拎着乔秋的衣服柯裕拉着疲惫的乔秋往外走着，俩人在人行道并排走着，路灯下倒影的影子斜斜长长的。

乔秋困得不停打着呵欠，穿的严严实实的，即使在夏日夜晚也热得满头大汗。

没走两步，在家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就被柯裕拽出来试衣服，乔秋被折腾的疲惫不堪。肚子咕噜咕噜叫着。

“饿了。”乔秋慢悠悠的跟在柯裕身后，看着对面的烧烤城，双手对合击掌兴奋的说：“咱们去吃烤肉吧？”

“不健康致癌。”在前面走着的柯裕提醒。

“那火锅？”乔秋看着紧挨着烧烤城边的火锅店。

“好，我要吃你做的火锅。”柯裕停住脚步，站在超市门口说道。

乔秋一想到还要自己动手就苦着脸，和柯裕走进超市买了很多食材，从二楼往下去的时候，看向滚梯的左侧，看到一排摆放整齐包装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正面印有花式英文字体。对外语一窍不通的乔秋，误以为是口香糖顺手扔车筐里了。

推着车子排队付完款，乔秋拎着最沉的那袋，把另一袋轻飘飘的袋子递给柯裕。

虽然夏日夜晚对比没有白天炙热的太阳凉快很多，但是浑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他不停喘着粗气，敏感的乔秋感觉路人对他的眼神变得都很怪异。

在一群异样的眼光下，乔秋走回家里。

回到家里就把上衣脱下来，赤裸着上身翻找出火锅，把调料洒进水里面盖上盖子，拿着扇子呼啦呼啦对着上身扇着。

在阵阵冷风下，乔秋惬意的眯着眼睛，拿起浴巾走向浴室。

快速的冲洗好凉水澡，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胡乱裹好，不让水滴从发丝滑落到地上。乔秋出来的时候水已经开了，胡乱地把食材从透明袋子取出，肉片什么的统统都塞进去。

那个‘国外’进口的‘口香糖’被匆忙的乔秋丢在沙发上，掉落在沙发缝隙里。

一旁的柯裕乖乖摆着洗好的瓷碟，往里挤着火红色的火锅蘸酱。

没过多久肉香味从锅内不停涌出，乔秋刚夹好豆腐，门突然敲响。柯裕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乔秋放下筷子打开门。

外门站着的柯阳眼眶红肿，滴溜溜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哭的直打嗝哽咽着往乔秋怀里扑着。

乔秋看着柯阳这副收了很多委屈样子，连忙担心的问：“怎么了？不是和舅舅在一起么？舅舅呢？”

“我……我想爸爸了，舅舅送我回来后就走了。”柯阳一看到父亲安心好多，擦了擦眼泪小手背在身后害羞的说。

乔秋看着小孩脸上蹭的脏兮兮的痕迹，拿着热毛巾帮小孩擦干净脸，抱着他坐在柯裕身边的椅子上。

柯裕夹着一块肉刚放到嘴里，扭头一看弟弟期待的看着自己。拿起桌面上另外未使用过的筷子，把火锅里每样夹一点放到小碗里，看着柯阳急忙就往嘴里塞着，柯裕冷冰冰的提醒：“凉点再吃。”

柯阳嘟着嘴听话的没有吃，无聊的小腿乱踢，“爸爸……我可不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呀。”

“不行，那样子对胃不好。”乔秋快速的否决。

“就一次啦！爸爸……爸爸……爸爸……”柯阳饿的啃着筷子含糊不清的撒娇道。

乔秋叹气的把柯阳嘴里的筷子轻轻拉出来，夹起小孩碗里的牛肉片，轻轻吹了吹喂进柯阳嘴里，“就这一次哦。”

柯裕看着乔秋亲密的喂着弟弟，面瘫沉默的张开嘴指了指自己。乔秋把另一片塞进柯裕嘴里，柯裕满意的放过乔秋。

“恩！爸爸最好了。”柯阳打开电视，熟练的按着自己遥控器，迅速的调到XX台。

本来以为小孩会看国产动画片，可是电视上演的看到大型相亲节目，乔秋不小心被呛到不停咳嗽的问：“小阳你为什么会看这种节目？”

柯阳疑惑的咬了咬青菜，认真的指着电视上的主持人可爱的笑道：“因为那个叔叔是个光头哦。”

“好，好吧。”乔秋实在很不想承认，但是必须的承认的是他与小孩子已经有代沟了，他完全不能理解柯阳跳跃性的思维。

“吃肉。”柯裕看着乔秋没有动筷子，‘好心的’把沾着自己口水的筷子，夹着肉片放进乔秋嘴里，乔秋胡乱的咽下，还没等开口又一片肉塞进嘴里。

柯阳聚精会神的端着小碗，胡乱的扒拉着金针菇一点点吃进去，看着电视里正到选择环节。

全场女嘉宾嘭的把灯按灭，柯阳放下手里的碗，特别兴奋的扭来扭去说：“还好我喜欢的人没有被选走。”

乔秋急忙推开柯裕不停递来的筷子，胡乱的咀嚼后咽下，挑着小孩的下巴逗着柯阳说：“你喜欢上面的哪个姐姐啊？”

“我喜欢那个叔叔……”柯裕把脸埋在双手里害羞的说。

一旁柯裕皱眉看着柯阳指着的男人，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说：“长得还不错。”

“是吧是吧……哥哥也赞同我呢！爸爸。”一听到喜欢的人被称赞，柯阳美滋滋的咯咯乐着。

乔秋听着俩孩子越来越歪的话题，急忙抢过遥控器换台，换到了符合柯阳年龄的XX少儿频道，上面演着一群善良天真又聪明的羊群故事。

这回柯阳看不到喜欢的节目，打蔫乖乖的夹着锅里的菜吃着。

乔秋满意的享受着晚饭的宁静，单手捂嘴打着呵欠，认真的咀嚼食物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咬到一块坚硬的东西，牙齿瞬间剧烈疼痛，半边脸很快麻木肿起。忍着剧痛在美食的诱惑下又吃了几口，辣的舌头都麻了，急忙的起来喝着冰水。

喝着冰水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什么硬硬有着尖刺的东西顺着舌尖滑落到肚子里。

舌尖怯生生舔了舔口腔，走到镜子边张开嘴，看着洁白的牙齿深处的智齿消失一半，另一半摇摇欲坠挂在红肿的牙床上。

乔秋震惊的摸着镜子，不可置信的说道：“牙……我的半颗牙……进去……肚子里面。”

柯阳听到父亲牙掉了也不着急，没心没肺的跟着电视里的片尾曲唱道：“没牙牙、没牙牙、没牙牙、没牙牙、好疼疼，好疼疼，别看我只是一个牙，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本来就牙疼现在在听着小儿子哼哼唧唧的声音，乔秋郁闷的大吼：“闭嘴！”

柯裕皱眉走到乔秋前面，看着乔秋长大的嘴，手伸进去扒拉几下，看着乔秋疼的脸皱在一起，脸部狰狞扭曲的呜咽着。

“还挺结实的……我去找片止疼片。”

乔秋张着嘴感觉缺失牙的那块，一抽一抽的似乎连接了心脏一样，不停地针刺般跳动着。

柯裕很快找到了止疼片，把止疼片磨碎后涂在乔秋漏神经的部位，乔秋现在嘴里的苦涩味道完全被阵阵疼痛压倒，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

第十五章.

“张嘴。”医生叔叔微笑着拿着冰冷的工具。

乔秋努力的张大双唇，“啊……”

接下来一阵刺耳的声音，麻药还没发挥作用，半刻牙齿被快速拔掉，乔秋死死扣着身下的皮革躺椅，深蓝色的躺椅上留下淡淡的半月牙形指甲印。

医生面无表情的把半刻牙放在，疼的没有知觉的乔秋鼻尖前，“注意保护牙齿，这次还好没得是智齿。”

陪着乔秋过来的柯阳，好奇的用纸巾包着半颗牙齿，小手不停的隔着纸巾乱捏着。

麻药才发挥药效，乔秋憔悴的拉着小儿子走出医院，另只手不停地摸着鼻子，对于第一次打麻药特别新奇的摸来摸去，试探着有没有痛感。

直到指甲不小心的扯掉鼻子上一小块皮，这才老实下来，站在路边等着信号灯变绿。

柯阳看着父亲红彤彤的鼻子，小手扯了扯乔秋的衣角，指着医院拐角处孤零零倚靠在墙角的自行车。

“爸爸车子车子车子……”

乔秋扭头发现差点把自家唯一一辆车忘记了，抱起小阳走到看起来要散架实际格外结实的自行车旁，把小孩安稳的放在后座上。

带着小孩回家了，这一路上很安稳乔秋也很开心，因为小孩很乖很听话，不会像大儿子似得抠他的屁股。

刚一到家小孩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视，第二件事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乔秋漱了漱口，舌尖舔了舔牙床缺少牙齿的部分，虽然有点不适应但是不疼，于是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碗之前冻好的牛奶西瓜，坐在柯阳身边吃着。

刚吃两口就听到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着，乔秋拿过手机接通走回沙发坐下，边听着对面歉疚的声音，边擦了擦唇角沾染的牛奶痕迹。

“今天不能回来么？”

“呃……好吧。”

接到小时工请假电话的乔秋一脸沉重的表情放下手机，缓缓挽起绿色的袖子，今天又只能靠自己整理屋子。

拍了拍沙发上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的柯阳，哄着小孩说：“帮爸爸整理自己屋子好不好？”

小孩扭了扭了屁股，认真的看着乔秋，很久才依依不舍的从电视前离开，“好！”

“小阳真乖。”

乔秋满意的看着小孩小跑回到房间，拿起扫把开始打扫柯裕的房间。

刚打开门，扫把快速的伸入床底清扫着灰尘，捏着鼻子的乔秋本以为会瞬间涌出大量灰尘，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床下及其干净。

以为没有伸到最里面，乔秋用力的塞着扫把，啪嗒清脆一声，床下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用扫把勾出里面的东西，乔秋拿起地上很崭新小型的DVD，看着碎裂的屏幕，整个碎裂的正面外壳，碎裂的边缘依稀能看到电线。晃了晃，里面传来，内部掉落的零件不停地晃动声音。

光驱托盘里还有光盘，在机器的保护下光盘没有破损，乔秋做贼心虚环顾四周，破损的机器被他装在黑色的垃圾袋里。

推开门，柯阳未关闭的房门缝隙，传来小孩哼着没有调的儿歌。乔秋拿起袋子若无其事对柯阳喊道：“小阳，我出去倒垃圾，还要买点东西，你自己先在家别出去。”

“我知道啦。”

听到小孩保证后，乔秋打开门朝外走着，抽出垃圾袋里的光盘，好奇的低头想着，天才肯定不是和他这普通人一样，在床下面藏着各种爱情动作片。乔秋蹙眉，但是这光盘怎么黑漆漆的没有字！突然灵光一闪，黑漆漆的该不会是恐怖片吧？

想到柯裕奇怪扭曲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半夜自己偷偷看鬼片看的。

丢掉垃圾袋，打车去电子市场，买了一个与丢掉的长相差不多的DVD，把光盘塞进去又推回了床底。

乔秋这回也没有心思整理屋子了，别扭的坐在床上，贼眉鼠眼不时的瞟了一眼底下，但又快速的扭回头。

在心里不停默念着，他是一位和蔼尽职的父亲，绝对不可能侵犯孩子的隐私，五分钟后……想着要尊重人隐私权的父亲顶着良心的谴责，表情愧疚又期待的从床底拿出DVD按播放键播放光盘。

乔秋翻开屏幕，看着并不大的屏幕，上面显示着英文开场大字，完全看不懂的乔秋，默默的继续看着。

场景是一家房间里，男人公和女主人一早出去上班，很快一个陌生的男人光临了他的家里，乔秋根据着压抑的音效和男人的装扮，推测男人是一位变态杀人狂。

“妈勒，还真是恐怖片……”乔秋嘟囔着继续看着屏幕。

里面的变态杀人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边看着电视节目一边抚摸着主人家里养的一只可爱的波斯猫。

乔秋没耐心的快进了一点，不懂英文字幕的他，只能根据画面简单猜测着。

男人离开了这里，但很快又拿着工具回到这户人家，这次细心的带上面具，穿上雨衣开始拿着专业机器，把窗户与除正门外所有的出口都封闭。

晚上凌晨，男主人和女主人回家了……接着上演密室逃脱。

乔秋感叹一声真是血腥啊，默默的把碟片抽了出来，还真是恐怖片啊……

主人公还是一位变态有洁癖外加强迫的症杀人狂，除了杀人狂这点例外，其他的柯裕还真都符合。

把DVD关闭塞回床下，可是失望的乔秋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在继续快进一点的话，就会进入真正的影片，里面是他自己都没有见过的，有关于他的私密偷拍视频。

推进去的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布料。乔秋蹙眉，手指微微弯曲却只能触碰到边缘，一次次的努力伸直手终于勾出隐藏在床底的东西。

食指上挂着豹纹单薄的内裤，被乔秋抓在手里，铁青着脸震惊怒视着残留的干枯白浊痕迹。

这条内裤还是乔秋去年错买的，当时去的那家内衣店里面是男女内衣都在一个区域，周围是一群女高中生在挑着文胸，怕被误认为怪蜀黍的乔秋匆匆忙忙随手拿着一个就走去付款，直到回来打开包装一看傻眼了，用于固定三根绳子上面只有一小块三角布料。

坚决反对铺张浪费的父亲，想着穿在里面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乔秋大义凛然的抬腿穿上后。当天苦着脸，不停偷偷摸摸的隔着裤子扯着陷进股沟里的绳子，虽然很布料柔然但是因为一次次摩擦，让他只穿了一次就洗好挂在外面，可是等他晚上去收的时候，那条磨人的内裤已经不在了。

当时乔秋还有点小开心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立马放弃找这条内裤，但是，在这个时候在柯裕床下才发现，上面还沾着可疑痕迹。

乔秋隐约的感觉他是不是被柯裕骚扰了？呆呆的放下挽起的袖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瞪着门口。

想着上次被柯裕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原本小火苗似得怒火渐渐涌成熊熊燃烧的烈火。双手手心不停互相摩擦着，咬牙切齿的想着，等着柯裕一回来非要好好揍他一顿。

还在想着惩罚着柯裕的方法，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乔秋隔着门怒视着门外的柯裕，生气的吼道：“自己拿钥匙开，打不开就别进来。”

门外的人听到乔秋的话，敲门敲得更用力，房门被砰砰拍打的声音令乔秋内心中的烦闷感越来越强。

乔秋索性带着耳机听节奏极强着歌曲，不理门外的人，手指轻击鼠标左键，心不在焉的打开浏览器瞎逛着。

过了很久后——门外才传来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转动几下后柯裕才推门，在炎炎夏日下走回家的少年，没有丝毫大汗淋漓的狼狈感，优雅的换上拖鞋。看着乔秋坐在沙发上，连头也没抬的玩着笔记本，柯裕有些奇怪轻声询问：“今天怎么没午睡。”

“你给我坐着。”乔秋一直在强忍着怒火，一听到柯裕的声音立马忍不住了，把笔记本啪的一关放在一边，指着柯裕吼道，让柯裕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柯裕眨巴眨巴眼睛，拿起桌面上乔秋吃剩的牛奶西瓜，乖乖坐在沙发上一点点吃着。

乔秋噼里啪啦的就开始教育：“柯裕，我以为你这么大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不清楚么？好！这三年我是没有怎么管你，我想你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需要独立，我足够的给你空间，但是我给你空间就是让你用来干这个的？”

乔秋用力的把那性感的小内裤往茶几上一拍，果盘里的大苹果弹起后才落下。

柯裕好整以暇的把手上的瓷碗放回桌面上，长长的睫毛轻颤扇动几下后，凌厉的目光射向对面的乔秋反问道：“你看到我床底下的东西了？”

“柯裕，你这么大了，你不是什么都不懂，之前晚上我睡着迷迷糊糊，过来抱着我的是你吧？”乔秋无视了柯裕的问题，苦口婆心的教育着，准备先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