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给你丫咬个怀表!——啦乱
啦乱  发于:2015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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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死网破,你可以试试!”他使劲甩了下袖子,把邬明义的手甩开,提起声喊道:“来人,送客!”

邬明义有些发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上了楼一拐弯不见了。

“少爷,回去吧!”身边的家人看着俞家的下人过来,小声的提醒道。

邬明义回过神来,下楼停了步子回头深深的看了楼上一眼,才步伐匆匆的走出去了。

进得书房,许世秋环视室中,俞家的书房布置的简洁干净,宽大的书桌上摆着一个地球仪,墙上挂了副戎装的肖像画,画上中年男人的容貌与俞庆生有些相似,手按剑鞘,更多出几分英武之气。

“这是家父……”俞庆生走过来。

许世秋转过头去,笑道:“俞少爷不是说有东西给我看。”

“事实上只是请许先生借一步说话的托词而已,请原谅。”俞庆生摊手,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我想请许先生帮我一个忙。”

“哦?俞少爷怕是找错人了吧,我们这种下九流,能帮得上什么忙。”

“许先生过谦了,我这件事情恐怕还就许先生说的上话。至于事成之后,许先生要什么报酬,都好说。”俞庆生说着,眼神暗淡下去,有些咬牙。

他原本只想介绍许世秋跟白嘉泽认识,至于能不能成事,就要看小白的本事了,他最多帮他再去求求别人,只要能让邬明义不再继续下去,金四爷那边他也有办法去说。

厂子可以挪地方,也就是破点财,他和邬明义之间的事情牵扯到他,他心里也不好受,但同时亦有些淡淡的失望。他一招失手步步被制,全是因为他,可那人到如今还看不出他的心思,明知他病着也没看探望过,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费尽心思去帮他到底值不值得,或许就此放手对大家都好。

邬明义看见他灰心了,也必然收手了,他报复白家本来也不是因为白家本身。

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你不仁我不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为了小白的问题。

邬明义,你敢算计我,笃定我拿你没办法,那我们不如试试看,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俞少爷能给出什么报酬?”许世秋忽然笑了。“你知道我对这些黄白之物不是太上心,许某虽然不济,温饱尚能自给,也不太奢求更多。”

“之前,因为俞少爷送来的那样东西,恰好是我所爱之物,所以今天出现在这里,可许某想不出除此之外,俞少还能给出什么更有分量的。”

俞庆生看着他,道:“的确,我现在给不出什么特别有诱惑力的东西,但我虽然不太清楚许先生还喜欢什么,却知道先生不喜欢什么。如果许先生这次帮了我,我给先生一个承诺,将来,我会护着先生安稳,许家的人不会再来骚扰先生!”

许世秋豁的一下转过身来,目光如电似的看着俞庆生。

这个眼神凌厉的就像开了锋的剑刃,刺的人心慌。俞庆生也有些心惊,他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对面的这个的人,一个单纯的只喜欢唱戏的戏子,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但是现在他没的退路可走。

于是他挺起胸来,毫不退缩的看回去。

半晌,许世秋才笑了一声,声音却明显冷淡下去:“俞少爷对我的底细,打听的够清楚的。”

俞庆生毫不示弱的看着他,道:“许先生过奖了,只要在台面上稍微注意一点,耳目稍微灵敏一点的,怕是没人不知道,不过我们俞家,是这里的驻军,很多事都能帮的上忙。”

“是吗?”许世秋返身坐下,悠然的看着他,道:“可据我所知,现在俞家还不是俞少爷当家,所以这种空头承诺,对我来说一点实际的好处都没有。不妨先说说看,你要我帮的是什么忙,我好像,忽然,有点兴趣了。”

“但是俞家将来只会是我的,而且不仅仅是现在这种程度,我想要先生帮的忙,是关于我的一个朋友,我们坐下慢慢谈。”俞庆生倒了两杯葡萄酒,道:“这是从法国送过来的,许先生尝尝。”

两个人在书房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俞庆生深吸了口气,道:“事情就是这样。”

许世秋淡然的揉着自己的额角,缓声道:“你喜欢你那个同学?”

“是。”

许世秋笑了:“虽然说喜欢男人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到底也算不得光彩,我们相交甚浅,就这么对我说了,不会不妥吗?”

俞庆生道:“第一,我相信许先生的为人,第二,为了表示诚意,倘若这一层隐瞒,事情便很难说清楚了。”

他看着许世秋,心里有些忐忑。许世秋沉吟片刻,道:“其实邬家这点小事,你完全没必要找外人,凭借你们俞家,要摆平不难,只不过你现在不当家也不好跟家里人说,亦或者就算你父亲知道,恐怕也不会为了那么个小角色和邬家伤了和气,毕竟现在各方势力混杂,你们两家斗起来,势必有渔翁得利,便宜了别人的事情要是不要做的好。”

他说着直起身来,冷笑道:“所以,你这是借刀杀人呢。”

第29章:救命草乃断肠毒药

俞庆生有些耳热,分辩道:“在找许先生之前,我找过我姐夫,但是许先生也知道,他对上邬家,也没什么办法。”

“你姐夫?”许世秋想了一下,失笑道:“方世勋?真有意思,你居然会去找他,那人油滑势力,不会顶风而上的。”

俞庆生没想到他竟然看的如此清楚,而且揭穿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到底是自家亲戚,被人这样说也有些难堪。

许世秋站起身来,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告辞了,这件事情我会考虑一下,如果考虑好的话,我会给俞少爷电话。”

俞庆生微有些失望,但随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一口回绝,就还是有希望的,于是笑道:“这事非同小可,许先生应当要好好想想,送过去的东西还望先生喜欢,我送先生出去。”

许世秋只是笑笑,面前人打的小算盘他自然明白,他这时候说起送去的人情,无非是提醒自己往对他有利的方向去考虑。

白嘉泽和柴林这时候早已经到了家,一路上小白的脸都黑的像积雨云……

柴林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上楼,不明白为什么走的时候高高兴兴的,回来就变成了这样。小白今天穿的是浅色的西装,柴林注意到,他裤子上染了一大片污渍,看上去像是酒洒上去留下的印子。

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洗漱过以后,小白坐在床上出神,柴林擦着头发走过来,看着他的样子皱皱眉,已经好半天了,他就一直这个表情,想了想,他拎着手巾在床沿坐下,捅了捅小白,问:“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白正不知在想什么,被他这么一下吓的差点跳起来,回过神发现是柴林脸色才稍微好点,可他这个动静却吓住了柴林,他忍不住探手过去摸他的额头,嘴里喃喃自语:“该不是中邪了吧!”

手还没伸到地方,就被小白啪的一声,清脆的打开,柴林看着自己手背上发红的一片怔忪。

小白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半晌,道:“抱歉。”柴林笑笑站起身来,道:“没事。”哥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柴林很笃定,他不会看错,一定是在俞家的聚会上出了什么问题。

可他想不到他瞒着自己的理由。

柴林垂下眼帘正想走开,小白抬了头,艰难的动了动嘴唇,他的脑子很乱,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俞庆生算是他最亲近的朋友,他从来都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种人……

一直以来的困扰都有了答案,可前方的雾霾不仅没散开,反而更加浓厚。

“阿林,庆生他……他……”他了半天,小白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柴林走过来,坐在他面前却不再去碰触他了,只是耐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哥,你别担心,你跟我说什么都可以的。”

或许是柴林刻意放轻柔的嗓音给了小白抚慰,他只觉得闷在心里的那口郁气一下子有了出口。“阿林,你知不知道,原来,咱们家的事情都是……因为庆生。”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晦暗,柴林知道他是觉得对不起老白头,虽然小白从来不说,但是他很清楚他们父子两个的感情,也很清楚白家的产业对老白头来说意味着什么。

“怎……么回事?”柴林咽了口口水,强压住内心的震惊。他觉得自己已经要跟不上这个事情的发展了。“这事是俞庆生干的?”

小白摇摇头,苦恼的抓抓头皮,他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起头。柴林也不催他,许久,小白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脸慎重的道:“俞庆生他,喜欢的是男人!”

这个猜测两个人都隐约有一点,所以柴林并不觉得有多惊奇,相反,心底还有一丝暗喜,确定周围有一个同类的感觉很不错,虽然不能够说出来,却能感觉到不孤单似的,在这个关头,这种欢喜是有些不合时宜,但他管不住自己。

“咱们家的事情……是因我而起,要不是上次去给邬三少爷的庆生会,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小白脸上的懊恼很真实。柴林按捺住自己的心思认认真真的听下去。

今天在舞会上,俞庆生拉着小白去角落里说话,那时候许世秋已经找地方清净去了,俞庆生也不敢打包票那人的态度,所以提早来跟小白提个醒,小白这个个性他是很清楚的,经常在正经事上心不在焉,而那人又是出了名的古怪性子。

正说着话,过来个人,一杯酒洒在俞庆生的丝绸衬衫上,两人一抬头,看见邬明义似笑非笑的脸,和言不由衷的道歉:“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庆生,我带你上楼换衣服。”

他当时就愣怔在那,两个人之间有着说不出的熟稔,不同于朋友的那种感觉,而且……这应该是俞庆生的家,这种反客为主的感觉实在有些诡异。庆生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强笑着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拉了上去。

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处于没回过神的情况,现在想想,当时俞庆生好像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没有特别坚决的拒绝,他当时只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往深处去想,但不知是哪根筋搭错,居然等两人上去以后也跟着上去了。

那两个人显然很匆忙,以至于进了书房以后连门都没有关死,小白蹑手蹑脚的上去,站在门口犹豫,他有点拿不定主意,毕竟俞庆生是他的朋友,但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喜欢对方觊觎自己的私人领地。

所以如果庆生知道他偷跟上来还站在门口意图偷听的话,一定会很不高兴。想着,手里拿着的酒杯一滑,直接全部交代到裤子上。小白郁闷的把酒杯顺手放到旁边的窗台上,抖了两下腿,有点沮丧的想,这回倒是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可到底有点心虚。

正在走道里徘徊,就听见俞庆生提高了声音大声说了一句:“你问我想干什么?我说过让你收手的,你不肯那我只好找别人!你和我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白家!”

小白一愣,顿时觉得有桶冰水冲着顶门直接浇了下来。很多以前想不通的关节一下子豁然开朗。

原来庆生是知道整件事的原委的,原来始作俑者就在屋子里,并且和他关系不简单。那么,究竟是为什么?他自信和邬明义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要整他们家?而且,庆生始终都瞒着他,又为什么!

小白手脚发凉,再顾不上别的,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趴在门缝上。

“很简单,我讨厌那小子跟个癞皮狗似的整日跟在你身边,庆生,你该知道,从小到大,我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哼……我稀罕么?”他能看得清俞庆生气得发红的脸色。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是你要为我想想,那时候我在家里什么都不是,我只能按照爸爸的意思去交往,可那时候你跟我说的话,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现在我有能力了,你却说你喜欢别人了,庆生,你不能这样跟我赌气!”

“那时候我还小,把你当成哥哥一样喜欢崇拜……”俞庆生有些急促的道。“我对你从来就没有除了这个以外的别的感情,我虽然喜欢男人,也不是来者不拒,你根本就是会错了意,这几年你一直纠缠,我以为早就跟你说的够清楚了!”

“是吗?你只是身边有了别的人,让你迷惑了……”邬明义沉默了一下,忽然笑道:“不过没关系,我会负责清除你我之间的障碍!我不会让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来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俞庆生怒视着他,一字一顿道:“邬明义,你听好,如果白家因此而有什么不好,我和你势不两立!”

邬明义笑着看他:“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当年的错误,我今天不会犯第二次。有些事,做错一次就足够了。”他的语气冷静甚至还带着些愉悦的轻松感,却让小白觉得脊背发凉。

他直起身,再也听不下去,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被人狠揍了一拳,踉跄了一下,匆忙转身准备离开,不想因为一直一个姿势站立,有些僵硬,膝盖不听使唤的撞上了面前的木门,他吓了一跳,还好门只是微微的晃动了一下,里面顿时没了声音。

小白慌忙跑了。

一直到下楼看见柴林靠在墙上的身影,他才回过神来。

回家!

他简直太可笑了,本以为是唯一可救命的稻草,却不知是祸端的开头。他以为能够借助东风直上青云,因为结交了贵友而踌躇满志得意洋洋……

小白看着柴林,眼里有些血丝,看着有些狰狞,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说都是男人,怎么能这样,简直恶心!”

柴林藏在心底的那点不合时宜的小欢喜,被这句话轰的一声击的粉碎……

男人……恶心……

他有些艰难的张张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也觉得恶心啊……”声音轻的好似喟叹。小白没听清,莫名的看着他,柴林回过头来,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他自己也觉得恶心不是吗?所以他哥觉得恶心没什么稀奇,但是心里一下空荡荡的,难受的很。

第30章:梨园中乃再见故人

小白说完以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敌暗我明的时候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清楚了是谁在背后捣鬼,他仍然没什么办法可想,真是太糟糕了。

“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两个人都有些失神,一夜无言。

夜渐渐深了,俞庆生也没睡,坐在壁炉前面发呆,舞会早已经结束了,现在安静的只能听得见壁炉里火烧柴禾噼啪的微响。

手里擎着一支空酒杯,杯底一圈淡红,还能闻见淡淡的酒香,他细细的摩挲着,忽然把嘴唇凑过去,在杯口蹭了蹭,今天和邬明义从书房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窗台上放着的这只酒杯。

嘉泽来过了,他们说的话恐怕也都被他听去了,不然他不会那么匆忙的离开。

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俞庆生不知道,低头看见自己胸口的起伏,那里蕴藏着陌生的情绪,强烈的激动的,他忽然想把自己藏了很久的心思说出来。反正他已经知道了,他说不说都瞒不下去,可电话就在手边,他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有勇气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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