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做得够狠,而且还在狭小的车厢里来了一次。可现在郭启辞觉得除了腰间有些酸痛,那处完全不像第一次的时候那么肿胀觉得漏风似的,只是嗓子哑得很不舒服,并没有特别的难受。这到底是习惯了还是上次修复之后真的让他天赋异禀?
郭启辞想不明白,翟轶又还在也不好召唤万能王,只能把这事放一边,却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神色如常的起身去洗漱。
翟轶望着他的背影,幽幽一句,“不够。”
郭启辞差点踉跄,第一反应就是变成一瘸一拐的挪步,翟轶冷哼一声,“演技太假,你这是在嘲讽我还是安慰我?或者……提醒我什么?”
郭启辞差点泪流满面,昨天小别加新婚,翟轶差点没把他折腾死。逃跑、求饶甚至咒骂都不能让翟轶放过他,甚至越演越烈。郭启辞被折腾得都不知道嘴里在嚷嚷着什么羞人的话语,翟轶大有将一个月的量补回来的架势,完全往死里做。美其名曰——天赋异禀,亦可尽情享受这美好。
结果,直到天际露白才停歇,到了后边郭启辞半梦半醒,嗓子哑得都叫不出来了。这样子还叫不够,他以后真的光躺床上得了。身体恢复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啊。
“我饿了,今天早上吃什么?”郭启辞哪敢再触虎须,赶忙转移话题道。
“煎鸡蛋、馄饨和包子。”翟轶搂着郭启辞的腰,有意无意的让郭启辞把自身重量压到他身上。
郭启辞身体虽然不至于走不动,却也接受了翟轶的好意,由翟轶搀扶着行走。“有溏心蛋吗?”
“那个不好,不熟有细菌。”
郭启辞惋惜,他很喜欢吃溏心蛋,可听翟轶这么说却也不坚持,“这样啊,那算了。今天你要去上班吗?”
翟轶将他扶到椅子上,椅子上依然摆放好软垫子,“不去。”
“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我想出去买些修复古画的工具。”郭启辞眼睛亮亮的请求着,心里在摩拳擦掌。虽然在空间里已经独立完成修复一副图画,可是从来没有在空间外试验过,这幅画已经毁掉了,郭启辞很想试试看。不知道万能王到时候是否可以指导他,他现在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修复步骤,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
翟轶连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好。”
郭启辞有些犯愁,“就是不知道那些工具到底在哪买,我对a市这块不大熟。”
翟轶眼皮都没抬,给他夹了个大肉包子,“一会把东西单子给我,忠叔对这个熟。”
忠叔是翟老身边的老人了,翟家老宅的老管家,因为经常和翟老一起,所以对古物及相关也颇为了解。
经过军训之后郭启辞的饭量还不错,昨天又折腾了一晚,郭启辞眉头都没皱一下拿着包子就往嘴里塞,“我一会都列给你,东西还挺多,而且很杂很碎,都让他去买会不会太麻烦了?”
翟轶不以为然,“这点小事他要办不成也该退休了,你只需要负责修复,其他琐事交给别人,要是不趁手再说。”
郭启辞笑着点头,“好,那我们还出去逛吗?”
“我带你去古玩街走一圈吧,你学习修复术必须要用真正的古物练习才有效果,我们去看看有什么破烂捡些回来。”
郭启辞无奈摇头,“你也不怕我糟蹋那些东西。”
翟轶理直气壮,“你糟蹋得起。”
郭启辞心里挺乐呵,可依然忍不住开口,“这话要是让叔叔听见,非狠狠训你一顿。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宝贝,富有生命的,你却这么个态度。”
翟轶表情不变,“再重要也没人重要,不练习损坏的会更多,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那也不能这么盲目吧。”
翟轶扫了他一眼,“你没把握?”
郭启辞怔了怔,在空间里练习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还有万能王这个作弊利器,郭启辞十分肯定道:“有,百分之八十。”
“那不就行了。”
郭启辞了然,挠挠头,“你也太信任我了吧?我才学了几天啊,修复术可是需要时间沉淀的活儿。”
翟轶连个卡壳都不带,“我信你。”
郭启辞失笑,想起了什么,“你还是认定那个瓷瓶是我修复的吧?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翟轶指了指眼睛,“这是什么?”
郭启辞不明所以,老实回答,“眼睛。”
“双眼2.0,还需要怀疑吗?”
郭启辞哭笑不得,“这是两码事!”
翟轶挑眉,“那个瓷瓶和你没关系?”
郭启辞蹉跎,最终还是承认,“确实和我有关系,但是也确实不是我修复的。你仅凭这一点就判断我会修复,也太草率了吧?”
翟轶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不准确则不关己,准确则是慧眼识玉,几幅画而已,还是回天无力的画,给你玩玩有何不可?”
郭启辞听到这话,心里做了个重要的决定,放下手里的汤勺擦了擦手,正襟危坐一脸认真,“轶哥,我想跟你说件事。”
翟轶看着他不由皱了皱眉,“嗯?”
郭启辞心里咯噔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这件事有些荒谬离奇,但是确实是真的,请你安静的听下去,并且不要说出去好吗?”
翟轶想看白痴一样看他,郭启辞吞咽一下,缓缓的把如何识得万能王,又怎么练习修复术的事全部都跟翟轶说清楚。他现在葡萄修复术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他有种感觉不会有多久就可以拿到五个破纪录成绩的成就。到那时候万能王就会实体化,他必须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份,否则无法解释万能王哪来的。
虽然可以选择欺瞒,但是郭启辞不希望对自己的另一半隐藏这么大的秘密,毕竟是抱着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心相处,所以不希望两个人互相隐瞒。
尤其随着修复术的进一步练习,其他人兴许还好忽悠,但不可能瞒得过枕边人。他不希望以后在家练习也跟个贼一样偷偷摸摸的,他觉得两口子就应该有商有量的,尤其是这么大的事。再者,万能王也说过可以将真相告诉给翟轶,他这段时间观察,觉得翟轶可信,如今也愿意分享。
郭启辞说完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偷偷瞄着面无表情的翟轶,安静了一会,翟轶才开口:“说完了?”
郭启辞瞧不出翟轶的心思,木讷的点了点头。
翟轶转过身夹了个包子递给郭启辞,“继续吃饭。”
“啊?”郭启辞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傻,可是这是什么发展,郭启辞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
“你吃太少了。”说着往嘴里塞了一个肉包,认真的咀嚼着。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这么离奇的事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还是觉得他是骗人的?“这件事听起来是很神奇,可我真没骗你,我也没疯在胡说八道。你要是不信,等过段时间万能王可以实体化,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了。”
“我信你。”
“那你……”
“你有个修复系统,挺好,但是现在吃饭最重要。”
翟轶出乎意料的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像郭启辞拥有的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脑一样。虽然这让郭启辞有些意外,却觉得这样也挺不错。
古董街是步行街,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四处乱逛。虽然同性婚姻已经颁布了十几年,可是同性恋毕竟少,像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牵手而行的,依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侧目。可翟轶完全不理会那些目光,依然坚持与郭启辞亲密的走在一起。郭启辞刚开始有些窘迫,可习惯之后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个青花瓷瓶也是万能王弄出来的,只要我学会了修复术,就可以把那个瓷瓶复原了。”
翟毅不以为然,“到时候再说吧,爸现在挺满意目前的状态的。”
如此奇葩的瓶子,确实世间难得一见。不过要是郭启辞真的能学得如此神奇的修复术,那个奇葩之处也没什么特别了。
古董街颇为宁静,来往的人并不算多。毕竟这古董收藏太靠眼力,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主干道周围有不少摆摊卖着自家的‘传家宝’,见面生或者瞧着就比较容易忽悠的人,都会凑上去宣传一把。有翟轶在,没人敢拦住他们。
翟轶带着郭启辞四处瞧着,真品有不少可假货更多,当众展出的也没什么珍品,大多都只是普通物件。不知道是平时跟着万能王瞧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郭启辞看到这些古物,脑子里就会反应出这个为真还是为假。只是一种本能的感觉,郭启辞也闹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轶哥,你说刚才那家店主给我们看的那幅宋代古画是真的吗?”走出一家老字号古书画店,郭启辞忍不住问道。
这幅字画是这家店花了大价钱收回来的,因为才刚收回来店主忍不住展开心上了一番,郭启辞这才凑巧才得瞻仰一番。可郭启辞看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幅画不对劲,他印象里他研究纸张的时候见过这幅画,两者虽然很接近,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同。
似乎是线条的勾勒着笔,所以使得韵味发生了变化。这段时间郭启辞一直在学习国画,说不出专业用词的名堂,可心里却大概有了个谱。
翟轶并没立即回答,“你觉得呢?”
郭启辞犹豫了会,才慎重开口,“我总觉得不对劲,我在空间里看到过这幅画,两者虽然形似,可神韵却截然不同。”
“你是对的。”
郭启辞激动起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那我的感觉就是没错的了。可是我都觉得有问题,那家店主看着也很有经验的样子,怎么就上当了。”
翟轶对郭启辞的完全信任表示很满意,耐心解释,“古玩界没人敢百分百打包票不会走眼,被赝品忽悠住的不在少数。”
“哎,这也是一种赌博啊。”赢了固然可以升值,输了那就是收回一堆废品了。
翟轶将郭启辞领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走到尽头看到一个古朴的大门。两人刚踏进去,一个爽朗的声音便传来。
“这不是翟家小子吗,怎么你也学你家那老头子到我这捡破烂啦?”出声之人和翟老一样大年纪,瘦小背有些驼,可声音确实亮亮的。
翟轶颔首,“五爷。”
五爷望了望翟轶身边的郭启辞,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你爸这次可是阴沟里翻船了,差点没把圈里人给笑死,就是可惜了那幅画。”
翟老在这圈里享有名声,平时最是爱护古物。宁可一堆破烂扔那,也不肯找个不明不白的人修复。对此要求极高,有些负有盛名的修复师他都不放在眼里,没想到千挑万选竟然找了个冒牌货,一群人知道后都幸灾乐祸的。
“不可惜。”
五爷早习惯了翟轶这副德性,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今天你是来干嘛?淘好货安慰你爸?”
翟轶只道:“破损的画,都拿过来吧。”
五爷还没出声,郭启辞连忙插话,“不需要珍贵的,只要是破损的古画书籍就行。”
五爷这才注意起一旁的郭启辞,只扫了两人一眼,却什么都没问。这是行里的规矩,只负责售卖不会追问顾客到底买来何用。既然开门做生意,就得彼此互相信任。五爷这里专门寄卖一些破损的古董,质量和破损程度皆不相同。
与其他店不同的是,此店的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买的,必须要有一定收藏经验。尤其是珍贵的古物,要求更为严格,这也是为了防止一些不懂行的糟蹋了这些稀世珍宝。都是不可再生物,五爷虽是个商人,却更心疼这些古物。
翟老是这里的常客,翟少目光独具在圈里也有些名气,所以五爷很痛快的给他们呈上一些价值不太大的古书画和古籍。大部分都是清代的作品,书画都是写无名的文人墨客作的,价值原本就不高,再加上年久破损,也不知道修复之后价值几何,大部分收藏者都是冲着利益去的,因此极少人会去购买这些作品。
这些作品价格也不贵,最贵的是明代一个举子画的翠竹,价值一万二,其他均为几千块。翟轶大手一挥直接拿走了十几幅,郭启辞并未阻止,依他目测这些画他应该都可以修复。而且并不是珍贵的画作,正好可以用来练手,失败也没那么心疼和遗憾。古物修复必须用真正的古物练习才能真正学会这门技艺,前期的投入势必不少。所以如果没有师父带着,很难学成这门技艺。
五爷让人把这些破损的画包好,并派人帮他们送到停车场。郭启辞和翟轶正打算离开,一个人抱着个东西探头探脑的往门里望,五爷一瞧就明白了,笑眯眯的去打招呼,“你是有东西要寄卖?”
那大汉点了点头,见五爷瞧着还算靠谱,年纪也挺大像个管事的,“你是这里的老板?”
“在下正是。”
“听说你可以寄卖破损的古董?”
“是的。”
“我想寄卖这幅画。”大汉小心翼翼的从腋窝下抽出一个圆筒,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得很结实,终于打开最后一层的时候,那残破的画惹得在座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气。打开一点就哗啦啦掉出不少碎片,五爷连忙制止住。
“先不要打开了,这话破损得太厉害了,现在要是又不能赶紧修复,会破损得更厉害。”
大汉也不敢再打开,连忙小心翼翼的收好,“我这画是祖上传下来的的,我祖上是个宫廷画师,叫冯元奇。这幅画是明朝孝宗时期画的,好像画了只鹰,太破了不敢打开,只是传下来的是这么说的,你看看能值几个钱。”
“冯元奇?”五爷诧异不已,刚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寥寥数笔却也看出了些神韵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鼎鼎有名人物的画作。此人确实是明孝宗时期有名的画家,最擅长画鹰。曾有传说,此人画的鹰只要一点睛,画中雄鹰宛若要展翅高飞,引人赶紧将画收卷起来,为空雄鹰飞走。
历史中因宫廷争斗,冯元奇被贬回乡,归隐山林逐渐没有了音讯。后来又因历史动荡,从前经典画作一张也没留下,成为一大憾事。没想到竟然还有后人,还留下来画作,只是是真是假却不好分辨了。图画这么破烂,根本无法鉴定。
“如果真是冯元奇的画作,那我也不好现在估价,必须等到拍卖日的时候,行家过来鉴定拍价。”
大汉有些不高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下个月十五号。”
大汉瞪大眼,“这也太久了吧,我现在着急着用钱,不瞒您说虽然这话破成这了,可却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要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会拿出来卖。你也是这方面的行家,刚你也看到画了,干脆直接收了再高价转卖,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直接给你开个价你看中不。”
五爷摇头,“你这画是真是假还不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估价。”
未免再次伤害,画不能直接打开鉴定,大汉又着急这几天要钱,场面顿时僵持了下来。
郭启辞忍不住上前问道:“你想卖多少钱?”
大汉伸出一根手指,旁边一看热闹的小哥不由道:“一千?”
大汉瞪了他一眼,“你买草纸呢。”
“一万?”
大汉直接不耐烦报价,“十万!”
话一出,围观的人纷纷摇头,这想钱想疯了,就算这画作是真的,这么破很难确定修复之后会成什么样子。不管再好的技术也会留有痕迹,而且破得这么严重,很可能掉了哪一块,要是正好掉了鹰眼神韵的地方,那这幅画最多有历史研究价值,而没有艺术收藏价值了,也就是没有了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