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被操得找不到北了，唯有喊着锋呻吟着。最後被小锋抱上床时，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本是想送小锋去机场的，这下好，睡到日上栏杆。

起来，看到枕边一个即时贴，“吻你，亲爱的。洗漱好了之後，去厨房。我煲了皮蛋瘦肉粥在锅里，热热再吃。俊儿，还没离开，我就开始想你了。怎麽办？不知道这几天怎麽才挨得过去。你想我吗？（表拍我），只要发一个字给我就好。等你的短息。”

郝俊抿着嘴甜蜜地想着此时几千尺高空中的小锋会是什麽的模样，下了飞机的小锋会怎样，去到了酒店、到了会议中心还会想他吗……

081

吃完了所谓的早餐已近中午，郝俊打了电话给几天未见的黑儿。很吃惊勤奋的黑儿居然还在宿舍，而且声音沙哑、鼻音很重。他决定去看看黑儿。

把剩下的大半锅粥盛了出来，提着它刚要出门。小锋的电话就到了，“俊，想不想我？”

“嗯，想。”郝俊老实地回答。

“那为什麽不给我发短信？”小锋幽怨地问。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我刚起。”郝俊心虚地应着。

“啊！是我把你吵醒了？嘻嘻……”听筒里传来小锋的笑声，“你老公我神勇吧！亲爱的，再躺下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再打给你。”

“你怎麽样？一切都顺利吗？”郝俊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腰还是很酸。

“顺利。只是我好想马上买机票返回。俊儿，怎麽办？我想你想得不行。房间里空荡荡的，让人心慌，要是你和我一起来就好了。”

“你怎麽跟个小孩儿是的。不就是三天两夜吗？很快就回来了。”

“可我满脑门子都是你，智商几乎是O。我真不该答应我哥，来这麽个鬼地方。俊，哼哼哼哼……啊啊啊啊……（一些猪叫省略）说点儿好听的给我。”

“如果变成笨猪，就不要回来了，直接去农场哼哼吧。我可不想跟傻子一起生活。”

“我那麽傻，哪认得去农场的路啊？能记得回家的路就不错了。”

“还记得你自己是谁不？今天不是要发言吗？”

“哇……靠！发言稿哪里去了，是不是没带。我要是待会除了你什麽都不记得怎麽办？糗大了……”

“嚷嚷什麽！臭，直接回来得啦。”

“逗你玩儿呢，你老公我没那狗屁发言稿，也一样可以的的一下午，MBA白读了？”

“行，甭跟我这儿贫了，你赶紧的的去吧。”

“是。差点儿忘了时间，亲爱的，要想我啊！”

“行啦，别酸了。我待会儿去看看黑儿。”郝俊起身，穿上外套，听着听筒里啵啵的亲吻声，头皮发麻。真是够粘的！

黑儿刚一打开房门，郝俊差点儿被熏晕过去。屋子里酒气和着烟味儿，厚厚的窗帘密不透风。外面灿烂的阳光只有一点点渗透进来。

黑儿迅速躲进暗影里，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多麽相似的场景，自己也有很多这样的日子。

郝俊拉开一点窗帘，打开一扇窗子。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要不要借个肩膀，免费的。”他坐到黑儿身边，把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发生了什麽？和我说说。”

082

“我们被发现了。”黑儿的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我们？谁？发现什麽？”郝俊转过头看她。

“我和娜娜。为了保护我们的关系，我们甚至没有在一起上学。可还是被发现了。”黑儿沮丧地低下头。

“什麽？你和天娜？隐藏的够深的啊！连我都被你们骗了。我还以为你眼睛朝天张的呢，身边这麽多帅哥都看不上。”

黑儿并没有理会郝俊的调侃“娜娜的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可能快不行了。这学期她休学了，现在不小心让她妈妈知道了我们的事，她妈妈的病情更严重了。这几天，她一直被家里逼得相亲呢，要在她妈妈去之前结婚。”

拉拉的路并不好走，比他们还难，郝俊知道。因为是女人，在社会上本就是弱势群体，特别容易受到伤害。他搂紧黑儿，想给她一点力量。

“天行怎麽说，你们的事儿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和娜娜从小就形影不离，开始天行还很不放心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上大学。他虽然理解娜娜，但他是个大孝子，总以他妈妈的想法为先。还好，你没跟了他，不然有你好过的。”

“现在怎麽办？想到什麽办法了吗？”郝俊也拿起火机点燃一根烟。

“有一个人，娜娜的妈妈很喜欢。是他们家的世交。为人阴险狡诈，事业做得很好，虽然花心，但是特别会讨巧。那个男人从小就一直纠缠着娜娜，娜娜很讨厌他。娜娜就是为了逃避他，答应了伯母去和一些男人相亲。她妈妈说，事情要在暑假前办完，这样娜娜才可以继续上学。”

“哎，我怎麽样？你觉得。”郝俊离开黑儿一段距离，摆了一个很MAN的POSE，“我牺牲一下自己色相，来给你们打掩护。”

黑儿无奈地笑了笑“主意是不错，可是香港知道你的人太多。娜娜妈妈是不会把女儿交给你的。”她重新躲在暗影里审视着郝俊“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没跟你说。……俊，你和小锋怎样了？站在你的立场上，我觉得小锋是最合适你的。我不知道，还有那个男人肯放下一切追随你，只为了在你身边，守护你。那天，他打电话到我这里找你，急得跟什麽似的。後来又给我发了短信说你回去了，还要我恭喜他，说要请我喝酒。你们……好上了。”

“嗯。”郝俊笑着点头，“其实，一直以来，小锋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是缘分这个东西很难讲，爱情就更悬了。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一个人，根深蒂固。我不能保证自己对小锋的感情永远不变，我也就没有资格要求他。但是，我不想辜负他。在一起一天，就珍惜一天吧，目前我只能做到这一点。”

郝俊把香烟熄灭，拿过保温桶，“那个，黑儿，你先吃点东西吧。小锋煲的粥，很香的。”他到了一碗，送到黑儿面前。

可能是饿了，黑儿呼噜呼噜地很快吃完了，然後抹了抹嘴，认真地凝视着郝俊“徐梓鸣的博客，你看过没。”看着郝俊摇头，黑儿心想果然如徐梓鸣所说，他一定不屑一顾。

“俊，可以说，他感动了很多人，包括我。但是，作为你的朋友，我在感情上还是站在你的立场上的。我把网址发给了小锋，不知道他看了没有。”黑儿看着郝俊又叼起一根烟，紧张地到处找不到火，拿起身边的火机为他点燃。

“那里通篇都是对你的爱情和他的懊悔。我相信，他爱你是真的，他懊悔也是真的。每一次看他的日志，我都会泪流满面。俊，他知道你在美国求学。他说，他跟你提了几次让你看他的网页，也知道你一定不会去看。他说，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怪你，是他自己失控，才会给你造成那麽大的伤害。”

郝俊突然站了起来，“我们去打球吧，黑儿！你不是总想和我痛痛快快的单独打场球吗”，郝俊拿起黑儿挂在墙上的羽毛球拍。

“他是因为嗑药才会做出那种事。俊，事实上，他那一段时间一直背着你嗑药。他……”

郝俊愣了一下，还是打断了黑儿“别说了，黑儿。我们俩现在都需要去运动，发泄一下，不是吗？”郝俊拉起黑儿，“去换衣服。我答应你，今晚去看他的博客。”

一场球，打得酣畅淋漓。引来了很多围观者，包括不断尖叫着吹口哨的西奥。平时，经常和郝俊打配合的西奥，今天成为了黑儿的拉拉队长。

绕是黑儿再凶狠刁钻也敌不过郝俊的技巧和灵活应对，最後郝俊以三比二差险胜黑儿。黑儿虽败尤荣。要知道，郝俊的羽毛球在密苏里可是无人能及，虽然经常和西奥或是她打配合，对决却是第一次。因为郝俊打得认真，黑儿也拼劲了全力，所以这场球下来，黑儿无形中对自己有了很大的信心。

“距离暑假还有段日子，总会有办法的。黑儿，你要振作，要有信心，娜娜才会坚强。”郝俊抱了抱黑儿，揉乱了黑儿已经凌乱的短发。

郝俊冲过澡，看着更衣室里的西奥朝他眨眼睛，“对不起，我今天可没力气给你烧饭。”

“那我烧给你吃好了。你需要牛扒来补充一下消耗的体力。”西奥热情地说。

“不了，谢谢。其实，今晚我还有其他的事儿。改天，西奥。改天，我请你吃中式火锅好了。”郝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一阵刺耳的口哨声“太好了！”西奥惊喜的嚷着，“我爱你，杰森。” 过来要抱住郝俊。

“别扯了，西奥。我知道，你是爱我的火锅。”郝俊擂了西奥一拳，顺势退出西奥的熊抱。

“噢！我是爱火锅，但是更爱你啊！杰森，你不相信吗？”西奥露出夸张的伤心表情，惹得郝俊咧着嘴笑个不停，“你不是最爱黄蓉吗？这麽快就又变了。”

“黄蓉？是啊是啊。齐教授在吗？我想跟他谈一谈黄蓉。”西奥马上恢复认真的模样，像是虚心的小学生。

“那你要跟他约时间喽。拜拜！”郝俊拿出背包，嘀嘀的声音响起，是短信的提示音。郝俊打开手机，居然有几十条之多。郝俊一边翻开，一边背上挎包推门出去，脸上是西奥从未见过的甜蜜。

083

郝俊和黑儿骑车回到宿舍。

“冰箱里有小锋包的饺子和云吞，在冷冻室。你看着弄吧。”郝俊搁下一句话，就窝在沙发里给小锋回短信，俩人老公来老公去的好不热闹。

黑儿烧了水，倚在墙上，鄙夷地看着银笑着的郝俊。

“干吗？别这样看我，跟警察看小偷似的。”郝俊不自在地侧过身，滴的声音又传来，他打开信箱，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

“切……你们俩在我面前亲热还少了？就分开这麽两天就这样，至於吗。”黑儿转身去看锅，想到娜娜只有在出门相亲的间隙里才能给自己只言片语，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这时，那边又传来了郝俊的放声大笑。她啪地把漏勺扔在台子上，“你们还有完没完！”，说着就解下围裙向门外走去。

郝俊吓了一跳，慌忙跳下沙发冲过去，拽住黑儿。“对不起！黑儿。我不理他了，我专心陪你，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们一起去煮饺子。”

这时，噗噗嗤啦啦的声音传来，黑儿赶忙奔过去抢救。郝俊笑着跟了过去，看着黑儿往锅里加了冷水，忙递了勺子过去。

黑儿将饺子盛到盘子里，和郝俊坐下，一声不吭地默默地吃着。

“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相信我，黑儿。”郝俊望着黑儿说。

黑儿笑了笑，强忍住就要流下的眼泪，“我要早点儿回去。跟几个朋友约好了时间网聊。”

“好。我送你。”郝俊很快吃完，起身配了一些茶，包到一个小袋子里。“这个有安眠作用，上网的时候泡了喝。不要喝什麽咖啡了。再不好好睡，你的小脸儿该成核桃皮了。”

黑儿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多谢！……俊，我现在皮肤是不是很差。”

“嗯。小心娜娜不要你了。你想想，要是核桃皮得多硌手啊！”

“那我得多泡点儿。俊，你再给我多加点儿玫瑰什麽养颜的花儿。”黑儿焦虑地模样让郝俊直乐。女人就是女人，什麽时候，容貌都是最重要的。

“里面都有，量也足够了。五份，泡完，我再根据你的情况给你配。另外，少吸烟、少喝酒，你有些上火，辣子也要少吃。”郝俊一边嘱咐一边穿鞋，想了想，又去冰箱里拿了一些水果给黑儿带上。

送了黑儿回来，郝俊磨磨蹭蹭地洗衣服、收拾房间、洗澡……最後，又泡了一壶茶。发了短信给小锋说自己睡了，然後关机。才去打开电脑。

他按照黑儿说的，在Google里输入了徐梓鸣，搜索，很顺利地找到了他的博客。

点击，看到开篇的文章，心里不能抑制地砰砰直跳，他喝了口茶，一字一字的看下去。

“看见小J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会是我一生的追求。

那是我刚刚升为系主任的第一年。而他正是我们系的学生。

数百人的迎新大会上，密密麻麻地坐着所有的时代骄子，新生老生混杂在一起，个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我站在台上，一眼便看见了他。在那麽多学生当中，仿佛命中注定，我偏就一眼看见了他。

小J总是半信半疑，从未真的相信过。尽管在我眼里他还是个孩子，他却有着男人的自尊。”你头顶上有光“，我不止一次向他描述当时的情境，那动人心弦的一刻。可是他总是宁愿相信，是他一下便看上了我，并且越爱越深不可自拔。

‘我爱你眼中的灵性，透过这里我会想要更多地探究你的思想。’他仰望着我，抚摸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目光如水，温暖地漫过我的周身。

没有什麽可以阻挡我对他的爱。即使是师生关系、即使是不被人理解的同性恋。我的热情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即使校领导、即使同事、同学，几乎都被我感化。我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魅力、也有这样的能力。和小J的结合非但没有受到什麽阻力，反而使我的事业、他的学业有了很大的收益，因为我们不断获得的奖项也使学校名声大噪，追随我的学生越来越多。

我沈浸在与小J一起构筑的爱情的世界里，那是我一生当中最幸福的日子。在这一段时间里，产生了很多我此生最优秀的作品，直到第二个学期的暑假我离开他，出国讲学。

…… …… …… “

尘封的记忆一幕幕出现在郝俊的眼前，即便是做了心理准备，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多少个夜晚，他们走在街上，并肩在月色里。城里的街巷穿了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说着无尽头的话。在梓鸣面前，他像是春天枝头的第一抹新绿，仿佛要竭尽全力展现出自己所有的青春和才情。在每一个见不到他的夜晚，他给梓鸣写信，告诉梓鸣他所感受到的一切细微的美和爱意。

今天，他才知道，这些信件被梓鸣永久地保留在了信箱里。梓鸣在博客里说，他每天要读一遍，才会有生活下去的勇气。

084

梦魇（2006-5-28 10：21）

昨晚又梦见小J，梦见他红着眼睛亲吻我，”我喜欢你，梓鸣。我爱你。“他说。

梦见他用灵巧的舌头将我衬衣上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双手抚弄着我裤裆处渐渐隆起的硕大。舌头从我的胸膛一直舔到腰腹。

梦见他抬起雾气弥漫的眼睛”别不要我，梓鸣，我不能没有你。“

梦见他趴俯在我的两腿之间，含着眼泪说，”梓鸣，我什麽都肯为你做的。“

这些，全都是以前的场景。我痛恨自己为什麽没有好好珍惜。以为他离不开我就事无忌惮，以为有人对他窥视就焦虑不安，以为他看着那人的眼神就疑神疑鬼。我不能怨别人，是我自己逼他离开的，也是我自己亲手把他推进深渊，即使那时我神志不清，也同样不可饶恕。

我想起当我走进病房，看着空荡荡的床，心里像被千百只刀子剜着一般地疼。如果不是HL，我一定会嗑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