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和朋友来玩儿的。怎麽，他看见我了？”郝俊想着昨晚的梦，一切都像是清晰的重复。他看着那份独特的果盘，甚至知道侍应下面要回答什麽。

“呵呵，小俊来了。”郝俊一惊，抬头看着於文龙笑迷迷地靠在他身旁的沙发背上，“是和霆约好了吗，他在办公室。”

“没有，我没和他约。这位是雷天行，从香港来的朋友，他很想来你这儿看看。”郝俊看着雷天行站起身礼貌地递上名片，“这位是这里的老板，於文龙。”

“於公子，慕名已久。我和您太太是旧识，普利斯顿的校友。”雷天行看着这个後台强悍的高干子弟，一双犀利的眼睛被薄薄的镜片遮挡在後面，高大挺拔的身材和雍容的气度……可以理解秦悦为什麽还要和他保有一纸婚约，带着女儿客居美国。

“悦儿刚回来不久。有时间，你们可以见见。”於文龙淡淡地笑着，微迷着眼睛看着雷天行，递上自己的名片“拿我的名片去办卡，免交会费，以後常过来玩。”

“谢谢。据说您这里的VIP卡很难求得到。”雷天行微笑着说，其实自己不过是来见识一下，常来，应该不会。

“对你，例外。”於文龙深深地看了雷天行和郝俊一眼，向另一个朝他打招呼的客座走去。

郝俊有种被窥视的直觉，他仰躺在沙发上看着上面暗藏着的摄像头。办公室里，霆一定会锁定他们。想自己的一举一动将会在霆的注视下，他微微笑了。就让我在他面前放纵一下吧，只有成为别人的人，制造一种假象的幸福，才能断了他的牵挂吧！对不起了，雷天行，不要怪我利用了你。

他放松身体，腿支在地上，让上半身完全躺在沙发里，挑着眼梢看着对面的雷天行。

雷天行果然不动声色的坐了过来，他喝了一口酒，凝神看着郝俊，“有些话，现在说出来怕吓到你，可是不说又不甘心。”

郝俊脸上微微的笑意让他鼓起了勇气，“俊，我暗恋你很久了。01年香港的广告盛典上的惊鸿一瞥，让我念念不忘。两年前，我有幸得到了那副《晨》。从此，我每天对着它描摹你的样子。当我从亚男那里得知可以有机会结识你，你不知道我的兴奋，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俊，可以给我机会吗，让我……”

郝俊将手放在雷天行的唇上，微笑渐渐放大。笑意盈满眼眶，写在眉梢，白皙的脸上一抹动人的红晕让雷天行心都醉了。

雷天行俯下身吻住郝俊，炽烈的热情让郝俊一阵眩晕。放纵吧！为了彻底的解脱，为了离开。

霆，你看到我幸福的影子了吗？没有你，我也会很好。泪水充斥着郝俊的眼眶，他偷偷地抹去，任凭雷天行的手钻入他的T恤，唇舌落在他的脖颈锁骨。心痛、头痛、胃也被揉搓着揪到一起，一种恶心想要呕吐的感觉袭来。他轻轻地抓住雷天行的手，“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要我陪你去吗？”雷天行看着郝俊惨白的脸担心的问道。

“不必，这里我熟得很，不会有什麽事。”他强忍不适吻了吓雷天行的嘴角，“等我回来。”说完，便匆匆离去。

郝俊趴在马桶上吐得翻江倒海，不但把晚饭全部吐掉，连胃酸都吐了出来。他虚弱地站起身到盥洗台用手掬起一捧捧水来漱口。他正洗着脸，听见洗手间的门！当一下被打开，还没等他反映过来，便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怎麽样？俊。怎麽出了这麽多汗？”齐霆钧关切地问着，一边撸着郝俊的头发一边用袖子帮郝俊擦脸。

“没事儿了，已经好多了。”郝俊深深地看着镜子里拥着他的齐霆钧，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最後一次了，你知道我有多眷恋你的怀抱吗？他转身抱紧齐霆钧，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无声地哭了。再见了我的爱人，从此後，我将把你深埋在心里；从此後，我将把你视作路人。让我最後一次抱紧你吧，让你的气息、你的怀抱永远在我的记忆里封存。

“俊，要不你别走了。这些天，我心痛得快要疯了，我该怎麽办？我爱他，可又舍不得你……俊，我有时真想死了算了……”

“不！齐霆钧，你听着。”郝俊推开拥住他的胸膛，擦了一把眼泪，坚定地看着齐霆钧的眼睛“我已经爱上别人了。刚才的拥抱是最後的道别……”他又抹了一把不受控制而涌出的眼泪“这只是因为愧疚。抱歉，我不能再爱你了，忘了我吧！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抹掉。好好活着。霆……请你一定要幸福。”

“俊，你以为说忘掉就能忘掉吗？我只是个凡人，心也是肉长的！”齐霆钧的手撑在盥洗台上，手指用力得指尖发白。

“那麽，为了你的承诺、为了你的誓言，忘了我。没有你，我也会幸福，我保证！”郝俊勾着嘴角勉强地笑着，“你看到了吧，有人在等我。对不起，我不能让我爱的人等太久。”

郝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洗手间的门又！当一声关上。齐霆俊双手撑在台面上，眼泪终於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对不起，俊，我爱你。如果时间倒转，我会用心地好好爱你。我终於看清了自己的心。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爱的人，不是什麽玩具。对不起，俊，我辜负了你，要你成为了我报复梓鸣的工具。其实，从第一眼见你，我已经爱上了你。如果那时你不是梓鸣的爱人，那今天绝不会这样……

050

郝俊走了，走得无声无息，送行的只有小锋。小锋也是那天早上看到郝俊整理好的行李才知道的。齐霆钧没想到他走得这麽急，因为签证需要时间，学校允许他报道的日期推迟一个月。春节的脚步已经临近，他甚至没有回家看望他的父母。

齐霆钧坐在郝俊的房里，出神地看着窗外苍白的太阳。律师刚刚离开，房契、公司股权、奥迪跑车，全部转到了他的名下。

郝俊除了一些自己的衣物和两本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和DV摄像机以外，什麽也没带走。屋里并没有什麽变化，可他守着这一室的寂静，突然觉得很空。

他打开空荡荡的衣柜，只有几件自己的换洗衣物孤零零地挂在那里，他摘下郝俊每天抱着睡觉的那件他的皮衣深深地嗅着，上面不仅有他的气息，也混合着俊的味道。

他拉开抽屉，全部都是他的内衣内裤，还有几双尚未开封的袜子，应该是俊买给他的。

他打开厨房的冰箱，里面有一个西瓜，几罐啤酒、可乐、牛奶……零度保温的抽屉里满满的都是新鲜的荔枝、芒果、山竹、雪梨……都是他喜欢的水果，还有两个西红柿和一根黄瓜。

“他最喜欢糖拌西红柿和拍黄瓜。”小锋不知什麽时候出现在他身後。

“我从不知道，他喜欢吃清淡的菜？”齐霆钧轻声问。

“嗯。他口味清淡，最喜欢吃凉拌的蔬菜。”小锋喃喃地说。

齐霆钧打开那满满一柜子的意粉，心里抽痛。俊，我再也没有机会为你炒意粉了，是吗？你做得这麽绝，切断了我们所有的联系，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再见我了吗？

“为什麽不告诉我他走的时间？”齐霆钧落寞地问，那一天的拥抱真的成了最後的道别。

“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想怎麽也得过完春节吧！我还央求他带我回家过年呢。”小锋抱着双臂咬着自己的手指，“若不是我盯得紧，他一定不做声地自己走掉。”

“哥，我想去找他。”小锋拉着齐霆钧的手臂“我要跟他在一起，我不能丢他一个人。我曾经跟他说过，以後，他在哪儿，我在哪儿。”

“哥，求你！霆锋的股份我一概不要，我只要俊。我要跟在他身边。”看着沈默的齐霆钧，小锋真的有些着急。

“你去哪里能做什麽？”齐霆钧失神地问。

“能做的太多了。我一个圭尔夫大学的MBA在那里找不到一个工作？最不济我还可以在那里教授中文，我可是有中文教师执照的。嘻嘻……我还可以教授空手道、跆拳道和中华武术。养活我家小俊一定没问题。”小锋信誓旦旦地说。

“你真的想好了？”齐霆钧看着小锋执着的眼睛“尽快办理工作上的交接，着手订机票吧。”

“太好了！哥，谢谢你。我马上就去准备。”小锋兴奋得恨不能马上就飞奔过去。

“你知道他的住址吗？有他的联系方式吗？”齐霆钧似乎也感染了小锋的兴奋，“我这里有他导师的电话，你记好。我还有两个在密苏里大学任教的同学，有什麽需要帮助的可以去找他们。我会和他们打好招呼。还有，去跟妈好好谈谈，她们过些天就要回加拿大了。”

“小锋，好好爱他，他值得你去热爱。记住，你坚定，他就不会犹疑。”齐霆钧板着小锋的肩认真地说道。

“知道了，只要没有你的干扰。”真受不了他这个霸道多情的哥，小锋不耐烦地甩掉齐霆钧的手，“本来，我们在三亚的时候挺好的，一回来就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若有可能，我一辈子都不想他和你再见面了。”小锋赌气地说，那些天俊是怎麽过的，只有他知道。

自从齐霆钧决心要跟展浩在一起，郝俊就没睡过一个好觉。那时，他甚至想，如果哥能放下展浩重新和俊在一起，他宁愿默默地看着他守着他。他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他不得不佩服齐霆钧，尽管心还在和俊纠缠，理智上还是做出了最好的决定，那份密苏里大学的入学通知挽救了所有人。看来，齐霆钧早已不动声色地为郝俊做了安排。既然已经决定了，干吗还那麽不舍。操！终於看清我家小俊的好了吧！

“我要让他眼里、心里只有我。哥，忘记他吧！他的幸福在我这里。”

051

一周後的周六上午，小锋敲开了郝俊的房门。这是一个简单的学生公寓楼，据郝俊的教授介绍，条件还不错。郝俊的房间是独立的一室一厅。

看到小锋，郝俊除了惊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悦。“你怎麽来了？”他看着小锋身後的行李淡淡地问。凌乱的头发，慵懒的语气，敞开的格子衬衫下面只着一条黑色小裤裤，白皙的肌肤上吻痕肆意地被种植着。

小锋的笑脸瞬间变色，他推开郝俊进到卧室，一个英俊的美国男孩儿正一丝不挂地倚在床上大大咧咧地跟他打招呼“嗨！”

他转身看向郝俊。後者，正吃力地把他最後行李一件搬进来。“西奥，你先回去好吗？”郝俊用英文对床上的男孩儿说。

“OK。”叫西奥的男孩儿拾起地上的衣物开始往身上套。郝俊也拣了条裤子随便穿上。回到客厅里，倒了两杯水在茶几上。“过来坐吧。”他看了小锋一眼，招呼着，拿起一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

“为什麽？”小锋坐到郝俊的对面，他搞不明白俊怎麽就这样了，这才离开几天啊。

“什麽为什麽？”郝俊理直气壮地反问。

“为什麽要和他上床？！”小锋气得攥紧了拳头。

“嘿！我解决生理需要，有什麽问题吗？”郝俊一只脚在地上晃着，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把头发揉得更乱，吊儿郎当的倚在沙发上笑着“况且他也很帅，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又能满足我的欲望。”

小锋上前揪着郝俊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操！你到美国来就是为了这个吗？想要找人上你，在哪儿不一样。”

“你以为我到这儿来是为什麽？是为了忘记！”郝俊奋力分开小锋的钳制，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嫩绿的草地，“如果能躲到水星上去，我一定不计任何代价。你明白吗？我想要远离你们，忘记从前。”

“俊，你这样太不公平。你不能因为我是他弟弟就该被打进十八层地狱。”小锋委屈地申辩。

“公平？谁又给我公平了！”郝俊吼得声嘶力竭，他徐梓鸣无情地伤害我之後无耻地要我原谅，他齐霆钧像丢掉玩具般地丢掉我之後又说舍不得，我他妈的问他们要过什麽公平吗！

“对不起，俊。我无权责怪你。可是，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这辈子我跟定你了。”小锋抱住郝俊，开始耍赖撒娇，“俊，我爱你。”

“小锋，放过我，我不想再爱了。别再跟我提什麽爱不爱的。这辈子，我爱了两次，一次比一次绝望。我够了，我不敢再奢望什麽爱。”郝俊从裤兜里摸出烟，点上，看着小锋强忍着的那张受伤的脸，心软了下来“只要不以爱的名义，你就可以留下。”

“真的。”小锋惊喜。他早已准备好要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的，首次战役算可是告捷了。

“以後，我来帮你解决生理需要，不许再找别人。”还得多多为自己争取福利啊，小锋无赖地搂着郝俊不放。小样儿，我就不信我搞不定你。

“呵！只要你有那个本事。”郝俊猛吸了几口烟，勾起嘴角，邪邪地笑。

小锋一把抢过他的烟叼到自己嘴里，用力一抱，将他打横抗在肩上，“跟我斗？妈的，我要好好给你洗干净。你等着，我非给你刷的褪层皮不可。”

052

郝俊被强行按进浴缸，水还没有注满，就被小锋用浴擦恶意地洗刷。郝俊轻笑，至於吗？原本就不是什麽清白之身。在跟齐霆钧之前就已被无数人强暴践踏，他是没有资格要求霆爱他的。他只想谦卑地在霆的身边，讨他的欢喜。他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心，放任自己去崇拜他、爱上他，以至於更惨地收场。若不是密苏里的入学通知，他真的要疯了，他们三个，噢……再加上眼前这一个都得疯。

浴擦毕竟不是什麽铁刷，刷得再用力也还是能忍受得了。他闭上眼睛一声不吭，任凭小锋发落。这样的态度无疑会刺激着小锋。雪白的肌肤已经被小锋擦得发红了，而嘴角上那一抹轻蔑的笑更是让小锋红了眼睛，唇齿落在一个个吻痕上，啃咬着，他要让自己的痕迹覆盖俊的全身。

郝俊痛了，但他得忍着。他轻声地哼着，感觉到小锋的唇逐渐向下，双手用力分开他的大腿，手指一下插入他的後穴，搜刮一通。可能是因为没有发现经验，小锋的动作温柔了许多。

他把郝俊抱到自己腿上，吻上了郝俊的唇，大手游移在郝俊的後背腰臀之处。郝俊迎合着他，闭上眼睛扭动着身体往锋的身上蹭。

对於做爱，郝俊其实是很热衷、很享受的。霆的技术好，又懂得玩儿花样儿刺激他，每每都能操得他欲仙欲死。可是郝俊总是能从中感受到恨和愧疚之类的情绪，霆折磨他羞辱他，之後又百般地宠他。和霆一起他只能百般的乖巧、听话、讨好他，只为少些折磨，多些宠爱。

小锋不同，他眼底里升起的欲望和深情总是能震撼郝俊的心，令郝俊不敢正视却又忍不住沈溺。就像这双怜爱的手揉捏着他的臀部，像是要把他揉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感觉那手指滑进他的股沟，他就已经无法忍耐地要射了。

他想推开小锋，却发现他被抱得更紧。“放手……锋。”郝俊在他耳边低语。

“干吗？我不放。”小锋撅着嘴，两人的上身简直没有一丝缝隙。再不放他真的要射出来了。

“放开……我要舔你。”郝俊喘息着说。

小锋下腹一热，肉帮滴出水来，“你舔啊！”他仰起脸嬉笑地伸到郝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