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唯一的。

我给予你的温柔是少谦都不曾拥有过的。

宁远，别让我失望。

第二十一章：分手吧

“我们结束吧。”空气里淡淡地烟丝围绕着顾以默朦胧的脸庞。

叶连城睁大妖娆的桃花眼，定定地望着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人，连嗓音都有些发颤，“为什么？”

“连城，我想我一直将对你的保护和所谓的爱搞混了。”顾以默清冷的声音犹如刺刀刺进叶连城的心脏。“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以默哥，你都忘了吗？”叶连城凄然地盯着顾以默冷漠的侧脸。安静的午后，咖啡厅里人烟稀少。他们坐在不引人侧目的角落。“我没忘，连城。分手以后，我还是会把你当弟弟来疼爱的。”顾以默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自那日从医院看望叶宁远回来后，他就觉得自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谁都不想见，也不想去公司。等到他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几乎已经快被叶连城打爆了。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决定今天找叶连城出来谈谈。如今的场景，是他可以想象到的。叶连城不可能那么容易放手。“我不要做你弟弟！顾家就你一个儿子！你哪来什么弟弟！？”听到顾以默绝情的话叶连城控制不住地朝着他怒吼。“连城，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我们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顾以默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漂亮的人说道。“你以前招惹我的时候怎么没有对我说让我对自己的人生负责？顾以默，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过少年绝美的脸庞，却激不起顾以默心中任何的涟漪。他的心早已死在了那个午后。“以前是我不对，连城。我跟你道歉，对不起。”顾以默在烟灰缸中掐掉手中的香烟。“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的对不起对我来说太晚了……”叶连城抽泣的声音里透着坚持。

顾以默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他早知道叶连城没那么容易搞定，到底是低估了他对自己的执着，“连城，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不会了……不会了……我一直都只有你啊……”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任谁看了都不忍。

顾以默以前觉得，就算做不成情人还能做朋友。可是那日下午叶宁远的话点醒了他，分手了还能做朋友的无非只有两种原因：要么还在爱，要么没爱过。他也许爱过叶连城，不过也止于初见时那一阵悸动而已。现在对顾以默来说爱过还是没爱过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了生命中那个明媚如夏花的少年了，“连城，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太依赖我，你对我的也许不是爱，只是执着而已。”

叶连城怔怔地望着顾以默，抿着苍白的嘴唇，“顾以默，我没有蠢到连爱和不爱都分不清。”

叶连城知道顾以默发现了。他终于还是发现了。发现了他对叶宁远的感情。年少的时候，叶连城就知道顾以默对叶宁远的感情不一般。所以故意插足二人之间，破坏他们的感情。叶连城知道顾以默向来喜欢能够依靠他的少年，而这点叶宁远恰恰不能满足他。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叶宁远总是坚信他可以自己扛过去。因为叶宁远这样的性格，必然就和叶连城的柔弱形成了鲜明地对比。这样叶连城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被人陷害的白雪公主，而叶宁远才是那个千方百计想害死白雪公主的皇后。作为白马王子的顾以默可想而知自然而然会偏向看似毫无缚鸡之力的叶连城。

顾以默，我那么爱你。甚至不择手段只是为了得到你，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你不能在我倾之所有之后，再来告诉我你对我的那不是爱。我铲除了我们之间唯一的障碍，却不曾想到黄雀在后。范宇告诉我你频频去见唐家二少，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开始变质。我以为除了叶宁远你不会再爱任何人，想不到我还是失算了。输给叶宁远，我能替自己找借口说是因为他比我遇见你在先。可是唐少谦他凭什么？他扮演的角色也不过是叶宁远的朋友而已。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他。绝对不会。

我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

顾以默，你对我竟然那么狠心。

连说分手的脸上，都不曾有一丝动容。“连城，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顾以默有些无奈地说道。“好聚好散？”叶连城绝美的脸庞爬上一丝狰狞的笑容，“顾以默，你以为是打发叫花子吗？我不是你买来的MB。”

“不要那么贬低自己，连城。”顾以默俊眉微蹙，“你值得更好的。放弃了我，将来还会有更爱你的人在未来等你。”

“是因为唐少谦吗？”叶连城抽动唇角。

顾以默沉默了一会儿，轻描淡写道，“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人左右我。”

“跟我分手，你想去唐少谦身边吗？”

“连城！我说了跟他没关系！我跟他只是……”

“只是什么？”叶连城讽刺地一笑。

叶宁远说过，他们不是朋友，他希望从此以后不要再见到他。所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总之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顾以默颓然地解释道。“我不会放弃的。”叶连城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顾以默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我努力了那么久……”

面对眼前这个执着的少年，顾以默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他知道继续拖下去他跟叶连城之间也不会有结果，“放弃吧，连城。”

“顾以默，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痛。”

多么似曾相识的话。对了，叶宁远也跟他说过，他不想再跟在一起的理由是：唐少宁不会让他们痛。原来他一直都让别人那么痛。

没见到宁远的时候，我曾幻想过，要是他还能活着该有多好。上天让我再一次见到了他，但却已经不再是宁远。他摇身一变变成唐家二少，爱上了唐少宁。“连城，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顾以默望向叶连城乌黑的眼眸，眼神里晃过不经意地痛，“那天，宁远坠楼，真的是他不小心掉下去的吗？”

叶连城心一紧，强制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你什么意思？”

“回答我的问题。”

“顾以默，你在怀疑我吗？”

“连城，我最不愿意怀疑的人就是你。可是宁远是你的哥哥。”

“所以你觉得我还会害死我的亲生哥哥吗？你忘了他小时候都是怎么对我的吗？”叶连城有些激动地叫喊着。

顾以默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叶连城，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叶连城眼中含着对叶宁远浓浓的恨意，“连城，不要骗我。”

“你不相信我？”

“不。我信你。”

如果你还是那个初到叶家的连城，我愿意相信你。可是现在你眼里迸发出的赤裸裸的恨意，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不曾向宁远问及他坠楼的原因，是因为我隐约感觉到所谓的真相会让身边的人都痛不欲生。我今天旁敲侧击地询问连城也不过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我不想从宁远嘴里听到兄弟残杀的事实，但也不想从连城眼里看到对宁远深深的恨意。这两个矛盾的个体一直不停地交织缠绕着我。我答应过宁远会帮他找出伤害他的杀人凶手，却不曾想过那个人是连城。从小那么惹人怜爱的连城，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害死宁远的面目可憎的杀人凶手。所以我选择装聋作哑，不去拆穿。连我自己都鄙视着自己。口口声声说着爱宁远，但其实最爱的是我自己。

叶连城听到顾以默的话后灿然一笑，“以默哥，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当做没发生过好吗？”

顾以默有些悲哀地看了一眼叶连城，深邃的脸庞沉默安详。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压在烟灰缸下，抓过一侧的车钥匙起身，“我走了，连城。记住我们今天说过的话。”

顾以默走了。恍惚间，我有一种他走出我生命的感觉，让我仓皇无措。我想叫住他，却发现发不出声音。看着他绝然离去的背影，我泪如雨下。我从不知道我一直爱着的那个男人，在绝情的时候竟然是那么冷若冰霜。他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还在原地等待着他的我。这是他第一次丢下我，自己一个人朝前走。

顾以默，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你。

所以阻挡我来爱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连城擦掉脸上的泪水，眼神定定地望着顾以默离去的方向。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戾，修长白皙的十指紧紧握成拳头，烟灰缸下鲜红的颜色刺得双目生疼。

第二十二章：上门挑衅

“唐少宁呢？”叶宁远醒来的时候发现原本睡在自己身边的唐少宁已经不在了，只有清河在那里替他整理行李箱。“唐少去替你办出院手续了。”清河解释道。“我可以出院了？”叶宁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对啊，医生说你的伤口也差不多好了，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

“别乱蹦，免得伤口又崩开啊。”清河在一边提醒道。“真是的，哪那么容易崩开啊。”叶宁远轻声呢喃着。“抱歉，你不能进去。”门外嘈杂的声音吸引了叶宁远的视线。“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清河小跑步走到门外，就看见门口站着当初在叶宁远葬礼那天见过的少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要见唐少谦。”叶连城看着清河说明来意。“不好意思，我们二少今天不见客。”清河俊秀的眉毛微蹙，语气里清冷而疏离。“笑话，你是什么东西。”叶连城不屑地看了一眼清河，准备冲进病房。

叶宁远听到外面争执声越来越大，便忍不住朝外走去，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在看到叶连城的那一秒，叶宁远微微皱眉，厌恶的情绪毫不掩饰。“让他进来。”叶宁远对着挡在叶连城面前的黑衣男人说道。“二少，唐少有过吩咐，不能让外人打扰你。”黑衣男人毕恭毕敬地执行唐少宁吩咐的命令。“没关系，让他进来。我认识他。”叶宁远不咸不淡地说道。“这……”黑衣男人有些为难地看着叶宁远。毕竟唐少宁吩咐的事情，要是办得不妥，他的脑袋随时可能搬家。“我会跟唐少宁说的，你放心吧。让他进来。”

黑衣男子微微移开身体让叶连城过去。叶连城趾高气昂地瞪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清河，轻声说了一句，“不识抬举。”

“叶小少今天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叶宁远的口气也显得不怎么和善。“我要跟你单独谈谈行吗？”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事可以跟你单独谈的。”叶宁远勾勾唇角，不冷不热地说道，“我记得我们好像不怎么熟。”

“只要几分钟就行了。”叶连城很明显没有打算空手而归。“你进来吧。清河，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

“可是……”清河趋步上前。“没关系的。”叶宁远对着清河微微一笑。清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房门被关上，病房内瞬间归于寂静。叶宁远不知道叶连城这次来想干什么。当初他还是叶宁远的时候，他总是找他麻烦，那也算情有可原。怎么如今他换了个身份，他还是对他纠缠不休。“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二少，你是不是见过以默哥？”叶连城从范宇那里了解到，自从那日顾以默来探视过唐少谦以后，回到公司整个人就不对劲。工作频频出错不说，甚至有时几日不去公司。想必顾以默要跟他分手，和这个唐少谦的人也大有关联。“这事儿你好像应该去问你的以默哥，而不是来问我。”叶宁远嗤之以鼻道。“那天以默哥见过你回去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秘书说他甚至几天都不去公司。就在昨天还跑来跟我说要跟我分手。”叶连城说的有些戚戚哀哀，花容月貌也开始动容起来。

不过叶连城这副样子支会让叶宁远作呕，上辈子受够了叶连城的虚情假意，怎么这辈子还要被这种人恶心。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我这里可不是情感咨询室。你们相爱也好，分手也好，跟我没有关系。你找错人了。你这时候该找的人不是我，而是顾以默吧？”

“如果不是你，以默哥怎么会要跟我分手。你没出现以前，我们一直都很好！”叶连城有些激动，丑陋的嘴脸暴露无遗。“你这定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你就敢往我身上扣？”叶宁远轻笑一声，“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脑子也有点不灵活。”

“唐少谦，你别欺人太甚！”叶连城腾得一下怒火中烧。“欺人太甚的是你吧，叶连城。”叶宁远回击道，“莫名其妙跑到我这里来跟我说顾以默要跟你分手。真好笑。我跟顾以默什么关系能让他跟你分手？你也太高看我的魅力了。与其在我这里闹，不如回去想想是不是自己昧良心的事情做的太多，报应来的正是时候。”

“唐少谦，你不要以为有唐少宁护着你，你就可以嚣张一世！”叶连城漂亮的嘴脸扭曲得恐怖狰狞。“哟，你不提醒我，我还忘了我有个无所不能的哥哥呢。”叶宁远不咸不淡地说道，“不过我可不像你，吃饱了饭就喜欢狗仗人势。”

“啪”得一声，在叶宁远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叶连城一脸得意地看着他，鲜红的五指印留在白皙的侧脸上，嘴角挂着一丝血丝。想不到叶连城下手那么狠。嘴角阵阵得抽痛，让叶宁远的大脑有些发麻，一时间忘了再还一巴掌给叶连城。

这时办完出院手续的唐少宁推门进来，看到叶连城和叶宁远两人站在病房中央，叶宁远白嫩地脸颊上还留着深红色的五指印，嘴角挂着淡淡的血珠。站在身后的黑衣男人一看这一幕，心里咯！一响：完了。唐少宁此刻一脸阴沉，死死盯着叶宁远被打的侧脸，浑身摄人的气息散发在冰冷的病房里。他缓步走上前，经过叶连城身边时，微微侧目，乌黑的瞳孔里直射出骇人的气息。么指和食指扣住叶宁远的下巴，唐少宁俊眉紧蹙，“疼吗？”

平时唐少宁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叶宁远。做过最过分的事情也不过是当初在医院得知叶宁远的身份时拿枪指着他的脑袋。细腻白嫩的脸上如今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巴掌，这已经触及了唐少宁滔天的愤怒。唐少宁生气的时候，通常是越生气就越冷静。站在门口的黑衣人不得不替叶连城和他自己捏一把冷汗。

刚刚被打时确实有些疼，不过现在只是觉得脸颊上热热的。原本也没觉得多委屈，想着被打了就再打回去呗，可是唐少宁却好死不死问他疼不疼，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叶宁远佯作委屈地点点道，“好疼。”说着，眼睛里还真的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我没告诉过你，被人打了，就要双倍还回去吗？”唐少宁心疼地摸着叶宁远发热的脸颊。“你没说过。”叶宁远撇撇嘴不满地说道。

唐少宁低下头，手臂圈过叶宁远的细腰，伸出舌头舔了舔叶宁远冒着血珠的嘴角。叶宁远望着身后正震惊地望着他们的黑衣男人还有清河，才意识到唐少宁现在做的事情有多暧昧。他想推开唐少宁，却被他有力的手臂死死圈在怀里。“唐少宁……！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