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均一边听着，拿起搁桌上眼镜戴上，推了推眼镜：“他很缺钱吗？”

“看样子也不像。他事情要是他自己不说话，没人知道。”潘东隅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说，随后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太子你这次……动作挺啊。”

顾灵均又恢复到那种温和无害样子，淡淡地笑：“乱说什么呢。”

潘东隅坏笑着顾灵均胸口一拍：“还装蒜！刚才幽灵头发还滴水，你衬衫前又湿了一片，我进来之前，你们干吗？还用说吗，当我眼瞎啊。”

顾灵均只是笑了笑，也不反驳，是默认了。

潘东隅是顾灵均从小兄弟，要是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他也就别混了。

一根烟吸完，潘东隅重重吐了一口气，一直嬉笑脸上难得有些严肃情绪，拍了拍顾灵均肩膀：“任重而道远啊。做兄弟先这里劝你一句，别操之过急啊。”

然后又不放心地追加了一句，声音放低了：“幽灵他，不是弯。”

“我知道。”顾灵均闷闷地说，疲惫地找了个位子，仰面坐下。摆年轻太子爷面前是前所未有难题，之前林优抗拒样子已经很清楚了。要风得风太子爷忽然觉得拿他没辙。

潘东隅看他吃瘪样子，劝了句：“慢慢来吧。人就这里，跑不了。”心里默默哀叹了一句，我这嫁女儿一样心情是怎么回事？苍天，不会是当老妈子当上瘾了吧。帅气脸瞬间有些扭曲。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顾灵均差不多掌握了林优这两年全部事情，这才安心。潘东隅看了看时间，就去房间喊林优起床。

“起来了，别睡。一会儿又要被罚跑了，起来。”潘东隅推了推睡得正熟林优，后者只是不满地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潘东隅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拖了起来，林优短袖宽松，一拉之下，领口一直滑到肩膀，露出身上明显吻痕。

潘东隅朝着顾灵均看了一眼，他原先知道他动作，没想到成这样。走到橱边，翻找了一件领口高一点衣服扔给林优：“把衣服换下来。”

林优迷茫地看着他，还没醒透，不情愿地坐了起来，声音糯糯叫了一声怪兽。这个时候林优驯良无害了，跟平常冷漠样子差了远。

基本上是潘东隅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想也不想地把衣服一脱，然后把潘东隅扔过来衣服换上。这不脱不要紧，一脱之后，一身肆虐红痕刺痛了潘东隅眼睛，这得多激烈才能留下这样印记，他那叫一个心疼。

换好衣服之后林优清醒了一点，面目表情地问：“怪兽，我袜子呢，灰色那双短？”

“是不是还阳台没收进来。”

“哦，那你去收进来。”依旧犯困林优又朝后一倒，又想眯一会儿。他正是贪睡年纪，昨天片场熬了一夜实是受不了。

潘东隅从前是贵公子，现棱角被林优磨得差不多了。有时候他不由会想，他真是吃撑了才和家里闹翻，然后来这个地方给人带孩子，绝逼是被门夹脑袋了吧。比如现，他只能扶额，然后默默地去阳台收袜子。

收了袜子，看到顾灵均立一边，潘东隅心里不爽，正主都到了，没理由再使唤他了吧。索性把袜子往顾灵均身上一扔：“呐呐，过去给他穿上，估计一时半会儿又醒不过来了。我也先回去换件衣服。记得别迟到了，老妖婆那里管得严。”

说完就扭头走了。

留太子爷一人对着一双袜子，还有床上重睡了过去林优。

顾灵均愣了一愣，然后嘴角上翘弧度加深，拿着袜子就床边坐下。掀开毯子把某人腿直接搁自己腿上，还真开始给他穿袜子。

被掀了被子林优，像某种软弱小动物一样，蜷缩了起来。

顾灵均捉着他纤细脚踝，把人拉了回来，套上另外一只袜子。太子爷估计没伺候过人，连家里老头子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偏偏睡得迷糊林优还不满地挣扎了一下。

“怪兽，很疼啊……”细长腿不安分地从顾灵均身上逃走，贪睡林优喃喃地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危险处境。

“还没睡醒吗？”顾灵均嘴角一扬，脸上带着温柔笑。

这个人声音，不是怪兽。林优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他昨天去片场拍戏了，然后碰到一个演员，后来这个人又成了他室友……好乱，那么现是什么情况？

林优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还是不太明白现处境，迷茫得像小动物，一点也没有平时凌冽，幽深漂亮眼睛看着顾灵均，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青涩稚气样子，说不出可爱，顾灵均喜欢他这个样子，跟两年前第一次见到时候一模一样。他伸出手，忍不住想拥他入怀。

手才刚刚触碰到林优肩膀，没等顾灵均反应，林优迅速地反扣住他手，一个回身从床上翻坐起来，把顾灵均按身下，所有动作一气合成，利落得完全不像刚醒过来人。

顾灵均没有防备，被他死死控制住，起初有些吃惊。看着眼神依旧迷茫、跨坐他身上林优后，顾灵均眼神一暗：“你是成心想迟到了是吧。”

“嗯？”林优把脑袋一歪，没明白话里意思，呆呆地看着他，近距离一张俊秀脸，五官很出众。是他！林优吸了一口气，总算清醒了过来。

顾灵均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一个反身把他压了身下，手撑林优胳膊外侧，另一只手慢慢地抚着他脸颊，描绘着他完美轮廓，他一低头，两人脸贴脸鼻子碰鼻子，削薄唇慢慢凑近：“你要是想迟到，我不介意陪你。”

这种话意味着什么，半醒状态林优彻底惊醒过来，他不要再被那种陌生感觉吞噬了。他那双漂亮眼睛里，露出了惶恐情绪。手撑床单上，不断往后退，企图逃跑。

第5章：退让

林优原本跨坐顾灵均身上，现反被他压住，正以一种诡异姿势，腿分开着，尴尬地维持着。

林优眼中情绪，刚醒来迷茫雾气已经消散，取而代之是尖锐冷意。他长得秀气漂亮，但并不是软弱人，明显抗拒着，脸色一冷就要发作。顾灵均看得心中一动，实不想把他逼得太紧。

潘东隅劝告话还耳边。

“抱歉，我玩有些过分了。”顾灵均转开脸，脸上肌肉牵了一下，隐忍着、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优幽深漂亮眼睛微微眯起，狐疑不定地看着他。

顾灵均回过脸时候，已经恢复到那种温柔无害样子，朝着他淡淡一笑，眼中依旧是林优看不懂情绪。他松开林优，坐起身来。

林优生活里，顾灵均已经整整迟到了两年。他不乎再多等些日子。——千万别误会，这不是什么浪漫情话，只是顾灵均发现强推根本拿不下林优而已。

看着坐起身来顾灵均，林优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莫名难言失落。那失落是暗夜中滋生、疯狂蔓延影，他自己并没有察觉。

顾灵均这种人太子爷虽然不算渣攻，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看上人就一定要到手。

两年之前顾灵均第一次见到林优，那是“造星工程”选秀时候，十五岁林优拿下那年外貌组冠军，顺利签约，成为星辉练习生。太子爷那时候刚刚结束高三繁重课业，混公司高层里。一见之下，就动起了小心思，盘算着怎么才能搞定他。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太子爷也如愿接近了林优，还来得及没下口，就被家里专制蛮横老爷子送出国念书。

这一耽搁就是两年，修完了四年课程顾灵均匆匆回国。想推倒媳妇儿急切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太子爷做事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被兄弟潘东隅一提醒，总算悬崖勒马。

林优当然不清楚顾灵均这些想法，淡漠如林优，根本也不关心顾灵均盘算些什么，只要他不招惹他，对于林优而言，一切都无关紧要。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翻身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听到了。

踢踏着拖鞋，步地走出房间，依旧是没有表情，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出来时候，顾灵均靠窗台边出神。林优停下脚步，死水无澜眼睛看向顾灵均。

不能否认那是一个很出色男人，年轻英俊。身上有一种澄澈干净气息，笑容特别阳光温暖。就像睡太阳晒过被子里感觉。那种温度是林优不自觉所向往，他对这种感觉并不厌恶。只是害怕那种被吞噬恐惧，异样感触，是他所不知道。顾灵均片场那时候，就像是临朝帝王，气场出众，和他相处时候也极具侵略性；而多时候，他像布衣书生，气质温润。林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能有这样双面、极端性格。

这是一个危险人，可能减少接触。这是林优后结论。

“该去上课了。”林优淡漠地说着，然后换了鞋就出门了。

回过神来顾灵均匆忙追上，正好碰上对面门口潘东隅和他室友。他们三人走着后面，林优一个人先走了。

潘东隅朝着顾灵均使了一个眼色，嘴向林优方向怒了努：“炸毛了？”

“没有。”顾灵均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要糟，林优连小明星都不算上，他顾灵均要玩一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举棋不定过。这事情办得不漂亮，也不利索，刚才要是直接把人裤子扒了，硬从后来上一发，局面会不会好一点。

“等胖子来了就好了，幽灵平常跟胖子要好。”潘东隅建议着说。

顾灵均胡乱应了一声。

白天早训，课程是形体训练课，负责授课监督是一个老太太，姓姚，潘东隅他们私底下都管她叫老妖婆。要说像谁，还挺像那种宫廷剧里专门负责礼仪刑罚老嬷嬷，一脸阴森严肃，平常爱说一句话就是：“那些个影帝影后也都是从我这里开始训练，见到我都是毕恭毕敬，你们啊谁都别想偷懒。”

到宿舍楼下舞蹈房时候，老太太已经了，五六十岁年纪，头发有些花白，妆容非常干净，一丝不苟。

星辉娱乐公司旗下艺人多，后备练习生就多。附近这几栋居民楼住都是练习生，不说多如牛毛，几百个人还是有。形体课是基础课，所有练习生被分批，每周都会被安排一到两节课。

舞蹈房里陆陆续续到了几十人，而潘东隅口中几次提起胖子却迟迟没有出现。

林优径直走到自己固定位置，舞蹈房中间偏后地方，坐地板上练习柔韧性。身后是教室一大片落地窗户，阳光从窗户里照设进来，晨辉中林优，漆黑发都泛着淡淡金。保持姿势后，低着头开始打瞌睡，早上一个小时补眠远远不能满足他。

姚老太太火眼金睛，林优这点小动作肯定逃不出她眼睛，老太太冷笑了一声，慢慢地走了过来。忽然脸色一变，看到了林优身边顾灵均。

这……

“姚老。”顾灵均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朝着她点了点头。

老太太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您这是……”

顾灵均温和地一笑：“我是姚老学生。”

“跟我来一下。”姚老太太按捺下心中惊疑，平静下来，把顾灵均叫到舞蹈房休息室，走到一边，回头说：“大家先开始练习，分散两人一组。”

“是。”回答是几十个练习生不齐声音，或精神满满，或没精打采，三三俩俩地开始分组。

只有林优坐原地不动，低着头没有反应。

潘东隅朝着无奈一笑，估计林优这会儿又睡着了。跟着室友分组开始练习，身体做着伸展运动。

“咣当”一声，大门被推来，跑进来一个急冲冲高胖身影，抹了一脑门汗：“我来晚了！”

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没看到老太太之后，来这个人大大咧咧地林优旁边位置坐下，一脸我他妈真是太机智了表情：“还好还好，老妖婆还没到。她居然也有迟到一天，哇哈哈哈！”

大笑时候，还不忘一掌把林优拍醒。

他这一掌该有多少力道，林优被他打得一阵咳嗽，擦了擦嘴角：“你……”

“我怎么？胖爷路上辛辛苦苦赶路，你倒好，居然这边打瞌睡。”一说他还理直气壮，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林优朝后看了看，继续低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理屈了。”那人得意洋洋，抖着腿。

冷不丁背后冒出老太太阴冷声音：“王若尘，绕着宿舍里跑十圈再回来。”

刚才还飞扬跋扈胖子，一下子歇菜，脸部表情跟梵高名画尖叫似。

看得潘东隅他们一群人笑成一片。

老太太视线冷冷扫过那片人：“笑什么！谁再笑一声跟着王若尘一起去罚跑。”

大家这才噤声。看着那人垂着脑袋，认命般地走了出去。

这个人当然就是胖子，也就是潘东隅一直提起那个人。一个五大三粗糙爷们儿，偏偏有个秀气名字叫王若尘。是林优要好兄弟，爱好摄影，平时一直忙着做后期。早早地搬出宿舍，桃浦路附近租房子住。

“顾……”老太太迟疑了一下，拿不准称呼顾灵均为什么好，后还是省去了称呼，“你跟林优一组吧。”

顾灵均笑了笑，听从地坐一边。

星辉公司对练习生非常严格，每天训练都十小时以上，除了基础形体课，还包括舞蹈课、声乐课和外语课等等。到一定时间就会进行检查，后一名就会遭到无情地淘汰，所以每个月都会有几个人出局，竞争非常残酷。

出道是件不容易事情，但是同样，保持练习生身份也不容易。

一天训练结束后，林优看上去精神不错，补眠已经完成。顾灵均看着他笑，不由想到林优靠他身上睡着样子。

潘东隅招呼着大家：“今晚上哪都别去啊，我请客吃饭！”

“哟！怪兽，摊上什么好事了？”

“给我兄弟接风洗尘，欢迎正式他加入我们队伍。”潘东隅爽地说，拉住正往宿舍走林优，“幽灵别走那么，一起去。”

“哦。”林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意外地有些驯良。潘东隅话，他一向都是听。

去了一家常去馆子吃海鲜。

一桌人各个都是型男帅哥，包括王若尘，身材是有些发福，但胖子界绝对是妥妥一枚帅哥。都是他们一个圈子里人，走进饭馆时候都特别抢眼。居然还是其他饭桌小姑娘拿起手机拍照。

饭桌上大家就玩嗨了，顾灵均性格好，接触之后就会觉得他脾气特别好，又很会做人，一顿饭功夫，哥几个就熟稔起来。酒足饭饱，不知道是谁提议要去酒吧，一行人又兴高采烈地去了酒吧，他们本来就喝了酒，到酒吧之后都有点喝多了。

林优本来喝果汁，被一喝高哥们儿灌了一杯酒下去，急促地咳嗽起来，脸都泛红。

潘东隅急得直跳脚：“谁他妈给他喝酒！幽灵他不会喝酒。”

胖子也没少喝，醉憨憨地笑，搂着林优肩膀：“出不了什么事，怪兽你就放心吧。我看着他呢。”

话还是说早了，喝了酒林优从卡座摸到舞台去了，扶着主唱肩膀，不知道说什么，人家主唱都直接把身上电吉他给他了。

“别出什么乱子？”潘东隅老妈子操心病又开始犯了。

胖子拍拍他肩膀说：“他跟这边人都挺熟，让他玩去吧。”

第6章：酒后

胖子这话一出，潘东隅就不放心了，索性酒也不喝了，责备说：“这哪能一样？”

林优酒吧驻唱事情他也知道，他那时候就一万个不同意。宁市这边酒吧层次不齐，林优年纪小，又长着这样一张脸，没事去这种地方，这不是惹人犯罪么。可是他再不同意也没有用，林优心里拿了主意事情，谁也劝不回来。潘东隅无奈，后只能帮他挑了一家相对正规一点酒吧，他有时候也会和那家乐队接触，加上老板是潘东隅认识朋友，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