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之心尖痣 下——南枝
南枝  发于:2015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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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蕤看着这样的她,心想,她真的老了。不由心中悲伤。

范晓竹让苏蕤在自己旁边躺下,说,“老三,你能回来,真好。”

苏蕤鼻子发酸,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两人睡在一张大床上,苏蕤不习惯,很长时间睡不着,范晓竹也没睡。

房间里的灯关掉了,只剩下暗暗的黑影,浮在空间中。

范晓竹在床上翻了一下身,对苏蕤说道,“我听齐明建说起,说你跟着云华集团的谢林云谢先生在一起,这件事,可是真的?”

范晓竹对各种信息知道得不算多,但是对房地产建筑这一方面,便还是知道不少,故而知道谢林云是什么身份。

苏蕤“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范晓竹从被子里伸了手过来,摸索着握住了苏蕤的手,苏蕤感受到她手指的热度,热乎乎的,干瘦有力,上面有茧子,大约是做家务而有的。

苏蕤听到她的声音近在耳畔,满怀忧虑,她叫了苏蕤的名字,叫得非常痛苦和悠长,“苏蕤……”

苏蕤不得不应了一声。

范晓竹这才说,“有了你四妹的事情,我不想你也像她一样。虽然我这辈子过了五十多年了,见多了各种男人,有钱的男人,往往花心,没有不出去嫖的。但是,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找个对他好的,安安稳稳,互相扶持着过一辈子,这样就好了。丽丽就是心太大,找上邢隶明,但邢隶明是有老婆的,她做这种事,我想到心里就难受。而我自己,你们爸,又实在算不上一个顾家的人。我也不想你遭受我受过的这些事……”

苏蕤知道她那弯弯绕绕的话背后想要表达的意思,他很坚定地说道,“阿姨,我和谢林云已经结婚了,只是他最近太忙,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办酒宴通知大家。他对我很好,我相信他。”

范晓竹有些诧异地道,“已经结婚了?”

苏蕤说,“是。昨天去领了结婚证。”

范晓竹一抬手开了房间里的床头灯,苏蕤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范晓竹自己像是也为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又赶紧将灯关掉了。

苏蕤拉着被子为她掩好,又说,“谢林云他这几天都在忙,想您定下时间,他就定个地方,大家见面吃个饭。”

范晓竹道,“他这才是好的做法。”

又就着房间里暗淡的光芒,说,“妈妈只想你们过得好。”

苏蕤伸手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范晓竹看着并不矮,但她太干瘦了,苏蕤搂着她,只觉得她小小的好可怜。

因为两人都睡不着,范晓竹就问起苏蕤和谢林云的事情来,苏蕤为了尽量让她安心,就捡着两人之间的一些好事说了,例如他陪自己做手术;苏葳出事,他找人安排医院医生护士护工;他因为自己有恐高症而换到学校附近的别墅里住;他一夜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天没亮,他就拉着自己起床,兴致勃勃地去民政局自己排队领结婚证……两人像最简单的情侣一样相恋,又成婚。

苏蕤想,是在谢林云抱着他说,“抱着自己老婆真好”那一刻,他就想要和他终身相伴相依,无论遇到什么,都会不离不弃。

谢林云需要自己,而自己,也需要他。

人和人在一起,仅仅只需要这么简单的原因而已。

范晓竹能听出苏蕤话语里的满足和幸福,她也为他感到高兴。

苏蕤说了自己的事,在犹豫了很长时间后,对范晓竹说,“阿姨,叔叔他这样,你和他离婚吧。”

他感受到范晓竹的身子僵了一下,苏蕤不好再多说,范晓竹的身子慢慢放松了,道,“我都这把年纪了,和他离婚了,我能怎么样。再说,他是我孩子的爸。我何曾没想过离婚,但又舍不得。”

苏蕤道,“你和他过了这么大半辈子,后面的时间,留给自己好好过,不好吗?你舍不得,是舍不得什么?舍不得叔叔这个人,还是舍不得和他在一起的这种生活,或者只是舍不得和他一起的孩子,是担心老五吗?或者,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可能的未知的世界。”

苏蕤的声音柔和,像是一只温柔但是强大的手,轻轻抚慰着人,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意思,故而范晓竹并不觉得反感,她沉默了很久,才道,“在我们这一辈里,离婚,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不是我怕人闲话,只是,我嫁给他了,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们的所有东西都是连在一起的,离了,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做什么。即使他在外面养小的,我也能忍。”

苏蕤柔声道,“阿姨,其实,你是我见过非常坚强独立又能干的女性了。你离了他,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可以出门到处去看一看,要是想要做事业,你也可以做点轻松的。或者,你已经可以好好养老了。”

但范晓竹深吸了口气,依然说,“等佳佳读大学了再说吧。”

苏蕤在心里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只要不触犯法律,不违背社会道德,不损害他人利益。这是人基本的自由。

苏蕤其实心里对此不以为然。

生物要进化繁衍,要保证社会向良性方向发展,那么,人类很显然是不能畅快地享受这个自由的。

特别是在环境越恶劣的时候,人类要生存下去越困难,所以,就对人类的这个自由越有限制,在人类的生存环境变得越来越好的现在,人类才有了更多选择自己生存方式的权利。

说到底,一切不过是有了原始社会的茹毛饮血,才有了现代人的个性解放。

但范晓竹在经历过老公不知道多少次出轨之后,依然不愿意离婚。苏蕤实在不愿意承认,她的这个选择,是她的人身自由。

他想说,她的这种选择和做法,严重影响了社会的进步,因为她这样做会让她能影响到的男人认为即使出轨也没关系,女人就该容忍着;也会让另外的同样在忍受这件事的女性认为别的女人都在这样过日子,为什么我不能这样熬下去。

苏蕤想把范晓竹骂醒,但是,她干瘦的身体,让他将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乌有,只剩下了悲哀。甚至,他没有办法生出恨其不争的念头,因为范晓竹做到的事情,她的勤劳坚韧,苏蕤想,自己也是做不到的,又有什么权利来恨其不争。

范晓竹一直在这样负重前行,她不是不够勇敢,不是不够能干,不是不够坚强,只是不知道扔下背上的东西之后还能为什么而活。

苏蕤想,也许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她趴在地上的时候,才会知道要把背上的东西扔开。

但苏蕤其实一点也不愿意有最后一根稻草压在她的身上,他不想要她再承受任何一点痛苦。

苏蕤的沉默,让范晓竹有些忐忑,之后就小心地说,“妈妈这样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苏蕤只得道,“没有。我不会觉得你没用,你比谁承担的都多,比谁都累。我们只是觉得你太累了,你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范晓竹正要说什么,苏蕤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他欠身拿到手里一看,此时已经夜间两点了,是谢林云的短信。

谢林云说,“你睡了吧,没睡也不用回了。晚安,宝贝。”

苏蕤很感动,不过没有回复,想着回复了,谢林云估计要给自己打电话,到时候谢林云更不能休息了。

苏蕤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放回去,范晓竹就着刚才手机的亮光,可以看到苏蕤眼里的温柔,就说,“是那位谢先生吗?”

她还不适应那位是她的女婿。

苏蕤道,“嗯,他最近很忙,都很晚才回去。”

范晓竹于是又说了一句,“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苏蕤听她似乎是已经把幸福的希望全寄托于孩子了,不由更加难受。

第四十五章

又过了几日,谢林云总算有了时间,便决定定下宴请范晓竹之事。

因为谢林云总是忙,苏蕤并不想用自己的事情让他烦闷,所以并没有将范晓竹和齐明建现如今的状况告诉他。

虽然谢林云说,范晓竹什么时候有空,他就抽时间来作陪。

但范晓竹在这种事情上,一向非常善做人,自然不会自己定时间,所以就和苏蕤说,看谢林云什么时候得空,就定下时间,她就去看看女婿。

齐丽丽的离开,齐明建总不爱着家,已经磨去了范晓竹的一部分锐气,对苏蕤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带着一点不确定的讨好,苏蕤想,她一定是怕自己也离开她。所以她总是那般讨好地带着渴求地对自己。

谢林云这天回得算早,他回家时,苏蕤还在学校里。

这一年冬天很冷,从圣诞时候飘过第一场小雪之后,后面就又断断续续地飘过几次雨夹雪。

这一天,也很冷。

谢林云进屋,林嫂上前来迎接了他,接过他递过来的围巾。

谢林云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了一遍,便问,“苏蕤呢?”

因为之前他每晚都回得晚,在晚饭后才会回,苏蕤也总在家,大多数时候会在客厅里坐着看书或者用笔电,见到他回来,定然会扔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来,于是这次苏蕤没出现,谢林云就觉得非常不对劲。

林嫂道,“他还在学校没回来。”

谢林云看了看手表,时间才六点钟,又看了一眼窗户外面,因为下雨夹雪,外面天色已经很暗了,夜色早就降临了。

谢林云说,“正好,我去接他好了。很久没有去接过他了。”

林嫂想说甄固去接了,但谢林云已经又穿好了刚才要脱的外套大衣,转身出门了。

谢林云没让司机开车,自己开了车往S大而来。

在车上也没和苏蕤打电话,反而和甄固打了电话,甄固说苏蕤定下六点半十左右才回,现在还在实验室里。

谢林云应了,就开了车去苏蕤实验楼下不远的路上等着。

最近太忙事情太多,谢林云鲜有放松精神的时候,或者也没有放松精神的心情,但现在这样等着苏蕤,却让他觉得精神放松,是一种享受。

这个时节,树叶都掉落了,只剩下光溜溜的枝干,细雨里夹着细小的雪花,随着风往地上飘,整个世界都是湿漉漉的。

不少学生从实验楼里出来,有些飞快地冲进细雨中,有些慢条斯理地撑上伞离开,有些则勾肩搭背地在一把伞下,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谢林云看着这个情景,也觉得心情好。

然后,他看到苏蕤提着电脑从楼里出来了,他没带伞,所以直接走进了雨里,又在找甄固的车,谢林云赶紧从车里下去了,叫苏蕤,“苏蕤,这里。”

苏蕤看到他,有些惊讶,赶紧走了过来,谢林云一把搂住他的腰,说,“上车。”

苏蕤对他笑,“你怎么来了。”

谢林云道,“今天有些时间,想要休息一下,就来接你了。”

等在车上坐好,谢林云拿了手帕为苏蕤擦了擦头发上的雨珠,道,“冷吗?”

苏蕤笑着倾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不冷,实验室里空调挺足。走,回家去。”

谢林云喜欢看他笑的时候,此时听他说“回家去”,心里更是软得不行,心想这样来接他,真好。

谢林云算不上一个工作狂,他想要休息的时候,一定会休息,所以苏蕤也不能去做事了,晚饭后就陪着他在阁楼上的影音室里看电影。

两人坐在低矮的沙发上,谢林云搂着苏蕤,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于是变成了苏蕤搂着谢林云,又拉扯过抱枕让他枕着,正要去为他拿毯子的时候,谢林云却醒了,又抱住苏蕤的腰不要他起身,苏蕤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耳朵,心想谢林云有时候其实挺孩子气的。

苏蕤只好不动了,谢林云才又睡过去。

阁楼上空间低矮,但却温馨。

苏蕤将电影的声音开到最低,目光只落在谢林云的身上。

两人去领证也有好几天了,但苏蕤至今没有自己已经和他结婚了的真实感。

两人婚后的生活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他想,大约是谢林云最近太忙了引起的,或者是没有办过婚礼,所以无论如何没有已经结婚了的深刻感觉。

谢林云只睡了一个小时就醒过来了,看到电影已经播放完毕,苏蕤却毫不在意,他就又去找了另一个电影碟片放进去。

回到苏蕤的身边,就搂着他亲吻起来,苏蕤捧着他的脸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便说道,“还要看吗,要不去睡了。”

谢林云眼中带着笑意,把他压在了沙发上,低声道,“有个东西要给你。”

苏蕤躺在沙发上看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是什么。”

谢林云在他的唇上亲了亲,“等着我。”

谢林云从阁楼上下去了,苏蕤只好坐在沙发上等他,这时候才发现电影是一部完全听不懂里面语言的电影,苏蕤判断估计是俄语,内容则有些匪夷所思,一时半会儿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不一会儿,谢林云拿着东西回来了,他在苏蕤的身边坐下来,将手里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两枚对戒。

苏蕤笑着从里面拿出了稍大的那一枚,这戒指是最简单的款式,他只在戒指圈内看到了一个图案,像是绕在一起的什么藤蔓,苏蕤不得不笑问谢林云,“这是什么?”

谢林云道,“没看出来吗,我让人设计了蕤和林云两字绕在一起的图案。”

苏蕤于是将那戒指拿在眼前左看右看,好半天才看出了好像的确是蕤和林云两个字,他实在不想打击谢林云,真的太难看出这是什么了。

苏蕤把戒指为谢林云戴上了,又要拿另一枚的时候,谢林云已经将戒指捏在了手里,也为苏蕤戴上,然后才说,“真没想到今天才给你戴上戒指。”

苏蕤跪坐起身,把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和谢林云的对在一起,谢林云笑着抓住了他的手,然后把他拉扯进了自己怀里,苏蕤靠在他的身上,仰头看他,轻声说,“谢林云,我们要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谢林云低头亲吻他,“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蕤发现谢林云吻着吻着就有些不对劲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摸了一阵他的腰背,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苏蕤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总会有些忐忑。

他仰躺在了宽大的沙发上,谢林云覆在他的身上,在他的眼睛上,面颊上,唇上亲吻。

房间里只有电影屏幕上的光芒,此时里面到了晚上,光线黯淡下来。

谢林云的手已经解开了苏蕤的裤子,苏蕤被他又亲又摸,呼吸也粗重起来,但还是想并紧腿不要他碰自己下身。

两人在沙发上纠缠了好一阵,最后变成了苏蕤压在了谢林云的身上,苏蕤满脸绯红,低下头吻谢林云的嘴唇,“谢林云,不要啦……”

谢林云的手已经摸上他的胯部,又从他的臀部摸到他的花心上,苏蕤一声惊呼,身子一下子就软了,想要逃开,谢林云已经搂住他的腰,用力翻身将苏蕤压在了下面。

两人在沙发上简直和打架无异,苏蕤又喘又叫,“不要……不要……”

想要逃走又逃不开,谢林云一直压着他,手已经把他的长裤脱了,苏蕤上身的衣裳也凌乱不堪,谢林云穿着睡袍,也散乱了。

沙发柔软宽大,铺在厚厚的长毛地毯上,两人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毯上,苏蕤身体和脑子都热得要燃烧起来,但是理智让他并不想被谢林云看到下面,只得不断推拒,但心里其实并不想推拒谢林云,于是力气小就不说了,声音也毫不坚定,反而像在撒娇。

谢林云当是发现了这一点,再说,他刚才睡了一觉,现在精神正好,无论是生理和心理都在一种极强的渴求状态;最近又太忙,几乎完全没有和苏蕤亲热过,那个念想早就像是不断往上冲的岩浆,要在这时候造成大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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