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成为外挂+番外——推倒勇者的魔王
推倒勇者的魔王  发于:2015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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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烈云失去记忆一事尚属隐秘,镇北侯下了封口令,严禁府中之人谈起,是以外人并不知晓,卫四也只以为他是因为受伤迁怒了自己,倒是没往其他方面去想。

镇北侯既然给儿子讲了周围人事,自然不会漏掉卫四,昭烈云对此人性格与二人相处模式已有了解,当下也不惊慌,只颇为不耐的问道:“这时候你母亲不该督促你去读书,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卫四搭上他的肩膀,“嘿,这你怎么就不明白了。你毕竟是在和我一起打猎的时候受了伤,只要我与母亲说是前来探望你,她自然没有二话,这不就放了我出府。”

昭烈云轻嗤了一声,“恐怕你不是想来探望我的吧。”

“这都给你猜到了,不愧是好兄弟。”卫四笑嘻嘻的说道,转而凑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不瞒你说,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这是念着打小的交情才告诉你,只要你跟着我去,包管什么烦恼都能忘记,比神仙还快活。”

昭烈云本想嘲笑卫四一番,说他能找到什么好地方,谁知话到嘴边,竟鬼使神差的同意下来,连自己都怔在了那里。

卫四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昭烈云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当真是喜出望外,搓了搓手,就一把拉住他:“我们这便出去,你遣这丫头告诉你母亲一声。”

既然已经答应了卫四,昭烈云自然不会反悔,转头瞥见烟蓝为难的神色,知晓她定是怕花夫人责怪,道:“你只管禀告母亲,等我回来自会向母亲亲自解释。”

烟蓝应下,转身出了房门,卫四望着她的背影,忽而道:“你这丫鬟倒有几分姿色,可惜不够体贴人意,你若是不喜,改明儿我送你一两个j□j过的,就是暖床也使得。”

“你在胡说什么?”昭烈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我对你想送的玩意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解风情的家伙。”卫四叹息了一声,“算了,我先到外间等你,你可抓紧了啊。”

昭烈云换好常服,想了想,又把头上的绷带也给拆了下来。其实他的外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花夫人仍不放心,非得让他继续缠着。这会解开绷带,像是拨开了头顶的阴霾,连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感到几分适意来。

二人轻装简从,只带着两名小厮,这就往卫四说的那个地方去了。

等到了地点,卫四一指,昭烈云就看到了进香河畔的一座富丽楼阁,装饰与别处不同,显得颇为醒目。

等一进去,他就明白了不同的缘由,只冲卫四冷笑:“你可真行啊,大白天的就来这青楼楚馆,要是让卫伯父知晓,还不打断了你的腿。“

卫四连忙赔笑:“咱俩什么交情,你可不能出卖我。再说这琼芳阁可比别的地方风雅的多,来往的也多是有身份的人。我这不是怕你在府中憋的无聊,这才带你来的么。”

“只怕憋的无聊的人是你自己吧,你却非要安在我的身上。”昭烈云还要再刺他几句,抬眼看见一名身着水绿罗裙的女子往这边走来,当即闭口不言,好歹给卫四留了几分面子。

卫四看见那女子,霎时就露出了一脸的笑意,还故作风雅的摇了摇折扇:“池妈妈!”

26.浮生(三)

那被称作池妈妈的女子看起来并不十分年轻了,约莫有二十七八的年纪,长相虽然清丽秀美,但也算不上什么绝色。只是她身上有着一种青楼女子少见的端庄气质,且蛾眉淡扫,樱颊微粉,那些年轻女子与她一比,总是少了一股淡雅的韵味。

她到了卫四面前,敛衽行礼道:“好久不见四少,今日怎么在这个点来了,姑娘们都还在休息呢。”

她又看到一旁的昭烈云,心知能和忠勇侯府上的少爷一起来的定然也是显贵,施礼问道:“不知这位是”

卫四将胳膊搭在昭烈云肩上,指着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棺材脸,笑眯眯的对池妈妈说:“这是镇北侯的大公子,和本少从小玩到大,那是铁打的交情,待会妈妈可不能藏私,要把最好的姑娘叫出来,也让我这兄弟见识见识琼芳阁的不凡。”

能在这青楼中成为妈妈的,都是心思玲珑的存在,对京中的权贵心里都有一张谱,该如何对待也是有数,镇北侯府当数最不可怠慢的那些,池妈妈自然不会失了礼数。此女在接人待物上的确颇有一套,既思虑周全,体贴入微,又不会让人觉得有谄媚之嫌,就是昭烈云一开始不以为意,此时也得承认,这琼芳阁确实不同凡响。

虽说如今天色未晚,琼芳阁还不曾开始接待客人,但规矩在贵客面前自然是可有可无的,总不能让两位侯府公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因而在卫四问及眉妩姑娘时,池妈妈笑道:“四少来了,眉妩自然是有空的。却不知大公子想要哪位姑娘作陪?”

昭烈云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卫四给抢去了话头:“妈妈要是问他,那可真是一杆下去也打不出半点声来。不知倾辞姑娘可在?若在,就请她来招呼这闷葫芦好了。”

池妈妈被他的话逗得掩唇轻笑,“四少怎地如此作弄大公子,就不怕大公子着恼?”说完,也不待卫四回答,便将话锋一转:“妾身这就把眉妩和倾辞叫下来。”

她又吩咐小丫鬟们把那间可以正面观赏进香河的包厢再打扫一番,领着二人进去,包厢内装饰的极为雅致,丝毫没有寻常青楼的流俗之气,且从窗口向外,正可以看见进香河蜿蜒流过,在日光下泛起粼粼波光。

卫四得意的看着昭烈云,“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等到了晚上,进香河上还会有各色画舫,又是另一番景致。我特意挑了今天,就是因为晚上会有花灯大会,到时候我们也能去凑凑热闹。”

正说着,就有两位美人翩然而至,一人怀抱琵琶,另一人手持横笛,对着卫昭二人盈盈一拜,姿态说不出的优美。‘

怀抱琵琶的正是眉妩,人如其名,生着一双极漂亮的眉毛,眉形细长,弯如新月,展颜之际,平添了一丝妩媚。

倾辞却又是另一种风情。她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人,五官精致,气质清冷,尤其是一双凤眼传神之极,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出尘之中,又另有一抹潋滟。

昭烈云原本兴致缺缺,可一看到倾辞的眼睛,目光就凝住了,恍惚中,却像是看见了另一双水墨凤目,线条清绝,幽如寒潭,任是无情也动人。

如此一想,倾辞未免就落了下乘,昭烈云顿觉索然,将目光移到一边,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卫四只当他对那倾辞有一分兴趣,用手肘抵了抵他,笑得暧昧无比:“开始跟我来时你还不情愿,怎么如今见了倾辞姑娘,倒是一副挺乐意的样子。”

倾辞听见此言,顿时面上飞红,一双眼睛欲说还休的瞥向昭烈云,眸光盈盈,足可叫坚冰融化。

谁知昭烈云整个面色都冰寒下来,将酒杯扣在桌上,冷冷的望着卫四,连半点余光都不曾分给倾辞。

两人毕竟是十几年的交情,卫四一看,就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赔罪道:“哎哎,你是明白我这人容易犯浑,刚刚说的话也就是一时戏语,不值当生气,倒坏了今天的兴致。倾辞姑娘也别放在心上,我自罚一杯,就当是向姑娘赔礼。”

卫四这回倒真是冤枉的很,他只当自己说话轻佻,惹得昭烈云动怒,又哪里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他将昭烈云心中思慕强自曲解到一名青楼女子身上,这才惹恼了对方。

昭烈云听了他的赔罪,面色这才好看了些,倾辞却是俏脸一白,贝齿紧咬下唇,透出一股幽怨之意。

气氛一时凝滞,眉妩急忙上前圆场,将话题挑到别处:“四少,难得您今日前来,近日新排的一首曲子可正好请您品鉴一番。”

卫四也不想给美人老大没脸,正配合着眉妩将注意力移到曲乐之上,抚掌笑道:“如此甚好,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眉妩粲然一笑,玉手轻拂,如落珠玉的琵琶声就响了起来,旋即她轻启朱唇,歌声清婉:“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她唱到此处,清越的笛声随之响起,笛声幽幽,说不完的缠绵,道不尽的幽思。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依。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人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卫四闭目倾听,手中折扇轻摇,等眉妩唱完,睁开双眼,真心实意的称赞道:“果然好曲。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他夸得真心,眉妩和倾辞自然听得出来,面上俱都带出几分欣悦来。

这时菜肴摆上,二女一同入席,卫四是脂粉堆里长大的,又惯会说话,妙语连珠,不多时就将二女逗得笑声连连。

昭烈云却与席间的气氛格格不入。他坐在窗边,离其他三人都有一段距离,只望着窗外一杯接一杯沉默的喝着酒,一点也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些什么。

实则他如今心情低落,虽然记起了梦中那人的眼睛,以及模糊的轮廓,但他无论再怎样努力的去想,其余部分却是如何也回想不出了。像是有一层轻纱隔在当中,明明菲薄近无,可就是忽视不得,生生挡住了他的目光。

他心情沉郁,时间也就显的格外漫长。好不容易捱到天色昏暗,起身就要离去,却被卫四给拦住了:“现在可别走,要不了多久就是酉时了,好歹等看完花灯大会再回去。”

索性一天都出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昭烈云就返身坐下。卫四正吩咐琼芳阁去准备画舫和花灯,等全部都备齐了,花灯大会眼看着也要开始了。

进香河上出现了点点光晕,仔细看去,正是那些精巧的画舫上悬挂的花灯,将整条河流映照的流光溢彩,仿佛漫天星辰都倒映在河水之中。

卫昭二人也登上了琼芳阁准备的画舫之中。卫四看上去极为兴奋,不时对河中的花灯指指点点,又猜测那些画舫上会有怎样的美人,他喋喋说了半天,一句也没进到好友的耳朵里。

昭烈云正神游天外,忽然被卫四扯了一把,“快看,那盏莲花灯倒是挺别致的,我猜船上定是位花容月貌的小姐。”

昭烈云不耐烦的抬起头,卫四指的那艘画舫正向这边迎面驶来,舫上挂着的莲花灯的确十分精巧,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他看了一眼,便要移开视线,此时两艘画舫的距离愈发近了,在船身交错的瞬间,沿岸的夜风撩起对面的帘幕,露出了一道清疏优美的侧影。

仿佛有惊雷在脑中炸开,昭烈云心头狂跳,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刹那间竟再也想不起其他,喧嚣远去,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成了苍白的剪影,只有那人的容颜越来越清晰,是世间唯一真实的存在。

卫四看他神色奇异,拍了拍他的肩膀,疑惑道:“你怎么了?”

昭烈云骤然惊醒,眼看着那艘画舫渐行渐远,来不及解释,推开卫四,就在众人的惊呼中跳下了冰冷的河水。

恒帝尚在画舫里头,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眉峰微微拧起,吩咐张德胜道:“你去看看外头是怎么回事。”

张德胜领命而去,回来时面上却有些异色,“陛下,外面有人落水,瞧着却像是镇北侯家的大公子。”

说起这位镇北侯公子,在京中的贵族圈里也颇为有名,大致都是些胸无大志,不堪重任的传言,叹其不曾遗传到父祖之风,但要说有什么恶迹,那还真不至于。

听了张德胜的禀告,恒帝尚不及言语,就听见了外面侍卫的低喝。

恒帝目光微转,张德胜会意,连忙掀开门帘。

船首上,数名侍卫刀剑出鞘,拦住了一人。那是个浑身湿透的青年,虽然满身的狼狈,但仍掩不住俊美的面容,就像黑夜中光华烨烨的明珠,一见难忘。

恒帝甫一出现,那青年就眨也不眨的紧紧凝视着他,目光中好像有两簇火焰在燃烧,专注的仿佛除他以外,世间再没有其他值得注视。

张德胜为难的看了青年一眼,低声说道:“陛下,这就是镇北侯大公子。”

恒帝神情未变,只走近了几分,最终停在离昭烈云约有三尺的地方。

他凤眼微抬,纤长分明的睫羽掩住了离合的神光:“你认识我?”

27.浮生(四)

对方离的这样近,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线条都纤毫毕现,连一贯凛冽的轮廓都被灯光柔和了几分,愈发显出原本的昳丽来。

梦境里始终阻隔的轻纱终于消失,心心念念的容颜以如此真实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昭烈云心中的欢喜简直要满溢出来。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对方不带丝毫感情的疑问:“你认识我?”

像是被人当头瞧了一记闷棍,昭烈云面色惨白,目光仔细的逡巡着对方的面容,奢望能找到让自己安心的东西,但终归只是徒劳。

他想大声的说,就算你不认识我,可我还记得你。然而无论怎样竭尽全力的回想,都不曾在记忆中找出二人相处的情景,他颓然的低下头,压抑住了喉间的哽咽。

恒帝看见青年眼中迅速熄灭的火焰,以及微微颤抖的双肩,不知怎地,胸口一窒,像是心脏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恒帝只当是错觉,也不曾多想,只是面色愈发冷淡了。

张德胜察言观色的本事向来一流,此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便命侍卫将画舫停到岸边,客气的请昭烈云下船。

青年落寞的背影实在可怜至极,生生让恒帝想起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不知为何,这青年看上去明明只差了自己两三岁,却总让他有种这还是个孩子的错觉,便不由的软了心肠,再生不起愠怒来。

他对张德胜低声吩咐了几句,张德胜虽然一愣,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从舱内取出一件外袍,追上了昭烈云,把外袍递给了对方。

青年那乍然绽开的惊喜即使隔着不短的距离,却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恒帝拂过耳边鬓发,天上的弦月在他眼中投下了一团小小的幻影。

等昭烈云回到琼芳阁的画舫上,原本急的团团转的卫四登时奔了过来,“刚才我可被你吓个半死,好好的你怎么跳河里去了。”

他半晌没听见回答,在一看,差点没气笑了:昭烈云根本没听他说话,正把身上不知哪来的外袍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脸上还挂着傻兮兮的笑容,别提有多高兴了。

卫四敢打赌,就是自家五岁的小侄子在吃到冰糖葫芦的时候也没他笑得这么傻,哪里还能看出平时的半分高傲,简直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不过难得能有嘲笑好友的机会,卫四揶揄道:“看你这副样子,该不会那艘画舫上有你的意中人吧?”

他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昭烈云憋红了一张俊脸,羞窘的连目光都躲闪起来。

卫四目瞪口呆,差点没跳起来,这家伙平时看谁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没见过他什么时候有过怜香惜玉的心思,结果一声不吭的有了意中人不说,还为了追上人家直接跳到河里,连自己这个情场高手也只能甘拜下风。

他看着昭烈云的目光都奇异了起来,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发小似的,左转右转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圈,啧啧叹道:“我还以为就你那个挑剔劲儿,估计这辈子谁都看不上,只能自己跟自己了过呢,没想到还真能有看上的人,我现在别提有多好奇你那个意中人,真想亲眼见识一下,到底是何等人物才能让你如此上心,不管不顾的就跳进河里去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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