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价经纪人 中——江南四时
江南四时  发于:2015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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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听说是临近年关,买卖红火,就趁热打铁,再开一家……”邢东干笑着,把茶杯递到何悦笙眼前。

茶水滚烫,何悦笙根本喝不进去,便摩挲着杯沿睨他:“怎么又是听说?那几家店每月的报表你没看?”

“这这……那店是舒慕的,报表他哪能给我看呢?”邢东委屈极了。

何悦笙眉毛一挑,笑得讥讽无比:“怎么当年他就肯给柯远看,现在却不给你看了?”

如此这般,挑剔再三,就差没把邢东今天穿什么都挑剔一番,简直弄得邢东抓狂。邢东也不傻,早在何悦笙脾气发到一半的时候就反应过来,揣着“只求速死”的心情毅然决然打断他的话道:“二少,这次的事,是我处理不当了。”

何悦笙一肚子话戛然而止,坐在原位,拿那双黑得怕人的眼睛盯了邢东许久,才短促而讥诮地笑了一声。

邢东知道,自己说对了。

何悦笙哪有那个闲工夫跟自己掰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来,是跟自己兴师问罪来的。

邢东忏悔道:“二少,这次的事是我能力不足,才会搞砸了。但那篇稿子是我跟赵特助反复推敲过的,行文之间绝对没问题,足够骆飞死个一百次,谁想到从哪里凭空出来个高人,把稿子给颠覆了呢?二者,蔚氏那边一直不搀和这些事,谁想到他们会突然偏着骆飞了呢?”他顿了顿,打量着何悦笙的表情,继续忏悔,“况且萧苏苏也靠不住,咱们都说好了,当天新闻一发出来,她立刻配合咱们,把骆飞搞臭,谁想到新闻风向一转,她就不做声了。这几天倒好,还牵着骆飞的手到处秀起恩爱了……”

说到这里,何悦笙抬起头,那黑得像要活生生将人溺死其中的眼神再次在他身上刮了一下。

邢东不敢再“忏悔”了。

“二少,说一千道一万,这件事是我办事不力造成的,我承认,您要怎么罚我都成,我认,都是我的错!”邢东说。

“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跟我装傻?”水凉下来,到刚好入口的温度,何悦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问。

“不不,我哪敢。我这些日子,是想办法呢。”邢东道,“这世上,还没有钱办不成的事。蔚氏能向着艺歌说话,八成还是收了钱的缘故。没关系,咱们照样可以拿钱把蔚氏收买过来。至于萧苏苏,这女人贪财得很,能为了钱听咱们的一次,就能为了钱听咱们的两次。那些照片总不是假的,咱们可以叫她公布出来,然后说,一切都是骆飞逼她的……”

“那我能不能用钱买你闭嘴?”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

磨砂玻璃门骤然被推开了,何悦笙看着门外的人,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阿舒……”他失声道,“你不是在片场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舒慕走进房间,他似乎正急匆匆从寒风里走进来,身上仍旧带着冰冷的气息。他推开门,也没关,直接走到何悦笙面前,掠了他一眼,接着,便看向邢东。

“用钱?”他像听见什么非常可笑的笑话,然后重复着这个笑话当中最可笑的部分一样,重复着这两个字。

邢东霎时间冷汗浸透衣衫,眼前重影脚下打晃,深深感受到,跟舒慕比,何悦笙真是小儿科多了。

单单只是两个字,他就招架不住了。

邢东不敢说话,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漏洞百出,于是木头一样笔直僵硬地站在原地,等待舒慕给他下最终审判。但舒慕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过身,对何悦笙说:“我的戏临时取消了。”

何悦笙心里有鬼,干笑道:“那很好,今天总算闲下来了。”

舒慕应了一声,说:“我大概是从你们说到正题的时候开始听的。”

何悦笙心下一沉,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腿弯磕在椅子上,磕得他重心不稳,向后坐了下去。

“前因后果,我听了这一会儿,也听明白了。”舒慕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笙笙,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在这部电影上动手脚吗?”

事到如今,辩解无用,何悦笙索性承认了:“我只是在骆飞身上动手脚。”

“一个性质。”舒慕给自己倒了杯茶,“而且你找了个草包来帮你完成计划,事情没办成,还为他人做嫁衣裳。”

何悦笙不服:“只是计划没想周全而已,我可以重新想过。”

“你不是计划没想周全,只是对手比你更精明而已。”舒慕说,“再重新想一百遍都没用,你懂设局,人家就不会见招拆招?”

“阿舒,你!”何悦笙怒极,拍案而起。

舒慕没理会他,两指捏着茶杯一饮而尽,润了润喉咙,接着绕过桌子,对邢东道:“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了,以后也别再让我看见你。”

“舒……”邢东满头冷汗,下意识开口。

“别叫我的名字。”舒慕抬起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你不配。”

说完他大步走出门去,仿佛在这间办公室里再呆一小会儿,就让他浑身别扭一样。

何悦笙定定地看着空无一物的门口,只觉得自己胸口好像按着一双手,将那里所有的空气都往外挤压,叫他要透不过气来了。

而邢东还在不知死活地添乱:“二少,你看舒慕这话的意思,他怎么能……”

“他让你明天不用来了你听不懂吗?”何悦笙怒道,“滚,现在就滚!快滚!”

邢东连滚带爬地滚了。

何悦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他的头在嗡嗡作响。他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况且这次的事,他十成十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只是邢东窝囊废把事情搞砸了。骆飞跟黎锦不老实,自己收拾他们有错吗?就算自己弄死他们了,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舒慕干嘛跟他生这么大气,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说了几句就撂下他走了。

还是开着门,当着邢东这条狗的面。

何悦笙越想越气,胸腔里那口气就这么充盈起来。他想都没想就往舒慕办公室去。舒慕的房间也在这一层,对面。他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一路上,正忙碌着的员工不约而同停下来看他。

看了两眼,觉得没意思,大家都不看了。

还能怎么样——大家用眼神传递着信息——巨婴三天不闹点事这日子就过不下去,没办法,人家有钱有势的,忍着吧。

何悦笙一直冲到舒慕办公室,一巴掌把门推开,房间里,舒慕戴着眼镜,正举着一摞文件看。

他瞧着舒慕的样子,忽然什么火气都撤了。

午后阳光下,舒慕周身泛着金边一样。那副金属框的眼镜架在他鼻梁上,遮盖了原本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显得他整个人莫名书卷气起来。何悦笙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盯着他抬起头来,微微皱着眉头,望向自己。

何悦笙心里突然特别委屈,他不觉得舒慕刚刚是给他没脸了,他觉得舒慕刚刚不理会他不搭理他,反而是一种保护。否则要是两人就这么吵起来,不是更丢人吗?

看啊,他此刻望着我的眼神,分明是无奈又宠溺的,像以前一样啊。

于是何悦笙走过去,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扑在了舒慕怀里。

“阿舒,阿舒……”他吻他的脖子,乱蹭。

舒慕握着笔的手指僵硬了一下。

接着,他温柔地抚摸着何悦笙的脊背,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处理吧。”

何悦笙“嗯”了一声。

“公司的事以后你也不用管了。反正大哥本来就希望你休息,不如这次就痛痛快快放权吧。”舒慕接着道。

本该顺从的何悦笙却猛地抬起头来。

他看着舒慕,那眼神前一秒还委屈柔弱,此刻却波浪滔天。

“阿舒,”他一字一顿,“你该不会不知道,大哥一直想夺我的权吧。”

舒慕没有应声。

“阿舒,你跟大哥是一伙的,对不对?”何悦笙环着他的脖子,炽热的气息喷在舒慕的脸上。

他的眼神凶巴巴的,姿势却满是祈求,好像硬装出三分强势的小兽,归根结底,还是想叫人摸摸抱抱,安慰几句。

“笙笙,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及早抽身,拿着钱逍逍遥遥过日子,不好?”舒慕问。

何悦笙一把推开舒慕,冷笑道:“为什么?就为我设了个局想搞垮骆飞?”

舒慕被大力推了一下,滑轮椅子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他两脚踏地,稳住自己,接着抬头看向何悦笙。

事已至此,所有温情的面具都该揭下来了,舒慕也懒得再陪何悦笙玩什么哄小孩子的游戏。

“你不是第一次了,何悦笙。”舒慕冷冷道,“我说过,我可以由着你性子玩,但我有我的底线,擅动者死。你要放个邢东在我身边监视我,我无所谓;你发神经不准我接戏唱歌,OK我早就当明星当腻了,随你。但是你碰了我的底线,这个我绝不能忍。”

“舒慕,别跟我说这些。底线?我就不信,今天换了柯远在这里,你也会揪住什么底线不放!”何悦笙口不择言,大叫道。

舒慕看着他:“因为他永远也不会碰我的底线。”

“是因为他碰了,你也会无条件原谅他吧!”何悦笙冷笑,“那有什么用呢?舒慕,你就为这么一个人破例,可是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你就算求着他惹你生气,他也回不来了。”

“出去!”舒慕指着门口,盛怒之下,他的语气竟异常平静下来。

何悦笙眸不错光地盯着舒慕,那眼神怨毒之极,仿佛要生生在舒慕身上剜下块肉似的。然而舒慕自始至终,说完这两个字后,都没再看他一眼。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笑声渐大,带着十二万分的恶毒与怨恨,充斥了整个房间。何悦笙觉得自己像足了一个笑话,他放肆地嘲笑自己,笑得嗓子都快破了。

接着,他转过身,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阿舒,没关系的,我不生你的气。”拉开门的刹那,他回过头,望着阳光下,自己挚爱的恋人微笑,“只要你靠着何氏一天,你就一天没办法离开我。没关系,咱们有漫长的一辈子呢,咱们可以慢慢耗。”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何悦笙甩门走了出去,他脚底下像长了刺,一步不停地催促着他往前走,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他要离舒慕远一点,他要离这个一直以来,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从没付出半分真心的人远一点。

走到一扇门前时,他却停住了。

这是柯远生前的办公室。

距离舒慕办公室最近的一间。

柯远已去世半年多,舒慕的经纪人也早就换过,可这里的主人始终只有一个。

他曾见保洁每日为这扇门做着清洁,听人说,房内陈设,一桌一椅都是舒慕亲手擦过。

何悦笙突然走不动了。

他发疯一样回过身,眼睛通红地寻找趁手的东西,接着像是被惹恼的困兽一般,发出一声短促却嘶哑的低吼,搬起一边的景观花盆,狠狠朝那扇磨砂玻璃门砸去。

“啊!”

一旁路过的小秘书吓坏了,惊声尖叫。

磨砂玻璃碎了一地,这间昔日金牌经纪人的办公室被迫大敞开来。何悦笙站在门前,浑身上下都是发泄后仍不得缓解的委屈与愤怒。

他看着里面,整整齐齐的文件与书籍,一尘不染的红木座椅与茶几,还有挂在墙上,柯远与舒慕勾肩搭背的合照……

他死死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像是要哭,却哭不出来。

离去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舒慕的方向,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去。

在他转身的同时,舒慕的门打开了。

舒慕微微皱着眉头,像是又想看看何悦笙狂怒之下又给自己惹了什么事,门开了,他对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表情难得错愕起来。

“怎么了?”他的尾音在发抖,自己却察觉不到,一边问着,一边往柯远办公室门前走。

花盆的碎瓷泥土混在玻璃碴里,脏兮兮的。

“刚……刚刚何二少他忽然……忽然搬起花盆把门砸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就砸了。”小秘书被吓坏了,话都说不连贯。

“没关系,别怕。”总裁秘书凌静走过来,拍拍小秘书的肩,轻轻搂了她一下,“没事,二少那个人情绪不好就是喜欢发作,别怕了,镇定一下情绪,回去工作吧。”

小秘书刚刚到公司不过半年,吓得六神无主,镇定了好一阵子,才朝凌静感激地点点头,继续回去工作。凌静转过身,舒慕已经踏着一地狼藉,走到柯远屋里去。

屋子还维持着柯远离开那天的样子,归类好的文件,拔掉电源的电脑,以及舒慕当时盛怒之下,拂落在地的文件。

其中一张,柯远拿来泄愤,狠狠踩了个鞋印在上面,舒慕更没舍得动,原原本本摆在原地。

此刻,他正蹲在地上,一点点抖落纸上的泥土玻璃,凭着记忆,将一切归位。

凌静站在门外,心中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牵肠挂肚地疼。

她想起那天,自己担心柯远,一直站在门外等他。柯远出来了,多年一直戴在手上的指环不见了,他扬起那光秃秃的手掌,朝自己摆了摆手,明明即将大难临头,还无知无觉地对自己笑。

“往后好好照顾自己。”他说。

两个小时后,警察打来电话说,他死了。

她记得当时舒慕什么都没说,他甚至没有从这个房间里出来。他坐在柯远的位子上,呆呆地看了自己半分钟,再开口,嗓子已经哑了。

他说:“你出去,让我静一静。”

第二天早晨,她来开柯远办公室的门,舒慕仍旧维持那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上。她想怪他,更想劝他节哀。然而等到她走到舒慕眼前时,舒慕却主动站了起来。

他的悲伤——如果有过的话——只维持了这二十四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门坏了,我跟行政说一下,待会儿就叫人来装一个新的吧。”凌静清了清嗓子,说。

“嗯。”舒慕蹲着,一点点将纸张上的碎玻璃捡起来,扔到一边。

凌静走近几步,看着舒慕屈尊纡贵,蹲在地上的样子,忽然无比讽刺地笑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舒慕手一抖,尖锐的玻璃干脆利落地将他指尖划破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瞬间便滴了下来,在雪白的纸张上绽放一朵血花。

舒慕看着自己的血迹,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入神了。时间过了很久,这静寂也维持了很久,久到凌静以为他要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视而不见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

“我不后悔。”舒慕把手指放进嘴里,用力咬下,更多的血疯狂涌出来,叫他口中遍布血液的铁锈腥味,“我做过的事,一丝一毫也不后悔!”

凌静也笑了。

“要真问心无愧,就去他坟前跟他说去吧。”她嗤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骆飞这段时间的演艺事业非常顺。

恋情曝光后,他的曝光率大增,身价也坐着火箭一样蹭蹭上升。电影拍摄与唱片筹备外的所有时间都被各种活动访谈占据,甚至有些资深访谈节目开出给天王天后的天价,要求他跟萧苏苏一起探探他们的爱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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