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担心丧尸袭击我们的时候顺掉了一些?放心,丧尸根本没有攻到里面,我们出动所有人守在大厅,他们根本无机可趁。”钢弹自豪的拍拍胸。
“那就好,你明天就要去美国还不滚回去睡觉?”
“啊……你是赶我走吧阿卡。好吧,不打扰你们两个了。”钢弹挥挥手,意味深长的笑着走出房间。
阿卡有些疲乏地躺到床上,墨飞凑上来问道:“怎么样,你和你们老大说了吗?”
“说了,老大说会派人去追查刀文的下落。”可是他在听到一手培养出来的精英背叛组织的消息时,竟然还能保持冷静,毫不惊讶。
墨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你们老大挺靠谱。对了,他有没有提到我?”
墨飞戳戳自己,挺期待的问道。
阿卡竖起身,拍拍他的头:“有。他想见见你,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啊?他要见我!他……他长什么样?脾气好不好?我该穿什么去见他?见了他应该怎么打招呼……”
“喂,你啰哩啰嗦的,怎么像是去见家长一样。”
“你又乱说什么……对了,我能给他拍张照吗?这么难得见一次丧尸猎人的老大,很想留作个纪念,保证不外传!”墨飞捞起桌子上的相机,在手中扬了扬。
“你问我没用,老大同意的话你自然能拍。”阿卡摊开手,作无奈状。
“你们老大叫什么名字?”
“琴安哲。”
在墨飞听来,这个名字和普通人名毫无二致,不像是普通的代号。
“为什么和你们的名字不太一样?也是代号?”
“不……不是代号,听说是有人给他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我来的时候老大就已经叫这个名字了。”
他为什么要用别人给自己取的名字……但不管怎样,有真正的名字总比代号来得强。有个想法突然从墨飞脑中一闪而过,他紧盯着阿卡,说道:“阿卡,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啊?”
“让我想想,给你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呢?”墨飞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阿卡一脸黑线,伸手将墨飞拉进自己的怀中:“别闹,给我乖乖睡觉。”
“让我给你想个名字先……等等,你的脸怎么有点红?难道是在害羞!”墨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扯着阿卡的脸不放。
“滚。”额上的青筋直跳,阿卡按住墨飞的脑袋,不让他再瞎蹦跶,然后伸手关了床边的灯座开关。
第二天是钢弹冲进房间叫醒他们两个,原因就是他想让阿卡和墨飞给他送行。两个人昨天折腾到很晚,一大早被钢弹拉起来,顶着黑眼圈把他送到了机场。
送走精神四溢的钢弹后,两个人也算清醒了不少,想要睡个回笼觉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整个“Zombie”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两个人似乎已经没有别人。不过资料室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阿卡想到昨天琴安哲说的,想见一面墨飞,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去。
“墨飞,我带你去见老大怎么样?”
“啊!你怎么……怎么突然说这个?”墨飞已经开始紧张,语气变得结结巴巴。
“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老大没这么可怕,你放轻松。”
“你等下,等下!”深呼吸两口,墨飞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然后检查了一下胸前的相机,“走吧。”
阿卡无奈的摊手,带着墨飞走向资料室。
敲响资料室的大门,里面传来琴安哲的声音,他如往常一样在里面处理着日常工作。看到阿卡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男子,他就已经明白了。停下手中的工作,他抬头冲墨飞微微一笑:“我本来以为你们会晚些过来。阿卡,想必你身后这位就是昨天说到的那个朋友。”
“对,老大你不是说想见见他吗?”
“嗯。你叫……”琴安哲拿过靠在桌边的皇室手杖,准备起身。
琴安哲的气场令墨飞心生敬畏,此刻他在与自己说话,墨飞冲出一大步,紧张的差点破音:“我叫墨飞,你好!”
因为他的反应,琴安哲怔了一下,然后从椅子上站起,向他们走去:“墨飞先生,感谢你一直以来对阿卡的照顾。”
“哪里……”墨飞尴尬的干笑,手不自然的抚上胸前的相机,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琴先生,能不能让我为您拍张照?”
琴安哲顿下脚步,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对丧尸猎人已经有了些许了解。从我知道丧尸猎人的存在开始,对丧尸猎人就心生敬佩,而琴先生又是丧尸猎人组织的首领,作为一个记者,我非常想用自己珍贵的相机为琴先生拍一张照,不知琴先生是否愿意?”墨飞战战兢兢,像是在说演讲词一般。
一旁的阿卡撇眼心想着,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这种奉承话,我也是丧尸猎人怎么从没见你给我拍张个人照。
“你是记者……”琴安哲淡淡的问道。
意识到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墨飞立刻解释:“琴先生放心,想给你拍照完全是因为个人,绝对不会外泄!”
沉默片刻,琴安哲转了个身,走向房间右侧的书架。
“在这里拍吧。”琴安哲抚着书架转过身。
“琴先生,你同意了!”墨飞激动的跑到房间中央,半蹲身子,开始调节单反焦距。
“嗯,我同意了。”琴安哲的嘴角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手绕到了书架之后,“这张照片就作为你的殓葬之礼。”
墨飞的脚下忽然开始震动,他还来不及反应,房间中央的地板就裂了开来,整个人直直坠进去,而他整个人都懵了,连喊叫声都忘了发出。
“墨飞!”突然的剧变让一旁的阿卡都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时间去思考发生了什么,看到墨飞掉了下去,立刻跟着跃进了那个大洞。
在跳下去时,阿卡没顾得上去看地下暗洞的深度,他以为自己会一直掉下去,却不想碰的一下撞击在地面上。
这个地下暗洞有五六米深,摔下去自然不会死人,阿卡是飞身出去的,所以半边身子着地,也算不上摔得严重,只是手脚暂时发麻。但是墨飞就不一样,他的头磕到了地面,砸出了一个洞,正在汩汩的冒着鲜血。待阿卡找到墨飞时,他已经吃痛的捂着头在地上打滚。
“墨飞,你受伤了?”阿卡忍着手脚的疼痛俯身过去,他拉开那只手,看到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阿卡深吸一口气,咬下自己衣服上的一角,为墨飞包扎起来:“忍着。”
但是更糟糕的事又发生了,头顶的光线竟然在逐渐减少。
“在下面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震惊的抬起头。
头顶的地板正在慢慢合上,洞口背光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琴安哲,而另一个……是刀文!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阿卡近乎嘶吼。
“为什么?哈哈,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刀文缓缓蹲下,用嘲笑的表情看着下面的阿卡,挥挥手,“我永远跟随组织,忠诚。Byebye~”
阿卡慢慢睁大眼睛,他看到了两个曾经自己最崇敬的人,此刻却用同一个残酷的表情将他置于死地:“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刀文,琴安哲,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卡,我以为金老板的话会让你多长个心眼的,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完全没怀疑过老大。还有,为了救这个小子,你果然跳了下去,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人才。”刀文一脸可惜的摊开手。
阿卡突然回忆起金老板曾经说过的话……
“我现在告诉你们,海地女人逃走这件事与我无关,而且,我曾经见到那个海地女人和你们的老大接触过。”
那时以为是金老板为了澄清自己而说的话,虽然有一点在意,但却没有放在心上。他跟了老大这么久,自以为了解老大的为人,但没想到,他竟然与刀文是一伙的……甚至,是刀文在为他办事。
自己真是愚蠢……
“我曾经……曾经那么相信你们……”阿卡觉得眼睛发热,从内心感到绝望。
琴安哲用眼角扫视了他一眼,转过身:“走吧。”
“琴安哲!是你在利用我们,你的目的也是那些串珠对吗,你想变回人类,但是你会后悔的!”阿卡勉强站起,上面的地板即将合上,他的声音在闭塞的空间中出现了回响。
“阿卡……你看旁边……”墨飞拉住他的裤腿,忍着痛说道。
阿卡照着他的话往旁边看去,四周的墙壁似乎在移动。阿卡眯起眼,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墙壁……在向我们这边移动。”
“阿卡,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是不是?”墨飞低下头,虚弱的说道。他的身体突然被人抱起,往不移动的那面墙跑去。
“阿卡?”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种地方的!”阿卡让墨飞坐在墙边,退后几步,侧身开始撞击墙壁,一下一下,震的整个墙壁都在颤动。
“阿卡……”墨飞伸手去阻止,但是阿卡没有去看。
缓慢移动的石壁越来越靠近,整个空间越来越压抑,阿卡仍在一击一击地撞击着,寻求出路,但是墨飞知道,这是徒劳无功。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也好,至少能和阿卡一起迎接死亡。
33.恶之地下(二)
石壁已近在眼前,但阿卡仍未找到出路。他摸索着墙壁,希望能找到突破口。可是这面墙壁牢不可破,也没有任何的细缝。
墙壁之间的摩擦声已经传至身后,仿佛在宣告着死亡的到来。阿卡终于停止了摸索,他狠狠的砸墙:“混蛋,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死在这里!”
他还不想死,更不想墨飞死。他低下头,看到静静坐着的墨飞,样子很平静。他也慢慢的坐下,靠在墨飞身边。
“哎,如果能换个死法就好了。”阿卡摇摇头。
“我怕我待会疼,你干脆把我敲晕吧。”墨飞指指受了伤的脑袋。
“神经……”阿卡感觉自己靠着的墙壁动了一下,“墨飞,你有没有觉得墙壁动了……”
“我们前面的墙壁不是一直在动吗?”
“不是,我是说身后这块……等等,真的在动!”阿卡将脸贴上墙,这回是真切的感到了震动。前面的墙壁在靠近,难道后面的墙壁也要将他们向前推!
“阿卡……墙壁真的在动。”震动已经非常明显,墨飞也感觉到了,他猛然回身,但是下一刻,身后的墙壁居然在顷刻间坍塌了,就连他们底下的地面也一并裂开,又是新一轮的坠落。
墨飞和阿卡大叫着摔了下去。这次不同于刚才,坠落的时间很长,仿佛是掉落到了很深的地下。墨飞不知道自己坠落了多久,甚至在中途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一片潮湿的水泊中。他只觉得全身疼痛,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死。
墨飞在不远处找到了昏迷着的阿卡,同样的,从那儿高的地方摔下来,他竟然没有任何皮外伤。难道是有谁在下面接住了他们?
墨飞将阿卡拖到干燥的一边,等他醒过来。环顾四周,阴暗潮湿,似乎是这栋建筑的下水道,有一条道可以通向深处。
阿卡慢慢醒了过来,眼前的事物还很模糊,当看清墨飞在对他微笑时,他有些发愣:“我这是在地狱?”
“喂!你什么意思?”墨飞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脑袋,敢情看见他的脸就是在地狱的感受吗!
被打了一下居然还会疼,阿卡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我们还活着?”
“不好吗?”
“哦……对了,我们从上面掉了下来。为什么地上会开个口子?”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比我熟悉这里。”
“我根本不知道有这种地下的存在,况且我要是熟悉,也不会被他们骗了那么久……”想到一直信赖的两个人纷纷背叛自己,阿卡又是一阵绝望。
“阿卡……好了,我们先想办法逃出去。”墨飞打起精神。既然他没死,那就要想办法活下去。
“嗯,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应该能通向外面,可是我的枪不在身边,万一发生什么危险都没法保护你。”阿卡懊恼的皱起眉,“其实我应该想到的,他特意把人都调走,只留下我和你两个人,一定有什么问题,我还让你来见他,是我害了你……”
“行了行了,我好歹也是个男人,知道如何自保。”
此刻的墨飞突然觉得自己要保护阿卡,这个诡异的想法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让他信心勇气倍增。
墨飞特地走在前头,阿卡观察着后面的情况,慢慢向里面深入。下水道上方一滴滴水珠滴下,打落在地上的水潭,周围显得越发静谧。
“阿卡,我们有没有走错方向?”沿着这条路走了好久,还是没个头,墨飞开始怀疑。
“光线是从这边打进来的,应该是往这边走没错。”阿卡回身看了看,还是觉得应该往前走。
墨飞也不打算多想,大不了走到头走不通就返回来。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前面似乎有声音,墨飞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只是单音节的嘶吼叫喊。
“你是不是也听到什么了?”阿卡走上前,问道。
“嗯,你也听到了。”
阿卡和墨飞对视一眼,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那声音对他们来说,预示着出口的信息。
逐渐靠近声音的发源处,他们听的也越发清晰。那根本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像是野兽在嚎叫。
终于,他们到达了,但却不是出口。出现在阿卡和墨飞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牢房,细密的铁栏将里面与外界隔离,而那个奇怪的声音就是从牢房里发出。墨飞和阿卡在牢房前停下,他们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铁栏的对面,牢房的深处,粗硬的锁链缠绕着一个全身肮脏的难以称为人的生物,脸上的皮肤腐烂翻出,眼珠爆出眼眶,撕裂的嘴巴正朝着天,发出比刚才更大的声音。
他应该是丧尸,但却被人锁在这里,不能动弹。似乎是闻到了墨飞头上鲜血的味道,被锁着的丧尸拼命向前挣扎,想要扑上来,但是困住他的人早就做好了防范,用了几股锁链,将他定的死死的。
“是谁?”
当墨飞和阿卡还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时,身后突然传出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墨飞吓了一跳,慌忙回头,见到一个年迈的老汉站在身后。他的头发苍白,脸上绷紧了一般面无表情。
“啊……啊……我们……”墨飞不知道怎么说明,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