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谁能共+番外——三月紫
三月紫  发于:2014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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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个瞎话跟扯蛋似的,李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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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阴阳眼儿又瘦又干巴,一拽一拽的歪脖扬脑,水淋淋舔拭着主人的手心,小样甭提多谄媚,李政抱在怀里别有一番滋味儿在心头。

也许是为了向主人强调存在感及强大的撕咬能力,小东西刨洞又拆墙,沙发、餐布、床单、落地灯、水杯瓷器,以及李政的手工西装、睡袍、皮鞋等等,只要是暴露在外能下得了口的,无一例外能逃得掉小东西的锋牙利爪。

为此,李政不得不雇一位专门喂养它的阿姨。

伴随着食量的增长,小家伙日益圆润,俨然有向球形发展的趋势,李政特赠以爱称:肉滚子。

好好的日子不过,特么花冤枉钱买个狗祖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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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李政由政府手里谈妥了一座闲置六年的大楼。

大楼地处外环路,本是打算用做商务酒店的,初建时,此大楼还是本市少有的高层建筑,不似如今的鳞次栉比,后来楼盖成的当天,主要投资商因突发病逝世,商务酒店的进程至些被搁浅。

因此楼扑朔迷离不祥的传说,及高昂的价钱更是令其它投资商们望而却步。

日复一年,新楼变旧楼,这回由政府做中介,可以说李政对这座大楼的竞得,是有先机便宜可占的。

佘兆南心有戚戚焉:“我就有个搞海上贸易的朋友,神婆说他是淹死鬼托生,今世不宜做水上生意,丫又倔又犟偏不信邪,好么,去年船行索马里被海盗一锅端,要不是亲爱的祖国对他大爱无疆,老小子这辈子也甭想再吃上家乡的猪肉炖血肠了。”

李政呷了口茶,甩去一记看肉滚子时的眼神:“合同已经签完了,现在整马后炮有用么?”

“啧,你真是心如大海啊!”

“债多不压身,不然能怎样?”

“听你这腔调,我心里更没底了!”

李政冷笑,势在必得:“妄想小本成大事,不赌怎么知道行不行?周围城镇先后划入城市范围,外环路早晚不等会成为这个城市的中心!哪块黄土不埋人,去特娘的不祥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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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为房地产的事儿扑腾的人仰马翻,佘大少不得不全权接管装修公司的生意应酬,阿信自然而然上位,成了酒吧的掌事人。

阿信风骚好乐,酒吧在他手里自是另一番风景。

佘兆南甩手老板做的不亦乐乎,但是有个条件,就是阿信与别人取乐时,必须不忘带保险套。

阿信撩划佘兆南笔挺的鼻梁:“你倒是一点也不吃味儿。”

佘兆南指间随意卷翘他柔软的发丝:“我为什么要剥夺你随心所欲享受性高朝的自由。”

“哈哈哈,说的好,”阿信倾倒在佘兆南的怀里:“好的老娘都只想和你一个人做了。”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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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岩依旧未放弃对李政的执着,那一份求而不得的执念,令彼此双方均是倍受煎熬。

千言万语换不回李政的妥协,沈岩干脆在漫天大雪的圣诞夜里站在李政家的门口,痛苦的想要死去,或者就干脆死在他家门口算了,一了百了,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爱。

李政推开门,肉滚子倒腾着小短腿,呼哧呼哧紧跟在主人的脚后。

雪花飘飘洒洒落在他的发上、肩上、唇上,然后悄然无声的融化。

“你何苦拿自己的健康来与我置气。”

“大概是因为……我想看见你为我心疼的样子吧。”

“你确定现在的我还会像当初一样吃你这一套么?”

“不知道……”沈岩闭上眼睛,任泪水滴落成冰:“对不起,这么任性这么自私的我……可我别无它法。”

“那么,我只能令你失望了。”

李政抱起肉滚子,绕过沈岩上了自己的车。

“李政……”沈岩尾随跟上:“即便我死,你也不会心疼么?”

李政拉下车窗,按压住怀里不安份的肉滚子,面无表情的对沈岩道:“如果今晚你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最伤心最难过的一定是你的父母,其次,是你即将没了父亲的儿子,怎么也轮不到我伤痛的余地。

沈岩,你是个成年人,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么?”

李政翘起唇角,讥讽自然而然显现:“也许,你从来就没真正弄明白过。我爱你,心甘情愿以你为中心,我不爱你,彼此无非是陌路人,哪来的担心哪来的心痛?别动不动就用死来威胁人,这样和梁敏有什么区别,我又不是你,毫无内疚可言,别再自找没趣了。”

沈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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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巧,佘兆南邀请李政到酒吧,庆祝上月酒吧在阿信的经营下营业额爆表,反正他现在也无处可去。

圣诞夜酒吧爆满,阿信率领少爷小姐们在夜场的舞台上群魔乱舞,嗨爆全场。

佘大少如同一枝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头牌交际花,翩翩穿梭于人群宾客之中。

今晚他至少与酒吧内一半的客人接过吻,其中也包括刚进来就被吻个措手不及的李政。

李政抽出纸巾,不慌不忙擦干净嘴巴,冷言冷语道:“不知道随时保持口气清新是身为人的基本礼仪么。”

“哈哈哈哈!做人多无趣……”

阿信咬着唇扑上来,捧头就吻,紧接着一大波的少爷小姐们尾随而至,陷了狼窝,这还有好。

李政刚要用眼神示意佘兆南适可而止,手臂上突然一紧,险些被身后的力量拉扯个跟头。

李政稳住身子,回头愣住,是狗子。

阿信:“……”

好久不见,狗东西的眼神越发的犀利陌生了。

狗子胸口急剧起伏,死死的瞪着李政,就像是一只被夺了食的饿犬。

手臂处传来刺痛,李政面子上挂不住,喝斥道:“松手!”

狗子紧抿住唇,一言不发,手上力度更甚。

李政火大,但碍于颜面不便和他在大庭广众下拉扯,再次开口道:“我叫你松手!”

“嗷呜!!”

肉滚子受到惊吓,一翻一滚挣脱出李政的怀抱,转瞬消失于宾客脚下。

佘兆南及时出来打圆场:“都是兄弟,有必要闹这么僵么!”

“狗才是他兄弟!”

赖小狗没头没脑吼了一句,李政抬手一大耳雷子:“你特么本来就不配!!”

狗子气轰轰转过头,穿心裂肺的继续瞪他。

李政还要再来一巴掌,阿信抱住他的胳膊:“政政,干什么呢!你越是这样他的反弹越大,除非你真的下了死决心,任他一条道走到黑!能做到么!”

“……”

阿信的话如同兜头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了李政的火气,李政放下手,软了语气:“找个地方,我想和你谈谈。”

“喂,狗子你完没完事儿!”人群里一个竖着鸡冠头不伦不类的年轻人,叼着烟卷昂脖嚷嚷道:“就等你呢!去不去了?”

狗子看眼鸡冠头,又看眼李政,犹豫两秒钟,他松开了李政的胳膊……

李政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我说有话跟你说,没听着么?”

狗子看着他,深深的看着他,有那么一丝渴望支撑着他上前一步,凑上了自己的唇,紧接着不出意外他被扇倒在了地上。

佘兆南:“……”

阿信:“……”

“喂……”鸡完头不耐烦的抻长音:“糗够了没,走吧,没见到人家被碰一下都受不了么,嫌你跟大粑啵似的,还留恋个什么劲。”

狗子手撑地站起来,转身朝鸡冠头走去。

李政:“狗子。”

狗子顿住,没有回头,声音亦冰冷的起了裂纹:“我现在要的你给不了我,还有谈的余地么。明明恶心的都要吐了,还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摆给谁看?虚伪!”

“你……”

李政气急攻心,眼前一黑,蓦地栽倒在地上。

“我靠!”佘兆南冲过去扶住李政:“政政,哥们胆小可禁不起你吓啊!狗子,我操你妈!除了你哥还有什么亲人了!!你要把他活活气死啊!!”

“他不是我哥!”

狗子攥紧拳头,对鸡冠头道:“我们走。”

鸡冠头打哈欠:“这才对嘛。”

狗子说走就走,至始至终没再回头看李政一眼。

李政眼皮一沉,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第40章:拿你怎么办

佘兆南屁滚尿流的将李政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诊断说李政是气急攻心大脑供血不足,外加休眠不佳身体亚健康导致的暂时性眩晕,要多注意休养,劳逸结合不要过度操劳,定期到医院复检,此生别再碰酒。

“得多大的火气成这样!要死啊你!”佘兆南暴跳如雷,把房盖都快掀下来了:“就说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叫你不信邪倔个尾巴根子犟!撞南墙了吧!现世报来了吧!趁着一砖一瓦没动,赶紧想办法把那破楼处理掉!特么挣钱不要命了!”

从狗子扯到楼身上,八杆子打不到的事都能嚷嚷半天。

李政困乏交加,知道佘大少是担心自己,也就懒得与之争讲了。

肉滚子丢了,李政划啦了一圈也就没再继续找下去,不管是人还是狗,都不值得他去挽留。

小年夜那天,李政回家较晚,邻居阿伯的小女儿送过来件快递,说是快递员请他们帮忙签收的。

李政回车里抓了把糖给小姑娘:“谢谢。”

“不客气!”小姑娘双手捧着糖嘻嘻哈哈跑到家门口:“哥哥晚安。”

“晚安。”

快递上赖小狗三个字歪歪扭扭的映入眼帘,李政深叹口气,坐沙发上拿剪子豁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装。

赖小狗,花掉四千八百八十八块八毛八分,在小年夜送了个有抗病治癌功效的保温杯给李政。

愚不可及!这个家真是没法待了。

外面的鞭炮声噼里啪啦不绝于耳,李政仰靠在沙发上,惘然生出家徒四壁的错觉,孤独的人都是可耻的,过年了,该回老家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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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缤纷绚丽,五光十色。

快乐的人有快乐的活法,悲伤的人有悲伤的活法,寂寞的人有寂寞的活法。

有人活的太现实,而有人偏偏活的太戏剧。

柏熙酸溜溜的说:“忘了吧,那个总是让你落泪的人渣,他又不是你的贾宝玉。”

沈岩缩在男人的怀里,惘然若失:“别再骂他人渣了,他不是。”

“喂,”柏少转瞬摆起臭脸:“在我的怀里为另一个男人辨解,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

沈岩抽咽。

“好了,好了,”柏熙投降,安慰怀里的泪人儿:“真服了你,就算哭死人渣也不会回来看你一眼!”

“他不是人渣。”

“不许替他说好话!”柏熙快气炸了:“有完没完,你的痴情早该谢幕了!如果非要来个仪式的话,那么这一刀我来砍好了,我当坏人,保证手起刀落干脆利落!”

“不要。”

柏熙禁锢住怀里挣扎的人:“姓沈的,给我听清楚了,如果他还爱你,就不会放任你在冰天雪地里站上半宿,如果他还爱你,更不会放任一个对你心怀不轨的人将无助的你带走,如果他还爱你,就不会让你像现在这么痛苦!分手就是分手,过去了!

一切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人渣早已聪明的将自己置身事外,饶了你自己吧!!”

“不……”

“在我怀里哭就好了,”柏公子臭臭的说:“但也只允许这一次。”

“不,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不值得你这样。”

“值不值得是由我来认定的,与其将爱放在一个心中已经没有你的人渣身上,为何不试着转身投入一个为你敞开的怀抱。”

沈岩仰起头,迷茫的看着他:“我好痛苦,帮我忘记他……”

他扯开自己的腰带,主动投怀送报于眼前的男人:“抱我,给我快乐……”

“傻瓜!”柏熙真是气坏了:“你将我当成什么了,替身?按摩棒?还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柏熙,你真是太可恶了,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去找别人!”

“可恶的是你,为了人渣明目张胆往我身上撒盐!”柏熙恶狠狠的说:“虽然我分分钟都想干你,但绝对不会是现在!别人,更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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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李政从老家回来,邻居阿伯又送过来不少快递,什么金镶玉、海藻、鱼肝油、蜂王浆、人参、古董花瓶、燕窝、干果、糖果、蘑菇、带鱼,以及五万块钱。

俗不可耐,唯一较雅致的雍正年间花瓶还是个仿制品。

李政将保健品和吃的送给阿伯,其它的一样样装好,摆放进柜子里。

“唉……”

他叹着气,背靠着柜子就地而坐,又气又闹心,默默的愣了半个多小时。

“狗崽子,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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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可以说是李政二十七年人生当中最拼最忙碌最置关重要的一年,追随他的人也随着财富的累积而增多。

私人律师、私人医生、助理,铁三角般护卫着他的攀越。

人对财力的欲望是无休无止的,往往是尚在这一座山的顶峰,就已思索着更高一处颠峰的索道,待某一天,蓦然回首,他已是身处于很多人无法抵及的位置。

而他攀爬的脚步还有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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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不可耐的快递每月都会送过来,有领带、皮鞋、手表等等,还有一副貂皮手套,都是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款式,邮寄的地址也开始慢慢的远离这个城市。

再次见到狗子已是下半年十月份的中旬,国庆节期间天高气爽正是一年最好时,李政在某市刚参加完商贸活动,被前呼后拥着回到下塌的酒店。

然后他看到了人群之外,酒店的花坛旁,歪头昂脖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狗子,俨然就是个小混混样。

狗东西变了很多,不仅瘦了,好像更黑了,盯着他的眼神还是一如即往的专注。

李政独自乘坐电梯回到套房,打开门之际,一直尾随在后的狗子快速冲了进去。

咣!

门甩上,李政被抵在身后的墙上,暴力生涩的吻劈头盖脸袭来,又顷刻间结束。

“呵,值!死了都值!”

“特么还想逃!!狼心狗肺的东西,管不了你了!”

“都狼心狗肺了你还管!”

“你妈,我非管不可!”

两个人撕滚在地,李政轻而易举制服住耍流氓的赖小狗,比想像中的还要简单。

狗子闷哼一声捂住腹部蜷缩在地,触手的粘腻腥涩让李政发觉不妙赶忙起身开灯。

套房顷刻大亮,鲜红色在狗子的腹部漫延。

李政低头,白色衬衫上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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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小狗还是逃跑了,在被李政送进医院的第二天清晨。

李政找来人循着踪迹寻到了狗子的住处——一处即将拆迁的废弃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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