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机把握的好，可以偷偷进去。”弥迦抱胸，“不过很有可能会暴露，以我的身份……”

童瓷狐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知道我要圣地。”

“……”弥迦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圣地的守卫每一轮有10-15名，每一名都有七阶以上的实力，所以强取行不通。”

“偷偷进去就好了。”

“虽然月牙山圣地我没有亲自去看过，也不清楚严密程度，想要偷偷进去的可能性不大。不如……”弥迦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如挑起一场事端，然后趁火打劫。”

“这一次的会议谈论的主要是爱罗城与各部落的关系，最近几年，很多部落都不满爱罗城的地位，几次三番想要争气事端。大部分兽人的心思都是直来直去的，只要随便挑衅一下，估计就会引发小规模的混乱。但是这也不会紧急到月族人动用圣地守卫的地步……”

“于是？月光泉水有什么效用？”童瓷一手托着脸一手举着书。

弥迦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惊愕，但很快的就掩饰过去，“包治百病。”

童瓷：“……”

弥迦：“你不信？”

“无所谓，管它是真是假。”童瓷撇撇嘴，暗自想着包治百病这词儿真是特别的熟悉……古装电视剧看多了，听到包治百病就联想到祖传秘制仙丹，然后就联想到江湖骗子“治愈系良药……查一下其他部落来的人里有没有家人或者重要的人得了重病……反正如果月牙泉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话，想要得到它的人还会少吗。只要有一个人敢闯圣地，那么免不了其他人动歪心思。”

“见机行事吧。”

“会议要开多少天？”

“七天。”

童瓷看了一眼天边正在往回飞的奈良，收起书，“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其实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想要借机进入圣地？”

“喔？是吗。没想到我家宝贝脑子很好使嘛~”弥迦笑道。

童瓷：“……”

青凤扑扇着翅膀降落，童瓷在风中凌乱了。

“殿下，衣服送过来了。”一名雌性兽人走了过来。

“嗯。”弥迦拉着童瓷往大厅走，然后就看见来人手中托着什么东西站在大门口。

弥迦接过那件东西，展开，朝童瓷比了比。

是件衣服，纯白的底色，袖口处有黑金色花纹，看起来异常眼熟。

跟弥迦身上的那件……神似。

情侣装什么的……让真是莫名想要呵呵呵呵呵呵。

“我不要。”童瓷面无表情的拒绝。

弥迦：“恩，那就上楼换给我看吧。”

童瓷：“……你好烦。”

弥迦：“想要跟我打一架吗？其实跟童‘切磋’会让我困扰的，我总是担心一不小心就伤到你了。比如上一次早上让你起床但是你直接无视我，最后还动手动脚，搞得我不小心弄得你全身都是伤。我看的也很心疼。”

一旁的侍女：切磋？？？打一架？？？动手动脚？？？哎呀呀殿下真是风趣的人啊，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让人害羞的事情真是的。

童瓷：……他说的打架是真的打一架好吗。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好吗。

但是既然打不过人家又没办法逃走，还不如干脆的接受现状。

明知不可为的事情还要去做这样很不理智……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童瓷却老是有股想要手滑把面前的人宰上几次的冲动。

被盯了一分钟之久后，童瓷接过衣服。

身后弥迦悠悠道：“其实这件衣服……是用青凤一部分茧做成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童瓷猛地扭过头，发现弥迦一脸郑重其事！

……

……

顿时除了面瘫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衣服是半袖，袖子很宽大，有根很宽的腰带，倒是跟现世的日本和服很相似。

从楼上下来时，马上就听到了奈良的惊呼声。

“童，你你你你的衣服……”

童瓷面瘫脸，“我的衣服有问题？”

“……没有，没有问题。”

……

以后真的要穿着这身衣服出去么……

还得遭多少罪才能平息下来？他已经想象得到当他穿着这么一身跟弥迦一起走出门后会有的骚动。

仿佛已经能看见前路渺茫没有尽头，后路堆了一地的下巴和眼球。

22、死神的镰刀

在等待前往月牙山参加会议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件稍稍打搅了童瓷平静生活的事。

因为奈良的百般要求而陪他外出逛街，像这样的事，童瓷勉为其难的答应的后果就是——因为心不在焉而跟奈良走散了。

在寻找的途中，又因为心不在焉被人拽进了小巷，然后莫名在对方还没有来得急下手（他自己也没来得急下手）时就被人救了。

救人的家伙脸上扬起了一抹笑，让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邪魅起来。“喂——我叫狄恩，你，叫什么？”穿着黑色套装的男人打量着自己，墨色的眼睛有着奇幻的光泽。

拖出长长的咏叹调语气，给人有些傲慢的感觉。

看在对方救了自己的份上，童瓷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虽然童瓷觉得狄恩完全没有出场的必要，那名兽人就算是他自己也能轻松应对。

走出小巷不久，两名雄性保镖兽人慌慌张张的赶来，看到童瓷无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很快就被童瓷抛到了脑后，但并未被遗忘。

北大陆一年一度的会议是各个部落与爱罗城召开的最为权威的会议。不管相隔多远，各个部落都会派出族内权威人物参加这次会议，除非天灾人祸等不可为因素，无一缺席。

会议地点一向是由爱罗城一方选定，所以也能明白为什么这次会议刚好就在月牙山召开。

考虑时间问题，童瓷决定和弥迦单独坐着青凤飞去月牙山，剩下的后续人员则估计会落后一至两天，若是提前到达，还可以借着好奇的理由要求参观一下圣地，在有人陪同和监视的状况下，总会给爱罗城少城主一个面子答应的。

几乎在他们到达时就有一名举着拐杖的白发老者迎了过来。看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地。但又好像是自己产生的错觉，老者还是走到了他们面前，很顺利的。

看着他们寒暄似的交谈着，童瓷颇感无趣，但鉴于不能失了礼数丢弥迦的面子，童瓷只好安分的站在一旁。

“忘了介绍……这位是我未来的契约者……”

童瓷微微一笑，将手放在腹部，朝那名老者鞠了个躬。

弥迦继续说道：“其实，我听说月牙山的月牙泉之后就一直很向往能看上一眼，所以吵着要来，您看能否……”

那名老者脸色猛然一变，随即苦笑着回答：“抱歉……”似乎是觉得就这么拒绝很失礼，老者踌躇了一番，说：“请殿下不要随意透露……圣地……出了一些状况……不能带您和您的伴侣前往那里……”

弥迦得体的笑道：“那么还请长老之后找一个人来为我们领路了，虽然不能参观圣地，其他的地方也是值得一看的。”

童瓷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弥迦。

弥迦马上如同接收到童瓷的鄙视一样睨了童瓷一眼。

“你猜圣地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呢……”童瓷走马观花的看着面前的风景，小声的问。

弥迦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知道。”

“所以才叫你猜啊……”

弥迦忽然转过身。

“怎么了？”

“不，我只是想，真要花猜测的时间，还不如直接去看比较好……”

童瓷：“……”在身边还有月族的接待员的时候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那个……”被提到的无辜的月族接待员胆怯的开口，但是直接被无视。

“就是要在他们面前说啊，知道有人会去看的话就不算是偷看了吧？”

“那个……”无辜的月族接待员已经是两眼眼泪汪汪的了。

“啊，怎么了？”童瓷问。

“其实，这几年圣地一直被严格看守着，据说守卫长是十阶……所以殿下还是不要真的为了好奇心跑去圣地，那里的守卫会不论身份无差别攻击的。”

十阶？

中奖了。

中大奖了。

他还没见过十阶的兽人呢……弥迦也才八阶。真要想取到月光泉水的话还得想办法引开那名守卫长。

童瓷叹了口气，向那名接待员询问：“圣地到底发生什么事？难道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其实多少知道一点的……每个月满月的晚上，就会听到从圣地传出来的野兽的叫声。”那名雌性兽人似乎在回想着，突然脸色的变得惨白，“有些族人就在晚上偷偷跑进了圣地，结果，出来时……全部死掉了……但是死掉的族人还在继续伤害或者的族人，后来族长决定将尸体烧毁……”

弥迦的表情很严肃，“你是说，死掉的族人？”

“嗯。”那名兽人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怕他们不相信，又补充道：“是真的，死掉了，皮肤都变成紫色了。好恐怖……”

童瓷无语。死掉的还能动，你以为变成僵尸是这么容易的事？莫非月牙泉泉水还有将死掉的人变成僵尸的功效？

【哼哼~死掉的人还能动，这很困难么？】脑子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只是光听着，就能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教训一顿的声音。

【傀儡？亡灵魔法？】童瓷想了想，在脑子里给出这么个答案。【为什么我叫了你这么多天都没答应。】

【所以说，赶紧把月光泉水收集到，整天睡觉睡觉，睡的我脑子发昏了都！还有，我应该恭喜你么？基本上猜对了，从本质上来说跟傀儡相似，控制尸体。是最低级的圣兽，不，我觉得把它放进圣兽的行列里是种侮辱。】

【你一个匕首哪里来的脑子。】

【你注意的重点好像有点奇怪……等等！没有脑子怎么思考，笨蛋！汇集灵性的地方通常会产生有灵性的生物，灵气聚集到一定程度后，会自然的衍生出圣兽。圣兽是无法离开自己守护的地方的，所以月族圣地以外的地方很安全。这只圣兽还是幼儿期……】

童瓷打断了月曦的话，【等等，幼儿期？】

【没错，幼、儿、期！就像你们那里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

见鬼了。

童瓷咂舌，向弥迦说道：“我累了……”

一旁的接待员马上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跳了起来，“请、请请请随我去族长为您安排的房间。”

……

童瓷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雌性真是不敢恭维。

“月圆夜，野兽的叫声，十阶的守卫长……应该是圣地诞生了什么动物，无法驱逐，又难以杀死吧……”弥迦靠在桌子上，无意识的用手指敲着桌面。

童瓷没有接口。

“必须在保证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取到月光泉泉水，那么就必须先想办法拖住那名十阶守卫长，还得想办法引起一场混乱，找出空隙潜入圣地。最后的问题是，如果圣地里真的有十阶强者都对付不了的野兽，我们应该怎么取得泉水。”

童瓷扭过头，微眯着眼看向正想得出神的弥迦。

即使是这样，都没有说过要放弃，而是一心想着要怎么取到泉水。最重要的，是弥迦连童瓷为什么需要月光泉泉水都不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也要试一试的。真的不行，就放弃好了。

【看在你们这么认真的份上，圣兽的话，我可以搞定，不过有时间限制。】

【于是？】

【十分钟喔，我只帮的了你们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的能量就会全部用完。】

【你的能量已经用完了很多很多次了。】

【这次是真的！】

【……】

“野兽就不需要考虑了。”童瓷抱胸靠在窗口，“守卫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哎呀呀，真是过分的人啊。”弥迦靠近童瓷，将头压低到他脖颈间，“这算是用完就丢吗？难道我们不应该一起进去？”

“你是埃罗城城主，难道不应该稳重一点？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性格恶劣身份又不明，就不会怀疑我是奸细或者其他？”

“恩，这么一说我的确是应该怀疑你呢。”弥迦点点头，“奇怪独特的雌性，完全不了解常识，总是擅长拒绝惹怒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腰间的那把你称之为‘匕首’的东西，还有什么其它的作用吧。比如说……带着你短时间飞行？”

“怎么猜到的？”

“还记得暴熊那件事情吗？我计算好了时间，明明按照你的脚程不应该到达远距离的地方，但是你却做到了。还有，你似乎能够感知到危险？捕猎的时候只要有另一头野兽接近就会马上离开，这并不是一名雌性该有的能力。冬天嗜睡，晚上经常会做噩梦，口里却完全说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语。你的破绽太多了，不，倒不如说，你根本就从没有掩饰过。”

“童瓷……你不是兽人吧？”

童瓷很爽快的点了点头，“没错。”

相比起童瓷的爽快，弥迦却显得有些迟疑，“那么，你是……什么？”

“人类。其实跟你们雄性没有太大的差别，除了无法变身没有能力之外几乎相同。”童瓷眯了眯眼睛。

“你看起来跟雌性一样。”弥迦毫不客气的戳穿。

童瓷：“……”

“好了，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吧，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童瓷，你没有能力单独进入圣地。”弥迦客观的评价道，“虽然你很厉害，比雌性，比所有的雌性都要厉害，但是你也只能战胜一名七阶左右的守卫，只要稍有差错你被围攻，那么可能只要两秒你就会败下阵来。”

“你需要帮助，而我就在你身边。”

并不是所有的部落都会有资格参加会议。被允许参加的，说明他们所属的部落能够在北大陆上排入百位榜。但即使是尽量的减少参加会议的人数了，真正等到会议召开的那天时人数已经超过了两千。

童瓷是没有资格参加会议的，就算是能参加，他也不会愿意在那里像个呆瓜一样坐着吧。

原本是为了想对策而无意识的走动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去圣地的路上，然后就看到了一名鬼鬼祟祟朝圣地里张望的雄性兽人。

“哥哥。”童瓷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你是在看圣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