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盛语塞。事实上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以那两个人的身份，谈公道，那是个笑话。

只是对他来说，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做法，仍然会让他觉得愤怒。

“如果盛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按照我的办法去做，行吧？”宋中培说完就站了起来，“那不打扰盛哥休息了，我先走了。

他说完，也没等郑东盛点头，就径自出了门。

郑东盛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忽然心头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宋中培对他的态度明明和平时一样恭敬，可是他还是觉得好像有一种隐隐的不同，可是他想了半天，却体会不出到底不同在哪里。

车开出郑家时，宋中培忍不住叹了口气。

什么”冷血“，”恶毒“之类的字眼，真是无论何时听到，都有很大的杀伤力，让人感到特别难受。

在离开郑家家门没多久时，他的手机忽然有短讯进入的声音。

不用看宋中培大概也能猜到是谁发过来的。这十多天过去了，房如陵的短讯轰炸模式竟然还没有关闭，真是不可思议。

那个人既要管理帮派，又要打理公司，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来骚扰他？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房如陵发过来的，内容和以前的一样的肉麻。宋中培笑了一下，然后随手删掉了这条短讯。

他其实并不是完全不信任房如陵，那个人或许对他的确有那么一丁点的爱意，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看上他哪一点。可是经过郑东盛这个人之后，他实在不太敢再去轻信任何人。

谁敢保证房如陵现在对他的所有的好，不是为了得到他而使的一种手段。

第十五章

或许是因为今晚见过郑东盛的缘故，宋中培又一次梦到了郑东盛。

春意盎然，满庭芬芳，蝴蝶在花中飞舞，郑东盛将他圈在怀里，握着他的手在画板上作画。画还没有作完，两个作画的人却已经拥倒在草地上缠绵。

那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段美好的时光，在那之后没多久，春天还没有过完的时候，郑东盛就有了另外一个情人。

而那时，离他们初见的时间，差不多正好一年。

就是这一年的时光，影响了他半辈子，甚至可能会是一辈子。

宋中培靠坐在床头，在黑暗中苦笑。有时候他真的宁愿自己记忆力差一点，或许干脆失了忆，或许就可以幸福一点。

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响了一下。

宋中培有点意外，这个时间，房如陵应该不会还在给他发短讯吧？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还真是那个人。

不过在看清短讯内容的一瞬间，他却忽然间愣住了。

“我刚刚梦到你了。”

一点不似以前的肉麻兮兮，很平常的内容，宋中培却忽然间觉得有什么哽在喉咙里。他握着手机，鬼使神差的竟然拔通了房如陵的手机。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然后他就听到房如陵在那边叫了一声“中培”。

宋中培忽然间一阵慌乱，猛的挂断了电话。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这一通电话，简直像是梦游一样。本来他还担心房如陵会马上打过来，不过还好，十多分钟过去了，对方也没有再打过来。

宋中培这才稍稍安心一点，又躺下去继续睡觉。只是这一下，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了许久后，在宋中培终于有了一点点睡意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在你家门外面。”房如陵的这通电话上宋中培睡意全消，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握着手机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等等，我现在出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他总算知道在外面加了件厚外套。不过外面的寒意还是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想不到房如陵会这么疯狂。

等到他走出门外，房如陵就站在门边，看到他时，一把将他搂到怀里。

“我真开心……”这个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身体都在轻微的发抖。“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

对方的热情感染不到宋中培，他的态度倒和这外面的天气保持一致，甚至还要冷上几度。

“有事？”他推开房如陵，这才发现对方应该来得很匆忙，和他一样，大衣里面也是睡衣。

即使路灯昏暗，也可以看得出房如陵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

“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想来看看你。”

宋中培点了点头，“那现在看到了，请回吧。”

房如陵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了僵，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想说什么，但嘴动了动，最后说出的还是“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这一句。

宋中培“嗯”了一声，“路上小心。”

房如陵脸上的笑明显很勉强，离车边明明没几步路，他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好久，在打开车门后，他忽然将门“砰”的大力合上。

“我想留下来。”

宋中培略带意外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默默的转过身去。

或许是深夜的气温太低，房如陵忽然间觉得冷的厉害。他眼看着宋中培走进门里，心里不由的涌起一阵失望，手也不自觉的放到车门上。

“进来吧。”宋中培没有回头，声音也是和平常一样冷冰冰的，“你还准备在那里站多久。”

房如陵觉得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了。

他将车就放在大门边，然后跟着宋中培上了楼。等到他看到宋中培带着他走到他的卧室门口时，房如陵不由的露出意外之色。

宋中培肯让他进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并不敢奢望可以和对方同床共枕的。因为这实在不是宋中培的性格。

“我睡……这里？”

宋中培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想睡客房？”

“当然不是！”房如陵飞扑到床上，连大衣都没脱就钻进被子里，“我睡这里。”

宋中培微微笑了下，走进来站在床边脱了外套，等到房如陵也脱了大衣之后，他才关掉灯，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房如陵的心跳的厉害，这个待遇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虽然两人中间还隔着一点距离，可是他身体某个部位还是迅速的起了反应。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握住身边人的手，或是将人搂到怀里时，身边的人却做出一个差点让他跳起来的举动。

“你有反应了。”宋中培的手隔着睡裤，覆在他已经勃起的性器上，“要我帮你吗？”

房如陵先是一惊，继而是狂喜，可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宋中培的态度不对劲。

他的声音里一点情绪都没有，像一块冰一样。

他还来不及开口，宋中培的手已经钻进他的内裤里，毫无阻碍的握住了他的性器。对方的手冰凉，让他浑身一激灵，那种不安的情绪更明显了。

他在黑暗中感觉到宋中培的身体在往被子里滑，然后听到对方的声音隔着被子传了过来。

“要我帮你口交吗？”

他的睡裤已经被褪到膝盖处，裸露在外面的性器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

房如陵并不是纯情小男生，可是他却忽然间觉得全身僵硬，明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忍不住在期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你不想试试？”宋中培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好像还带着一点笑意，“我以前经常替郑东盛做的。还有，你想和我做的事，我和郑东盛都做过无数次了。”

房如陵忽然间觉得全身冰凉，刚刚那点差点燃烧掉理智的热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终于明白宋中培让他进来的用意了。

他在震惊中忽然感到对方的嘴已经贴到他性器的顶端。房如陵猛的出手，揪住宋中培睡衣的衣领，一把把他扯了上来，同时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宋中培！”他低吼道。

灯光下，宋中培脸上带着一点冷冷的笑容，“怎么，陵少是信不过我的技术吗？你不用担心，以前郑东盛……”

房如陵伸手捂住他的嘴，脸色冷峻。他知道宋中培是故意刺激他，可是这一招对他没用。

“你以为我会在乎你以前的那些事吗？”

宋中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由着他捂着自己的嘴，并没有要拿开他手的意思。

冷漠有时候比激烈的语言更有杀伤力。

房如陵不是没设想过宋中培有多么难以打动，可是即使是在意料之中，真心被践踏的感觉仍然让他觉得很不好受。

他慢慢的松开那只手，本来是准备往回收，忽然又改了方向，一把将宋中培搂到怀里。

“我只是心疼你。其实真正在意这些事的人是你，对吧？”

宋中培只是沉默。

房如陵却觉得心如针扎一般疼。宋中培会拿这种事来刺激他，恰恰说明宋中培本人是很在意这种事的。这也证实了道上关于他的传言：郑东盛几年都没有碰过他，他也没有再找别人。

他不想用“守贞”这类可笑的字眼来形容宋中培，他觉得用洁身自好可能更恰当一点。只是他没有想到恶名在外的宋中培，竟然也会有如此单纯的一面。

“宋中培，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他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不断的抚摸对方的头发，“我也不喜欢轻许诺言，可是日久见人心，我只希望你能我机会，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宋中培依然保持沉默。

房如陵松开他一点，在两人之间拉开点距离。

“我这辈子说过很多谎话，骗过很多人，可是我没有骗你。那三个字我这辈子都只会对你一个人说。”

灯光下，宋中培神色冷漠，但却在他的注视下别开了眼睛，没有和他对视，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

“我不是保守，我只是觉得应该对伴侣忠诚。”

虽然他神色冷淡，可是这种类似于解释一般的言语，却让房如陵觉得宋中培从未有过的可爱。可是当他想到这些年这个人受到的苦，又立即觉得心中一痛，然后又想到这些苦是因为另一个而受的，不知怎么的，又觉得心里酸酸的，最后却又想，这样的一个人，日后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岂不是最幸福的人，顿时又觉得心里甜甜的。一时之间，房如陵心中五味俱盛，百感交集。

“我明白。”他低低的说，边说边慢慢的凑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吻住怀中的人。

他想到曲元的那些艳照，又想到在感情上傻乎乎的宋中培，不由的感叹郑东盛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不过也幸好他那么蠢，不知道珍惜他怀中这个人，才让他有了得到这个人的机会。

当他把人搂进怀里时，房如陵很清楚的感受到宋中培全身猛的绷紧，然后却又慢慢的放松下来。

房如陵心中大喜，却不敢动作过于剧烈。他轻柔的吻着对方，一点点的撬开对方的嘴唇，动作温柔的像是怕惊醒睡梦中的人。

宋中培虽然没有配合他，但也没有反抗，甚至当他将人压到自己身下，宋中培都没有推开他。

房如陵只用了几秒钟来思考是不是该点到即止，然后就下定决心，只要宋中培不反抗，他就一直做到底。

他蛰伏在身体里的强烈的占有欲和掠夺的本性，因为宋中培的不反抗而彻底的激发。房如陵觉得他总算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这段时间以来，他那么小心翼翼的面对着这个人，让他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像原来的那个房如陵了。

宋中培一直闭着眼睛，只是在房如陵脱他睡衣时，明显的全身一僵。房如陵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放弃，直到两人都一丝不挂的交叠在一起。

宋中培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一直很僵硬，双手也紧紧的揪着身下的床单。房如陵猜测他应该已经在忍耐的边缘，他必需加快动作，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性交方式让他无法一下子直达目的地，当他将一根手指刺入宋中培身体，试图做扩张时，宋中培猛的睁开了眼睛。

第十六章

对方眼里的痛苦和挣扎让房如陵差点选择了放弃，可是他性格里冷酷的一面在此时帮了他的忙，他终于还是恨下心，无视对方的痛苦，只是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对方的嘴唇，然后附在他耳边一遍遍的说“我爱你”。

宋中培身体仍然僵硬的厉害，这让房如陵手上的动作无法做的得心应手。他有点着急，因为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叫停。

他以前的那些经验好像完全派不上用场，房如陵觉得自己笨拙的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在他终于抽出手指，准备尝试真正进入时，宋中培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对不起。”

房如陵全身一震，心中暗叹一声，失败了！

宋中培眼中一片清明，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痛苦和挣扎。

“我做不到。”

房如陵的性器还抵在那个入口处，这让他觉得自己很狼狈，但他还是微笑着给了对方一个吻，然后翻身下来，躺到宋中培身边。

同为男人，在这个时候被迫停下来会是什么感受，宋中培很明白，所以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房如陵侧过身看着他，同时握住他的手，“上次是我不对，以后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

宋中培平躺在那里，听到他的话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看，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叹了口气。

“关灯睡觉吧。”

他态度太过冷淡，房如陵觉得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可是思及宋中培就是这种性子的人，倒也慢慢的想通了。他关掉灯，在一片黑暗里慢慢的伸出手，一点点的接近身边的那个人，然后将对方搂到怀里。

两人都不着寸缕，这个姿势让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热度，还有对方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欲望在身体里乱窜，让他觉得口干舌燥，可是刚刚才承诺过的东西，肯定不能现在就食言。

只是如果真的这样忍到天亮的话，他真的要怀疑自己以后会不会不举。

看来只能用手先解决一下。

“我去下洗手间。”他松开宋中培，准备下床，手却被对方拉住了。

“我用手帮你吧。”黑暗中看不见宋中培的表情，他的声音也是一贯的平静，房如陵不敢置信的顿在那里。

“你说什么？”

宋中培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或许是紧张，或是不习惯，他的动作僵硬而机械，可是房如陵从被他握住性器时就兴奋的不行，并且十分的渴望看一看现在的宋中培，所以他悄悄的伸出手，打开了床头灯。

骤然的光亮让宋中培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带着一点惊恐的看了房如陵一眼后，又立即挪开了视线。

他侧卧在那里，一只手支撑着身体，一只手还握着房如陵的性器，神色也失去了平常的镇定，稍稍有点尴尬。

被子搭在他的腰际，让他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灯光下。让房如陵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身体没有他脸上皮肤那种光洁度，上面有不少或深或浅的疤痕。

上次虽然在黑暗中，但只凭着手感，房如陵觉得他背后应该有一条很长很深的疤痕。凭他的经验来推测，应该是受过刀伤。

这让他心生疼惜，恨不能那些伤都长在自己身上。

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宋中培又恢复了镇定，开始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别的地方。

房如陵伸手握住他的那只手，轻声道，“如果太勉强就算了。”

宋中培终于将视线落到他脸上，和他对视着，略带尴尬的样子。

“是不是做的不好？”

“不是，是你太紧张了。”房如陵带着他的手，慢慢的上下套弄自己的性器。“你应该这样，就像你平时自渎一样……”刚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对方这几年都是一个人，解决生理需要的办法只有自渎，刚刚的话好像有种揭人伤疤的感觉，不由的住了口，稍带不安的看着宋中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