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才像个样子。”秦书贴着林笑清走了过去，连带着撞倒了瞪大眼睛的林呆子。那三枪都是照着地面打的，没有一枪是对着秦书。

……

“听好了，我们今天开始，就在这里生活。物资，我们有，人，我们有，丧尸——这里没有！”秦书充满激情的发言，在林笑清耳朵里变成了恶狼的嗥叫。

当初他到底是怎么写出这么一段残忍的血戏的？对了，是图点击量，图收藏。发过之后，还有书友评论说，太爽了，这才是爷们过得生活。

林子对着死尸的眼睛，想：这不是秦书的错，也不是轩辕林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写文就好了……

不论如何，林笑清还是在H市生活下去了。但是后遗症还是有的。

营地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疏远他，而他本人也有些忧郁的迹象。每天吃饭的时候，他都慢吞吞地走在别人后面，食物，胖子似乎也不愿意多给他了，清汤寡水的一碗，完全不顶饱。

还愿意主动搭理他的，大概也就是李姑娘和他家儿子轩辕林。最恶心他的，就是兵哥了，每天时不时就在大家面前挤兑他，说些不好听的话，最多的就是小林子不识抬举，不知感恩。

林笑清也知道，生活在这样的世界，终归有那么一天，自己手里也要沾上人血，但他总希望，会是“坏人”的血，那些普通人的血，他一点也不想看见。现在，他每天吃东西，都觉得上面糊了一层红得发黑的血块，吃多了就想吐。以至于，连话都不想张口说。

【你这是良心发现？！】小包子心灵传音。

【你要是早点，说不定，这就不是什么虐文了。我也不用活得这么辛苦。啊！大家都不用这么辛苦了，你说是不是。】连带着的，还有轩辕的轻笑声传来。

“我只是个码字的。”

【嗯，是啊，你要不是个码字的，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在这里，总有一天，你会变得跟我们一样残忍。】

【不要期待秦书会过来安慰你，他这个人，就像一匹狼。他要的是一群只懂得服从的狼群，敢杀丧尸也敢杀人的恶狼，他自己就是狼王。如果，你不能变成他们中间的一员，你只能被抛弃。孤狼的结局一般都不会太好。你说是么，“爹地”？】

“嗯。”

附近传来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停在林笑清背后。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小林子转头，是一箱半空的牛奶饼干，正是他送给李姑娘的那些。

箱子上还贴着一条便签：

如果不想死，就吃。吃饼干也好，人肉也好，只要能活下去，你就要继续。——李。

林笑清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记得，李姑娘牺牲别人，从金BOSS那里苟活，H市破了的时候，她又牺牲了她的所有队员，只为了能比别人获得久，最后，她是自杀而亡的，连一块肉都没给丧尸留下。

他觉得可笑，你看，李姑娘牺牲了那么多愿意跟着她的人，可她自己呢，还不是死的毛都不剩。无论是轩辕林，还是秦书，他们都比她获得长。甚至那些跟着主角的炮灰，都多少能活到末世的最后一秒。

他也觉得自己可笑。

无论秦书轩辕林，还是李姑娘，他们本质上都是一种人——能活下去的人。秦书可以百般算计，心狠手辣；轩辕林可以深谋远虑，不计得失；李姑娘，可以牺牲一切。而自己呢，就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应该叫——活不下去的人。

“你应该改名叫林大胆儿才对。居然还敢追李姑娘这样的女人。哈哈。”林子自嘲。

林笑清想活下去。他一点也不想死。

林子做了一个决定，他也要变成一种能够活下去的人——虚伪的人。他可以虚伪地欺骗自己，欺骗良心，也可以欺骗别人。把自己伪装的更加坚强一些。

他突然饿了。

打开箱子，伸手捞起几片受了潮气的饼干，咔嚓咔嚓地嚼，一团一团地咽下去。吐了，等吐干净继续吃，直到发现一箱子饼干都被他消耗光了。

第二天早餐时间。

林笑清没有再排在队伍末尾。他早早起来，不顾别人的推挤，硬生生给自己挤出一条路来。胖子看着他，也不知道该多盛还是少盛。这时，兵哥推了推胖子，捞起一团煮的软绵绵的绿菜叶，倒进林笑清的饭缸子里，末了，吐了一口吐沫进去。

“不够。”小林子仿佛没看见那口恶心的吐沫。

“嘿，还要是把。给你。”兵哥又捞一勺子，同样地吐了一口进去。

“不够，还是不够。”

“哼。”

直到盛了五大勺，装满了缸子，林笑清才离开队伍。同样，里面也混了兵哥的五口吐沫。可是，林子就好像不知道一样，一口一口把饭菜咽了下去，也没有再呕吐了。

我只想活下去。

林笑清眼前一阵模糊。

第九章：情窦初开

H市的生活，似乎与别处也没有不同。就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谁得到的资源多，谁就能活得滋润。小林子，没有放下他那可悲的一点良心，但他最终还是学会了自欺欺人。

从兵哥那里听到早餐发生的事情，秦书难得居然有了惊讶的表情。

“做得不错么。”秦书觉得，他没有错。

“等到H市城破的那一天，我死都不会救他。”林笑清默默地想着。

【你真的不救他么。说白了，秦书对你其实已经不错了。换了别的队伍，估计你早就被抛弃了。】

“接受不了的东西，就是接受不了。我觉得，一个人要是活着，连点人性都不存在，他跟死了没有区别。”林笑清跟着胖子在防空洞整理军需，心里暗自和轩辕包子传音。

【哦，这么说，你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人，秦书就是个大大的坏人，罪该万死，千刀万剐？】包子非常不给面子的挑明了。

“没错。”林笑清咬牙。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算了，不跟你说了。”

小林子其实也知道，自己就是个笨蛋，用大学舍长老大的话说：：林子，你特么就是个傻B！

当年，林笑清在十来个候选人中脱颖而出，被保送研究生。其一，品学兼优；其二，论文写得好，是叫兽的心肝宝贝；其三，同学间人缘特别好，众志成城。

但是很可惜，最后那个名额还是没有归他。不是林笑清被别的好学生挤下去，也不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搞出来的潜规则，而是他自己把名额给让出去了。

林笑清宿舍502，隔壁501，俩宿舍的哥们儿都挺铁的，没事就互相串串门，有时候一起网吧熬夜刷副本，小林子还人品爆发，弄了条龙宠出来。保送名单出来的时候，两个宿舍的人为了他特别出去搓了一顿。钱还是501出的。

501有个哥们，过得挺苦逼。初中的时候，父母离异了。自己跟着瞎子母亲生活。他母亲眼睛不行，只能找一些零活做，每天十几块二十几块的收入支撑这个家。他自己呢，学习也还算可以。更重要的是，这哥们也是候选人之一，可惜被刷下去了。

于是，这个孽缘就开始了。

吃晚饭，这哥们避着别人找了林笑清，假装自己喝醉了，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怎么怎么得罪了导师，才以至于没弄着那名额。又说，娘的眼睛要做手术，四处借钱借不着，要是读研还得自费，他这辈子就完了之类的。更扯淡的是，他最后还说他家的眼疾是遗传的，过不了多久，自己也得瞎了。

小林子这下就圣母白莲花了。

寻思着，自个家里不穷，小康水平自费也供得起读硕士，爸妈健在，也没病没仇。算了，名额让了吧。第二天就去找教务处，跟主人说了这事情。找个由头，就把自己的名额按到501那哥们身上了。

中午回宿舍，林二货自我感觉良好，做了好事一桩，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看着老大老三在，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脑子是不是进屎了。”老三的脸都扭成菊花状。

“卧槽，这话你都信？！”老大的眼神跟看着一个外星人似的，“我干秘书的，这地方的事情我最清楚，他妈眼睛瞎了是为啥，因为她整容眼睛上动刀子，结果没弄好，就给整瞎了。那医院还赔了一大笔钱给他们家。那儿能那么穷。就算，他妈不给他钱读书了，自己半工半读还不成么。谁大学不是变做打工变上课的啊。还遗传？！尼玛整容失败还能遗传？！”

老三也觉得501的话说的不靠谱，也觉得小林子的事情办得不对，“林子，赶紧去教务处跟主人说一声，能把名额找回来就找回来。”

小林子这才惊觉上当受骗，绷着脸，又去了一趟教务处，没等进门，就发现501那哥们正跟着主任握手，地上还放着三大包营养品。事实证明，名额这事，真黄了。

“林子，你特么就是个傻B！”

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501那哥们，据说搬出去租房子住了，501其他哥们也觉得脸上无光。但是，保送，终究是没了林笑清的份。

好心没好报，不是么。

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坏。林笑清觉得，他分辨不出来。

不过，他还是暗自感觉，秦书虽然做得很过分，但是，可能，本意并不是坏的吧。他把自己捡回来，给自己一口饭吃，还给他武器自保，甚至还训练他，若是别人，估计要感恩戴德了。李姑娘也比501的哥们强，至少她还送还了饼干，还附上便签了不是吗。之所以这么别扭，闹脾气，或许是因为心里总有一丢丢的优越感放不下？

【想开了？】

“大概吧。反正我又不想死。”林笑清搬东西弄得满头大汗。

一包军服突然出现在小林子面前。“你没有多少换洗的衣服吧，我军服准备的挺多，给你两套，可能有点大，叫李姑娘给你改改也行。”秦书的声音莫名地让小林子突然觉得一阵心酸。

半抢似的接过衣服。小林子恶意地在秦书面前用衣服擦了一身的汗。

“呵呵。”秦书笑得眼角都出皱纹了。“小孩子脾气。”

“爷不跟你计较！衣服不还了。”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日子不像以往那么困难，感觉身上的担子突然变得轻了很多。H市的物资很多，当然，秦书也不会坐吃空山。他在防空洞找到了一部卫星电话，居然还可以使用，能连线到首都B市。借着各种由头，愣是骗来了三架直升机的枪械和压缩饼干。B市还保证会长期提供这些物资，相应地，秦书要保证接收一些零散地从丧尸口中逃生的普通群众，同时还被中央弄了个少将的身份网络人心。这实在是个不错的买卖。秦书既赚了物资，又可以扩充实力，稳赚不赔。

物资问题有了解决方案，安全问题其实也不用愁。秦书根据地形，划分了7个区域。葫芦口一队，小圆2队，大圆4队。每天报这个巡逻三遍，早饭之后开始，中饭由下一队轮班的人带过去，晚饭同上。林子被分在一三五上午的巡逻队里。同时也说明了一件事——他有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这是之前都没有的。

俗话说的好，温饱思银欲。更何况，都几个月没自那啥了。憋死人了啊！憋久了，容易生病的！为了身心健康，林笑清决定，找个僻静的地方，果断撸了！【毒：脸红……你个没节操的！】

要说H市的房子，大概也就四十几座平房和二层砖楼。原本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建筑，不过，都被居民拆了弄成了墙壁什么的。也就只剩下这么些房子给秦书他们住，倒是也够大了。小林子寻思，得找个人口密集度少的片儿，就偷偷地背着人往靠城墙那排房子去了。那片儿地方确实适合小年轻偷情之类的，房子比较挤不说，光线也特别暗，大白天要是再防止中间的小巷子里，估计都能以为是傍晚。

小林子偷偷摸摸地来了，路上偶遇大黄狗一只，偷饭吃大叔两个，秦书一枚，心虚的孩子伤不起，遇见狗没什么，遇见人的时候，脸爆红……还被大叔询问是不是也来偷胖子的食物。至于，秦书，则是笑笑就去忙了。自从做了少将，秦书就多了许多工作。

到了一间空屋，林二货默念了句空间，伸手把他那本皱巴巴的工口书拿了出来。这本工口书，那真是活色生香，具体内容，太过河蟹，我们就不过多描述了。看小林子的样子，那面红耳赤的，跟见了心上人的小姑娘一般。

正待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亮闪闪的，真是秦书秦大帅哥。

“真巧啊，你也来撸？”

你也来撸……

也来撸……

来撸……

撸……

裤子半褪，一手拿着小黄书的林笑清这下恨不得把自己埋了。撸你妹！他这下是眼泪在心中逆流成河。

“啊！挺巧的。你继续……继续撸……”

说罢，秦书仿佛没看见一样碰地一声把门摔上了。

撸你妹！再来一次，估计就得去医院看泌尿科了啊喂……TAT

当然，经过这么一遭，小林子也没了那啥啥的兴致，提起裤子，把书扔回柜子里。林二货飞一样地滚出了空房子，痛哭流涕地往宿舍飞奔。面子啊，小爷的面子啊！尼玛里子都给看光了啊！

不过，命运大神没有就这么放过他。刚走出拐角，他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住嘴绑架走了。

“唔……唔唔！！！！！”（啊！秦书！）这是想闹哪样，要把我人道毁灭了么！！！小林子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嘘——小声点，我可救了你那。你自己看。”秦书比划了一下，让小林子自己看看拐角那里是谁。

林笑清抬眼望去，ORZ了……

这是俩个熟人，熟的不行了的熟人。轩辕小包子和兵哥。两个男人。两个貌似应该非常正常的男人！

可是，为毛，为毛这俩亲嘴嘴了呢！！！！

林笑清炸毛。

儿子！你应该勾搭无数美女，小到清纯萝莉，大到八十老妪，让她们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媚眼飞抛，娇笑不断，就等着时不时被你这个主角临幸啊！

兵哥！你这个不守夫道的男人！你不是有老婆的么！就算她原着里头比较不安分，勾搭了秦书不说，还勾引了轩辕包子，但是，现在你还没有炮灰啊，她还是那个小鸟依人的兵婶啊！兵哥，兵婶在喊你回家吃饭！

林笑清捂脸。

儿子，你太NB了。一米六的硬生生压了快一米九的，莫名让你爹我很有成就感撒。看兵哥那脸红的，这么黑的脸色，都能看出来那跟被火烫了似的红彤彤啊。再说，你就不能把你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收起来么，没看见兵哥那眼睛瞪得那么大……

不对！歪楼了！

轩辕包子！你们……你们……太重口了！我的儿子不可能这么基佬！

小林子抱头纠结的要死。

“秦书，你怎么看……”

第十章：他的亲吻

传说中的蛋碎菊紧就是这样的赶脚。自从问了那个你肿么看的问题，林二货就觉得，他这辈子大概不会再这么2B了。为毛呢，秦书干了一件事情，一件小林子死也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尼玛秦书把他给亲了！！！！！！！还是舌吻！！！！！！！！

这是什么神展开啊！林子泪奔。

林笑清真是觉得亏大了，秦书莫非也是憋太久了么。怎么见个人就亲啊不分男女了呢。大学三年，一年没读完，咱连女朋友都木有，更别说舌吻了，亏大了啊，初吻给大老爷们强抢了！

林笑清的一天就在对着秦书背影比划中指中度过了。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此后，小林子避着秦书直到世界末日，本书完。估计这样，毒会被书友揍死吧，呵呵。所以以上只是林笑清的妄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