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煞——残枫雪月
残枫雪月  发于:2014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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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冲水的声音稍稍盖过他的。

「你……」顿,「你没打算『做』什么吗?」

「选在我洗澡的时候进来,就是期待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

水声突然没了,浴室里一片安静,只剩下若有似无的热气缭绕。天枢看着地板,努力凝聚勇气,天鬼伸出一只手捞来挂在外面的浴巾,将身体擦乾之后用那条浴巾围着下半身走出来,看见天枢仍维持刚刚的状态忍不住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天枢抬头瞪他,「围什么啦?反正等一下都要脱掉了!」

天鬼低头看了一眼之后瞄向穿戴整齐的天枢,「说这句话之前是不是该先脱掉自己的,才显得比较有礼貌?」

「……」天枢愣了两秒之后,用力闭上眼睛,利用颤抖的手缓缓脱下上衣,颤抖的手放到裤头时,他突然迟疑了。

天鬼看着他的动作无声笑了。这人到底有多可爱?怎么有办法做到这种地步?不只手在抖,仔细看的话,在还算温暖的浴室里可以全身上下抖成这样也不容易了。笑完他缓步走出浴室,故意不关门,走回房间里穿衣服。

迟疑了好一下子,天枢放弃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浴室里只剩自己,「天鬼!」他愤怒的冲出浴室,却看到天鬼刚好拿着上衣准备要套上。「你耍我?」

「我没有。」天鬼将上衣穿上,「嗯……该怎么说呢?我只是觉得,你还没准备好,就这样。」

「……」

「枢,不要勉强自己。」

「靠!」天枢将脏衣服丢向天鬼,「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应该要把笑容收起来才对吧!可恶,你在瞧不起我!」

天鬼顺势接过衣服,「哇!你将来一定会是贤妻良母喔!知道我要拿衣服去洗了,都先帮我『送』过来了。」

天枢停下动作瞪了天鬼一眼,「你真的很欠揍耶!」

「还好啦!」天鬼笑着收拾地上的脏衣服,「彼此彼此。」

「呿!」丢累了,天枢坐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喂,欺负我很好玩吗?」

「欺负你?」天鬼抱着两人的脏衣服走到门口,「这还不算欺负,真的欺负呢……说不定会让你哭出来喔!」

在天枢把靠枕丢过来之前天鬼就先开门走了出去,天枢瞪着靠枕撞到门然后滑落在地上,也没打算去捡,反正天鬼回来会捡。

「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做呢?」天枢缓慢爬起,钻进被窝里。虽然知道天生忙碌惯了的天鬼把所有人的衣服丢进洗衣机之后,会先用一下电脑然后去将衣服晾好再睡觉。

走进天鬼正在洗澡的浴室?天枢双手掩着脸。

天啊!他这是鬼上身吧?!

第二次出去玩之后过了两天,七星煞们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

晚上大家都洗完澡,天鬼站在洗衣机前面……

「欸?为什么这件跟那件要分开?」

「因为这是白色的,要跟深色衣服分开。」天鬼继续手边的动作,「要不然白色的衣服会被染色。我相信你不会希望看到恕穿着有粉红色块的衬衫走出去,或者看到伊白色的T恤背后都是奇特的颜色区块吧?」

「那倒也是……」天枢继续瞄着天鬼手的动作,「为什么洗衣精要先加水呢?」

「毕竟是化学制造出来的,只要跟化学有关的东西稀释过后会比较好。」天鬼边解释边注意手上的洗衣精剂量,「就算不是吃的还是要稀释一下,洗碗精我都有先稀释过,这样也比较省。」

天鬼准备晚餐时……

「我这么切对吗?」

「嗯,小心不要切到手。」继续忙碌。

「对了,天鬼,」抬头,「你很会做菜,但我记得你好像不是餐饮科的?」

「做菜只是我的兴趣。切这些就可以了,」顺手将天枢切的蔬菜放进锅子里拌炒,「可以帮我拿一下盘子吗?」

「给。」天枢捞来一个盘子,「兴趣?那你是怎么学做菜的?而且,你不只会做中式的,你连义式法式的都做得很道地,连我这个外国人都觉得很像吃到家乡菜耶!」

「利用寒暑假出国学习的。帮我端到桌子上,」天鬼转身继续准备下一道菜,「因为我爸妈也喜欢吃好吃的料理,所以那段时间学得很开心。」

「这样啊……」天枢边帮忙排餐具边和天鬼有一句没一句的乱聊。

天德将下巴压在天伊头上,天矣靠着天绝的肩膀,四个人困惑的看着这一幕,天贵从他们背后走过去,「你们在看什么?」

「贵!」天矣第一个叫出来。

「你不觉得枢最近怪怪的吗?」天德首先点出问题。

「他一直跟在天鬼屁股后面耶!」天伊的语气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这就算了,还不断问东问西的,虽然一开始问的都是跟家事有关,但后来话题都会转到天鬼身上耶!」

天贵笑了笑,「也许他只是对天鬼的过去很好奇啊!毕竟他是最后一个成员,比起我们他对天鬼最不了解,所以想更了解他,这没什么吧?」

四个人目送天贵走进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再走出来。

「太夸张……」天矣抓着下巴,「他们两个居然都没发现贵走进去?!」

「或许有发现,」天绝的眼神仍放在厨房里忙碌的两个身影上,「天鬼刚刚对贵点了一下头。不过,枢的话……他一定没注意到。」

此话一出,五个人的眼神全都放到天枢身上,但被看的人却是浑然不觉继续跟天鬼聊东聊西,就在这时候,天鬼将炉火关上转身面对他们,「哦?大家都在吗?可以吃晚餐了。恕呢?」

「我去叫他。」天贵将空杯子放进水槽里之后走到楼上。

「好耶!吃饭!」天伊第一个冲上饭桌,「好香喔!」

天德瞪着天伊飞奔的背影,天矣和天绝互看一眼之后默默跟着入座,天枢皱着眉,「你们在看什么啊?」

天德被良心戳了一下之后,迅速冲到天伊身旁的位子,刚刚偷瞄的四个人都没回答,天枢皱着眉正要发作时天鬼来到他身旁,「坐吧,该吃饭了。」

天枢瞪了天鬼一眼之后坐到位子上,天贵和天恕一起下楼之后立刻就坐到餐桌旁。从他们全员到齐之后,就习惯吃饭时间大家都在,由一个人代表发表感谢词之后再开动。开动之后就会开始闲聊几句,八个人就像一家人一样享用着温馨的晚餐,有时候会聊今天看到的事,有时候则聊假日的任务,明明就是来自不同地方、有过不同的背景,一到用餐时间,他们就像是一家人。

吃完晚餐收拾完,天恕看着天贵,「走吧!」

「嗯。」天贵将手擦乾之后跟着天恕走出饭厅,「我们出去一下喔!」

一群人愣愣望着两人走出去,一直到大门被关上之后才有人先开口,「他们什么时候感情变那么好了?」

「好像最近都这样喔!」天伊冒出头来,「这情形有几天了,今天比较早,要不然他们都是九点多十点才出门的。」

「到底是去哪啊?」天德拿了一盘布丁给天伊,「不要跟我说他们也是枢跟天鬼那种关系喔!」

「哪种关系?」

「哎呀!枢你在这啊!」天德傻笑了一下之后抓着天伊就冲到客厅坐好。

天枢瞪着天德和天伊的背影,「算了。天鬼,走吧!咱们去散步。」

「又是散步?」天矣整个人都挂在天鬼背上,「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七十几了还是八十了?才二十几岁不用天天都去散步吧?」

天枢没好气的将天矣从天鬼身上拉下来,「我们还会『顺便』去运动的,干麻讲得好像只有七老八十的阿公才能去散步啊?」

「哪种运动啊?」

天鬼拍了天矣的肩一下以示警告,然后看向天枢,「走吧!该出门了。」

两人走到门口时天矣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你那种『顺便』该不会跟床有关吧?」

「矣!」

天矣确实收到两道瞪视的眼光,「好啦好啦,当我没问,赶快出门!」

天枢这才拉着天鬼走出大门。

一如往常的散步,两个人又是天南地北的闲聊。「我昨天看这一带的地图时,我发现这附近有一个篮球场耶!」

「你的附近是方圆二十公里吗?」

天枢瞪了天鬼一眼,「你一定要这样攻击我就是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知道你运动量大,在这里你只能打篮球,因为没有适合的冰上曲棍球场地让你打……」天鬼顿了一下,「所以在你找我出来散步之后我就先查过附近的篮球场了。」

天枢瞬间说不出话来。

天鬼还在继续说,「这里离学校都太远……所以要找到篮球场是有那么点难度,不过,我还是找到了!」

「所以你找的不是学校?」

「当然不是,」天鬼笑了笑,「你的身高来说要跟国中生打似乎太过勉强罗!」

「你这句话到底是褒还是贬啊?」

「你怎么听就是怎么一回事罗!」天鬼收到一双白眼,他还是笑,「虽然要走一段路,但比起你查到的学校近很多了。还有,前天你和矣、贵陪镜去聚餐,没一起去散步,所以我就自己先走过去看看了……」

「你很不够意思耶!」天枢捶了他一拳,「干麻不等我啊?还有,我陪镜去聚餐是前天的事,干麻拖到今天才告诉我这件事?」

「你就不能留点耐心听我说完吗?」天鬼没好气的看着天枢,「我是先去看看,看路程多远,也看……有没有适合你的球友。」

「……那么?」

「遇到几个小孩,」天鬼笑了笑,「身高呢有的比你高一点,有的比你矮。至于球技呢……我没和你打过球不清楚,但我和他们打了几场之后,他们的水准还不错,应该是够你杀时间了。」

「讲这种话不怕被听到之后你会被『盖布袋』啊?」

「哇!」天鬼惊讶的看着天枢,「你居然连这种话都学了?啧啧,你的中文到底是谁教的?怎么可以随便乱教呢?」

「你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天枢瞪了他一眼,「自己都可以讲一些有的没的,就不准其他人说。喂!要走多远啦?」

「快到了,你是多久没打球了?」

「很久很久很久。」

没多久,天枢就看到不远处有着灯光,三四个篮球场上有着几群人,不是三对三打斗牛,就是五对五打全场,天枢看到眼神都发亮了,天鬼笑着摇了下头,然后带着这个二十几岁的「小朋友」走进去,刚好看到之前打过球的小孩,对方率先对天鬼招了下手,「要打斗牛吗?我们这边只有四个人,加你们两个刚刚好喔!」

「好!」天枢毫不考虑就回答。

天鬼笑了笑,「那就打吧!」

「打之前先认识一下彼此吧!」带头的抱着篮球,然后一一介绍,「我是攸,这是坦、达跟豪。你们勒?」

「我是枢,他是……」天枢愣住。直接叫天鬼吗?但是这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正常人的名字啊!可是他又不知道天鬼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奎。」天鬼接话,「你们好。」

「哪个ㄎㄨㄟ′啊?向日葵的葵?」达一脸困惑,「还是大土土的那个?」

「我比较喜欢称它是大圭。」天鬼笑了笑,并没因为这个疑问而不高兴,「那么要怎么分组呢?」

攸挂着一副灿烂的笑容,「黑白决定啦!」

分组打了几场球之后,达和豪另外还有事,留下彼此的联络方式之后,约好了下次还要再来这里打球,然后才各自离开。回家的路上天枢一直在聊刚刚球赛过程中的种种,一边惊讶攸的球技好到没话说,一边对于达的战术感到不可思议。天鬼大部分时间都在听他说话,天枢则是越讲越开心,讲到后来还觉得下次应该要早一点出门。

「不过……」认真盯着天鬼,「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打冰上曲棍球跟篮球?」

「问的罗!」天鬼回答的很轻描淡写,「只要知道谁是第一个让你找到的,就不难问出这些啦!」

「喔……」天枢抓了下脸,「还有,你为什么知道要帮我带水跟毛巾啊?我们本来就只是打算出来散个步,走它个三小时之后再回去,该不会你!」

「我只是刚好想到而已喔!」天鬼举着手澄清,「虽然我也是带着一点不确定,毕竟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打球,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愿意一起打的,不过我也想过水不是只有打球才能喝,毛巾多带也可以当御寒,还不错啊!」

「不错你个大头啦!」天枢又瞪了他一眼,「御寒?现在才几月而已!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不过……还是谢谢啦!」

「嗯?」

「打得很开心啊!」天枢伸了一个懒腰,「之前虽然只有暑假会来小住,但是从没遇到这么会打球的人,所以后来都不在这边打球。你也算运气好耶!一去就让你遇到这么会打,和我也合得来的人。」

「运气?或许吧!」天鬼看着天空,「前天来探路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打过一场了,只是那时候攸没下场。不过今天打完才发现,原来攸也是个狠角色,之前『不小心』小看他了。」

「哼哼!」天枢瞪着天鬼。

「怎么了?」

「你是故意的吗?在我面前还称赞另一个男人!」

「这算称赞吗?」天鬼笑了笑,「我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

「哼!」天枢依然瞪着天鬼。

「不过……」天鬼看向他,「你今天很爱『看』我耶!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我脸上多了什么?」

「你是没听过什么叫做『瞪』吗?」再瞪,「真的很爱欺负我耶!」

「这哪叫欺负啊?」

两人就这样嘻嘻闹闹的走回去。

第二天之后,只要攸他们有空就会约天枢和天鬼出来打球,打了几场球下来才知道原来攸他们四个是室友,只要大家都没课就会约出来打球,虽然达一直以为天枢的名字是「书」,但他们也都不以为意,反正知道是在叫他就好啦!

下午出门是没什么,但吃完晚餐就出门,而且都还是天枢非常期待的拉着天鬼出去,太频繁之下就导致其他人的「乱想」了!

天德皱着眉将目光从门口移回来,「你们会不会觉得他们出门的频率太高了点?而且还都是枢拉着天鬼出去的,他们到底是去哪里干麻?」

「枢从以前就是运动量很大的人,和天鬼出去大概也是去消耗运动量而已,」天贵的语气很平静,「这点有什么疑问吗?」

「但是不用每晚都找天鬼吧?!矣你说!」

天矣愣愣抬起头,一张脸写着:干麻突然点到我?

「因为一开始就是找天鬼吧!」天恕接话,「要找到兴趣相同,也愿意天天这样一起『跑』的人不容易。叫伊放弃甜点去运动?不可能。贵常常要去找镜问事情,矣最讨厌运动,绝吃晚餐之前就会先洗澡,洗完澡就不做任何可能会流汗的事,所以也不可能。你只有三分钟热度,所以枢不可能找你。你说,还有谁可以和他这样天天打球?」

「你啊!」天德指着恕,「说到打球,我记得你也很会打嘛,那枢为什么不找你?」

「因为他晚上常常不在。」天矣忍不住巴了天德一下,「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恕几乎每晚都会出门啊?」

「有这回事吗?」天德困惑的看着天恕。

其他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天德的粗神经大概只有对于天伊才不会发作,晚餐过后要让他发现有人不在,除非这人睡在他的房间里,要不然是绝对不可能的。

来到球场之后,天枢做了一个提议,「每次都是这样打有点无聊,我们来打赌吧!先打到十分的就赢,输的……输一分跑一圈,怎么样?」

攸想了一下之后看着达、坦和豪,然后点头,「好啊!那就来赌!」

天枢这才想到,转头看向天鬼,天鬼笑了笑,「那就来打看看吧!没打过计分的,也不清楚这种打赌会有什么结果,可以试看看。」

「等我一下,」攸看向另一群人,「宇!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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