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最后只说道:“让你别说你就别说。你先管好你自己这摊事儿再说吧。”
一说到这儿,程晋松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连忙拉住母亲的胳膊,认真地说:“妈,我和沈严的事情,你们要骂就骂我,沈严他现在伤得这么厉害,真的经不起任何的刺激了。”他顿了一下,试探着看向母亲:“你们别要拿这件事去刺激他,好么?……”
程母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我们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不是,”程晋松撒娇地摇摇母亲的胳膊:“我知道妈你最讲道理了。”
程母被自己儿子这似乎语带双关的话给弄得一噎。她瞪了程晋松一眼:“行了,这时候你就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先去看看你爸。至于你们的事儿……唉!”
程母叹了一口气,快步离开了房间。
程母一路小跑着追出大楼,果然见到程父正在院内缓缓向外走。
程母追了上去,轻声地说:“小松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别怪他。”
程父没有出声。
程母看着自己丈夫的样子,心中也暗暗担忧。这一天,他实在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自己好歹之前发现点蛛丝马迹,总归有些心理准备,而丈夫却是突然知道这件事,而且,还被儿子无意中戳到了伤疤……
想到这里,程母也不知再安慰什么,只能无言地看着程父打车离开。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程景超看着蒙着一层雾气的车窗,思绪不自觉地飘远。从昨天见到陈东起,那些尘封的往事,就开始在脑中一点点地闪现。脑海中总会不时闪过两张年轻的容颜——
陈东,陈曦……
一阵心痛掠过。
那两个一样优秀的青年,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和其他的一些人打着“关心”的名号硬去拆开他们的话……
程景超还记得,昨天他问过陈东,现在过得如何。陈东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我和晓华几年前就离婚了,现在孩子跟着她……”
说这句话时,陈东的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程景超知道,这些年,他和自己一样,从来没有真正释怀过……
临走之前,陈东对程景超提起了沈严,话里话外带着暗示。最后,他犹豫了半天,咬牙说了一句话:“老师,如果他们两个是真心的话……请您,别太为难他们……”
陈东的表情,带着些认真的祈求,也带着追悔莫及的伤痛……
程景超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一家三口这番对话发生完的当晚,昏迷了整整四天的沈严终于苏醒了过来。程晋松为沈严忙前忙后,照顾得无微不至。而程父程母,却再也没有来过。程晋松知道他们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也知道自己不该做得太过火,所以,在沈严情况稳定下来的第三天,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程晋松回到了家。
走进家门,程父程母都在家,两人看到程晋松,都微微一愣。
“爸,妈,我回来了。”程晋松跟父母打招呼。
程父点点头,程母走过来接过儿子的外套,忍不住问了句:“……那个谁……怎么样了?……”
“医生检查过,说伤口愈合得还不错,后面就是要慢慢养了。”
程母点点头,回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只见刚刚还坐在那里的程父转身进了厨房——看他的神情动作,明显是听完了母子两人的对话才起身的。
程晋松暗暗露出一个微笑——自己的爸妈,果然还是心疼自己的。
之后的几天中,程晋松每天晚上回家休息,但白天还是会去医院陪护沈严。对于程晋松的这种行为,程父程母似乎都在装不知道,总之谁也没去问过。
这天,同往常一样,程母给程晋松留下早饭,便跟程父出了家门。可刚到地铁站,程母却发现忘记了一份重要的文件,于是只好返回家去取。
谁知,她一进屋的时候,却闻到家里传来一阵香气。
“小松?”程母看着正在厨房中忙碌的程晋松,着实吃了一惊。
“啊?”程晋松似乎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磕磕巴巴地说:“妈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了点东西。”程母看着儿子仿佛作弊被抓住的模样,还有意无意地挡着灶台,忍不住有些奇怪:“你干嘛呢?”
“没干什么……”程晋松想挡,可程母走过来,一把来开了他——
眼前一览无余——炉灶上放着砂锅,旁边的菜板上则放着一只鸡。
程母的脸色顿时一僵。
程晋松看着母亲的神情,小心地解释:“妈,我是想熬点汤……”
给谁熬,自然不必问了。
程母立在那里好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她脱掉外套:“算了,我来吧。”
“妈?!”程晋松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
“他才刚醒没几天,不能吃太油的东西,你别没弄好再害得人家腹泻。”程母说着挽起袖子,接过程晋松手中的刀,在案板前忙碌了起来。
一个小时以后,一锅浓郁而又清淡的鸡汤终于熬好。程母将汤倒入保温瓶中,将瓶子递给程晋松。
“妈,谢谢你。”程晋松抱住母亲。
“行了,你别和我来这套,我是看在人家救了你一命的份上。”程母说。
“是,我知道。”程晋松笑笑,他知道,母亲最是口硬心软。
当程母和程晋松一起出现在沈严的病房时,沈严着实被吓了一跳,说话间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程母看得出,却也没戳破。只是聊了几句家常,叮嘱他注意休息,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诶,”程母走后,沈严有点紧张地问程晋松:“你妈是不是知道咱俩的事儿了?”
程晋松笑笑:“没,我只告诉她是你救了我们大伙儿。”
这些事,现在还不必让他知道,沈严现在还是专心养好身体比较重要。
然而,沈严却似乎并不太相信他的说法,他抬眼,怀疑地看向程晋松。
“干嘛?不信我啊?”程晋松挑眉。
沈严又看了程晋松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他握住程晋松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哪天真的打算告诉你爸妈了,别瞒着我。他们要打要骂,我都陪着你。”
程晋松心中一暖,揽住沈严,在他额头上深深一吻。
屋外,程母看着两人的举动,无声地离开。
卷五:盗墓笔记
Chapter 01 养伤
养伤的日子,颇为漫长难熬。
沈严这次受伤,真的是相当严重。肋骨开放性骨折,腹部大动脉被刺穿,大量失血,医生在手术中为他输了近1000cc的血,人也是昏迷了四天多才苏醒。虽然医生也说醒来就表示没有生命危险了,可人毕竟是被伤得狠了,身体相当虚弱。最初的半个多月,沈严根本无法下床,连年都是在医院过的。只是好在有沈皓和程晋松陪伴,才没显得那么难熬。而且,警队的一帮人也算够义气,每隔几天就会来看看沈严,给他讲讲警局的事情。就连过年放假期间,几个家在本地的家伙也会来到医院,给沈严带来些饺子之类的年夜饭。亲友的关心,爱人的陪伴,这一切,都让沈严的这个年过得比以往幸福。
或许真是心情影响身体,沈严的恢复情况也相当不错。到三月上旬的时候,他的肋骨已经基本愈合,腹部的伤口也已经拆线。医生表示,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于是,沈严和程晋松商量,想要回家。
“干嘛这么早就回去?你的骨头虽然愈合了,可还没完全长好呢。你就养好了再回去呗,反正警局给你报销医药费。”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是我在这儿呆着太无聊了。”沈严说。
听到这话,程晋松笑了:“你回家又能有聊到哪儿去?你弟弟上班那么忙,我也不能天天过去,不还是你一个人?”
“一个人也比在医院自在,反正我住够医院了。”沈严有点烦躁地说:“你帮不帮我办出院?你不帮我让小皓去办。”
程晋松看沈严被憋得百无聊赖的烦躁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拉住沈严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憋坏了,不过这事儿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咱还是问过医生再说吧。”
“要是医生说行了你就同意?”沈严问。
“嗯。”程晋松点头。
听到这话,沈严刚才还焦躁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其实我今天已经问过医生了,他已经点头了。”
“啊?”程晋松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好啊,早有预谋是吧?!”
沈严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要不这么说,你能这么痛快答应么?”想想最初那半个月,程晋松坚决不准沈严下地,看他看得比医生都严,真是把沈严憋了个够呛。
程晋松忍不住拍了一下沈严的脑袋:“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这次伤得多重你知不知道?!”几次做梦梦到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遗憾地摇头宣布手术失败,每次惊醒,都是一身的冷汗。
沈严并不知道程晋松的这些事,只是不在意地一笑:“我这不是好多了么。行了行了,你赶快去帮我办手续,咱们今天就回家。”
程晋松看着沈严急不可耐的样子,无奈之余,也有些安心。这人有精神闹腾了,就说明身体好多了。回去就回去吧,医院人多眼杂,有些事,真的不太方便啊……
于是当天下午,程晋松就帮沈严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开车将沈严送回了家。沈皓被这两位哥哥“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事风格给弄得措手不及,开门发现自己老哥站在门外的时候,足足五秒钟没反应过来。
“哥你出院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沈皓将行李放到一旁,一边扶着沈严向屋里走一边问:“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么?”
“嗯,医生说我没什么大事儿了,只要注意休息就行。”沈严说。
“咳咳,”程晋松咳嗽了一声:“医生的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哈!人家让你还得多卧床,另外还要定期回去复查。”
沈严被程晋松的吐槽弄得一阵尴尬,看着沈皓微微板起来的脸,他连忙微笑补充:“别听他说,我没那么严重。”
沈皓看了沈严一眼,没再说话,只是小心地扶住沈严。
因为沈严出院是临时起意,所以沈皓全无准备,屋里凌乱一片就不用说了,重要的是家里已经没有任何蔬菜了。眼看着下午三点多了,沈皓粗粗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便要出去买菜。
“你别出去了,我去吧。”程晋松说。
“没事儿,晋哥你今天也忙活一天了,你们歇一会儿吧,我去买点菜,很快就回来。”沈皓话音刚落,人已经出了门。
沈严慢慢走进屋,他坐在自己的床上,抚摸着床单,颇为感慨地说:“果然还是家好。”
“是啊,”程晋松坐到沈严身后,轻揽住他,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轻声对着他耳朵说:“还是这样好……”
沈严轻笑:“怎么了你?”
程晋松没说话,只是伸出手,从沈严衣摆下向里摸去。
沈严吓了一跳:“诶!……你干什么?……”
程晋松的手摸上沈严的胸口,他低低地感叹:“你瘦了好多……”
手掌下的身体,肋骨根根分明,还有不用眼睛都可以感觉得到的伤疤。
沈严听得出程晋松话音中的疼惜,于是放松了身体,微笑着说:“没事儿,过一阵子就能吃回来。”
程晋松的手还在摸着那道伤口,他轻轻地说:“以后不许再让自己受伤了。”
“嗯。”
……背后拥抱的姿势不知在何时变成了相对,同时的心有灵犀,同时向对方靠近,同时寻住对方的唇,而后辗转缠绵。在经历过生死劫难,经历了一个月以来的养伤与照料之后,两人的关系早已亲密许多。
渐渐地,亲吻开始变得激烈,沈严感觉到程晋松的力道越来越大,衣服下的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向上移动,并且集中于他胸前的两点,沈严也渐渐动情,一边热烈地回应着,一边感觉到下身的某个部分开始逐渐挺立起来。程晋松感觉到了沈严下身的变化,于是,他一边使力将沈严的下半身向床上压去,一边将手向下,摸上了他的分身。
“你!唔……”沈严眼睛猛地一睁,可还没等说话,就被程晋松的吻再次堵住了嘴。沈严毕竟重伤初愈,腰上根本使不上力气,要用两手才能撑住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去拦,很快就被程晋松突破防线。
“唔!——”
如同电流通过,沈严的身体猛地一抖。而那里却瞬间更加涨大。
程晋松摸着沈严坚硬的分身,轻笑一声:“看来,它恢复得比你快。”
“你!……”沈严嗔怪的话还没说出口,程晋松的手却在这个时候上下动作了起来,于是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喉咙深处一声重重的喘息。程晋松带给他的刺激太过强烈,这是以往自己的自慰完全无法相比的,沈严的脖子后仰,所有的感觉似乎都集中到了那个地方,手臂几乎支撑不住上身。
程晋松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无力,于是用右手揽住他的脖子,慢慢向床上躺去;而左手,还在不断地继续给予沈严刺激。两具身体亲密相贴,程晋松的反应也清清楚楚。
沈严迷乱地将手也伸了程晋松的裤中,同样动作起来。粗重的呼吸声响在耳边,点燃周围的温度。这样的亲密,两人心中都已期待许久。只是之前沈严伤重,又在医院之中,实在是时间地点都不适合,而今终于回到家中,两人竟都有些迫不及待。不过话说回来,面对深爱的人,又有谁不会希望与爱人更亲密一些呢?
沈严毕竟身子还没全好,很快就射了出来。他躺在床上,大口地呼吸着,享受着gao潮后的余韵。
程晋松吻了吻沈严,然后拉过他的手,用它继续为自己服务,不一会儿也射了出来。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一齐喘着粗气,之后又互望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没见过你这么心急的,我才刚出院。”沈严的声音中透着一种gao潮后的性感。
“我可是为你服务好不好?”程晋松挤挤眼:“你在医院这些天,憋坏了吧?”
“去你的!”沈严用脚踹过去,程晋松笑着躲开。
程晋松没有想过,自己与沈严的相处会比预想得更加和谐。或许是经历了这场灾难的缘故,两人都感到了生命的脆弱,因此也对彼此更加珍惜。而且,程晋松和沈严本身的性格也都不错,程晋松外向,沈严内敛,一冷一热搭配得很是恰当。程晋松回想当初,自己还曾担心过自己会不会对男人的身体有排斥,可是刚刚的那一切。却发生的那么自然而然——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更亲密一些”的渴望……当然,他知道沈严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自己也并不是完全准备好了。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却足以让他对未来更加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