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他爹是苦逼(包子)上——情知起
情知起  发于:2014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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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回答,他缓慢但是坚定地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不想去浙江。”

丁志聪松了一口气。

“你!”董沛越发怒了,“不识好歹!”

儒雅秘书很急,“小凯,你再想想……”

忽有微小的电话铃声响起,丁家父子奇怪地望了望。

却见秘书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掌中宝,拉出天线接通,“喂,你好。哦……夫人,您好,请稍等。”他把电话递给董沛,“是夫人的电话。”

董沛看了他一眼,眉头很烦躁,接过来,“喂?什么事?我们正在和丁志聪谈……嗯,什么?……我才走两天不到,你们真是……”他心情更加不爽,“……算了算了,我回来再说!”挂掉电话递给秘书之后,他低低骂了一句,“烂泥糊不上墙。”

儒雅秘书知道他骂的是何人,并不搭腔,只看他的回应。

董沛长叹一口气,“算了……现在不是好时机。”他又望了一望丁凯,“小凯,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跟外公回去?”

丁凯已经下了决定,“不。”

董沛没有再跟他多说什么,很严肃地对丁志聪道:“芝兰是我董家的人,一定要入祖坟。你是他的丈夫,你应该了解这对她意味着什么,我不相信她没跟你说过,我也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多解释。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丁凯恼极,“为什么!就不!”

儒雅秘书说:“小凯,这事情让你父亲决定好吗?就算你妈妈回葬祖坟,也不代表你们不能去看她。董家随时欢迎你们去。”

丁志聪跌坐在椅子上,看样子内心在天人交战,手颤抖着抱起脑袋,泪流满面。

儒雅秘书不忍心看他那样子,“志聪,你也可以随时去看她,只要你愿意,以后……”以后可以和她合葬。

董沛哼了一声,但没有反驳。

季维时走了进来,轻声问:“志聪,殡仪馆工作人员说吉时到了,该火化了,你看……”

丁志聪情绪激动起来,站起来扑到水晶棺枢那里嚎啕大哭,“芝兰!……”

丁凯哭了,董沛和秘书也泪眼朦胧起来。

季维时往外面一招手,跑进来几个厂里的人把父子俩架开,殡仪馆的人员过来要抬走尸体。

董沛又吼道:“等下!”他和秘书两人走过去,在董芝兰棺前看了老半天,两人都隐忍着,可是谁都能看出那浓浓的哀伤。

“这孩子……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董沛嘴唇翕动着。

秘书点着头,已是泪如泉涌。

……

最终,丁志聪答应了董家的要求,随他们一同将董芝兰的骨灰送回了浙江。他生怕丁凯被他们扣留,私下把丁凯送到季家,请他们帮忙照看,不准他跟去。董沛竟然也默许他这种行为。

丁凯哭闹了一场,他当然想看着母亲下葬!可是一想到被扣留那种事情确实有可能发生,若真是那样,他便不可能再见到季惺!终是同意留下来。

季惺和季恪听到父亲隐晦地叙述之后,都傻了眼,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莫非就是俗称的现实版“豪门恩怨”么……

董家一行人和丁志聪走后,丁凯死活不肯在季家住,坚持要回自己家。季维时和田赛芬怜悯他是需要独处来思念母亲,便让季惺和季恪一日三餐给他送去。

季恪过去陪他时,丁凯死气沉沉坐在屋子里什么都不说,季小二性子活泼好动,哪里忍得了?想拖丁凯出去玩,或者玩玩游戏,可看人家那悲伤的样子,他怎么说得出口?过了两天,他索性把这事情都推给哥哥了。

季惺自己也有很多烦心事,高考成绩还没出来,他心知自己是上不了最理想的那个学校,可能就是个二本普通大学,复读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所以他煎熬难言。在家里也是不痛快,不如陪丁凯坐着,或许还能静一静,

他变着花样给丁凯做了许多好吃的,送过去两人一起吃,晚上一直陪着丁凯到睡觉的时候才回来。

丁凯一时坐在母亲的房间里缅怀,一时也会去看看自己的书本,做几道题,问问季惺,要不然就坐在沙发上打盹想心事。但他怎么都哭不出来。

头七,他在季家人的陪同下,烧了纸。

第二天,他面上终于不那么冷淡了。见到季惺来给自己送晚饭,笑了一下。“谢谢惺哥。”

“别这么说,”季惺看他眉眼敞亮了些,也为他高兴,小酒窝若隐若现,“来吃饭,今天有鱼哦!”他走到餐桌边把盘碗码好,又把碗筷放好,招呼着,“快来吃饭!”

丁凯一下子觉得,怎么好似有一种他和季惺是一家人的幸福感觉……

第三十六章:第一吻

丁凯坐在座位上,看着季惺的一举一动。

头发略有点长还没有去剪的18岁少年比往年瘦了几乎一个号,也显得更加清隽纤长,他的脸不再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俊美与清秀。他手中拿着一个青瓷碗,眼皮低垂着,目光专注地伸着另一只手去舀饭,能看见长直的浓黑羽睫晕在暗处,这使得他的侧面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婉气质,高挺的鼻尖有一点微微的上翘,增添了他的亲和度。柔软的淡色菱唇习惯性地抿着,嘴角那个酒窝变得更浅了,几乎已看不见,大概是因为太瘦脸上没多少肉的缘故。

不知道什么时候,岁月就悄悄地从发间和指缝里溜过去了。

丁凯迷惘了一阵。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季惺的情景,那时的季惺脸还有点圆,就是不笑那个酒窝也忽闪忽闪在唇边,很可爱很诱人。那时季惺还比他高,比他壮,永远干净清爽的白衬衣,身上有好闻的清新的味道,总是一副保护他和季恪的样子护在他们身前。

一晃六年过去,他已经比季惺高了……

妈妈也不在了。

“小凯,小凯?”季惺喊他。

“嗯?”丁凯眨眨眼睛,对准了焦距,看见季惺似蹙非蹙的眉眼。

“来,吃饭吧。不要多想了。”季惺以为他又在回忆母亲,尽量轻柔的说着,把饭碗递到他手上。

丁凯接过来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季惺的手,有些冰冰凉,滑滑的很舒服。

两人一时没什么话,各自夹了饭菜吃起来。

“惺哥,我去开电视吧。”丁凯站起来。

季惺明显有些惊讶,这些天丁凯的状态他都看在眼里,总是无精打采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突然说要看电视!也许觉得自己表露出这样的神情不对,季惺忙点头,“好、好。”

丁凯微微笑了笑,“惺哥,妈妈不在了,我心里很难过,但是,我们总得继续生活……”

季惺心脏像被一只手揪了起来,狠狠捏住。因为丁凯脸上那个笑是那么的萧索,不是哭胜似哭。因为太震撼,以至于丁凯开完电视回到餐桌的时候,他都还是觉得胸口不舒服。

丁凯倒反而安慰他,推了推他的手,“惺哥?”又给他夹了几块肉片,“你瘦了好多,现在考完试了,也要补补身体了。”

季惺把肉放在嘴里嚼了嚼就咽下,总觉得无味。

客厅里响起了电视里的声音,嘈嘈杂杂热闹了些,气氛也没那么凝滞了。

丁凯问道:“惺哥,你考得怎么样啊?准备上哪个学校?”

季惺的动作顿住了,半晌才又去夹了一根白菜杆,“嗯,一般吧。不知道会上哪个学校,根据成绩来看吧。”

丁凯霎时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季惺这几个月的情况很反常,难道因此影响到了他的成绩?他惊异地瞟了一眼,季惺正在面色冷淡的嚼着菜,扒了一口饭。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敢触碰谁的痛处,又冷场了。

吃完饭,丁凯非要去洗碗,季惺由得他,坐在沙发上,目光和脑筋都放空地看着电视,根本不知道里面演了什么。丁凯擦干手,取了两个苹果放在茶几上,坐在季惺旁边,用水果刀慢慢削,一圈一圈的果皮滑落,果香味蔓延,两人之间那层因为话题引起的隔阂慢慢消融了下来。

16岁那个一不小心,水果刀削到了大拇指,“哎呀”了一声,果肉上沾了一点鲜红的血。

18岁那个跳起来就给他找药,在另一个的遥控下,从客厅立柜的最下面翻到了药箱,念念叨叨地拿创可贴给他贴上,“怎么那么不小心,别削了,我来。”

他接手之后,果皮刷刷几下就被搞定,递到两人手中,捧着吃起来。

“削个苹果都能削到手……”18岁少年还在聒噪。

“惺哥最厉害了……”16岁少年拍他马屁。

“少来。”

脑门上挨了亲昵的一下。

摸一摸,反而咧开了嘴笑得更欢。

于是坐在一起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剧。谁也不知道那种从后脑勺扩散到全身的舒适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懒洋洋的靠着,有一下没一下把爪子搭上对方的腿拍一拍,头碰着头喃喃讨论几句搞不清楚的剧情。就这么懒散了几个小时。

“惺哥,你要不要看我家的相册?”丁凯突然提议。

季惺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也好。”

丁凯从父母房间里捧出来数个硬皮大相册,一打开,每张照片码得整整齐齐放着,取出来一张,后面还有工整的字迹标着时间、地点,有时还有出现的人物,比如“凯凯五岁,洛阳白马寺。1987年”。明显排放照片的人十分用心,也很在意这些岁月留下的美好痕迹。

丁凯噙着淡淡的笑,一张张指着照片,说着当时的故事。

“这是我们家去北海拍的,当时相机找不到地方放,只好赶紧拍了几张之后放回更衣室再到沙滩上玩。”

“这是在北京故宫,我那时太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好可惜,现在都没有机会去……”

“这是我在上海上小学的时候,和同班的同学拍的,这几个也是我的好朋友,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我们家到建明厂之后拍的第一张全家福……”

“前年去海南玩了一趟,妈妈穿的这个沙滩裙好漂亮……”

“今年1月份好容易下了一场大雪,这是我给爸爸和妈妈拍的雪景照……”

“……”

“小凯,别说了,小凯!”季惺啪一下把相册合上了,“别说了……”

丁凯曾几何时,又是泪如雨下,把相册里的塑料纸都打湿了,他自己还茫然不觉,抬头望着季惺。

季惺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把相册放在一边,伸出手臂把丁凯的头抱到自己的怀中,呢喃低语:“小凯,别想了,你还有爸爸,还有很多同学好朋友,还有关心你的人,还有……我……”

丁凯静静地流泪,埋在他瘦弱的胸膛里,慢慢收紧自己的手臂,搂住了季惺的腰,越来越用力,把季惺勒得生疼,但是也不敢说。

两人就以这种怪异的姿势坐在沙发上抱了很久,抱得季惺被丁凯压住的胳膊都麻木了。电视里的声音还在响,季惺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竟然已经12点半!

“小凯?”季惺轻轻动了一下。

丁凯毫无反应。

莫非睡着了?季惺无奈。总不能坐在沙发上睡一晚上吧?

他用力把丁凯从胸前推起来,然后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

丁凯或许已经清醒了一些,但是贪恋他身上温暖的感觉,并没有自己站好,而是还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不肯放手。

季惺哭笑不得,怎么一下子这么孩子气!平时不是很像个小男子汉的么!“小凯,到你房间去睡,好不好?”

16岁少年仍旧靠着他,钻在他颈窝里,呼吸的热气弄得他痒乎乎的,甚至能感觉到少年的嘴唇贴着他的颈侧。季惺不自然地偏了偏头,认命地拖着丁凯往卧室里走。

“重得跟个小猪一样。”季惺嘟囔着。

好容易进了丁凯的房间,把人往床上一放,季惺好脾气地弯下腰给丁凯脱了鞋,把他的腿挪上床,弯下腰看了看。

丁凯仰躺在床上,额发掀起,露出了饱满方正的额头,两道黑眉如山峰挑起,眼睛却是肿肿的,哭了一场自然会这样。这小子的山根和鼻梁都很高,俨然一副富贵好命相,嘴唇微薄,下巴线条颇硬朗,是英俊帅气的面容。

季惺看了片刻,忍不住伸指头摸了摸他的眼皮,叹了一声,准备起身离去。

正在这时,变相横生。

本应是睡熟了的丁凯突然出手如电,拉住了季惺的胳膊,用力一拽,直把季惺拉得往床上一扑,扑在他的枕畔。

季惺大惊失色,“小凯……你睡着了没?”挣扎着要起身。

可丁凯闭着眼睛,手却拽得死紧,抱着季惺的腰,一个翻身,竟把季惺甩到了床里。季惺还穿着拖鞋,怕弄脏床单,脚翘得老高,郁闷地先给蹬掉到床下,才仔细打量这是个什么情况。

丁凯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就是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半个身子压在季惺身上,脸就在他脸旁。

季惺观察了一小会儿,试探着喊,“小凯?”

丁凯不吭声。

季惺想了想,问:“你是要我陪你睡?”

丁凯还是没反应。

季惺没奈何。这种情况,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他也合上双目,睡就睡吧,有什么了不起。

闭目好一会儿,并没有睡意,只是静静等着,想等丁凯进入深度睡眠,手脚放松了再爬起来。

可面上传来的温热呼吸感觉越来越近。

季惺皱皱眉,刚想睁开眼,就觉出什么东西贴在自己的唇上。

粗重的鼻息、温暖的气息、柔软的触感……

季惺刹那间心跳如擂鼓!

这是……丁凯的嘴唇!

这是……神马情况?

季惺尴尬不已,完全不敢动。

——如果睁开眼,看到的是丁凯眼睛,那怎么办……?丁凯是有意还是睡着了无意识的行为?这是怎么发生的啊?

季惺还在脑中纷乱的想着,丁凯却又有了进一步的行为。似乎是因为季惺没有抗拒,他又往前动了动,嘴唇更紧的贴着季惺的唇瓣。

季惺五雷轰顶。他明白了,丁凯是醒着的……

丁凯这是在吻他。

这小子的嘴唇不仅止于触碰,而是在本能的轻轻吮吸着,舌尖还探索着伸了出来,又不太敢做什么,收了回去。也许是两人对躺着的姿势不太方便,他甚至尝试把脸微微抬起,再压了下来。

季惺脑中一片空白。两唇相接的地方酥酥痒痒,麻麻的刺着,那一点触觉就是他现在感受的全部。身体僵硬的同时,又似有种浪潮一波波从嘴唇上汇聚起来,又蔓延开来。

这就是吻么……

因为没有被拒绝,丁凯更加的放肆。他喘着气,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舌尖探了出来,像一个软体动物,从季惺微张的唇齿间挤了进去!

季惺一抖!

丁凯吓到了,舌尖迅速收了回去,连唇也不大敢碰着了,分开了些许。

季惺尴尬得要命。怎么办!怎么办!

丁凯等了一瞬,似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理般,再次动作起来,这次没有再试探,而是激烈地长驱直入,很快便狠狠压着季惺,完全攻占了他唇齿之间的方寸之地。他恣意地搅动着自己的舌尖,纠缠着季惺的舌头,液体交换的滋滋声从两人的唇间传来,响在季惺的耳侧,犹如惊雷。季惺羞愧欲死。恨自己刚才没有做对选择,就应该及时睁开眼让开!可现在都这样了,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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