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岁:“……”
床底下的陆孝纯:“……”
“呵呵,我忘了呢喝呵呵,怎么会这样呢,你瞧我这个脑子,真烦呵呵呵呵……”钱岁露出了十分虚伪的笑容,小婢女也嘴角一抽,跟着干笑起来。
“事不宜迟,岁少爷,咱们快点走吧!”
其实钱岁也不明白天依依既然跟自己是虚情假意的好,那干嘛生孩子还要找自己过去,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她老公,她这不是存心给天珛添堵吗!
虽然这样想的,但是钱岁还是对着小婢女说道:“那你先出去吧,我换件衣服。”
小婢女眼神飘忽地看了钱岁一眼,唯唯诺诺地出去了。
她一出去,钱岁就立马奔到床底下,急得直跳脚,说话都不利索了。
“孝孝孝孝孝孝孝孝哥哥哥哥哥哥哥……!”
陆孝纯慢悠悠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那一刻钱岁感觉自己就是杨过,陆孝纯就是小龙女,钱过把龙孝纯从床底下拉出来感觉就像是杨过把小龙女从古墓里拉出来的那一瞬间。
“姑姑……”钱岁看着穿着一身雪白的陆孝纯情不自禁地入戏说道。
陆孝纯邪魅一笑,“好侄儿,跟我来搞叔侄禁忌之爱吧。”
“(’;°;ё;°;)孝哥,我错了嘤嘤嘤T^T”钱岁泪流满面。
陆孝纯充满自信地一笑:“你知道就好……不过,一会儿你真的要去看天依依生孩子?”
“……不会吧,他们两个夫妻怎么这么重口味。”钱岁扶额。
陆孝纯倒是没所谓地笑了笑:“就算是天依依肯,天珛想必也不肯,他们这样无非就是想要进一步拉拢你,你之前也说了,你认了天依依未出世的孩子做义子……干爹是不能随便做的,不过既然你做了他的干爹,也就等于我也是他的干爹了,我的干儿子出世,我可要好好给他备一份礼物才行呢,呵呵。”
钱岁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陆孝纯,真心觉得他话尾那句“呵呵”的意思令人毛骨悚然。
“孝哥,那是个小婴儿耶……我们真的要对小婴儿下狠手吗?”钱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没想到陆孝纯转过头来看着钱岁,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可以对小婴儿下手,我们万剑山庄可是名门正派,行的正端的正,和他们天霜城可不一样!”
陆孝纯的口才真是好得不得了,夸奖了自己还顺带贬低了一下别人,放到现在那绝对是个每年都能拉到上万赞助的学生会主席,真不愧是复合型人才。
在钱岁前往天依依生孩子的房间的时候,陆孝纯告诉他,自己要偷偷潜出钱岁的房间去和还住在天霜城的陆礼祁他们会合。
“你自己要小心,”陆孝纯拍了拍钱岁的脑袋,“我和他们会合之后就立即回来你的房间找你,然后我们就会到万剑山庄去,再也不要出来……”
钱岁看着陆孝纯漆黑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有自己的倒影,他坚定地点点头:“恩,我们就一直在万剑山庄,再也不出来,再也不要到北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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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真让钱岁去看天依依生孩子,钱岁保不准自己会吐出来,所以在去的路上钱岁就在思索等一下要怎么拒绝进天依依的产房。
但是,等他跟着小婢女到达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刚才想的是如此的猥琐。
一大群人在站在天依依的房间门口,这其中包括了天珛,房间里面亮着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我艹,天依依这不会是难产痛得昏过去了吧。”钱岁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问道一个坐在木制轮椅上的年轻公子。
那年轻公子眉目俊朗,生得十分好看,让钱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会的,”年轻公子轻轻笑了笑,“天依依不是自小都很坚强的吗,这你也是知道的。”
咦……?
“你认识我?”钱岁确定无论是自己,还是之前的那个钱岁,都不认识这个人。
“自然认识你”那年轻公子轻柔地笑了笑,“不光认识你……还熟得很呢……”
钱岁一愣,随机干笑道:“可是我没有见过你呀。”
“是啊,”那年轻公子也笑了笑,“该怎么说了,真的见到你站在我的面前,感觉很不真实……我是……”
他还没说完,房间里的一声凄厉地嘶吼声打断了他的话。
“啊啊啊啊啊,珛哥啊!!!!————”
那声凄厉的声音自然是来自于正在生孩子的天依依,听见她的嘶吼声,原本在门口不安地踱步的天珛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推开门冲了进去,没过多久,婴儿的啼哭声就响了起来。
“太好了,是个儿子呢!”钱岁听见有人这么说道。
那些原本站在门外的人都欢呼起来,其实钱岁不是很明白,天依依嫁到万剑山庄,这应该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天珛应该把她藏起来才对,但是为什么天霜城上上下下都对她还是以大小姐尊称,而且丝毫没有对万剑山庄的这门婚事有什么说法。
钱岁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刚才那个坐着轮椅的美青年好想知道什么的样子,钱岁正打算回头去问他,但是一眨眼,那人竟然就不见了。
一个坐着轮椅的人竟然走得这么快!
这个世界真是神奇,钱岁决定问一问身边的人,他随便抓着一个嘴里不停嚷嚷“我们城后继有人了”热泪盈眶的小伙子问道:“嗨,骚年,泥嚎,有木有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美男子,哦,当然,没有我美丽。”
那小伙子明显还没有从他们天霜城终于有人来继承的喜悦之中回神过来,他擦着眼泪说道:“哦,天霜城里坐着轮椅的只有大少爷。”
……大少爷?大少爷不就是天珛吗?
钱岁想了想,这才想了起来,天珛之所以被收养,就是因为天霜城老城主的大儿子是个残疾,没有办法学天霜城的武功这才收养了天珛,而且天珛天分高,收养了他之后天依依又出生了,所以这个大少爷自然也就被人冷落在了一旁,自己从小就生活在天霜城,而且容貌这么出众(钱岁自语),这个大少爷从小见过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
根据那个激动的小伙子的叙述,他们大少爷叫做天莠,住在南边的小院子里,平时喜欢清静,不喜欢被人打扰,当然,也没有什么人会去打扰他。
“其实之前大少爷性格很暴躁的,”那个小伙子继续说道,“伺候他都要提醒吊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就变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大少爷也是个可怜的人。”
钱岁点点头,越来越觉得这个天莠有问题,该不会也是穿越人士还是自己校友吧。
钱岁想了想,问清楚了天莠住在哪里,正准备去找他的时候,原本在产房里的奴婢都跑了出来朝着钱岁喊道:“岁少爷,您去哪儿呀,大小姐想见您!”
钱岁嘴角一筹:“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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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有些女人刚生了孩子都会不知不觉地透露出一种温和知性,现在天依依就是这样,钱岁一进门,就看见她无比虚弱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但是脸上明显是带着温和的笑意的,这和以前明艳动人光芒万照的她一点都不同。
她和天珛的孩子被天珛抱在怀里,小脸皱巴巴的,像只小老鼠一样。
“好小……”钱岁笑了笑。
天依依也虚弱地笑了笑,“钱岁,你取个名字吧。”
钱岁吓了一跳:“为什么是我啊……”他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天珛,天珛沉默地看着怀中的婴儿,什么也没有说,仿佛就沉浸在他和小婴儿的二人世界里。
天依依的表情有些痛苦,钱岁不知道她是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没有消褪,她两片惨白的嘴唇都在颤抖,钱岁觉得她下一秒可能就会昏死过去,连忙上前说道:“依依啊,你还是好好休息,取名字这种事情我们不着急的哈,不着急。”
“没事的,”一旁的天珛突然开口,“这是我们两个一起决定的……我们对不……不,你从小就跟我们一起长大,孩子的名字,你来取,确实比较好。”
钱岁心里一咯噔,这是天珛要说他俩对不起他了?
钱岁突然觉得,其实陆孝纯只说对了一半,天珛和天依依确实是骗了他,但是并不是丧心病狂地连生个孩子都想着拉拢自己,他们可能真的对自己有愧疚之心。
钱岁看着怀中小小的婴儿,他那么小,眼睛都打不开,像小老鼠。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上了,我觉得孩子取个四个字的名字会比较好,不如就叫……天天酷跑吧!”
原本在床上躺着的天依依听见之后,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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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莠[yǒu]
天珛[xiù]
第45章
在钱岁说完这个名字的时候,立马就感觉到了来自天珛身上的浓浓杀气,钱岁打了个寒颤,连忙改口:“还是算了吧哈哈哈哈,这个名字太吊了,你儿子这么萌哒哒,肯定驾驭不了的嘻嘻嘻,不如我们叫他天天吧,大名张悦轩,英文名Kimi,昵称石头哥。”
天珛:“……为何姓张?”
钱岁眨巴眨巴大眼睛:“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你不觉得这个姓氏最萌么?”
天珛:“==……”
“唉,好吧好吧,你们当爹的就是麻烦~~幸好我跟了陆孝纯已经断子绝孙了~~”钱岁随意地挥了挥手,有点责怪地看了一眼天珛:“那你说你喜欢什么名字啊,天时达你喜欢不?”
“==+……”
“天猫商城?”
“天气预报?”
“天天快递?”
“天龙八部?”
“天天向上?”
“你真JB烦!”最后看着天珛一脸麻木,钱岁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算了,就叫天御潼好了,御风的御,潼关的潼!”
天珛仔细思索了一番,摸了摸怀中小婴儿的小脸,呢喃道:“潼儿……潼儿……”
钱岁在心中长呼了一口气,nimabi,终于搞定了。
在天珛和醒过来的天依依还沉浸在他们的新生儿子潼儿的呆萌之中的时候,钱岁早已奔出了天依依的房间,当然,钱岁是去找那个断腿大少爷天莠的。
他其实有些担心陆孝纯,但是转念一想,陆孝纯人品那么好,长得又那么英俊,一定不会出大事的,上天忍心吗,一定不忍心对不对!!!
而且今夜是天依依生孩子的日子,大家的焦点一定都集中在他们天霜城未来的少城主身上,应该没有人会去注意别的地方的。
当然,也就不会有人注意自己和那个本来就没有存在感的大少爷天莠。
按照之前那个激动的小伙子的描述,天莠住在南边的小院子里,上坐下南,钱岁就趁着大家都在欢呼的时候朝南边摸了过去。
所幸的是道路越来越窄,路上一个下人也没有,只有小路两旁摇曳着的竹子的树叶沙沙作响,钱岁觉得这个地方有点诡异,连忙快步小跑了起来。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钱岁终于看见了在小路的尽头,一个斜斜的的小坡上,有一支昏黄的灯笼斜斜地插在矮小的篱笆上,篱笆旁边摆满了花盆,虽然是深秋,但是花盆里的花朵朵都开得非常鲜艳,而篱笆里头是耙得整整齐齐的菜地,地里种满了各种长势喜人的的蔬菜,而在菜地中央,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正在认真地打量着地上的每一株小菜。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不是天莠是谁!
钱岁连忙上前走了一步,这才看清楚,菜地后面是一座小小的茅屋,茅屋后头有隐隐约约的水流声,钱岁估计这可能是条溪流,也方便浇灌这些花花菜菜什么的,这么一看,还真的有种古词里的“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的感觉。
天莠抬头看了钱岁一眼,温和地笑了笑,也没有对他打招呼,而是指着墙角一个小小的木桶说道:“那儿有个小木桶,你替我到后面的小溪里打一桶水上来吧。”
钱岁“哦”了一声,秉着关爱残疾人的原则屁颠屁颠地拿起那个小木桶就跑后头去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小茅房后头还真的有一条小溪,钱岁扒楞两下袖子裤腿就打水去了,但是让他傻眼的是,水一打上来,木桶下边一小块板子就自己掉了下来,凉水哗啦啦浇了钱岁一鞋子。
钱岁立马被冷水冰得差点想叫唤,那溪水里的水真不是一般的冰,简直就像是融化了的雪水倒在脚上,那种刺骨的感觉让人难过死了。
但是没有办法,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
于是钱岁咬紧牙关,用一只手捂住木桶破出漏洞的地方,另一只手快速地在小溪里舀了一桶水朝着天莠所在的地方跑去。
天莠见他回来,只是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在后头打到的水,是远处的雪山融化下来的水,只有这么一条小溪,所以这是非常珍贵的水流。”
我艹……还真的是冰水!
钱岁强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客客气气地说道:“那个……天莠少爷啊,这个桶子破掉了呃,你这里有没有能够接的东西,用手捂住怪冷的。”
没想到天莠见怪不怪地看了一眼钱岁,笑道:“你不是个男人吗,男人这点儿冷算得了什么呢,我们这里的婢女天天用这里的水淘米做饭,你是想说自己连一个小婢女都不如吗?”
钱岁:“……”
算你狠!
最后大概是看着钱岁这幅样子实在是让人好笑,天莠挥挥手:“在菜园里面有个小桶,你把水倒进去,然后用它去浇灌一下这些花儿吧。”
钱岁一边倒水一边说道:“这大晚上的你还浇水啊,而且水这么冰,你不怕冻死你种的花花草草吗?”
天莠幽艳的瞳孔里一片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片刻之后他才幽幽地说道:“这些花儿……若是连这一点点冰冷溪水的浇灌都没有办法挨住,那么冬天霜降暴雪的时候,它们也只有被冻死了。”
天莠说这话的时候钱岁总觉得他的话有别的意思,但是一时之间,自己也不明白,天莠到底是在说花儿,还是在说别人。
钱岁一直觉得自己是聪明的小伙伴,所以他认真且严肃地点了点头:“恩,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天莠听见钱岁这么应答他,轻轻笑了笑:“哦……你也懂这个道理吗?”
“当然懂!”钱岁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大学的时候我也是选修过农业学的呢呵呵呵。”
天莠:“……”
“算了,早知你愚昧,”天莠叹口气,“有些事情不强迫你懂。”
钱岁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我就知道你愚昧啊,你也是从传闻之中听说的对不对,所以愚昧的难道不是传闻中的那个钱岁么,神宫里面的人欺负老子才会叫我蠢蛋呢!”
天莠:“……==+所以你是想说你大智若愚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