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单身+番外——仇圣悠
仇圣悠  发于:2014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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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江岷峨听到这个声音赶紧坐了起来,竟然是宋伯贤。江岷峨一下子想起,宋伯贤搬走之后他一直也没跟宋伯贤要回房门钥匙,宋伯贤忙着搬宿舍和处理入学事项也一直没想起来。

宋伯贤看着怀里还抱着宗政俊枕头身上还盖着宗政俊被子的江岷峨,但江岷峨看不出他眼神里有多少惊讶的成分。江岷峨想,索性主动出击吧。他问道:“我怎么了?”

宋伯贤想了很久,似乎是在酝酿着中文的句法构造,但估计中文水平还是差的太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表达,于是他干脆摇摇头说:“哦,没事。”

江岷峨刻意拍了拍宗政俊床上的空位置,说:“来这坐吧,他的床很舒服。”江岷峨心想,这样他应该就会觉得在宗政俊床上睡觉是好哥们儿之间自然而然的事了吧。

宋伯贤没坐过去,只是把钥匙放在床边柜子上,然后指了指。江岷峨点点头表示明白意思了。宋伯贤突然又问:“金辙遖,她,好像,不喜欢我,为什么?”

江岷峨问:“她怎么不喜欢你了啊?”

宋伯贤说:“她,总是,这样,看我。”说着做了一个金辙遖瞧不起人时的惯用表情。

江岷峨噗嗤乐了,心想宋伯贤去当歌手还真是可惜了,怎么不去当演员呢。江岷峨说:“她对大多数男人都那样,你不必放在心上。”

宋伯贤似乎很开心地问:“真的吗?”

江岷峨感觉出不太对,试探地问道:“你该不会是……?”

宋伯贤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江岷峨问:“你将来还打算回娱乐圈吗?啊,不对,感觉你现在就算不回娱乐圈,也像是半只脚还留在娱乐圈里呢吧。你有试过吗,现在网上能查到你在中国留学的消息吗?”

宋伯贤听完他的这些话,轻轻歪头想了一会儿,却说:“对不起,我没听明白。我中文还是不好。”

江岷峨刚想用英文复述一遍,却一下子想到,宋伯贤他是真的没听懂还是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呢?

江岷峨正打算说些别的打一下圆场,宋伯贤却好像准备主动出击了一般问道:“大家,对我的之前,知道有多少?”

江岷峨愣了一下,随后小心地选择着用词,慢慢说道:“其他人我不清楚。但好像除了宗政俊,大家都是从新闻里知道你的事,对你之前的了解应该也只是局限在新闻介绍的范围里。”

宋伯贤听了半天,说:“新闻?演艺界,新闻,都不完整,和猜测。”

江岷峨摇摇头,一摊手说:“或许吧,可是没办法。一般来说大家都会信。”

宋伯贤低下头,半天过后才说:“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都告诉。”

江岷峨赶紧说:“不不不,你不必勉强自己。谁还没有个过去呢,这属于个人隐私,你有权利保护自己的隐私。”

宋伯贤问:“我说的话,金辙遖会停止不喜欢我吗?”

江岷峨对宋伯贤这种奇怪的中文实在是有些疲惫,只能应付说:“肯定会的,大家都会理解你的。但其实你不说出来,大家也不会在乎的。比如说我,我更多的时候心里浮现的是你这段时间跟我们一起生活时构建出来的形象,新闻报道里描绘的你的形象其实根本没那么深入。”

江岷峨说完看了一眼宋伯贤的表情,心里暗暗说了一句糟糕,看那表情就知道这回是真的没听懂江岷峨说的中文。江岷峨只好说:“我们,不信新闻,只信,我们看到的。”

宋伯贤笑着点点头。随后他问:“你,今天,不工作?”

江岷峨说:“我昨天不小心失眠了,今天白天睡觉,不去上班了。”

宋伯贤问:“为什么?”

江岷峨脑海里出现了姜雪薇给宗政俊送去的那个保温桶,觉得胸口又开始疼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勉强笑了一下,说:“不为什么,我经常这样。”

气氛又显得尴尬起来。宋伯贤说:“那我先走了,那你……晚安?早安?”

江岷峨笑着说:“嗯嗯,我会早安。”

宋伯贤又看了一眼依然在江岷峨怀里抱着的宗政俊的枕头,说:“我没钥匙,门锁不上。你要记得锁门,不要忘了。”

江岷峨送宋伯贤出了门口,随后把门再次锁好,又倒在床上睡了起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江岷峨又在床上磨蹭了很久才爬起来,有点紧张地给手机开机。开机后不久,就如他预料的那样,一大堆同事找他的短信让他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其中一个同事,随便编了一个自己今天没去上班的理由。

电话打完,他刚要放下手机去弄点吃的,手机却再次响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没想到却听到电话那头江岷峨的母亲一边哭着一边说:“孩子啊……你爷爷他……你爷爷没了。”

江岷峨安慰了母亲一下,放下电话后去卫生间洗了一下脸,然后看着洗脸台上方镜子里的自己。他预料到爷爷去世母亲会哭,可他没预料到的是:身为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竟然一点难过都没有,甚至连昨天见到姜雪薇时那种不开心的感觉也没有,就好像在接受着早就准备好接受的事情一样。

45、秘密败露

江岷峨的大哥没有出席爷爷的葬礼,反倒是远在市里的江岷峨再次请假回乡。这件事很快称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议论话题。

江岷峨和母亲用了一天的时间整理了爷爷的遗物,把爷爷生前用过的房间打扫了一下。那个房间一直有一股病态的气味,自爷爷去世之后便开窗通风,却没什么成效。江岷峨整理那个房间的时候,想到爷爷这些年要么在医院里闻着消毒水和药品的气味,要么一直把自己困在这个房间里闻着自己制造的病气,这过程其实也很辛苦。

江岷峨母亲说:“趁你现在回来,这几天去把遗产继承手续打听打听,能办的先办掉吧。”

江岷峨问道:“大哥最近在忙什么?”

江岷峨母亲说:“不清楚。他很久没回过这个家了,我都快忘了我还生过这么个儿子了。”

江岷峨说:“其实继不继承那个房子,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太大作用。”

江岷峨说:“你这孩子怎么还在这个问题上磨蹭,你现在觉着没用,难保将来它就有用呢。它又不是牲口,把它放在那儿又不吃草不吃料的,又不需要你天天都得看着。你这几天去看看那房子吧,想想那房子是租出去还是怎么处理。”

江岷峨去了房子所在的地方。那栋所谓的已经有很多年头的房子,看上去竟然像新建的一样,甚至都看不出灰尘。江岷峨再三确认了一下周围,确定没认错地方。他推了一下院门,没有锁,可能是觉得反正也没有人住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可偷?那门发出“吱呀”一声,随后江岷峨听见屋子里传来脚步声。江岷峨的大哥从屋子里开了窗出来,手里好像还拿着扫帚之类,见了江岷峨后立刻像是见到入侵者一样咬牙切齿的说:“你来干什么?该不会是特意回来拿房子的吧?”

江岷峨叹了口气,柔声问道:“哥,原来这房子一直是你在照看啊。”

江岷峨大哥听着江岷峨的语气并没有恶意,似乎也不好意思再凶下去,他把扫帚摆在墙角,问:“你进来看一下吧。”

江岷峨见到屋子里的样子之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里面的墙壁像是刚粉刷过,窗台用看上去很像大理石图样的瓷砖砌的。屋子中间竖立着木制的隔板做的墙壁,把屋子分成两个小房间。木板墙壁与天花板衔接的地方钉着木制的装饰条,但只钉了一部分,还没有全部完成。

江岷峨的大哥看着这些装修成果,说:“我不但经常来打扫,还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攒了一笔钱,把这个房子不坚固的墙壁推倒之后一砖一瓦地重盖了一次,然后又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断断续续地装修。你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个房子这么用心吗?”

江岷峨听了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说:“知道。”他知道,一直以来他大哥从来都没想过这个房子将来可能不属于自己,所以对待这个房子才会像培养一个孩子般投入心力。

江岷峨他大哥又问道:“那你呢,你说说看,重盖这个房子的时候你搬过一砖一瓦吗?你花过时间去考虑装修设计图吗?你知道花在这个房子修缮工程里的那些钱,我是怎么一分一毛地攒起来的吗?”

“哥,我……”

“你什么都没做过,你怎么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江岷峨的大哥终于还是抑制不住激动了起来,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我可以容忍你跟家里人是怎么联合起来对付我的,我还是觉得你那些事干的让人恶心!”

江岷峨一愣:“你指什么事?”

江岷峨大哥看着江岷峨,似乎在心里斗争了很久一般,艰难说道:“那年,你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我在咱家的菜园里干活累了,就到园子边上咱家房子墙根那儿坐着休息。你当时在那面墙的另一面的屋子里。”

江岷峨按照描述在心里快速思考了一下,明白了他大哥说的是金辙遖上次来的时候住的那个房间。

“后来,你接了个电话,说着说着就靠到窗边说去了。但你在的角度好像看不见我,所以毫不顾忌地继续有说有笑的。再后来,你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很多打情骂俏的话,我起初还以为电话那头是你认识的女生,一直到后来……”江岷峨的大哥渐渐开始无意识提高了嗓音,“你开始跟电话里的人谈论,要跟两个家庭隐瞒你们两个大男人之间这种丧尽人伦的关系到什么时候!”

江岷峨一下子脸色惨白,腿一下子就软的站不住了,乱晃中倒退了几步后一屁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硬撑着用胳膊支撑着坐了起来,害怕地看着他大哥。

江岷峨大哥却丝毫没有上前扶起他的意思,反而像是更加气愤地俯视着狼狈跌倒的江岷峨,继续说道:“而且,你更让人恶心的地方在于,你自己明明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却为了抢占这个房产要跟那个蠢货丫头结婚?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喜欢男人的恶心货色,还跟人家姑娘结什么婚!”

院子里突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江岷峨的大哥朝着窗子走近几步向院子里望出去,立刻像被吓到了似的立刻倒吸一口气,紧张地结结巴巴地说:“妈?刘阿姨?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院子里传来刘阿姨慌乱地解释:“我,我是半路上碰见你妈,你妈说想来看看这房子现在怎么样了,顺便打扫一下,我说赶巧我也没什么事,我也来凑凑热闹呗……我,我们真的是什么都没听见啊!我真的……哎?江嫂,你怎么了?哎呀!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快来人那!……哎呦你小子还在屋里傻站看着干什么!快来看看你妈啊!”

江岷峨大哥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冲出屋子。

江岷峨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46、母亲,软肋

“你刘阿姨没别的优点,就是嘴严实从来不乱扯。放心吧,别人信不过,你刘阿姨还信不过么!”

然而不出三天,领受了村子里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之后,江岷峨就知道那个刘阿姨到底能不能信得过了。

江岷峨的母亲醒过来之后什么都没说,还是跟以前一样忙里忙外做各种家务,但就是不肯跟江岷峨说话,也不肯看江岷峨一眼。虽然如此,她每天做饭时却还是会准备出她跟江岷峨两个人的饭量。江岷峨大哥后来又回去看了她一次,她也还是不肯说一句话,不肯正眼瞧一眼江岷峨大哥。

自己母亲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江岷峨根本也不敢回公司,只能电话里不停地跟上司道歉。道歉的时候他母亲也在旁边,但手里却忙活着织毛衣,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进去。

大嗓门的大哥不在家住了,大嗓门的母亲拒绝说话了,这让江岷峨反而不适应了。江岷峨看着母亲手里毛衣针的动作,问道:“妈,求你了,你别不理我,你想对我说什么就说行吗?”但事实上,类似这种话他已经说了几百次了,根本毫无成效,到最后他也快要死心了。

半夜里,江岷峨去上厕所的时候路过客厅,客厅的门缝却露着光线出来。他一开门,看见原本已经睡觉的母亲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膝盖上放着相册,手里拿着像是从那本相册的塑料膜里抽出来的照片,一边看一边抹着眼泪。

江岷峨轻轻问了一句:“妈,你怎么还不睡?”他走过去,发现他母亲手里拿着的是他大学毕业时穿着学士服的照片。他跪在母亲膝前,又轻轻唤了一声:“妈?”

江岷峨母亲抑制不住地呜咽起来,愈发失控,最后竟演变成歇斯底里的哭号。江岷峨提醒道:“妈,隔壁邻居应该睡了……”

江岷峨母亲突然拿起相册狠狠甩到他脸上,江岷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他感觉到相册的硬质外壳的棱角在他的侧脸上靠近耳朵的地方划了过去。

江岷峨母亲大声哭嚎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还管得着我哭吗?!……一家人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让你学些有用的,将来当人上人!你倒好!你这些年在外面合着就学成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就在外面干这些丢进祖宗老脸的勾当?!我当初要是知道你会成现在这个恶心德行,我还不如把你扔深山老林里喂狼!”

江岷峨觉得脸被划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着,忍不住摸了一下,再看手时,发现手指上有些血珠。看到血之后仿佛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江岷峨觉得脸上疼痛的区域越来越扩散,到最后两眼眼球也开始跟着火辣辣的像在切洋葱一样,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江岷峨母亲看着他,一边继续哀嚎着,一边伸出手抚摸着江岷峨脸上的伤口。江岷峨突然把脸埋在母亲的膝盖里哭了起来。他母亲转而用手轻抚着他的后脑勺的头发,哭道:“我的儿子啊……”

江岷峨哭着说:“妈,我真的没有学坏过……我真的没有办法……”

哭了不知道多久,两个人都渐渐平静了下来。江岷峨母亲问:“你现在还跟男人混在一起吗?……该不会,就是跟你合租一个房子的那个小子吧?”

江岷峨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江岷峨母亲叹口气,看着江岷峨的伤口问:“脸那儿,疼了吧?”

江岷峨跪坐着,笑着摇摇头说:“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江岷峨母亲听了似乎又要哭似的,但她咬着牙关忍了一会儿,问:“说的不就是吗,‘你一个大男人’,你还知道是个大男人啊。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姑娘不追,何苦要做那种事儿啊。”

江岷峨说:“妈,你不是我,恐怕不管我怎么解释你也不会明白我的感觉。”

江岷峨母亲说:“什么感觉不感觉的?我看你是书读太多反而净是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东西。事实上哪有那么复杂,简简单单安安稳稳日子不是挺好的么。退一步讲,你起码得先活出个像模像样来,让别人都佩服你,你才能挺胸抬头想怎样就怎样吧?你现在入了这个邪门歪道,都不知道别人背地里怎么戳你脊梁骨呢,就算是我今后当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你在这邪门歪道上继续胡闹,你就真的能一辈子忍受那些风言风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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