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无限通缉追杀， 终于如我所愿，他走上了引魂， 在自己的目光中离开， 从此还会不会有人站在我的身后？ 你不愿见我，那我便离开。 换一个名，换一个貌， 默默地在你看不到我的地方看着你。 却没料一转身，又被强制与你牵到了一起。 时间是一味药，缓了痛，却解不了毒。 结局1v1，HE，欢迎吐槽留言收藏~=v=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魉，秦开 ┃ 配角：叶黎，裴孝苦，凌放弃 ┃ 其它：网游竞技，拟真全息 序：引魂 「引渡魂魄，只为求一个归宿。」 有人说人之将死，过往会如幻灯片般播映不止，叶魉嗤笑着就算是这样也不过会是昙花一现的执念，更何况现在自己身处其中的不是现实而是游戏。 但是真当那画面无法停止般地闪现着的时候，叶魉却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应对。 真实如死亡般的恐惧和不舍。 手持着七彩琉璃灯，身佩鎏金引魂铃的使者降临到自己的面前，叶魉苦笑着对上那引渡人僵硬的面庞，恍惚着那灯火摇曳，金铃空响。 “玩家叶魉，是否自愿接受系统引渡。” 自己选择的路，爬也要爬着走完。 在拟真网游《镜》中，每个玩家只能拥有一个账号一个角色，若要重新建立角色，除了删号便是接受系统异变选择——引魂。是否引魂由玩家自愿选择，但需要触发相关的任务或者情境才可以联系NC开启引魂，而引魂的后果没有人知道，因为就算是尝试过的人也与运营公司签订了协议不能外泄任何消息或者攻略。而这其中，玩家的游戏名字和现实的真实名字是分开的，就如同现在，引渡的NC呼唤的是叶魉的真名而非游戏名字。 “是。” 叶魉看着自己的身形被牵引着在水中慢慢变淡，心中好笑，都道是奈何桥上瞧奈何，这分明哪里有桥，明明就是被系统坑了让自己淌水湿身感受冬泳么。 毫无知觉地在水里走着，直到引渡人终于停了下来，叶魉皱着眉头在心底骂了一千零一遍的运营公司，弄这么高的拟真程度干嘛，冬天的河水冻死人了，再加上黏滑的河水中若有似无的血的触感，让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到了没？” 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从勾魂司来到地府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引渡人却还是除了当初那句系统选择之外一句提示再没有地埋头往前，即使是现在停下了半晌也不言不语。被周围漂浮着的众多怨灵盯着真不是滋味，饶是叶魉也有些懊恼，这是什么情况，还要在水里泡多久。 “有人劫魂。” 啥…… 听过劫财劫色劫镖劫人的就是没听说过劫魂的。 叶魉愣了，NC回头一脸怨念地盯着叶魉，啰啰嗦嗦嘀咕了一大堆却没让叶魉听懂半句。不明所以但还是心虚地避开NC直勾勾怨念的视线，叶魉开口。 “出了什么状况吗？” “有人劫魂。” 叶魉心说难道是我表述不够具体还是NC你面瘫了就不可以回答的稍微仔细点吗？但还不待叶魉再次发问，耳边便传来了直接跳过NC由系统发来的消息。 “叮——”系统提示“玩家叶魉，请确认账号角色魑魅魍魉离开镜大陆开始引魂，确认无误请回答。” 魑魅魍魉是叶魉在《镜》创建的角色名称，曾经有无数个人因为不会读而念成了乱七八糟的别的什么称呼，但这并不妨碍魑魅魍魉的名号响彻整个镜大陆。 “确认引魂无误。” 不是不想留念，而是不能再留念，有时候，选择不是自己想是什么就可以说了算。叶魉抬起头，向着那看不见天空的地府顶部淡淡一笑，看来必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了，有人不想要自己引魂，是想要自己回去并肩作战笑看江湖还是想要自己魂飞魄散永远消失看来自己是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现在该想的，就是一心一意地让魑魅魍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有机会让一切归零。 引魂的NC也是愣了下，显然是没有想到系统会直接开启引魂迅速撤离魑魅魍魉，也不多做废话，将手中的琉璃灯在虚无中划过一道光影，顿时天地间打开了一道空间，引渡人示意叶魉快些进去。 “请玩家叶魉确认魑魅魍魉进入引魂，熄灭引魂灯。” “是。” 看着那方才指引的方向的引魂灯在引渡人手中渐渐熄灭，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叶魉转过身安心地静静等待引魂界面的传送，也为了忽略那一抹不顾系统阻拦执意闯入地府的暗色身影，从此抛却魑魅魍魉这个身份。 如果可以说，再见。 第一章：毁灭 「我不顾一切地抛弃所有，就如同你不顾一切地毁灭我。」 还记得叶魉刚刚踏入《镜》这个游戏的时候是因为哥哥叶黎。 某一日，在外人眼里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沾花惹草的叶黎笑眯眯地踹开叶魉家大门指挥着搬运工人把游戏仓抬进了叶魉的书房，大手一挥把自家弟弟推之门外后组装起了游戏仓。当半小时后叶黎依旧笑眯眯地打开门把门外皱着眉头站了半个小时的叶魉迎进书房的时候，叶魉发现，自己的书房的摆设，被移动的乱七八糟。 “叶黎。” 叶魉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就算是亲生哥哥也不行，更何况书房这种对于叶魉来说特别重要的地方。在这个信息化网络化普遍的年代，很少有人愿意捧着纸质的书籍直到地老天荒，叶魉就是一个，他觉得，纸质的书籍是有灵魂的，而现在书房里的书被叶黎动的乱七八糟，不免眯了眯眼。 叶黎听着自家弟弟毫无感情地开口连名带姓地喊了自己，知道这是叶魉动怒前的征兆，有点窘迫，心道自己这个哥哥还没有书重要么，表面上却装作嬉笑又委屈的模样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难道不喜欢哥哥送的这个生日礼物吗。” 生日礼物。叶魉一怔，自己整日埋首于家中自是不太会关注日期的，本身又不在乎生日什么的，把自己的生日将至这一回事忘得一干二净。 “喜欢，谢谢。” 叶黎不高兴地撇撇嘴，连哥哥都不喊一声算什么谢谢。 “哥。” “嗯？”叶黎笑眯眯。 “明天来吃饭吧。”叶魉转过头，假装把书收拾起来。明天，就是自己二十五岁生日了。 “好！” 叶黎咧着嘴，隔着书桌探过身，揉乱了叶魉一头黑发。 耳边环绕的系统声音越来越清晰，叶魉却也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查看现在自己身处的情况。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很容易想起过往，叶魉也不例外，刚才引魂途中想起的关于之所以会玩这个游戏的点滴，叶魉嘴角不由地扬起一抹苦笑。 “如果，没有来玩这个游戏，是不是今日我就不会如此不顾一切地抛弃所有。” 叶魉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就不存在建立在如果之上的一切假设。 “玩家叶魉，引魂成功，请回到系统界面重新确立角色。” 叮的系统声音拉回了叶魉的思绪，看着那个身形飘忽的引渡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挥了挥手上的琉璃盏：“请玩家重新确立角色名称。” “叶落无声。” “玩家叶魉，引魂成功，创建角色叶落无声，请遵守协议不得外透任何有关引魂的信息，否则账号冻结，是否确认。” “是。” “玩家叶魉，人物叶落无声，请确定种族职业。”引渡人手中的引魂灯依旧是灭的，惨惨淡淡地隐在系统界面中，公式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面对着面前飘忽的人族，兽族，圣族，精灵还有灵兽系几个种族，叶魉心中的答案从来就没有变过。 “不变。” 引魂并非是重生，又类似重生。玩家可以选择重新建立种族职业或者沿袭，除了等级外原有的获得品及私人物品都会延承下来，引魂之后也不会触发新的种族，一切都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却又什么都改变，叶魉就是要的这种效果。看着面前展现熟悉的有着银白色长发冰蓝色眸子的人族模样，再想起那个闯入地府的身影，叶魉不由地苦笑加深。 不是离开，而是逃避。 “申请调整面貌，下调30%.” 本来在手中的引魂簿写写画画的NC有点诧异地抬起头，不明白叶魉主动申请的打算。 《镜》大陆的NC的高度拟真导致他们也会有一些非常简单的情感表现，而非只是程序化的死板。 叶魉生的并不俊俏，普普通通简简单单，淹没在人群里面就揪不出来找不到。叶魉认为，既然要逃避，就彻底一点，既然放弃不了，那么就让彼此都不要认出来就好了。本就不让人在意的自己，这下子可不可以安安静静地玩游戏了。 “申请成功，面貌下调30%.”和系统成功沟通过的NC冲着叶魉点点头，示意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及时调整。 看着面前甚至有点其貌不扬的人族，叶魉笑的真诚。一头过肩的银色长发配上简单破烂的新手服装的人物叶落无声，在自己面前左转转右瞧瞧，叶魉点点头。 “叶落无声确认无误。” “欢迎重新回到镜大陆，人物叶落无声的降落地点为主城之一的西方埃斯，人物等级，三十级，延续原人物魑魅魍魉人物属性点，五秒后确认进入。” 来不及等到诧异自己的等级竟然没有降为1级的叶魉问出自己的疑惑，叶落无声就被传送了出去。 “欢迎回来，叶落无声。” 而叶魉不知道的是，当魑魅魍魉系统引魂成为叶落无声的时候，镜大陆上他曾经的伙伴们正发生着些什么。 “唰——” 瞬间脖颈边一片冰凉的锋利触感，秦子期面不改色地坐在西京朱雀大殿中央，环视着殿内的众人。 “想造反？” 大殿中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皱眉低头，装作出神不作言语。方才幸亏及时把非精英外的帮众解散出大殿，否则现在发生一幕一定会传出去让整个《镜》存在的帮会笑话。 副帮主拿剑紧逼帮主，剑拔弩张，这一定会被市井间传的沸沸扬扬。 苦中作乐的眉头纠结着拧到了一起，却还是没有放下手中架在秦子期脖子上的长剑。他不是想造反，他从来就没有动过造反的心思。 “还是你想孤军奋战？” 秦子期不去管架在脖子上的冷剑，转身坐在大殿中央他的主座上。方才他刚刚办事回来举行开完帮会的例会解散完帮众，便被身侧一直不言不语沉默着的苦中作乐以下犯上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从来不想造反，可是子期，你做的太过分了！” 过分？秦开，也就是秦子期的字典中从来没有这个词。 轻轻一拨，把苦中作乐的冷剑挥开，秦子期冷静地地啜了一口已经冷却的茶水，缓缓站起身，面向正怒目而视的得力副手。 “过分，我可不觉得。” 秦子期叹了一口气，再大手一挥，本握在苦中作乐手中的冷剑脱离松懈的手在空中划了个轨迹收回剑鞘，看着很是愤懑的苦中作乐缓缓摇头：“就算你是攻击型的法师也不可能在这里挑战的了我，你先下去冷静会。” 秦子期看着主座台阶下神色异常的属下们，没有一个人动作。 “秦子期，我很冷静。”苦中作乐无奈地摇摇头。 底下站着或者坐着的众人万般纠结地看着两位朱雀城的管理显然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却也不敢多作言语。 毕竟，这一场发问，也是自己一众人想要做的。 “小离被你赶尽杀绝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他执意要去触发引魂任务的时候我也没有阻止，你一句不允许插手，帮里咱们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眼睁睁地看着小离他苦苦挣扎！秦子期，你还要我怎么冷静，难道要我看着你劫魂成功让小离从此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么！” 小离，是帮里那么多兄弟对魑魅魍魉的昵称。总是有人笑着说长老你这名字太难念了我总是看成“离”字啊，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忘了魑魅魍魉这四个字，而总是小离小离地喊着叶魉，就如同叶黎一般。 “苦中作乐，你究竟想说什么！” 掌中扶着的瓷杯盏终于在愤怒中被捏爆，不去管被茶水溅湿的衣袖和被渣滓划破的手心，秦子期扬头望向整个大殿。 “我知道他魑魅魍魉是你们的兄弟，但是既然在我当初下通缉追杀令的时候你们没有开口，现在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看不下去！” 一席话，苦中作乐听着只有惨笑，是啊，当初没有帮小离的自己，现在有什么资格说他秦子期太过分了啊。 “我说过，我要让他在整个镜大陆生存不下去。当时的你们，有谁阻止了？！” 不是没想过阻止，只是众人在秦子期那双凝重的眼睛面前欲言又止了。 秦子期正视着有些颓然的苦中作乐，缓缓开口：“这不是戏言。” 是啊，自己没有去阻止，算什么兄弟。 “在你眼中现在反驳的我们会很可笑，可是子期，我想问一句，一直以来伴你身侧不离不弃的他，现在被你赶尽杀绝，这又算什么？如果方才半个时辰前你劫魂成功，小离的信息删除，他就永远不会存在在镜大陆中了。” “这有什么不好么？” 有什么不好。 秦子期在心里反复默念，有什么不好？ 对错与否，谁能说了算。 第二章：曾经（上） 「曾经是一个很微妙的词，微妙到你再也分不清现实。」 《镜》其实是叶魉严格意义上来说接触的第一个网络游戏。 或许很多人听到这么说原来这是你玩的第一个游戏啊一边恍然大悟的同时一边心底里会暗地嘲笑着，这么大的人了连游戏都没有玩过，真无趣。 或许叶魉就是这么一个“无趣”的人，不追求改变，安静，淡然，活在自己的一片天地中，甘之如饴。 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叶黎活泼妖孽，叶魉沉静淡然。很多时候，世界都会遗忘掉叶家原来除了叶黎之外还有一个儿子，至于那个儿子叫什么，名字貌似有点复杂记不得了…… 大学毕业之后的叶魉放弃了考研放弃了工作从家里搬了出来，开始专心地窝在了家里埋头于书的世界，他开始从事翻译的工作，从少量的外国短篇到后来接触的长篇译制，一年一年地坚持着。 当维持着一贯生活习惯的叶魉将埋首于书中的头抬起的时候，被摆置在书房中偌大的一个游戏仓自然是纳入了眼底。 也许，游戏可以赋予另外一个自己。 抱着好奇加试一试的心态看着游戏仓在自己眼前缓缓闭合，叶魉闭上双眼静静等待游戏开始。就如同许许多多菜鸟一样的叶魉在第一次接触游戏的时候不会像那些玩惯了游戏的玩家一般提前上官网查询资料或者登入论坛瞅瞅攻略，叶魉什么准备都没做。 也是由于未接触过游戏，当执行NC面带微笑的指引着他来到种族选择的界面前的时候，叶魉当真是惊诧了一下。 “请玩家登入账号，输入身份信息，确立种族形态。” 在叶魉缓缓报出自己的身份名字职业以及各种联系方式后，系统示意可以选择种族生存了。 “人族。” 叶魉的面前共站着五个种族，普通人类形态的人族，化为兽状的兽族，高人一等的圣族，矮小古怪的精灵，还有应该被分类为萌物一类的灵兽系。叶魉不是那么尊崇改变的人，所以他选了最直接表达自己存在的人类形态。 “玩家叶魉，请确立角色名称。” “魑魅魍魉。” “请玩家确认调整身高，面貌，属性点。” “唔……银色长发，其余不变。” “确立成功，玩家五秒后登入镜大陆。” 直到后来叶魉才知道，在《镜》的职业种族体系中，新手进入账号创立角色选择种族之后，在新手村升级到30级之后才可以自主选择职业，而《镜》的职业体系又分为祭司，弓箭，侠士，盗贼还有旅者几大分类。 《镜》的新手村就名曰为“镜”，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叶魉渐渐明白了为何这个游戏取名为“镜”的意义，镜为双，你可以在这里找到另一个自己，亦或是，另一段人生。 叶魉站在新手村外的桥上好一阵子左顾右盼，不得不说《镜》的制作方下了很大的精力和关注去研发这个游戏，做工的确精良，看着自己身处如此古色古香的小村庄里面，叶魉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良久被淹没在新手人海中的叶魉踟蹰着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看着身边一个个疾疾而过的玩家，狠了下心，拉住了一个已经在他面前路过了三次的玩家。 “请问，新手该去哪里做任务。” 被诧异地盯着的感觉真不太好受，叶魉在经历了对方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好几遍的打量之后得到了答案松开了握紧对方衣袖的手。 “去村子最中心的地方找到村长，在那里接任务。” “谢谢。” 谢字还未说完，道谢的对象已然不见。 叶魉并非擅于交际，很多时候他很固执，固执地一个人走着路，不去理睬那些路边好奇的眼光。可是这里是《镜》，那么是不是可以塑造一个不一样的叶魉。 此时，距离《镜》游戏发行公测时间为，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职业玩家可以迅速拉开等级差距，生活玩家充分享乐游戏的意义，业余玩家走走晃晃左顾右盼，各有各的路。 叶魉跟着大多数的玩家流向村子的最中间，找到了村长的家，看着村长家门外排起的长龙，叶魉耐心地等候了起来。 “叩叩叩。” 简短礼貌地敲门声响起，屋内传来村长苍老的声音。 “请进。” 看着村长忙忙碌碌地在桌子后面找东西，叶魉迟疑着要不要打断。 “小伙子，第一次玩游戏？” “啊？嗯……” 叶魉惊奇地看着村长从桌子后面走过来站到自己面前捋着胡子笑，心中不免惊奇NC的高度拟真。 “因为一般的新手进来不会管老头子我在干什么就会直接发问任务是什么的。” 老头笑眯眯，递给了叶魉一卷卷宗。 “这就是任务，打开就可以触发领取，希望你在镜大陆有一段愉快的旅程。” 叶魉道了谢，告了辞，带着卷宗离开了。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叶魉就安安心心地根据卷宗上提示的任务一步一步地完成下去，直到三十级。《镜》中的等级系统，在玩家1-30的级之间非常容易升级，就单纯做主线任务而言两个游戏日也就是现实两个小时便可以达到。而之后的30-120级难度逐步阶梯性加大，150级为暂时性封顶。 “角色魑魅魍魉，可以前往主城梁京确立职业分配。” 看着系统传来的消息，叶魉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梁京的道路。 在主城职业分配师面前的布告上面把所有的职业简介都看完了之后，在究竟是选择旅者还是祭司之间苦苦挣扎了良久。在《镜》的职业体系中，祭司与弓箭属于DPS，而侠士类似于一般游戏的血牛，旅者和盗贼则是辅助类。 叶魉选择的是，人族旅者。 第二章：曾经（中） 人族，是镜大陆种族中最普通的存在，没有精灵的古怪特征，也不似圣族般的神秘高贵，更不像兽族那样以兽型生存，和可爱虚渺的灵兽系更是无法相比，只能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旅者，镜大陆中辅助系的存在，制作方曾以“旅而不止”为定义赋予旅者，随缘而生，随意而行，随性而居，随爱而止。不得不说，叶魉就是在旅者的简介上看到这一行字而选择了旅者，而忽视了旅者的职业特征和技能效果。 人族旅者，算是镜大陆中最容易被无视的一个存在了。 昨日在选择完自己的职业之后叶魉便下了线，今日上线时分便想起了似乎自己还有刚接受的任务没有完成。 “支线任务-连锁。” 从怀中的储物囊里面取出了任务匣子，在手中展开，叶魉不由地轻声念了出来。 连锁，倒是有些像聊斋的故事，看来制作方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在这些联想上面，就名字看来就是个无限环环相扣的任务，也不知何时能交掉。 “昆仑。” 心中默念着地图，叶魉在自己面前展开的地图上面寻找昆仑的存在。从自己所在的梁京算起，就是坐马车，到昆仑也是要两天两夜。皱着眉头好不容易在诺大的梁京城内找到了驿站，刚与车夫说了自己的目的地，还不待付钱上车，身后便有一人拦住了叶魉的行动。 “阁下是要去昆仑？” 被拉住的叶魉一条腿正准备踩上马车，这么被一拦，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得先回头看个究竟。 “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么？” “是要跑任务？”对方又很快地问了句，成功地让叶魉收回了那只还未踏上马车的脚。 “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的叶魉看着面前身形高大的青年，有些不解。 “因为，如果是去昆仑跑任务的话，你完全可以去任务传送而不是在这里坐马车，再者，我也正要去昆仑跑任务，不如我们组队？” 看着对方相当热情地提出组队邀请叶魉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对于对方说的走任务传送一点倒是不免有些懊悔，果然拜没有玩过游戏所赐，连这点都不知道，脸上有点火辣辣，丢人了。 “谢谢提醒，不过我比较喜欢一个人，所以组队的话……” “好，但是我们正好可以同路，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和我说。” 还不待叶魉说完，热情的对方又接了一堆话，堵得叶魉有些呆滞。自己不习惯别人太过热情，可是这个人的热情并不虚假，这也是自己没有皱眉走开的原因。 “那个，你好，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就说了这么多，我叫苦中作乐，圣族祭司。”说完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魑魅魍魉。” 进入镜大陆的第二天，叶魉认识了除现实中以外的第一个朋友。 两人加了好友，虽没有组队，但是结伴从传送过去了昆仑。看着系统提示的离目的地还要走七八里路，苦中作乐从包裹中拉出了一件棉衣递给叶魉：“这里的真实度很高，咱们身上的衣服根本不够御寒，如果不嫌弃这棉衣小离你就先拿去穿吧。” 说是如果不嫌弃就拿去穿吧，可是苦中作乐根本就没有给叶魉选择的权利，把衣服披在了叶魉的身上。 “谢谢，还有，小离是叫我么？” “是啊！”苦中作乐咧开了笑：“你的名字不是魑魅魍魉么，虽然我认得那些字，但是你不觉得这么喊会有种很诡异的感觉吗？” 这一点叶魉在起名字的时候还真没有料想的到。 “一般来说如果不认识一个字就会选择那个字里面的一部分来念不是吗，所以我就擅自叫你小离了，不喜欢么？” “也不是。”叶魉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称呼，太亲近了，不太习惯，可是说出来又会刺伤别人的热情，进退两难。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与人亲近？” 听着身侧突如其来冒出的言语，叶魉不由地转头看向身侧出神说着已然听不清什么的的青年，逆光的侧影看不太清晰，只留心到对方眼里那弯弯的笑意。 “如何得知？” “我的专业是文学，可是我辅修的二专可是心理学哦小离~” 看着又恢复热情的苦中作乐，叶魉不由地笑弯了眼角，所以不会质疑，所以不会询问，所以不会鄙视，有一个这样子的朋友也不错。 “是是是，小苦同学，你目光如炬。” 并肩而行的两人渐渐地踏入了那雪花飘扬的地界，暗下来的天色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叶魉想，也许《镜》真的可以给自己一段不一样的生活。 “啧，好麻烦。” 在日后几天渐渐熟络起来的二人这日依旧相约去跑那还未完成的“连锁”，熟悉起来的叶魉发现如果初次相识苦中作乐这人，如果不凑巧，你让他看着不顺眼，他会无视你无论什么情况就这么走掉。但是很凑巧地他若是看你顺了眼，他可能会伸一把手拉你一下，再看你值不值得深交。与苦中作乐熟悉起来的叶魉发现，当日才认识他时候的热情的有些粗线条的根本就不是他现在认识的苦中作乐，差不多判若两人，对于偶尔冒出几句毒舌言语的懒惰队友，叶魉有时候还真是哭笑不得。 苦中作乐愁着一张脸瞪着面前快要狂化的boss，小心地把叶魉从自己身侧拽到了自己身后：“小离，咱们是自己死还是等它来踩死我们T0T.” “溜掉的几率是多大？” 真心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脑袋一热凑到了一起后要决定来打“连锁”第三环的boss无常，还一打便是黑白无常两位。在圣族祭司和人族旅者的组队组合下，两位还都不到五十级便来挑战这50+的boss这不是自挖坟墓是什么。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要说这么悲壮，快点松开我的袖子我没办法给你加血了。”叶魉撇开正在和黑无常拉开距离进行拉锯战的苦中作乐，小心地企图绕过没有被拉住仇恨此刻正在满地图乱窜的白无常去给苦中作乐加状态。但是请不要忘记，叶魉毫无游戏经验，所以在还未跨出十步小跑的时候，光荣地被白无常挠了一下躺下了。 “噗……” 正在和黑无常苦苦斗争的苦中作乐看到这一幕实在是憋不住笑出了声，结果乐极生悲，也被黑无常拉近了距离给了一幡子，踉跄地栽在了距离倒下的魑魅魍魉四五步的地方。 “小离，要不咱放弃这个任务吧。” 苦着一张脸的苦中作乐侧着身子倒在地上，眼神冰凉凉直视着在尸体附近游荡的黑白无常：“除非咱们组个侠士或者弓箭，不然没物理输出也没有个拉怪的，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苦中作乐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明白叶魉不是那么喜欢组一些不认识的人。 “况且现在人人攒着劲升级，不会有大号无聊到愿意带我们的。” 沉默听着苦中作乐嘟囔的叶魉也同样躺在地上，不过由于角度的不同，他好像看到方才昆仑雪山下来山洞的地方有个身影出现过。 “小苦。” “嗯？”改为趴在地上的苦中作乐早已不在乎身上的衣服是否被弄脏，下巴枕着手从嗓子里面哼出了一句。 “山洞外面好像有人。” “小离你是不是看错了。” “可能吧。” 瞪着自己面前闪烁着的复活倒计时的数字，苦中作乐不由地哀叹一声，忽略了趁着他哀叹时候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白色小狐。 “这是什么。” “狐狸。” “我知道。” “不是我说的。” “嗯？！”苦中作乐这时才意识到，那声回答他的话语并非出自躺在自己身侧的魑魅魍魉口中，而是那个一晃一晃在自己附近打转的狐狸！ “你们要白无常？” 小狐狸很自来熟地二话不说提交了一个组队申请过来，队长是叶魉，犹豫了半天接了，过了一会，又有个组队申请出现在自己面前。 秦子期，圣族弓箭，60级，修为50，修炼10.申请同意。 [队伍]凌放弃：子期，自己寻路过来。 [队伍]秦子期：这是要做什么？ [队伍]苦中作乐：…… [队伍]凌放弃：我看他们在白无常可是又打不过，你不是正好无聊么，过来帮一下呗。 [队伍]秦子期：…… [队伍]苦中作乐：…… [队伍]秦子期：等我一下，我被乱石阵卡在了外面。 乱石阵是从昆仑雪上北侧下到底部山洞的必经之路，乱石横生，错综复杂，走错一步可能就迷路在里面几个时辰出不来，当初叶魉和苦中作乐就是走了三个时辰才走出迷路的。 [队伍]魑魅魍魉：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放弃任务。 [队伍]秦子期：我到了。 话刚说出口，叶魉便听到了来自于山洞口的回答。 第二章：曾经（下） 叶魉一言不发地看着不远处出现在山洞口的圣族弓箭，选择了沉默。 [队伍]凌放弃：你们可以复活吗？ [队伍]苦中作乐：原地虚弱复活的话我的钱还是够的，小离你呢？ [队伍]魑魅魍魉：差不多。 [队伍]秦子期：原地复活之后迅速撤离黑白无常视线范围退回山洞口集合，不要拉住仇恨，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查询了系统原地虚弱复活之后所需要的银两，叶魉无语地瞅了瞅边上奋力蹦跶的小狐狸。雪白色的二尾小狐狸正奋力地扭动着尾巴企图把依旧躺在地上成尸体状的二人拖动一点点，但是显然毫无成效。 [队伍]苦中作乐：我说，你真的是狐狸么？ [队伍]凌放弃：你动物盲？ [队伍]苦中作乐：你才动物盲你全家都动物盲=.=！！ 原地虚弱复活之后的苦中作乐迅速往嘴里扔了快红慢红好几颗血药之后拖着刚刚起身血量差不多见底，复活光圈套在身上还未消失的魑魅魍魉就往山洞口逃命去了，身侧跟着好不欢快地一蹦一蹦的白色小狐，安全到达。 [队伍]秦子期：别废话了。 [队伍]凌放弃：…… [队伍]秦子期：等会我负责去拉住白无常的仇恨，旅者跟我，祭司你是法攻去负责黑无常，有问题么？ [队伍]苦中作乐：没问题。 [队伍]凌放弃：我呢我呢？ [队伍]秦子期：随便你。 [队伍]林放弃：=口=淡定地瞥了一眼萎靡在地的小狐狸一眼，秦子期转身叮嘱了一下正有些出神的叶魉。 [队伍]秦子期：旅者跟我，站我身后，自己小心。 被点到名的魑魅魍魉茫然地点着头，听话地站到了秦子期的左后方，暗自思索这种一言一颦间显露出来的王者霸气，必定是一个很有领导风范的人吧。 在分配好了任务之后迅速到位的众人开始了对黑白无常二位的战斗中，苦中作乐与凌放弃和秦子期与魑魅魍魉两组分别拉住了仇恨把各自负责的无常拖入角落各自解决。叶魉担忧地望向苦中作乐一方，苦中作乐和自己一样都还不到50级，虽然貌似凌放弃小狐狸的等级接近60，可是叶魉着实不放心那一只狐狸的效果。担心着苦中作乐会不会被无常咬死的叶魉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一方也是境遇堪忧。 身侧传来一声大声呵斥，才成功拉回了叶魉的注意力。 [队伍]秦子期：你在干什么！ [队伍]魑魅魍魉：对不起…… 不再说话的秦子期又专心地对付起了几次攻金身侧的白无常，叶魉这才发现秦子期的血量被无常咬去了大半，虽然是勉强磕着血药没有倒地而亡，但是自己方才出神放着队友不管着实让对方已经有点不爽。 慌忙抬手几个治愈术下去，秦子期的血条明显恢复了过来，又不急不忙几个战斗状态加上，液量决定无心去管苦中作乐那边情况，专心看好的秦子期的状况。 可是毕竟是不熟悉操作，好几次秦子期血量爆减的时候叶魉险些没有加的过来血，差点就让自己和秦子期共同命丧黄泉去了。旅者并非普通游戏的医师，但又有些相似，在早期旅者的技能中以辅助治疗为主，所以秦子期才会把叶魉直接呼唤成了一个医师的存在。 [队伍]秦子期：失明术补上！ 说实话被自己操作弄得有些委屈的叶魉此刻又听见了来自身侧不远处的指令，再一眼看去，弓箭好几次的拒之门外的效果失手和冷却，让靠着不断拉开距离战斗的秦子期失去了优势，好几次无常都咬到了身前，自己的血条完整，boss只剩小半管红血，但是同样的，秦子期的血量也见红了。 一心一意地顾着秦子期的叶魉根本没有去顾及boss的心思，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始至终秦子期打的都很艰难，没有任何人辅助的纯攻击型弓箭弱点暴露太多极其容易被狂化的boss咬死。失明状态下，叶魉成功地转移了无常施加到秦子期身上的有害状态还原到了boss本身身上。终于，在失明加上弓箭毒伤害以及秦子期孤注一掷技能效果之后，无常手中握着的引魂幡颓然倒地。 叶魉觉得糟糕透了，虽然白无常被成功剿杀，那边的苦中作乐和小狐狸还在和黑无常奋斗中，但是叶魉没有丝毫的高兴可言。自己不熟悉操作，给秦子期添了很大的麻烦，人家本来就没有义务来帮自己和苦中作乐完成这个任务。一思及此，叶魉那被boss死亡爆发的冲击力推倒在地的身子毫无起来之意。 自己给别人添麻烦了。 满脑子这个想法的叶魉在看到面前伸来的修长好看的手的时候，抬头一愣。同样被冲击力推倒在地受伤不轻的秦子期刚好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将手伸向了身侧还未起身的叶魉，仿佛是知晓叶魉在想什么，秦子期发了一条私聊过去。 系统提示：玩家秦子期不是您的好友，请谨慎信息。 [私聊]秦子期：组队配合的时候不要分心，你做得挺好。 [私聊]魑魅魍魉：谢谢。 叶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谢谢，明明对方说的是很客套的话语，但是就是这么慌忙地把谢谢说出了口。连带着鬼使神差地加了秦子期的好友，也没有料到秦子期在自己加了他之后反加了自己。 看着好友栏里面从临时好友跳到好友里面那闪动着的绿色名字，叶魉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他在游戏里面第一个主动加的好友。 而后的时间里魑魅魍魉依旧和苦中作乐结伴去跑各种主线支线，直到后来苦中作乐提议说加个帮会。 “我不是很想加帮会，毕竟对于我来说，帮会对我和我对帮会的意义都不大。” 此刻的叶魉正躺在梁京客栈的屋顶上吹冷风，边上盘腿坐着的苦中作乐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米酒小口小口地啜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 “是不是放弃叫你去加的？” “怎么可能！” 叶魉会心地笑着看那嘴上说不是但是在听到自己的话语后被米酒呛到的苦中作乐，想着果然是那只粘人的小狐狸干的好事。 “小苦你什么时候和放弃那么熟了。” “才不是，是他经常无聊粘着我。”说完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叶魉的肩膀：“小离你不能抢我饭碗，你这么会观察会让我失业的。” 叶魉笑笑没有理他。 过了几日，魑魅魍魉与苦中作乐便齐双双地出现在了西京朱雀城的城门外，入了天下的帮会里面。 被发配到青鸾殿的两人上方的顶头上司便是那只毛茸茸的白色狐狸，叶魉这才知道，秦子期虽然等级不是《镜》玩家中的最高，但也是创立了天下的堂堂帮主。凌放弃总是喜欢有时没有拉着苦中作乐和魑魅魍魉一起去混他们的队伍，带他们升级打怪下副本，就这么悠闲地过着小日子。 从那之后的不知何时起，叶魉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那个永远站在秦子期左后方的自己，与之并肩，永远地看着他的背影，望不尽前方的路。 叶魉以为自己的游戏人生会这么一直平静地继续下去，可是他显然低估了喜欢闹事的人的本事，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谁也不在他的身边，小苦远在边疆，凌放弃正巧下了江南，习惯了站在秦子期身后的叶魉发现当那个男人转过身让自己面对他的时候，自己竟无话可说。 “小离，你还有什么可说？！” 望向那愤怒的面庞的时候，自己什么都辩解不了。 “请便。” 两个字，便落实了自己要被秦子期无限通缉追杀的下场。 天堂之下，便是地狱。 第三章：心牢 「以此为界，画地为牢。」 “从今天开始，我叶魉，只是叶落无声。” 像是一声宣告般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来来往往。刚刚才再次回到《镜》大陆的叶魉暗自松了口气，虽然是不知道会不会被秦子期抓到，但愿不会，让自己安安静静平平稳稳地过自己的游戏生活吧。 得以引魂成功“转世”的叶魉被系统降级为30级，并不是直接打回零级重新练起。叶魉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大部分的NC城民都穿着白色连衫，从头裹到脚，看起来像是现实里中亚一带的穿着，看来埃斯城是处于《镜》大陆的西侧了，自己被发配到这里也不得不说算是个好事，虽离西京不远，但是来往毕竟少数，除非真的秦子期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自己，不然的话，暂时性的自己可以安心了。 思及此，叶魉突然地松了一口气，默念系统下线了。 从游戏仓里出来的叶魉去浴室简单地冲了一下澡，从衣柜里随手挑了一件白底衬衫套上，露出修长的腿，趴在沙发上用手机拨了个号码。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怒气冲冲的声线传来，把叶魉吓了一跳，还没等到说一句话，便听到电话那端啪嗒一声，挂断了。 不明所以承受了怒火的叶魉不解地扬了扬眉毛，算了，反正要出门散心，顺便去一趟那边看看怎么回事吧。简单地喂养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庙的叶魉收拾收拾了自己，终于踏出了已经三个月没有离开过的家。 驱车先路过了一下大型百货超市采购了一下以后一段时日的生活用品，而后又转过了几条立交桥开往了城市的另外一边。 “你好，前台问询。”前台服务员看到有人过来习惯性地礼貌欠身，心底暗暗评论这人长得一般一般穿衣品味也是一般一般云云表面上热情地询问：“请问先生需要什么帮助？” “我找叶黎。” 异常简洁，毫不拖拉。 愣了一下的前台在三秒后反应过来拨通了十八楼的总经理助理，捂着话筒说了几句后小声询问：“请问先生您的名字？” “叶魉。” 交流过后迅速反应过来的前台连忙从服务台后面绕到了前面带路，把叶魉送进了电梯，欠欠身，走了，顺便心底里无限悲哀为何帅气妖孽的总经理有个如此平平无奇的弟弟。 十秒过后，叮当一声，叶魉踩在了十八楼从电梯口延伸到总经理室的红地毯上。路过总经理助理室的时候叶魉注意到了里面无精打采趴着的叶黎的助理，联想到今早打电话时候叶黎的反应，得出的结论依旧是一头雾水。 短叩三声没有得到请进应答的叶魉撇了下嘴角，毫不犹豫地握住门把手旋转了开。 “我请你进来了么！……怎么是你？” 满面怒火的叶黎正欲对那不等主人答应就闯进来的人一顿呵斥，却发现来人是自家弟弟。 “是我。” 叶魉恢复了现实中那个沉闷的叶魉，说话简短干练。 “怎么过来了？” “早上你挂了我电话，我过来看看。” 心头的怒火被弟弟这么一说打散了许多，自家弟弟虽然偶尔有些闷骚但是果然还是自己的弟弟，如此关心自己，叶黎不由地缓和了表情，朝叶魉坐下的沙发扔过去一罐饮料，被叶魉准确接住默默打开喝了一口。 “可是，我不记得你有打电话给我啊。” “查记录去。” 叶黎此刻化身为乖乖哥哥，真的听话地从抽屉里面翻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查询了起来。叶魉低着头喝饮料可是半天没听到动静，头一抬发现叶黎盯着那手机又是一副苦大仇深仿佛那手机十恶不赦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的模样，弯起手指敲了敲手中饮料易拉罐的边缘。咔咔的声响成功地让叶黎的视线从手机转回了叶魉，那一脸怒火迅速散了个干净，有些委屈：“那时候没注意是你打来的，正好和一个疯子起了争执，就挂了电话。” “所以就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口=” “你没事我就不烧纸给你了。”顿了顿：“我先回家了，今天就是来看看你。” “晚上不一起吃顿饭？” “不了，回去看会书，游戏……还有点事。” 叶黎疑惑地把叶魉送出了门，一边暗叫自己弟弟也会有对游戏那么关注的时刻，一边奇怪叶魉游戏上面有什么事，都引魂转世了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叶黎会知道叶魉引魂的这件事并不稀奇，叶黎也在玩《镜》，而叶黎所处在的公司其实算是《镜》的半个研发商，从威逼到利诱各种手段都试了，咱们的营销策划总经理把掌管一切玩家资料的管理组弄得是苦不堪言，好说歹说要到了弟弟的游戏状况。而今早儿当管理组组长苦着张脸把近期一个月内最新资料递交到叶黎手中的时候，叶黎愤怒了，像是只护犊的小豹子般，怒气冲冲地就打了电话劈头盖脸把电话那头的人骂了一顿。 电话那端的凌放弃表示异常委屈，从秦子期开始冷落魑魅魍魉到发布公告通缉追杀再到魑魅魍魉引魂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呆在南疆每日每夜地受着蛊师乱七八糟试验之类的煎熬，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来不及赶回去，更别提阻止魑魅魍魉引魂了。不过凌放弃同学在万分委屈的同时表达了自己对叶黎同学的愤慨和不满：“叶黎你这是假公济私！！怎么可以用手段拿我们这些普通小玩家的资料！这是越权！这是侵权！” 叶黎皱皱眉：“凌放弃你是不是欲求不满。” “你才欲求不满你全家都欲求不满！=.=” 啧，两口子口气模式真一致。 “听着，别让秦开再靠近我弟弟，不然我删了他的号，让他也玩不下去！” 不去管那边嘟囔着什么我又管不了秦开有本事你亲自和他说啊之类的话的凌放弃，叶黎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所以现在，叶黎是真的不知道叶魉说的游戏里还有事是什么事了，想着弟弟那张苍白的脸，或许，这只是一个逃避的借口。 回到家中的叶魉东西一放手一空便后仰式直接窝进了沙发的怀抱，蜷缩着身体，瞪着无神的眼镜狠命地数着远处黑暗中的灯光。 有些东西回不去了，叶魉很明白。在秦子期一直要追杀自己的这段时间内，他曾经一直在等，等秦子期，也在等自己。等自己不在乎，等秦子期不在乎，可是等了越久，叶魉发现他越等不到他要等的。不是说时间可以解决一切么，都是狗屁，时间能缓了痛却解不了毒。他中了毒，时间没法解，自己不愿意解，秦子期放任不管，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怎么办。 既然不允许存在，就扼杀好了。叶魉这么颓然地想着，可是秦子期连扼杀都懒得去做，直接判了自己死刑。 “子期，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喃喃出语的，是止不住的懊恼。冷静自持的叶魉已经不存在，此刻倒在沙发软垫之上的，只是个受伤了要自己舔舐的小兽。窗外的万家灯火与自己半点关系没有，就像是除了亲人朋友之外的温暖，貌似和自己，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自己和秦子期两个人，本就是两个个体，叶魉这么想着。就像是被追杀时候天天躲在安全区不出去的自己想通了的时候那般，既然你不想看见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继续看你，那我就从你面前消失掉好了。如此这般地，叶魉想到了引魂。 偷偷地瞒下苦中作乐和凌放弃几人千方百计打听银魂任务的存在，然后终于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时候，得以离开，虽然在最后一刻，还是被找到了。 想起那个闯入地府的身影，确实是秦子期没错，那是自己看了很久很久的身影，熟悉到已经烙印在这个名为叶魉的人的灵魂的每个角落。 “到了这一步你也不放过我。” 其实那日不顾NC阻拦执意闯入，甚至与值班的NC大打出手，秦子期只是想确认下是不是真的那个人就要从自己面前消失了，就如同自己一直在逼着他，一直所希望的那般，那个样貌平平性格温润一直伴他身侧的小离，在他目光中，离开了。 从沙发上爬起的叶魉抬手缓缓地拉上面前的落地窗帘，阻隔了一切外界的光源，黑暗中的自己与孤独是如此真实。 “叶落无声，画地为牢。” 第四章：叶黎（上） 「走下去，即使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该来的，总会要来，相较而言，该过去的，即使忘不掉，也该过去。 叶落无声闷在埃斯城内已经过了五个游戏日，虽然兑换成现实的时间也就五个小时，但是叶魉真心觉得有点闷了。 叶落无声摆了个小摊在埃斯城的传送点，把自己储物袋里面做的药品一一列好，赚点收入顺便让运营商坑点摆摊税，这么几天就这么一直在买种子-种菜-做药-摆摊之间无限循环。这么好几天下来，路过的玩家都快熟悉了这么一个每天兢兢业业努力赚取生活费的人了。 引魂过了也有一个游戏周的时间了，叶魉在等这个时间段过去。这一段时间内自己不跑任务，不去传送到各大城镇，想要被发现也很难，让他们慢慢淡了寻找自己的念头，这样自己才可以安心地继续呆下去。 看着埃斯城的落日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以下，叶落无声起身收摊了。 “小伙子，收摊啦。” 笑眯眯的NC大婶裹着白色头巾路过打招呼，手里牵着的孩子活泼不安份地扭来扭曲。街上零零散散的NC不多了，只剩下以下路过在埃斯歇歇脚的玩家在驿站休息。 微笑着冲NC大婶点点头，叶落无声把药品收到了包裹中，考虑是不是花点钱去租个铺子，这样可以免了自己以后摆摊的时间，还方便。《镜》生活系统中的玩家商店无论在哪里的城镇租设商铺，都是全游戏联通的，玩家只要在购买界面输入或者查询自己所需要的物品便可以直接搜寻商店进行购买，还可以货比三家，不得不说考虑很周到。 查看了下身上携带的银两，除了这几天卖药挣得的几百两银子，算一算以前魑魅魍魉的仓库里面应该也是会有一些存款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开店是要二百五十两银子作为开店租金的，再每日收取几百两的日常营业费，在脑子里面迅速运转了一下，叶落无声还是决定先去开一间店铺。 《镜》的各大主城内的东北角都会设立玩家商店NC，看着富态的高帽商人听着富态的肚子来来回回围着自己打量了良久后，问：“提交开店租金吧。” 富商NC盯着叶落无声那张平凡到人堆里面去的脸庞有些失望，为什么在埃斯城里来找自己开店的玩家都没有几个让自己养养眼的呢。叶落无声看着发送过来的交易界面把自己的钱算了下放了进去，交换来一个灰溜溜的经营许可证。叶落无声道了声谢拿了脏兮兮的小木牌子准备去找间便宜的铺子开了，没注意到身后NC笑眯眯，小伙子面貌一般，倒是挺有礼貌的嘛~很快叶落无声便在埃斯城主道附近的小巷子门口找到了一间空着的店铺，把手中的经营许可往门锁处的小凹槽一合，木门吱呀呀地就被轻轻推开了。 “咳咳。” 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和不小心缠绕在头上的蜘蛛网挡在了门口的叶落无声无奈地退了回来，默念包裹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道具开始清理铺子。收拾了一个时辰后，终于累的瘫在了柜子后面的叶落无声舒了一口气，接下来，除了将自己需要出售的物品上架，还要张贴个告示聘请一个掌柜的。 [同级]叶落无声：聘请消息：才开设的药铺小店需要招收一名掌柜的，薪金面议，如有有意者可以发信息给我。 在世界刷屏保护时间过了后又重复刷了三遍，可是叶落无声依旧没有收到来自于任何人的应聘消息。想了想，叶落无声无奈发了世界频道，毕竟世界频道所有的人都可以看见。可是才刚发出去又觉得不妥，万一被人发现，可是叶落无声转念一想，应该没有人会知道自己起这个名字才是，不由地松了口气。 不是怕被找到，而是不敢面对被找到之后的境况。 又发了几次的世界频道后终于等到了一次私密频道。 系统提示：玩家黎不开不是您的好友，请谨慎信息。 [私聊]黎不开：猜我是谁~ [私聊]叶落无声：不是来应聘的么？ 因为对方发来的不是私密话语，而是打字交流，叶落无声也选择了打字回去。 [私聊]黎不开：应该不是吧~叶落无声瞪着系统发来的“玩家黎不开将你加为好友的”提示，完全想不到这是谁，是不是自己以前认识，还是这个人只是看到了世界自己发的消息无聊所以来调戏自己。 其实叶魉完全想多了，这个角色名称其实很好猜。 叶落无声决定无视他，把包裹里面的药品摆上架子，又拿出一点存起来的干粮吃了点打算等铺子开起来就继续去跑任务去了。 那边厢搭讪的家伙看叶落无声不理自己了，果断急了，直接一条语音密过来，带着委屈：“叶魉你个臭小子连哥哥都不认识！” 正在啃手中所剩不多的馒头的叶落无声在接收到密语的时候着实被嗓子里没咽下去的馒头噎住了，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先喝了口茶然后决定继续无视某人。 于是，在被弟弟接二连三无视之的情况下，某哥哥暴走了，果断地，下线了。 下线之后的叶黎有些郁闷，或者说，这几天他都很郁闷。据凌放弃传来的消息说秦开在听到自己的警告后只是皱了下眉什么都没有说，这算什么！叶黎很愤懑，愤懑的结果加上刚才被弟弟果断无视之后，叶黎决定，他要出去兜风。 上了高速吹了半个多小时冷风之后的叶黎冷静了，或者说想通了一些事。叶魉的性格从来不是那种遇事遇委屈会求助的人，从小到大都不是，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紧张地把叶魉在游戏里面的情况弄清楚。说实话，当看到秦开那个臭家伙通缉叶魉的时候叶黎真的很不爽很愤怒，那种护犊的情绪充分爆发了。可是这些叶魉都没有说什么，虽然叶黎知道表面上弟弟什么都不会表露出来，但是他也并不清楚叶魉对这件事的真正看法是什么，所以自己干着急也没有。叶魉已经二十五岁了，自己不可能一辈子为他担心为他处理一切，有些事该面对的的对象始终不会是自己，自己就算急也没有用。 想通了的叶黎心底里有些畅快，哼着小曲儿下了高速回头，戴上无线耳机拨通了电话。 “叶大爷，您又有什么吩咐。” 听着那边装的快哭了的声音传来，叶黎笑笑。 “凌放弃，孝苦最近没喂饱你么，怎么每次你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声音。” “呸呸呸。”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出来聚一下。” “大爷，您老要干嘛？都十一点了！” “So Night，半个小时后见。” 说完，不准对方反驳地挂了电话。 第四章：叶黎（下） 半个小时后，叶黎看到了耷拉着脑袋走进酒吧的凌放弃。 “叶大爷，您有何吩咐。” 叶黎咧着嘴角看着趴在酒吧吧台挺尸的凌放弃，招手让winter拿来一杯冰啤推到凌放弃趴着的脑袋面前。 “怎么，看你这德行，跟孝苦吵架了？” “别说了，孝苦都一个礼拜没让我碰他了。” “哟，原来真是欲求不满啊~” 叶黎举着杯子很恶劣地笑，孤家寡人就是好，才不会有这些烦恼，说着又言语刺激了凌放弃几下。 “孝苦为了你那宝贝弟弟不仅跟我吵了一架，还把剑抹到了秦开的脖子上，除非你弟弟出现，否则孝苦的气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 裴孝苦，也就是游戏中的苦中作乐。 “为什么。” “孝苦总觉得自己在秦开下通缉的时候没有阻止是他的错，一直自责，再加上你弟弟引魂之后再没联系过他，他就把火气都发到我身上来了。” 明明就没劳资什么事劳资干嘛要为了一个外人白白受自家老婆的气啊！可是这些凌放弃不敢说出来，说出来他估计就要被赶出家门了“凌放弃，你当初真不该选择狐狸，你应该去选择那只僵尸狗，啧啧，真形象。”端起杯子摇摇头啧啧两声的叶黎说不出的揶揄，让凌放弃好不鄙视。 “话说你弟弟……” “别张口闭口你弟弟你弟弟的，我弟弟有名有姓。” “我叫小离你听得懂么你！滚粗！”狠狠灌了一口啤酒的凌放弃愤怒地将玻璃杯重重地放下，抓了抓毛躁的头发，像一头炸了毛的小狗。连日来被各处欺压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孝苦不理自己，叶黎责骂自己，秦开无视自己，靠，劳资凭什么要管这么些破事！ “winter，再来一杯冰啤！” 凌放弃有个习惯，一炸毛就喜欢说“滚粗”。口头禅爆发了之后絮絮叨叨开始啰嗦的凌放弃表示自己很委屈：“小离和秦开闹翻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挑拨的滚粗啊！” “……”我没这么说，叶黎咬着玻璃杯的边缘也很无辜，可是凌放弃无视了他。 “劳资已经睡了一个礼拜的沙发了！秦开和孝苦不给我好脸色连你也骂我！” “……”那不是火气比较大殃及无辜了么。 “秦开那木头哪里好了，真不明白小离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叶黎沉默了，彻彻底底地沉默了。 他把叶魉带入这个全新的世界，却忘了料想到每一个种情况，那就是比如叶魉会喜欢上什么人。他原先只是以为秦开欺负了叶魉弄得自家弟弟要引魂重来，现在看来，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当时冷静的裴孝苦选择不去插手这件事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什么烂事！” 嘟嘟囔囔地凌放弃趴在吧台一头懊恼，完全没有看到身后冒出来的身影。 “你在嘀咕什么？” 本来情绪激动地已经有些醉了的凌放弃听到这句话后惊得跳了起来：“孝苦，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叶黎也喊了我。” 低眉顺眼让座给自家老婆大人的凌放弃一副小哈巴狗唯唯诺诺的样子微微摇着身后扬起来的尾巴，顺便瞪了一眼正在不亦乐乎咬着玻璃杯边缘的的叶黎。 “叶黎，你跟这玻璃杯有仇么=.=” 裴孝苦一把夺过杯子，看着好友如怨夫一般的表情，天知道叶黎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情是什么样。 “你最近见过小离么？” 听着裴孝苦每次三句话不离小离，凌小狗很失落很吃醋很不爽。裴孝苦此刻把在自己身侧晃着尾巴的凌小狗提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抬手招来酒保：“不好意思，换个橙汁。”随后很不善地瞄了叶黎一眼：“放弃最近胃不好，你还给他喝啤酒。” 顿时，失落的小狗嗷地扑了上去，心情无限地好。 推开扒住自己死活不放的凌放弃，裴孝苦把刚才抢过的啤酒杯推回到叶黎面前。 “前几日见了，就是我发现这件事的那天，可是我看不出他的情绪。” 垂下眼睛的裴孝苦苦笑了下：“如果我没有放任不管。” “这和你没有关系。”闷闷地，凌放弃小声嘟囔了下，搂着裴孝苦腰间的手收紧了。 喂喂喂注意点虽然这是同志酒吧但是也不要秀恩爱。 叶黎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他们叫来这里了，自己孤家寡人一个。 “时间会让一切过去的，只要秦开离开他的视线。” 抬起头，裴孝苦意味深长地看了叶黎一眼，没有言语。 认识中的小离的性子，是那种认定了就会默默守候的性格，如果真的付出了真心，他会一直默默地坚持下去，就算只有他一个人。 “也许吧。” 裴孝苦笑了，拍拍身边不甚乐意的凌放弃。 “回家了，还是你今晚还想睡沙发。” 于是，某狗狗乐颠乐颠地连个招呼都不跟叶黎打就跟着老婆撒欢跑了。 叶黎不是不明白裴孝苦最后那个眼神的意义，他是最明白自己弟弟固执性格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一个人停驻自己的心间，但是一旦那个人存在了，他就会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叶黎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叶魉和秦开之间，但是毫无疑问地秦开并不是对这种感情排斥到无法接收的状态，他身边的凌放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凌放弃与秦开多年工作交情，放弃的性向秦开从来都是一清二楚包括他和裴孝苦在一起的事情，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出现这样子的局面，叶魉也一声不吭地就这么随便秦开追杀到自己引魂…… 可是现实并没有让叶魉继续想下去，有个欠揍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的朋友走了？” 叶黎斜眼瞅了下对方，饮了口啤酒不说话，好烂的搭讪！ 举着杯子站到叶黎面前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张扬而有力的气息，一头折腾的有型的头发在叶黎此刻毫无热情的眼里看来就是一团鸟窝，休闲连帽短衫紧身收腹，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和球鞋普普通通。 叶黎扬了扬眉，学生？ “不好意思，我对比我小的没有兴趣。” 男人笑了，笑的张扬自信：“兴趣是可以培养的不是么，还是你只偏爱大叔呢，大叔？” 叶黎笑笑，这小子有点意思，激将法什么的可是对自己不管用，接着，起身付了酒钱便要离开。男人看叶黎要走，一把放下手中的杯子拦住：“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去吧。” 叶黎皱着眉头看着锲而不舍缠着自己不放的男人：“你不也喝了酒，我不能酒后驾车你就行了？”说罢，努努嘴示意那方才放下的杯子。 “那是饮料，不信你验证一下。”男人笑的开怀，手腕一转把叶黎捞到自己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惹得叶黎一怔，唇间淡淡的橙汁的味道传了过来，男人果然没说谎。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男人眼角奸诈地笑眯眯心里笑开了花，叶黎没推开他，他也没敢放肆地第一次就舌吻，只是唇碰唇，简单验证了下他刚才无意间看向这里时候叶黎正皱着眉头咬噬玻璃杯边缘的画面所想到的结论，叶黎的唇，果然很美味。 “随便你。” 生活在继续，无论谁或者谁。 第五章：振作 「生活就是一场玩笑，你越认真，它便笑你越多。」 叶魉终归还是没有给自己的铺子找到掌柜的。 除了叶黎那天的那个密语之外再没有人找过自己了，叶魉想，算了，就叶落无声自己一个人凑活吧。 从铺子里休息了一晚大清早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叶落无声默默打开自己的任务匣子，想着在任务之前还是先去填饱一下肚子和去把技能书什么的买了吧。沿着巷口上了主干道后过了传送，叶魉回到了梁京城。 揉揉昨天只用馒头充饥了的肚子，叶魉循着熟悉的街道找到了以前经常光顾的一家面摊，坐了下来。面摊的主人不是NC而是学了烹饪的玩家，这家面铺偏了梁京的主道很多，要在小巷子里面拐几个弯才能找到。 “客官，吃面呐。” “嗯，青菜面，加一份卤干。” 面摊老板笑呵呵地应了一声，扯下肩上的抹布糊了几下油腻腻的桌子后回到了冒着腾腾热气的锅前，熟练地捞面，下锅。 叶魉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突然间觉得有了很强烈地真实感。 解决完五脏庙的问题后叶魉去找了设在梁京的旅者技能师。由于叶魉引魂后叶落无声和引魂前魑魅魍魉什么都没有改变的事实，所以叶魉并不用再去在30级去做什么选择了，但是之后所要学习的技能必须先在包裹里储存好日后需要的技能书，否则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跑任务的自己死在了半路都不知道。 阅读完几本可以学习的技能书后叶魉打算上路了，既然现在才30级，就去跑任务吧。默念任务匣子跳出来的任务叶魉逐一翻略着，看着熟悉字样的“连锁”任务，叶魉，或者说叶落无声无奈了。 “看来，又要跑一趟昆仑了。” 叶魉拖拖拉拉在任务传送点磨蹭了半饷，传送的NC大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是要去跑任务么？” “诶？是……” “不会过传送？” 叶落无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作为一个传送的NC大叔你是不是太热情了。 “不是，我要去昆仑。” “十文钱，谢谢。” 叶落无声交了钱，过了传送，到了昆仑。 可能因为游戏里面是夏季的缘故，白日的昆仑并不那么的冷，山顶的白色血线比那是来的时候高了许多，想必是因为温度的原因都融化了。因为已经不是那个初入游戏的什么都不懂的叶魉了，毕竟也跑过“连锁”，叶魉熟门熟路地就让自己跑完了一小半的任务，等级蹭蹭蹭地往上冒，不过两个游戏时就已经四十多级了。 “玩家叶落无声是否接受连锁任务第三环-无常无情” 想起那个有着最初回忆的黑白无常居住的山洞，叶魉是真的不太想回去。自己是喜欢着秦子期没错，可是已经身处这般局面的自己没有必要要回去触景伤情，更何况想太多对自己并不好，没放弃不代表就要去回忆。 可是，如果放弃了这个任务，头疼地看着面前哭哭啼啼诉说任务的NC姑娘，叶魉觉得在近期任务内没有哪一个比连锁带来的经验，银两更多了的。 话说，黑白无常不是应该住在地府而不是山洞么！ 可是叶魉现在真的没空去想这种问题是不是研发组负责这一块的人大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安慰了一下似乎就没哭停过的女孩，接了任务。 “提示-无常山洞位于雪山顶之下，请自助寻路。” 所谓自助寻路，就是，你在地图上面看不到你要找的方位，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幸好那次自己和小苦摸索了几个钟头的印象太过于深刻想忘也忘不掉，否则自己这次就该吃苦头了，把各种血药蓝药准备好，叶魉如是想。 下到乱石阵的时候叶魉才意识到，就算自己有了之前打过一次黑白无常的经验，但是以自己现在的等级实力，最多凑活成半个法攻，那么就算自己解决了黑无常也没有办法对法免的白无常做任何啊。叶魉懊丧地困在了乱石阵的中心，不知道该回去还是该前进。 任务连锁，确认放弃。 最后在乱石阵里摸索了良久也没有找到出路在哪里的叶魉心一横，默念回城技能离开了。站在梁京城门附近打开任务匣子查看那已经消失不见的连锁任务的时候，叶魉觉得心里好像空了点什么。 没办法去做连锁任务，就只能做些小支线维持下经验增长了，间或是跑出城外刷怪点对付一下比自己低个十级左右的小怪赚赚皮毛什么的拿去卖，再等着药材成熟的时间，又这么过了几天，叶魉五十级了。 看着系统提示出来的叶落无声如果再不自主拜师系统会强制分配师徒关系的通知，叶魉简单扫视了一遍后关掉了系统界面。《镜》人性化的设置和选择里面为什么有这么一项不符合人情的规定叶魉始终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拜师，如果不自行选择过了五十级就会强制分配。可是叶魉忘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系统是因为充分考虑到高级玩家与低级玩家间的交流才会这么做，而不是最后导致高级的玩家等级越高，低级的玩家整日对着任务不知所措的局面。 叶魉思忖着是不是该去梁京城的书院处看看有没有玩家发布的收徒告示，可是转念一想，算了吧，反正都是不认识的，就算有认识的自己也不能去主动拜师万一被发现怎么办，还不如系统随机分配一个，都是不认识的，也不会有什么差。 想开了，也就随遇而安了，这就是叶魉的性子。 叶魉去城外的鱼米乡里把成熟的药材收了再把种子种下，把跑任务得来的活力全部用在了做药上面，活力用完了，但是包里的药材还剩下很多，叶魉跑了趟埃斯城，回了铺子把药品都上了架，发了条消息。 [同级]叶落无声：请问有没有人要一起组队刷活力的？ 可是发完叶魉默了，哪会有五十级的小号组队去刷活力的，又不是大号，要活力练生活技能或者刷剧情。 “玩家叶落无声，请前往梁京城书院处拜师。” 前后不过五分钟，系统就发来了拜师要求，叶魉虽然想着如果说自己就不过去拜师的话会不会被系统直接强制让自己与陌生人结成师徒关系，可是叶魉只是想，没有做。他乖乖地去了书院，看到了一个人。 “不可能这么巧。” 叶魉企图用言语来蒙蔽麻木自己，他在围在书院夫子周围的众多人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企图赶紧拜师完走人的叶魉匆匆与夫子进行了交谈，想要赶紧结束这场没有面对面的碰面。 “年轻人，希望你今后在镜大陆上的生活更精彩。” 老夫子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叶魉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是不断地埋头装鸵鸟不断地盯着地面回答“是。”似乎进行到最后环节确认拜师的时候叶魉也没有听清楚老夫子说的是谁。看着叮一声系统提示“玩家叶落无声拜师成功”的消息后，叶魉转身就走。 “唉，年轻人，你的拜师奖励没拿！” 老夫子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拉住了叶魉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再颤颤巍巍地往回走，老骨头一把了，果然跑不动了，老夫子郁闷地想。 叶魉疑惑地把东西放到包裹里面，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 可是叶魉忘了，好像应该先看看自己的师父是谁才是吧。 系统提示：玩家秦子期不是您的好友，请谨慎信息。 当那个响亮的名字再次回响在耳边的时候，叶魉茫然地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不知该何去何从。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叶魉看着随着系统提示闪现出来的对话框，手指不住地颤抖，仿佛只要他一点开对话框，世界就会崩塌。 “你在哪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熟悉到刻骨的声音从密语中沉稳传来，叶魉听不出他现在心情的喜恶，手颤抖着，选择了非语音模式地交流，他在抱着仅存的一点幻想，这只是个错觉，自己并没有被认出来。 ‘没有。’“有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去带你。” 过了会秦子期的回答才传了过来，然后是添加好友提示，依旧是那沉稳的声音，只不过身侧多了许多吵闹的背景，叶魉听到了凌放弃那习惯性的“滚粗”。 “好。” 秦子期再没有去管这个一直用打字的形式回答着自己的玩家，关了私频瞥了眼正张牙舞爪的凌放弃，把他关在了青鸾殿的外面。 叶魉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差点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快要窒息了，这应该是没被发现吧。关闭了私频的叶魉这才发现一闪一闪跳动的系统消息，默念打开，却是又一个晴天霹雳。 “恭喜玩家叶魉与秦子期结成师徒关系，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互相多多指教，镜大陆祝玩家游戏愉快，身体健康。” 开什么玩笑，这是玩笑吧。 叶魉甩甩脑袋，企图把这件既定事实的事情当做自己幻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或者被游戏耍了，一定是的。 万分迷茫地走出了城的叶魉心里完全没有了底，如果是师徒的话日益相处肯定会暴露什么的，还有什么办法…… 对了，对了，可以去强制解除师徒关系。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的叶魉匆忙从城外又跑回了梁京书院，老夫子惊讶地看着面前方才急急忙忙离开的青年又慌慌张张地跑回来，百思不得其解。 “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强制解除师徒关系吗？” 叶魉顾不得自己还在喘气，着急的语气把老夫子吓得一跳。 “有是有，不过惩罚很严重。” “什么惩罚？” “降级三十级，全镜大陆系统公告。” …… 叶魉沉默了，降级倒是无所谓，自己反正已经重来了也不在乎再来一次，可是，全系统公告的话他们一定可以看见的，这样子的话只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怀疑反而可能弄巧成拙。 颓然地放弃了这种愚蠢的做法的叶魉下决心以后的交流自己自己只能打字不能密语，只期望着秦子期那个比自己还木头的木头千万不要发现自己就是那个他开始讨厌了的小离才好。 生活就是一场你玩我我耍你的游戏。 第六章：子期 「习惯一个人于身后的时候，会不习惯另一个人的靠近。」 秦子期并不想收叶落无声这个徒弟。 对于秦子期那时候第一批进入《镜》的玩家来说，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师徒系统，一切都是自己摸索，组队拼杀得来的今天，哪是现在这样子由大号带着小号任务，小号追着大号求装备的。 他曾试图联系客服提出这个问题，可是被客服一句话堵回去了。 “您可以去梁京书院处强制解除师徒关系，可是需要您后果自负。” 客服答疑甜美的女声听在秦子期的耳朵里多了份扎耳，于是秦子期亲自跑了趟梁京书院，看着乐呵呵的老夫子，眯了眯眼睛。 “师徒关系若是强制解除，徒弟降级三十级，师父降级五十级，全镜大陆系统公告。” 如果说叶魉当初觉得降级三十也无所谓的话，秦子期可就没有这么觉得了。 强制解除师徒关系的话，师父所受到的系统惩罚明显要比徒弟受到的重，在某一方面可以视为运营公司觉得师父有责任与徒弟共同进步，但是就某一极端方面来说，万一玩家碰上了个极品师父或者徒弟，这种惩罚就会变得很残忍了。 而现在秦子期已经129级了，虽然卡在这个等级段的时间还不久，但是毕竟到达这个等级段的人数就寥寥无几，他必须保持这个优势，才能带领天下在《镜》的帮会中占领一席之地，否则，可能连在西京的朱雀城都不能再作为天下的城市领地继续存在了。 思前想后，秦子期决定对于这个徒弟还是不管了。 不过出于刚当上师父的道义，秦子期发了个私聊给了叶落无声。 以为会收到小徒弟这个任务那个任务的求带的回复，但是没有想到，对方仅仅是冷淡地打了两个字。 ‘没有。’秦子期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地他觉得这种情况不失为一个好现象，自己并不是那么想要个徒弟，这个徒弟又明显不是那种什么都要靠师父的人，看来，是个好现象。 接下来，只要等到叶落无声等级修为都能达到出师的程度就可以了。 接着客套了几句，秦子期便没再管那个徒弟叶落无声，从梁京回了朱雀城，处理事务去了。 其实说是处理事务，不过是帮会里的任务奖惩制度的实施，还有一些突发的情况。比如某某个帮会的人杀了自己帮会的商人，再或是某某去别的地方做任务的时候被杀了之类的一些矛盾纠纷。 “怎么回事？” 秦子期皱着眉头看着帮会频道跳出来的关于商人被杀的消息，直接开了帮频，一时间整个帮会现在的人都听到了秦子期那有些不悦的声音。 “那个流觞阁的人杀了我，当时我正在过昆仑回安全区的传送！” 一道娇嫩的女生声音传来，是一个叫小公主的70级圣族盗贼，不知道为何秦子期觉得她的语气中透着得意，说实话这让他很不喜欢。 “帮主，快去帮我杀了他报仇！” 秦子期并没有马上回复那个还在帮会频道叫嚣的女孩，发了个私聊给流觞阁的帮主不见花期。 “花期，怎么回事，你们帮的人杀了我们帮的商人？” “等等，我正在问，我这边这个刚才杀人的也是商人。” “行，问完了给我个交代。” 秦子期跟不见花期说完话后发现那个女孩还在帮频叫嚣：“帮主你怎么不说话啊，我都被杀了你们都不帮回来！还是不是自己人啊！” [帮会]凌放弃：小妹妹，人家是不是看上你了才杀你的~ [帮会]小公主：“呸，那种狗怎么配得上我。” 本来只是一句简单地调侃，可是被这个女的一回答众人都觉得有些不爽，这么高傲，还真以为自己是被捧着的公主么？这里可没有人理你的帐。 众人一边想着，一边在帮频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帮会]苦中作乐：哟，小妹妹好霸气，敢情随便一个人都是狗，您可真高贵。 [帮会]你菊紧了吧：哟呵呵现在觉得自己好卑微哦居然和公主一个帮会，真是折煞奴婢了。 [帮会]蚊子文：咱们这座小庙怎么能供奉得起这么大一座神哟，您确定不是走错路了嘛？ [帮会]风言风语：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好歹人家是公主啊，身子娇贵，思想龌龊，言语欠揍不是~ [帮会]小公主：“你们，滚！帮主，你就让这么一群狗在这里乱吠，也不怕脏了眼。” [帮会]不言不语：听到没听到没，公主发话了说我们是狗呢，大家要不要狂犬病咬死她。 [帮会]凌放弃：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帮会]蚊子文：噗，放弃你乱入了吧，你明明是只狐狸…… [帮会]你菊紧了吧：哈哈哈放弃你别逗我笑喂…… [帮会]苦中作乐：一看就是公主病没养好就放出来祸害人的，趁早滚回家去，别张口闭口就是别人是狗，说话放干净点。 [帮会]小公主：“我又没有说脏话！” [帮会]大隐于市：唉哟，我活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原来骂人狗叫人滚不是脏话了，天大的笑话！ [帮会]风言风语：大隐你出现了！最近不是神隐么！ [帮会]大隐于市：被个脑残萝莉公主病给炸出来的啊，敢情人家娇贵，从来不说脏话。 [帮会]苦中作乐：我们也从不骂人，我们只骂狗。 被苦中作乐一句话逗笑的众人完全无视掉某个还在那里叫嚣的小萝莉，在帮频里聊开了。 秦子期方才看着帮频不是不想管，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可是方才不见花期回了自己，说是那个小公主先骂人的，还骂的很难听，所以流觞阁的才会气不过动手杀了她。 “花期，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如果我只听你说没办法给她一个答复。” “啊，对了，我们帮那个商人截图了的，当前频的，本来说是想喊她一起跑商一起交流下的，结果你们那人就直接骂人了。” “恩，截图传给我。” 秦子期看着自己手上凭空多出来的一份卷轴，将之放到桌上打开来看，果然是小公主先骂人的证据。 [帮会]秦子期：都给我先消停会。 [帮会]不言不语：帮主出来了~ [帮会]秦子期：小公主，刚才你商人被杀，是不是你先骂别人的？ [帮会]小公主：“怎么可能！我这么有涵养！” [帮会]风言风语：谁来救救我，我快吐了，真恶心。 [帮会]秦子期：既然你不承认，想必也不会道歉，那么抱歉了。 帮会消息：玩家小公主被帮主秦子期踢出了帮会。 [帮会]凌放弃：惊！子期你好威猛。 [帮会]你菊紧了吧：噗，放弃，你又用错词了，是生猛。 [帮会]凌放弃：你用的好像也不对吧！ 秦子期一脸无奈地看着帮会里吵吵闹闹的众人，摇摇头，正准备查阅下世界频道，便看到世界上小公主开骂了。 [世界]小公主：流觞阁和天下你们算什么狗东西！敢联合踢了本公主，我会记着的！ [世界] [倾颜]不认识：我真心笑了，两个大帮为了什么要对付你一个小小的玩家。 [世界][天下]你菊紧了吧：认识，别理她，公主病发作了的人还敢跑出来祸害，没杀她就不错了。 [世界][流觞阁]不见花期：你先骂我们帮的商人，然后反咬一口，你们帮主踢了你很正常，我想任何帮会都不会想留你这种人祸害整个帮会的。 [世界][双城之镜]方言：围观，这种祸害任何一个帮会都不会要的。 [世界][天下]苦中作乐：就算人家公主高抬贵手原谅我们我们还唯恐伺候不周呢，慢滚不送！ 秦子期知道这么下去会演变成什么，世界估计会不停地掐架，估计会分成两派各执一词，就算理在天下和流觞阁这里也会不利于两个帮会。 [喇叭][秦子期]玩家小公主恶意挑衅他人在先，时候反咬，还到处骂人挑事，有截图为证，我会传到《镜》的玩家社区，大家可以自己去看真相，我希望此事到此为止。不过，某些人要继续挑事的话，天下和流觞阁都不怕惹事！ [帮会]风言风语：帮主威武！ [帮会]你菊紧了吧：帮主霸气！ [帮会]不言不语：天下雄霸！ [帮会]凌放弃：冷…… [帮会]苦中作乐：好冷…… [帮会]风言风语：非常冷…… [帮会]大隐于市：冬天来了…… [帮会]风言风语：散了散了，大家各干各的去吧[帮会]不言不语：喂！ 秦子期笑了，看着帮频欢乐的大家，不由地嘴角就抹上了一丝微笑。笑完了，却是一怔，自从自己与小离反目之后似乎再也没有笑过了。不过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想起那个前几天收的徒弟，秦子期决定去看一看他。 默念好友列表，从里面找到了显示不一样的徒弟叶落无声，查看了下他正在南疆，不由地疑惑，怎么会在那里，在自己的记忆里五十级左右的任务没有在那里的啊。 [私聊]秦子期： “你在那里做什么？不做任务升级么？” [私聊]叶落无声：我在采药。 叮一声系统提示玩家秦子期邀请您入队的消息愣是让叶落无声正在割草药的手停了下来，连被划伤了都不知道。 申请同意。 片刻之后，秦子期便出现在了叶落无声的面前。 “是为了采草药炼药赚钱么？” 叶落无声呆呆地听着自己手里的草药不做声。 “怎么了？是师父突然出现吓到了么？” 叶落无声依旧呆呆的摇摇头。 其实要是放在平时，秦子期不会去管那么多，他本就不是那么在乎别人感受的人，可是今天，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特别的有耐心。 “你的手流血了。” 叶落无声还是呆呆地，不过稍微有了点反应，抬起自己流血的手背看了看，又放下握住草药。 正当秦子期疑惑为什么面前的徒弟一句话都不回答的时候，他发现一直低着头的叶落无声终于肯抬头了，却是做了个手势，让秦子期着实差异。 “你……你不会说话？” 因为游戏的高度还原和拟真，玩家在游戏中的各项指标都是扫描现实中的人物进行匹配的，面前甚至有些其貌不扬的青年表情淡淡地，用手摆了摆，又缓缓放下，点了点头。 是的，叶落无声决定，在秦子期面前，就让叶落无声做一个哑巴徒弟好了。 回想起那时候秦子期面无表情说的那句：“小离，你的声音很特别，很好听。”叶落无声决定说什么也不能让秦子期再听到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秦子期能看懂叶落无声的手势，他并不歧视聋哑人，相反，公司在每年的慈善活动中都会组织一次去聋哑院去陪孩子们玩的活动，所以他并不陌生，也不排斥。 “没事，你想多了。” 叶落无声没有回答，只是卸下了背上的背篓，将握了很久的草药放进去。 “我是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帮忙的。” 叶落无声惊讶地看着说着这句话的秦子期，在他印象里面，秦子期并不是这种闲到会帮别人做任务的人，包括那次帮自己和小苦白无常也是因为凌放弃的先斩后奏。 彷佛是知晓叶落无声的眼神含义，秦子期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个性。 “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来看看你这个徒弟。” 言下之意，平时是不会这么做的。 ‘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急迫地想做任务。’看着叶落无声向自己打手势，秦子期明白了。 “你是生活玩家？” ‘嗯。’秦子期没有再说话。叶落无声看着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又急着摆手。 ‘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我没事的。’秦子期点点头，说了声有事找我，默念了回城技能，退了队，走了。 看着那包裹在回城光圈内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叶落无声笑出了声。 “白痴，叶魉你个白痴。” 其实，秦子期没有考虑，为什么这个徒弟这么笃定自己就能看到他打的手语，这么熟悉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不喜欢麻烦不会顾及别人。 这些，秦子期没想到，叶落无声也同样忘记。了有时候，习惯了，就改不掉了。 第七章：师徒 「关系可以强制，联系如何强制？」 被强制师徒关系联系起来的两个人，还是各过各的。 每天上线叶落无声就跑去采采药，做做药，然后拿去铺子里面卖，顺便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简单的任务可以跑，所以兜兜转转一个游戏月，叶落无声才是可怜的70级。虽说是到了70级，正常的玩家的修为也都会过了60，可是叶落无声因为没有多余的银票去点修为，还是可怜的那么40+，这样子不知道何年马月才可以出师。 偶尔秦子期会带着叶落无声跑几个难度比较大的任务，可是叶落无声从来没有要秦子期带自己去重新跑掉那个“连锁”任务。这日，叶落无声因为实在是要经验和银票点修为，不然自己在秦子期门下拖着一日，就不自在一分。 [队伍]叶落无声：师父，70的剧情任务。 [队伍]秦子期：“你在到了那里等我一下，我传送过去。” 同样在队频里面言语，不同的是，秦子期说话，而叶落无声是打字。因为并不是和秦子期面对面地在一起，所以叶落无声没有办法打手势让秦子期看见，只能默念对话框输入自己要说的话，用字的形式发出来。因为怕不小心选错模式，每次叶落无声都要再三检查是不是文字模式才会把话发出去。 叶落无声到了剧情点门口不一会，秦子期就用了队伍传送传了过来。秦子期其实早就忘了70的剧情是什么了，这么传送过来一看，才有了点印象，似乎是和孟婆有关的任务。传言，断了命，喝了孟婆汤才能渡黄泉，忘却前尘。可是小离没有喝孟婆汤，秦子期愣愣地想，所以他还记得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自己也还记得。 ‘师父。’叶落无声在发愣的秦子期的面前晃了晃衣袖，企图把面前的人拉回神。 “进去吧，活力够么？” ‘够，今天没有做药，存着的。’秦子期点点头，示意叶落无声和孟婆对话。 《镜》的活力值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它能用来跑商，做生活技能，刷剧情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玩家每天首要的事情就是把活力刷满，以免需要的时候无限悲剧。 “来，年轻人，把这碗热腾腾的汤喝了吧，喝了一切就好了。” 孟婆颤巍巍地端出一碗汤，浓稠的汤汁沿着碗流下，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上，渗透不见。叶落无声盯着那碗泛着血色的孟婆汤，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般，茫然地伸出手，去接。 “啪！”被横空阻挡的手臂有力地拉回，秦子期把叶落无声拉到自己身后，另一手迅速打翻孟婆那企图递交过来的汤，瓷碗盖在泥土上发出一声闷响，汤汁溅了一地。 70级的孟婆任务与孟婆交谈后会被迷惑住人心，诱惑他们喝掉孟婆汤，如果真的有玩家被诱惑喝掉了孟婆汤，等级会掉十级。虽然叶魉，也就是叶落无声已经做过，可是刚才还是不免被孟婆惑了心神，险些就要去端那碗汤了。 皱眉看着有些愤怒的孟婆，秦子期小声地嘱咐叶落无声：“找机会站远点好好保护自己，别拉到她的注意力。” 孟婆怒啸一声拄着拐杖就扑了过来，身上阴灰的袍子被风吹得烈烈地响，年老的面貌在愤怒的表情下越显狰狞。秦子期迅速拉着叶落无声闪开，然后一个拒之门外把孟婆推远，同时示意叶落无声赶紧离远点，然后专心对付起了孟婆。 看着迅速又瞬移到自己面前的孟婆，秦子期并没有费什么劲再去拉锯战，而是直接给弓箭上了毒，而后直接近距离攻击起来。这不是常规弓箭的做法，但是不得不说因为是等级压制的缘故，boss70级，而秦子期已经129，不消一分钟，孟婆便倒地不起，化作一堆银子和物品了。 把几个还值点钱的物品拾起，秦子期转手丢给了走过来正准备捡钱的叶落无声。 “拿着，有几个可以把身上的换掉，剩下的拿去卖了吧。” ‘好。’叶落无声点点头，迅速地把地上的银子捡起来，生怕耽误了秦子期的时间。 ‘师父，我好了，您可以去忙您自己的事情。’看着叶落无声冲着自己摆手，秦子期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这徒弟一般不会找自己帮忙，就算万不得已找自己帮忙也是帮了忙对自己谢谢完就赶自己走，虽然自己是不太想要徒弟，可是这个徒弟自己并不讨厌，每次都被赶，难道是自己招人讨厌了吗？ “你讨厌我？” 秦子期一般情况下不是想什么不说的人，他脑子里转了一圈这种可能性，就问了出来。 ‘什么？’叶落无声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秦子期会想到这方面去。 “虽然我这个师傅不是很好，但是感觉你很不喜欢我，每次都赶我走。” ‘不是不是。’因为慌忙差点把话语脱口而出的叶落无声强忍着连连摆手。 ‘你是帮主，应该很忙才对，所以我想说不要耽误了你的时间。’“我今天没什么事。” 耷拉下脑袋的叶落无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双方都没再言语。 秦子期今天的确没有事，就算是有事也是晚一些凌放弃几个要约他出去而已。叶落无声默默地把任务交掉，组队回了梁京。 看着在帮会NC那里已经看了很久的叶落无声，秦子期终于忍不住发问。 “你想加帮会？” 嗯，生活技能没办法点上去了，只能靠帮贡，可是我没有加入帮会。 “来天下吧。” ‘诶？’有些受宠若惊的叶落无声看着秦子期以帮主身份发来的邀请，不知所措。 我才70级，这比天下招收人布告上写的低了太多…… 所以想说算了的叶落无声还没机会说完，就被秦子期打断。 “没关系，你是我徒弟，帮会连带关系是准许的，你没看清楚布告吗？” 瞪着在那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秦子期，叶落无声有自己的坚持。 ‘布告上面没有这么说。’“有，不信你看。” 叶落无声忘了一点，那就是，他面前的师父，是帮主，帮主可以随时随地修改帮会布告，所以他再次点开查看的布告，已经不是他之前坚持的那个了。 这下子，哑口无言了。 ‘师父，这是耍诈。’秦子期没去管叶落无声的不满，从NC那里点了个申请。 玩家秦子期邀请您加入帮会天下，是否加入。 事到如今，说否可能么？ 确认加入。 [帮会]风言风语：貌似有新人。 [帮会]不言不语：新人在哪里。 [帮会]你菊紧了吧：新人被吓到了估计。 [帮会]大隐于市：已经不是估计是事实了[帮会]凌放弃：大隐你最近经常在啊，不上班了？ [帮会]大隐于市：放弃你个混蛋不揭我伤疤会死么！劳资辞职了！ [帮会]哇哈哈：被上司调戏了？ [帮会]大隐于市：……放屁！ 叶落无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帮频里面说的新人是他。 [帮会]叶落无声：你们好。 [帮会]苦中作乐：你好。 不知道为什么，叶落无声觉得自己刚说话苦中作乐马上就跳出来欢迎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帮会]风言风语：你好！ [帮会]不言不语：泥嚎~ [帮会]凌放弃：“你好我好大家好~！” [帮会]大隐于市：……滚！ [帮会]不言不语：……滚！ [帮会]哇哈哈：……滚！ [帮会]凌放弃：……你们嫌弃我！ [帮会]不言不语：除了小苦，我们谁不嫌弃你？ [帮会]苦中作乐：错，嫌弃他的算我一个。 [帮会]凌放弃：喂不带这样的！ 又开始热热闹闹的帮频几乎要把主题给歪了，最后风言风语跳出来，企图把大家的注意力再拉回刚入帮的叶落无声的身上。 [帮会]风言风语：小叶~ [帮会]叶落无声：喊我么？我在。 [帮会]风言风语：老实交代，你和帮主什么关系~转头看看还在自己身侧的秦子期，再看看秦子期板着脸此刻也是一脸我正在看帮频的表情，叶落无声不由地笑了起来。 [帮会]叶落无声：我是师父的徒弟。 [帮会]不言不语：哦~~哦的一声还没过去，紧接着帮频里面有人不甘寂寞不打字了直接用帮频密语吼了出来。 “卧槽帮主你什么时候从大灰狼化身为小白兔改行收徒弟了！” 喊话的，居然不是凌放弃，而是大隐于市。 转头看着脸色由白到青再由青转黑的秦子期的脸，化作一尊雕塑站在帮会NC的边上，完全无视掉来来往往的密集玩家。 彷佛是觉得一声不够，于是有了第二声第三声。 “子期你脑子被门夹了？” 这是凌放弃。 “哪是被门夹了，那是被驴踢了！” 这是苦中作乐。 “不得了了，赶紧送去看大夫去，病入膏肓了这是！” 这是哇哈哈。 “都给我闭嘴！” 方才一直隐忍的雕塑终于忍无可忍，顿时，帮频安静了。过来几秒，微微弱弱的一行字闪现在帮频上面。 [帮会]叶落无声：师父对我很好，虽然我们是系统强制分配的。 一句话，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众人虽然惊奇于就算是系统分配但是秦子期会收徒弟这一点毫无疑问还是天上下红雨，但是也没再逮着话题不放，最后化作鸟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帮会]凌放弃：子期，收拾收拾出来吧，快到时间了。 [帮会]秦子期：知道了。 一直站在叶落无声身侧没有动作的秦子期终于转过了身。 “小叶，我要下了，先再见。” ‘师父再见。’看着在自己面前再次化作光团消失掉的秦子期，叶落无声说不清心里是何感触，他唤自己小叶，不是小离。 小离，已经不存在了。 也随着秦子期下了游戏出了游戏仓的叶魉先是不动地泡在营养液里盯着缓缓扬起的游戏仓顶发了会呆，直到觉得风吹了进来冷了才起身冲了澡换了衣服，抬起表一看，也快到了自己和哥哥叶黎约好的时间。下楼驱车赶到叶黎家，进门换鞋的时候，叶魉看着叶黎别扭地一崴一崴地向厨房进发，相当之不解。 “哥，你怎么了？” 把门口乱糟糟的鞋往鞋柜里面摆放整齐，一看叶魉就知道哥哥平时绝对是随便踢啦着脱鞋最后又是这只找不到那只去哪里了的状况。 “没怎么！” 听到这句话几乎是要跳起来的叶黎又龇牙咧嘴的捂着腰缩了回去，似乎疼得不轻。 “撞到哪了？” “对对对。” 忙不迭的对此说法表示同意，叶魉正把在高级饭店定的酒菜往饭桌上端。看着哥哥行动不方便的叶魉上去帮忙，也忘了门还没关的事情。 “逗狗被狗咬了吧，活该！” 一道在叶魉听来不算是那么陌生的声音传来，抬头望去，门口敞开的门处竟站了个成年的男子。 “呸呸呸，是狗自己赖上来的！” 条件反射驳回对方言论的叶黎还没意识到这是自打嘴巴，愤愤地循着声音瞪回去才发现门口又站了个人。来人修长的身子随意地倚着门框，一身简单的长袖格子衫，把袖子折到了臂窝，一条简单随意的牛仔裤，休闲随意。 “我看门开着就没敲门了。” 男人关了门，换了拖鞋，把手里拎着的两瓶红酒放到餐桌上，这才正面来到两兄弟的面前。 “你不是说今晚不来了吗？” 叶黎先是狠瞪了对方一眼，但是并没有拒绝对方进来，看着餐桌上两瓶酒满意地笑笑，也不管弟弟还在那不知所措不认识眼前的人，进房去拿东西了。 “你好。” 叶魉觉得，自己一定是认识这个人。无论从声音，面貌特征，还是感觉上，他都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而且关系还不浅。 可是，自己的记性很好，那必定不是现实中的同学或者什么，来人看起来像是叶黎的朋友，可是自己并不认识叶黎什么朋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游戏里的……游戏里的谁比较像面前的人…… 叶魉有些惊恐的瞪着眼前面带微笑的男人，想着是不是离开比较好。 男人明显看出了叶魉的企图，先一步伸出右手。 “小离。” …… “初次见面，我是裴孝苦。” 第八章：朋友 「缘分对于每个人都很公平，只是有的人在靠近，有的人在躲避。」 “小苦。” 由先前的惊讶转为惊喜的叶魉突然间还是有些手粗无措，看着微笑着的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裴孝苦，除了叫了一声小苦，下一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报以微笑的裴孝苦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卧室边敲了敲门：“我说叶黎，你打算在卧室里面生蘑菇吗？” 话音刚落，叶黎瞪着一双怨念的眸子出来了，催什么催，催魂吗。 “我把弟弟让给你交流交流感情不好吗。” “哥，原来你们认识，你都知道。” “嗯，以前的同学。” 叶魉其实明白自己说的是废话，但是废话他也说了，恍惚间他觉得自己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游戏的好友是叶黎现实里的朋友，而且据自己所知，凌放弃是真的在追求小苦，凌放弃又确实认识现实中的秦子期，是不是代表叶黎也认识他？ 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地下玩杂耍，玩的忘我了连观众走光了都不知道。 “小离，有些事可能你想多了。” 已经在餐桌上坐定的裴孝苦和叶黎看着还站在沙发前脸白一阵青一阵的叶魉，突然很心虚。倒不是因为两人串通好什么的，事实上两个人也都是事后才知道这层关系的，只是叶黎心虚是因为自己没告诉叶魉这个游戏的运营公司就是自己所在的那个，裴孝苦心虚则是因为他后来好奇的时候入侵了游戏公司的玩家账户信息储备库，才知道了小离是面前这个活宝的妖孽的弟弟。 淡淡地扫了一眼正潇洒开酒的叶黎，裴孝苦抽了抽嘴角。 叶黎，就活脱脱一只活宝妖孽！ 看着表面上没再多想的叶魉也入了座，叶黎装着没心没肺地笑：“哥特地买了你喜欢吃的红烧猪蹄，吃点。” 一筷子夹过去，收回的时候被凉凉的语气扫过来的裴孝苦一堵：“横竖不是你烧的。” “噗。” 用筷子叉着猪蹄刚咬了一口的叶魉笑出了声，头企图低低地埋进碗里去，暂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有意见的人不要吃了，都给我弟弟补。” “补什么，小离又没有断手断脚，给你补才对吧。” “我手脚健全，补泥煤！” “不好意思我妹好着呢，不像你，被狗咬了。” 连续几次被说被狗咬了的叶黎愤愤然没有反驳，狠狠地咬着筷子泄气。 笑眯眯将下巴支在撑起的手腕上的裴孝苦腾出了另一只手夹了点爆炒牛心到叶魉的盘子里：“小离多吃点，不要像你哥，没心没肺儿傻了吧唧。” 刚吃瘪的叶黎此刻眯了一双眼，看准时机把裴孝苦正准备喝的汤抢过来，自己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既然你什么都不缺，那不用吃了。” 说完，挑衅地看对方一眼，大有这是我家我说了算的微弱气势。 “不跟你吵。” “谁愿意跟你争。” 埋头笑到颤抖的叶魉肩膀一耸一耸，裴孝苦说叶黎活宝，这两人凑一起那叫一对活宝。叶魉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那个叶黎学生时代曾咬牙切齿诅咒过的疯子，原来说的就是裴孝苦。学生时代叶黎有个关系堪称死党的朋友，叶魉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每次听哥哥提起都喊他疯子，久而久之，叶魉想跟自己又没有关系问那么多做什么也就没有问了。 “看，你被自己弟弟笑话了吧，活的真失败。” “裴孝苦你欠揍！” “我不跟被狗咬的人打架，会被人说趁人之危。” 一而再再而三的戳到叶黎的痛楚的裴孝苦淡定地面对着几乎炸毛跳起来拍桌子的叶黎，心里说不出的爽。 “喂，再不吃饭都凉了，对胃不好，知道你们感情好，吃完了再聊。” 说话间终于把脑袋抬起来的叶魉给叶黎和裴孝苦一人夹了个猪蹄，笑容满面。 “谁跟他感情好！” “谁跟他感情好。” 一模一样的话语脱口而出，一只炸毛傲娇拍桌，一个冷静悠悠吐出，说完，再各自瞪对方一眼。 “你干嘛学我讲话！” “你干嘛学我讲话。” 叶魉强忍着笑，板着脸看看两人，瞅准方位，一人手背赏了一筷子。 吵吵闹闹的晚饭总算是吃完，叶黎一边嚷嚷着眼不见为净一边用奇怪的姿势赶裴孝苦出门。眼看着大门就要被叶黎关上的一刻，裴孝苦终于喊出了声：“小离，能不能送我一下。” 握着门把死活不松开的叶黎眼中再次透出了那种护犊的光芒，目光不善地打量裴孝苦，凑过去小声说：“死疯子你要干嘛。”“你以为我是你，我有分寸。” 第一次难得的，叶黎乖乖闭嘴没有跟裴孝苦争论。默默地把身子侧开让里面的叶魉走出来。 “哥，等会我就不回来了，直接回家了。” “注意安全。” 撇撇嘴，叶黎只能这么说。 看着电梯内数字不断地跳动，电梯内的俩人心里却都是很平静。 谁也没有选择先说话，只是那么地并肩散步着。 “过会我送你回去吧。” 叶魉正盯着自己脚尖踢踏着石子的动作，听到裴孝苦的话抬头笑了一下：“没关系，我自己也有开车来。” 听到叶魉有开车的消息裴孝苦惊讶了一下：“听叶黎说你在家从事翻译工作，我还以为你一般不出门不会有车。” “的确是不出门，但是车子是我哥买的，驾照也是他逼我学的。” “叶黎真的很宝贝你。” 裴孝苦对于那个恋弟情节明显严重的妖孽嗤之以鼻，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沿着路灯照耀下的电线杆的影子一个个地跳，不一会就和在后面慢悠悠踢着石子的叶魉拉开了距离。 叶魉以前还真没有发现如此孩子气一面的裴孝苦，游戏里的裴孝苦被天下的大家戏称为祸害，所谓祸害遗千年大概说的就是他，和叶黎太相似。也正是这么觉得，在裴孝苦的身上找到了哥哥的影子，所以除了喜欢上的秦子期，最依赖的便是裴孝苦。 他只是没有找到他在意的那个人，所以才会把关注和爱都给了我这个弟弟。叶魉看着整踩着影子左摇右摆跳回来的裴孝苦，却没有说出口。 “小离是不是会觉得我和你哥很像。” “怎么会这么觉得。” 路灯的影子拉的很长，把两个人的影子从中砍断，让裴孝苦贪玩的心大起。虽然是夏末的时节，但是夜晚并没有凉爽下来，不一会，裴孝苦的额头上便沁出了一些薄汗。 “游戏里的时候就觉得了，与其说小离对我如朋友，不如说待我如亲人。” “你感觉一向很准，干嘛还向我求证？” 笑眯眯做神秘状的裴孝苦颇为自豪地搂住叶魉的肩膀，对着路灯大声宣告。 “因为我很喜欢你这个弟弟。” 原来自己是可以被喜欢的，那一刻，叶魉只想到了这个。 又闲聊了一些家常的两人走走笑笑，抬手看表的时候发现已经快近十一点。 “好了，我也该走了，放弃今晚出去喝酒了，我得去接他。” 对于裴孝苦和凌放弃真的在一起的这件事，叶魉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惊讶，从凌放弃出动开始接触裴孝苦的那天开始那只白色小狐就总是出现在裴孝苦的身后不停转悠赶都赶不走，明明是只狐狸却给人一种大型犬的错觉“嗯，祝你们幸福。” “这个祝福我接受，谢谢。” 终于走到停车场的裴孝苦开了车正准备坐上驾驶座，被身后的叶魉拉住。 “小苦，如果你见到他，别告诉他我们见过，我怕连累你们。” 彼此之间并没有沉默，谁都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我会对今天的事情保密的，连放弃都不会说你大可以放心。” 叶魉点点头，表示放心。 裴孝苦透过灰蒙蒙的车窗看着车外微笑的叶魉，心里没来由地一疼，就像是家长看到孩子受委屈时候的心疼，裴孝苦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吸吸鼻子，还是决定摇下车窗。 “小离，游戏不是生活，事物更不能只看表面，如果你想什么，就坚持下去。” 没有说话的叶魉保持着微笑，目送裴孝苦开车离开。 绝尘而去的裴孝苦握着方向盘，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说的对与不对。其实，他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叶魉，也有很多事情没有询问叶魉。 比如，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和叶黎很像很像比如，他和叶黎曾经有过一天的恋情然后不了了之。 比如，他现在和凌放弃过的很开心很幸福。 幸福不是相似的两个人才会拥有，有时候，互补反而会更好。裴孝苦觉得叶魉和秦开就是这样，可是他不敢拿这个举例子。 因为，他从来没有问过叶魉或者秦开任何一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也不敢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有些窗户纸一旦捅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可是，这些对于自己都不重要，因为事件的主角不是自己，自己没有办法去帮他们解决，结果怎么样，只能由他们自己决定。都说是旁观者清，可是连局数如何都不知道的局外人，又有何话论权呢？ 驱车来到So Night的裴孝苦熟练地把车倒进了附近的停车位中，没有理睬路边热情迎上来的推销员，右拐进了酒吧。 看着正跟秦开说说笑笑但是时不时就被举着酒杯的男人上去勾搭一下，而趴在吧台没有拒绝的凌放弃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裴孝苦不觉得该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虽然最近是冷落了自家大狗没错。 看着又一个端着杯子想要请凌放弃喝一杯的人出现，秦开疑惑着难道凌放弃今天魅力大开么今晚这已经是第七个来搭讪的了，数量好像有点多。看着那已经在门口往这里观望一阵的裴孝苦，再看看完全没有自觉正准备应了对方邀请喝一杯的凌放弃，秦开觉得自己还留在这里是个错误。 “那么想让人请你喝酒，那我请你如何？” 看到凌放弃已经接了酒杯笑着和人攀谈起来裴孝苦觉得不能再持观望态度行事了，悄无声息地走到凌放弃身后，手指灵活巧妙地从凌放弃的手中夺过杯子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猛而残留于唇上的酒渍在酒吧炫目的灯光中让林放弃转身看直了眼。 裴孝苦不爽凌放弃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陌生男人的邀请，但并不生气，他很清楚凌放弃的魅力，虽然普普通通，但是平凡才是真。 “孝苦，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 凌大狗狗顿时笑得咧开了嘴，也不管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搭讪男人，头也不回地跟在出神的秦开道别，拉着老婆就往门口冲。 回家要紧！ 无视掉旁边搭讪不成反被无视的愣神男人，秦开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意义的笑，看着对方再见到自己笑了之后转而把攻坚矛头对向自己的时候，轻轻从皮夹里抽出酒钱压在了酒杯下，转身离开。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已经失败了一次的男人显然不愿意遭受第二次失败，不依不挠地追上。 “兴趣也是可以培养的，兴许过了今晚……” “我有家室了，比你好一百倍。”咱们的黄金单身汉脸不红心不跳地转身对着男人撒了谎，嘲笑似的笑了笑，大步离开。 “Shit！” 隐隐约约，是男人在身后叫骂。 不过，谎话三分真，不知道秦开的话里，有几分是真。 除了自己，谁也不清楚。 第九章：谎言 「谎话说了太久就成真，就如同实话说了太多也会没人信。」 人的一生，又有谁从来没有说过谎？ 敢这么保证的人，一定是说了谎。 叶魉再次站在西京朱雀城的大殿之上的时候，想到的，便是这几句话。人不会傻到去让别人侵害自己的利益，所以谎言是必然存在的，就如人总会有那么自私的一面存在一样，抹都抹不掉。 天下已经晋升为五级帮会，是《镜》几个最高级帮会之一。那是叶魉刚被秦子期邀请进帮没几天的事情，那几日由帮主动员，从帮主到基层帮众，每个人为了帮会升级都拼了命似的刷帮会任务，帮会元老那几个直接在帮频累的哭诉再也不要做帮会任务了。 [帮会]不言不语：风语，要不要去做敌对？要去的话几个一起组队去，安全些。 [帮会]风言风语：不去！要去不言你自己去，劳资那几天刷的都快吐了。 [帮会]不言不语：大隐呢？放弃？小苦我就不找了反正他也不做。 [帮会]凌放弃：我会告诉你我刷任务快刷的见阎王了么…… [帮会]大隐于市：我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风太大，谁在喊我…… [帮会]不言不语：……，滚！ 自从那日全帮人刷帮会任务刷的快吐了之后，帮会成功的在帮会城市NC处升级成功，看着朱雀城变得比以前要更恢弘，众人心里在疲惫的同时也是相当喜悦。 [帮会]风言风语：要是小离还在，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一句话，瞬间帮频沉默了，沉默的没有一个人再说话，小帮众们看着如此的帮频本来想插一句的心情也都没有了，瑟缩着不敢出声。 虽然苦中作乐和魑魅魍魉并不是作为第一批共同创建天下的元老，但是也是从天下刚起步的时候一同走到至今的，可以说天下是每个长老或者管理心中的心头肉。结果魑魅魍魉走了，天下晋升五级帮会的行程也就搁置了一段时间，现在天下成功跻身五级帮会行列，但是庆祝的人少了一个，众人心里五味杂陈。 叶落无声不想这种局面的继续，帮会界面显示秦子期不在线，他咬了下下唇，还是决定在帮频打个字。 [帮会]叶落无声：我可以和你一起组队做敌对吗？ [帮会]不言不语：当然可以，小叶你在哪里？我加你。 [帮会]叶落无声：我在守护兽这里，快到喷泉水池了。 [帮会]不言不语：那我在这里等你。 找到了搭档做敌对的不言不语在等叶落无声走过去的时间里忍不住在帮频数落了下方才说错话的风言风语。 [帮会]不言不语：风语，说你嘴笨还不听，乱扯什么。 [帮会]风言风语：老婆我错了……TAT自知说错了的话的风言风语没了底气，苦中作乐笑着跳出来打哈哈，冲散这种气氛。不言不语和叶落无声一起正在组队做敌对，不能随时在帮频聊天。 所谓敌对任务，便是由系统随机发放，由自己帮会敌对NC处传送至别的城市地区，去别的帮会领地做一些任务，如窃取资金，刺杀傀儡等任务，因为进入别的帮会领地会造成系统安全区保护失效，所以有一定的危险性，不排除有人手痒恶意攻击的。帮会众人开始在帮频欢乐起来，话话家常。 [帮会]苦中作乐：别想那么多了，小离就算不在这里也会为我们高兴的。话说大隐你不是最近要考证吗，怎么还在玩游戏？ [帮会]大隐：考证什么的节操已经掉没了好么！等劳资攻下它，要狠狠地把证书踩在脚底泄愤！ [帮会]凌放弃：看，已经疯了。 [帮会]不告诉：大家都是男的吗？ 被突然跳出来的不认识的帮众吓了一跳的众人在回神之后继续叽叽喳喳。 [帮会]大隐：呀，新来的？ [帮会]不告诉：我么？是啊，才入帮几天。 [帮会]大隐：来来来，让我们好好TX一下~！ [帮会]凌放弃；大隐你的节操在哪里…… [帮会]大隐：放弃你的下限在哪里！ [帮会]苦中作乐：被他吃了…… [帮会]风言风语：我们帮还是女的居多的，不言和大隐都是，还有一群妹子因为开学了的原因最近不怎么上线。 [帮会]不言不语：新来的是不是和倾颜帮会的不认识认识？ [帮会]大隐：好绕口…… [帮会]不告诉：我是他姐姐。 [帮会]凌放弃：哦~！所以那姐姐你是不是可以帮你弟弟还我欠我三个月的三百两银子！ [帮会]大隐：噗，我笑了。 [帮会]不告诉：……你没看见我，我遁了。 [帮会]凌放弃：喂！ 事实证明，被欺负的，永远都是凌放弃。叶落无声一边跟着不言不语做任务一边看着帮频心情很好，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逼近的身影。 叶落无声此时还只是80级的小旅者，前面在探路的不言不语虽然也是旅者，但是是精灵族的。当不言不语在前面探路之余眼角扫到叶落无声血量只剩五分之一的时候，大吃一惊。 “小叶！快躲开！” 是做敌对任务时候遇到的帮会领地守护兽。一般的帮会守护兽在有人前来做敌对的时候都是到处乱逛的，要是被它发现敌人的入侵，会毫不留情地扑上来咬死你。 不言不语赶紧给叶落无声上了一个治愈术，让他躲开，自己则来暂时耗住那只发出呼呼叫声的守护兽。 “速度回城，飞行也好，赶紧离开这里！” 明白自己在这里也是会拖累不言不语的叶落无声迅速合掌默念飞行地点，三秒之后，便站在了天下的帮会领地上，安然无事，除了那因为血量过低而过于明显发出的咚咚心跳声。 还在担心着不言不语会不会有事的叶落无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言不语的所在地点，希望对方也平安无事地逃出来了。不过结果似乎并不遂人心意，叶落无声不一会便在帮会频道看到了不言不语遇害的消息，不过被敌方守护兽咬死并不会显示在帮会频道里面，帮频显示的是不言不语被人杀死！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黑羽堂堂主不言不语在帮会一群人渣被一群人渣帮会的小公主杀死了！ [帮会]帮会公告：不言不语在在帮会一群人渣被一群人渣帮会的小公主杀死了！ 连报了两遍的帮会消息让刚安静会的帮频顿时炸开了锅，并有种引起群情激愤的趋势。 [帮会]风言风语：老婆你怎么会被杀？！ [帮会]不言不语：等我下，我正在伺机复活。 [帮会]叶落无声：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如果我注意到后面的话就不会害你被守护兽拖住了。 [帮会]不言不语：说什么傻话呢小叶，不管你的事，再说了我不是被守护兽咬死的。 [帮会]凌放弃：怎么又是那个小公主。 [帮会]不言不语：她趁我和守护兽耗着的时候隐身过来偷袭，我当时正在过飞行没法加血。 [帮会]风言风语：故意的？我去杀了她，敢杀我老婆！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黑羽堂堂主不言不语在帮会一群人渣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帮主小公主！ [帮会]帮会公告：不言不语在帮会一群人渣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小公主！ [帮会]叶落无声：…… [帮会]大隐：不言你速度好快！ [帮会]不言不语：行了，不用帮我杀回来了，一个人渣，解决掉了。 看着消息有些激动的凌放弃突然开了嗓子嚎了句：“不言，霸气！那个小公主还是帮主诶！” “霸气那是必须的！”跟着说话的是自豪于言表的风言风语，让人不由地一抖，就算说的是你老婆又不是说的你你这么自豪干什么。 [帮会]叶落无声：还是要跟不言姐说声抱歉。 叶落无声在他们全部开了话语模式的时候依旧默默地打着字。《镜》所有的频道除了世界频道只有单一语言模式外，其他的频道都可以自由选择话语模式还是语言模式。叶落无声不能说话，说话就可能一切都暴露了，虽然秦子期不在，可是在这里的元老都认识自己的声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冒险，看来，要一直装哑巴装下去了。叶落无声看着默念跳出来的对话框，在语言模式上面选了锁定，这样子就不怕会出错了。 [帮会]不言不语：“都说了不关小叶你的事情了，别自责。” 众人嘻嘻哈哈讨论刚才不言不语原地复活的霸气反击，全然没有注意到悄然上线的秦子期。 帮主上线，在帮主不在的这段时间内系统会自动总结帮会以及帮会相关的信息都会直接发送至帮主手上。 从光圈中走出来朱雀大殿的秦子期把手上刚刚收到的卷宗扔进包裹里面，他决定上帮频问个清楚，所以直接用的话语模式。 [帮会] 秦子期：“刚才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边调侃着也会在帮频说话的帮主一边解释着刚才的事情，解释完了半天没有反应的秦子期抬头看看远处敞开的朱雀城大门，还是决定说了一句话。 [帮会] 秦子期“不言，你刚才的行为欠考虑。”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不满，被人杀了还不杀回来难道做缩头乌龟吗？风言风语很不爽地反驳回去。可是秦子期没有理他，只是接着又说了一句。 [帮会] 秦子期：“不言你懂我的意思，站在我这个角度上来说，要尽可能避免两帮交恶。” [帮会]不言不语：“我不认为。” 众人叽叽喳喳各抒己见眼看要让情况恶劣下去，帮频迅速分割成了两个小帮派一个觉得秦子期说的对，为了帮会利益不应该鲁莽行事，一群人觉得不言不语也没有做错，总不能被杀了还忍气吞声被人笑话吧，毕竟是人家挑事。 [帮会]叶落无声：师傅，不言姐是为了帮我才会被杀的，所以才气愤之下杀了回来。要怪就怪我不要怪不言姐。 除了秦子期，刚才在的众人都明白，小叶说的并非完全的实话，这是在帮他们跟秦子期求情，不言不语也没再出声反驳叶落无声的话。 [帮会]秦子期：“我知道了。” 没再追究的秦子期放弃了这个话题，从帮频消失去做日常任务了，众人不免都松了口气。虽然明白秦子期说的避免两帮交恶是为了帮会的好，但是帮里的人受了气也不是说忍下就忍下那么简单的。叶落无声这么说，两边都给了台阶下，不言不语是帮着叶落无声才会反杀回去的，而叶落无声又是秦子期的徒弟，身为师父连徒弟安危都不顾于理不合，所以这件事暂时就这么解决了，谁也没打算再提踩老虎尾巴。 都以为事情要过去的众人到了晚上才意识到原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以上次的小公主闹事就可以看出，她得公主病有多没救，更何况，人家现在是帮主。看着系统传来的帮会联赛天下VS一群人渣的公告，众人悉数默了。默了之后是愤慨，是激动。 帮会联赛是在游戏月内一月一次举办的帮会切磋，有各自的领地，安全区，相互攻城，全帮的帮众都可以参加，有一定英雄名额，知道杀死对方主城守护兽为止，帮赛结束。帮会联赛获胜的帮会有机会获得系统提供的随机奖励，失败的一方倒是也没有什么。不过今天的局面就不是这样了，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便是如此。 [帮会]凌放弃：小的们~晚上都激情点，杀的对方片甲不留！ [帮会]大隐于市：姑娘小伙子们千万别手软啊！人家可放言要杀的我们连爹妈都不认识的。 正和叶落无声一起提升师徒亲密度的秦子期皱着眉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怕说了之后效果不好。 师父，怕不言姐他们生你气？ 看着拉了拉自己衣袖让自己回神然后开始摆手势的土地，秦子期摇了摇头：“并不是，其实我并不认为天下的人该被外人欺负。” 秦子期曾问过叶落无声，有没有想过治疗自己的嗓子，以现在的医术，应该不会不能治愈。可是小徒弟只是摇了摇头，说是先天的，治不了，一辈子不说话也没有什么。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秦子期这个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没有再提。 其实他想说，凌放弃家的父母就都是医生，或许可以让他们帮帮忙。 可是这些都说不出来了。 秦子期对于这个徒弟，说不上非常喜欢，但是不讨厌，很舒服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生理的原因不能说话也有可能。小徒弟很安静，不会依赖别人，很要强，不喜欢别人毫无道理的施舍。秦子期挺欣赏这种性格的，就算和自己一起做任务，小徒弟也是安安静静在自己身后半步的位置，默默努力着，并不是让自己一个人把他的任务全部解决掉。秦子期问叶落无声，叶落无声也只是说或许很好笑但是这是他的尊严，他不希望别人施舍于他。其实秦子期很想反驳，但是又觉得并不是能找到那么充足的理由反驳，说这不是施舍？可是高级玩家帮低级玩家过任务的确就不是什么应该的，某种方面来说叶落无声考虑的会比较多，也是一种态度。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对待事物的态度，别人无从插手评论什么。 虽然跟在背后的感觉很相似，但是叶落无声给自己的感觉，和小离还是有区别的，秦子期如是想。而他不知道的是，无论他所遇见的魑魅魍魉，还是叶落无声，都只是半个叶魉，真正的叶魉，是魑魅魍魉和叶落无声的结合，这也是叶魉可以改变叶落无声和魑魅魍魉之间的差异的原因。 谎言说了太多，就需要越来越多的谎言去掩盖。 第十章：天下 「强者的身边，从来不是只有强者才配得上。」 帮会联赛作为一种游戏里交流切磋帮会实力的存在，既是一种合理，也是一种诟病。每月甲乙丙丁戊几级的帮会，三场两胜进入下一级，反之则退入下一级，从而推动帮会实力的发展和进步，此为合理。但是每一级里面的帮会第一名对阵最后一名，强头对烂尾，毫无悬念可言的胜负久而久之只会造成帮会实力原地打转，是为诟病。 以上，悉数为大隐于市的言论。 但是该言论在这个月的头一场帮会联赛中被众人无视掉了，连以往摇头叹息打架打的毫无意义一点刺激感都没有的大隐于市都没有发言，相反地，她异常激动，嚷嚷着要在沉默中爆发。 天下VS一群人渣的联赛消息世界系统已经刷了好几次，该看到的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也基本都看到了。除了天下的众人，其余的对于这场联赛，并没有太多的关注，毕竟每个帮会之间的小九九，哪有那么容易说得清，还是不要掺和一脚为妙。 乙级联赛第一名VS最后一名，傻子也知道结果是什么。 帮频炸开了锅似的吵闹，大多是表达了对一群人渣帮会的愤慨，还有一部分冲着小公主那个看不顺眼的公主病患者，在线的除了跟着几次事情没有关系的人毕竟冷静之外，管理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整装待发。帮频也不再像平日似的都打字，一个个都改了话语模式激动万分。 [帮会]豆芽：“我说，还没到进场时间呢你们一个个要不要这么兴奋！” [帮会]大隐于市：“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兄弟们，时刻准备进场杀的对面片甲不留……诶？刚才谁的声音？！” [帮会]豆芽：“你不要突然那么伪文艺我会有掐死你的冲动。” [帮会]大隐于市：“小豆芽！你是神出鬼没么出来也不说一声，会吓到人的。” [帮会]风言风语：“豆芽在你之前说话的明明就是大隐你自己天然呆了。” [帮会]大隐于市：“你才天然呆你全家都天然呆！” [帮会]不言不语：“大隐，我貌似听到了你喊我？” [帮会]大隐于市：“幻觉，不言你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帮会]豆芽：“就是就是，怎么会有呆子敢公然吐槽不言全家呢~” 大隐于市没再说话，只是私敲了一个对话传到豆芽那里，瞬时间，豆芽似乎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聋了。 “死豆芽菜，明天早上不要让我喊你起床了！” 豆芽掏掏耳朵，还是决定等会下游戏的时候到隔壁房间给姐姐请个晚安吧~ [帮会]哇哈哈：“对了，小苦呢？” [帮会]不言不语：“不知道，今天没看见他上游戏。” [帮会]风言风语：“会不会还在上班。” [帮会]哇哈哈：“这都几点了还上班有这时候还上班的么除非加班。” [帮会]不言不语：“放弃也不在。” [帮会]大隐于市：“等等看吧，要是等会开始了还不在也没办法，不过咱们打那一群人渣绰绰有余了。” 一语双开让大家再度精神倍增，乱七八糟在开始前聊着有的没的，间或是发几个组织信息，要各个管理在联赛开场前确定好战略还有组队。 [帮会]哇哈哈：“这一场架打的有战略可言么？” [帮会]豆芽：“好像没有……” [帮会]不告诉：“绝对没有……” [帮会]大隐于市：“啊！上次被放弃那个笨蛋催债吓跑的认识姐姐。” [帮会]不言不语：“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帮会]风言风语：“我们应该习惯她那个语文水平。” [帮会]大隐于市：“一群禽兽！” 系统消息：本月第一次帮会联赛将于五分钟后进场，半个小时后开始，请各个帮会迅速进入自己帮会的城市领地选择进入帮会联赛模式准备战斗。 [帮会]不告诉：“帮主呢，怎么也没有看见。” [帮会]豆芽：“他在，只是没有在帮频说话。” [帮会]秦子期：“找我有事？” [帮会]大隐于市：“没事。” [帮会]秦子期：“放弃和苦中作乐应该不会来了。” [帮会] 大隐于市：“诶？老大你好清楚，那么，你要不要指挥分配下？” [帮会]秦子期：“没必要，照你们想的做就可以了。” 所谓的照你们想的做，除了信任，还有个意思几个一同走过这么久路的元老都很清楚，那就是，他秦子期不参与这次帮会联赛的指挥，你们想报仇的也好，没仇抱怨的也好，单纯进去杀人的也好，随便你们闹。 几个人窃窃私语圈了个小对话组埋头嘀咕着，是不是老大有了徒弟后比以前更宽容了些，明明昨天还带着怒气责备不言处理不当今天就默许这么一群人明目张胆的对一群人渣打击报复。 大隐于市，不言不语，风言风语，豆芽，哇哈哈几个人嘀咕了半天也摸不着头脑原因是什么，总之有小叶在，老大的脾气比以前小离在的的时候还要好了就是了，得出结论的众人一个个笑的跟个奸诈的狐狸似的，连小号在帮会里面求组队都没有发现。 看着还有大约十分钟才开始，众人都正了正脸色，环视帮会城市附近半天还没看到秦子期和叶落无声的身影，有点疑惑。 [帮会]大隐于市：“老大你不回来啊？” [帮会]秦子期：“帮小叶采药，不想打架。” [帮会]不言不语：“采药？！” 众人皆是一窘迫，还没做出反应秦子期又回了条语音消息。 “既然你们那么亢奋，就么就不要杀对方守护兽改为杀人过瘾好了。” 场内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饷没说话。 虽然说这的确是个泄愤的好主意，但是老大你是不是也太腹黑了一点？打了个冷战之余的众人在心底默默地赞赏着这个主意，最终决定身体力行贯彻秦子期的建议到底。 [帮会] 大隐于市：“注意注意！帮会群发消息！进场之后该搬矿建设的小号依然做好本职，别让对面那群人渣偷了我们的主城，大号该干嘛你们懂得。” 说着，大隐于市又换了个模式发了个眨眼睛的表情，看的众人一阵恶寒。 [帮会]大隐于市：“杀人不过头点地……” [帮会]风言风语：“喂不要乱用句子你这个语文白痴！” 大隐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拉下了主城的喷泉池边缘，风言风语跳上去，深刻总结。 [帮会]风言风语：“主力暂时不要偷对方主城，把他们堵在家门口杀，磨磨他们的贱气！” [帮会]哇哈哈：“对待人渣，不用手软！” [帮会]豆芽：“打倒人渣，指时可待！” [帮会]风言风语：“我们的目标是，没有人渣！” …… 都疯了吧…… …… 持续亢奋的众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些什么了，一个个兴奋地摩拳擦掌想要冲进去杀搓对面人渣的士气。各帮众一脸茫然加无语地无视掉了各个管理们，恍惚间不言不语瞪着这群跳到主城中央喷泉池边上又跳又叫的二货，有种想要掩面我不认识这群白痴的冲动。 作为口碑良好严谨着称的帮会天下的管理层，你们这样让帮众们情何以堪！ 岭南山峦叠翠，但是俯视之下正有两个移动的人影并不是来看风景的。叶落无声听着帮频传来的语音笑岔了气，半天弯着腰捂着肚子笑眯眯。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篓，草药已经装了一半，虽然今日他知道有帮会联赛，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是那么想进去参与，所以偷偷地跑来了岭南继续采药。已经有一两周没有采药的叶落无声想到商铺里面那些已经脱销的药品，决定今天多采些回去储备着。 可是，他并没有想到会有个尾巴跟着也过来了。 用眼角余光扫着身后那个不紧不慢跟着的师父，叶落无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好好地叹气。” 叶落无声没转过身，背对着秦子期摇了摇头，背上的竹篓随着肩的抖动也跟着抖动起来，过大的竹篓背在叶落无声的身上，看起来摇晃着要把他晃倒。 小心点。 想这么说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叶落无声就噗的一声被绊倒在地了。 叶落无声索性把背篓一放，从侧趴着的姿势坐了起来，也没去管秦子期伸来拉自己的手臂，从宽大的长袖里摸索着摸索着。 “在找什么？还不先起来。” 秦子期没想到自己这徒弟真的摔倒了，虽然不是因为他想的那个理由摔倒的，可是摔倒了的结果毕竟是一样的。 叶落无声坐在地上也不抬头看秦子期，还兀自在袖子里摸索着，脸上一副疑惑的表情。 “唔！” 猛地一缩手的叶落无声迅速地把缩回来的右手递到嘴边，张口含住了正在出血的食指和中指。然后单手借力企图把整件外袍脱下来，秦子期虽然不知道叶落无声在干什么，看他那么不方便，也就过去帮了一下。 看着从口中含了会已经不出血的手指上还残留的水渍伸过来从自己手中接过长袍的另一只袖子，秦子期瞪着自己的鞋面皱了眉。 叶落无声没放过秦子期的这个表情，霎时登红了脸，慌忙把右手挪出来在自己的下摆衣服上蹭了个干净，他记得秦子期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近身。 可是秦子期这时候以为红了脸的叶落无声明白了自己刚才想到的事情，也是板着一张脸，脸色青白不定，变换个不停，暗自懊恼自己的龌龊。 两个人其实完全不知道另一个在想什么，可是都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懂了刚才对方的意思，闹了个尴尬。 秦子期依旧瞪着自己的鞋面，叶落无声恼悔自己怎么触了秦子期的禁忌，想了想还是决定道歉。 ‘那个，我下次会注意卫生的，抱歉刚才让师父为难了。’秦子期哪来的心情注意看叶落无声在比划着什么，压根没注意到人家说了什么，眼神飘忽着开口：“你的衣服怎么了？” 叶落无声以为不正面回答自己的秦子期真的生了气，呐呐地把兜成了一个兜的衣服抱在怀里，不说话。但是可能因为抱的有点紧的缘故，怀里那鼓成一团的东西开始不安地扭动，布料传来摩擦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想要从里面挣扎出来。 沉默的尴尬。 “里面是什么？” 秦子期决心忘掉那些想法先解决掉眼前的问题情况，可是叶落无声只是开始闭着眼嘴唇蠕动，没有半点要回答他的意思。 叶落无声怀里的小东西还在不停地扭阿扭，可是动静小了许多，也不那么激烈了，似乎就是闹着小别扭似的扭动，动一下，歇一下，再扭几下不让你安生。 闭着眼睛默念收复术的叶落无声不知道，秦子期盯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庞出了神。 很像，很像一个人。 秦子期想，就算是有很大的差别，可是那种闭着眼睛的神情像极了已经离开的小离。眉眼间的神态，微皱的眉间藏不住那抹淡然，虽然闭着眼睛，可是颤动的端睫毛遮不住那抹光影。秦子期不是不相信这游戏里或者说这世上有两个很相似的人，毕竟游戏里的人的容貌是可以改动的，虽然不多，但是就已经足够造成差别一刹那间秦子期动了怀疑面前的叶落无声是不是小离的念头，引魂不是离开，而是重来，那么小离现在就算不是面前的这个人也会在《镜》的某一个角落里生活着。 不，不会是小离。 秦子期默念着告诉自己，虽然小离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但是那种从来在自己身后表现出来的淡然的性子不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会躲着自己，躲得他看得见自己自己看不见他的地方去。 ‘师父，师父？’出神的秦子期没有看到叶落无声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失落，叶落无声方才收服了怀里的小东西后一睁眼便是看到几步之外的秦子期望着远处看不见深处的树林面色复杂一会愤怒一会无措的，叶落无声很聪明，所以他想，只要秦子期说一一个怀疑他的字眼自己马上就从这里消失掉。 可是秦子期淡淡地回头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了下他怀里的东西：“是什么。” ‘一只松鼠。’还窝成一团用尾巴在小脸上扫来扫去的小松鼠从衣服里面爬出来在叶落无声怀里埋头窝了起来，把屁股和尾巴根对向了目光凉凉的秦子期。 这个人有点凶，怀里的小松鼠有点不开心。 秦子期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脸色沉了下来，叶落无声觉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和魑魅魍魉有关的可能性不小。感觉到秦子期有什么不同的叶落无声没说话，挠挠小松鼠的脑袋在队伍频道发消息给秦子期。 [队伍]叶落无声：师父，回去吧，药也采的差不多了。 秦子期点了头，也没说话，看着和自己同时显现回城光圈的叶落无声，先一步回到了帮会领地。而叶落无声在秦子期走了之后则是强行打断了回城，看着怀里冒出头的小松鼠，叹了口气，还是继续上山采药吧。 回城半天没看到叶落无声出现的秦子期一看徒弟的地点还在岭南的深山老林里，顿时一股莫名的烦躁感让他心情更加不好，懊恼那种开始被人左右的感觉，正巧听到系统提示有人在现实里给自己打电话要自己去接，果断默念结束下了游戏。 真是不爽。 如果有一天，愿意心甘情愿地为了一个人左右自己的心情。 第十一章：变故 「有些事，有些人，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 “喂，你好，我是秦开。” 下了游戏推开游戏仓门的秦开并没有马上去理会那个客厅里正在茶几上震动着呜呜呜的手机，拿过一旁准备好的毛巾先把身上的营养液擦开，却还是觉得有些黏糊糊，受不了的秦开从浴室里面把营养液冲干净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响了再断，断了再响四五次了。 “秦开，收留我一下。” 极度失落的语气让在电话这端的秦开也听得出来，抬起习惯性戴上的腕表秦开一看，凌晨三点。 “你现在在哪。” 单手拿着手机单手拉开了衣柜的门正准备拿出衣服换上出门去看看怎么回事，对方却很苦逼地告诉了秦开他人已经站到了家门口。 二话不说挂断电话的秦开穿着浴衣不紧不慢地走到客厅玄关那里，手腕一转门把开了门。 凌放弃抓着手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听到开门声被屋内的灯光打在了身上也丝毫没有感觉似的在那当雕塑。 “怎么不按门铃？” 听到询问这才抬起头来的凌放弃抽了几下嘴角，企图咧开一个完美的笑容，却失败地让整个脸看起来像是神经不调面部抽筋。 “你家的门铃三个月前不是就坏了么。” 原来还记得，秦开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让面前的人狗血地失忆了然后无家可归才来找自己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抛弃的流浪狗在水里扑腾了好久后才想起来上岸。 把人邀进了门，看着凌放弃跟个木头似的一步一步走到沙发边，把身上带的钱包什么的放上茶几，再慢慢坐上沙发，整个动作跟慢镜头回放般，让人着急。秦开端着刚从厨房泡的茶叶，看着凌放弃神经质地抓着手机不放然后又歪着头把手机放上茶几再紧紧地攥在手中，再也忍耐不了这种循环地走上前把茶水递给了凌放弃。 “喝点水吧，再说说怎么了。” “我要喝咖啡。” 秦开皱眉，这是怎么了，从来不喝咖啡的凌放弃居然主动要喝咖啡，可是他没空管凌放弃那么多要求，茶水一放，转身回了卧室去拿东西。 “浓茶和咖啡有什么差，都可以提神，反正我觉得你今晚也不会睡得着了。” 从卧室隔间的书房拿了策划资料出来的秦开也不管在那盯着茶叶起起伏伏发呆的凌放弃，自顾自看起了资料，不时停下写写画画，顺便瞄一眼还在发呆的凌放弃。 就在俩人坐了有将近一个钟头不言不语气氛沉默，秦开以为凌放弃不会主动开口的时候，听到了凌放弃那咕咚咕咚和水的声音。 一口气灌完正杯茶水的凌放弃也不管嘴角黏上的茶叶梗，一只手死攥着手机另一只手抽走了秦开手中策划资料。 “干嘛？” 秦开挑挑眉，看样子凌放弃是憋不住要说了。 “最近你可能都要收留我了，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沉默了一会，秦开其实很想告诉凌放弃他的存在在自己家里就是一种麻烦，但是还是忍住了没说，毕竟他以为凌放弃是要说发生么了什么事，看来自己不问他是不打算说了。 “放弃，发生了什么么？” “没有。” 凌放弃瞪着手里的手机，死活不肯承认。 “那我去打电话给裴孝苦。” 准备起身去打电话的秦开被强势扑过来的凌放弃摁倒在了沙发上，急红了眼的凌放弃下一秒气势颓然了下来，放开秦开默默坐回了沙发上。 “分手了。” 秦开本就只是试探试探凌放弃的反应，不是真的要去打电话，但是听完这句话他是真的有去打电话问问情况的打算了。 “分手？” “我们分手了。” 凌放弃反反复复呢喃地就是这么几句，偶尔伴随着几声傻笑看着手机屏幕上甜蜜亲吻着的屏保，看着看着就想起了两个人的家里卧室里那张放大了挂在墙头的照片。那个阴雨的早晨凌放弃是被裴孝苦弄醒的，在身侧不安分的人儿不知道在捣弄什么动个不停，听到那一声咔嚓之后十几分钟凌放弃才睁开了眼镜假装才睡醒，顺便怀念着那个方才偷偷亲吻自己嘴唇的触感，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那是裴孝苦偷偷做过的唯一一件算是有点浪漫的事情，他偷偷地把照片洗了出来夹在钱包里却某天被“无意间发现”了照片的凌放弃要求把照片放大裱起来挂在床头，看着脸色涨红到耳根的裴孝苦，凌放弃笑着扑了上去。 凌放弃想，大概裴孝苦真的很爱自己，也许是大概。 “放弃。” …… “凌放弃！” “啊？” 凌放弃眼神飘忽地转头看似乎快要喷出火的秦开，一脸茫然。秦开喊了凌放弃好几声都没有应答，反而是那张快哭出来似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秦开有点恼火，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脾气也没有那么好，没耐心管别人家的家长里短之类之类的。但是凌放弃他不放心，从小一起长大的凌放弃，从来笑的没心没肺很傻很二的凌放弃，他第一次看到失落到快丢了魂的凌放弃。 “说吧，怎么回事。” 秦开从沙发上起身，转而去饭厅从饭桌边拉个椅子过来，坐到了凌放弃的对面，抢走了放弃手中的手机，瞄了一眼凌放弃看了一个多小时的屏保，再抬头看看欲言又止的凌放弃。 “前几天他来So night接你的时候你们不是还好好的么？于是？” “吵架了，分手了。” 似乎没打算多说的凌放弃耷拉着脑袋，也放弃了从秦开手里拿回手机的打算。 半天，凌放弃也没多说一个字。 耐心被耗光的秦开“啧”了一声，把手机扔回给了凌放弃，起身把椅子还原，懒得再去管那只流浪狗。虽然是周六的凌晨，周六可以好好休息，可是刚才在游戏里最后的坏心情延续到了现实再加上凌放弃的到来让秦开的心里无限窝火。 想着跟我又没有关系还是赶紧睡觉平复心情吧的秦开刚换了睡衣盖上被子就看到卧室里窜进了一个不速之客。刚刚还在客厅好好坐着的凌放弃我这手机站在卧室里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去看秦开。 “那个，我是不是该去道歉。” 秦开一个枕头招呼着砸了过去，半点没客气。 “凌放弃你要说就说再不说给我滚出去流落街头老子也不管你！” 凌放弃有点委屈，这种事你得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什么的再说啊，那么难过谁说的出来啊。 挤了床沿坐下的凌放弃无视掉了秦开眼里要喷火的眼睛，知道秦开的洁癖发作不允许自己没换衣服就碰了他的床，可是仗着自己现在是失意人士，凌放弃大着胆子就坐了下来。 “昨天孝苦提早下了游戏是因为有个男的打电话给他，然后孝苦就出去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我发现孝苦回来的时候很累的样子就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事，有个朋友商量点事，但是后来睡觉的时候我想做……咳……运动被孝苦拒绝了，然后无意间我发现他换衣服的时候腰上有痕迹。” 一句一顿说着凌放弃不断叹气，而后被秦开目光死死盯着，说到后来一脸不好意思地改口，再后来眼神更加黯淡了。 “所以？” 秦开蒙了被子倒在床上，有些烦躁地转了下身。 “你觉得裴孝苦出去偷吃了？” “嗯。” 从嗓子眼里哼出这句话的凌放弃似乎放弃了隐瞒，接着说了下去。 “我是很愤怒，然后就没顾着孝苦的感受和意愿做了，还把他做晕了。” “但是孝苦晕了之后我才意识到不对劲，孝苦根本没出去偷吃，而是发烧了。” “但是因为约他出去的那个男和孝苦关系不浅所以我就怒火上脑了。” 秦开一掀被子，满脸不爽的瞪着瑟缩着的凌放弃。 真烂俗！ “我看你不是怒火上脑是精虫上脑！” 秦开很窝火，秦开其实并不算是同，但是也不是双，更准确地说在他人生的三十年里面他只和女的交往过，所以他对于凌放弃和裴孝苦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发言的权利，但是，就某些方面来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这一点而言，凌放弃充分证明了。 “我为什么要管你们这些破事？” 秦开很愤怒，把这些事情说给一个不算是同的异性恋不会尴尬吗，根本得不到任何实质性能解决的办法不是么。 “后来孝苦醒来，我道歉他也不理我，我着急就说了些不是人话的话。” “孝苦说，那就分手吧。” “分手就分手，你不想分就回去跟裴孝苦说清楚在我这里唧唧歪歪有什么用！” 天知道秦开听着裴孝苦和凌放弃的事情但脑子里现在全是游戏里的魑魅魍魉，那个离开的小离。站在自己身后默默的小离，城战时候与自己并肩作战飒爽的小离，闲暇时候两人一起走遍镜大陆天南海北快乐的小离，还有那被撞破亲吻自己惊慌失措的小离，还有还有那个被引魂人带走连最后一眼都不再看自己的小离。 “可是孝苦根本不听我说话，电话也不接，家里也不回，他没有地方去的，我就只好先搬出来到你这里来了，希望他能回去。” 凌放弃现在是彻彻底底萎了气势，委委屈屈地跟秦开道了个明白，可是秦开不想管凌放弃和裴孝苦那破事，撂下一句话就睡下了。 “万一裴孝苦真的不回家去了那个男的那里，我看你后悔到下辈子去吧。” 被一句话惊醒的凌放弃瞬间跳起来夺门而出，跑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着急地把秦开从床上拉了起来。 “可是我不知道那个男的住哪儿啊。” “凌放弃你他妈顶着计算机博士的学历是吃干饭的么！滚！” 于是，某狗狗很狼狈地滚了。 凌放弃开着车在马路上转悠转悠还是回了趟家，果然裴孝苦还是没有回来，家里的电脑上入侵了裴孝苦手机找到那人的通讯记录再翻到了地址后，凌放弃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把裴孝苦接回家。 结果斗志满满地正开门穿鞋准备出去，冷不丁地被门外正掏着钥匙顶着两个大熊猫眼的人吓了一跳。 “孝苦！” 凌狗狗激动地嗷地就扑了上去抱了个满怀，结果被一把推开。 “闪开闪开别打扰我睡觉。” 回到家的裴孝苦把公文包放在玄关的隔断上，衣服也不换地就直奔卧室倒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上了头。凌放弃跟在后面默默地把踢散的鞋子放入鞋柜，丢掉的外套捡起来挂在衣柜上，看着面色潮红就露个脑袋在被子外面的裴孝苦，凌放弃想起自家老婆的烧应该还没退。转身出了卧室去厨房到了开水拿了药，发现客厅时钟上面显示已经是早上八点半。回到卧室把裴孝苦强行拉起来喝药，好言好语地劝说先喝了药再睡才会退烧。裴孝苦迷迷糊糊地瞪着满脸笑容的凌放弃，恶狠狠的话语也没有威慑力。 “烧退了再跟你算账。” “是是是，咱先喝了药。” “喝完了，睡觉。” “孝苦。” “别烦我。” “孝苦。” “干嘛？！” “孝苦，咱们不分手好么。” “不好。” 嘟嘟囔囔窝在被子里的裴孝苦没看到瞬间白了脸色的凌放弃，窝在被子里面被凌放弃抱着不太舒服，于是拱了几下，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分手再复合。” 从被子里把裴孝苦扒拉出来的凌放弃把身上的外衣拖了也顾不上换衣服也钻进了被子里，从背后揽着已经快进入梦乡的裴孝苦，胸口的温度与裴孝苦背部的温度结合，满满的温暖。 “孝苦。” “你烦不烦。” “孝苦。” “吵死了。” “我们结婚吧。” ……静默了好半晌的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凌放弃没有催促，裴孝苦也没有回答，就这么维持着你抱着我我窝在你怀里的姿势静静躺着，可是凌放弃直到裴孝苦没有睡着睁开了眼睛。 “好。” 浓浓的鼻音传来，伴着微抖的身子在怀里转了个身，裴孝苦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凌放弃笑眯眯的眼，然后埋头把眼睛酸的快要流出的液体提前擦了个干净。 “敢悔婚你就死定了！” 凌放弃搂着怀里恶狠狠警告着自己的人，鼻子也酸酸的。同性婚姻这一条路不好走，可是有了裴孝苦陪伴就很幸福。 凌放弃想，大概裴孝苦真的很爱自己，不只是大概。 生活里充满变故，变故里随时有很小的幸福。 番外：你的微笑 「把自己喜爱的东西亲手扼杀，是对是错。」 秦子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习惯了身后那个人族旅者的存在的。 可是开始习惯了之后，那份安定和温馨却让自己再也放弃不下了。 那家伙好像融入了自己的日常，那种合二为一的感觉让自己太过于沉溺。 甚至于偶尔，在现实里回头询问的时候，却失望地发现，空无一人。 秦子期后来曾想，也许，逼小离离开，是自己错了。 生活中的秦开果敢决断，遇事有着自己的见解和处理方式，在公司又总是冷着一张面孔不苟言笑，下属们基本见人能闪就躲，就算是花痴女对这位算不上黄金单身汉的单身贵族抱有交往试试看的好感，也不敢上前询问。 “有时间瞎想的话，不如去考虑考虑如何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秦开这两天心情不好，冷着一张脸就把人家一个好心好意来送午餐的打工妹给吓跑了。 “小开~” 笑眯眯的凌放弃捧着手中的午餐盒从办公室门口凑过来，避过了难过离开的打工小妹，一脸的炫耀。 “不要叫得那么恶心！” 秦开嫌恶地瞥了一眼凌放弃在自己眼前晃了又晃的便当盒，心中倍感不爽。 青梅竹马的定义就是，你的形象在他的面前会彻底颠覆。 在凌放弃的面前秦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过形象可言，所有的冷静，理智到了凌放弃的面前都会自动崩溃为抓狂模式，以至于秦开从十岁开始就思考，凌放弃这家伙是来克自己的，不过所幸这只蠢货已经被裴孝苦给收了。 “对了，今晚我要和孝苦出去，不上游戏了，本来答应帮小离去过任务的，你帮我去吧。” “不要。” 秦开很讨厌麻烦，尤其是从麻烦开始的关系。第一次见到魑魅魍魉和苦中作乐，就是因为凌放弃多管闲事，后来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还把人家拉来了天下。结果就变成了凌放弃整日和苦中作乐腻在一起，准确地说放弃一直不死心地缠着人家，顺带着连那魑魅魍魉也一起缠。做任务带着他们，下副本也带着他们，有了好东西分给他们，还会陪他们无聊去看风景。 秦开不是自私，他只是讨厌麻烦。 比如现在，凌放弃其实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就端着午餐盒一溜烟跑没了影。 上了游戏，秦子期还是决定帮凌放弃这一次的爽约。 [帮会]秦子期：小离，在么？ [帮会]秦子期：“小离？” [帮会]不言不语：老大，你找小离啊？他好像不在诶。 [帮会]秦子期：显示的在线，可是我联系不上他，私聊也是。 [帮会]风言风语：我看看……好像是在漠北，要不老大你传送过去？ [帮会]秦子期：无法加队伍，没法传送过去。 [帮会]魑魅魍魉：抱歉，刚才没有看到帮主你喊我。 [帮会]秦子期：点同意，我进队。 [帮会]魑魅魍魉：好的。 秦子期进了队，直接默认了传送至队长所在处，从传送光圈里走出来才发现，魑魅魍魉坐在残败的城墙边缘在看日落。 被照耀的血红的天际笼在光亮里，云层厚实，看不见落日。 “放弃今晚和小苦出去了，不能帮你做任务，所以叫我来。” 在秦子期传送到了这里的时候魑魅魍魉就站了起来，退了一步和走过来的秦子期拉开距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其实没关系的，不用管我也行，麻烦帮主了。” 秦子期不知为何看着自己面前明显和自己保持距离的魑魅魍魉，心头的不解占了上风。他秦开从来不是个让人讨厌不问缘由的人，在他的观点里面，你有理由讨厌我，我就有理由知道并且改正，我没有理由让你继续讨厌我。 其实是挺霸道的想法，却充分展现了如此自信骄傲的他。 “小离，你是不是讨厌我？” 诶？明显愣住的魑魅魍魉惊讶地抬头看向秦子期，以为他开玩笑，却发现秦子期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想解释，又怕自己越解释越乱，脑子里绕了半天，最终只有两个字吐出来。 “没有。” “可是你很明显地在躲我。” 秦子期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每次做任务或者是带着苦中作乐和魑魅魍魉，小离总是离自己远远地，但是战斗的时候就会默默地站到自己身后的位置，那种安心的感觉只是稍纵即逝，战斗完毕或者没有危险的时候，小离就默默地离开自己视线之内了。 “也许是帮主看错了。” 叶魉自己可没打算那么勇气十足地对喜欢的人说我喜欢你这种话，在他看来，这是一句虽然很直接很温馨但是很白痴的话，根本不足以完全表达一个人的感受。可是秦子期在没有得到很满意的答案之前显然是不会罢休的，但是他也并不急，觉得似乎是所谓的欲速则不达，虽然好像用的不太对。 “也许吧。” 没再废话，秦子期说，去做任务吧。叶魉有些犹豫，说：“其实只是想去重温一下剧情，爆些装备拿去卖，放弃不在可以不那么麻烦……” 秦子期有些不爽地回头，打断了身后的人继续说下去：“正好我有一套幸运装，爆率也高些，反正早晚都是要去，跟谁有差别吗？” 叶魉当然不会那么傻地说有，虽然心底里小小地肯定了一下。 两人来到孟婆面前的时候，叶魉还在犹豫，被秦子期推了一把，不情不愿地和孟婆对了话，开了打。两人的默契不是从最开始就有的，却是一点点培养起来的，无论是不是秦子期的背后有一个队友，叶魉总会默默地就站了过去，左后方，一直凝视着秦子期战斗的背影，甘愿做他背影之下淹没在黑暗里的影子。 孟婆小气地没给几件装备，秦子期挑了几件属性较好的丢给了身后的人叫他去卖。叶魉抱着怀里一小堆的战利品，仰着脖子说好：“那我等卖完了给帮主你分钱。” 其实这在游戏里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起组队去打宝，爆了东西大家平分，当然这是仅限于熟人之间，不熟的人抱了东西就跑了谁管你分红不分红。 可是秦子期听到了这句很平常的对话后很不开心，确切地说，他心底像是堵了口气，膈在嗓子眼里，很难受。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秦子期想说自己不差那点钱，可是又觉得这么说会给人一种蔑视人家的感觉，话到嘴边咽了下去，沉默地和叶魉并肩而走。 但是事情从此陷入了一个怪圈，秦子期会主动来找魑魅魍魉，就算没有事，也会偶尔和魑魅魍魉坐在漠北的城墙断垣上，看日出日落漫卷黄沙。 秦子期想，也许同性恋，会传染。 凌放弃的性向秦开从小就一直是知道的，说实话小时候的孩子是会鄙视的，会说着你是异类你是垃圾你是人渣你很脏之类的幼稚话语，长大了再回头看看，等到真正了解了，才发现原来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生活，只是组成家庭的性别有所区别而已。 都是家庭，又何必指责太多？ 虽然这么想但是并不代表秦子期会很轻易接受改变自己性向的这一件事，他隐隐约约觉得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小离对自己的意义可能不一样，但是又觉得，也许是自己的幻觉，和凌放弃在一起久了后觉得自己也被同化了的幻觉。 同时，他心底里还做了一个决定，如果是真的，就从萌芽里把这段感情扼杀。 这种决定，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幸运。 很多年后叶魉听到秦开提起的时候，只是笑了笑，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那么无动于衷地接受自己习惯了几十年的性向改变，在接受了异性恋教育长达几个世纪的过程里，有几个人在第一时间就敢于直面自己的改变而不是惊恐厌恶？ 秦开揉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叶魉的头发，庆幸自己还是把他找回来了。 秦子期觉得小离不常笑，但是似乎也并不是不爱笑。 有时候两人坐在漠北一坐做几个时辰的时候，也没什么交流，但是就这么坐在一起就有很舒心的感觉。偶尔看着帮频里面传来的调戏吵闹，会逗得小离撇过脑袋闷闷地笑。 侧过脑袋的魑魅魍魉只留给秦子期一个被长发掩住的耳廓，在阳光的照射之下萦着一层金黄色的光，转过头来继续淡定看黄昏的时候，还能依稀瞧见那嘴角上扬的弧度。 不惊艳，但很舒服。 那种，舒服到让人全身心放松的微笑。 秦子期告诉自己，这不算萌芽，还不算。 后来，两人不只是只呆在漠北看黄昏，天南海北把镜大陆跑了个遍，帮频里偶尔跳出几句戏语说小离你和帮主关系真好啊，老大你对小离好偏心啊之类之类的，但是却得不到两人任何一个人的正面回答。 就像是约定好了的，谁也不踏出一步。 那一日过江的时候，秦子期其实并没有睡着。江风拂面的感觉在初秋的日子里说不出的舒适，带着微凉的秋意，扑面而来。枕着船沿侧身休息的秦子期没有理会身边的动静，只是静静地闭着眼，感受着船的顺流而下。 船夫隐到了船舱中，顺流的江道暂时是安全的，随波逐流的船晃啊晃，叶魉觉得也许自己要被晃晕船了。秦子期已经在身侧躺了有一个多时辰了，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应该是睡着了。江面上放眼望去就自己所在的这么一艘船，穿上就自己和秦子期还有船夫三个人，叶魉看着远处的江岸线出神，心中苦苦挣扎。 所以当那个吻落在秦子期发顶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太过于专注，叶魉没有发现秦子期那弯了的嘴角。 叶魉从来没有想过能让秦子期接受两个男人的感情，所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他也是个不错的决定。叶魉想，自己不是女人，所以自己只能比女人要考虑的多。性别这玩意，虽然是阻碍，但是叶魉从来没有后悔作为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 事有一而接二连三，当第三次亲吻被倏然睁开的秦子期的眼睛吓到的叶魉想，男人都是不会克制的生物。惊慌失措的眼睛在秦子期的起身注视下无处遁形，可是秦子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退了队，回城了。 叶魉不知道的是，秦子期当时做了一个决定，萌芽也许不该扼杀。 游戏里的叶魉很让人讨喜，帮里大大小小从老到少从男到女就算是和魑魅魍魉不熟，也会很喜欢这个男人，不像秦子期那般骄傲霸气，也不会像某些卖萌的小男生一样，他的存在，只是让人很安心。 醋意上来的男人是很可怕的，秦开曾经嗤笑过这句话，凌放弃一脸正经地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开只是嘲笑，那是你不够冷静，没有理智当然是这样子。可是他忘了一件事，恋爱中的人，从来都不缺少了那20%的理智，这缺少的一部分，就足以让一个恋爱中的人在吃醋这种状态下干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错误，魑魅魍魉在晋升为长老之后一次帮会管理的时候错误判断了一个事情导致引起了天下和别的帮会的纠纷，为了平息众怒，秦子期向那个帮会的人道歉，刷喇叭，可是人家还是不依。魑魅魍魉淡着一张脸，抬头对上了秦子期愤怒的眼睛，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就算是天下有错，但是对方的帮会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一点错误都不承担？在游戏里面很平常的一点纠纷，被小事化大，无限放大了。叶魉不想秦子期为难，握着秦子期迟迟不肯点下去的手把自己踢出了帮会，然后以自由人的身份去找了那个挑事的人。 挑事的是个十足的流氓，因为玩游戏玩的无聊了所以想找点乐子看着发生的动乱开心开心，很不巧叶魉来找他和解正遂了他的意，流氓在世界大肆宣扬，天下的前长老其实是和自己串通一气的，而后又背叛了他，同时又在天下里面作乱，说得天花乱坠把魑魅魍魉这个人从头到尾给讲成了一个阴谋的存在。 叶魉没管他，清者自清，但是魑魅魍魉一夜间在镜大陆家喻户晓了。 凑热闹的人没安好心地跑去天下给秦子期发密语，说是安慰下清除了帮里的祸乱实则是十足十的嘲讽，天下怎么也不是小帮，现在成了整个《镜》的笑话。 亲自再去找魑魅魍魉的秦子期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自己曾想让萌芽生根发芽的人，被那个闹事的流氓掐着脖子亵渎。 说是亵渎，只是从秦子期的角度看来。 实际上是交战的两人流氓把魑魅魍魉逼至了墙角掐脖子准备让面前的这个不自量力的人族旅者直接去见阎王爷的，眼角撇到秦子期出现的流氓嘴角的笑容满是算计，他就是要让这个游戏不得安宁，找些乐子才好玩。 可是魑魅魍魉垂着眼睛什么解释都不给他，秦子期想，还是错了，萌芽，注定只能被扼杀。 气急了下了追缉令的秦子期其实并不想把魑魅魍魉逼走，他只是觉得，该用一种方式强制性地把事情解决了。于是，半月之后，魑魅魍魉踏上了引魂。 叶魉的心中遗憾并不多，只是诧异那段时间两人的默契和默认，但是终究一切还是自己想多了，既然自己没有勇气再呆下去，但是又舍不得，还是从来好了。 最后瞥了一眼那追来的身影，秦子期没有看到离去的魑魅魍魉最后的笑容。 被系统以破坏游戏秩序为理由关了一天的秦子期出来就受到了苦中作乐乃至全帮管理的指责，他怒，怒自己下通缉的时候怎么没有一个人说话？他怒，怒自己碰上了小离就神志不清尽做些错误的决定！他怒，怒小离就算离开了自己也忘不掉扼杀不了那已经生根发芽的感情。 扼杀不了，只有隐藏。 很久之后叶魉笑着嘲笑自己和秦开那时候，一个傻瓜，一个白痴，你不说出来，我也死活不讲，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说出来就变了味。裴孝苦嘴角噙着笑，这叫什么锅赔什么盖，活该你们拖了那么久才成。 还好，多年以后，你的笑容我没有丢失。 第十二章：你我 「生活就是你和我，还可能加上一个他。」 叶黎气冲冲地在第二天敲开了凌放弃的家门。 “请问你找谁？” 踢踏着拖鞋从卧室里面打着哈欠出来的裴孝苦瞥了眼怒气冲冲站起门口的叶黎，淡定地理都没理地转身去了浴室洗漱一番。拿着毛巾擦头出来再次经过客厅的时候裴孝苦才发现叶黎后面跟了个叶魉。 凌放弃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做声。 裴孝苦手一丢，毛巾被凌放弃接住去浴室挂好，裴孝苦一脸不解地看着兄弟两人：“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 叶黎眯着眼睛扫视了一番裴孝苦和凌放弃，心中了然了个大概：“和好了？” “嗯。” “真没志气。” “没你有志气，被狗咬一次不够还让狗追进家门了。” 昨个离开了家的裴孝苦没有地方去，也不知道叶魉住哪儿，只能带着钱包去了叶黎家。因为知道密码锁的答案，所以没有事先打招呼就开了锁进了门。结果当他抬头看向屋内的时候，脚还没迈进去，整个人石化凌乱了三分钟。 屋内客厅光洁的乳白色干净地砖上，叶黎正被一个男人反手绞着压在地上扒衣服。胸口贴在冰凉瓷砖上的叶黎正努力挣扎扭动着自己的身躯，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扒了一半，肩膀以及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男人骑在他的背上，双腿夹紧叶黎不断踢踏的腿，单手绞着叶黎的手，正低头啃噬叶黎昂起的后颈，丝毫不给叶黎任何可以逃离他控制的机会。 听到开门声响抬起头的男人一脸不悦，但是丝毫没有放松对叶黎的控制，趁着裴孝苦凌乱的空档低头伏在叶黎耳边嗤笑。 “不错么，居然有男人找到家里来了。” “滚开！” “看来是最近饿着你了，这么欲求不满都学会找男人了。” “关你什么事！” 裴孝苦决心不掺和这一趟浑水，看样子把叶黎压在身下的那个就是上次咬了叶黎让叶黎三天下不来床的男人了。裴孝苦本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叶黎这就是求收留的，现在怎么看情况都是不太可能的，自己可没有那个兴趣看他们调情上演活春宫。 “走错门了，再见。” 啪一声，裴孝苦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步关了门。 叶黎气的牙痒痒，昨天被那只色狗找来家里不说，还被裴孝苦看到了现场，看到现场不说，当时抽空瞅了眼裴孝苦的叶黎深觉裴孝苦似乎情绪不太对，便猜想是不是和凌放弃吵架了，但是他还没说什么，裴孝苦就走了，他被那只色狗拖着客厅卧室浴室阳台各种尝试，直到沉沉睡去今天起来，觉得出于朋友道义还是去看下裴孝苦比较好。正巧叶魉打电话来说想找裴孝苦有点事，就兄弟两个一起来了。 别扭着脸不说话，叶魉也低着头，大约是猜到是什么事，不吭声。 “你是叶黎？” 放弃坐在沙发边上，挨着裴孝苦，脸色不善地盯着叶黎。 “他为什么对我一脸敌意。” 叶黎指着凌放弃，却瞪着裴孝苦。 “觉得你不是好人。” 裴孝苦耸耸肩，递给叶魉一杯果汁。 “我哪点都比你要看起来像好人？” 叶黎不爽地看着弟弟在旁边闷笑，不甘示弱。 “至少我知道，狗不咬好人，而你，被咬了很多次。” 转来转去，裴孝苦每次都拿这件事来压叶黎，同样的，不出意外，叶黎的脸色由红转白，白了再红，红了又青，好不精彩。 “你来找孝苦什么事。” 虽说是和好了，可是凌放弃可一直没有忘记他心里面早定判定了自家孝苦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不简单的定论。 “慰问一下不行么，他昨天跑我那去一声不吭又走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开了两个小时车去你那不是看你上演春宫秀的。” “裴孝苦你能不能不提那个混蛋！” “叶黎你这么大声会在弟弟面前没形象的。” 如果说，叶黎有软肋，绝对不是那只色狗，而是叶魉和裴孝苦。只是一个是他在乎的，一个是永远在他身侧戳他痛点的。顿时萎了气势的叶黎被叶魉默默看过来的眼神治愈了，捧着果汁决心不再和裴孝苦这个祸害计较。 凌放弃迟钝单纯但不笨，傻瓜都看得出来叶黎和裴孝苦估计关系不错但是肯定没一腿，好不容易昨晚放下的心刚才又悬了起来，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凌放弃也明白自己之前真的是冤枉了和叶黎有一腿的裴孝苦。 裴孝苦淡定地往凌放弃这个天然靠枕一靠，顿时凌狗狗的尾巴耷拉下来的迹象全无，摇的无比欢快。 裴孝苦看着在一旁微笑喝果汁的叶魉，犹豫着该怎么介绍。 “那个，这个是叶黎的弟弟，叶魉。” 叶魉听闻抬起头来，知道裴孝苦在犹豫该不该介绍自己另外一个身份，他明白，凌放弃是裴孝苦身边的人，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而且凌放弃不是大嘴巴会到处乱说的人，索性豁了出去。 “放弃你好，我不介意你继续叫我小离。” 凌放弃睁大了眼，他听懂了这句话，那就代表着，面前自我介绍的男人就是游戏里小离的现实版，仔仔细细地打量一下，还真的是很像。 “小离你还有在镜大陆吗？” “在，不过不要找我了吧。” 叶魉一怔，随即笑开来，因为是朋友才敢这么说，不是朋友，我连我还留在镜大陆都不会告诉。 “嗯。”凌放弃没有过多的回复，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提起的好。想起前段时间裴孝苦提起的小离喜欢秦开的事情，他还苦恼了下，小离喜欢上一个算是直男的石头，有未来吗？ “我今天来是想让小苦帮我个忙的。” “怎么了？” 叶魉简单地阐述了下自己正在做翻译工作，可是最近交给他的一个任务他后来才发现并没有得到原作者的版权，但是他去找出版社却被出版社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在原作者那边睁眼说瞎话，现在他很可能面临被起诉的危险。 “那你是打算？” “毁约。”叶黎皱着眉头替叶魉答道，没有半点犹豫。 “虽然我这么想但是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字，我来找小苦你是想问问你们出版社近期有没有打算招人，顺便有没有认识的律师？” “招人是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跟主管推荐，律师我倒是不怎么认识厉害的了。” 叶黎皱着眉，想起了学法律的某只色狗。 该问的该看的都问完了看完了的叶家两兄弟选择了告辞，开车回去的路上叶黎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主动去联系那只只会发情的色狗。 “律师的事情我帮你想办法吧，公司里有法律顾问，我也有朋友是这个相关的，总之会帮你搞定的。” 叶魉点点头，想想开始开口。 “哥你什么时候定下来？” “我？你想要嫂子啦？” “也许是哥夫……” “你怎么和裴孝苦一路的！我才是你哥……” 叶黎苦着脸，一副被弟弟抛弃的模样，装可怜。 回到家后的叶魉简单冲了下澡就躺进了游戏仓，那天秦子期下线后自己又采了几个小时的药才下，隔了一天才上游戏，就是为了避免尴尬。 “在哪里？” 身上的光圈还没消失，叶魉看着阳光照不进来的岭南山林，犹豫要不要回信息，信息是秦子期发来的。 ‘在采药’叶魉回了一句话。 “来帮会，带你去过成就。” ‘不用了，很麻烦，我自己采药。’看着叶落无声似乎是铁了心要跟自己杠上，无论自己怎么喊都不回来，秦子期脸色不悦地买了道具查到叶落无声的位置，飞了过来。 ‘师父。’叶落无声用手势问了个好。 “为什么不去过成就？” ‘会麻烦你们。’叶落无声转过身子继续采药，反正秦子期使用的话语模式自己可以听见他说什么，不用担心自己错过什么话没收到。 “你不出师就是最大的麻烦！” 秦子期很生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生气，总觉得自从上次，这徒弟的别扭性子就出来了跟自己杠上了，气愤之余口不择言，秦子期懊恼地看着叶落无声的背影怔了一下，半天没动。 <我达到出师的标准了，我过会就申请出师，给师徒添麻烦很抱歉。>秦子期板着一张脸，耐心看叶落无声把手语打完，可叶落无声每表示一个字，秦子期的火气就增大一分，可是说嫌弃话语是自己，叶落无声也确实达到了出师的标准，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当然，这就是秦子期觉得最懊恼的。 昨天凌放弃跟发了疯似的跑来自己家发泄了一通就跑了，自己在那苦大仇深地不断地脑子里全是小离小离的画面在闪现，睡不好，资料也看不进去，拿出别的书来看连书拿倒了几个小时才发现，整个一魂不守舍。现在上了游戏，徒弟又跟自己呛着闹心，秦子期不由地口出生硬。 “不准出师！”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一席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秦子期一肚子火，可是他不知道叶魉此刻的心情也不是那么好。虽然看到裴孝苦和凌放弃很融洽他感到很开心可是这两天冒出来的版权问题让他着实头疼。出版社一个劲咬定他违规，没有得到版权就开始工作，还说要告他连累公司。当时公司是口头给的承诺说版权已经到手，叶魉想合作了那么久也就没有要证明来看，这一下让自己栽了个跟头。原作者那边不肯善罢甘休，出版社这里又是反咬一口，他很头大。本来觉得不要出去工作留在家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谁想到现在是更麻烦，还要找小苦和叶黎帮忙。现在上了游戏，还被喜欢的人怒斥麻烦。 叶魉是个好脾气，可不是个没脾气。魑魅魍魉和叶落无声结合起来才是完整的叶魉，那个已经消失了的站在秦子期后面从来只是默默地没有脾气的是魑魅魍魉，不是叶落无声，不是完整的叶魉！ 像是长久以来积聚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叶落无声再也没有看秦子期一眼，打开回城卷，直接赶去了梁京。秦子期还在咀嚼那句叶落无声说出来的你没有资格，半天才发现人已经从面前不见了，还没待查询徒弟在哪里，叮一声系统消息传来了。 秦子期皱着眉，觉得似乎是很不好的预感。 系统公告：玩家叶落无声强制解除与玩家秦子期的师徒关系，由于是徒弟一方强行解除，叶落无声降级三十级，玩家秦子期降级十级。 因为卡在129已经一段时间了，所以剩余经验也是足够的，在降级之后迅速用剩余经验升级到了129，没有半点损失。可是现在不是纠结等级的问题，而是秦子期没有想到，叶落无声会直接激进到这么快就强制解除了师徒关系。 秦子期站在山林里面还没反应完，叮一声又是一个系统消息，皱着眉打开，秦子期差点捏碎了手上的系统信笺。 玩家叶落无声，申请退出帮会天下，是否允许。 有种被丢弃的感觉在心头萦绕，一句话不说就解除了师徒关系，还想要强制退帮，就算是刚才自己说错了话语气不对也不用这样吧！就算自己不是好师父也至少待他不薄，现在说翻脸就翻脸，还把不把他秦子期放在眼里！ 秦子期的心里，永远少了一个别人对他的感觉，他永远考虑的都是他对别人如何，却忘了，那个如同小离一般跟随在他身后的人是如何对他微笑的。 [帮会]大隐于市：“老大，这是怎么回事啊！” [帮会]不言不语：“小叶为什么要退帮？” [帮会]叶落无声：没事。 [帮会]大隐于市：“老大你是不是对小叶做了什么！” 帮频里面炸开了锅，帮会成员退帮的时候，所有管理层都可以收到消息，刚才叶落无声申请退出帮会的申请所有的管理都看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点同意。 [帮会]秦子期：“不准退帮！” 所有的人都听出来了帮主很气愤很生气，顿时噤声了一会，可是叶落无声根本不放弃，挨个私密除了秦子期以外的帮会管理层，让他们踢了自己，可是没有一个人舍得踢他也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做。秦子期已经发怒了，显然是不要叶落无声走，但是叶落无声坚持要走，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这前几天还好好的师徒俩今天是怎么了？ [帮会]叶落无声：你凭什么干预我？ [帮会]大隐于市：“小叶你别这样，好可怕……” [帮会]哇哈哈：“帮主是你师父呀，你们俩怎么了？” [帮会]叶落无声：他不是我师父了。 [帮会]风言风语：“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帮会]叶落无声：他让我出师，所以我出师了，没什么的。 [帮会]秦子期：“放屁！我叫你出师，不是叫你解除师徒关系！” [帮会]不言不语：“老大你别这样，会不会是小叶点错了。” [帮会]叶落无声：我没点错。 [帮会]叶落无声：让我走。 最后这三个字一出，帮频彻底噤声了，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没有人再打一个字。叶落无声不说话了，大隐于市他们一帮子也不敢插嘴了，秦子期站在岭南山林里面想仰天长笑。 系统提示又来了，不过这次是私聊。 展开手上信笺的秦子期在看到上面的话的时候笑出了声，先是低低的笑，最后索性在无人靠近的山林里放声大笑，惊起一众打盹的鸟儿扑棱着逃走。 [帮会]：帮会公告：玩家叶落无声被帮主秦子期踢出了帮会！ [帮会]大隐于市：“老大你在做什么！！！！” [帮会]哇哈哈：…… [帮会]豆芽：“老大你疯了么！” [帮会]大隐于市：“上次是小离这次是小叶老大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帮会]苦中作乐：“你会后悔的。” 后悔，那是什么。秦子期呵呵地笑，暗自用力碾碎了手中紧握的纸笺，随手一挥，扬散在空中，纷纷乱乱，被人遗弃。 纷乱的纸片散落在地，零落地凑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放我走。” 没有留下的欲望的时候，只能走掉。 第十三章：现实 「一个人面对感情的时候，是不会有理智这种东西存在的。」 天下帮会的帮频里面已经好几天没有人杂七杂八地天南海北地乱聊了。从管理层至普通小帮众，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别轻易惹到正怒火中天的帮主大人。 大隐于市几个人弄了个小聊天室，每天做做任务间或聊着天，讨论事情，也没把秦子期拉进来，不是不想，实在是不敢。那天叶落无声要退帮的时候秦子期明显是动了怒，开始死活不放人的但是后来没人知道为什么帮主又改了主意把人踢出了帮主，就算事情过去了几天，也能看出来秦子期的心情很差很差，熟悉他的人谁敢过去触碰逆鳞？除非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 [群聊]大隐于市：“老大他是吃错药了么？他和小叶到底怎么了，上次和小离的事情也不说清楚。” [群聊]风言风语：“男人欲求不满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群聊]不言不语：…… [群聊]大隐于市：…… [群聊]哇哈哈：…… [群聊]风言风语：“我乱说的你们也信？” [群聊]豆芽：“信你才有鬼。” 大隐于市和风言风语几个在下副本，去梁京东边后院钻山洞去了。昨天《镜》更新，更新了游戏里面的几个玩法，大隐于市和固定队几个商量了下决定去试试。这几天她们也不敢用帮频聊天了，生怕戳了秦子期的痛脚把每个人都发配去跨服刷鬼车，她们还不想这么早就英勇早逝。 [群聊]苦中作乐：“大隐你那边新任务做得怎么样？” 聊天室里面传来苦中作乐的声音，可是却半天没有得到大隐于市的回答，看来任务不简单，甚至有些棘手。 [群聊]系统提示，玩家你菊紧了吧进入了聊天室。 [群聊]你菊紧了吧：“我活着回来了！！！” [群聊]哇哈哈：“好可惜，你还活着。” [群聊]凌放弃：“此乃人世间一大憾事！” [群聊]你菊紧了吧：“凌放弃，你欠揍？” [群聊]凌放弃：“这不科学！明明哇哈哈也说了菊紧你却只针对我。” [群聊]哇哈哈：“大人明鉴，鄙人一向没有存在感，可无视。” 聊天室的众人都笑了，多天以来因为叶落无声和秦子期的事情而沉重下来的气氛也稍微有些缓和。 [群聊]不言不语：“不行了我再也不去新任务了，什么突破啊，失败了好几次了。” [群聊]大隐于市：“好难，对装备技能修为修炼还有属性各种要求都很高，我和不言几个还在初期就被秒杀了。” [群聊]你菊紧了吧：“镜大陆最近不是要推出强化修炼的模式吗？到时候再试试吧。” [群聊]苦中作乐：“既然是新任务不可能一次完成的，下次再试试。” [群聊]大隐于市：“对了，我刚才在新任务的门口南山归隐的传送口看到小叶了，可是不知道他在那里干吗，想去找他的时候就不见了。” 大隐于市看到叶落无声的时候，叶落无声也是冲着任务去的，不过他不是为了通关而去的，他是看市场行情的。 一般来说，一个游戏里面新的任务推出的时候，必然会掀起一阵对某些任务必需品的购买狂潮，在这段时间内购买这些东西的价格都会翻倍，所以会有些生活玩家打量行情，来赚取经济暴利。 叶落无声所学的生活技能是炼药，所以他在看了更新公告后第一时间传送去了南山归隐任务的所在地，梁京东边的城郊。任务NC以及传送点的附近很多人，大多数是失败了摇头叹气出来的，至少在叶落无声呆在那里的时间里还没有看到通关的队伍的产生。毕竟，这样一个大型的新玩法开启的时候，第一队通关的队伍是会全系统公告的，来激励所有的玩家参与。 叶落无声和NC交流了下，确定了下玩法时间，再观察了一下附近玩家的当前交流信息，决定回去多采点草药做一些长时效的红蓝药，正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从南山归隐任务里面出来的大隐于市和不言不语几个人。 连忙低下头的叶落无声知道以大隐于市那么好的视力一定看到了自己，毕竟在附近的玩家里面，自己是少数几个没有队伍的，而且等级很低，前几天强制解除师徒关系让叶落无声的等级降到了80级。果不其然，叶落无声低下头转过身的时候眼角瞟到了正快步向自己走来的大隐于市。没有多做犹豫，叶落无声右脚一踏进了传送阵，跑了。 并不是要躲着大隐于市几个人，只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一旦遇到，她们几个一定会追问到底自己和秦子期之间是怎么回事的。难道要自己说，自己因为工作的事情情绪不好，正碰上秦子期厌烦自己所以自己一个任性就解除师徒关系外加帮会关系？ 这么说大隐于市几个人肯定不信，虽然事实表面上来看确实如此。 说出来傻瓜都不信，几个第六感强烈的女孩一定会追问到底的。 叶落无声茫然地站在引魂后第一次出现的埃斯城，苦笑着确认了游戏退出。 叶魉在出门前给裴孝苦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约在裴孝苦家楼下的一个小咖啡厅见面。因为叶魉开车到裴孝苦家其实挺远，所以裴孝苦也就没有那么急着从游戏里面退出来。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换完衣服准备出门的裴孝苦看到从浴室出来的凌放弃，有些惊讶。 “你也要出去？” “秦开说公司出了点事，要我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他。” “公司有事不去公司干嘛去咖啡厅？”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很奇怪。” 凌放弃耸耸肩，随手拿了件T恤穿上，简单随意。 “可是，小离约了我在楼下见面。” “……” 凌放弃瞪大了眼睛，帮会里的别人不清楚，可是上次叶魉拜访过自己家后裴孝苦很多事情都告诉了凌放弃，凌放弃并没有怪裴孝苦之前什么都不说，这种事情是个朋友都不会拿来告诉别人的，更何况自己和秦开算是从小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不是一般的糟糕。” 裴孝苦皱着眉，显然是想不出对策，现在打电话给叶魉肯定来不及了，刚才叶魉才给自己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已经到咖啡厅了。而秦开，凌放弃也说人已经到咖啡厅了。游戏里面的面貌是和现实里面很相似的，如果秦开注意了的的话，很容易就能认出来，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心。凌放弃苦着张脸：“不论咱俩谁下去先把另一个人带开，都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秦开认识你，小离也认识我，这样子反而会欲盖弥彰。” 裴孝苦笑了笑：“看他们的造化吧。” 说罢，两个人一同下了楼。 裴孝苦家楼下的咖啡厅很有小资情调，隔间的隔音音效设置的也很好，环境优雅，服务到位。当裴孝苦和凌放弃一前一后踏入咖啡厅大门的时候，心底里同时舒了口气，稍微放心了点，秦开和叶魉坐的位置隔的挺远，应该是没有碰面，也应该是没有认出来彼此。 裴孝苦路过秦开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就那么地走过去，然后坐到了叶魉的对面，看着叶魉握着咖啡杯不断纠结的手指，眉头一皱。 “怎么了？这么紧张。” 裴孝苦抬头看了眼远处的秦开，希望不要和那个渣货有关才好。裴孝苦讨厌秦开，是在魑魅魍魉走后的事情，毕竟，作为凌放弃的青梅竹马，工作伙伴，裴孝苦欣赏秦开的能力，却不欣赏他对待的感情方法，裴孝苦觉得秦开对待感情其实是一个胆小鬼。经过魑魅魍魉的事情他更坚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当初自己和凌放弃没有插手那件事，就是因为自己觉得可以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谁想到秦开那个混蛋只会逃避，还在朦胧感情的时候就狠心扼杀，气的裴孝苦在魑魅魍魉引魂的时候就飞回了帮会把剑架到了秦子期的脖子上，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没事。” 叶魉咧开嘴笑了下，可是裴孝苦觉得他笑的好僵硬。 “我是来问你去你们出版社工作的事宜的。” 上次叶魉拜托裴孝苦的事情裴孝苦第二天就搞定了主编，并通知了裴孝苦成功搞定的消息，但是因为官司还在身上，所以出版社没有打算马上让叶魉上岗，所以叶魉来问问裴孝苦。 “叶黎有没有跟你说他搞定了律师的事情？” 裴孝苦招手示意服务员一杯加冰的薄荷奶茶，转头问叶魉，“说了，似乎说是一个还在上学的朋友，不过是做版权法这一方面的研究的，已经联系了他们院的老教授帮我做准备了。” “我就知道叶黎会去找他。” “就当是为他们制造感情磨合喽。” 叶魉真心地笑了，裴孝苦明白叶魉很多事情都很清楚，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你不介意？你以后可就没有嫂子了，也没有可爱的小侄子。” “有什么好在意的，我自己都是这样了还有权利去质疑别人？反正都是亲人，多一个也挺好的。” 裴孝苦笑眯眯地看着叶魉，他很喜欢叶魉很多事情虽然会考虑坏处但是也往好处想的这一点，很多人不能理智，但是叶魉会在心里分析很多方面后很客观地看待一件事，虽然，在感情上无法客观。 叶黎曾说，在感情上面客观的人都不是人，是机器。 感情本来就不是一件可以用客观去评论的事情，没有人有权利去质疑陷入爱情的人不理智。 “再说了，如果小侄子是像哥哥一样的人，家里会不得安宁的。” 叶魉笑着数落了几件叶黎小时候的糗事，逗得裴孝苦笑弯了腰。裴孝苦知道自己是故意引叶魉往开心的地方想的，他几乎已经肯定叶魉认出了远处的秦开。 可是有些东西在意了，就永远在心里是一根刺，扎着很痛，不拔掉就会越陷越深，所以裴孝苦在看着叶魉笑得温和之后，语出惊人地发问了。 “小离，其实你发现了吧？” “什么？” 叶魉咧着嘴装傻，仔细看都能发现唇角都在颤抖。 “秦子期在这里。” 叶魉仰起头，笑容扩的更开了，像是秘密埋在了心里被发现的一刻有难过但是也会放松下来，至少不用憋得那么辛苦了。 “本来不是很确定，可是看到你和放弃一起出现我就肯定了。” 顿了顿，他问了一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他叫什么？” “秦开。” “小离？” 叶魉没有出声，沉默着沉默着，然后抬头笑着开口。 “叶魉很喜欢秦开，很喜欢，但是不会说出来。” 双手紧紧交握着已经乘着已经冷却了的咖啡的杯子，叶魉笑的很认真，很认真。 叶魉很喜欢很喜欢秦开，可是，不会说出来。 裴孝苦突然间鼻子有点酸，他明白叶魉的意思，也从叶黎那边听了很多的叶魉的事情。叶魉是个很独立的男人，他的心一半给了亲人，一般留给了未来那个可以停驻心间的人。秦开闯入那片禁地，让叶魉明白了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却没有给任何希望，甚至亲手掐毁这份萌芽。叶魉心里的那个位置不会再轻易给别人，反而会固守着那片地方自己一个人。就算秦开可以再次给他希望，叶魉也不会再轻易地表达出来了。 所以，叶魉，就算再喜欢秦开这个人，也不会主动说出来了。 他对秦开的喜欢，与秦开是否对他存在感觉，完全无关。 叶魉喜欢秦开，只是叶魉一个人的事情。 这就是叶魉，残忍的叶魉，傻瓜的叶魉。 远处秦开也是板着一张脸，他本来是借着公司的名义来找凌放弃说点事，可是又不想去他家里，裴孝苦不会给他好脸色，所以定在了咖啡厅。 秦开很讨厌等人这件事，他觉得等待似乎是个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在咖啡厅的卡座上面坐了不到五分钟他就出门去给凌放弃打电话，结果说话间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太过于熟悉，无数次在游戏里面都跟随在自己身后，那种习惯的感觉是不会错的。男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瞪大的眼睛让他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没有去追那个显得有些落荒而逃到咖啡厅最里面的人，秦开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追过去。 凌放弃和裴孝苦过来的时候他正悄悄打量着很远处的叶魉，当看到裴孝苦走过去的时候他脑子里很明显地联想到了什么，所以当凌放弃屁股刚坐下还没把沙发坐热乎的时候他就翘着二郎腿，双手一握，眼角上挑地盯着满脸笑容的凌放弃。 “裴孝苦怎么没和你一起？” 从小到大熟悉凌放弃的秦开知道，凌放弃的脸上藏不住东西。 “他见朋友，你不是看到他过去了吗。” 很轻松的语气，凌放弃的语气没有变丝毫，秦开不由地想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可是他很明显地看到了裴孝苦望向这里的很不爽的眼睛，他觉得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小离？” 凌放弃嘴角抽了下。 “你想多了。” “在你没来之前小离看到我的时候躲开了。” 凌放弃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裴孝苦刚才看我的时候恨不得打我一顿。” 凌放弃板着张脸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也认识现实里的小离。” “秦开。” 凌放弃抱着头，一脸懊恼地不去看秦开。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我请求拒绝回答。” 秦开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口气不容拒绝。 凌放弃抱住头的双手在桌面一撑，直面上秦开紧盯过来的眼神：“你今天不是来找我谈公司的事情的吗？” “小离他叫什么名字？” 凌放弃彻底放弃和秦开沟通的打算，闭着嘴不说话，拿起杯子喝茶一口接一口地灌。 “你要我现在过去里面求证么？” “秦开，你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凌放弃一把揪住要起身走过去的男人，满脸鄙夷。 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即使悲伤也只能笑着面对。 对于叶魉看待爱情的行为，我觉得是真的有这种人存在的。他会固守着自己的感情画心为牢，希望破灭之后的绝望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所以就算希望再次来临的时候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叶魉的感情，是放在心里生根发芽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就算他很喜欢，可是他不会轻易说。 第十四章：残忍 「秦开，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 事实证明，凌放弃拉不住固执起来的男人。 秦开的手腕从凌放弃的手中灵活地抽开，面无表情地向着叶魉和裴孝苦所在的地方走去。叶魉和裴孝苦正聊得开心，还越好过几天一起吃个饭。可是不消一会，叶魉看着裴孝苦顺眼严肃起来的面容，疑惑地转头，这一转头，便看到秦开在离自己身后不过两步的地方站定。 “有事？” 裴孝苦面色不善，叶魉在震惊过后反而镇定了下来，头转了回来盯着书中的杯子装空气。 “差不多，你和朋友在谈事情？” 秦开无所谓地把手抄进了西服裤子的口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叶魉低着的后脑勺。 “知道还来打断我们说事情？秦开你有病吗？” 裴孝苦对待秦开的言语，从来不客气。 “我和放弃说完了，看你们在这里所以就过来一起叙叙旧。” 秦开身后是面色尴尬跟着过来的凌放弃，对着裴孝苦挤眉弄眼。 “我想我们没必要和你叙旧，我朋友又不认识你。” 裴孝苦一撑桌子站起来，想带着叶魉离开。 “相互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更何况，我看你这位朋友很是面熟。” 秦开不给裴孝苦带叶魉走的机会，两步一上前闪身坐在了叶魉的身边。 “孝苦……” 说话的，是欲言又止急的满头大汗的凌放弃。裴孝苦无奈地看了坐在叶魉身边一副理所应当表情的秦开，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也只能坐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凌放弃过来。 “孝苦，不介绍下你的朋友吗？” 秦开按铃喊来了服务员，要了杯和叶魉一模一样的咖啡，然后转头貌似很有好地看着叶魉的侧脸微笑，还伸出了手打算来个礼貌性地握手。 “我叫秦开。” “叶魉。” 叶魉头也没回地不去看旁边的秦开，只是抬头对裴孝苦露出了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秦开的手悬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主动握也不是，尴尬地停在两人肩膀中间，犹豫了半天还是收了回来。 “叶魉，这名字很特殊啊。”秦开盯着叶魉的侧颜，心里打翻了五味缸。他确定身边坐着的这个面貌普通的男人就是小离，可是叶魉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为他的出现和强制掺和会让叶魉惊慌还有不自然，可是现在一旁的男人浅浅地和着咖啡，时不时偶尔和裴孝苦交流几句，完全不搭理自己！秦开觉得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不该是这样子，不应该啊！秦开受不了这种感觉，他再次看向了叶魉始终面对着他的侧颜，眼神危险。 “叶魉先生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真的很相似啊，无论是外貌，还是声音。” 秦开肯定叶魉就是小离的证据其实只有外貌和声音，虽然身为一个公司的执行人，可是秦开是没有办法拿到玩家资料的，他和游戏公司没有半点关系，也不可能像裴孝苦一样入侵系统，其实很遗憾地是秦开在电脑方面只限于会简单地处理日常操作而已。所以这两方面，是他用来逼叶魉承认的最重要的证据。 “人有相似路有同，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就如同秦先生所说，我也只是和你那位朋友很相似而已。” 叶魉转头微笑，毫不顾忌地直面上秦开盯过来的目光。叶魉了解秦开，可是秦开不了解叶魉。叶魉会明白秦开的情绪，秦开的行为，可是秦开永远不会了解叶魉的心里在想什么。就像现在，秦开不明白，那个一直在自己身后的小离，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 可是，轻易就败下阵来从来不是他秦开会做的事情，他会反击，甚至，乘胜追击。 “真是可惜，我很想念我的那位朋友。” 凌放弃看着秦开的笑容瞬间觉得隔着桌案对面坐着的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秦开，秦开骄傲自负，但是不会这么残忍，现在面前的秦开，就像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凌虐狂。 “嘴上想念心里如何除了自己是没有人知道的不是么，如果真想就不要总是把话挂在嘴上。” 裴孝苦在身旁凌放弃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疼的凌放弃龇牙咧嘴的小声喊痛，现在的叶魉，不是小离，更像是叶落无声，或者说，他的那副不饶人的性格爆发出来了。小离永远不会和秦子期吵架，但是叶落无声不同，他会跟秦子期闹矛盾甚至反抗，叶魉的性子很习惯于忍，可是现在的他，不知道忍字如何去写。 “我那位朋友，名字里也和叶魉先生你的名字有相同的字，很难叫人不去联想不是么。”秦开礼貌性地冲着送咖啡来的服务生致谢，然后抬头盯上了凌放弃：“你觉得呢，放弃，你刚才不是说他和小离很像吗？” “秦开！” “秦开，我家放弃脑子不好你也脑子不好吗？” 没想到裴孝苦会突然插话的秦开脸色一变，怒视裴孝苦。 “裴孝苦，凌放弃好歹和你一起生活，你就这么说他脑子不好？” “我说的是实话有错么？放弃偶尔会很迷糊会开玩笑分不清场合各种贪玩，他是我家的我作为自己人偶尔说他一下也是笑骂不是责骂，但是秦开你不同了，你那副脑子今天是被门夹了还是被车撞了还是被哪个好心的踢了一脚，坏了吧？” “裴孝苦你够了！” “我说错了吗？”裴孝苦哼笑着翘起了二郎腿，凌放弃坐过去了一些给他靠的更舒服些：“你自己都说像了放弃跟着说有什么奇怪吗？放弃又没有说他真是小离！” 叶魉默不作声，凌放弃低头鸵鸟状，秦开一拍桌子瞪了过去。 “怎么，在这里想发火？” 裴孝苦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秦开，满脸嘲笑。 “看清楚了这里是公共场合，我没兴趣跟你一起丢人。” 秦开突然地不怒反笑，双手一撑身子靠在了沙发的背上，眼睑垂下，不急不慢地啜了口咖啡，再看看叶魉两眼放空地看窗外，眼皮倏地一抬：“裴孝苦，其实放弃刚才跟我说，我旁边的这位叶魉，似乎就是小离啊。” “是么。” 裴孝苦无所谓地耸耸肩，环着手臂的手却暗地里狠狠地掐了凌放弃，那动作不言而喻：你丫的凌放弃看看你又干了什么蠢事。 凌放弃其实也很无辜，偷偷地握着裴孝苦过来掐自己的手，挠了两下表达自己的无辜：我也是被秦开逼得。 “秦开，你也知道放弃经常会开玩笑，你还真信？那我随便拉个和小离比较像的人都说是小离，你信么？ “不信。”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秦开，逼小离走的人是你，现在到处认人的人也是你，别逼我骂你。” 裴孝苦冷着一张脸，半点不给面子。 秦开张着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惜被叶魉抢了白。 刚才望着窗外发呆的叶魉不知道何时已经回神，正很严肃地看着秦开。 “秦先生，作为一个外人我对你和你朋友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所以可以停止这个话题了吗？” “叶……” “对不起我接下来还有事，真的没空听你在这里说你朋友的事情，那跟我无关。” 秦开觉得，这就是小离，可是当那跟我无关几个字传入耳中的时候，他突然慌了。 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小离。 叶魉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吐了口气，不是气的，是憋得，毕竟是喜欢的人，想起刚才所在口袋里面的右手一只微微地抖着，就心有余悸，还好没有承认，就算是秦开那么觉得但是自己没有承认就好了。想着，快步去了停车场开车回家。 “秦开，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残忍很无耻？” 裴孝苦狠笑，凌放弃不语，秦开企图无视。 “小离会离开你，都是你自找的。” 依稀记得裴孝苦离开之前，只有这一句话回荡在耳边。 过了几日本以为事情过去了的叶魉去参加了新的出版社举行的季度总结会，顺便自己正式加入，一起聚个餐。裴孝苦被灌了不少酒，已经有点迷迷糊糊，本来酒量就不是很好的裴孝苦趴在叶魉的肩膀上磨蹭着耳朵嘴里口口声声喊着“放弃”。 叶魉也喝了酒，不能开车送裴孝苦回去，只好打电话给凌放弃，把身上瘫成一团泥的的裴孝苦拖出了饭点，在路口的街灯下等凌放弃到来。 结果等来的不只是凌放弃，还有个不速之客，秦开。 凌放弃苦着脸，叶魉明白一定是秦开自己要跟着过来的，没事似的笑笑，把裴孝苦从自己肩膀上扒拉下来送到凌放弃的怀里，眼角笑眯眯。 “他喝醉了后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还被同事开玩笑是不是被人甩了。” 凌放弃抱着裴孝苦笑的一脸得意。 “那你怎么办，我也送你回去吧，你也喝了酒不能开车了。” “没事的，我没开车过来，等会坐地铁回去或者怎么样都好，不用管我。” 浸在夜色里传来的声音秦开曾经听过一次又一次，最后那句不用管我更是熟悉的无以复加，他抢先一步在大脑反应之前脱口而出：“我送他。” 叶魉看着他，好半天才低低地回答不用，可是秦开抓了他的手腕就走，也不顾后面的凌放弃抱着裴孝苦无法追过来的气急败坏。 叶魉也没有打算过多的挣扎，上了秦开的车，秦开上了高速后两人一直沉默，沉默了一路。从叶魉告知秦开自己家在哪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也不看窗外，只是低头摆弄起了手机，昏暗的车厢里面手机的荧光打在脸上，映着叶魉微笑的面容。 叶魉给叶黎发了个可视短信，可是那边回过来的时候却是另一个陌生的面孔带着不耐烦，叶魉想，叶黎这个妖孽终于栽了。 可是秦开不知道叶魉在干嘛，只知道他盯着手机笑得温和，可是高速上开车也不能不集中注意力，加速再加速，车子比预料的要早停在叶魉住的小区外面。 “谢谢秦先生送我回来。” 叶魉在车挺稳地那一刻抛下一句道谢就企图跑路，车门打开了一半的时还没伸出脚就被秦开拉扯了回来。 “秦先生，还有什么事？” 叶魉皱着眉，有些不悦。 “小离。” 秦开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秦先生，我上次就说过了我不是你的朋友。” 叶魉想，秦开你是不是太固执了。 “小离。” 秦开只是一遍一遍地叫着他。 “我不是！” 就算叶魉再怎么否认秦开也不理会，死死地拽着叶魉的手腕不放他走。 “小离。” 嘭一声秦开扯过叶魉的身子越过去把车门关上。 “都说了我不是！” 叶魉觉得很不妙，很不妙，可是整个身子被秦开以俯视的姿势压制着。 “小离。” 叶魉瞪着越来越在眼前放大的脸，却怎么也挣扎不了那个期盼着的却不该发生的吻。 “秦……唔！” 秦开故意地把叶魉的下嘴唇咬出了血，痛的叶魉紧紧地眯起眼睛。下唇渗出的血丝被秦开吮吸了个干净，秦开拉着叶魉，手环住叶魉的后脑，拉着他和自己额头抵着额头，缓缓磨蹭着。 “你是小离。” 叶魉没有再去否认，也不想去承认，没有意思，秦开认定了这个事实，自己就算再怎么反驳也是没有用的。 秦开送了对叶魉的钳制，虽然叶魉后来也没有怎么挣扎，秦开脸上笑容刺眼，一瞬间只是盯着叶魉傻乎乎地乐着。叶魉抬头看着他，看着他，忽然地笑了。 “秦开，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残忍？” 秦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看着叶魉，不说话，手又偷偷地握上了叶魉的手腕怕他突然地就下车走了，紧紧地攥在手里，把叶魉手腕掐出了红印。 “你心里很清楚一些事情，可是你从来不说。” 叶魉的手在秦开的手腕里面发抖，叶魉一紧张就有这个毛病，手会一直地抖，像是神经质地停不下来。 “我喜欢你，你一直知道。” 叶魉笑着扬着头，高傲地想要把那份埋在心底的害怕和绝望发泄出来。 “知道不代表要行动，秦开，你一直这样。就算是知道我喜欢你，可是你接受不了。” 秦开皱着眉头，不说话，瞪着叶魉一张一合的嘴唇，默默无语。 “你接受不了我喜欢你，你接受不了你喜欢我，所以你要在事情还是萌芽的时候就掐断它，你觉得我不正常，你觉得你被我带的不正常了，你不想当同性恋！” 没错，秦开心里想，没错，说的没错，可是这有什么不对吗。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是不对的，不对的，我喜欢你，可是你看，我把我喜欢你这件事给压制住了，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的感情萌芽已经被我掐死了，我该高兴不是吗，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当同性恋？秦开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些话，一遍一遍地给自己催眠。 “你喜欢我，可是你不敢承认，你觉得很荒谬，所以你要我消失在你面前。” 叶魉笑出了声，笑的咳出了眼泪，还是在继续笑。 “我已经在你面前消失了啊，可是你还是不放过我。” 笑的喘着气的叶魉顾不上去抹脸上滑落的泪水，秦开的手抚上他的脸，一点一点地把眼泪擦掉。 “你要我魂飞魄散，我让你很失望是不是？我没有彻底消失，我甚至在现实里出现在你面前，我让你觉得很失败，因为你觉得这样做不可以斩草除根。” 秦开手指磨砂着泪珠，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语。叶魉说的没错，秦开承认，他喜欢小离，喜欢到不习惯他有一天出现在别人的身后。他霸道，他自私，他愚蠢，他胆小有偏见，没错，一个都没说错！秦开是个很龌龊的男人，喜欢不敢承认，想断却拉着人不给走，叶魉说的没错，秦开很残忍，连秦开自己都这么觉得。 他甚至连句对不起都不敢说出来！ “所以，我喜欢你，和你无关！” 叶魉狠狠地抽出了被握紧的手，毫不留情地开门离开。 “你做不到，我可以，我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秦开看着被狠狠关上的车门只能放肆地笑。 第十五章：面对 「有一种默契，你心里有数，却从不面对。」 秦开回到家就把自己埋进了床里。 叶魉说的一句没错，但是秦开也觉得自己没错。他没有办法去面对，放不下，拿不起，只能死死地拽着不放弃。彼此的喜欢在两个人的心里是一种默认的默契，可是叶魉正视了，秦开却躲开了。 烦躁着不想再去想这种问题的秦开，脱了衣服觉也不睡了的钻进了游戏仓，进入了《镜》逃避现实。 秦子期站起帮会城市的喷泉雕塑那里瞪着自己的雕像站了足足半个钟头没有大幅度的移动，过往的帮众做任务一遍遍疑惑地路过着帮主大人那一副落魄的尊容，谁也没有停下来和秦子期说几句话。 帮频里面哇哈哈几个人正兴致冲冲地准备去找叶落无声帮小叶过突破，相互约好了过个十分钟左右在突破口处集合，秦子期皱着眉看着雕像，还是忍不住在帮频里面插了句。 [帮会]秦子期：“过突破算我一个。” 沉默一会，哇哈哈忍不住开口。 [帮会]哇哈哈：“老大，我们是去帮小叶过突破。” [帮会]秦子期：“我知道。” [帮会]哇哈哈：“知道你还来，不好吧。” [帮会]秦子期：“为什么不能来？” 秦子期反问，噎的哇哈哈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被大隐于市抢了白。 [帮会]大隐于市：“你还是省省吧，你和小叶的矛盾没解决之前还是别掺和进来吧，小叶好不容易没躲着我们。” 毫不留情地揭示真相，让秦子期不由地想起今晚在叶魉家楼下自己的车里发生的一幕，自己残忍，那么把一切开诚布公说出来的叶魉不残忍吗？秦子期，或者说是秦开的脑袋里，自己永远是第一位的，他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错误，第一个不对的，在他心里永远不是他自己。 [帮会]秦子期：“我要去。” 秦子期的态度很强硬，大隐于市也没办法，想着如果也就是过个突破几分钟的事情，应该不至于闹出很大的事情，也就没有告诉叶落无声秦子期也会参与进来帮他过突破。所以当几个人一同出现在梁京突破口NC处的时候，叶落无声看着一同出现的秦子期，皱着眉。 叶魉是因为睡不着才会上游戏的，他并不认为秦开也会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失眠，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秦开根本不在乎。叶魉在心里不由地冷笑起来，想起面颊上还停留着的秦开拂过的触感，还有抹开的泪痕在脸颊上被风吹干带来的冰冷紧致感到现在都那么清晰。叶魉甩甩头，既然说清楚了，自己也表明了不会出现在秦开面前的承诺，不过游戏里自己是叶落无声，而秦开不知道自己是谁，也就不算违背了承诺，反正已经解除了师徒关系，相信也没有什么联系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叶落无声的表情突然地变得轻松，礼貌地先对几个人道了谢。 ‘谢谢你们帮我过突破。’“小叶跟我们客气什么啊~！好歹也都是一家人过啊。” 大隐于市笑眯眯地扑上去搂住叶落无声的肩膀，秀亲密。 “现在也是一家人。” 秦子期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话，大隐于市差点没噎个半死，半点咳嗽停不下来，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老大你好肉麻。” 叶落无声没有去管秦子期那句闷骚的话，转身和NC开始对话。叶落无声强制解除师徒关系，自己受到的降级处分连着把任务的熟练度以及很多成就都一起降没了，现在他们要过的这个突破是一个玩家升级期间必须通过的突破，从69级开始没20级设一个突破任务，突破任务过不了玩家则不能继续升级。但是突破任务并没有要求一定是同等级的人组队完成，可以由高等级的玩家带过低等级的玩家，现在叶落无声要过的，就是89级的突破。对于一群一百二三十级的玩家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了，其实也没有必要凑满一对的人数，一个物理攻击的输出加上一个法术攻击的输出就可以了，肉盾其实并不需要，因为《镜》的等级压制其实挺严重，更何况相差了四十级的玩家和boss，就算boss再怎么是boss也不会太难以搞定。 秦子期简单分配了下几个人需要对付的boss，然后转头和已经和NC对话好了的叶落无声：“可以进了，到时候你站远一点，不要被误伤了。” 其实仔细注意了的话，叶落无声就可以发现，秦子期至少不会说“你站远一点不要碍着我们事，免得又要对付boss又要照顾你”之类的没有恶意但是听着不舒服的话了。 可是叶魉今天心情并不好，所以也没有注意，秦子期对着叶落无声说话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转头去询问大隐于市几个人。 ‘可以进了吗？’“可以可以了。” 大隐于市尴尬地挡在秦子期和叶落无声的中间，心里滴下一滴冷汗。 五分钟不到就从副本里面传送出来的一队人站在梁京北部，叶落无声又再三道了谢，作为心意给了队伍里面每个人五组红蓝药。当点击秦子期交易的时候，秦子期想都没有想的选择了拒绝。 叶落无声尴尬地手上拿着五组药放进了背包，看着队伍里面只剩下自己和秦子期，退了队伍准备离开。 反应过来的秦子期一边责备自己的失神一边向叶落无声走过去，他不想要叶落无声给他的药品，因为他曾经一起陪叶落无声去采药，知道叶落无声一泡在山上经常就是一天，采满了一篓子送回仓库再接着采，在抽空用活力炼药，最后拿去卖。秦子期不是个会同情别人的人，叶落无声也不需要他的同情，只是秦子期了解那种辛辛苦苦工作的感觉，就像是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一样的意思，某些程度上来说，秦子期觉得这和现实里辛苦工作换取酬劳是一样的意义……这些药，都是叶落无声的血汗。 “……” 张开嘴，却不知道要喊什么。 徒弟？ 好像不对，叶落无声已经强制解除了自己和他的师徒关系，那么再叫徒弟也不太合适。 要不喊叶落无声？ 叫全名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自己和叶落无声好说歹说也没有那么陌生，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天天陪着他去采药。 那么喊小叶？ 还是觉得不太对劲，秦子期皱着眉头，总是听大隐于市他们一直喊小叶小叶的，这下子轮到自己喊了，还真不太喊得出口。 “小离……” 结果，脱口而出的称呼，把秦子期自己吓了一跳。慌忙地观察叶落无声的表情，秦子期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叶落无声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子期想打开好友列表看看叶落无声去了哪里，然后瞪着那一处灰白灰白的名字，低低低啐了一声。 “居然敢就这么下线了！” “老大……” 叶落无声下线后秦子期就回了帮会，呆在帮会安全区里面看帮频聊天，可是虽然是在看着帮频聊天，实则秦子期是在发呆想事情，连哇哈哈站在自己身边都没有意识到。 “老大！” 哇哈哈对着秦子期的耳朵吼叫了起来，惹得秦子期不悦地看过来，被打扰了很不高兴。 “怎么了？” “出事了。” 哇哈哈把帮频的记录展现给秦子期看，圈出了重点。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青鸾殿副殿主豆芽在炼狱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疯儿傻。 [帮会]豆芽在炼狱杀死了〈一群人渣〉的疯儿傻。 秦子期不悦地看着一旁无辜的哇哈哈，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心情更加乱糟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和一群人渣的闹起来了？” 哇哈哈很无辜地耸肩：“我也不知道，我是来告诉你的，你问问比较好，我还有事管不了。” 说完，哇哈哈就很不负责任地跑去做任务了。 [帮会]秦子期：“豆芽，出来！” 豆芽站在离秦子期不远的地方躲着犹犹豫豫，刚才上游戏之前在大隐的房间里才听大隐说了这几天千万别踩了秦子期的逆鳞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偏偏刚才自己一上线就不大不小地闹了事。 [帮会]豆芽：我在…… 豆芽连话语模式都不开，颤抖抖地我在两个字从帮频上面飘了出来。 [帮会]秦子期：“你怎么杀了一群人渣的人？” [帮会]豆芽：不关我的事啊，我上次下线是在炼狱，结果刚才上线模式没变还是善恶模式，然后那个疯儿傻又是灰名在炼狱里面跑来跑去，就被我解决了。 [帮会]秦子期：“可是他是一群人渣的……” [帮会]不言不语：“不管他是哪个帮会的，灰名在非安全区跑来跑去得瑟，被善恶模式杀了是很正常吧，这没有什么好追究的。” 不言插嘴，不满秦子期的言论。 [帮会]豆芽：帮主，你不信看我的名字，我还是绿名啊，那个疯儿傻也是绿名，我没有可能杀完他我还是绿名啊。 秦子期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豆芽不说话，他明白豆芽没有说谎。《镜》的杀人惩罚定为：恶意杀蓝名者，得普通PK值；恶意杀绿名者，得双倍PK值；恶意杀深绿名者，得三倍PK值，满60点PK值玩家便红名，在非安全区可受任何玩家的攻击不对攻击玩家造成任何PK值，PK值满300点进刑部大牢，按每分钟游戏时间计算降一点PK值，直到玩家PK值低于120点才可以刑满释放。恶意攻击过后的玩家就算是用善恶点券马上把红名洗掉了也不可能迅速变为绿名，在线时长满100个小时才可能成为绿名，1000小时才能变成深绿名。 所以，豆芽虽然杀了同为绿名的疯儿傻去还是绿名，就是证明豆芽击杀疯儿傻是正当行为的合理证据。 结果这件事消停了没一会，事情又来了。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朱雀堂堂主哇哈哈在帮会〈倾颜〉杀死了〈一群人渣的〉疯儿傻。 [帮会]哇哈哈在帮会〈倾颜〉杀死了〈一群人渣〉的疯儿傻。 [帮会]秦子期：“怎么回事！杀上瘾了么你们！” [帮会]豆芽：……息怒！ [帮会]不言不语：“你火气太大了，至少听听哇哈哈怎么说吧，再说了刚才那件事都说了不是豆芽的错了。” [帮会]豆芽：……谢谢不言姐踢我伸冤！ [帮会]哇哈哈：“艹！我刚才在倾颜做敌对呢，那小子居然对我开杀戮！” [帮会]不言不语：“你在倾颜做敌对不是应该灰名吗？他开善恶就可以了啊，为什么开杀戮？” [帮会]哇哈哈：“我怎么知道那人渣想的是什么！他灰名我也灰名，他对我开善恶就算杀的了我也不会变红名，真搞不懂为什么开杀戮，存心闹事吧！” [帮会]豆芽：……咱们和一群人渣的又不是第一次结仇了。 秦子期很不高兴，他不喜欢帮会被弄得乌烟瘴气的，可是现在事实上，并不是自己人在惹事，有人在故意挑战天下的耐心。 [帮会]不言不语：“他对你开杀戮，他怎么死了？” [帮会]哇哈哈：“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呗！一个脆皮还对我开杀戮，我两刀就解决了。” 秦子期简单交代了几句见着一群人渣的人别惹事但是也不要让人给欺负了就下线了，明日虽然是周日，但是也要休息。但是秦子期没想到的是，第二日自己一上线，就收到了来自一群人渣帮会的挑战书。 帮会系统：帮会一群人渣对你帮发起帮会宣战，宣战自接受起持续时间两个小时，天下帮会究竟是迎头对战还是自认实力不济甘愿认输？ 秦子期皱着眉，上线之前的脑子里全是叶魉离去的背影，上线了就又是一堆烦心事！看着弹出来的帮会消息，秦子期口气不善地打开帮频询问。 [帮会]秦子期：“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不要闹事吗，怎么都要打起来了！” 帮会里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昨儿个秦子期下线之后，几个管理也下了，然后一群人渣的人就埋伏在了跑商的必经之路杀了自己帮会的好几个商人，应该还有个一群人渣的人在天下做卧底，出去杀了对方的人好多次，秦子期一听，二话不说揪出那个玩家就把他踢出了帮会。 [帮会]秦子期：“恶意杀商人？胆子不小！” 是个脑袋没坏的人都听出了秦子期有多大的火气，帮会商人给帮会带来的盈利是一个帮生存下去，维护的根本资金的来源，杀商人就等于断了一个帮会的后路和发展，此仇可大可小，可是秦子期这几天心情不是那么太好，这仇，可就大了。 大隐于市几个人沉默着不说话，等着听秦子期的吩咐。 [帮会] 秦子期：“既然他们想打！天下就陪着他们打！” 天下不怕惹事，可是惹事的犯了天下，那就不太好办了。 [帮会]帮会公告：帮会天下响应宣战，在两个小时之内，两个帮会的人之间PK不加PK值。 秦子期的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正愁没有地方发泄怒火！ 其实一件事，难的不是面对，而是面对之后心境的转变。 第十六章：帮战 「事实证明，别在某些人怒气冲天的时候去踩尾巴。」 [帮会]秦子期：“现在全部人马上集中在安全区，开帮会宣战模式，所有愿意打架的人全部开帮频话语模式听指挥迅速组队，不打架的或者是小号不要离开安全区给一群人渣送人头！商人全部跑内线不许跑外线否则被杀自己承担损害，传送到帮会交票的时候在帮频通知，由帮会的人护送不要自己冲进来，全部听指挥，不听者帮战结束后清人！” 秦子期很不爽地在帮频丢下这句话，对着大隐于市，哇哈哈几人发出了组队申请。 [帮会]哇哈哈：“老大我就不进你队伍了，我和不言几个正在清任务，等会就组着这个队伍去打架了。” [帮会]秦子期：“好，大隐呢？” [帮会]豆芽：“她去煮饭了。” [帮会]秦子期：“这时候煮什么饭，你去下线把她喊回来！” [帮会]豆芽：“嗷老大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豆芽万分委屈地下了线跑去厨房一看，哪里有自家姐姐的身影，就客厅的餐桌上有一碗小馄饨还冒着热气，上面的葱花还翠绿翠绿的很新鲜。豆芽端着馄饨一脚踹开了大隐的卧室，一眼瞅到了卧室角落的游戏仓，显示正在游戏。 “太过分了！” 豆芽愤恨地含着馄饨喝着汤，口齿不清地站在房间门口谴责着大隐于市。 大隐于市给妹妹豆芽煮了份馄饨后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游戏仓回到了游戏，正好听到秦子期再三强调组队的事情。 [帮会]大隐于市：“老大我进你的队伍！” 大隐于市迫不及待地进了队，看看队伍里面还差人，于是跟秦子期商量把那个位置留给豆芽。队伍里面，除了秦子期，还有不言不语，大隐于市，还有几个不太熟悉的强力玩家。 [帮会]秦子期：“帮战主要组成三组强力队伍，我一队，风语你开一队，等会放弃来了他开一队，其他的剩下自由组队，强力的都尽量进主力队，听命令行事不要单独冲去给人家送人头！故意送人头倾向的帮战结束一律做内奸处理！” 刚说完，还有一个留在帮会城市里面做任务的小号惨遭被灭。 [帮会]秦子期：“不是说了不要留在非安全区么都听不懂人话么！” 大隐于市战战兢兢地站在秦子期身边，替那个小号抹了把汗。天下帮会的人并没有一举先冲去一群人渣来个下马威，而是等，因为苦中作乐和凌放弃没有上线，主力队只有两队，分撒作战不方便。 秦子期早在没接宣战之前就下线给凌放弃打了电话，凌放弃说明了下他和裴孝苦不在家，但是办完了事情会回家上游戏。秦子期很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那端裴孝苦和叶魉笑声不断，心里头跟针戳了十几个洞眼似的，疼的一揪一揪的。 [帮会]不言不语：“要不咱们先不等放弃和小苦先去一群人渣的帮会城市里面杀一次？” [帮会]风言风语：“我同意，咱们不是打不过，耗着也没必要，先进去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秦子期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帮会]秦子期：“全部打架人员帮会传送处集合！一分钟之内全部集合完毕，到不了的就不要来了，把帮会传送打开，听口令进入，对方必然会在帮会门口守人，状态都加好了，进去放尽量群攻！” 不消一会，加完了状态的秦子期就看到帮会传送出黑压压聚集了一片人，头顶都顶个战字，加状态的加状态，吃药的吃药，换装备的换装备。差不多一分钟过了，秦子期盘点了下人数，再大略看了下，下了进攻的讯号。 [帮会]秦子期：“自己默数三二一，进！” 话音未落，人已经过了传送，刚站到敌帮帮会城市里面，就是一片花式繁多的群攻砸下来。其实冲帮有一个游戏BUG秦子期很巧妙的利用到了，那就是在每一个玩家进入一个新的地图场景的时候，是会随身携带治愈光效，在光圈无敌范围内，任何攻击免疫。瞬间，帮会频道被一串串地杀人消息所刷屏。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青鸾殿副殿主豆芽在帮会〈一群人渣〉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小公主，助攻：秦子期，大隐于市，不言不语。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朱雀城城主秦子期在帮会〈一群人渣〉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脑残一个，助攻：哇哈哈，风言风语，豆芽。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青鸾殿殿主大隐于市在帮会〈一群人渣〉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疯儿傻，助攻：不言不语，豆芽，不告诉。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白虎堂副堂主明天以后在帮会〈一群人渣〉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骂的就是你，助攻：不言不语，不告诉，豆芽。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青鸾殿副殿主豆芽在帮会〈一群人渣〉被〈一群人渣〉帮会的疯儿傻杀死了！ [帮会]豆芽：“复活复活求救命！” [帮会]秦子期：“都自己小心点，死了帮会喊复活求救！”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青鸾殿副殿主豆芽在帮会〈一群人渣〉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疯儿傻，助攻：秦子期，明天以后，不告诉。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青鸾殿副殿主豆芽在帮会〈一群人渣〉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小公主，助攻：秦子期，不如不遇，明天以后。 连杀了两人的豆芽兴高采烈，再加上刚刚吃饱很是兴奋，兴冲冲地在帮频里面炫耀，鄙视了下其他只拿到了助攻分的，比如，秦子期。 事实上豆芽只是太兴奋了，秦子期此刻心情很糟糕，杀的不过瘾，所以脸色一沉，下了命令。 [帮会]秦子期：“全体撤出一群人渣帮会，开始游击战！” 众人得令，分成几队一组一组的分散开来，前往不同的场景打架了。 每个游戏，都会有那么几个好战分子，不为钱不为名，就是觉得杀人爽快，喜欢什么事都掺和一脚，不论对的是哪一方。在天下和一群人渣打了半个多小时以后，不言不语相当气愤地在帮频里面骂开了。 [帮会]不言不语：“卧槽别逼我爆粗口！” [帮会]豆芽：“不言姐，注意淑女，不然风语会不要你的。” [帮会]风言风语：“事实上我没那个胆子，因为我也想骂人了！” 不言不语几个刚才从勾魂司前往无妄地狱的时候，被几个上来偷袭的人抹了脖子，查看了下对方信息，并不是一去人渣的人，也无帮会归宿，不言不语晓得估计是那么几个好战分子闲的蛋疼跑来闹事了，而且帮的是一去人渣。 [帮会]秦子期：“不用对他们客气，一起杀了。” [帮会]大隐于市：“这是这样红了好么？” [帮会]明天以后：“他们先动手的，没理由不杀由着他们欺负。” [帮会]不言不语：“……啊！” 一声惊呼从帮频里面传来，是不言不语的声音，秦子期不悦地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和烦躁。 [帮会]秦子期：“大呼小叫的什么！你们几个别乱跑，一起行动！” [帮会]不言不语：“不是啊，刚才我在无妄地狱不是被杀死了么，然后我看到小叶了，他把我复活了，他灰名了，然后就被那几个人渣给杀了！” 游戏被杀，掉钱掉经验还可能掉装备掉等级。秦子期一听突然觉得自己呼吸滞了滞，叶落无声不会傻到顶着灰名到处跑，那么肯定是在那里做任务或者路过的时候看到不言不语几个被打了然后施救的。而帮战期间，施救或者帮忙者如果不是本帮成员，在不论安全区还是非安全区的地方统统便灰名，灰名者，善恶模式自由杀，不算PK值。 事实上，叶落无声才刚刚在那里上线，因为野生的药草遍布到处，所以他最近在无妄地狱附近采药。 [帮会]秦子期：“他还在那里吗？” [帮会]不言不语：“恩，还没起来，我们几个躲起来了没被发现，不过那几个好战分子貌似盯上了小叶，在守尸体！” [帮会]秦子期：“艹！” 第一次听见帮会大人飙粗口的众人都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那不是帮主的前徒弟么，也难怪，自己徒弟被守尸了，感觉自然不会好。 [帮会]秦子期：“不言你们几个藏好，我到了会通知你们，我这个队伍马上去接应你们！” 秦子期扬手给身边几个队友打了招呼，准备过传送。 [帮会]不言不语：“小叶的复活时间不久了，你们速度点。” 秦子期听完这句话毫不犹豫地组队从勾魂司去了无妄地狱，然后通知了不言不语几个，两面围堵那几个正在叶落无声尸体周围守尸的，三两下解决了。 “原地复活，起来！” 叶落无声躺在地上不看秦子期，扭着头。 “我叫你起来听见没有！” 叶落无声还是躺着好好的，就是不起来。 “明天，过来强制复活他！” 秦子期招呼过来明天以后这个圣族旅者，让他强制复活叶落无声。 强制复活，是指旅者的复活技能在360000秒之内有一次强制复活他人的机会，一旦使用，CD（冷却）时间内不可使用。 光芒一闪，叶落无声好好地站了起来。 “我带他离开一会，风语指挥帮战，你们自己好好配合不要让那群人渣逮了机会，不要让我看到天下输！” 对着周围几个人吩咐完，退了队，秦子期狠狠地瞪着无所谓似的站着的叶落无声，上前两步把人抱在了怀里就默念了飞行。秦子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叶落无声反应之前默念启动回城模式，玩家无法做多余的动作，叶落无声平静地抬头看着秦子期，再没有了挣扎。 “老大……好勇猛。” “你是不是用错词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帮战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 “噢噢噢噢那我们先回去吧。” 几个人愣愣地看着秦子期和叶落无声离开的方向，一脸高深莫测地回去了。 一掌劈在主座椅边的茶座上，秦子期一脸不悦。 “你找死吗？系统公告天下在帮战没看到？帮我们是会灰名那么乱的情况下是会被杀的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秦子期带着人飞回了朱雀城的主屋，叶落无声从他的怀里跳开，站到一旁，接受秦子期的呵斥。 ‘我知道。’“知道你还帮！降级很好玩？就算你讨厌我这个师父上次也不用强制解除关系吧！被杀的惩罚你玩上瘾了吗？！本来就不是什么职业玩家业余玩玩还来凑什么热闹！” 秦子期讲话一向没轻没重叶落无声很清楚，可是这次他也很不爽，这两天他和秦子期一样心情不好，所以现在被骂了脾气也上来了。 ‘那又怎么样？！我救不言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是你徒弟，不是天下帮众，被杀了是我自己的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好好好，是我管得太多了！当初就不该收你这个徒弟，徒弟本来就是麻烦，我真是自作自受！” 叶落无声无声地笑了起来，脸上的受伤清晰可见。 ‘既然觉得我是麻烦，那又何必麻烦自己来帮我。’叶落无声笑着比划再见，转身欲走。 霎时间秦开的脑子里回放出那一天叶魉从自己的手中挣脱的一幕，叶魉擦干了泪决绝地走掉，现在徒弟也是一脸受伤地离开自己了，一切都是那么相似。秦开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受到了冲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冲上去拉住了叶落无声，半晌，低头不语。 叶落无声看着他，站着不动。 秦开脑子里全是过去的小离，走掉的叶魉，眼前一片浑浑噩噩，等到顺着自己的手臂抓着的方向抬头望去的时候，嘴里的话语不由地脱口而出。 “对不起。” 你道歉的对象，是谁，是小叶，还是小离，还是，叶魉？ 第十七章：道歉 「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叶落无声站着看着秦子期，没有反应。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了口没有办法收回了。可是面前站着的，并不是那个需要被道歉的对象。 “抱歉，认错人了。” 秦子期松开了握紧叶落无声衣袖的手，站直了身子说的理直气壮。 叶落无声抖抖袖子，往前走几步过了传送。 [帮会]秦子期：“大隐，拉我进队。” [帮会]大隐于市：“诶？！老大你不是去追小叶了吗？” [帮会]哇哈哈：“原来老大你是HOMO……” [帮会]大隐于市：“好像有什么歧义了……虽然老大要是承认我也不介意你们歪曲我的意思！” [帮会]不言不语：“所以说，帮战是没有老婆重要的，帮主你还是继续去追小叶吧。” [帮会]明天以后：“我不会告诉你们这一群女人我讨厌这个。” [帮会]大隐于市：“我不会告诉你这个傻逼我讨厌你哦也！” [帮会]明天以后：“我很无辜有没有！” [帮会]大隐于市：“木有~” [帮会]风言风语：“老大怎么不说话了？” [帮会]明天以后：“因为你们都不给他介绍妹子！” [帮会]大隐于市：“滚粗！” [帮会]不言不语：“大隐那是放弃的名言不要抄袭抄袭可耻。”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白虎堂副堂主明天以后在酆都城被〈一群人渣〉帮会的叫爷爷杀死了！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朱雀城长老风言风语在帮会〈一群人渣〉被〈一群人渣〉帮会的疯儿傻杀死了！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朱雀城城主秦子期在帮会〈一群人渣〉杀死了〈一群人渣〉帮会的脑残一个。 [帮会]不言不语：“风语你怎么挂了！” [帮会]风言风语：“”看你们聊天忘了我在一群人渣的帮会城市里面结果没注意……就……你懂得。 [帮会]大隐于市：“为你默哀。” [帮会]明天以后：“默哀。” [帮会]豆芽：“默哀。” [帮会]秦子期：“你们还打不打架了！！要打架都给我认真点在这嘻嘻哈哈地刚才有白送了多少个人头了？！” [帮会]大隐于市：“楼上请保持队形喂……吓！老大！我错了！” 众人被训的很无辜，也只能把冤屈往肚子里咽，秦子期这几天心情不好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再说了刚才的确是因为众人在帮频里面说话导致被对方偷袭丢了人头。 [帮会]秦子期：“我一开始就说了拉我进队吧！” [帮会]大隐于市：“马上马上，好了！队长给你，老大。” [帮会]秦子期：“要去打游击战的几个人组队一起，不要一个人单跑落单了万一打起来没人救白送人头。” [帮会]不言不语：“我们这一队你是队长，你说去哪儿？” [帮会]秦子期：“……无妄地狱。” 大隐于市还有不言不语都是秦子期队伍里面的，同时沉默了，无妄地狱，那不是叶落无声近期采药的地点吗，老大你真心是去那里打游击战的吗？ 事实证明，天下毫无悬念地战胜了一群人渣，在剩下的不到一个小时的帮战时间里面，除了明天以后和风言风语他们几个跑去揍了几个一群人渣帮会的玩家之外，天下的小号乐悠悠地在安全区里面摆摊进副本，跑商的更是丝毫没受到影响，而秦子期带领的那一个小分队，在无妄地狱到处巡逻也没逮到一个敌帮的，倒是遇到了采药的叶落无声两三次。 大隐于市笑眯眯地跑上去勾搭叶落无声：“小叶，我跟你低价买药好不好，小叶的人品好，做的品质药都比别家的好。” “大隐！”秦子期一声低斥，可是大隐于市不管他，大隐于市知道他心疼他徒弟的劳动成果，可是大隐于市也不是那种会贪点小便宜就不顾朋友赚钱什么的人。 ‘好啊。’叶落无声开始把背篓放下，在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找大隐于市需要的药，然后抓在手上仔细分辨了下药品的品质，把最好的几个递到大隐于市手上。 ‘这次只有两个品质40+，其余都是35+的。’“已经好很多了，市场上卖的都是二十几三十的，比小叶你卖的差多了，而且小叶你出的价格又不贵。”大隐于市乐呵呵地准备掏钱。 ‘薄利多销。’“就算是这里是游戏像你一样这么想的玩家也不多了，都是想着怎么多赚一点钱，质量还不好，还死活卖那么贵，又不是什么有价无市的宝贝。” 叶落无声无声地笑，秦子期闷闷地看着他的笑容不说话。秦子期的确是嫌弃徒弟麻烦，可是他会第一次对一个徒弟好也是因为叶落无声给他的感觉很舒服，不强求，很自强，不会追着师傅要经验书、装备、过任务，相反的，叶落无声从最开始就让秦子期很省心，而且跟着叶落无声采药的那段时间里面，秦子期终于明白了看着一个人背影的落寞。 站在一个人身后，注定只能注视着他的背影。 如果是秦子期自己，是绝对受不了这种事情的，因为他不会习惯于等待。 秦子期想，下了线去找一趟裴孝苦吧。 凌放弃抬头看着面无表情出现在自己家门前的秦开，一脸的鄙夷。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秦开推开他挡着门的手，自顾自地进门换鞋。裴孝苦家是很简单的两室两厅，一间做了书房，另一间是两人的卧室，饭厅和厨房厕所连着，阳台上有个拳击沙包正晃啊晃的。 “没，我在欣赏渣攻。” 秦开一脸不爽地瞪回去，可凌放弃根本不看他脸色转身就往房间走：“从小到大我第一次知道秦开你这么渣，我去喊孝苦，他还在睡觉。” 秦开板着张脸，丝毫没有要反省的意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瞧着二郎腿，那姿势裴孝苦睡的迷迷糊糊醒来头一伸往外一看：“呵，架子挺大！” 睡衣也不换了，头上的鸟窝也不管了，脸也不洗了，裴孝苦直接先到客厅一脚踹过去：“这是我家看清楚了秦大爷，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 秦开躲过了裴孝苦踹过来的脚，挪了个地儿，正襟危坐。 裴孝苦歪着头看秦开，看的迷迷糊糊昏昏欲睡，被凌放弃拖去了洗漱。裴孝苦有轻微的起床气，如果刚起床就让他思考事情的话就会是一副歪着头很认真思考的模样但是其实大脑已经开始休息马上就要再次睡着，凌放弃深知这一点，毫不犹豫地把裴孝苦拖到浴室把一个浸了冷水的毛巾盖在他了脸上，瞬间裴孝苦瞌睡醒了一半。 “清醒了？”凌放弃用手简单地帮裴孝苦把头上的乱发用手指梳理柔顺，趁机凑上去亲了下脸颊：“那你刷牙，我去给秦开倒水。” “嗯嗯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裴孝苦听到秦开两个字的时候瞬间眯了眯眼睛，三下五除二刷完牙坐到了秦开对面。 “找我？” 裴孝苦开门见山，秦开从来不会找凌放弃找到家里来，最多就是打电话约出去或者在单位见面，那么今天没通知就找来自己家，肯定是找自己的。 “是。” 秦开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表明来意：“我想问你要叶魉的通讯方式。” 裴孝苦嘴角扯出一抹笑，不回答秦开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一句：“你记不记得当初小离离开的时候放弃跟你说过一句话？” “记得，他跟我说要我放过小离。” 裴孝苦皱着眉，看凌放弃：“你是这么说的？” “嗯。”凌放弃点点头，决定还是不要插入两个人对话里面比较好，转身去把阳台上悬挂着的还在晃悠的拳击沙包手套丢浴室打算清洗一次。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放弃要说那句话？” 裴孝苦看着秦开埋头一个劲地喝茶，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爽快，难得秦开也会有吃瘪的时候。 “怎么？”秦开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凌放弃和他说那句话还有背景。 “那句话是小离的哥哥让放弃告诫你的，他告诉放弃，如果你还继续纠缠小离，他就删了你的号让你也玩不起来。” “他哥哥是游戏公司的人？”秦开有些不爽，他很不喜欢和游戏公司扯上关系的人，会觉得自己被下在一个套里面，被人看着耍。 “小离是不知道的，收起你心里那些厌恶感！” 裴孝苦说话毫不客气，更别说是对待秦开这个现在让他很讨厌的人了。 “既然和小离没关系，那你跟我说过这个干嘛？” 秦开不想管那么多，只想问到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逼走小离的人是谁？” “……我。” “那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要他的联络方式！”裴孝苦兜兜绕绕说一大堆，突然觉得最后一句说的最解气。 本以为秦开会沉默，可是裴孝苦预估的错了，秦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接着问，不问到誓不罢休：“我要来有用。” “有什么用？” 裴孝苦扯着微笑凑过去笑眯眯好心提醒道：“小离说过会从你面前消失的话，你没有忘记吧。” 秦开僵硬着脖子，不想点头。 “那我就没有义务给一个人我朋友不想见的人他的通讯方式。” 凌放弃窝在浴室里面装空气，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一句摊一次气，觉得瞬间老了十几岁似的。 “裴孝苦。” 秦开不满地看着裴孝苦，第一次字正腔圆地喊了裴孝苦的全名：“我知道你讨厌我。” “知道就行了，我也没指望你能把我讨厌的改掉。” “我今天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小离的联系方式。” 裴孝苦冷笑一声，不为所动。 “秦开，你说给我就给你把我当什么？自动提取联系方式的机器？怎么，赶人走的是你，咄咄逼人的是你，缩头乌龟的也是你，现在要主动去找人家，秦开，你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 秦开又闷头喝茶，不说话。 “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残忍？” “有。” 裴孝苦倒是惊讶于秦开的诚实，转念一想，又笑了：“哪个胆子肥了的人敢说你秦开？”秦开放下茶杯抬头看着裴孝苦，裴孝苦瞪着秦开，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护犊的猫对上了一个来抢人的野兽，谁也不让。 “那天，在我车上。” 秦开张开口，缓缓地用很残忍地语气陈述着事实：“小离跟我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我的指尖还残留着他的眼泪的触感，你信吗？” 霎时间裴孝苦的脸色白了，凌放弃那天告诉了他秦开送叶魉回家，但是第二天叶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说他不会再和秦开纠缠不清了。裴孝苦当然知道这不是叶魉不喜欢秦开的意思，但是没有想到那晚也许两个人之间坦白了些什么。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裴孝苦翻出了手机，可是并没有打算把叶魉的联系方式给秦开。 “我想见他一次。” 理由，裴孝苦在等一个理由。 “然后继续你的残忍？” 他很清楚秦开，所以他也许想到了秦开会怎么做。 “是的。” 只是裴孝苦没有想到秦开承认的这么彻底毫不犹豫。 “你是个懦夫。” 秦开大大方方站起了身，俯视着埋头看手机的裴孝苦。 “所以我只是想说句对不起。” 秦开接过裴孝苦头也不抬递过来的手机，暗暗记下了号码和住址。 虽然没有勇气去面对你的爱，至少我欠你一句抱歉。 可是，如果对不起有用，这世上还要警察做什么？ 第十八章：爱情 「谁都说不清，所谓的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 叶魉抱胸看着正死扒拉着门框一脸可怜望着自己的兄长，推了推因为工作戴上的半框眼镜。 叶黎身后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单手拎着叶黎的后领，抽出另一只手把叶黎紧紧扒在门框的上一点点掰开，冲着叶魉点了点头，把人拖走了。 “叶魉你个混蛋！” 遥远地，叶魉听着这声响亮的抱怨，咧着嘴角关上了门。 时间回放到大约半天前。 叶魉听到门铃丢下手中的工作开门的时候，入眼的就是叶黎和身边一个不知名男人拉拉扯扯，你掐着我胳膊我扼住你脖子，叶黎半个身子挂在了男人身上还不自觉地恶狠狠扬着拳头。叶魉眼角微抽，看着男人旁若无人地快要啃到叶黎耳垂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门外的两人，太有伤风化！ “咳。” 叶黎立马二十四孝哥哥似的站好，慌忙摆手。 “唉你看到那都是错觉错觉……你感冒了？” “没有。” 叶黎冲男人礼貌地点了点头，侧着身子让两个人进来。 “可是我明明听到你咳嗽了啊，要不要吃药？” 叶黎换了鞋子喋喋不休地绕进了厨房，转眼间倒了一杯热水拿了一版药剂出来递给叶魉，男人挑挑眉看向叶魉，眼光中满是好奇和探寻。 “哥，你错觉了。” 叶黎讪讪地把杯子放下了。 叶黎的老大不正经老少通吃在叶家方圆百里那是出了名的，见到漂亮小妹妹笑眯眯凑上去二话不说先调戏下，遇到老人们满嘴跑火车开开荤段子，同龄么，裴孝苦曾说过，丫就一妖孽，祸害。表面正经能干，私下抽风犯二；表面风流玩世不恭，私下还是风流但是二十四孝；表面冷艳女王，私下就是个傲娇炸毛，以上，来自于裴孝苦的友情评价。 叶魉迎视着陌生男人的目光，也打量起了对方。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男人就是叶黎玩脱了遇到的克星。 叶魉不知道男人的名字，裴孝苦和叶黎也从来只是说咬人的狗之类的，叶魉想着有一天如果哥哥娶了妻子那嫂子一定是只母老虎，还担心着以后的小侄子被教坏了，现在这些想法都烟消云散了。叶魉看着男人赤裸裸的挑衅的眼神，心里一边好笑着叶黎终于要栽了一边疑惑着男人干嘛对自己有一丝莫名的敌意。 敌意么，谁叫叶黎是二十四孝哥哥呢？ “喂，你们俩看来看去什么意思，我都没介绍啊。” 叶黎眯着眼，来回扫视着男人和弟弟，一脚踹了过去。 “啧，还有力气踹我。”看来昨晚果然还是太温柔了一点吗，那今晚可要好好努力啊。男人看着叶黎的目光毫不掩饰，在叶黎的腰间和臀部扫视了一圈，再挑衅意味浓烈地邪笑着盯着叶黎的肩部，叶魉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些但是还是忍不住为叶黎默哀了一把毕竟男人眼里的欲望和征服表现的太过明显。 明显的，连不要脸如叶黎，都跟噎住了似的，半晌不说话，脸红了。 “我叫黎烨。” 男人从叶黎那收回视线，坐在沙发上往叶魉出挪动了下位置，伸出了右手表示友好：“你的责任律师。” 叶黎不满地啧了一声，仿佛瞧不起黎烨似的。 “你好。”叶魉并没有站起来握手，因为黎烨也没有站起来，两个人握了手就马上松开来，黎烨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这次的资料，摊在了干净明亮的茶几上，指出了从文件上快速指出了几个合同漏洞给叶魉看。 叶黎没兴趣听，虽然是弟弟的事情很重要，但是还是改变不了叶黎听着听着就昏昏欲睡的状态，昨晚，还是太累了，都怪那该死的种马做到凌晨，黑眼圈都出来了。睡着之前，本来在心里嘀咕骂人的句子终于忍不住脱离意识飘了出来。 “混蛋黎烨你这个只知道做的种马……” 拿着文件正和叶魉凑到一起写写画画讨论到当初授权问题转移的不确定性和交接暗面的时候，因为听到了这句话而双双抬头的两人齐刷刷将目光给予了已经瘫倒在沙发上的叶黎。 “只会做的种马？”黎烨好笑地看着倒在自己身后的叶黎，放下手中的文件，把人拖到自己身前，让叶黎的上半身躺在自己腿上，捏着对方的鼻子不让他呼吸，恶作剧似的低头在叶黎的耳边询问着：“做什么？怎么不说清楚，嗯？” 叶黎哼哼着扬手给了说着调戏话语的黎烨一巴掌，然后转个身子继续睡的安稳，但是黎烨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了叶黎翻身时候那声明显因为后庭传来不适感的轻声吸气声。 叶魉撑着额头，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个人，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无语。 “那个，要不让他去客房睡？” 叶魉放下文件，指了指书房左面的一间房。 黎烨笑了笑，抱起叶黎向房间走去。叶魉走过去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弯腰正把叶黎衣服袜子脱了抱进被子下面睡觉的黎烨，敲敲门，开了口：“今天先这样吧，我相信不和我商量黎先生也会有对策的。” “这么相信我的能力？” 黎烨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回头看门口的叶魉，嘴角一抹自信的笑容。 “不是信你，我是信叶黎。”叶魉手插在口袋里倚着门框，笑的灿烂：“从小到他，他从来不肯让我吃亏。” 黎烨看看叶魉，又看看熟睡的叶黎，不说话。 “所以，既然他相信你，我就信，更何况，你是除了小苦外第一个让我看到让我哥没辙的人。” 叶魉笑眯眯，伸手去拉房门把手，准备关门让他们好好休息。 “所以，作为一个弟弟的请求，请好好地对待叶黎。” “你们的名字很配。” 房门缓缓在眼前合上的一刹那，黎烨恍惚着好像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坐在床沿低头看着叶黎熟睡的面庞，低笑：“老男人，你弟弟说我们俩很配诶。” 自动忽略了名字二字的男人靠在床头，笑的开怀。 叶黎，黎烨。 叶黎一睡就睡了大约半天，期间中午的时候叶魉来敲了一次门，结果半天没人应大开门一看，两个人抱在一起睡得很熟，放弃了问他们是出去吃饭还是自己在家做或者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食品之类的问题，叶魉关上门走到厨房抽开抽屉拿了包泡面，扫了一眼干净的料理台，撕开包装拎着拿去了书房。 这一切如果让叶黎看到一定会被教训一顿的，说什么我养你那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天天吃泡面糟蹋自己的胃和健康的之类的，叶魉撇撇嘴，抱着泡面咔嚓咔嚓边看书边吃了起来。后来趴在书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叶魉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和谐的声音，迷糊着起来探寻的时候，僵硬地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僵立在了客房门外面。 里面，分明传来的是，叶黎透着情欲的声音和黎烨那低沉的调笑。 叶魉努力顺时针然后又逆时针按揉了自己脸颊几下，吸了口气，啪啪啪地敲响了门。 五分钟后，叶黎涨着一张脸出现在了客厅，身后跟着一脸无所谓加意犹未尽的黎烨。 “叶黎，你们该回家了。” 叶魉坐在沙发上此刻也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笑容满面地指着大门的方向。 叶黎惊恐地听着叶魉喊出那声叶黎后，扑了上去：“我今晚就睡这里了。”然后迅速指着几步之遥的黎烨下达指令：“你，滚吧！” 黎烨没理他，叶魉也不理他，把他往门口推。 “喂喂，不要欺师灭祖！”叶黎扒拉着抱住叶魉不肯撒手。 “抱歉哥你用错成语了。”叶魉示意黎烨过来把叶黎弄走。 “你不尊老爱幼！”叶黎不安分地在黎烨的爪子里面扭动着然后听到一声低呵：“别动，再动就办了你！” 没想到黎烨此话一出，叶黎动的幅度更大了，扒拉着一切能抱住的东西企图做最后的挣扎，犹如快要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样惊慌失措。 叶魉双手抱胸，终于看着黎烨一点点把叶黎拖了出去。 “叶魉你这个混蛋！” 中午只是干吃了泡面，叶魉想着晚上就下楼去楼下的面馆点个刀削面之类的填填肚子吧，从卧室里面换好衣服，这才想起手机钥匙都在书房，于是本来拐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一进书房，角落里有些落灰尘的游戏仓就映入眼帘。 有几天没上游戏了，叶魉也考虑过是不是不要再上了，可是转念一想，有些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就可以想通但是一放到自己的身上就实践地极其困难，这就是人，愚蠢而又固执，聪明而又贪心。 游戏，有时候只是游戏，要看每个人怎么想不是么？ 不是所有的人都把游戏当游戏，但是游戏有时候毕竟只是游戏。游戏似人生，但是游戏不是人生。每天在游戏里面有多少人聚散离合，每天有多少人在游戏里面爱恨离愁？有时候，连我们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人玩游戏，还是游戏玩了人。 叶魉好笑地打断自己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线的思绪，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或者是消息什么的。 屏幕左上角一个小小的信封标志，叶魉把要是放入风衣外套的口袋，手指滑动触摸屏，点开短信来看。 「小离，十一月十一日晚上五点，你家楼下的小茶馆见。」 叶魉握住手机的手指颤抖着，却牢牢地攥住手机一字一句地再看了三遍。号码是不认识的，能喊出自己是小离的能有几个人？脑子稍微清楚点就能知道是谁发的短信，可是叶魉不懂了，那晚上说的话不是很清楚明白吗？游戏里的时候秦开也是一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自在感不是么？那么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谈心？开玩笑，自己不认为有什么好谈的。聊天？自己和他有熟悉刀那种地步吗？说是自己喜欢他，可是现实了解什么的其实都没有，对彼此而言，对方都是一直空白只是上面标属了名字记号而已。 说来好笑。 叶魉看着屏幕上闪动的话语，秦开必定是知道自己家的位置了，该来的躲不掉，不会来的，你死皮赖脸求也求不来。 面对，永远比逃避来的要更快，也更痛。 泛着冷光的屏幕渐渐漆黑一片，叶魉再次按亮屏幕，灵活的手指迅速打下一句话，按下发送。 「好。」 就算拒绝了，就真的能拒绝的了吗？ 第十九章：刺猬 「爱情VS占有欲。」 当秦开有些紧张地抬头往小茶馆门口张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叶魉从小马路对面自己一个人信步走来，而是从一辆紧急刹车的奥迪跑车上面脸色苍白地下来。 开车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叶魉和她在交谈着什么，秦开各种好远外加一层透明玻璃什么都听不见，手指无意识地焦急摩擦着玻璃杯沿，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诶？你不回家啊？” 驾驶座上的女人探出脑袋，拽住了准备往茶馆走的叶魉。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要回家了。” 女人一脸嫌弃地抬头看着莫名其妙的叶魉，手和头从车窗里探出来的姿势真不好受。 “你怎么跟叶黎越来越像了。” 叶魉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女人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话：“早点回家啊，晚上要是还在外面的话注意人身安全。” 说完，还特地扫视了叶魉一遍，强调了人身二字。 叶魉顿时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倒退三步，瞪着女人不语。 “啧，真不乖~” 女人把身子缩进了车子，发动了准备离开。叶魉笑眯眯地凑过去：“开车小心点，总是飙车会嫁不出去的。” 女人上挑着眼角睨了叶魉一眼，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车窗迅速在叶魉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惊得叶魉差点跳起来。 “你干嘛！” “执行家法~臭小子下次再对姐胡说八道小心揍得你屁股开花！” 说罢，女人开着车绝尘而去。 叶魉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揉揉被打的很疼的屁股，刚才女人那一下子可没有手下留情，只得别扭着往茶馆里面走去。 而此刻，临窗而坐的秦开脑子里满是刚才叶魉那恶作剧般的笑容和被打了屁股后的恼羞，游戏里的小离，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神情，而现实中更不可能，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把他弄哭了。还有那个女人，和小离那么亲密，连男人屁股都敢打，难道是是女朋友？ 叶魉远远地看着瞪着手中交握的茶杯跟瞪仇人似的秦开，深吸了口气，缓缓往那边走去。 秦开抬头冲叶魉摆出了一个自认为还是蛮灿烂的笑容，可惜叶魉觉得似乎怎么看怎么扭曲着面部表情。叶魉出门没有带包的习惯，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把手机放在沙发间的桌子上，挑了震动关了铃声，时间显示五点整，没有迟到，然后看向秦开。 “我似乎说过，我会从你的世界里消失的。” 叶魉冲服务员摇了摇头，没有点任何东西，秦开看着叶魉，再看看外面的天气，已经快入冬了，而叶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袖衬衫和牛仔裤，招来服务员擅自给叶魉点了一杯薄荷奶茶，想想又不对，这个天喝什么薄荷奶茶，又改成了一杯普通的热花茶。 看着秦开给自己点饮品的叶魉没有阻止，只是在花茶端上来的一刹那说了声谢谢，也不知道是对服务员说的，还是对秦开说的。 “刚才送你来的是女朋友？” 秦开把自己原来的那杯茶水换成了咖啡，此刻正用小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和着，好些因为搅动的幅度太大而溅出了杯沿。 “我表姐。” 叶魉的声线出乎意料地平静，叶魉觉得似乎和秦开坐在这里，那些喜欢、难受、决绝、悲伤都在见了面的一刹那被压到了心底，翻身无望。 人是会在孤单一个人的时候乱七八糟地瞎想，而此刻不论秦开约自己出来的理由是什么，那些不安分躁动着的负面情绪都平静下来了。 “嗯，是个美女。” 秦开跟丢了魂似的应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叶魉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她还没有男朋友，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追她。” 秦开这才忽然间回了神，满脸诧异地看向叶魉，知道叶魉又误会了，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子的误会也没有什么不好，也就没有解释。 “秦开，我没有心情和你面对面坐着各自神游，如果有事情，我希望你说出来，如果没有，我等会还有约，我希望可以先走。” 叶魉将背靠近了沙发，似乎是安心了一点，那种有了依靠的感觉，然后看向秦开开口。 “我想向你道歉。” 道歉？ 叶魉看着秦开忽地就笑开了，可是秦开看着那笑容心底跟锥刺似的疼，就像是那晚上一样的受伤的神情，叶魉笑的凄凉，眼角弯弯，身子从沙发靠椅里面收回来，往前探去，用一直胳膊撑着桌子笑看秦开。 “道歉？道歉什么？抱歉不小心让我喜欢上了你？还是抱歉把我赶尽杀绝？还是抱歉你懦弱胆小不像个男人？” 叶魉笑着捧着茶杯喝茶，茶水顺着扩张的气管引入肺部，引来一阵咳嗽。 秦开默然。 裴孝苦说得对，再把彼此喊出来面对面有什么意思？再给对方一刀子然后抹点蜜？伤口上撒盐可以消炎却很痛，但是鲜血淋淋的伤口上抹了蜜，只会溃烂，祸及生命。 “我想和你继续做朋友。” 叶魉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但是却没有笑，只是弯了眼角去看秦开，秦开觉得今天的叶魉有些疯癫。 “我从来，似乎都和你不是什么朋友。” 叶魉用中指的指关节扣了扣桌面，那种什么做不成恋人要做朋友的狗屁理论在自己身上其实根本不成立。 “是你亲手将我的一厢情愿掐灭希望，也是你一直把我禁锢着不放手。” 秦开不说话，一切等于默认。 “作为一个男人的我喜欢你你无法接受，那么作为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做你朋友你不会觉得别扭吗？” 秦开觉得，今天的叶魉，很疯狂，很新鲜。 “如果你只是想尝试这种新鲜感，我也要对你说一声抱歉，我玩不起。” 说吧，叶魉抓起桌上的手机，转身离开。 是啊，谁能玩得起，感情这乱七八糟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 秦开没有阻止，一句话都没有。他看着叶魉走出茶馆，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停在了门口，叶魉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隐隐约约，秦开看清了那个驾驶座上面坐着的男人的面庞，英俊年轻，充满活力。 秦开有些失望地摸摸自己的脸，其实他想反驳的，并不是一切都像是叶魉说的那样，他不是为了图新鲜，如果是为了新鲜感那他避之而不及。但是想要做朋友的想法的确是不舍得，不舍得叶魉从他的世界里面走开。 秦开觉得事情似乎从自己的掌握中开始变更轨迹，今日的叶魉与往日的叶魉太不相同了。 一个人，都有两面，不受到刺激的时候是不会把自己张牙舞爪的那面展现出来的，可是秦开一次一次去撕裂叶魉的伤口，痛的他只能竖起身上的刺保护自己。 可是，对于一个像秦开没有办法给予他承诺和爱情的但是他爱的人来说，叶魉还是忍不下心去扎的对方满手血。 秦开明白，叶魉就像是一只刺猬，却一直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一面展现给自己，由着自己抚摸伤害，可是自己却在一点点地拔掉他的刺，痛的他蜷缩成一团不肯舒展开来，但是自己并没有放弃去拔掉他的刺，所以小刺猬扎人了，虽然不疼，但是秦开明白，有些事情，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自己曾想过把刺猬的刺都拔掉，让后让那个柔软的小东西一直陪伴自己，可是秦开忘了，刺猬拔光了刺，也就死了。 叶魉不是个会任人宰割的人，只是因为那个伤害他的人是自己所以叶魉一再容忍，可是再忍下去，只是死路一条了。是自己，把叶魉给自己的感情肆意糟蹋肆意践踏在脚底，然后拿起来搓扁揉圆再丢过来扔过去的玩耍，所以，活该，秦开你他妈就活该现在这样。 秦开拿着手机翻出叶魉的通讯录，看着上面闪烁的小离二字嘴角温柔，可惜，谁也看不到。 小离小离，是我让你离开的，却撒不了手，所以你现在要自己离开我了。 与此同时坐在车里的叶魉看看手机再看看身边的黎烨，不打算接电话：“我哥呢？” “在家躺着。” “哦~” 叶魉笑眯眯，不去管手机的震动，屏幕上忽闪忽闪的子期两个字似乎要闪瞎了他的双眼。 “你这句哦要是让叶黎听见了，今晚又要跟我闹了。” 黎烨嘴角噙着笑，回想着昨晚被自己拖回去好好床上教育了一番到现在还没爬起来的叶黎，眼中精光四射。 叶魉不忍心把一脸嫌弃的目光施舍给专心开车的黎烨，看向了窗外。 手中紧攥的手机已经停止了震动，叶魉滑动着屏幕准备消除通话记录，一个短信切入进来，叶魉看着短信笑了，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黎烨眼角扫到叶魉眼里的泪光也不挑明，专心开自己的车，车内一片寂静。 长时间没有触摸的手机屏幕渐渐黑了下来，叶魉在心底里肆意地笑着。 打开收件箱，翻出第一条短信，打开，赫然上面只有一句话——“小离，我喜欢你。”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删除键。 叶魉懂秦开，秦开不懂叶魉，所以秦开不会明白叶魉知道秦开所有的意图，甚至明白方才那最后一句短信才是今日道歉的主题，因为喜欢所以抱歉，因为喜欢而无法接收所以表达的抱歉。 刺猬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如果他肯愿意把肚皮柔软的一面露给你，就算是你伤害了他他也不会舍得用刺去狠心扎你。 叶魉看着窗外，没有回短信，心底却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心底喃喃。 秦开，这个道歉，我接受了。 之所以接受道歉，是因为至少秦开你给了自己一次正视的机会。 第二十章：游戏 「游戏VS现实，哪一边更微妙。」 叶魉实在是觉得不忍心继续呆在叶黎家中了，大晚上一吃完晚饭就冲出了家门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再呆下去，迟早被黎烨那欲求不满的目光凌迟死。” 好笑地舒了一口气，叶魉看着闪烁着数字的电梯，停顿了几秒转身走了楼梯下楼。 没开车，也不想坐公交或是出租车，不过末班的地铁应该可以搭上，叶魉踢踏着小路上的石子，想起那天晚上和裴孝苦散步的时候。 秦开来找自己的事情裴孝苦一定是知道的，因为以秦开的性格和行为方式，只会从自己亲近的人手上拿到自己的联系方式。而自己亲近的人，一个手掌摊开五个指头都可以数的过来，其中，只有裴孝苦有这个可能。 如果叶黎碰上了秦开，估计会气的先把秦开揍一顿再说。叶魉没有要怪裴孝苦不经过他允许就给秦开自己的联系方式的意思，叶魉明白，裴孝苦有裴孝苦的想法，就如同他对每个人发生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就算裴孝苦不轻易地让秦开得逞，秦开不达到目的也不会轻易地就放弃的。 秦开，懦弱胆小是没错，但是，首先，他是个强者。 强者，不会允许自己周边的发生的一切脱离自己的掌控，他们享受那种把过去现在和未来牢牢掌控在自己手心的快感。 而叶魉，很不巧就是游离在秦开掌控之外的存在。 伴随着地铁站内提示音乐的响起，不远处安全门缓缓打开，叶魉快步走进地铁车厢。从叶黎家里出来的时候才九点左右，可是由于在附近晃晃悠悠心不在焉踢了近一个小时石子，现在地铁LED显示屏上面晃动的数字已经指向晚上十点半。 快接近末班车的地铁车厢空空荡荡，叶魉伸了脖子望过去，和自己所在的车厢相连的好几个车厢都空无一人。叶魉缩了缩脖子，觉得地下的冷风飕飕地从身边刮过，有些寒颤。 叶魉没有坐在位置上，选了个竖杆靠着，单手向上紧握着扶手，有一茬没一茬的想着心事。小时候上学习惯了坐公交，有时候也会就算有位子也不坐，拉着扶手站一路，身边三三两两成群结伴，只有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看着车厢外路过的场景千篇一律。 就像现在，空荡荡的车厢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习惯站着，依靠着一个可以支撑自己的东西，直到下车。 背后冰凉凉的不锈钢扶杆膈着后背有些不舒服，快入冬的天气但是叶魉还是只穿着一件在晚上的地铁车厢里很冷。但是叶魉还是固执地靠着，仰起头，转脸看向呼啸而过的地下轨道，倒映出自己一张茫然的面庞。 放佛那张面庞闪动的眼睛里，倒映出了一个影子。 秦开的影子。 叶魉曾经思考过，是的没错是思考。虽然游戏中是真正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每天并肩踏过镜大陆的天涯海角，可是毕竟那不是活生生的现实里的对方，所以对于喜欢上而且放弃不掉这种思维，叶魉很是费解。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恋爱，虽然也明白某一天他会步入社会上大多数人都会走的一条路：结婚——成家——生子——抚养——老死。他甚至做好了一辈子一个人的打算，直到遇到了秦开。叶魉不清楚自己喜欢上秦开是不是件幸运的事情，但是很明显至少现在不是。 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有些人的自私很明显，明显到拿把刀子扎的人鲜血淋淋说是在自我保护，有的人自私的让人看不清摸不着，忙里偷闲给自己人开小灶被说是无私奉献。或许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叶魉眯着眼，看着车窗上自己映着的眼睛想。 当一个人在心里固执地给另一个人留了一块地方并且死死固守着的话，就代表，这心里的一根刺，如果要拔，动辄就血肉模糊危及性命了。很不巧，叶魉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这根叫秦开的刺，反而让其越陷越深，没入心尖。 有些东西，存在着，你可以忽视他，但是你不可能否认他。 因为否认了，也许世界就，塌了。 叶魉回到家里的时候反而没了在地铁上的疲惫感，洗了澡换了衣服把手机放到书房充电很自然地抬眼看到了游戏仓，因为不是很困又很自然地进入了游戏。 游戏里，天下和一群人渣又在打架。 准确地说，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帮战，而是开红杀人。 想了想，叶魉点了申请加入天下。至于回去的原因，还是秦开。离开为他，回来也是因为他，叶魉苦笑着看着帮会NC后面高大的府庙，心想着这辈子为什么就这么栽了。不是因为原谅秦开，只是因为这里有太多的舍不得，或许，真是自己犯贱。 耳边传来系统公式化的声音，是在询问自己的入帮理由。叶魉衡量良久，写上了一句话。 申请理由：我回来了。 不出三秒申请通过的消息就蹦了出来，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帮会频道里面的你一言我一句地闲聊。 [帮会]玩家叶落无声加入了帮会。 天下，是除了自己现实以外的亲人之外存在的，另一个家。 天下是当年几个人一手扶持起来的，不可能离开太久，毕竟长久时间的沉淀，有些东西，是放不下的。回来天下帮会，一方面是因为秦开，一方面，这里有关新着他的朋友们。 还记的引魂之前的几天被逼着出不了安全区的时候大隐于市曾拉着叶魉一字一句地叮嘱：“小离，弃你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不知道你和老大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天下永远有你的位置，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都还是你的朋友。” 叶魉记得那天大隐于市拉着自己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这句话，然后对自己说，会等自己回来。虽然自己是回来了，可是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裴孝苦都不知道。 [帮会]大隐于市：“小叶回来了！” [帮会]叶落无声：嗯，我回来了。 [帮会]凌放弃：“哈哈，我同意的申请，你们羡慕吧！嫉妒吧！悔恨吧！” [帮会]风言风语：“大隐，揍他！” [帮会]凌放弃：“喂风语你怎么老是跟我唱反调啊。” 这边厢凌放弃才吼完，帮会就显示他被杀了。 [帮会]帮会公告：我帮长老凌放弃在帮会〈一群人渣〉被〈一群人渣〉帮会的疯儿傻杀死了，助攻：一群疯子，一群脑残，一群二逼。 [帮会]豆芽：“因为你受了，自古受受多薄命，更何况你个二呆，看，死了吧，还是被这么一群傻了吧唧的名字的人杀了的。” [帮会]凌放弃：“屁！那是他们花了银子改的名字！” [帮会]不言不语：“为什么放弃你的关注重点在名字而不是你是受这一点上面？还是你默认了？” [帮会]凌放弃：“怎么可能！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鬼畜帝王腹黑毒舌温柔顾家的总攻你们都瞎了眼么！” [帮会]叶落无声：…… [帮会]不言不语：“风好大你刚才说了啥？” [帮会]大隐于市：“他整个一吃错药了你们也信？他说的那些哪一点和他挨边了？” [帮会]哇哈哈：“也许他是想衬出小苦毒舌炸毛傲娇女王而已。” [帮会]豆芽：…… [帮会]大隐于市：…… [帮会]叶落无声：…… [帮会]凌放弃：“送你一个中指！” [帮会]苦中作乐：“给谁中指呢我一上线就看你在那比中指跟个二傻似的。” 众人乐，不语。 凌放弃苦逼兮兮地凑过去苦中作乐那边述说了下刚才的事情，却只换来苦中作乐脸色狂变之后的一个“滚”字，众人大叹妻奴不解释。 叶落无声站在梁京的传送口，没有出安全区，笑眯眯地听着帮频的热闹。 毫无悬念地，在秦子期上线之后，叶落无声回到天下的消息及时地传到了秦子期那里。叶落无声看着向自己跑来的秦子期，心里一片平静。 秦子期很聪明地没有去问叶落无声为什么回来，当然他不可能知道叶落无声就是叶魉。 此刻秦开和叶魉的心情其实都还是很平静的，昨日的那句话，两个聪明人都知道含义。 秦开因为说出了那句喜欢而承认了一些事情，但是不代表他会接受所有的现实，那句话，只是他给叶魉苦苦单恋的一个解释而已。而叶魉，也很清楚，所以他才会去接受那句道歉，那句我喜欢你之后，两个人，还是孤零零的平行线持续滑行。 相爱，从来没有人规定就必须在一起。 所以，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们，告白了，就一定会在一起。 这是很显而易见但是被忽略了的事实，一个已经被世人遗忘掉的不成立的理由。 叶魉是个男人，他没有小女生的心思，也不会学那种因为我喜欢你但是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更不会装作苦情戏主角苦苦追寻。叶魉是个独立的个体，自己有自己的思维和生活，他的心是装下了一个秦开，可是秦开毕竟不是他生活的全部，他的生命，还在继续。这个世界上相爱相知相熟的人很多，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在一起，遗憾是必须的，不甘心也是必须的，可是这不能构成他可以放下尊严去和秦开在一起的理由，只要秦开一天走不出同性恋的阴影，他就一辈子只能把秦开锁在自己的心里困住自己，给自己加把锁画地为牢。 而回到游戏里的两个人，我知道你的身份，你却对我毫不知情，算是满足叶魉一个小小的窥视的心愿，不会被驱逐的心愿。不是以叶魉的身份陪伴着秦开，也不是以魑魅魍魉的身份立于秦子期身后，只是作为一个曾经的徒弟，天下帮会的一份子，看着秦子期在自己身边存在着。 “回来就好。” 秦子期只丢下这一句话，站在叶落无声的身边一起看布告再没有说话。叶落无声明白，这只是一个前任师父对于前任徒弟的抱歉而已，不知不觉间，秦开总是在对自己说抱歉。 对于这个虽然从面貌看来不相似感觉也似乎区别了点什么的徒弟，秦子期总觉得，他的气息，和小离的很像。 人是会产生依赖心理的，尤其当你得不到，却极度渴望的时候。 秦子期转过脸，看到身侧的小徒弟笑了，至于为什么笑，他不知道。 叶落无声从来，也不会告诉他，这个名字的含义。 叶落无声。 叶落，待子期。 第二十一章：结拜 「人若想醉，不醉也难。」 叶落无声和秦子期又恢复了那种很微妙的师徒关系。 说是师徒，但是两人并没有去梁京的书院处再次结为师徒，只是相处的模式相像罢了。 一群人渣帮会自从很久之前的渊源开始就对天下帮会进行了没完没了的骚扰，天下帮会的商人跑商，他们就截杀商人抢商票，天下帮会的人做敌对任务他们就趁着灰名保护击杀弱小……一切可以和天下帮会作对的法子他们都实施过了，最终引来了天下帮会的剿灭。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子期最终下达了剿杀一群人渣直到一群人渣帮被迫解散的命令，天下帮会，全力出击。所以最近叶落无声都跟着秦子期到处打架，没空做任务。 《镜》游戏中其实是有夫妻系统的，但是由于条件性别限制的原因，就比如凌放弃和苦中作乐，即使是现实中的一对，也无法在游戏中成亲，气的凌放弃打电话给客服投诉，申请同性婚姻系统的开放。 但是不成亲，不代表不能有另一种方式牵绊联系，所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秦子期动了和叶落无声结拜的念头。 结拜，顾名思义，系统最多允许五人同时一组结拜，结拜按照年龄大小，性别分类取排行，例如秦子期最大为大哥。秦子期原来与魑魅魍魉，苦中作乐，凌放弃四人结拜，如果魑魅魍魉引魂离开，四人结拜实质为三人，而叶落无声既是秦子期的前任徒弟，现在又经常和自己还有凌放弃苦中作乐一起活动，不如结拜，还可以得到结拜技能。 叶落无声没有反对，这天在野外非安全区伏击了一部分一群人渣的成员后，秦子期约上了苦中作乐，凌放弃几人一同结拜。 依旧是梁京书院处，微笑着捋着胡子的老夫子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站定的几人。 “几位是要结拜？” 秦子期回答是。 “可需要解除之前的结拜关系？” 《镜》的结拜系统有个特点，那就是如果玩家在再次结拜之前有结拜关系保留的话，玩家可以自主选择结拜关系是否保留，但是如果玩家结拜成员有出入，则此选择无效。而现在，由于还是秦子期，苦中作乐，凌放弃几人结拜，虽然魑魅魍魉不在，也只是多加一个叶落无声而已，人员并无出入，所以可以自主选择是否保留三人之前与魑魅魍魉的结拜关系。 苦中作乐皱着眉看向秦子期，决定权在他手里。 而叶落无声，站在一边，出神不语。 如果秦子期决定解除结拜关系，那么真的魑魅魍魉存在过的一起都没有了纪念，如果秦子期选择保留，是该嘲笑他留念旧人还是该笑他重情重义？ 只有凌放弃心里是肯定的，他知道，秦子期一定会选择留下结拜关系。 因为，毕竟从小到大的竹马关系，他若是连这么点都不了解秦子期，也就太失败了。 魑魅魍魉，或者说叶魉，在秦子期的心里，其实很重要，重要到，秦开他要用一切他可以想到的去掩埋他。 “保留原来的结拜关系。” 秦子期虽然闭口考虑了，但是他从来没有犹豫。 老夫子抖着胡子，伸手递给几人一卷金兰谱。 “金兰谱的填写时效没有固定，几位写好了再交给老夫就好，由于不解除之前关系系统会询问魑魅魍魉玩家是否愿意再次结拜，所以……” 话还没说完，老夫子瞪大了眼睛哎哟一声拽疼了自己的胡子，系统NC在和玩家交流的时候是同时连接系统对话的，方才分明显示的是魑魅魍魉已经接受引魂，系统默认同意结拜。 “额，由于魑魅魍魉公子的同意，金兰谱上面已经默认填写了玩家信息。” 秦子期和凌放弃，苦中作乐交换了下眼神，明白是系统默认的缘故。 几人接了金兰谱默默写下自己的生成八字，凌放弃从叶落无声手上接过金兰谱瞪大了眼睛大呼小叫地嚷嚷。 “小叶小叶，你和小离好有缘！生成八字一样！” 叶落无声被这一声叫唤吓得心惊，生成八字自己造假不了，就算是玩家自行瞎写也会被系统确认的时候改回来，为的是求排行的公正，而自己的生辰八字赫然写的和旁边挨着的魑魅魍魉的一模一样。 “叫什么叫什么，生辰一样的多了去了。” 苦中作乐给了凌放弃后脑一巴掌，夺过了金兰谱开始书写自己的生辰，不过叶落无声很确定的是，苦中作乐在拿到金兰谱低头的时候，分明带着探寻的眼神扫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分明是一种带着熟悉和了然的神情，让叶落无声无奈。 自己引魂成功后的身份，谁也没说，除了那天在埃斯城摆摊因为窃取资料来找自己的哥哥叶黎，没有人知道自己就是以前的魑魅魍魉。 刚才凌放弃叫的那么大声，裴孝苦很聪明能猜到什么，秦开也不笨，那么…… 叶落无声猛地抬眼看向秦子期，瞬间提起来的心倏然放下，秦子期转头和路过的认识的玩家正在说话，估计是没有在意到。 苦中作乐把金兰谱还给了老夫子，老夫子笑眯眯地勾画了好一会，然后把金兰谱截成五份，交给几人。 “这……魑魅魍魉玩家的该给谁……” 老夫子犯了难，人都已经引魂不存在了金兰谱该给谁？ 叶落无声沉默着没有出头，自己是肯定不能接的，一旦接了这不是摆明了承认自己和魑魅魍魉有关系？就算是他们找不到自己就是魑魅魍魉额证据，也会心里起疑心。苦中作乐倒没什么，让秦子期知道了的话，会很厌恶的吧。 因为这种困扰，犹如被背叛一般。 凌放弃是裴孝苦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也就没有多想，大大方方地搂着苦中作乐的腰笑嘻嘻，凑到叶落无声身边来。 “小弟，怎么样，和二哥一起去喝酒吧！” 苦中作乐别扭着从凌放弃的怀里挣脱出来，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他已经看到好几个女性玩家两眼冒绿光地望过来了。 “刚结拜，庆祝一下吧。” 苦中作乐笑着附和了凌放弃的提议，有些事情，他不急着问叶落无声，反正有的是时间。 秦子期和路过的朋友说完了话听到了凌放弃的提议皱了下眉，叶落无声以为秦子期不想庆祝，就忙说不用了。 “庆祝一下吧，不过我过会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一个时辰后在朱雀城等我。” 秦子期打断了叶落无声的拒绝，转身准备离开，凌放弃在身后面嚷嚷。 “哎哎去什么朱雀城啊，去梁京的风月酒家不好吗！” 秦子期回头瞥了凌放弃一眼：“风月酒家？你不知道那里已经在一个游戏月之前被《镜》系统批准为青楼了吗？还是你故意要在小苦面前这么说的？” 凌放弃惊得跳起来看向苦中作乐，得到的却是幽幽一眼，凌放弃立马改口。 “不去了不去了，我们还是回朱雀城吧，我回头去城守卫长家酒窖里面搬几坛子佳酿回去，嘿嘿嘿嘿。”最后的嘿嘿嘿嘿，当然是凌放弃冲着苦中作乐在傻笑。 叶落无声哭笑不得地看着凌放弃这个妻奴，忽略了秦子期走之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禀。 “抱歉，和花开商量事情过了时间，我自罚三杯。” 秦子期匆匆忙忙赶到朱雀城自己的主屋的时候，凌放弃已经喝的七倒八歪了，苦中作乐正夺过凌放弃怀中的酒坛子，给凌放弃嘴里影灌了一杯醒酒茶。 叶落无声在旁边静静地趴着，眼睛半眯。 “小叶醉了？” 秦子期把身上披着的狐裘取下挂在了一边，游戏里的天气模拟比现实里面要提前，现在游戏里面已经是深冬，从半个时辰前就开始飘雪花，屋顶上小路边已经积了一层雪。 苦中作乐正在拍凌放弃的脸企图让他清醒一点，头也没回地回答秦子期的问题。 “虽然喝多了但是似乎没有醉，只是应该被酒冲了脑子有些迷糊。” 叶落无声的脑袋枕着胳膊在来回摇晃，看在秦子期眼里煞是可爱，尤其是秦子期觉得他极有可能就是引魂之后的小离之后，这举动在秦子期的脑子里简直是可爱放大了很多倍。 苦中作乐嘲笑地笑了一声，他很明白秦子期在想什么，果不其然，秦子期在听到苦中作乐的笑声后低声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苦中作乐指了指喝多了开始发酒疯对着自己狂表白的凌放弃：“我先把他弄下游戏，虽然游戏里面喝多了不伤身体，但是放弃他一喝多就会头疼。” 秦子期点点头，表示知道。 不出几分钟，苦中作乐就强制让凌放弃下线醒酒去了。 叶落无声趴在冰凉的桌面上完全没有意识到凌放弃和苦中作乐已经离开了的事实，刚才他被凌放弃灌了不少酒，这让本就不善于喝酒的他顿时被陈年的佳酿冲了头脑，晕晕乎乎的，但是不妨碍他知道秦子期来了的事实。 高度拟真的游戏让叶落无声感受到了大门打开刮进来的冷风的威力，身子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秦子期看着他，走过去把苦中作乐带凌放弃走时候没关好的门关紧，不让一丝一毫地冷风吹进来。 秦子期直到叶落无声没醉，所以他给两人倒了酒，又劝着叶落无声喝了很多，直到，真的把叶落无声喝醉了。 义结金兰的时候秦子期已经动了怀疑叶落无声的念头，这个小徒弟第一次见到自己与其说是不跟人亲近不如说是害怕自己，而且不说话这一点虽然可以解释的通但是似乎有些微妙的巧合，而且如果说真的作为一个新人，对游戏的熟悉程度也高的过分了。这些秦子期以前都没有仔细考虑过，今天被凌放弃大呼小叫地一喊，脑子里瞬间有些事情清明了。诚然，秦子期也有过犹豫，也许真的像是裴孝苦说的那样两个人的生辰一样只是巧合，但是，秦子期现在很确定怀里喝的醉醺但酒品很好不吵不闹安安静静枕着自己的手臂休息的，就是小离。 方才故意灌醉叶落无声并非不是出自私心。 醉酒之后的人总是会不经意间透露出什么。 就像是，刚才那些低的像是小猫爪子般挠在心尖上的一声声：“子期……”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呼唤。秦子期眯起眼睛不禁回忆究竟是多长时间以前小离跟在自己身后偶尔会喊自己一声子期，以及第一次听见小离声音时候自己惊叹他的声音很好听。 比起秦开，他真的是更愿意被喊作子期。只是这份喜爱，被他自己亲手无情打碎，体无完肤。 就是因为如此明显的铭记，所以叶落无声才会选择告诉自己他不会说话的吧，因为声音很容易就辨别出来。 秦子期看着很安静趴在自己怀里的叶落无声，眼底是被忽略的宠溺。 酒醉之后，是不是梦醒时分。 第二十二章：酒醒 「梦醒时分，一往情深。」 当叶落无声摇晃着脑袋从床上翻了个身，企图把脸埋进枕头再眯一会的时候，鼻子不幸遭了秧，撞在了铺了层羊绒巾的玉石枕头上。 “痛……唔……” 第一次酒醉之后的感觉真不好。 叶落无声迷糊着张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鼻子亲密接触的东西，然后愣了会，在脑中比对了下自家柔软清香的枕头和眼前这个撞了自己鼻子的硬东西。 玉石枕头？ 这么古代的玩意儿，不可能出现在自己家里啊。叶落无声的脑袋里瞬时清明了许多，迅速环视了下四周，虽不是自己家里，却异常熟悉。 朱雀城城主主卧！ 叶落无声惊得一下子坐起来，生怕房内还有其他人听到了自己刚才那声喊痛，毕竟叶落无声是不会说话的。虽然是宿醉醒来，可是叶落无声的脑袋里在意识到这里是哪里之后迅速就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游戏里面就这么在游戏里面睡了一夜而且还是在秦子期的寝房里，虽说是在游戏里可是不必在现实里睡得差，就是怪不得觉得这枕头总是膈应人，原来是硬的。 主屋里面没有人，不远处的小火炉烧的很旺，应该不久前屋内除了自己还有人，不然以自己睡了这么久，火炉早该冷却了。 这么说，就算是没有人盯着自己睡觉，自己睡觉的时候边上也是有人的了？叶落无声早不记得昨夜后来发生了什么了，只记得和凌放弃两人喝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秦子期来了，在那之前他很明白苦中作乐想说些什么但是似乎有什么顾忌却一直没有提起，之后，似乎是苦中作乐带着凌放弃走了，那么就，只剩下自己和秦子期了。 后来似乎又喝了酒直接醉了，那么……自己酒醉熟睡的时候身边一直是秦子期在？！ 但愿没有说什么暴露的话，不对不对，一说话就暴露了但愿自己没有说话才是最好连哼哼都不要有！ 叶落无声此刻两手贴着自己红的快蒸透了的脸，啪啪啪拍了自己几下企图镇定。 暗骂自己几句居然脸红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脸红的像个小女生一样丢不丢脸不就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毫无意识地睡了一夜么有什么好害羞的又没有吃亏就算是吃亏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就被当狗咬了不对不对我想到哪里去了貌似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这他妈的乱七八糟想的是什么啊！” 叶魉活了二十多年，这是他第七次爆粗口，由于前几次没有考据此处暂且不表。懊恼地揪着自己一头披散的乱发，然后强制让自己打散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 就当是徒弟醉酒，师父照看了自己一夜而已，很正常。 叶落无声钻出了棉被下了床，被冷空气冻得一哆嗦，昨夜是和衣睡得，此刻穿着捂的暖热的衣服下了床，自然是冻得不行了。 屋子外面已是日上三竿，外面的玩家很少，这才想起来现在是工作日，所以秦子期应该是下了游戏去上班了，那么自然苦中作乐和凌放弃也不在，打开帮频，叶落无声询问还有没有熟悉的人在。 [帮会]叶落无声：有人在么？ 半天没回应，叶落无声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帮会]叶落无声：有人在么？ [帮会]豆芽：“不在……有事烧纸，没事勿扰。” [帮会]叶落无声：…… [帮会]豆芽：“嘿嘿逗你玩的小叶，话说你刚才说的话感觉好像那种大半夜的鬼魂出来游荡然后呼叫有没有人在，所以我应景一下么~” 叶落无声缩在小火炉边上的暖塌上，听着豆芽的声音万分无语，想开口又发觉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哑巴，只能闭口继续无声模式表达自己的意思。 [帮会]叶落无声：今天是工作日，你不用上班或者上学？ 说实话对于豆芽，叶落无声还真不是那么熟悉，只知道他和大隐于市有血缘关系，貌似是同父异母的血亲，但是因为和大隐于市以前的关系很好，所以带着豆芽都觉得熟悉了起来。 [帮会]你菊紧了吧：“诈尸诈尸诈尸诈尸诈尸有没有人曾看见我你告诉我~~~！” 豆芽一句我今天放假还未说完，突然叶落无声耳边就想起了一句高亢的歌声，紧接着豆芽不满的声音传来。 [帮会]豆芽：“菊紧你疯了，诈尸就诈尸，那么兴奋地唱歌会吓死人的，这么突然。” [帮会]你菊紧了吧：“啧啧！小屁孩！我偶尔诈下尸你就不能热烈欢迎下！” [帮会]叶落无声：…… [帮会]你菊紧了吧：“小叶！” [帮会]豆芽：“发春了。” [帮会]你菊紧了吧：“臭小子你说谁发春，没看到现在都大冬天了啊，一看就是小学老师没教好，连季节都不分。” [帮会]豆芽：“你发春从来就不看季节。” 叶落无声听着豆芽笑的发颤还有你菊紧了吧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有种裴孝苦和叶黎在自己面前争执的错觉。 当秦子期推开朱雀城城主主屋的房门时，看到的就是叶落无声抱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暖炉缩在暖塌上看书的模样。 秦子期愣了下，然后装作半点没事情发生的模样走过去：“你今天就保持这姿势呆了一天？” 叶落无声从书里茫然地抬头，看到了秦子期正向自己走来，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书和暖炉站了起来。 〈帮主。〉秦子期顿了顿，直直地看向叶落无声：“外面开始融雪了，比较冷，你还是回去暖塌吧，还有，别喊我帮主，不习惯。” 叶落无声没回答，秦子期又补了句。 “还是叫师父吧，听顺了耳，再改反而别扭。” 叶落无声点点头，缩回了暖塌上。 哇哈哈推门进来的时候，顿时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得猛吸了一口气倒退三步。 秦子期正坐在角落的文案上面处理帮务，而叶落无声缩在对角的暖塌上研究着书籍名着，两人都埋头认真，却气氛僵硬。 “老大，倾颜说，想和我们帮会联合打一次帮会副本。” 哇哈哈战战兢兢地抱着门框不撒手不肯进门，秦子期瞪了他一眼让他进来：“在那干什么，喝西北风很饱很暖和？” “没没没没必须没有我怎么好打搅你们二人时刻呢！！！” 哇哈哈死活抱着门栏不放手，把后面赶到朱雀城来找秦子期的大隐于市堵在了外面。 “哇哈哈你发什么疯呢堵在门口不进去。” 哇哈哈拼命向大隐于市使眼色，大隐于市顺着哇哈哈的视线一瞅，便看到了不自在想要离开但是被秦子期一眼瞪回去的叶落无声。 好嘛！原来是金屋藏娇！ 大隐于市顿时两眼冒绿光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迅速在聊天室里面发布了这一消息。 [私聊]大隐于市：“号外号外！” [私聊]风言风语：“SO？” [私聊]大隐于市：“知道为什么今天老大都不出现在野外一上线就窝回了朱雀城么！” [私聊]凌放弃：“天太冷了他比较怕冷也许……” [私聊]你菊紧了吧：“你当人人和你一样没情趣啊？” [私聊]大隐于市：“你们就不能富有点想象力？多点八卦之魂？” [私聊]大隐于市：“外遇！赤果果的外遇啊！” [私聊]不言不语：“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外遇？小三？” [私聊]风言风语：“老婆不要那么激动我会误会的。” [私聊]不言不语：“你误会什么又不是你的外遇你的小三，你就在我边上的游戏仓里你要是敢这么做咱们就离婚！” [私聊]你菊紧了吧：“停停停，你们俩消停会还是先听大隐说说什么情况吧！” [私聊]凌放弃：“我怎么不知道秦子期他有原配？” [私聊]苦中作乐：“我也许知道。” [私聊]哇哈哈加入了聊天室。 [私聊]大隐于市：“原配就是小离啊！你们一群猪，看不出来当时小离对老大一往情深吗？” [私聊]哇哈哈：“是不是你想多了？小离对老大是很好没错为什么一定要是那什么的感情啊……” [私聊]大隐于市：“接受不了同性恋的男人给我闭嘴。” [私聊]哇哈哈：“我好委屈~~~” 大隐于市笑骂了一句滚蛋，继续说了下去。 [私聊]大隐于市：“我现在和哇哈哈都在朱雀城城主屋门口，小叶正和老大共处一室孤男寡男……” [私聊]风言风语：“你想多了亲……” [私聊]大隐于市：“你才想多了你全家都想多了你全小区都想多了你全单位都想多了！” [私聊]大隐于市：“老大刚上线时候我不是和哇哈哈在城内的面摊吃面吗，而且生生地从我手里抢走了一份糯米粥，可是我刚才分明看到了那碗糯米粥在小叶的面前！这是铁证，哇哈哈可以作证。” [私聊]哇哈哈：“是是是，我可以作证。” [私聊]不言不语：“大隐，整个天下帮会谁都知道哇哈哈在追你，所以他的话不能佐证。” [私聊]风言风语：“我老婆是学法律的你忘了吧哈哈哈。” 哇哈哈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微红，还是掩饰不了尴尬，用眼角去瞟身边的大隐于市，第一次发现这个大大咧咧的女生从脸红到了脖子，转过去假装没听见的脸只留给了哇哈哈一个侧影，却分明能在雪地的映照下看清那红透了的耳根。 秦子期在屋内听的是一清二楚，包括大隐于市跟献宝似的在聊天室里面说的话，抬起头，叶落无声正把书籍归类原处，向自己走来。 〈师父，我要下线了。〉“这么早？现在现实里面应该才晚上九点。” 〈我一天没有下线了。〉秦子期虽然在心里承认这是事实，点了点头，默许了。其实叶落无声完全没有必要征集自己的同意，下不下线，上不上线都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了他的，只是他还会征集一下自己的意见，心里还是暖了一下。 昨日在叶落无声酒醉之后，秦子期抱着他让他睡在了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后做了个决定。他与叶魉是在游戏相识，现实里也许他没办法接受叶魉的感情，但是游戏里面不一样，游戏，也许可以给自己和叶魉一个不同于现实的生活。 毕竟，游戏，它不是现实，但是它却是一个让自己可以去爱叶魉的绝佳的藉口！ 秦开明白这个决定是很残忍，但是他也不是残忍自私一两次了。秦开的脑子想来思考条理清晰，他很明白一旦这个决定让叶魉知道那就真的什么都完了。秦开就是太理智，才会在明明知晓自己心底里有多么喜欢叶魉的同时狠狠地把对方推倒在地头也不回地拒绝掉，这份理智，已经不能称作为理智，是无情才对。 他也只是想要贪恋一丝为暖而已，叶魉停留在自己臂弯的温暖。 有时候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还不如去接受现实。 第二十三章：危机 「人总是在出现了危机之后，才想要去补救。」 叶魉下了线，出了游戏仓关了电源，洗了热水澡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睡了个好觉。虽说在游戏仓里面也是休眠，不增加大脑负荷，可终归于睡得没有床上舒服安稳。 “嘭嘭嘭。” 叶魉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面，终于不是游戏里秦子期房间里面那个硬邦邦的即使被人好心垫了层羊绒巾也硬的膈应人的玉石枕头了，真舒服。 “嘭嘭嘭！” 敲门声带了点不耐烦，可是好想继续睡下去的叶魉比敲门的人更不耐烦，刷一下拉过被子盖过了头顶，继续闭眼再度入睡。 “嘭嘭嘭嘭嘭！” 敲门声噼里啪啦开始了连环狂轰，叶魉猛一掀被子，怨念地看了一眼软和舒适的床，侧身躺着伸了两个脚丫子下床套棉鞋，他可没有大冬天的光着脚丫子在冰冷的地板上走的习惯，这里不是北方可没有暖气供应。 踩着拖鞋挪动到客厅玄关处的叶魉万般无奈地从猫眼中瞅到了黎烨的身影，气急败坏地打开门，还没开口对方便冲了进来。 “叶黎呢？” 你问我我问谁，我哥不是应该在家吗？ 叶魉瞪着一双没睡醒的眼睛，然后再习惯性地眯着眼睛看黎烨，因为才起床没有戴上眼镜，近视久了习惯性地眯着眼睛去看清事物。其实叶魉近视度数并不深，所以也经常不戴眼镜，只是不带眼镜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么，就是形成了这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事物的习惯。 “不在你这？” 叶魉耸耸肩，完全一副我没睡醒，你问我我也不能很清醒地回答你的架势。黎烨皮鞋也不换地大步在几个房间门口还有厨房厕所都不落下地搜了一遍没有找到叶黎后，丢下一句话夺门而出了。 “打扰了。” 叶魉想追上去问清楚那个旋风一般扫出门顺便带上防盗门引起咣当一声巨响的始作俑者，却差点在迷糊中被关上的大门撞了那秀挺的鼻梁。 “什么情况……” 叶魉倍感奇怪地回到卧室打开手机，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和短信，翻出快捷键家人，拨出号码打电话给叶黎想问问清楚，结果……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再拨……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启用来电提醒业务，我们将以短信提醒的方式提醒……” 不死心继续拨……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不再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叶魉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机，显示日期为周六，叶黎周末不上班，也不能打公司的电话，想了想，叶魉重新拿起手机编写了条短信，编辑发送，然后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又钻进舒舒服服的被窝里面睡回笼觉了。 叶黎蹲在马路边看着手机上跳动着的来电提醒和短信无奈抽嘴角。 “叽里咕噜~肚子饿了来短信了~” 短信提示音想起，叶黎索性不蹲在路边了，直接坐在了马路和人行道相差的那么点高度的石砖上，点开短信查阅。 来自叶魉的，简简单单的，只有一个字的短信。 “哥。” 几秒之后，路过的行人奇怪地看着那个坐在马路边毛躁愤怒委屈的人抱头抓狂。 叶黎抱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叶魉打电话。叶魉很少主动喊叶黎哥哥。叶魉偶尔会很别扭，从十岁之后就不怎么再喊叶黎哥哥了，倒是叶黎经常缠着叶魉让他喊自己哥哥来满足自己的自豪感，现在虽不是一大清早的但是也才八点左右，叶魉就发个短信还莫名其妙就主动喊了自己一声哥哥，没事才见鬼！ 算了，还是不打了，免得叶魉担心。 “妈的黎烨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居然跑去找叶魉。” 叶黎坐在马路边气的咬牙切齿满口诅咒，虽然明白自己跑出来黎烨会找自己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叶魉那里去了，也不知道黎烨有没有乱说话？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不知道这时候周末还有很多人在补觉啊，打扰人补眠会早泄的！ “靠靠靠！妈的敢去打扰老子弟弟老子诅咒黎烨你这个混蛋早泄绝后一辈子不举！！！” 这种话，也只有这个恋弟情节的哥哥才会诅咒的出来，不然，一般来说，不过是打扰了下你弟弟睡觉而已，用得着这么深刻而有意味的诅咒吗？ “我就不明白，黎烨要是早泄不举了，你有什么好处？不过绝后倒是对了，反正跟你在一起了，想不绝后可能么？我还真不知道男人可以生，不过似乎最近有报道称研究出来了这个技术。” 裴孝苦两手拎着早餐，缩在棉衣里面露个头给叶黎看。前几天有消息称有专家在研究是否可以诱变男人精子为受精卵，凌放弃当时两只眼绿油油地冒着光，就差没扑倒电脑前面然后钻进里面求证事实真相了。裴孝苦知道凌放弃一直很喜欢小孩子，但是自己不喜欢，裴孝苦曾想过两个人以后去领养一个，可是放弃不愿意，说是有孩子就会跟他抢自己了，所以还是决定等几个月之后两人去加拿大结婚回来买只小乳狗来当孩子养。 “黎烨要是那方面功能出了问题，你下半辈子性福可就没了你诅咒也不想想清楚？大脑被冻坏了？” 叶黎回头恶狠狠地仰望怒视着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却没有半点嘲笑意味的裴孝苦：“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个小王八羔子跟我没关系！” “前面是我家，这里是我家小区门口谢谢。” 裴孝苦一脸你是白痴还是你是路痴的表情看着叶黎，拿着早餐的手晃了晃指了指小区内不远处的一栋楼。叶黎没听他说那么多，抢过对方手里的油条，已经有些冷掉的油条有些发硬，叶黎却不管不顾彷佛把当做黎烨似的啊呜一口撕咬吞咽。 “喂，这是放弃的早餐！你抢了他吃什么！” 虽然不是很早，但是好歹是裴孝苦趁着凌放弃还没睡醒偷偷跑下来买早餐想让凌放弃起来就能吃到早餐而特地出了小区拐了两个路口买的油条煎饼和豆浆，却被坐在路边跟个刘浪弃儿似的叶黎抢了去，怎么可能不气。 “呸，想学贤惠再修炼八百年吧！不知道油条里面有明矾啊噎不死你家放弃啊！想让他吃早餐，自己做去！还是你怕炸了你家厨房！” 裴孝苦眯着眼，冷笑了一声，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两杯豆浆晃了晃：“要不要喝啊？就不给你！油条里面有明矾啊你怎么还吃得那么起劲啊！噎不死你啊！敢咒放弃我咒你全家！” “我诅咒你整个小区！” “我诅咒你整个公司！” …… 幼稚！裴孝苦在心里给叶黎盖戳了一个大大的章，上书幼稚二字，叶黎不屑地啃完了油条又抢过了豆浆，三下五除二解决完毕站起身来跑了几步把塑料袋豆浆杯扔进垃圾箱，又拐回来大义凌然状拍了拍裴孝苦的肩膀，在裴孝苦无视的目光下然后开始装可怜：“借你家给我躲几天。” 裴孝苦一脸淡定地上下扫视了叶黎几眼，然后努努下巴，向他示意不远处。叶黎疑惑地回头一看，正看到停了车黑着一张脸阴沉着带着周边一片气氛瞬间温度降至零下咔嚓嚓都能听到冰裂的声音向他走来的黎烨，回头板着一张脸跟裴孝苦交代遗言：“看来躲是躲不过了，你先回去给你家放弃送早饭吧，回头记得给我收尸。” 裴孝苦看看不远处几步外站定黑着一张脸简直要当街家暴的黎烨，再看看板着一张脸有着无所谓有着伤心难过的叶黎，摇摇头，走了。 “祸害遗千年，你敢死就等着老子给你鞭尸吧！” “我呸！”叶黎一脚踹了过去。 “回家。” 黎烨黑着脸，站在叶黎身后，也不去拉他，也不去拽他，只是冷冷地发出命令，但是叶黎却没有执行。 “我再说一遍，回家！” 叶黎好笑似的回头一笑，打量着怒气冲冲地黎烨：“回家？回什么家？黎大少爷黎大公子黎大学生，你搞清楚，那是我家，不是你的。” “别让我说第三遍！” 黎烨沉着脸，声音拔高了八度，怒气不减反增，叶黎被这一阵势也弄得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心说我还没跟你生气你跟我倒杠上了啊？！凭什么你的错我要为你埋单？！ “毛没长齐别在马路上大呼小叫？！你妈没教育过你对待长辈要尊敬，没教养，吼什么吼，瞪什么瞪！你很有理么？老子就是比你大比你多吃了几年的盐你比多吸了几年的空气，怎么，不服气？不服气滚蛋！” “老子没求你来找我，看什么？真当老子离家出走？你太抬举自己了吧，你看清楚，这是我家的钥匙，那是我家，户主名字是叶黎不是你他妈的黎烨！不要以为别人把你当根葱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颗蒜了！！！” “要搞女人是吧，你滚出去爱上哪上哪去儿，别脏了我家的空气就成！你不嫌膈应我嫌弃！一想到那张床你和女人翻云覆雨过我就想吐！我看着你他妈的觉得恶心！” 叶黎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吊在手上抖啊抖抖得哗啦啦响，看着黎烨那张脸在自己每说一句脸色更黑一分，趾高气昂顿感舒了口恶气，把钥匙往口袋里面一揣正打算大摇大摆往回走的时候，却没料到被黎烨一个突然出手拉出了胳膊，连拖带拽地拉上了车，绝尘而去。 一路飙车闯红灯惹来无数司机伸出脑袋破口大骂黎烨也没有介意一直阴沉着脸开到了家，惊得叶黎中途好几次嚷嚷。 “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啊！” “你居然敢闯红灯万一一个不走运葬身车轮下你他妈到阴间赔偿我啊！” “妈的红灯超速开的爽吧！罚单开死你，最好吊销你驾照！反正不是我的车我不心疼！” 一个俯冲加急转弯，叶黎直直地撞到了挡风玻璃上，再被安全带弹回了座椅。 “闭嘴！” 叶黎被黎烨一声威吓堵得闭了嘴，撇过头企图冷战。 “叶黎……” “别和我说话。” “你听我说……” “说？是啊，我说过了，分手了么，你去找你的漂亮小妹，我继续过我的单身生活偶尔出去蹭蹭饭，很好不是吗？” “不是……” “黎烨，你别太过分！不要以为你仗着自己年轻有资本，我比你大就什么都狗屁不如了，嫌弃年龄会遭雷劈的！你爱找哪个女的找哪个去，爱找男人就找去，别来烦我，行么？” “叶黎！” “你他妈的没资格喊我！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我他妈最讨厌双！还是玩到了我家里我卧室我床上的双！你敢带人到家里来就该料到这个后果！别告诉我你有雄心没贼胆！” “叶黎……” “我早该想到的，你这么英俊怎么可能是弯的，年轻人会去酒吧那种地方玩玩很正常，我警告你，别再来招惹我，否则我打断你的腿让你下半生不举！我他妈跟你，玩完了！” 人太自负，自负到永远不会意识到防患于未然的重要。 番外：单身快乐 裴孝苦与凌放弃结婚两年后的光棍节。 “喂。” 裴孝苦抬起脚尖踢了踢在开了暖气的地板上挺尸的凌放弃，凌放弃成大字状仰躺着苦思冥想状，完全没有意识到裴孝苦已经用脚尖“伺候”他的小腿肚很久了。 裴孝苦捧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薄荷奶茶啜了一口，顿感嫌弃的放在了一边，味道太奇怪了。裴孝苦很喜欢薄荷味的饮品，说是提神清醒，但是凌放弃一直明白那是裴孝苦给自己的建起一道防御壁垒，不过凌放弃倒是很有自信，裴孝苦跟他在一起，根本不会让他受伤一分一毫。 那杯热乎乎的薄荷奶茶就是凌放弃的杰作，大冬天的，总不能还喝冰的薄荷奶茶吧？就算是凌放弃自己有大冬天还啃冰淇淋的习惯也不会让裴孝苦碰冰的东西，他还想把裴孝苦那以前遭了罪的胃给养好呢。 “快起来收拾收拾该出门买菜了。” 裴孝苦不放弃地扑了上去，扒在凌放弃的身上依依不舍地从衣袖里面伸出两个爪子揪住凌放弃的耳朵左拉右拽。 “痛痛痛。”凌放弃伸手包住裴孝苦两只在自己耳朵上肆虐的手，笑的一脸餍足。 “呸，我根本没下重手，你就装吧。” 趁机吃豆腐，哼，便宜你了！裴孝苦心底笑骂了一声，也就任由自己冰冷的手握在凌放弃手中捂着，两人维持着趴在地板上的别扭姿势躺在一起。 “九点了。” 裴孝苦把手从凌放弃的手中抽出来，然后无视掉对方不满的眼神，把手揣进了凌放弃敞开的脖颈处的棉睡衣里面。 “还是这里比较暖和。” 身体的体温特别是胸口那一片的温度暖的裴孝苦的手很是舒服，还留恋地磨蹭了几下，凌放弃顿感无奈，眼神一黯倏地抓住了裴孝苦还在他胸口蹭热量的手：“你再蹭下去，我可就不客气啦。” 裴孝苦迅速把手收了回来，脸上却是促狭的笑容，他分明就是趁机逗凌放弃的。等会叶魉和秦开要来，还有叶黎过来聚餐，结果他和凌放弃还什么都没有准备，本来说好早上一大早就去菜市场转转的，结果磨蹭到现在的结果还是两人窝在地板上你侬我侬，凌放弃怎么可能不想先吃了自己，不过吃了的话，等会可就要闹笑话了，叶黎一定会逮着机会就借题发挥的，所以裴孝苦料着凌放弃眼睁睁地口水流下来也不敢先开动吃掉自己，所以才会放心大胆地挑逗他。 裴孝苦笑眯眯地坐起身子，拍拍凌放弃：“换衣服，去超市吧。” “嗷~！”凌放弃捂着自己那不好为外人道的地方嗷地一声扑了上去，从背后扒拉下来裴孝苦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棉睡衣，张口就啃了上去。 “喂，放弃，别发情，要出门了，别……喂……” 事实上，谁叫裴孝苦失算了呢，拍哪不好，好歹不歹地正巧看也没看地拍到了他的下半辈子性福的源泉处，凌放弃顿感再不吃掉就有损男性尊严了！ “都说了……啊！嗯……窗帘……哼……” 凌放弃啃着美味的肩膀抽空抬眼看了下客厅的窗帘，果然没有拉上，冬日的阳光有着不同于夏日的灿烂，照的身上暖融融的：“没关系……” “没关系……个头……啊！”裴孝苦仰着好看的脖子，任由凌放弃肆虐：“不行……去……哼，嗯……卧室……嗯~” “遵命，老婆。” 裴孝苦惊得被凌放弃抱起来还不忘叫骂，保持着两腿环着凌放弃腰两手搂紧凌放弃脖子的姿势脱口而出的话语怎么听怎么像是撒娇：“谁是你老婆……唔！痛……哈……” 凌放弃不怀好意地在听到了那句裴孝苦的反驳后就着姿势恶作剧报复般的咬上了裴孝苦胸前的茱萸，挑，捻，舔，咬，折磨的裴孝苦求饶不断。 凌放弃抱着裴孝苦几步走进了卧室，伸脚一踹，关上了房门，隔绝了一室春光。 「凌放弃：咳咳，拉灯了拉灯了谢谢观赏……」 裴孝苦怕冷，所以出门前凌放弃把他包裹了个严实，两人手牵手在超市二楼的蔬果大卖场里面走着，你看看这个青菜我瞅瞅那个白菜，你挑拣那边的冻牛肉我打量这边的精品五花肉，一个拽着另一个人在诺大的卖场里面到处乱窜，凌放弃好笑地把裴孝苦拉住劝抚：“你别这个好奇那个想要的，咱们冰箱会放不下的，我来挑吧。” 露天或者是小菜贩小菜农聚集的菜市场这时候早就没有了最新鲜的蔬菜和生肉了，所以裴孝苦和凌放弃才会来到大超市购买，不过这些裴孝苦都不懂，凌放弃解释什么就是什么。 裴孝苦的手握在裴孝苦的手里，皱着眉不说话。裴孝苦来菜市场或者是大超市蔬果卖场的次数，两只手都不用加脚都能数的过来，跟凌放弃在一起这么多年，裴孝苦的饮食什么的都是凌放弃在负责，把裴孝苦硬是养的白胖了一圈也不过是正合适。凌放弃总是觉得以前裴孝苦太瘦了胃又不好太折腾自己，好吃好喝好伺候地养着，每次都惹来叶黎生生地妒忌。 “我想吃米粉蒸肉。” “好好好，去买五花肉。”凌放弃拉着裴孝苦往精品肉那一块冷藏柜走去。 “我想吃油焖茄子。” “唔，这时候没有茄子，油捞白菜怎么样？”凌放恼苦状，其实是装的。 “好。” 两人手牵着手引来了无数人的窃窃私语，尤其是两人相握的无名指上那闪瞎眼的戒指，虽没有钻石的华美，简单大方却漾着幸福。凌放弃苦着张脸看着面前打了称把大白菜交给自己的一脸奸笑和了然的打工小妹，回头瞅了眼裴孝苦在自己身后一脸状况外地左顾右盼，摇摇头，继续购物。 “孝苦，喝不喝酸奶？” 看着两眼开始放光的凌放弃也跟着开心起来，方才自己一直寻思着菜谱和菜色，把身后一直说着想吃什么的裴孝苦给忽略了，知道他不懂买菜烧饭这些家事活，只能一脸无聊地跟着自己。裴孝苦喜欢喝酸奶，已经喜欢到了一种痴狂的地步，不过由于酸奶养胃，凌放弃也就由着他喝。 “冻奶酪……唔，还有乳酸菌饮品……” “不行，那不是酸奶，喝了对胃不好。” 凌放弃抢过裴孝苦手里的饮料塞回了冷藏柜，拿了另一个大纸盒装的大分量酸奶：“这个你不是喜欢喝么，就拿这个？” “嗯……” 身后偶尔路过的人窃窃私语，伴随着有时候躲藏在几个货架之外的探头探脑的女生叽叽喳喳兴奋异常地讨论，凌放弃有些头大，迅速把要买的东西买了拉着裴孝苦脱离了那根本没有伸向他们的魔爪。 回到家的时候叶黎正坐在他们家门口的楼梯间的顶级台阶上玩手机，看到他们俩不坐电梯爬楼梯回来一点不意外，扬扬眉，手抄在裤子口袋颇有架势地一仰脖子：“开门吧，小苦子。” 裴孝苦刷地就扑了上去掐住了叶黎的脖子，两人扭打在一起，凌放弃拎着一大堆东西完全空不出手去开门，只好沉着脸打断叶黎和裴孝苦三天两头的活宝打闹。 “帮我开门。” 裴孝苦熟门熟路地伸手在凌放弃的裤子口袋里面摸索了起来，遭来叶黎一记响亮的口哨，被裴孝苦不怀好意地瞪了一眼，万分无辜地跟着进了门。 “怎么就你一个？黎烨呢？” 凌放弃把东西放去了厨房，此时十点半，在中午之前弄出一桌午饭还绰绰有余。于是凌放弃把该放冰箱的东西放冰箱，该洗洗切切的东西拿去了厨房，留着裴孝苦和叶黎大眼瞪小眼。 “去酒吧了……” “啧，你还真放心，不怕他偷吃？” “那我会准备好阉了他的，不劳你费心。” 几年前叶黎和黎烨发生了一次极为严重的感情危机，虽然叶黎一度觉得当时自己和黎烨根本谈不上感情完全是床伴关系而已，但是事后裴孝苦一针见血地戳他伤口毫不留情，血淋淋的事实让他意识到，因为在乎，所以才会那么愤怒。 叶黎往沙发里一靠，二郎腿一翘，大爷似的毫不客气地自己拿起茶几上的橙汁开了易拉罐喝了起来，裴孝苦笑眯眯地看着茶几上一罐啤酒一罐橙汁但是叶黎毫不犹豫地就拿起了橙汁，有些促狭：“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吗，你还戒了啤酒？” “我还想多活几年和你吵架行了吧。” 说话间，门铃响了，裴孝苦去开门，门外果不其然站着秦开和叶魉。 “唉唉唉别进来。” 裴孝苦放了叶魉进门，把秦开堵在了门外面，手一伸，作讨要状。 “干嘛？” 秦开一脸戒备地看着裴孝苦那双笑的危险的眸子，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叶魉居然也在闷笑。 “没人教过你去别人家拜访应该带礼物的吗？” 秦开嘴角抽搐，扭着一张脸，然后恢复了正常面色，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一句话，把裴孝苦噎的是目瞪口呆这人什么时候脸皮比城墙还厚了。 “我和小离来你家做客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叶魉坐在沙发上抱着凌放弃最心爱的一对抱枕笑的东倒西歪。 秦开后来被叶魉赶去了厨房帮凌放弃，说是肚子饿了想快些吃饭，秦开不情不愿地在叶黎和裴孝苦忍笑的注视下走进了厨房，眯着眼看到凌放弃正打量着他偷笑。 “哟恭喜秦老板，妻奴了。” “妻奴你全家！” 秦开瞪了凌放弃一眼，套上了旁边和凌放弃身上配对的围裙，掀了蒸锅用筷子戳了戳看看肉蒸熟了没。 凌放弃眼睛一瞥，瞥到了秦开手上的戒指，微微一笑，问他：“小离答应了？” “还没……” “那你挺失败。”凌放弃看着有些挫败感的秦开，还是不忍心打击他：“你知足吧，我当年一度以为小离会永远离开你了。” “你少说一句会死？”秦开瞪着凌放弃，手却不停地用筷子蘸了往米粉蒸肉里面滴了两滴香油。 午饭吃的很是欢乐，席间裴孝苦和叶黎的争执就没有停过，叶魉因为一边吃一边忍笑呛住了好多次，秦开一边顾着给叶魉顺背一边被凌放弃拉着拼酒，一顿饭五个人吵吵闹闹竟吃了两三个小时。 裴孝苦可没有把他们继续留下来吃晚饭的想法，下午茶时间一过就把人全部踢出了家门。叶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彻底无语，这不是光棍节么，大街上这么多情侣手拉手秀恩爱是闹哪样？不过，他好像忘了，他自己也不是光棍。 “叽里咕噜~吃饱了来电话了~” 这么多年，叶黎的手机提示音还是没变，掏出来一看，接通：“喂？” “在哪呢，我去接你回家。” 叶黎扬着脖子伸长了脑袋看了一圈，只看到了一间标志性的肯德基：“肯德基附近……” 电话那头的男人愣了一下，有些无语：“全市那么多家肯德基……” “好像和你的酒吧挨得挺近的，步行街。” “我知道了，站那别动，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叶黎真就听话地站那开始了百无聊赖，终于在寒风中辱骂了第一百一十一个黎烨之后，看到了远处停了车向自己跑来的黎烨。男人很体贴地把叶黎缩在帽子下面的脸再往帽子里面埋了埋，然后看着叶黎瞪着怨念的眼神笑得开怀：“走吧，去酒吧，今晚不营业，就咱们俩。” “为什么？” “庆祝咱俩不过节啊！” 黎烨说的想当然，没看到叶黎那微笑起来的面庞。 而那边厢秦开喝的迷迷糊糊但还是勉强能走，被叶魉一路拖回了家，直到被扒了衣服脱了鞋子盖了棉被还在嘟嘟囔囔。 “好好好，先安稳点好么，你清醒了再说。” “我清醒了你就不答应我了……” 喝醉了的秦开意外地像个小孩子，叶魉不由地想几年前在游戏里面喝醉了的那次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就算是在一起了之后秦开也不告诉叶魉那时候的事情，所以还是很好奇。 “我答应我答应，你快点休息，不然会头疼。” “你确定？”秦开满脸不信。 “确定。” 叶魉收拾完秦开坐在床沿上休息，却发现似乎被子里面的人在偷笑，掀开被子一看，果不其然是秦开在被子里面笑的一抖一抖的。叶魉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再想想刚才自己答应了什么，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耍我？” “没有没有我真的喝醉了！” “你这样子哪里像是醉了的！”叶魉扑上去，怒：“你套我话，刚才我答应的不算不算。” 秦开慌了，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叶魉好生哄劝着：“这可不行，你都答应了嫁给我不能反悔，你说我清醒了就答应的，不能反悔，不行！” “那是你耍诈！”叶魉被揽在秦开怀里挣扎不得，头靠在秦开的肩头闷闷开口。 “那我现在很清醒地说一遍，小离，我们结婚吧。” 秦开抱着叶魉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害怕叶魉再一次的说让他考虑考虑，事不过三，再怎么明白叶魉不会离开自己但是秦开还是觉得那股子恐惧蔓延开来全身，毕竟当年自己做了有多么糟糕的事情自己很清楚，叶魉还愿意呆在自己身边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好。” 秦开沮丧着，把下巴磕在了叶魉的发旋处，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小离没有拒绝！于是开心过了头的秦开抱住叶魉一阵猛亲，叶魉想假装若无其事一本正经也没有，被逗得笑出了声，室内一片温馨。 窗外，年华正好。 第二十四章：失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失恋了？」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叶黎。 梗着脖子一脸高傲其实心虚的无比的叶黎窝在裴孝苦家的沙发里面，毫不客气地接过凌放弃苦着脸递过来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裴孝苦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强压着怒火，废话，被打扰了好事能不怒？ “就知道早上看见你绝对没好事！” 狠狠地瞪了叶黎一眼，裴孝苦把身后靠着的抱枕抽出来砸了过去，叶黎委屈地接过，抱在胸前。 “诶诶诶！你那什么德行，弄得跟我要强了你似的。” 裴孝苦嫌弃地哼了一声，惹来叶黎的不满。 “我好怕……才见鬼！我了个呸！谁当年差点被我压在身下的！” 凌放弃转过身去厨房的身子顿时顿住，一脸狐疑加审视的不善眼光盯住了叶黎，愣是看得他直直地打了个寒颤，嚷嚷道：“幻听幻听！” 凌放弃不愿意了，跑去厨房把煤气灶一关热水一拿开蹭蹭蹭迅速回到了客厅里坐在裴孝苦身边。当年裴孝苦和叶黎的破事他到现在都没完全弄清楚，最多知道两人性格太过相似而只能做朋友，还是见面就吵的，叶黎是肯定没碰过裴孝苦的凌放弃心里很清楚不然他早就见叶黎一次揍他一次了，原因？男人嘛……下半身动物，当然，占有欲，可是很可怕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很渗人。” 叶黎默默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默然望向即将快结婚了的夫夫俩。 “说吧，大半夜干嘛跑我家来，你失恋和我有半毛钱关系？” 叶黎依旧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一角，抽动着嘴角。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失恋了？” 裴孝苦冷笑一声，凌放弃接话。 “两双眼睛都看到了。” 叶黎眯着眼，恨恨道：“那就都戳瞎了！” 裴孝苦不想跟他进行没有营养的话题，拍拍凌放弃，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让凌放弃乖乖地回卧室等着了，客厅的暖气才开不久，还是很冷。 “叶黎。” 裴孝苦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直直地看向叶黎，从凌放弃进了卧室关了房门之后他就开始耷拉着脑袋，气势全然不见，此刻听见裴孝苦喊他，更是有气无力地连回应都不想动嘴，抱着抱枕蹭了一下。 裴孝苦看他没有要说话的打算，也不打算等他说，自顾自地噼里啪啦开始了数落。 “怎么？想学那些失恋小女生装失魂落魄？叶黎，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奔三的老男人了。” 叶黎挑起眼角瞅了一眼裴孝苦，不屑回答他，心里却在叫嚣，奔三就是老男人了？妈的裴孝苦你这个已经三十岁的老男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我老？！你才老男人你和凌放弃都老男人！你才小女生你全家都小女生。 没错，叶黎本质，很幼稚，被针戳到了痛脚的孩子一样抱着脚委屈地再愤怒地踹回去，结果再被针扎跳脚。 裴孝苦闷笑看着叶黎一副吃瘪但是不敢说出来的表情心底要叫一个爽，也心里明白此刻自己全家毕竟是招到问候了，不过也罢，骂来骂去自己全家也就自己和凌放弃两个人而已，不对，还有凌放弃的爷爷奶奶。这念头一想，冷下脸想回敬叶黎一句的来着，但是想想，凌放弃的爷爷奶奶本身年岁就大了还会在乎被说这个？懒得跟叶黎个无知小儿计较。 “那你现在就不要这幅鬼样子给我滚回你自己家去。” 叶黎愤怒的脸抬起来，顿时又萎了下去。难道要自己跟裴孝苦吼道你个没心肝的东西小爷来你家借宿是给你面子你家门楣光照八辈子福气！不不不，自己还没那么厚脸皮会被凌放弃揍得，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刚进屋的时候凌放弃那一脸欲求不满充满怨念的眼神很不得把自己撕了！那么，难道要自己很委屈地跟裴孝苦抱怨自己有家不能回原因是因为家里被鸠占鹊巢了？更不可，裴孝苦肯定会一脸嘲笑说沾了腥的猫活该被蹭的一身脏，那是自己家自己都没底气回去难道让他借胆子？ 叶黎当然想找骂，但是来裴孝苦家里肯定会挨骂这是真的，但是，挨朋友的骂和出去漫无目的的瞎逛哪一个更能让自己安心不言而喻。 “叶黎，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咱们很特殊，特殊在这个社会不是处处能容得下咱们。我们俩很相似，可是你不会像我一样有放弃，放弃可以给我很安定的心，但是你的心更愿意去冒险去猎奇。” “他不是直男，也不算弯的，我还有分寸，知道不能掰弯直男。” 叶黎闷闷地顶了一句嘴，倒是把裴孝苦噎住了，此刻他还不是很清楚叶魉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裴孝苦一直以为黎烨是个直的，还一度跳脚骂过叶黎说你们这叶家两兄弟是怎么了都跟直男耗上了？作孽还是作孽啊？一个情商缺乏认死理的叶魉就很让人闹心了，还加上个情商一样匮乏却觉得自己情商丰富到处招摇的妖孽叶黎，你叶家是跟直男有仇还是荷尔蒙变异？！ “他是双的……妈的老子最讨厌双！”叶黎闷闷地又回了句，然后愤愤然骂了开：“双就双吧，你爱和谁和谁管老子屁事！还带女人回家，恶心！”叶黎一想到那日中途回家拿文件推开卧室房门的时候自己的冷静，天知道自己那才不是冷静那是麻木！比大冬天的一盆冷水浇透顶还要冰冷，叶黎和那个女人都是衣衫不整，白痴都知道干了什么，黎烨还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自己，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也是，一脸挑衅。 叶黎觉得没意思，转身就离开了家，再也没回去过。回公司的路上叶黎一直想着那个场面，说不上愤怒，但是心里不好过，像是被人揪住了心的一角不放手，看你痛苦再用力揪，渗透全身的苦涩。 叶黎不认为自己和黎烨算是在一起了，两个人在在一起的时间，百分之九十都是黎烨在索求他的身体来满足欲望，这世界就是这样，没有几个人能得到一个真心实意的另一半，大多数人都是放浪形骸，你我共过一天，也许第二天，就是路人，什么也不是。 叶黎很羡慕裴孝苦，在这个圈子里面很少有人能真的和一个人一起走到老，但是他就是相信凌放弃可以让裴孝苦那么幸福，那个忠犬得傻气的凌放弃其实是最会保护人的，想起凌放弃打量一切接近裴孝苦的人都跟对待阶级敌人似的，不免笑出了声。 “我和他，最多算是床伴，其他的什么也不是。”叶黎扯着嘴角尽量摆出了一个很僵硬的微笑，裴孝苦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说话。 什么也不是？你骗谁呢？如果说你叶黎二十七八年间根本除了叶魉和自己没有爱过人那自己还真得信，你现在说你和黎烨那个混蛋小子什么都没有，你骗鬼去吧你！裴孝苦心里嘀咕开了，可是嘴上不说。 黎烨那占有欲强的跟个豹子似的，男人是下半身动物没错，男人是欲望的支配者这也没错，你要是指望一个初出茅庐大学还没毕业在实习的小屁孩跟你谈定心谈一辈子那也是放屁！ 裴孝苦明白，黎烨不是不爱叶黎，只是他的爱，分给了很多人，也许是昨日调戏的服务生小弟，也许是明日勾搭的陪酒小妹，人家正直青春，怎么可能一根筋吊死在叶黎这个傲娇妖孽身上？伺候都伺候不过来！黎烨这年纪正是玩乐的黄金期，只怕是那处处留情和双性的性向更让他流连花花世界吧。 或许，也因为叶黎不相信他，所以才会弄到如此地步的吧？ 裴孝苦偷偷打量了叶黎一眼，那货正瞪着已经凉了的茶水出神。裴孝苦心里好笑，这两兄弟不愧为两兄弟，性格都那么相似。如果说叶黎是表面上妖孽，那么叶魉就是那么的百分之十偶尔妖孽还是隐性的；如果说叶魉感情苍白，不善感情那么叶黎百分之百隐性属性绝对继承！叶黎的感情除了宝贝自己那个弟弟叶魉这么点亲情和曾经和裴孝苦一起走过的荒谬青春埋葬了那已经消散了的爱情的话，他的感情之路，没有任何的脚印踏足，他会工作之余去酒吧，甚至去寻求for one night，但是叶黎从来没有在事后耷拉着脑袋像被抛弃了的小狗一般，跑来找裴孝苦挨骂。 黎烨的霸道如果不是给了叶黎一丝安全感，他也不会苦着张脸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爱情。不承认没用，虽然叶黎经常不屑地说这个词如此庸俗，庸俗就庸俗，自己还不是不知不觉往里面跳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昨日之日多烦忧。这句话是前些日子游戏里的姑娘跟我说的，送你了。” 叶黎抬起头，一脸警视。 “你三句话，离不了黎烨，不管爱不爱，你都放不下他，这是事实。” 裴孝苦站起身，走到叶黎面前，两指一捻揪起了叶黎的衣服领子，把人往门口拖。 “喂！” 裴孝苦不理他，开了门，门口的冷风嗖嗖刮进来，冻得两人一个寒颤。 “该说的都说完了，你该回家了。” “不要！” 扬起一个满意的微笑，裴孝苦趁着叶黎还来不及扑过来，迅速地关了门落了锁，笑眯眯不忘对门外喊一嗓子。 “多说无益，滚吧！” 别人的感，他人永远都无法说清道明。 第二十五章：奸诈「 经验教训我们，永远不要和狐狸比奸诈。」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到元旦了。 叶魉已经差不多一月左右没有上游戏了，工作忙是一方面，前阵子正好是一个翻译工作的收尾阶段，忙的整天出版社家里两头跑，累的不行根本没时间上游戏，就算有，叶魉也不知道上去该干些什么。 叶魉一想起那还是一个多月前的下线就无奈，自己就那么在游戏里面睡了一夜也就算了，醒来居然还愣是等到晚上秦子期上线过后自己才下线，怎么看这都不是自己应该做出的举动，换言之，这不是叶落无声会做出的举动。 叶落无声和秦子期，让自己有种不是师徒的错觉。 叶魉拉上客厅的窗帘，关了灯，时间还早，好不容易忙完了工作，上游戏去看一下吧。 登入界面快速扫描过后叶魉就进入了游戏，上次下线的地点是朱雀城的城主主卧，这次上线理所应当还是那里。叶落无声左右环顾一下，房内没有人，再估算了下游戏里的时日，发现这时候正是帮会活动的时间，于是连忙出了屋子。 大隐于市一群人人看到叶落无声从城主屋的方向走出来，秦子期向他走过去的时候兴奋地朝着风言风语豪迈一伸手：“我赢了，风语给钱吧！” 叶落无声一脸黑线的看着几人，不解。 ‘什么赢了？’哇哈哈一脸与我无关小叶你不要迁怒于我的表情慢慢解释道：“大隐拿你和老大跟风言风语打赌，赌注为50w游戏币。”叶落无声看着大隐于市在一边喜滋滋地和风语交易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问，其实也不需要继续问也知道大隐于市和风言风语在赌什么了。 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脱离轨道，早知道真的不应该回来天下。叶落无声看着从自己身边又走回到场地中央开始指挥等一下的帮会活动的秦子期，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人有些事，真的就这么难放下么？ [帮会]秦子期：“跑迷宫的从第一棒到最后一棒的自觉组成一队，交易迷宫凭证你们自行解决，其余的人不要掺和进去，除了带跑的。” 今天的帮会活动是一个接力跑迷宫的活动，算是休闲类的帮会活动，玩家从第一棒兑换凭证开始跑迷宫开始计算，到终点处兑换下一个迷宫场景的凭证交给下一个人，依次循环直到最后一棒跑完，再按时间进行全游戏排名，给予帮会和个人适当奖励。 以前都是魑魅魍魉跑第一棒，但是现在叶落无声却参加都无法参加。参加跑迷宫必须要在帮会频道说话，而现在的叶落无声，无法开口。别说作为接力的成员跑迷宫了，就算带跑都没办法及时给跑迷宫的成员正确的判断。 叶落无声进去了一次迷宫之后就原路出来了，找到帮会城市里面的书院，查看自己的物品。其实现在玩游戏的心情已经大不如从前，还会留在《镜》的原因除了秦子期也就是那些认识了这么久的朋友了，要离开，怎么都是舍不得的。 “你在这里啊，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叶落无声正打开自己的仓库往里面存钱，冷不丁身后一个声音想起，叶落无声回头一看，是秦子期。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书院大门处，掸了掸身上的雪，然后才向里面走来。秦子期打开自己的仓库，从里面拿了一件打上了宝石的衣服递给叶落无声。 “前几日和不言她们打到的，正好合适你用，仓库里宝石也挺多，就帮你做主打了防御的。” 叶落无声点点头，双手捧着衣服，没办法说谢谢，抬头的一刹那，他无意间瞅到了秦子期仓库里一件很旧很旧的破剑。秦子期随着叶落无声的视线望过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被单独放在角落孤零零但是能到的出主人很是珍惜的剑。因为那样一把没有等级没有附属属性没有宝石的剑其实毫无用处，但是秦子期还把留在仓库里面，必然是有着不同寻常意义的。 秦子期看看叶落无声，再回头看看那把剑，笑的苦涩。 “怎么？你喜欢那把剑？”秦子期把剑从仓库里面拿出来，递给叶落无声：“不过这个可不能送给你，这个的意义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也就称得上是遗物罢了。 秦子期默默地观察着叶落无声的表情，秦子期已经知道了叶落无声就是小离的事实，但是叶落无声还并不知道自己暴露了。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叶落无声拿着剑打量了一番后便还给了秦子期，抱歉的笑笑，然后示意先走了。 秦子期握着那把还残留着叶落无声掌温的剑，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刚才他观察叶落无声的表情，就是企图看出点什么，哪怕是一点苦涩不舍也好。没错，这把剑是以前小离的，只是两个人一起走遍镜大陆的天南海北的时候拾到的一把被人遗弃的破剑。但是那时候的小离就坚持要留着这把剑，而秦子期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么孩子气的小离，固执地抱着剑当宝贝似的放到了仓库作纪念，至于原因，毫无原因。再后来这把剑秦子期要了来，再后来，就是小离引魂，叶落无声出现，直到现在。 秦子期一直是有着很不可思议的自信的，自信叶落无声也就是叶魉爱着秦开是不可能离开的，这种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说出来实在是好笑，可是秦子期一直是这么觉得的，而方才叶落无声却表面上毫无表情变化，究竟是他掩饰的太好，还是真的有些事情改变了？ 秦子期有些心慌，现实里面不敢抓住这份感情，难道连虚拟里面也没法抓住吗？ 又隔了几天，再上线到处洋溢的都是半个多月后要过元旦了的兴奋感。叶落无声坐在城门口的小馄饨铺边，吃着卤干子，看着帮会频道的聊天。 [帮会]哇哈哈：“大隐，我万分郑重地请求你元旦和我约会……” “噗……” 哇哈哈话还没说完，坐在叶落无声旁边吃着面条的豆芽就一口面汤喷了出来，不停地咳嗽，叶落无声同情地看着他，递过去一个帕子。 “我勒个去，天要下雨姐要嫁人了么这是！” [帮会]哇哈哈：“大隐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帮会频道里面哇哈哈还在锲而不舍地在整个帮会里面发表爱情宣言，众人七嘴八舌各种调笑，却不见正主大隐于市。 [帮会]凌放弃：“哇哈哈谁给你壮胆了？！做得好！” [帮会]不言不语：“放弃你从来不会说些实际的，你不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把大隐揪出来吗人家哇哈哈都嚎了告白嚎了好久了。” [帮会]苦中作乐：“郎有情，妾有意，不会不成的，大隐估计是害羞了。” [帮会]哇哈哈：“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不是要拒绝我的意思……我都欲哭无泪了，大隐都没有回答我……” [帮会]风言风语：“小伙子一看就是没有恋爱经历啊，要向我多学习学习啊我当年追你不言嫂子的时候……” [帮会]苦中作乐：“咳咳……” 沉醉在过往中的风言风语被苦中作乐打断后才一脸茫然地看到了笑眯眯却绝对不怀好意的老婆大人站在身后一脸磨刀霍霍，顿时跟噎住了似的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帮会]哇哈哈：“大家帮帮我吧，回头万分感谢。” [帮会]豆芽：“都说了我姐是害羞了你个木头不会去找她么！” [帮会]哇哈哈：“小舅子！！我去找大隐真的不会被打出来么！我打不过她……” [帮会]凌放弃：“啧啧啧哇哈哈不要这么没出息好么。” [帮会]豆芽：“娇羞的女人都是一朵渣啊，哇哈哈你大胆地去吧！” [帮会]大隐于市：“陈豆芽你造反了啊！你才娇羞你全家都娇羞！” …… 叶落无声严肃地控制着面部表情看着旁边笑趴了的豆芽，心里也笑翻了，大隐这么一骂又把自个儿给绕进去了，豆芽的全家，不就是包括大隐自己吗。 众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过最后的结果就是大隐不愿意和哇哈哈见面，理由是怕被不良少年拐卖了。 [帮会]凌放弃：“大隐，你确定是哇哈哈拐卖你不是你拐卖他？怎么看都像是你是黑道大姐头而哇哈哈像是无害小青年吧！” [帮会]大隐于市：“人不可貌相！就比如放弃你其还是衣冠禽兽，刚见面就把小苦拐走了。” [帮会]苦中作乐：“……咳，打住打住，大隐，别试图转移话题。” [帮会]哇哈哈：“大隐你这么不相信我好桑心呜呜呜……” [帮会]大隐于市：“……” [帮会]不言不语：“大隐你就答应了哇哈哈吧，整个帮会都知道你和哇哈哈相互喜欢别扭捏了。” [帮会]大隐于市：“我他么的哪里扭捏了啊！” [帮会]你菊紧了吧：“害羞？” [帮会]大隐于市：“害羞你妹夫！！” [帮会]豆芽：“那个，你们不要看我姐性格像个男的，不过她很乖得，事事主动跟家里报备，不是我姐不想跟哇哈哈出去，是怕家里的父母不放心。” 众人哦一声表示了解，随即又想出了对策，不过这对策，是秦子期想到的。 [帮会]秦子期：“那以天下帮会的名义办一场聚会，我们都去，这样子大隐的父母也可以放心点，毕竟很多人都认识，不用太担心。” [帮会]哇哈哈：“老大我爱你！！！你的想法太好！” [帮会]哇哈哈：“此爱非彼爱，大隐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忠诚！” 众人都一阵恶寒，纷纷表示嫌弃哇哈哈。大隐考虑了半天也同意了秦子期的建议，众人都很是高兴，这还是天下帮会的第一次聚会，说白了也就是他们这些玩的特别好的人的聚会，众人都很期待。 [帮会]秦子期：“那么就能来的到放弃那里报名吧，小叶，小叶你在看帮频吗？” 叶落无声此刻离开了馄饨铺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禁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和自己想的一样，秦子期故意在帮频喊自己，这样自己就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因为一旦拒绝，会引来所有的人的疑问，那样自己的解释就很苍白无力没办法蒙混过关了。 [帮会] 叶落无声：我在。 [帮会]秦子期：“那就好，聚会的事情你看到了吧，你也来吧。” 一句你也来吧，让叶落无声生生愣在了原地。 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样。 去还是不去，是个问题。 第二十六章：计策 「有的时候寻求意见并不是真的需要一个意见，而是只是想要一个选择。」 叶魉没有办法拒绝秦开的要求，这一点好像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就没有改变过。而现在，叶魉不能肯定秦开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肯定知道的只有一个人，苦中作乐。 叶魉不会傻到在游戏里面去找苦中作乐，只是下了游戏除了游戏仓后给裴孝苦发了个短信，然后去洗澡了。 叶魉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手机在书房的桌子上震动呜呜地响着，拿起来一看，不是裴孝苦，而是叶黎。 「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可能没法帮你的忙，抱歉。」 作为弟控，第一次这么颓败地回复弟弟说自己因为心情不好而没有办法帮忙，这还是叶黎的第一次，叶魉看到短信倒是没有什么惊讶，只是有点疑惑，自己并没有找叶黎帮自己什么啊，这是怎么回事？ 退出收件箱的时候叶魉注意到自己还有条短信没有查收，点开一看，这才是裴孝苦发来的，只有一句话。 「找叶黎。」 叶魉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裴孝苦找的叶黎结果叶黎因为心情不好没打算帮自己，可是就算是叶黎答应了帮自己也不好办吧？叶黎的个性和自己差了太多，又不是什么稳重的性格，而且叶落无声是个哑巴啊，要他装哑巴实在是太不可行了。 叶魉不是没有想过不去，可是他隐约觉得这是秦子期给自己下的一个套，自己现在是钻也不是，不钻也不是。叶魉很是不确定秦子期到底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如果没有自然是好的，可是如果已经发现了，那么自己现在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面前上蹿下跳还不自觉，岂不是很让人笑话？而且，如果真的秦子期发现了自己是谁了，但是他并没有挑破，又没有多余的动作，倒是对待自己多了一份温柔，虽然那份温柔在外人看来冷冰冰，硬邦邦，可是叶魉明白那就是秦开这个迟钝胆小的关心。 叶魉有时候就在想，那么一个不会表达拒人千里，还自私的人，难道自己会喜欢上他只是因为一种磁场共振？ 理由这东西，说不说得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心里是怎么认定的。 叶魉想了想，退出收件箱给叶黎打了个电话，结果史无前例地被挂了电话。叶魉瞪着电话看了半天，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吧，叶黎的生活始终不是自己该掺和的，由着他闹腾吧，感情，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想到这，叶魉抓起外套，也顾不上头发还未完全干，就换了衣服出了门，直奔凌放弃家而去了。 驱车来到凌放弃家，叶魉要找的并不是裴孝苦，事实上裴孝苦也并不在家，看着凌放弃傻愣愣地穿着围裙举个锅铲，上面还有澄黄的色拉油从锅铲柄上滑下，接着凌放弃手忙脚乱地冲进厨房把锅铲丢回去，卸了围裙关小了火，冲着屋外吼：“小离你先自己进来把门关上就好我在炸排骨稍微等我一下！” 等到凌放弃把炸的金黄香脆里焦外嫩还没有全熟的排骨从油里面捞出来盛到一边准备好的盘子里的时候，叶魉已经在外面忍不住循着香气站到了厨房外面张望了。叶魉很清楚凌放弃的家务能力，也就是这样才会把裴孝苦养胖了一圈，看着凌放弃捞出来放到一边冷却的炸的金黄的带脆骨的小排，叶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 凌放弃转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魉一副小狗模样吸着脖子闻着香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小离今晚就在我们家吃吧？孝苦出去买酸奶了。” 叶魉想了想，犹豫了还没两秒钟就答应了，于是索性也就不急了，倒是催着凌放弃把菜先烧了：“放弃你这是打算烧什么？” “糖醋排骨。” 叶魉是不会烧菜的，所以他不会和凌放弃讨论诶为什么你家的糖醋排骨是要先用油炸一遍而不是用开水先淖一遍？从小叶魉的饮食就是叶黎负责的，别看叶黎那个懒惰妖孽的主儿，可是烧的一手好菜，所以叶魉的嘴巴其实是很刁的，不过在凌放弃这里蹭过几次饭后觉得，原来自己的胃在吃的方面这么傲娇啊，但是可能因为是男生的关系，叶魉虽然会烧菜，可是也就是一般般的水平。 所以当裴孝苦叼着一袋子酸奶用脚关上家里的防盗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魉斜靠在厨房的门上看凌放弃烧菜的场景。裴孝苦笑眯眯地凑过来，问叶魉：“怎么样，踹掉秦开找个像放弃一样的吧！” 叶魉抬头看了一眼裴孝苦那嘴边抹得一塌糊涂的酸奶沫儿，默默地无视了。 事实上一段晚饭之后叶魉还是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办法，裴孝苦表示沉默，因为无论叶魉想到的任何一种他不去的行动都是存在不合理性的，而且就自己而言裴孝苦是认为秦子期已经知道了的，所以他更保持沉默。而凌放弃这次难得有了不一样的意见。 “如果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比你们要更了解秦开，但是显然这个了解不能解释在这里，不然我们当初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他就莫名其妙地追杀你了。” 叶魉没点头也没摇头，一个字不说地咬着嘴巴里的骨头，咯嘣咯嘣响，顺便回味嘴里的糖醋味。 “不过我有一点想的和孝苦一样。” “什么？”叶魉含着骨头跟含了个轱辘一样口齿不清地问到。 “连我都怀疑了，我自认为秦开比我聪明很多倍，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了的，他那人有个毛病，知道了一件事后不会说出来而是会悄悄求证。”凌放弃说着这话的时候头被裴孝苦敲了一下，理由是，谁说你比那个渣要笨了的？ 叶魉觉得问来问去还不如不问，毕竟他俩的意见再怎么着都是意见，要怎么做，还是得看自己，而且会征求别人意见，很大一部分并不是想让别人给自己一个很能实行出来的办法，而是想要更加肯定自己心里所想吧。 转眼已到元旦，叶魉早上起床犹豫了半天还是从衣柜里面拿出了一套很休闲的羽绒服穿上，下身在宽松的牛仔裤里面套了条棉裤，暖暖和和的出门了。这半个月以来，叶魉并没有怎么上游戏，只是记下了见面的地点，最大程度的避免和秦开单独碰面。 见面的地点是当地的一个咖啡厅，叶魉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在一个咖啡厅，因为咖啡厅的氛围肯定是安静的，而这么一大帮子人聚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不可能会安静下来的吧？走到咖啡厅的门口叶魉才明白为什么会选在这里聚会，一楼咖啡厅二楼自助餐三楼KTV，这家咖啡厅的存在就是为了给我们这种前来聚会而存在的吧？ 叶魉一进门，就看到了远处拐角聚在一起的一众人，不用说，那群因为顾忌在咖啡厅这么安静的场合没有闹开的人应该就是游戏里的众人了，叶魉看到了裴孝苦和凌放弃，但是没有看到秦。叶魉从容地走过去，裴孝苦和凌放弃显然也是看到了他，大隐也是，都愣住了，但是下一秒都反应过来装作不在意，不过叶魉能感觉的出来大隐的惊诧隐藏的不是那么完美。 叶魉就真的如游戏里面一般一句话不说装哑巴了，倒是凌放弃大手一挥介绍这应该就是小叶吧给叶魉一个台阶顺势接了下去，点头和大家示意。身边几个平时帮会里面玩的不错的比如风言风语和豆芽已经都快扑了上来以示友好了。不言不语颇有大姐气势地开了口：“老大刚才不是说会晚来么，咱们就先上去唱歌吧，现在才十点，离吃饭还早啊！” 等到众人都窝进了KTV的包厢，大隐凑到叶魉身边给叶魉悄悄的一个个介绍：“放弃和孝苦我就不说了，那边是不言姐和风语，那边那两个麦霸是哇哈哈和我弟豆芽，角落里面那几个是帮里其余几个，明天以后喝菊紧有事不能来，老大打电话说是等会到，我说……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咳……” 叶魉摇摇头示意大隐不要说出去，大隐会意，但还是担忧地瞥了叶魉一眼：“你就不怕被发现啊……” 叶魉笑笑，不说话，正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秦开身着一件呢子大衣，肩上的落雪还没有完全融化，眼神在包厢里面扫视一圈后落在了和大隐挨得很近的叶魉身上，笑的得意。 “对不起，我迟到了。” 那一瞬间，叶魉听到了自己的心仿佛要蹦出来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见面 「有时候真的面对了，很多事情就快解决了。」 “老大？！” 当风语这句带着疑问的惊呼脱口而出的时候，哇哈哈从豆芽手里夺过了话筒，正扬着手臂要切歌，裴孝苦和明天以后凑到了一起正扯着嗓门交流工作感言，凌放弃在给裴孝苦递果汁，还有人窝在点歌屏幕前high的不行你争我抢，角落里叶魉正低着头听着大隐于市的窃窃私语。 大隐于市瞪大了眼睛盯着秦开，发出了啧的一声惊叹。 “我是不是该用一表人才来形容？不过话说老大，有穿着这么正式来参加网友聚会的吗？” 大隐于市的话，明明白白带着笑意的嫌弃。 秦开显然也是看到了叶魉，抬手打了个招呼便要众人继续玩，不用理他，自己则是径直往叶魉和大隐的位置走去。凌放弃选的是个大包厢，十多个人呆在里面显然是空间绰绰有余，也给了彼此一点交流的私人空间。 大隐看着秦开在叶魉身边坐下，顿时觉得背后有股冷风嗖嗖嗖地往上冒，额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秦开不甚在意地转头看向叶魉，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 “师父来了徒弟也不欢迎一下？” 大隐顿时在心里猛吸一口冷气，又不免怀疑秦开到底是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一下子认出叶魉就是他徒弟叶落无声的。但是同时大隐于市又很担心，自己当时是认识叶魉的，所以知道叶魉就是魑魅魍魉，但是自己一直不知道引魂过后的魑魅魍魉就是叶落无声，那么秦开知不知道？照刚才秦开的反映来说应该是不知道的，可是秦开是个老狐狸，难保不知道，想着，大隐不安地看了一眼叶魉。 叶魉很平静地连头也没有抬，只是把手中握着的果汁杯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秦开笑而不语，看了眼大隐于市，当即把大隐看得一阵心惊慌忙叫道：“我去阻止下哇哈哈和豆芽，他们俩快把包厢给拆了。”说罢从叶魉身边起身往哇哈哈的身边冲去了，哇哈哈本来苦于大隐一直与他保持距离，这下看大隐主动过去找他了，也不抢麦了，把话筒往豆芽怀里一赛就笑眯眯地往大隐于市身边凑了。 叶魉眼角的余光扫到这一幕，嘴角微微弯了弧度，然后意外地听到来自身边的一声轻笑，转脸一看，果然是秦开举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叶魉看着他，然后继续坚持着装哑巴，就是不说话、秦开倒也什么都不说，只是两人就肩并肩坐着，谁也没有要刻意挨近一点，谁也没有刻意再多远离一点，一坐便坐了一个多小时。好在两人的尴尬气场并没有强大到整个包厢里面的人都哆嗦，不过也造成了不小的议论。 “我说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风语凑在自家老婆耳边嘀嘀咕咕，一脸不解。 “不知道，我又不是当事人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言扬手打掉风语正拿起的第三罐啤酒，不满道：“还喝，喝醉了我今晚不负责拖你回家！” 风语听了嘿嘿嘿地笑着喊老婆，听得好不容易从麦上下来休息的豆芽一阵恶寒。 “秀恩爱会遭雷劈的！” 风语不满地夺过豆芽才刚打开的啤酒易拉罐，往桌子上一放，拿过边上的汽水递过去：“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别人羡慕我们夫妻还羡慕不来，还有，少喝酒。” 豆芽不屑地凑到不言身边告状：“不喝啤酒喝杀精水？风语哥你太狠毒了哇，不言姐我替你的幸福表示担忧啊！” 不言笑骂着给了豆芽一巴掌：“胡说什么呢！” 豆芽满不在乎地指着远处被哇哈哈纠缠住的大隐于市：“我从小在我姐的教育下，就没觉得男女该在一起，看看，多么病态的想法！” “大隐是个腐女，难道你也跟着腐？她不会真的给你灌输这些思想的，最多就是情不自禁地时候吼两下，前两天她还跟我抱怨是不是给你灌输的这类想法太多了导致你不喜欢女孩子了。”不言看着大隐面对哇哈哈时候的脸红尴尬，笑出了声。 “虽然我不太理解腐，不过我觉得大隐是很有分寸的，更何况你是她弟弟，就算再怎么支持，也不会把你往那条路上推，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放弃他们那样可以坚持的。”风语单手揽着不言，笑的餍足。 “唉唉唉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们俩误会啥误会啥我这么个大好青年谁说我要去搅基了？不要挑拨我和我姐的关系，咳咳，尤其是我未来姐夫不支持这种纯洁的男男关系。”豆芽一本正经，却恶寒了风言风语，一脸你小子吃错药了还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呢的表情，逗得不言扑哧笑出了声，结果从最开始的讨论叶魉和秦开的话题完全岔开，不知歪到天南海北哪儿去了。 转眼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哇哈哈为了争取和大隐于市的二人时间，顾不得还在脸红的大隐于市，清了清嗓子扯过麦克风暂停了歌曲一本正经地站到包厢中央准备，说是演讲，不过是间接让大家同意下他心里的小算盘。 “咳咳，那个么，这次的聚会的起因我想大家也很清楚明白了，那在这里我也就先谢谢各位了……” “呸，谁支持你了，下来下来我们都饿了要去吃饭！”凌放弃不给面子地摇着手里的摇铃，哗啦啦直响，打断哇哈哈好几次。 “别别别别这样！我的意思是我有个提议，大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也有自己很聊得来或者……很，咳咳，你们懂得……的人么，那么大可以分组行事啊！” “你当是开房？分组行事，大隐，这种人要不得！”裴孝苦一旁奸笑着出声，与凌放弃夫唱夫随地打断哇哈哈。 “诶！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们……诶！不是这样啊！大隐你听我解释……” 哇哈哈顿时慌了神，忙看向面无表情其实是在忍笑但是哇哈哈不明就里以为大隐听信了裴孝苦的言论，急着辩解：“我是说我们可以分开吃饭啊也许口味也不同啊，不不不我是说大隐我想和你单独吃饭……” “也许我姐不想和你单独吃饭呢？这里应该有很多人想和我姐一起单独吃饭啊~” 豆芽笑眯眯地再给哇哈哈插了一刀，哇哈哈索性豁出去了。于是，哇哈哈对着麦克风扯着嗓子告白了。 “陈苗苗，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约会我想和你单独吃午饭我想请你做我女朋友！” 哇哈哈吼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红到脖子根地，但还是远远地昂着头等大隐于市的回答，众人实在是笑得不行，几个人把大隐于市揪出来往哇哈哈怀里一塞：“行了知道你们俩互相喜欢别别扭了，不就是让你们单独吃个午饭么，去吧去吧省的在这里闪瞎我们的钛合金狗眼！” 哇哈哈小声地应了一声，悄悄问大隐：“苗苗，你想去哪儿吃……” 豆芽在一边听了真为自己这未来姐夫头大，喜欢人连对方的口味都不会先调查一番呐，于是偷偷凑上去：“AD钙奶姐夫，我姐喜欢吃一楼咖啡厅的沙朗牛排，还不赶紧带她去，杵着干嘛呢！” 哇哈哈闻言，感激地看了豆芽一眼，也不顾对方喊他的称呼了，拉着大隐于市出了门，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哇哈哈那呆头呆脑的告白余兴中大笑的时候，秦开站起来，语出惊人地提了个提议。 “我觉得刚才哇哈哈说的那个提议很不错，在座的各位也都算是老熟人了，就算是以前没见过面也都是玩了挺久的人，相信陌生感很快就会消失，我觉得几个人或者一对对单独吃饭也不错，只要在我们下午的行程之前集合了就好，你们觉得呢。” 其实众人早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这下子秦开把点开说了，众人就算有不愿意地也不会明确说出来，于是中午的午饭政策就这么定了，秦开低头看向叶魉，发现对方也饱含怀疑地看着自己，不由地一笑。 “徒弟，介意和为师一起么？” 凌放弃皱着眉头想要说点什么被裴孝苦拉了一下，裴孝苦笑着邀请明天以后、风言风语、不言不语和豆芽和自己还有凌放弃一起吃午餐，凌放弃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叶魉，没有反驳。 叶魉站起身，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秦开满意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众人不免惊异我们的秦大帮主什么时候这么谦卑了！ 秦开和叶魉选择的进餐地点也是咖啡厅一楼，不过要了个两人的小包厢，秦开倒是不在乎什么包厢的最低消费，只是这样子两个人没有外人的打扰某些人也就不需要再掩饰什么。 “这里除了你我没有人了，你还不愿意说话？” 秦开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花茶水壶，给叶魉倒了一杯推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魉紧紧抿住的嘴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犹豫了一会，叶魉还是开了口，开门见山。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揭穿你？”秦开放下茶壶，把菜单往叶魉方向推去：“无论是游戏还是见面，我都没有揭穿。” “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因为也许对你来说，这或许是你觉得有趣的一个游戏？我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魉叹了口气，觉得为什么自己总是一碰上秦开就栽了，裴孝苦说的没错，秦开是真的知道了自己是谁，可是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以为别人不知道小丑的扮演者是谁，一直让人看笑话。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叶魉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窥视的是秦开，这让他更加不安。 “结拜那天，我听到了你的生日，后来我又灌醉了你，你叫了我名字。” 叶魉有些怔愣，从来不知道自己醉酒会有喊秦开名字的习惯。 “你喊的是子期，而之前的一年里面，只有你，小离一个人这么喊我。” 秦开也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伸着手臂把菜单翻开，催促叶魉点餐：“别把我想那么龌龊，我是很霸道固执没错，不过我可不想现在饿着你跟你谈什么严肃的话题，只会让我们俩都食不下咽。” 叶魉随口报了个牛排的名字，秦开默然，按下服务铃喊来服务员点餐直到吃完东西两人之间都是尴尬地沉默不语，一顿饭吃的是极不顺心，各怀心思。 叶魉拒绝了大冬天吃冰欺凌的想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看向秦开。 “我似乎说过，我没有兴趣和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因为玩弄，永远不可能是真心。 第二十八章：转变 「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一件小事就可以让一个人彻底转变。」 秦开叹了口气，但语气里并未夹杂着过多的情绪。 “你觉得我把你耍的团团转？” 叶魉只是皱了皱眉，没有承认也没有出口否定，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猫捉老鼠，却不吃掉老鼠，而是放生后反反复复抓在手心玩弄，放了抓抓了放，看着老鼠急的吱吱乱转，小离，你要是觉得我像那只猫捉老鼠的猫，也太抬举我了。” “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玩弄老鼠，可是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无论是秦开逼叶魉离开，还是秦开设计这次聚会逼叶魉现身，虽然事情或许朝着某一点上面慢慢靠近。但是其实叶魉完全看不透秦开的心思，明明是害怕这种关系，却又放不下，想要抓住，却又松开手，反反复复，一点点接近，再一点点隔离。是的，秦开不是猫，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叶魉低下头，搅拌着手中的勺子。不锈钢勺子与杯子碰撞的声音叮咚叮咚，伴随着叶魉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一同传入了秦开的耳朵里。 “你是除了放弃之外，最懂我的人。” 秦开轻声笑了一下。 “了解不了解，其实差别不大。就像是我明白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但是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你该做什么该想什么。一个人了解另一个人，有时候是为了改变，可是这种改变对你来说，我觉得是不必要的。” 有时候了解的太过清楚，反而会不懂了。 秦开点点头，不置可否：“从陌生人的角度来说，我很佩服你的淡然，但是从其他方面来说，我们俩其实半斤八两。” 叶魉没有结果话茬，转头盯着小隔间拉起的门帘，他在等秦开继续说下去。 “理智不适用于感情，而我们两个，都太过于理智。” 叶魉没有反驳，于是秦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在我眼里，感情等同于婚姻，我想这是很多男人都会认可的一点。所以当另一个会打破我这种观点的人出现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从陌生人的角度来说，你遇事有你自己的想法，有你自己的做法，离开或者该如何去做你都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但是很可惜我们不是陌生人，所以不存在陌生人之间的毫不在乎。” 叶魉张张嘴，想要反驳，秦开看着他，良久，叶魉还是选择了闭口。 “放弃曾经跟我说我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就算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句话。我不是放弃，我没有放弃的勇气，他当年出柜的时候被家里关了三个月挺过来了，可是我不会去经历一遍放弃经历过的事情。” “感情有的时候就是一种依赖，依赖到已经无法容忍身边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你变成叶落无声再次回来之后我有时候会觉得，其实你们很像，那种在我身边的感觉，所以我一度觉得，爱情不一定要是那个人，因为不同的两个人给了我相同的感觉，直到你醉酒我才发现，原来真的是这一种感觉只有一个人可以给予的了的。” 服务生礼貌地敲了敲门框，把午饭给两人端了进来又礼貌地出去。叶魉用刀叉拨弄着还热气滚滚的牛排，看也不看秦开一眼。 “现在说这些，其实你明白没有什么意义的。” 秦开点点头，却没有任何打算进餐的打算，两手交握，靠在沙发背椅上：“意思不是你我说了算，我们永远也无法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像是在你出现之前，我以为三十岁以后我会结婚成家，有自己的孩子，就算夫妻不想爱，也会相敬如宾地生活下去直到老死。” “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阻止你这个想法的打算。”叶魉听着秦开说那些曾经美好的构想，心里还是刺痛。秦开说的没错，那是每一个正常的人都设想过的场景和未来。 “人活在世上很累，很刻板，沿着固定的轨迹，千千万万的人走着一样的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活着就会有太多的顾虑，而顾虑，总是把我们想要改变的路再一次次地纠正回去。” “你说的这些，都没错。” 叶魉从不会主动地追求一样东西，除非他觉得那是他应该得到的。叶魉的心性如此，这也是他为什么甘愿站在一边看着秦开而不是愿意去争取哪怕一丁点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事情都是有自己的发展轨迹，有的可以强求，有的强求也求不来。 叶魉明白，秦开喜欢自己，可是这份喜欢没有强大到秦开愿意去和自己在一起。如果说秦开胆小是一方面，那么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秦开对叶魉的感情，远不如叶魉对秦开的那么深刻。既然这样，就算是叶魉争取了，感情是双方的事情，不是一方付出的多另一方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安心接受。如果真的有一天秦开觉得那份感情已经足够沉重到他可以放下所有的顾虑去接受叶魉，那才是叶魉想要的结果。 “想法和做法总是有出入的。其实小离，我总是觉得，有时候不知道是我太胆怯，还是你太冷漠。” “如果得到了终究会失去，我会选择永远也不要得到过。秦开，没有人能左右的了你的想法你的做法，我不会因为我喜欢你就去干预你，我不觉得我有那个资格。反正今天彼此都说开了，是，我是喜欢你，即使是以后这份喜欢也会继续下去，但是这不构成我们就能在一起的条件。” 叶魉再没了胃口去吃牛排，索性刀叉一摆，看着秦开正色道。 “你喜欢的，究竟是叶魉这个人，还是一直陪伴着子期的小离？”顿了顿，叶魉继续说道：“这两者看起来一样，都是我，但是你很明白这不一样。如果是小离，你只是习惯了游戏里面有一个人站在你的身后陪你并肩，现实里面没有他你也不会感到不自在。你究竟是需要一个可以陪你一起的影子还是一个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存在在你身边活生生的人？秦开，这很重要。” 秦开愣住了，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两种含义。 “有什么不同，无论是影子还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你。” 叶魉摇摇头，不赞同秦开的说法。 “影子，只是因为我存在过然后你虚构出来的感像，你内心觉得那是我，所以觉得很安心，可是这和我真的站在你身边是不一样的。你不是对我没有感情，只是你对我的感情，像是一座冰雕，被固定砌成了一个模样，然后等到太阳出来慢慢融化最后消失不见。” 秦开不语，叶魉说的很对，有时候正因为处在感情当中的人太过于理智，有些事情反而变得要棘手的多。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是会自私的，因为有喜欢的感情在我不可能说不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是秦开你分不清，一方面你不想走上这条路，另一方面你拉着我不放我走，秦开，你不是猫，可是你在和猫做着一样的事情。我不是老鼠，可是我却像老鼠一样被你放生抓回来回摆弄。” “如果你喜欢的只是在你身边的那个影子那我消失一段时间后你自然会放下，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天算不如人算，你总是想要把我从任何角落里揪到你的面前，秦开，我的出现并不能告诉你该怎么做。” 两人都沉默着，沉默着。秦开对叶魉的感觉多于朋友却少于爱人，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明白，如果说秦开不愿意走上同性恋这条道路是一个阻碍，另一个阻碍就是连秦开自己都不明白叶魉对于他是什么算什么。 “爱不爱，不是由别人说了算的。”叶魉最后抛下这句话，起身离开了，留下秦开一个人独自在小隔间里面回味话中含义。 秦开的所作所为，在外人眼中看来，实在不是喜欢叶魉的表现，可是却又死拉着不松手。秦开自己也很疑惑，若说喜欢，没有喜欢到那一步可以让自己抛开所有顾虑安心和叶魉在一起；若说是不喜欢，无论是依赖一个影子还是真的叶魉，秦开都很迷恋。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算是真的在一起也不会像是热恋中的人倒是反而会像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般。 感情是需要爱和维系的，可是秦开明白，这世上有一种人，不会爱人，或者说，不懂得如何去爱。 第二十九章：变故 「这世间每天都有许多变故，用来摧毁你下的决心。」 叶魉没有再参加晚上的聚会，和秦开在咖啡厅谈完话，就直接回家了。他没有打车，而是选择了坐公交车回去。公交车后门那儿靠窗的位置，是他上学的时候很喜欢的位置，每次放学回家，就算那儿没有空位，他也会站在那附近，看着窗外的风景倒退着离开视线。 心里很痛，可是必须让自己痛。那种渴望和秦开在一起的心情没有变，可是有些事情，要抓住，就必须说清楚。 虽然叶魉知道这种说清楚的情况之后带来的，可能是最糟糕的结果。秦开没有回答他，事情的转机在哪儿，他们都不知道。 “呜……”下了车，往小区走去，却在拐弯的时候被什么声音给吸引住了。叶魉停下脚步，望向一边的草丛。 草丛边上有一个纸箱子，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估计是什么小动物，叶魉想。他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他很喜欢小动物。走过去打开纸箱，发现里面有一只幼崽，看起来很小，但是似乎是一条狗。 “这么小，怎么就被丢出来了。”叶魉鬼使神差地把小狗抱起来，注意到小狗的后腿似乎不太对劲，耳朵也是，有点残缺。看样子又不是什么品种名贵的狗，又残疾了，所以被断奶就被丢掉了吧。 叶魉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秦开对于自己在他身边的安心感不在乎了，就更不会这么紧紧不放地追逐着自己了。 小狗呜呜地哼着，被叶魉抱起来后拱了拱他的手掌心，逗得他一笑，心里顿时暖了起来，方才和秦开差点争论起来的心情也缓解下来了。他在咖啡厅里说的话，虽然有点无情，在有些人看来匪夷所思。但是叶魉明白，喜欢是相互的，不是我喜欢你，你需要我，就可以了的。他叶魉要的是一辈子，不是小打小闹聚了再散，要么就从来不要开始过。 他把狗放回纸箱，结果小狗呜呜叫的更厉害了，抬头看向叶魉的眼神更可怜了。“我不是要丢掉你。”叶魉愣愣地看着小狗想。丢掉是一个很敏感的词，甚至他以叶魉的名义离开了秦开后，他都有种他丢掉了小离的错觉。被丢弃，总是可怜的，叶魉蹲下去，把纸箱抱在怀里，站起身来打算带小狗回家。 “小离，其实你有时候，比我狠心多了。”呢喃出口，秦开打开车窗，弹了弹烟灰。他开着车一路跟着叶魉，也注意到了叶魉站在纸箱旁边的出神，然后抱起纸箱回家的过程。皱着眉头，他有些不悦，他可不太喜欢这些猫猫狗狗，以后能和那条狗好好相处吗？可是显然秦开根本没有意识到，不是好不好相处的问题，而是现在叶魉根本不接受他。他考虑的，似乎太过于长远，长远到根本不确定。 “啧，真固执。”秦开叹口气，掐掉烟头，拨通了凌放弃的电话。 “嘟嘟嘟嘟……”电话接通了，但是没响两声就变成了忙音，秦开疑惑着又打了一遍，结果结局一样。他就算再不爽也能猜到了，估计不是凌放弃不接自己电话，而是裴孝苦故意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那端的裴孝苦抓着不属于自己的的手机，看着通话记录微微一笑，关了机，然后再塞回凌放弃的口袋里，弄得凌放弃莫名其妙的。 “你什么时候把我手机拿过去的？”凌放弃喝的晕晕乎乎的，但是还有点神志清楚，刚才好像听到手机铃声了来着？想要掏出手机来看看，结果被裴孝苦坏笑着挡住了。 拿起手里的杯子啜了一口饮料，裴孝苦歪着脑袋说的理直气壮的：“我的没电关机了，当然拿你的来用了。”说着，还抬手捏了捏凌放弃喝的通红的脸。其实，他的手机正满电放在口袋里，这只是个挂秦开电话的借口。 “秀恩爱太可耻了！” “就是就是！” “两个一起灌醉好了……” “过来过来，来玩点刺激的！” 聚会的众人看不过眼两人的互动，大叫着继续玩起了游戏，目的嘛，就让裴孝苦和凌放弃这对现充罚酒好了！玩什么？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好了…… 叶魉抱着小狗回了家，用热毛巾给小狗擦了擦身子，从储物间找来一个篮子，在里面铺了一层报纸，又铺了一层废旧的枕头套，把小狗放了进去。 “喏，这就是咱们的家。”叶魉点着小狗的鼻子，被它啊呜一张嘴含了进去，被小狗亲昵地挨着，叶魉身上方才的冷漠都消了个干干净净。 “呜呜。”小狗张着大眼睛，乖乖地躺在篮子里，露着肚皮左右滚了滚，看着叶魉走来走去，最后把一个小碟子放在它面前，里面盛着乳白色的液体。 叶魉笑眯眯地看着小狗喝牛奶喝得很欢乐，索性盘着腿在它面前坐下，想了想，既然打算养它了，那就要考虑带他去打针，顺便看看腿能不能治好。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该给它起个名字了，于是叶魉对小狗说：“叫你豆豆好不好？” 好平常的名字，小狗继续喝牛奶不睬他，耳朵都不抖一样。 “嘟嘟？” 牛奶喝的好快，都要见底了，可是小狗仍然不抬头看叶魉，这个名字更平常了，是个狗都可能叫嘟嘟。 “斑斑？” 小狗好像能听懂叶魉说的似的，转了脑袋看自己身上，哪里有花纹啊！明明是纯色的！用爪子拨了拨自己刚喝光牛奶的嘴，小狗扭着头，还是不肯看叶魉。 “……”叶魉起名无能，撑着下巴，看着小狗把碟子舔了又舔。突然，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那个人的影像又印在了脑海里，看着他，面无表情。秦开脸上的表情真算不上多，勉强算起来，也只有面对小离的时候，才会比较平和，不会全身散发着请勿打扰的气场。 叶魉有些窝火，他记得秦开并不喜欢小动物。他瞪着小狗，像是赌气似的说：“你是不是秦开丢过来打乱我生活的？叫你qiqi算了。” 说着，他揉了下小狗的脑袋，像是发泄，然后拍拍腿站起来：“要是你和子期一样令人心烦，我就不给你牛奶喝了。” 小狗闻言，愤怒地把脑袋埋在了两个爪子间，呜呜地象征性反抗了两声，这个举动成功地逗乐了叶魉。 叶魉看着小狗，有动物陪着自己也好。正当他打算进书房工作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裴孝苦的来电。 “怎么了？”叶魉听着电话那边传来凌放弃的大喊大叫，估计那边闹得是一团糟，应该都喝得不少。自己先离开了，也不知道秦开又回去继续参加聚会了没。 “跟你说件事。”裴孝苦辛辛苦苦地终于把凌放弃抱着自己脖子的手打开，走到包厢外面去给叶魉打电话：“刚才秦开一直打放弃的电话，我开始都给挂了，后来过了会又接着打，我就接了，结果……” 叶魉听着裴孝苦的声音停顿了起来，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站起来去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打算等会看：“你想表达什么？” “也没什么，似乎他打着电话开着车，没看路，撞了。”裴孝苦抓着电话耸耸肩，虽然叶魉看得到。 撞了…… 叶魉一愣，脱口而出：“他有没有事？” 裴孝苦像是料到了叶魉的这种反应，嬉笑着，也不急着告诉他情况：“你没听过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看秦开他哪里像好人？”裴孝苦心里狠狠地把秦开问候了一遍，祸害谁不好，祸害叶魉。 叶魉苦笑着摇摇头：“毕竟是车祸，不看你这幸灾乐祸的，也不可能是什么大事。” 点点头，裴孝苦叹了一口气：“就是脚踝崴了，而且还不是车祸撞得，是他自己开车门出去的时候崴的，我打算等放弃酒醒了后再带他去医院看那祸害。”秦开最近估计蠢得智商下降了，所以才会开个车门都崴了脚，不过裴孝苦没说出来，在心里吐槽着。 叶魉这时候有些不懂了，问道：“你不是从来都不希望我和他有联系么，怎么告诉我这个？” “该说的，我之前都说过，我不想看你那么累而已。”顿了顿，裴孝苦说出了自己会打电话的真正原因：“他是在你家小区门口的四岔路口被撞的，聚会地点那么远，所以问问他是不是送你回家的。” 言下之意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挂了电话，叶魉觉得手中的书上的字，模糊不清，脑子里的那个念头挥之不去——秦开是一路跟着他过来后才出事的。 “呜呜。”小狗呜呜地叫着，看叶魉有些失神地挂了电话，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它拖着一条残腿从篮子里爬出来，结果没成功，直接从篮子里摔了出来，滚到叶魉的脚边。抱起努力安慰自己的小东西，叶魉又听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是裴孝苦发来的短信——“二院住院部，307病房。” 叶魉苦笑着摇着头，这裴孝苦，还真是比秦开还能折腾自己。 第三十章：继续 「没有什么在时间的逝去中是一成不变的，生活还在继续。」 叶魉觉得自己有些心软。他挂了电话，抱着小狗坐在阳台上的躺椅那儿晒太阳，小狗被他挠的很舒服，脑袋不住地蹭着叶魉的掌心。差不多呆呆地坐了一个小时左右，叶魉终于回过了神，用指尖挠着小狗的下巴，自言自语着：“我应该去看看他。” 小狗听不懂叶魉在说什么，但是呜咽了两声。叶魉起身找了个篮子，把小狗装了进去，准备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找家宠物店把小狗洗洗澡，治治腿伤。 过路的风景倒退着，趁着红灯停下的时候，叶魉失神地打量着川流不息的马路，想到了在医院的秦开。其实说真的，在听到裴孝苦说到秦开出了事的时候，心在那一刹那就仿佛被揪紧了，但是得知了他并没有出大事的时候，心顿时放了下来，但是却感觉到整个人都窒息了。 因为出事，所以紧张；因为没事，所以更窒息，因为那份后怕和担忧，在紧张之后，会把整个人都袭倒。放松下来时候想到的，会让人更加的后怕和恐惧。庆幸那个人还好没事，后怕着怕重要的人离开自己。 裴孝苦是聪明人，懂得怎么样影响叶魉的情绪，而叶魉最近情绪起伏的关键，便是秦开。他明白，叶魉放不下，秦开也并不是无动于衷，两个加起来情商不足的人，有点像傻瓜，一个追了很久有些累了，一个在对方累了之后心疼了，开始猛地追。 “啧，什么锅配什么盖。”还在KTV的裴孝苦瞪了一眼手机，然后踹踹一遍躺倒喝醉了的凌放弃：“快起来，我知道你没醉。”果然，裴孝苦话音刚落，凌放弃就眨眨眼爬了起来，凑到裴孝苦腮帮子上亲了一口，刺鼻的酒味熏得裴孝苦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就是熟悉。 “嘟嘟嘟嘟嘟……”刺耳的喇叭声唤回了叶魉的神游的意识，后面的车辆已经开始狂按喇叭了，虽然红灯刚刚转绿。踩下油门，叶魉很快开车到了医院，停好车后在附近的街上找到了一家宠物店，询问了一下店主关于疫苗的情况和小狗的情况后，叶魉拍拍小狗的头：“qiqi，我等会就过来接你。” 小狗呜呜地就要扑上叶魉跟他一起走，看着叶魉走出宠物店大门的身影神情沮丧，都快要哭了，一个劲地叫着，以为叶魉要丢下它了。叶魉走出宠物店，不是没有听到小狗的叫声。他想，这么一会就舍不得了，那么跟着秦开那么久的自己，也终究是放不下。 有人说，游戏里没有真正的情感。但是抛开一切现实的因素来说，游戏里的感情反而是纯粹的。没有太多利益的争夺，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因为不真实，所以不在乎的和在乎的就存在着差别。 抱着一束包装精美的桔梗花，叶魉看着307病房敞开的门，站在阴影处犹豫了半天。秦开这才受伤，自己就跑来医院看他，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决心受到了动摇吧！明明在咖啡厅的时候，自己的态度那么恶劣，现在却怎么都放心不下地就跑过来了。真没用！叶魉抽了抽嘴角，扬起一个苦笑。 “你是笑我没事，还是笑你自己来看我？”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吓了叶魉一跳。一回头，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穿着病号服的人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的自信让叶魉瞧着好想揍他一顿，不是秦开是谁。 “不是说只是脚崴了？怎么缠着那么厚一层纱布。”叶魉皱着眉看着拄着拐杖的秦开，对方的脚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像是固定一般。秦开无所谓地单手倚靠着一个拐杖，低头瞧了一眼，似乎是有点不耐烦，然后抬头回到道。 “医生说是崴了，软组织挫伤，但是非要我住院不说，还让护士缠了好几圈的纱布，搞得跟骨折了一样，还不准我乱动。”说罢，叶魉就看到远处值班的护士往这边瞪了一眼，似乎是瞪着秦开这个不老实还不遵医嘱的病人。 “那你就当住院休息吧，就算公司有事情也让放弃处理吧，医生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叶魉把花递给秦开，秦开没接，只是认真地看着他，说自己没有手去接。叶魉被气得一笑，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秦开居然会跟自己开玩笑了。 “你伤的是脚，医生应该说了不让你乱跑吧！那你还住着拐杖到处跑？”叶魉犹豫了一下，还是单手拿花，另一只手打算去扶一下秦开，对方倒是老老实实地让他扶了，只是接下来说出的花让叶魉彻彻底底地后悔了来医院看他。 “人有三急，我出来找厕所。”秦开说的理直气壮，叶魉盯着秦开看了他眼睛半天，好半天才开了口。 “那你上完厕所了，该回去病房了！” “我刚才走错方向了，厕所在那里，刚才一个病人忽悠了我，你陪我去。”秦开并没有用商量的口味对叶魉说，但是也不是命令的语气。就好像两个习惯了去做什么事的人，彼此喊另一个一样。叶魉的脑子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狠狠地瞪了秦开一眼，陪他去上厕所，仗着病人的特权就理直气壮。两个人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剑拔弩张地，彼此毫不相让，现在居然搀扶着一同去厕所。 “病房里没有卫生间吗？！”叶魉还在做垂死挣扎，他觉得不太妥当。尤其是被裴孝苦和凌放弃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总觉得现在事情的发展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想法和控制，有点微妙。 “咳咳，病房里有个常住的骨折病人正在里面洗澡，他老婆在里面帮他。”秦开像是不经意间握住了叶魉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像是要他来扶自己一样。而叶魉也仅仅是皱了下眉头，却没有把手收回来。 “总不能把花带着一起去吧，你是几号床，我把花送进去。”叶魉还是把手抽回来了，但是看着秦开那突然一变的脸色突然心里很高兴，但是脸上却没有显现出来，装作望向病房里面的样子，问道。 “一号床，进去第一个，那我在这里等你。”秦开脸色缓了下来，没有那么沮丧了，点点头，看着叶魉进了病房，在阳台的水池在花瓶里接了水，把花放出来养着。秦开趁着叶魉看不见自己，连忙从病号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凌放弃发来的短信。 短信只有一行字，非常简单，写的是：两个人如果都傲气的话，看你舍不舍得为他而低头了。秦开看完一挑眉，想起刚才裴孝苦在短信里跟自己说的也是类似的一句话，意思是如果自己想挽回叶魉的话，就别把自己的那一身刀锋显露出来，一辈子很长，叶魉浑身是刺，自己又锋利无比，迟早两败俱伤，那不如趁早散了。 秦开只记得看到那句趁早散了的时候，觉得眼睛是刺目的酸胀，想起叶魉抱着小狗的样子，再想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被自己逼得在游戏里去转魂的过去，觉得即使这样自己都并没有被叶魉丢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幸运。 裴孝苦说得对，他该有自己的傲气和锋芒，可是这不该是对待叶魉的。叶魉对待外人浑身是刺，可是对待他全是倾尽全部的温柔。凌放弃说过，他何德何能能让叶魉这么对他？人都是有脾气的，即使温柔只为一人，可是得不到回报的时候，也是会心冷，会走掉的。 他不想叶魉走掉，所以他愿意收敛自己的脾性，因为对方是非常重要的人。 为什么重要？秦开也说不清楚，他真的说不清楚，离开了叶魉他会不自在，以前从不会有的出神现在也是常事，尤其是看到裴孝苦和凌放弃的时候，裴孝苦前面恨不得撕了他的眼神，都让他觉得，果然拥有的时候的人，都是不知足的。 “发什么呆？”叶魉疑惑地看着秦开盯着手机似乎要盯出窟窿的样子，问：“有人找你？” “没，我发个短信给放弃，让他在公司这几天帮我处理一下，医生说让我住院一晚，在家休息一周不给出门。”秦开抬头给了叶魉一个温柔的笑容，惊得叶魉倒退一步。秦开是转性了还是脚崴了连脑子都出问题了，他很少笑，刚才那个笑容灿烂到刺眼。 “扶我过去吧。”秦开伸出一只手，叶魉把手递过来，刚想扶住他，却被秦开躲开，只是握着他的手，然后拄着拐杖往前蹦：“就这样，我想牵着你。” 叶魉瞪了他一眼，这举动在医院里太奇怪了，而且气氛尤其微妙，他抽出手，改为扶着他，看着秦开不满的样子，侧着身子低声警告他：“老实点，病号哪儿那么多要求，小心脚下！” 秦开被叶魉吼的一愣，讪讪地乖乖拄着拐杖在叶魉的搀扶下往厕所走去。果然，小离是有脾气的，刚才那那样子，好凶啊！ 第三十一章：流氓 「当一个人用尽全部心思去追求一个人的时候，是顾不上脸皮的。」 秦开让叶魉扶着他一起去厕所的事情第二天就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叶黎知道了。叶魉挂了电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把裴孝苦和凌放弃一起问候了个遍，当然还包括他身后此刻躺在床上啃苹果的秦开，罪魁祸首来的。 “阿嚏！”秦开抽了一张纸巾捂住嘴巴，非常豪放地打了个喷嚏，还好苹果没遭殃，那是刚才叶魉给他削的。怪只怪叶黎吼的太大声了，让秦开不小心听到那句叶黎的咆哮——“他秦开耍流氓就算了，小弟你还迁就着他！直接给他扔厕所里不就行了！” 叶魉昨个儿不小心着了秦开的道，或者说他一直在着秦开的道。叶魉把秦开从厕所里搀出来之后，秦开得寸进尺跟医生协商了一番直接没有在医院过夜，让叶魉送他回家。叶魉面无表情地把秦开扔进车后座后，去宠物店接了小狗。 小狗没见过秦开，拖着打了石膏的腿在秦开身上挪动着，一刻不得安生。路上的时候，叶魉调整了下后视镜，往后瞄了一眼。小狗在秦开身上爬来爬去，秦开本来就不太喜欢狗，但是也没到不能共存的地步，此时一人一狗正大眼瞪小眼呢。 秦开生来的那种领导气息和骨子里的高傲对小狗来说可没作用，它又不知道你是谁，或者说我管你是谁，反正不是主人来着。而且小狗刚洗了澡，瞅见叶魉又回来接它了的那股子兴奋劲还没过，使劲地在后面折腾着秦开。 叶魉按着秦开说的地址开车到了小区附近，找了一个停车场。下车的时候，秦开万般无奈地抱起了小狗，不然难道让叶魉抱着小狗，他自己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开什么玩笑，利益当前，牺牲一点抱小狗还是有必要的！ 秦开住的是小高层，还好电梯设备完善。叶魉难得动了恶作剧的心思，想着要是停电了或者出了故障，让秦开一阶台阶一阶台阶地蹦上去好了，难得看他出糗。让叶魉惊讶的是，小区的确是停电了，可是更让他意料之外的是，秦开住的小区有自己的一套发电设施，为了确保电梯在停电期间正常运行不发生故障。 叶魉无语地观赏楼下的防盗门，心底里骂了一句万恶的资产阶级土豪，失望地扶着秦开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之后，秦开意味深长地看了叶魉一眼。他以前就知道，小离经常容易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此刻他那一脸的恶作剧没法实现的失望，全都摆在脸上，一览无余。 叶魉以为秦开的家一定是那种精英气息浓烈，家里的家具设施都是崭新的，也从来不在家开伙，秦开也不粘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但是他进去后才发现自己错了，果然还是对秦开了解的不够深。 进了门秦开把小狗一放，小狗就拖着腿蹭到叶魉身边去了。陌生的环境它不适应，叶魉的身边才是安全的。秦开扔了拐杖，平衡着身子一蹦一跳地去了卧室。拐进卧室前他扶着墙站着，回头喊叶魉：“你今晚就睡我家吧，有空的客房，我需要人照顾。” “我打电话叫放弃过来。”叶魉一听，抱着小狗就有不详的预感，张口就反驳道。 “放弃喝醉了，你应该听裴孝苦说了。”秦开眉毛一挑，早就想到了应对的策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你打电话给你朋友来，我不会照顾人。”叶魉知道秦开这是找理由呢，他也没那么好说话，还是不肯同意。 “我没有朋友，如果你觉得生意伙伴也算得上是朋友的话。”秦开说的慢悠悠的，一步一步给叶魉下着套。 “你就没有亲近一点的人？”叶魉逗着怀里的小狗，也不去看秦开。他心底里有一种意识告诉他，别看秦开的眼睛，小心被他骗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虽然叶魉觉得自己已经陷进去很久了。 “有啊！”这下秦开倒是回答的挺痛快，还点点头，结果接下去说的让叶魉面上一红，瞪着天花板：“你啊。” 秦开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觉得怎么几天之内，自己的脸皮这么厚了，这么明目张胆地耍流氓调戏小离。秦开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凌放弃的样子，在他脑子里不断地嚷嚷着：“老大，不是你脸皮变厚了，是你只会对叶魉耍流氓而已！换个人你又正经八百地装精英了！” 秦开抽了抽嘴角，把脑袋里的凌放弃赶走。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容易克制自己的欲望的人，小时候追求理想和目标的时候会克制想要去玩的欲望，长大了开公司了会克制想要挥霍的欲望，虽然到年岁了但是他也一点都没有想要结婚的欲望，小离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但是并没有产生一辈子的欲望。但是叶魉离开的时候，他慌了，他觉得克制这种行为简直特么的可笑，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在叶魉并没有彻彻底底要走出他的生活的时候，他就要不惜一切去把他留住，偶尔耍点流氓也没事，一辈子那么长，偶尔来点情趣什么的。 可惜叶魉并不知道秦开这时候在想什么，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瞪大眼睛，觉得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统领一切，高高在上的子期。也许他崴了脚真的就把脑子给崴秀逗了也说不定。 秦开当然不会让叶魉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只要让叶魉明白他喜欢他，想留住他的欲望就够了。留下了，就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陪伴他，去解释，去让他重新对自己燃起希望。秦开咳嗽了一嗓子，喊叶魉：“也不用给我找什么临时保姆了，没必要浪费那个闲钱。” 叶魉一皱眉，自己刚想说的想法就被秦开否定了。他抬起眼瞄了一眼秦开，没说话，抱着小狗转身去了客厅，也没有反驳了。 “小离，茶几上有苹果，咳，你要不吃一个。”秦开终于一瘸一拐地跳进了卧室，只剩下声音传了出去。叶魉看着茶几上的苹果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觉得秦开还不如不关心人，保持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自己比较习惯，难道真是以前以小离的身份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相处也会觉得不自然了。 叶魉不是没有注意到秦开喊得是小离，聪明如他当然懂秦开的意思，那是拐弯抹角地在跟小离道歉。他叶魉和秦开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小离和子期不一样。小离是被子期逼走的，逼得游戏呆不下去，喜欢也不能继续下去。但是自始至终那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没有延伸到现实。 秦开想要留他，不仅仅是留下他叶魉，也是想对过去子期对小离做的事情说一声抱歉。人总是犯贱的，拥有的时候不在乎，等到要失去了，拼了命不要脸面也要留在对方。说白了，如果是单纯的占有欲，是可以转移目标的，但是如果是在乎是喜欢，却是非他不可。 子期不能让小离陪在他身边，那就让秦开留下叶魉，也是必须要达成的一个目标。叶魉知道，因为自己刺激到了他，所以秦开的野心估计就在咖啡厅的时候瞬间膨胀了。 两人晚上都早早地就睡了，隔着一堵墙，也不知道对方如何。两个人谁也不知道，对方在床上翻来覆去，同样地瞪了良久的天花板，辗转了好久，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心思，最后沉沉睡去。 第二日中午，叶魉弄了一小桌子菜，两人沉默地吃着。叶魉提出要回家，秦开不同意，两个人相互瞪着，让叶魉没有料到的是，在他就要妥协的前一秒，秦开埋头喝汤，闷闷地同意他回家。 叶魉顿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把秦开扶上床躺着后秦开背对着他，两人一时间很是沉默，这让他顿时心就软了。叶魉在心里苦笑着，秦开是把自己吃的死死地了，也知道如何应对他。自己面对他一直都在做着垂死抵抗，却一直抵抗无能。秦开心情是真的糟糕了，比小离去引魂的时候还要糟糕。他现在强迫不得，却又舍不得，两面为难，叶魉说什么就是什么。 良久，叶魉叹了口气：“今晚我再住一晚，明日让放弃来照顾你。” 话一出口，昨天信誓旦旦决定的什么事情，好像霎时间就不攻自破了。两个人的气氛微妙着，可是叶魉叹着气，却能感觉到依旧背对着他的秦开像个孩子，此刻正心情好的不得了。他刚削了个苹果递给秦开，手机就响了，结果一接通，那边就是叶黎的一通吼。 “我说你的决心呢！都知道那是团火你还扑上去你的脑子呢！” “让裴孝苦带着他家那傻帽自个儿去照顾秦开去！你给我回家！” “他秦开耍流氓就算了，小弟你还迁就着他！直接给他扔厕所里不就行了！” “要嫁也是他秦开嫁过来我叶家！不对等等我气糊涂了……” 叶魉哭笑不得地乖乖挨骂，知道一定是秦开偷偷地告诉凌放弃，然后裴孝苦又装作不小心地告诉了自己哥哥。他瞪着床上默默啃苹果还偷着乐的秦开，心里虽然无奈却轻松了一点，不管自己做什么决定，都是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支持着，所以就算再一次粉身碎骨，也会有人为自己收尸，这就足够幸福了。 第三十二章：心软 「人是心软的，最柔软的一块都是留给最在乎的人。」 “啧，长胖了点？”凌放弃端着一锅汤，站在玄关那儿，踢踏掉了鞋子，换上拖鞋：“嗯，养的不错，不错。”要不是端着锅，凌放弃就该摸着下巴打量了。 他打量的自然是秦开了。他今早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挑了新鲜的猪骨头，熬了一锅汤，开车给秦开送了过去。叶魉给他开了门，他笑眯眯地看了会叶魉，看的叶魉毛骨悚然，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正在这时候，秦开出来了，凌放弃很是高兴，端着锅就要夸奖叶魉把秦开给养胖了，以前多少年都吃不胖的啊！这才两天就胖了，果然是功臣一个！ “你端着的那锅是什么东西？” 秦开靠着墙，单脚独立，抱着胳膊看着凌放弃。凌放弃眨眨眼，把锅端到鼻子跟前，凑上去闻闻，说道：“骨头汤啊，你不是伤到脚了吗。” 秦开听到凌放弃说的眼皮就是一跳，无语道：“我只是崴了脚，又不是骨折。” 凌放弃听了倒是很能理解的点点头，走到厨房去把锅放下，打开火热上，从碗橱里翻出两个碗，自顾自的忙着：“多补点总是好的，反正我估计你和小离也没有吃过饭，正好一起吃点。我早上一大早起来买菜熬汤，也还没吃过饭啊！老大，你总不忍心饿着我吧！” 秦开无所谓地笑笑，一跳一跳到叶魉身边，拉着他到餐桌边坐下，看都不看凌放弃，给叶魉递过去一个苹果，说：“我管你吃没吃，你看那你贤惠样，都赶得上贤妻良母了。” 凌放弃哎呀一声蹦了出来，指着秦开跳脚道：“老子好心给你熬汤进补，不要算了，还贤妻良母，我呸。我看你半点事没有，赶紧回公司去上班得了，还扯着小离让他照顾你。唉，你就得瑟吧！瞪我干嘛！” 叶魉没接苹果，秦开一挑眉，拉过他的手，把苹果塞进他手里，低声说：“帮我削个皮。”叶魉转身，随手把苹果往凌放弃怀里砸了过去，无所谓地站起来，往客房走去：“秦开让你帮他把苹果削个皮，顺便，他今天就交给你了，我回去工作。” 秦开瞪了一眼凌放弃，凌放弃倒是没在意，笑眯眯凑上来，嘴欠道：“老大，看来你进展不怎么样啊。”秦开心想还不是你跑过来捣乱！凌放弃很无辜地用手肘支着脑袋，摇头叹息，作孽啊作孽！ “qiqi，回家了。”叶魉在客房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小狗，又大大小小的房间都找了一遍也没看到小狗，觉得很奇怪。早上喂奶的时候还看见的呢，这会子跑哪儿去了。 “汪汪！”小狗这两日被叶魉拿着秦开家的食物喂得很好，这时候叫声也很有朝气的样子，叶魉循着声音走到饭厅，就看见凌放弃咋咋呼呼地啃着苹果口齿不清地嚷嚷。当然，他咬的正是秦开刚才要叶魉给他削皮，然后又被叶魉转手丢给了凌放弃的那个。 “我说老大，你不是不喜欢这些小动物的吗，我眼花？你怀里的是什么！”叶魉这时候也拎着包走了过来，前两天他让裴孝苦帮自己拿了点换洗衣服来，这时候打算一并带回家去，没有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秦开有人照顾就行了。 “我是不喜欢……”秦开低头，看看怀里拖着伤腿在他怀里拱着的小身躯，一时也有些无语。这狗不过两日，就似乎很喜欢他的样子，刚才悄无声息在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爬了过来，用爪子扒拉着秦开的裤腿，作势就要往上爬。 秦开也没管它，竟然就让它失败了两次之后，爬到了他腿上窝着。刚才叶魉那一声呼喊，让秦开腿上的小狗半蹲着高兴地汪汪了两声，又往秦开怀里拱了两下。它两眼亮晶晶地回头看着叶魉，又“汪汪”了两声。 叶魉很是惊讶。秦开不喜欢狗，但是此刻qiqi在他身上趴着，他倒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嫌弃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用手指挠了挠小狗的屁股。小狗汪了一声，抬头看看秦开，又转头看看叶魉，不管凌放弃，嗷呜一声，把头埋了起来。 “卧槽，老大啊！你也太丧心病狂了吧，小狗也不放过！大色魔！”凌放弃倍感嫌弃对方那个挠小狗屁股的动作，觉得惊悚程度不亚于裴孝苦乖乖地上床就范，女王气势全无。“你不是老大，要不就是吃错药了……卧槽，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离，我跟你一起走！尼玛！” 叶魉有些无语地瞄了眼凌放弃，那人一般都是没谱爱开玩笑。秦开听到凌放弃说的，点点头，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嗯，小离你回家工作，我带着小狗好了。我跟你们一起走。” 凌放弃在心里大大地呐喊了一声“卧槽你是谁！”，然后一脸佩服地蹭到叶魉身边，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大嫂。”被叶魉一个眼刀子扫过来，说：“正经点，别闹了。” 叶魉那句别闹了是说凌放弃的，也是说秦开的。这是搞什么？“如果你不介意脚腕扭的更严重的话，我想我很乐意把你脚腕给你敲了，丢去医院让医生给你打上石膏好好地关在床上别动。”叶魉往秦开走近了几步，作势就要把小狗抱起来，可是被秦开让开了。 秦开也很是认真，说道：“当然，如果你舍得，狠得下心的话，就把我脚腕敲了，反正到时候要照顾我的还会是你，而且时间更久。”秦开抱着小狗，平衡着身子站稳，用手举着小狗的爪子冲叶魉挥了挥，继续说：“我跟你回你家。” 秦开和叶魉僵持着，叶魉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秦开这是吃死了自己？自己总是在被他牵着鼻子走，却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果然不应该顺着他的意思来的，这样下去，以后生活久了，秦开迟早会腆着脸，提一些自己不好意思答应的要求的！ 叶魉刚一想到这，被凌放弃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打扰到，回了神。脸色微微有些红，刚才都想了些什么，还想得那么久远。果然是太心软了，就好像那些决定，离开秦开，从他的生活里走出去的决定都是说谎给自己看的一样。 从头到尾，他叶魉都是告诉自己要抗拒，却抗拒不能。秦开对他有一种魔力，好像一块正负极的磁铁，紧紧吸着。这是两个极端，可是却致命地吸引着，想要拼命的拉开，总是在被不自觉地触碰到的时候，又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秦开吃准了他叶魉在乎自己，所以他不怕叶魉会离开他。但是秦开他怕，怕叶魉不再喜欢他。相互吸引、彼此不离开对方并不代表彼此相爱，同样的，正因为叶魉想要三番两次地离开他，他才确定，才能心安地认识到，叶魉没有放弃他。 只要没有放弃，那他就拼命却追。叶魉是总是心软的人，尤其秦开是他心底里不愿承认的在乎。心软的人就是因为在乎，才会心软。只要叶魉心软，一切就有挽回的机会，虽然这一切谈不上挽回，只是秦开单方面地追回而已。 “随便你。”叶魉也没去扶秦开，打开门走了出去。 凌放弃在后面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秦开：“老大，你玩阴的！” 秦开倒是也不反驳，抱着小狗，穿着拖鞋一跳一跳地就往外蹦，还不忘嘱咐凌放弃：“门记得帮我锁了，还有你那锅汤，拿回去给裴孝苦补补，省得他被你榨干了。” “我呸！老子诅咒你！一辈子摸不上小离的床！”凌放弃手里抓着咬的乱七八糟的苹果，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可惜没人理他。 当然，凌放弃的诅咒，没有成功。 秦开没有换鞋，就拖拉着拖鞋，抱着小狗，一蹦一蹦地跟在叶魉的后面。他可不是傻子，当然注意到了叶魉刚才一直按着电梯在等他，也注意到了此刻叶魉虽然没有扶他，也故意放慢了脚步，让秦开足够可以跟得上他。 “小离。”秦开刚开口，就被叶魉头也不回地打断。 “也许我说过，我不想听到你喊我这个名字，你还是叫我叶魉吧，这才是我的名字。”叶魉知道秦开没有笑，也不知道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估计不是皱眉也不会生气，估计是没有表情。他在某些方面挺了解秦开的，秦开现在的确是没有表情。 “名字只是代号，你在意我喊你小离，只是因为小离够勇敢，虽然最后他逃了，可你却一点不敢以叶魉的身份接受我。” 秦开腿脚不方便，没留神被突然停下的叶魉撞了一下，差点往后栽倒，稳了稳才站住。怀里的小狗刚才也意识到了危险，汪汪地叫着。 “对不起。”叶魉转过身，后退了一步，他的道歉只是因为刚才突然停住让秦开撞到，而不是对于秦开说的那句话的真实性而言的。 “我不会爱人，并不是你逃避我的理由，你在害怕。不仅怕着游戏不是现实，更怕游戏还不如现实。我追你的行为在你看来，也只是一场猫捉老鼠，老鹰抓小鸡，成竹在胸。”秦开顿了顿，没给叶魉反驳的机会：“放弃说是我的问题，的确是我拒人千里之外，我是对所有人，你却是只对我一个人。” 叶魉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不说话。秦开说的没有错，他找不到任何完美的理由去反驳。他以为秦开不会开诚布公的说，他以为秦开真的是玩玩而已，可是秦开很认真，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捅你一刀子让你见了血才能清醒不被迷惑，可是这种方法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很残忍。 “因为你对我所有的心软都是因为在乎我，但是同样的，你所有的无情也都给了我。就像抗拒一样，我对所有人无情，你对我残酷。” 叶魉抬起头，迎着阳光直视着秦开，没错，他赌不起。 “你不是怕我不爱你、远离你，而是你是怕我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不爱你，那样你会没有理由坚持下去。” 叶魉，别自欺欺人了。 叶魉仿佛听到秦开心里这样说道。 第三十三章：谈判 「人生苦短，与其缩手缩脚为何不尝试一次再做决定？」 “……”叶魉看着秦开，说不出话，好像之前的那些都是借口，一层一层剥开来，然后被戳穿。并不是尴尬，而是无所适从。借口就是为了让自己自在而存在的，现在的局面，好像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叶魉想。 秦开一蹦一跳地，绕过叶魉，没再多说什么，一手抱狗，另一只手牵起他的手：“走吧，不是要开车回家吗。”至少再说些什么的话，也不能在街道上就这么说下去啊。 叶魉的家离秦开的家并不是很远，开车一刻钟就能到。这一刻钟叶魉觉得从来没有那么难熬过，就好像话说一半，挠的你心痒痒。而且还是戳破你的话，说了一半，后面真正想要说的却没有说出口。叶魉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小狗在秦开怀里拱啊拱，惹的秦开眼皮子直跳，果然动物真爱闹腾。 两人各怀心思地停了车，上了电梯回家打开门进去，秦开直接奔着客厅的方向蹦过去了。叶魉看着秦开的背影有些无语，他路上有些想明白了，也差不多秦开要说什么了，可是给他的答复，自己是真的做不好选择。 这几天和秦开相处的时间越多，就发现其实秦开和自己所想的，还是有出入的。那个男人在没有确定一件事之前就是彻头彻尾的抵触，但是想通之后又是一番不依不挠势要达成目的的固执和自信。 其实说到底，就是秦开吃准了他，他也被秦开吃的死死的。 “既然你觉得没有信心，那不如创造个机会让我试一试，能不能给你信心。”秦开把qiqi放下，拍拍他的脑袋，让他自己玩去了。他靠着沙发，就好像这里也是自己的家一样放送，眼睛看着前方，不去看叶魉。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霸道也好，虽然好像都不是什么好的词汇，但是对你，我不介意全部展现。至少比起放弃你失去你，这些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叶魉听着，手握着钥匙，紧紧握着，在手心里勒出了印子。 “如果尝试了之后，你觉得你还是会举棋不定，或者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的话，我会考虑，换种方式继续追你。”秦开说着，点点头，看向叶魉，就见叶魉似乎有些感兴趣但是又像是很不爽的样子。 叶魉眉头一挑，直视着秦开的目光，随手把钥匙甩进了入门玄关左手边的隔断上：“换个方式继续？也就是说你还是不会死心。” “死心不适合我，死心眼倒是适合我，我认准了的人，不会错。” 叶魉第一次听秦开说他自己死心眼，嘴角抽了一下，想笑却又不敢笑，这时候笑了，就好像两个人较劲，他就泄了气占了下风：“可是秦开，你这好像不是在跟我商量的语气。”根本就是志在必得的语气。 “不是商量，是谈判，或者说是单方面的谈判。叶魉，我有信心，不管你是小离还是叶魉，我都信心你会答应这次谈判达成的协议。或许说协议很不合适，但是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或者说，你会答应和我谈一次真真正正的恋爱。” “如果你想去谈恋爱，或许可以去相亲，我相信，钻石王老五的身份，会得到很多人的青睐。只要你想，男女都有。”叶魉占据了沙发的一角，坐在秦开的斜对面，两人目光相交，心里都明白了结果，可是还是谁也不让谁。 “你也说了只要我想……现在我想的就是，只要你。那么叶魉先生，您接收不接受呢？”秦开的语气突然变了，变得有些调笑，像是弯腰恭请舞伴的绅士。他身子欠了欠，把手伸了出去：“虽然我有足够的信心你的选择会和我预料到的一模一样，因为你是叶魉，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叶魉真的笑了，不过是微笑。他没有伸手，而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开，看了好久，久到秦开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自信了，叶魉真的不会和自己预想到的选择一样了。然后，叶魉终于开口了。 “我答应的理由，不是因为我是叶魉，而是因为，你原来也会忐忑。” 说完，叶魉就转身，说要回书房去工作了，让秦开别打扰他。临走进书房关门前，叶魉回了头，看还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有些怔愣的秦开，说：“如果哪一天你不再害怕，请告诉我，我会先甩了你。” 说罢，转身进房，门一关，上了锁。秦开放松了身子，往沙发上一躺，心里好笑道：是啊，如果被他完全掌控了，那也就不是叶魉了。 “所以，你们这是……”裴孝苦把杯子里的酸奶晃了晃，递给在一旁生闷气的叶黎：“在一起了？” “我呸，这种情况下在一起怎么看都会随时分手吧。”叶黎接了酸奶，气呼呼的，话说完了看了叶魉一眼，翻了个白眼乖乖闭嘴。虽然他觉得他说的没错，可是在刚“谈恋爱”的人的面前说分手，始终不太好。 叶魉皱着眉，像是在考虑怎么形容：“他自始至终说的都没错，也许只是试一次，如果两个人真的不合适，就散，我不会迁就的。” “所以你们纠结了那么久就这么一个结果，你觉得我跟你哥会满意？”裴孝苦抽着嘴角，觉得这怎么比当初凌放弃追他还要不靠谱。这样子试着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其实你们都清楚，我和秦开如果换成别的方法，是谁也不会像谁低头的。这样子就好像是相亲或者朋友介绍的，试着交往，如果不行就散。我没想到他会跟我低头，说实话，震惊之外，我的确心软了。” “切……”叶黎不屑地哼了一声，找出个勺子把杯子里的酸奶挖出来吃干净：“所以呢，你们生活了一个月了，感觉如何。” “颠覆三观。”叶魉想了想，说出了一个词，让叶黎和裴孝苦都大跌眼镜。叶魉是做翻译工作的，网上的词汇更新的快，他也要经常去了解。他觉得这个词就可以完全解释这一个月来的一切。 “我真的很好奇，秦开到了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三观都被颠覆了。”叶黎和裴孝苦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向叶魉发问。 叶魉皱眉，在脑海里简单过了一下这一个月来的画面，向两个人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他的脚半个月前好了后，就收拾了东西搬来了我家。”叶魉一看两人眼色，马上补充了一句：“他睡客房，而且他和qiqi的关系很好。我记得他不喜欢动物的，但是他和qiqi真的很合得来，还带qiqi去打疫苗。” “如果他加班不回家的话，也会打电话回来跟我报备，最奇怪的是他居然为了我学习做家务，周末的时候在家里倒腾。你们也知道，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玩游戏的时候也是，他还是玩他的，我还是玩我的，但是他会在下线后在我的游戏仓旁边等着，不催也不说话，等我出来放好热水让我去洗澡。” “我和他也会发生争执，发生争执的时候他倒是和以前一样的固执和自傲，但是他做完了决定会告诉我，如果我还是和他意见不合，他就自己一个人关到书房去，就算想一夜也要想清楚为什么我和他要争，然后选一个折中的办法，再给我过目。”叶魉像是想起了什么，哭笑不得摇摇头：“这和我对他以前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我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三观尽毁的事情了。”裴孝苦啧了一声：“失望了……不过他倒是真的可以啊，还是他恋爱了人就不是单身状态的他了。” “那你们，有上床？” 叶黎一开口，裴孝苦马上递过去一个你真棒的眼神。裴孝苦早就想问了，但是碍着叶魉脸皮薄，所以没问出口。 叶魉眼皮子一挑，面色微红镇定不变，左右看了看两人，慢慢地，吐出几个字：“我拒绝回答。” 而同一天的另一边，秦开的办公室里，也在进行着一场问答。 “所以呢，听起来小离对你还很满意的样子？”凌放弃大喇喇坐在秦开的办公桌上，不管秦开那嫌弃的表情，打听着消息。裴孝苦今天去了叶魉家，说是估计问不到什么劲爆的消息，让凌放弃从秦开这里套套话。 “可是我觉得我似乎还做的不够好。”秦开皱眉，也说不上哪里不好，总觉得还害怕叶魉不接受自己。 “老大你是不是没有夫夫性生活所以欲求不满？”凌放弃旁敲侧击着，果然秦开皱着眉头想事情，没注意到，一个没留神就回答了。 “这倒不是，他让我做了，不过说要在上面。” “卧槽！劲爆啊！老大你是下面的？”凌放弃从办公桌上跳下来，大声嚷嚷着，这消息太劲爆了，原来秦开是下面那个？ 秦开回过神来，默默地瞟了凌放弃一眼，凌放弃一看，乖乖地闭了嘴，看来不是。“我的确是让他在上面了，你不是跟我说过那样做的更深入一点吗。” 凌放弃抽了抽嘴角，抱着脑袋，嘟囔着：“卧槽，第一次这种体味，老大你也不怕小离把你赶出家门。” 秦开被凌放弃这么一提醒倒是笑了，嘴角咧着，轻声说道：“不会，他没那个力气。” 而此时在家里赶走了叶黎和裴孝苦的叶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第三十四章：生活  「接受并不一定要说出来，有时候行动就可以说明一切。」 叶魉觉得最近秦开不太对劲，开始的时候他倒是没有怎么太注意，等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叶魉留心注意了几天，发现不管是游戏里还是现实里，秦开都有些莫名其妙。 游戏里的两个人自叶魉重新创建人物后就各玩各的了，可是最近叶魉发现，秦子期总是默默地跟着他，跟一会然后再消失，继续各玩各的。然后过了一会，他又会出现默默地看叶魉一会，然后再离开。 而且这两日在家里也是，有时候秦开烧饭烧着烧着，就到书房门口敲敲门，叶魉说了请进之后他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隔着关着的门问叶魉要不要喝点茶或者什么的。然后再隔一段时间，秦开又会跑来打扰他，像是没话找话。 这一日，叶魉在秦开刚敲响书房的门的时候，没有回答。秦开在门口还在疑惑难道叶魉没有听见的时候，就发现书房的门被猛地拉开了。叶魉站在门后面，看着秦开那张暂时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说道：“进来，我们谈谈。” 秦开愣了一下，叶魉很少主动找他说些什么。自从他们俩那次莫名的谈判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年半，两个人好像就没有经历过谈恋爱的模式，而是直接进入了老夫老夫的模式，平静而舒心地生活着。 “你最近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叶魉往椅子里一靠，问秦开。秦开也自觉地坐到了旁边，暂时没有回答。叶魉抬手揉了下太阳穴，觉得这一年来没什么问题啊……他和秦开生活的很好，虽然有矛盾但是同样地解决的很好，秦开出乎人意料地很会照顾人，他也感受到了一股子满足。但是最近这一个月来秦开的举动，他还真是摸不着头脑：“你最近怎么了，感觉有什么心事。” “……”秦开站起身，走到叶魉身边，身子俯下，两手搭在叶魉的肩膀上。他的头几乎挨着叶魉的脑袋，眼睛盯着他。他闹的叶魉有点疑惑，问道：“怎么了？”秦开盯了他半晌，凑上去在叶魉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说：“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半了。”平时亲吻这些的动作多是秦开主动，像是这样子吻脸颊的行为，秦开偶尔会做做，有时候是他有压力的时候，有时候则是他心情很好的时候。叶魉知道，现在的秦开绝对不会心情很好，估计是有压力了。不过，问这个干吗？ “你想分手？”叶魉想了想，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毕竟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就很出人意料，而秦开现在的表情很难让他安定下心，他也一直在害怕着秦开有一天和他分手，两个人从此各奔东西。 “当然不是！”秦开很果断地开口否决了叶魉的想法，看到叶魉松了一口气，脸上似笑非笑，呈现出很古怪的表情。 “那你是怎么了？最近生意上遇到困难了？”可是叶魉觉得也不太可能啊，最近没有听到裴笑苦跟他提起过啊，前几日凌放弃还拿着年终奖金带着裴笑苦出门旅游了一趟，还捡回来一个孩子办了手续领养了。 “没有，公司好得很。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和你分手？”秦开眯了眯眼，看叶魉，叶魉则是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回答他：“因为你最近很奇怪，还莫名其名地有事没事地来找我，像是要跟我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两人这一年多里，事情都是开诚布公地彼此摊开来说，偶尔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时候秦开搂着叶魉会把最近公司的事情说一说，叶魉也会谈论他工作的进度，然后两个人约个时间出门采购什么的。所以秦开这一个月来莫名其妙的行为让叶魉觉得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绝对有什么事情是秦开要说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瞎想什么呢，这么想跟我分手吗？”秦开点了点叶魉的脑袋，哭笑不得，还是决定把自己想说的话今个儿一次性说完了好，免得叶魉在那儿胡思乱想的。叶魉听了秦开的话，一皱眉，倒是没有思考地脱口而出：“不想。” 秦开一听，喜上眉梢，眉毛一挑，高兴地又亲了叶魉一下。叶魉嫌弃地一抹脸，抬手在秦开脸上抹了几下，似乎在嫌弃秦开的口水。秦开被他的这个动作逗得一笑，在叶魉旁边坐下，慢慢地说出了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奇怪的原因。 “当初我们说过两个人不合适的时候就要提出来，可是一年多了，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要不要和我一直过下去。我最近有点不安，所以总是想找机会问问你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又觉得开口了你可能会生气，所以总是打扰你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叶魉愣了，半晌哭笑不得地问他：“那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不知道你的想法。”秦开很老实地回答了。从认识叶魉开始，他秦开就是强势的。可到了后来，秦开就强势不起来了，或者说他在叶魉面前无法强势起来，因为强势就代表着失去。叶魉没有想过秦开有一天也会怕，也会像他一样地担心。在他眼里，秦开就算在他面前懂得低头了之后也还是那个习惯主宰一切的秦开，根本没想到竟然有一天秦开也会为了怕被叶魉抛弃而担心。 “不知道的话，那你今晚就睡客厅吧，我不介意你想通了再上我的床。”叶魉嘴角微挑，将转椅转了个面，拿了本书看起来，不去管秦开了。不想清楚就别想再上他的床了，这句话说得够明白了吧！ 秦开难得地犯了糊涂，走出书房给凌放弃打了个电话，结果是裴笑苦接的。裴笑苦听了秦开的话后仰天大笑了三声，笑的秦开气的都想摔电话了之后，裴笑苦笑嘻嘻地说：“他说的还不够明显吗？让你想清楚，他可没有和你一拍两散的打算。不过你要是这时候钻了牛角尖觉得他没有给你答复的话，那你就别上他的床了。” 秦开嘴角抽了抽，裴笑苦话还没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因为裴笑苦解释完了叶魉的话后肯定要奚落他一番。毕竟嘛，难得他秦开低头求教一次，不好好利用利用怎么说得过去嘛！ 这一天秦开没有在多说什么，和叶魉该吃饭吃饭，该散步散步，该玩游戏玩游戏。等快到了晚上的时候，轮到叶魉不安了，秦开该不会死脑筋真钻进了牛角尖了吧？不会啊，他那聪明的脑袋该听懂了自己说的啊，就算听不懂他也肯定打电话去问凌放弃了，有裴笑苦在一边秦开怎么可能不懂。 叶魉抱着一本书靠在床上，半个字都看不进去。晚上是秦开在书房工作的时间，他也不好去打扰，于是就坐在床上看书等着。可是……叶魉抓过手机看了一眼，都凌晨一点，这是闹哪样？ 叶魉觉得眼皮子都跳起来了，干脆合上书，钻进被子躺下，想着明天早上找秦开谈谈吧，这是什么事啊！ 叶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猛地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发着呆。突然，门咔嚓一声响了，秦开开门进来转身把门关上了，拖了拖鞋钻进了被子。叶魉没好气地转头看他：“想清楚了？我以为你今晚打算睡沙发了。” 秦开笑笑，凑过去在叶魉脖子上轻轻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我都在房门口听了一个小时了你居然都没发现我。”叶魉危险地一眯眼，把秦开凑上来的不老实的手拍开，瞪他：“你在房门口听什么。” 秦开搂着叶魉的腰往床上一趟，拉过被子盖上，手不老实地钻进了叶魉的睡衣里捂着：“听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叹气。”叶魉啧了一声，有些无语，怎么秦开都变得有些孩子气了。 “有些事情我以为对我们俩来说用每一天生活的行动来证明就够了，你如果要我突然说那我们今后就一直在一起吧，感觉还不错什么的你觉得我说的出口？”叶魉瞪着天花板，手抓着秦开放在自己睡衣里暖着的手，不让他乱动。 “正因为我们俩是这样子的，我才会突然想要一颗强心剂，就好像吃了颗定心丸，就放下心了，这样就不用成天到晚担心万一哪一天，还拿着当初的事情说事，凭白给我们添堵。”秦开把头埋在叶魉的肩窝里，嗅着他身上的柠檬味的沐浴露，闷闷地说道：“我不希望我们当初在一起的理由变成阻碍我们今后的绊脚石。” “不会的，只要你还是秦开，我还是叶魉，就算走不下去了，我想你也会再次把我抓回来。”叶魉笑着侧了个身，看秦开：“更何况，我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了，现在的生活才是我们该考虑的。” 秦开嘴角突然挑出了一个别有深意地笑容，看的叶魉一愣，脱口而出一句话：“你要干什么？” 秦开无所谓地开始上下其手，刚才手在叶魉睡衣里暖热了，再毛手毛脚就不怕冰到叶魉身上其他的地方了：“不是说考虑现在的生活吗，我在很认真地考虑今晚的床上生活。” 叶魉后牙根都磨出声响了，可是手根本不敌秦开的力气，两个人在被子里，在床上扭着，可最后的局面还是对他不利。秦开三下五除二就剥光了他的衣服，开始啃豆腐，气的叶魉白了他一眼。 “早知道还是让你睡沙发去好了。” 秦开眉目一挑，凑上去，吻住了叶魉。 长夜漫漫，生活也在继续下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