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写文攻略(穿越)下——丸子不起早
丸子不起早  发于:2014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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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ct34

 可以说夏树的这个生日热闹无比,除了跟他约好会来的罗银峰一对,丁逸的朋友也不请自来,正是上次夏树去参加婚礼的那一对。楚翎翼和莫茶夫夫俩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长蜜月因为各自公司的三催四请被迫打包行李回来了。回来与丁逸联系发现好友正在心上人哪里混吃混喝,这怎么行,早就听丁逸夸了数次夏树的厨艺有多么好了,于是楚翎翼也拉着老婆兴冲冲上门,还好问明白是生日带了礼物,不然两个人都要不好意思了。 好嘛,夏树生日会上的客人还都不一般,起码里面除了罗银峰的朋友不是很眼熟之外,徐景瑞的实业公司生意做的好有目共睹,在银河系分公司都不知道几家,罗银峰是明星,他弟弟又是机甲天才多少学校想抢人,夏河本身也是成绩骄人,他楚翎翼操控N家网络通信公司的核心技术,而莫茶又是业内有名的技术宅……不过夏树自己能够一书成名,也不一般。 让楚翎翼佩服的是他谦逊而低调的态度,完全不像一般写手成名后大肆炒作捞钱的行为,无论是他为书籍开启的歌曲大赛还是卖出去的影视动漫授权,宣传报道都很低调。这样一个人,看似为了钱写作,却又不是很把钱放在心上,倒是很有趣。此时这里的人能够聚集到一起,不得不说正是这个有点话唠但开朗的男子的凝聚力起作用,他们本该是没有多少交集的陌生人,现在却挤在一张小桌子上相谈甚欢。 莫茶是个吃货,进门之后眼神就没离开过餐桌的位置,让楚翎翼觉得非常好笑。夏树给他们婚礼带来难忘的回忆,莫茶一门心思要来是有理由的,此时他们都觉得来对了。除了美味的食物,还有两个大小男人之间噼里啪啦的火花迸溅,谁都会觉得“心服”“口服”,口服是吃的舒服,心服是看的舒心,雄性间的竞争永远充满了力量和狗血。 夏河早就摆好了桌子,因为人多他们都必须往外面坐一点才够挤这么多人,莫茶难得对程式代码意外的东西感兴趣,现在却跟楚翎翼窃窃私语:“你看丁哥又露出那种奸笑出来了。” 楚翎翼津津有味地打量丁逸的表情,不无看戏的心情说到:“他那是吃饱了撑的,你少看,来吃这个。” 罗宁飞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他将要进行的告白,一边着重打量丁逸和夏树两个人的表现。让他迷惑不解的是,丁逸今晚安静的过分,平时对他那么嚣张的人,今晚竟然对他眉开眼笑放佛是多好的朋友,而且夏树的生日,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准备,简直太过分了吧!好歹也送份礼物啊,可是屋子里能看到的礼物罗宁飞在没吃饭的时候就摸清了来路,没有丁逸的。这丁逸搞什么鬼。 罗宁飞又盯着夏树看,夏树今晚的言行举止看似都很正常,但罗宁飞觉得他对自己就是区别对待了。不要说怎么判断出来的,那些规避他的小动作比夏树言语的拒绝还要直白,罗宁飞早就开始惴惴不安,对自己今晚的成败也没了信心。 这一顿饭吃饱喝足,罗宁飞之前叫人送来的蛋糕套装早就放在茶几上了,刚刚一直不让人拆。他们都喝了点酒情绪亢奋,就撺掇罗宁飞快点拆蛋糕。罗宁飞盯着夏树,见夏树肯定地看着他,瞬间脸变得通红,他站在对面,拿过剪刀把盒子的丝带剪开,心还砰砰跳着。接下来,他们会看到一组晶莹剔透的小碗,中间的冰壶会倒出犹如红色酒液的清透液体,遇到空气凝固犹如布丁。 那是一组花瓣状开口小碗,大家还没遇见过这样设计的蛋糕都兴致勃勃地围观,想看罗宁飞搞出什么名堂来。罗宁飞长大了眼睛对夏树说到:“夏哥,这是我特地叫他们设计的蛋糕,你来操作吧。”他们面对面,中间夹着茶几,夏树只是淡笑着看他,眼里平静无波,这让罗宁飞有些失望,天知道他的手掌心全是汗水,他怕自己亲自动手会让那个蛋糕壶直接摔到地上。 夏树点点头,对大家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先来了。”他隐约猜到里面有些名堂,不过至今罗宁飞也没有讲出让他过于尴尬的话,他真是找不到由头说服对方。将米白色的蛋糕壶拿起来,慢慢倒出里面的液体,在空气中那些酒红色的液体填充着透明的小碗,凝固成布丁,在碗底折射出一个字来,是个夏字。 大家都哄笑起来:“小罗真有心啊,你看看人家这招,真浪漫。”丁逸但笑不语,心中却为罗宁飞惋惜,如果他不是年纪轻轻表现得太不靠谱,也许还真是丁逸的劲敌,有时候丁逸都觉得自己很有花招了,现在见了罗宁飞这招还是会自认弗如。 “感觉会是很精彩的内容哟,夏树你快点嘛,让我们看看罗小弟准备了什么节目?”楚翎翼非要插一脚,说完扫了下丁逸的脸色,却发现丁逸岿然不动,实在惊奇。他可不认为丁逸是个善茬,生日这么好的机会丁逸毫无动作,他已经想了一晚上了,摸不着头脑。或许是他仍然不够了解这个沉迷在小说世界里的竹马吧。 “不就是一个破蛋糕,我看不过是哗众取宠。”夏河不太喜欢自己的对手这种追求他哥哥的手段,首先罗宁飞太小,将来要喊大嫂就不是很容易喊出口,再来他们在学校里等于宿敌,这罗宁飞追求他哥哥却连他这个弟弟花粉过敏都不知道,天天送什么破花,摆明又触了雷。两个人比起来,丁逸可就成熟多了,也让他觉得有安全感,至少哥哥跟了丁逸还是比较有幸福可言的。 “小河,别乱说话。”夏树原以为能让两个少年成为朋友,但没想到因为他的关系,两个人之间却一直剑拔弩张。镇定地倒满第一个,夏树已经猜到后面是什么,依旧没有停下来,慢慢顺着倒满了九个小碗。 “我看看,诶嘿嘿,夏树请你跟我在一起,哇,小罗真是告白的高手啊,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啊?”楚翎翼早就把脑袋低下去夸张地喊出来,意图挑起丁逸跟夏树的情绪,不过他的激将法在两个人面前完全失效。 丁逸是早就知道夏树的想法,聊到了结局自然不会惊慌失措,想看他笑话的友人真是打错了算盘。 夏树弯腰伸手过去,大家都安静看他反应,只见夏树像摸着小猫的脑袋一样抚摸罗宁飞的头顶,郑重说到:“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是要拒绝你的。” 罗银峰都不忍看自己的弟弟,罗家几代的子孙出来都是痴情种,罗宁飞如果认定是夏树,大概很难放手,而夏树此时对他弟弟的的确确没有爱情的成分。 罗宁飞眼里噙着泪水,却不肯掉下来,他本来就单膝跪在地上拆包装的,此时仰起头,露出倔强的下巴。他不肯一下子把自己判死刑,揪着夏树的语病追问:“如果以后再问呢?” 夏树用很轻的力气拍了拍他的头,“等你不在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再说吧。” 似乎也明白现在无可挽回,罗宁飞沉重地点头,站了起来,他比夏树要高,此时表情瞬间变得坚毅,眼里还藏着一点疯狂,让人有种他已经长大了的错觉。见到大家都沉默地看着他,罗宁飞突然噗嗤一笑,恢复了一个大男孩的本性:“夏哥,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一棍子打死呢,有你这句承诺就好了。” “你啊你!”罗银峰很欣赏弟弟能立刻从疼痛中站起来的样子,大力拍上他的肩膀,他们罗家人,都是好样的! 罗宁飞冲他笑笑,又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对丁逸挑衅一笑,似乎在宣誓他从夏树那里获得的豁免权。丁逸嗤笑,这样就被打发了,小孩子真傻啊。夏树的话分明模棱两可,完全没有说等他觉得罗宁飞长大了就同意的意思,他说那句话,只是给孩子一个缓冲,罗宁飞不是笨蛋,被喜欢的人觉得他没有长大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他一定会找机会改变自己,这个过程还说不准多久呢。 那时候,夏树的心还空着吗?这个问题决定权完全在他这个可以随时进入夏树私人生活空间的“朋友”手里好不好!啧啧,罗宁飞要想成熟点,就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与他斗争上,也不会有太多精力整天绕着夏树打转,而且快开学了,这个障碍物简直毫无威胁。 夏树也是想了很多才决定这么做的,他知道如果直接掐死罗宁飞的心思比较正确,可是直接挫伤一个大男孩并不是什么好事,罗宁飞可能因为他无情的拒绝而感到屈辱、沮丧,而他们有可能反目成仇,让罗宁飞陷入怨恨与痛苦之中。相反,如果给予时间,完全可以让罗宁飞正视自己真正的感情,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他能不能维持爱情的长久,他有多大的责任心,这些都会在时间的试炼中得到证明,最终他会看轻是不是真的非夏树不可。那时候,罗宁飞心智成熟,他们才能更有效地交流。 楚翎翼凑到莫茶耳边,低声笑道:“看吧,丁逸这小子果然一肚子坏水,他肯定是料到会有这个事情。夏树那种人会给小孩子面子,对他可就不会留情了哈哈。” 莫茶叮嘱他:“你也别幸灾乐祸太明显了,小心被丁逸追杀啊。” “放心。”楚翎翼与他交流完,立刻招呼在场的人,“大家别浪费了蛋糕啊,快插蜡烛,给夏树许愿,祝他的书大卖啊。” “大家一起帮个忙。” 许了愿,吹了蜡烛,大家一人一个小碗刚刚好。吃完了罗银峰提议请他们去唱K,大家欣然同意,主要是他们晚上基本上很闲,回去也是钻被窝没啥事,去唱K消耗过度的兴奋刚刚好。 去了之后,各自又叫来了一些朋友,于是大包厢里面热闹无比。夏树作为寿星被灌酒最多,即使丁逸暗地里给他拦了不少,此时夏树也已经开始晕乎乎了,正被丁逸压在一角休息。夏树的脑袋从沙发滑到他的肩膀,然后整个身子都倒了下来。 “真是的,喝这么多,明知道不能喝。”虽然是取笑他的话,丁逸却说得亲昵无比,体贴地用手指给他擦汗。 这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个人,个子不太高,即使KTV的灯光不算亮,丁逸也能看到他那张妖孽的脸上表情阴郁。如果不高兴,为什么要过来呢?丁逸正想着,莫茶挥了挥手,喊道:“池凉,过来这里做。”正是丁逸身边的空位。 那个人走了过来,却没怎么看莫茶,反而看着丁逸,那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一下子烧进了他的双眸,莫池凉勾起狐狸精般的微笑,朝丁逸抛了个媚眼,没想到丁逸对他视而不见。 莫茶有些不满,莫池凉是他堂弟,平时很少跟他联系,没想到今天会答应过来玩。当时莫红凉只是要给他转达一些事情,似乎在他提起跟哪些人唱K后他就非常有兴趣了。不过莫茶还是很客气地招呼这个堂弟:“红凉,你旁边这位是楚哥的大神朋友丁逸,你不是写书的嘛,他很厉害啊,已经成名十年了。” 莫红凉原本只是被丁逸的外貌吸引,此时却动了别的心思:“丁哥你好,我叫莫红凉,请问你是不是白开水大神?” 丁逸皱了皱眉,莫红凉那股发骚的气息让他觉得周遭的空气都被污染了,还好夏树的身体还压在他的大腿上,可以净化一下,见莫红凉有心搭讪,他也只是淡淡地回应:“是我。” 莫红凉眼光放亮,恨不得贴到丁逸身上,丁逸挪动身体,他得寸进尺,“我可是你多年的书迷啊大神,你对我好冷淡。以前我为了跟你更接近一点,还特地去写文,不过写的太糟糕了,一点也没有大神你的好,好可惜,离得那么近呢。” 他以为丁逸写书,会对他的话题感兴趣,丁逸却微微皱起了眉,这种过分热情的姿态和嗲嗲的态度他很不喜欢,而且隐约觉得熟悉。 Act35 这个莫红凉是谁呢,他就是薄荷红茶,那个因为得罪了白开水而被迫笔名自杀的薄荷。 莫红凉心里是恨的,他写小说的初衷是因为崇拜白开水,也的确想要更靠近他一点,可是他开始起步的那几年,高手百花齐放,虽然没人能动摇白开水的地位,可是对他来说却是个噩耗。他想要在榜单上靠近白开水一点,可是他的榜单位置不是烂的要死,就是与大神中间插着别人。 他疯狂加了大神所有的Q群,最后死皮赖脸磨着白开水加了彼此的账号,可是一开始白开水对他还是很有那么一丝不同的,这份只有他能清晰察觉的偏爱让他着迷,他的骄傲和迷恋让他迫不及待要追上白开水的脚步。他开始刷分了,他本身还是有点才华的,成绩不算差,而且对于如何技术地刷分他心知肚明,几乎没人能够从他的数据里挑出毛病来,渐渐地知名度上去了,他也开始有了一大片粉丝,有了自己的死忠粉和黑,有时候制造一个话题便能腥风血雨。这时候他才惊觉,大神不再理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神变成了他智脑账号联系人里面的一具尸体,对他爱理不理,有时候发过去一大堆信息对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一个哦。在他慢慢靠近的时候那个人却好像要与他断绝关系。不,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结局。这一次他玩了一手大的,他打算站到巅峰,与大神并驾齐驱,无论用什么手段。 依旧是刷,抱大腿扯关系各种宣传,或许是因为这次的文要比从前好,果然那么逆天的好成绩也没人怀疑,粉丝都很给力帮他一起推文,新文爬到了月榜的第一。 谁能想到天意弄人,就在他刚爬上第一名的时候,有一篇新文横空出世,直接把他压了下去。感觉一口老血喷在了屏幕上。他嫉恨那个压住自己的作者,怂恿自己的粉丝去捣乱,试图找出刷分的证据,但真不知道那个新人走了什么狗屎运,不仅有一大批死忠读者护着,最后连他喜欢的大神都倒戈相向。白开水给那个人推文,还在作者有话说里向读者推荐,发表声明支持叫执子之手的新人,天,他勾搭上大神好几年都没有这种待遇,而大神的读者群反应出来大神与新人压根不!认!识! 那一次他安排的黑客虽然删掉了所有的文档,可是竟然没有丝毫减损对方的人气,对方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卷包袱走人。相反,那些读者们流着泪给他鼓励的打赏票,纷纷安慰,简直要母性泛滥了。 白开水找上门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当时他也很愤怒,自己投入所有的爱给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大神,对方却不屑一顾,甚至把他打入冷宫,而去“宠幸”一个完全不知所谓的新人,这口气难以下咽。他恨,恨白开水的绝情,也觉得一切都是空梦一场。 这股恨意随着疏远网络而变得单薄,却在重新见到白开水的时候重新燃起。他先是对丁逸的存在表示惊艳,在知道他的身份后,那份怦然心动又碾进了他的恨,竟然让他浑身诡异地兴奋起来。噢,他已经分不清他是准备去爱他还是要在他的心头扎一把刀。 莫红凉胡思乱想的时候,丁逸却自动把他屏蔽了。莫红凉有意无意散发的妖孽之气与他们这些人格格不入,要知道丁逸和夏树的朋友都是相对正经的,他们挑选伴侣都十分谨慎自爱,就算是曾经很花心的人,也不会看上莫红凉这样的气质。 似乎听见了什么大神,白开水,这些关键词让夏树迷糊地醒过来。 丁逸俯身温柔地询问他怎么了。 夏树问道:“好像听见有大神,是谁?”他其实脑子混乱,不然他会立刻察觉身边的人不但是他的骨灰级读者,还是那个大手一挥给他推文的白开水。 丁逸也庆幸他没听清楚,他不是怕暴露,只是觉得立刻就暴露了会让感情培养更加复杂,这种莫名要跟自己作对的节奏怎么回事?不过显然让夏树只因他这个人而动心的故事更有挑战性。 被无形中孤立的莫红凉放佛觉察不到自己悲剧的气质,如果在夜场倒是会有很多人搭讪他,但是他非要见识莫茶朋友的愿望让他过来了。这个人在网上抱大腿,现实里也不遑多让,靠老本吃饭不说还靠男人吃饭,当然,写小说的时候倒是自己养过自己,凭着一腔热血撑过一段时间,但是被打回原形之后,就没有那个耐心再每天抓耳挠腮拼字赚钱,一下子与狐朋狗友们恢复了联系。 这当然是不够的,他的朋友都不如莫茶身边的朋友厉害,他们有钱有势什么都有,而他的朋友不过是人们看得见的有钱人,其实在上流社会完全低人一等。莫茶真是运气爆表的家伙,明明天天窝在机房里面闷头写程式,想不通怎么就能顺利嫁给楚翎翼飞黄腾达的。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莫红凉稍稍收敛自己眉宇间的媚态,在什么人面前要细心讨好他是有分寸的。丁逸大腿上的脑袋十分刺眼,不过莫红凉依旧笑着端来了茶壶,给丁逸倒上一杯茶,“丁哥,给你朋友喝这个会好点。”他已经改了口,这样的称呼会显得更亲近而且乖巧些,估计能增加印象分。 心里盘算着,是要套牢这个帅哥,还是用手段报复他对自己的绝情呢? 人的手伸到面前了,丁逸也不好板着个脸推走,接过来给夏树喂了几口。玩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人就散的差不多,于是剩下的人都打算散了。 夏树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对于突然出现的莫红凉,他本能感到了恶意。不过夏树又怕自己太过以貌取人,所以不怎么敢接近莫红凉。 莫红凉已经看出来丁逸对夏树的心思不一般,反而更激起了他心中的战斗欲,他感觉血液在急速地流动,犹如嗜血般的渴望汹涌而来。阴郁而妖媚的脸早就扭曲,却因为深埋在昏暗的灯光里被忽视了。 见莫红凉还跟在身边,丁逸心里已经有不少不耐烦的情绪,他可不准备让这个刚见面就如同胶水黏上来的小男人缠住,赶紧叫住楚翎翼:“阿楚,你老婆的堂弟还在后面,待会别忘了。” 他先发制人,莫红凉竟然想不出对策来,不想第一次接触就被搞砸,莫红凉忍住心里的不悦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丁哥,那我们下次再见了,晚安。” “嗯,我们回去了。”丁逸的语气淡淡的,跟楚翎翼夫夫道了别就快速启动了自己的飞行器离开了KTV的大楼。莫红凉的存在总让他心里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邪气,让那张过分妖魅的脸显得很讨厌。 丁逸把人送到楼下,夏树忽然又想起来迷糊中听到的一个关键词,不由得向丁逸求证:“丁哥,我喝醉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在说白开水大神啊?” 丁逸镇定自若地摇头,很肯定地说到:“你是喝晕了,我们看你太醉了,就倒了白开水给你解渴,回去好好睡一觉,把乱七八糟的都忘了吧。” “哦,好。那我回去了。” “晚安。”丁逸的笑容在星光下格外的灿烂,有一点不舍,有一点迷恋,但更多的是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他。 “晚安啊。”夏树依旧微笑着挥手,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他回忆得起今晚每个朋友的面容心感愉悦。 丁逸回到家,发现通讯里躺着一条语音短信,是个陌生号码。 隐约猜到是谁,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打开,“丁哥,你回到家了吗,这是我问堂哥得到的号码,不要怪罪我哦,以后常联系。”有点娘兮兮的,还有点死皮赖脸的味道,才见了一晚上就迫不及待贴上来他是想干嘛。如果只是喜欢还好,可是分明能够感受得到藏在他笑脸下的诡异。 丁逸毫不犹豫删掉了短信。 本来应该立刻洗澡上床睡觉的,可是夏树发现他似乎非常想上网,几乎是不用想他就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现在用的这款是徐景瑞送的那台,旧电脑和那台他几乎没玩的游戏舱被冷冻在一边。幸好换了电脑,不然就要被卡死了。读者和网友发来的生快信息和邮件塞满了邮箱和智脑通讯面板。 原本脑袋迷糊不知道上了网是要做什么,但是一旦进去了自然而然就凭着本能行动。从面板上直接戳单独分类到一组的将子。 一棵树:今天心情真好,见了许多朋友。 一棵树:你不在吗? 一棵树:你终于早睡了,不错啊,晚安。 只是想要找他说些话,漫无目的,不过看到冷冷的灰色头像,那种期待的心情就落了空。 而丁逸躺在床上琢磨自己的猎人计划,哪里会想起来更新啊,上网啊…… 夏树微妙的心情变化他自然错过了,等到次日看到留言,他只能愣愣看着夏树的留言苦苦思索,夏树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对我表露什么心事,却在这么微妙的时间上网找一个陌生人聊天?好吧虽然那个陌生人就是我,还是非常奇怪啊。 丁逸忽然有种要被自己炮灰掉的奇怪预感。 Act36 深更半夜,夏树家的门忽然又被人用力地敲响,楼梯里回荡着手掌拍在门板上的声音,夏树正在收拾残局,听见声音急忙打开门,看到面红耳赤的大男孩局促地站在门外,一双像大猫一样的眼睛亮亮的。见是去而复返的罗宁飞,夏树担忧地问到:“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 罗宁飞猛摇头,跟着夏树进了屋子,夏树的后脑勺上还有方才聚会玩闹时残留的一点蛋糕屑和奶油,让罗宁飞不自觉咽下了口水,赶紧摇头,发现对方看不见,就窜到夏树跟前去,把自己藏着的话说出来:“夏哥,小树!我有点话要跟你说。” 对他突然改变的称呼,夏树隐隐有了准备,温柔地看着他,用眼神鼓励对方实话实说。 接受到对方友善的目光,罗宁飞吊在嗓子眼的紧张才落下一大半,同时因为即将说出来的事情而有些忧郁,这些都自动染上他的眼睛,他并不知道。 “要说什么,你特地跑回来不是只为了跟我说晚安的吧?”夏树开玩笑到,安抚着比自己小好几岁却一直爱慕自己的少年。 罗宁飞冲他感激一笑,也偷偷骂自己胆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挺起胸脯大声说到:“小树,我明天就要去参加军部特训了,答应我,千万要等我回来!” 罗宁飞眼角隐约闪烁着泪光,他说话的声音急切而冲动,包含着一股悲怆的情绪。从他的表情来看,特训不是简单的训练,也许其中包含了什么危险,可是罗宁飞除了用哀求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什么也不做解释。 额……夏树突然听说罗宁飞要去特训,自然是高兴大于别离之情,对他来说自己照顾的“弟弟”有好的发展是好事情,但看罗宁飞的脸色,似乎他要是做出高兴的样子对方指不定要怎么东想西想了,罗宁飞那一副你不答应我跟你急的表情果然还是太孩子气了。笑笑,夏树说到:“好好训练,我等你回来,等你变成真正的男人,带我去开太空飞船!” 话里饱含着殷殷期盼,也将等待这一重点饶了过去。 罗宁飞笑逐颜开,一把拉过夏树的身体抱进怀里,让夏树措手不及。夏树的脑袋撞到他的肩膀小,小孩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夏树在怀里,罗宁飞心里十分满足,简单的拥抱却让他升起厚重的责任感,他要变强,要保护爱护自己看上的未来伴侣。当然,他压根没想过夏树到将来是不是他的。 罗宁飞维持着庄重的拥抱,所以夏树没有挣扎,小破孩在他耳边突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后放开了他,说到:“小树,我会变成你爱的那种人回来娶你的,晚安!” “诶诶!”夏树还来不及说更多,害羞的男孩已经像豹子一样敏捷地跑出门。 当然,夏树不知道这个特训是为了选拔优秀军官而设立的,如果能活着回来,将直接变成军部高级指挥官,权力无限,但,他们在这三年里更多的是面对死亡的考验。罗宁飞不想告诉那个男人,他为了更快成为对方心目中的成熟男人,迫不及待挑选了这样一条危机重重的道路。 夏树确认罗宁飞的飞船从窗外消失,才埋头继续打扫一地的狼藉。这次聚会依然是他们几个,不过主角却变成了罗银峰的未婚妻苏朴,这个老实又拘谨的男人在遇到无数次挫折后终于苦尽甘来,不仅收获了甜美的爱情,也打开了事业的新大门。八月底,音乐创作比赛正式进入尾声,各个奖项的得主也已经敲定,夏树的作品只得到了第六名,他却十分高兴,犹如得了第一名,这不仅仅是因为在这次比赛中百花齐放,出色的作品层出不穷,大大丰富了夏树的曲库,让他不再忍受那些乏味的音乐;更令他惊喜的是他的好友苏朴拔得头筹,实现了音乐梦想,并且有了和爱人并肩合作的机会。 当然,脸色有点苦的是丁逸丁大神了,他别出心裁的耽美曲风虽然深受群众喜爱,却与大赛主题背道而驰,与奖项无缘。他只得到了最佳网民推荐奖。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样就是夏树要开学了! 夏树在努力存稿,好让自己开学以后也能正常更新一阵子,毕竟刚开学他也许会变得很忙。 开学那天天气不错,没有下雨,z大在他们临市,也是这个星球最繁华的城市,拥有该星系最大的航空港,是一处重要的贸易港口。夏河本不放心让他哥自己去学校,夏树的路痴他深有体会,本来都做好打算请假送夏树过去,奈何有紧急任务,只好眼睁睁看着自己哥哥被心怀不轨的丁逸领走。 夏树去学校的时候被两个人看着送过来,一个是总是无所事事的丁逸,另一个是被夏河耳提面命的徐景睿。两大帅哥中间夹着一个背着大书包的普通矮个子男生,让大家觉得可惜。 夏树不关心这些,认真地操办自己的入学手续。交学费、领宿舍钥匙什么的,都是电子服务,学校给新生的交通卡可以方便地前往各个角落。不过丁逸知道再明确的标识对夏树来说都是障碍,早上差点把人弄丢后他就与夏树寸步不离了。 夏树尴尬不已,也觉得自己很没用,走个路都要人领着,都快和丁逸变成连体婴了,夏树只好对着跟他熟悉校园环境的丁逸劝到:“丁哥,这路我迟早要自己走的,你就送到这里吧。” 丁逸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到:“我也好几年没回z大了,这不是在找借口让你陪我多逛一会嘛!” “可是……”夏树知道事实绝不是这样的,偏偏没办法说什么。 这时候有人忽然从附近快步走过来,拦着了他们,夏树想起来,这个人是莫红凉。 莫红凉刚刚远远看见丁逸,早就按捺不住,不过还是不敢太唐突,此时走过来,连自己朋友也忘了。他的朋友追了过来,不满地抱怨:“阿凉你怎么丢下我就走了?” 莫红凉眼睛里只有丁逸了,用暧昧不明的眼光看着他丁逸,他没想到能在学校里碰见丁逸,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大神每次看到都觉得血液在颤抖。兴奋的莫红凉完全不把夏树当回事,对丁逸露出纯纯的表情,他一直满意的杀伤力非常大的眼神落入丁逸眼睛里连波纹都没有,莫红凉反而更加兴奋:“啊,丁学长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吗,太有缘了。” 丁逸心里皱眉,还是客气地说到:“我只是来送朋友开学的。” 莫红凉抿着唇,不甚在意地看了眼夏树,有些惊讶这丑八怪还呆在丁逸身边,不过他自信地认为夏树不成威胁。 这时候被忽略良久的炮灰男也就是方才与莫红凉探讨文学却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生,非常不满地拉了拉莫红凉手臂,指着两人傲慢地问到:“他们是谁啊?” 见自己的搭讪被打扰,莫红凉相当不悦,却计上心头,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这个平凡的男生是谁了——他就是夏树。这名字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的事迹。身为一个高中毕业后就辍学的无业游民,夏树不仅用不为人知的手段获得了他老师丁卯年的青睐,还破格被z大录取,这是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地方啊!更有传闻说夏树曾为丁老送上神秘寿礼,令丁老在外频频炫耀古文化后继有人。 而他身边这位朋友恰好也是痴迷历史与古典文学,因为天资过人一直目中无人,莫红凉不想放过这个羞辱夏树的机会,首先他自信自己勾搭上的男人的本事,其次他不相信夏树真有传闻那么厉害,正好可以一试真假。 莫红凉热情地介绍到:“这位是丁逸,丁家不用我说你也该懂了。他旁边这位是丁哥朋友,叫夏树,即将成为你的同学。夏学弟可是丁老看上的天才啊!” 果然,听到夏树的名字,那人狐疑地打量起来,瘦不隆冬的小男生,真的是那个传说里的人?他不信! 夏树见他打量自己,就笑了笑,先打了招呼:“你好。” 对方不接茬,内心却在默默评估夏树的斤两,想着怎么给这个徒有虚名的人教训一顿。 丁逸可不理会他的沉默,对夏树提议到:“还有几处特别好的风景没带你见识过呢,我先带你去踩踩点,好让你以后认识路?” 夏树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懒得纠缠,正想应了丁逸,那男生立刻高傲地喊住他们:“慢着!” 丁逸不耐烦忍着一口气说到:“你还有什么事?” 那人指着夏树:“我要考考他,我不能容忍跟一个骗子当同学!” 这下子连夏树都要生气了。 Act37 韩石惊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树,瘦不伶仃的小个子,没有一点出奇的地方,唯一能够与他“伟大”事迹沾上边的就是身上轻飘飘的书生气质。但那张脸不知道是否与年纪相符,在大学校园里显得太年轻了吧。此时夏树生气的样子令他的面部表情紧张起来,不是很明显,却像炸了毛的小猫咪,哼,果然是没有断奶的,不足为虑。 韩石惊以为他是怕了,就大方说到:“如果你怕我出题目为难你,我就想几个简单的好了。”他自小浸银在书香里,别人都是在网络上游荡,他却抓着珍贵的古籍孤本爱不释手。韩石图自信他在文学上的造诣要高于夏树的。 夏树怒极反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我怎么可能拒绝你的不耻下问呢。但凡你有不懂的都说出来,我必定倾囊相授,不会藏私。”一句话不仅抛出了论语,还夹杂了两个成语,以夏树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成语的使用频率已经低到濒临灭绝,除非是专门研究历史文学的人或许还能懂一些,寻常人很少明白。 丁逸呵呵笑起来,一点也没有收敛,他弯弯的眼睛看着韩石惊的袖口,在那双洁白的手腕附近绣着的正是一个小星球的国徽,丁逸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今天有好戏看了。 据他了解,那个叫韩日国的小星球因为一些原因,军事上虽然没落的很,却在经济和文化上远近闻名,当然能赚钱别人也管不着,这文化上却是臭名远扬的远。这个星球所有文化传承都是舶来品不说,还喜欢天天叫嚷自己的文化博大精深无人能比,把不知道多少银河系其他国家的东西说成是他们创造的,甚至连诗歌都是他们发明的。 这样他额外关注夏树的原因也呼之欲出,想必是因为夏树写了那首诗,让他们眼馋了,那首诗在联盟星系里是出了名的,而且不仅仅在华夏人口中轰动,也传播到了英语人口中,双方的文明都有失落的历史,东西方相互嘲讽由来已久,现在突然有人压过西方一头,自然让人吃惊。 丁逸在夏树耳边大略讲解了一番,夏树此时的表情生动无比,先是惊愕,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韩石图的脸,好像要看出来这张脸皮有多厚;随后又止不住想要笑,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当年有个“全宇宙都是我们”的棒子国,现在竟然还有他们的血脉传承。 韩石惊首先被夏树掉书袋惊了一番,还没想到怎么还击,就见对方两人私下不知道交流了什么竟然都露出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就认定是夏树看不起他。以往他到哪里都有人自发帮他介绍,现在却忘了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学里头,身边刚刚追上的学长还一双眼睛悬在那丁家人身上,为了搬回面子,韩石图严肃地掏出藏在外套里面袋子里的小盒子,那盒子卡片大小,他打开来,又轻微的墨香散开。 夏树已经一眼看见了盒子里面的毛笔字,好笑的紧,这孩子是要给他下马威来了啊。 见夏树盯著名片看,韩石图得意不已,果然他的名片走到哪里都吸引眼球,这乡巴佬肯定也看呆了吧。韩石图抽出一张名片,犹带不舍地递过去,他心疼自己的作品,不过此时要吓一吓乡巴佬肯定不能吝啬了。“这是我的名片。” 丁逸抢先把名片抽过来,左手夹着那张纸,右手弹了弹纸片,质地良好的纸片发出啪啪的声音,丁逸赞道:“好纸,好纸!果然是韩日国的小王子,非同一般啊。” 韩石惊并不知道丁逸大神的身份,心中哂笑,想着丁家的小公子果然顽劣不堪,竟然只盯着他名片上底纹印着的国徽,而没有发现他用毛笔手写的字,实在是俗人。 夏树早恨不得躲到一边抱着肚子笑个够,却还要装作一本正经地欣赏对方的名片以示尊重,粗粗看了一眼名片,也赞道:“韩石惊,石破天惊,好名字。” 韩石惊露出算你识相的微笑,心想总算有个不像丁逸那俗人。却不想夏树心里却把韩石惊=汗湿巾,是想笑也不能笑,憋的够苦。这场挑衅也就由开始的来者不善变成了一场闹剧,索性今天陪他闹够,免得后患无穷。 韩石惊催促道:“你快说同不同意,你不是怕了吧?” 夏树摩挲着卡片纸面,开始是微笑不说话,那眼神却放在“湿巾”的脸上,颇意味深长。 韩石惊竟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瞧着夏树似乎在名片上的那首诗上停留许久,有些忐忑起来,莫非他写的诗出了差池?可不应该啊,他明明是…… 夏树见周围来了不少人,这里是湖边,不怎么靠近大路,本不应该有多少人的,不过因为丁逸的英俊和莫红凉的名气,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围了过来,见双方似乎在对峙,就不肯离开了。有心给韩石惊苦头吃一吃,杀一杀他身上的锐气,夏树朗诵到:“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念得不急不缓,但抑扬顿挫,坦荡荡令人侧目。路人情不自禁在心里跟着他低低念了一遍,最后念到但愿人长久时,好像有了同样的情怀,希望那情长存,希望爱常在。 韩石惊起初不明白他在做什么,随后反应过来夏树念到的格调正和他名片上那首诗一样,不差一字,可……那明明是他们家族的孤本,当年先祖挖出来就从未离身,无论家族起伏动荡都不肯让别人夺走的,他也是偶然才接触到那本书,当时见了这首诗情难自已,拿了出来当成自己写的,发表出来,没想到轰动一时,让他名扬四海。家里人骄纵,没有指责他,反而帮着他粉饰太平。 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写出后半部,“不,是你瞎编的对不对!你怎么知道后半部,这首诗根本没有后半部。” 路人听得云里雾里,听他一直在那绕着什么后半部,更加心痒难耐。因而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韩石惊只狠狠盯着夏树,生怕再从夏树嘴里吐出更多可怕的东西,那些会毁了他的东西。 但夏树依旧不动如山,说到:“我只是想念出来向你请教请教,我记得是否都对。”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好像并没有在韩石惊心上戳了一针。可他确确实实戳到了韩石惊的痛处。 韩石惊“拿来”的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全的。那本书残缺很多,而且有些保管不善,这首诗下面自然还有一点,他没研究出来,不过上半部已经很惊艳了。惊疑地目光落在夏树的身上,他究竟是从哪里找到的全部? 莫红凉这时才假意关心他,却更像是火上浇油:“夏学弟真是学识渊博啊,竟然脱口成诗,我们这些人要羞愧死了。看到你们,才知道什么叫做才华。” 莫红凉这话在韩石惊听来更像是讽刺他的才华,脸上就不太好看了,不过他还是不肯认输:“你肯定是记错了,我这首诗是自己写的,哪有后面的东西。不过你能够随口就模仿出我的诗句,也的的确确是个人才。” 夏树此时是忍着笑,而丁逸早就把笑容摆在脸上,他真的没想到韩石惊竟然这么不要脸,已经被夏树将了一军,还死鸭子嘴硬。就他这程度,夏树要玩他不是跟玩泥巴似的,摸着下巴,丁逸想文人的争斗果然温和,要是武斗,他家夏树只怕要吃大亏,不过文斗别人就欺负不到他家夏树头上了,像眼前这只呆头鹅,就更傻了。 听到对方一本正经的口气,夏树差点要以为这首诗不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而是韩石惊的成名诗了,奈何他以穿越人士,高科技他不熟,最熟的就是这课本上都有的诗歌。当年棒子国的“拿来主义”在韩石惊身上简直青出于蓝了,夏树不肯让棒子国的后代子孙占自家祖先便宜,赶紧纠正错误:“我是一点才学也无,不过还算有点记性,知道这是苏轼苏东坡的大作,不敢数典忘祖。” “竟然是别人的?” “那他怎么写到自己名片上?” “充胖子充到了屁股上吧!” “哈哈,这人……” 路人们似乎明白了夏树的意思,即使听不懂数典忘祖,这作者另有其人倒是听懂了,不由得笑话起趾高气扬的韩石惊。 “你分明就是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说不是我的,我要告你诽谤。”气急败坏地抽回自己的名片,韩石惊大声喊道,却无法掩饰他的心虚。 夏树一边低头一边说到:“你等等。我给你看点东西。”然后他打开了自己的通讯器,在虚拟光凭上写出了前半首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夏树把屏幕转向对方,说到:“你仔细看看。” 韩石惊一字一字看着,真是一字不差,本来还踹度是夏树记忆力非凡能够短短时间记住前半首,不过他的希望被打破了,不是夏树背下来了,而是夏树改了一个字。那是宫阙的阙字,因年代久远压根看不清楚是什么字,韩石惊改成了天上宫阁。 即使夏树不与他解释什么,他也知道夏树没有诳他。 没想到这双重打击之后,夏树再次给了他一份“礼物”,夏树把一段音乐放出来:“这是我朋友为我唱好的歌,我觉得很好听,建议你也去听一听。”那正是水调歌头的曲子。 Act38 经过苏朴的编写,水调歌头已经重现昔日风采,听到一个陌生男人唱来,明月几时有…… 韩石惊脸色煞白,不敢相信自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他的目光放在夏树的锁骨上,那裸露在外的脆弱又单薄的锁骨放佛一个大大的“V”,宣告着对方的胜利。他不服输,却没办法继续站在原地任人嘲笑,这下韩石惊记住了夏树那张脸,低下头匆匆摔开莫红凉软弱阻拦的手臂离去。走到无人的地方就把自己的经历委屈地发回王宫。 他一走,后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就是这件小事让夏树名声大噪,从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学生变成了令人敬佩的才子。 夏树不是过于习惯跟人随大流的人,因此其他学生的热情让他也吃不消,还是丁逸一一挡住。人群纷纷散去,丁逸看看天色,他们这么一耽搁,本来就是下午三四点出来的,现在已经快天黑了。 “夏树,我带你去吃饭吧。”丁逸挑起眉毛,暗示他要带夏树去的是好地方。 夏树觉得麻烦了他一天,哪有不点头的。这时他们都看到安静等在一边的莫红凉。 莫红凉低垂着眉毛,忐忑不安地看着丁逸,他有心跟丁逸多接触,奈何三番两次这个出现在丁逸身边的男生都让他空手而归。莫红凉隐约意识到面目平凡的夏树将是他的一道障碍,更加不希望让丁逸有太多时间和夏树在一起。不过他却羞涩地说到:“学长,我,我不是想打扰你们,我就是希望跟夏学弟多接触,夏学弟才华横溢,我想夏学弟你不介意跟我吃顿晚餐,认识一下吧?” 丁逸皱起眉头有心拒绝,莫红凉始终是居心不良,他不愿意自己吃个晚餐还不安生。但是他听到夏树已经答应了。既然如此,那就带着吧,但人还是决定要晾着了。 “丁哥,你今天陪我累了吧,等下吃晚饭赶紧回去休息休息,等你回去了我再去收拾我的东西。”夏树与莫红凉熟不起来,他敏锐地察觉自己与莫红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莫红凉大抵也不是真心想和他交朋友,也许他看上的不过是丁逸。这么一想,夏树也就淡了跟莫红凉深交的心思。况且自从认识丁逸以后,他也先后认识了好几个优秀的朋友,无论是罗银峰还是楚翎翼或者苏朴他们都是有趣的朋友,他不打算勉强别人非要交他这个朋友。 听到夏树的关心,丁逸的心幼稚地充满了饱胀的感觉,他了解夏树,这个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人就是要放到心底里保护起来的,在生活上,夏树甚至比他们这些朋友能想到的更会照顾人。因此他退而求其次选择窝在朋友的位置上,并不会让他的待遇减少一丝一毫。丁逸眉目中满是欢喜,“夏树,你晚上也别太累了,上课了就少熬夜,记得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告诉我。手机随时为你开放,OK?” “婆婆妈妈的诶,丁哥,一点都不像你!”夏树忍不住笑话他,但心里也是暖的。这时候天空已经暗下来,浓墨重彩的天空让夏树勾起一丝离别的伤感。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月,认识这些人的日子也短,如今却面临着几场离别,虽然不是生离死别,可是难免会有一点点情绪。 莫红凉嫉妒的火烧在心里,这两个人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你来我往就是把他排除在外,这哪里是什么普通朋友,只怕最默契的恋人都难以有他们这样的忘我。不过他不会让这份默契有更多的存在感! 听到夏树的话,丁逸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手碰到柔软的头发,却变成了好气又好笑的揉捏,“好啊你,把我比作老太婆是吗?老头子,你的假牙我给你洗好了,你别再掉进汤里了!”丁逸学着老太太的声音瓮声瓮气说到,把夏树和莫红凉都逗笑了。 吃完了饭丁逸就不客气地把碍眼的莫红凉打发走了,他和夏树慢悠悠在校园里散步,夏树站在他身侧。丁逸又对夏树叮嘱了一些,话再多,还是觉得没有说尽,灯光打在夏树的侧脸,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瘦瘦的书生气的夏树给人一种长不大的感觉,好像很需要人照顾,不过他们这些朋友都知道如果论起照顾人来,夏树是当仁不让的。 丁逸忽然有些怨自己的爷爷,干嘛非要让夏树读这一场,他家小树又不是养不活自己,要那什么文凭有何用,让他平白少掉了很多与未来媳妇相处的时间。但夏树有一些心结难解,丁逸明白那急不来,这场离别就只好忍着。 把人送到宿舍门口,丁逸依依不舍,却没有把情绪表露出来,反而极为平常地道别:“你进去吧,有什么事找我。”他放开的自由,不是为了失去夏树,而是为了更好地把人放养在自己的领域里头,迟早,他会如愿。 夏树也对他说到再见,丁逸等他进去了才走,有些失望没有看到夏树回头。 但夏树却在宿舍大楼的楼梯窗口上下意识往外看了看,正好看到走了几步远的丁逸,丁逸身材高大,虽然瘦,但背影依旧非常有张力。丁逸突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夏树看不清眼神,心里却为那朦胧的一眼有些跳动。他忽然有些不舍得,这股留恋的情绪本不应该缠绵不去,却实实在在地在吃饭的时候已经产生,那个时候,夏树看着盘子里的菜一点点少下去,竟然在想,多几个菜就好了啊…… 夏树进了他的宿舍,为了培养学生的集体意识,同时也是加强网络世界人们的交流,大学宿舍是双人间,不过这个双人间却是两室一厅的结构。他的另一个室友跟他不是一个系的,比他来的早一天,此时却揉着稀松的睡眼走出来。 “你回来了啊。”懒洋洋的口气,或许是因为还未睡醒,对方轻飘飘地往卫生间飘去。 “是啊,我早上就到了,那时候你好像还没醒。”夏树估量着对方,感觉应该是个好相处的。听说是学计算机的,夏树联想到楚翎翼的老婆莫茶,觉得两人在某些地方还是有相似性的。 “我是夜猫子,嘿嘿,”那人竟然叼着牙刷出来跟他聊天,嘴里白色的泡沫跑出来,还是忍不住说话,“我是黑客,你要找人黑电脑可以找我。” “这就不用了吧,没这必要。”夏树哭笑不得,看着他满嘴的泡沫,赶紧说到,“你先把牙刷好了吧,衣服都脏了。我去整理东西。” 夏树出房间喝水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了,夏树觉得这个室友行踪诡秘,不过也挺好,正好让他能够安心码字。他这两天有点卡文,不是因为没有情节,而是因为他想把自己文里面最受欢迎的男配角写“死”。这个死亡,可以是真正的死,也可以开金手指让他复活,只是可以预见,如果把主角这个最给力的兄弟写死,他一定会被男二号的书迷追杀! 得罪读者绝对不是好主意,但剧情发展到现在,这个人物却不得不死,他死了才好展开后面铺垫的一系列剧情。不过,男二号的死忠粉们不会饶过他的,到时候他会因为“心狠手辣”而成就后妈的名声,想想就可怕。 当初写男二号下的笔墨,夏树认为可能比女一号还要多,男主角是个经历了大喜大悲,生活大起大落的人,挫折过后性情有些淡漠冷酷,然而妖孽的男二号却是个放荡不羁、聪明绝顶的朋友,执意闯入他的生活,有形无形地影响了男主角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我看过很多遍的花开花谢,采过许多甜美或者苦涩的果实,酿过许多种类的好酒,却只遇到过一个能举樽共饮的人”,当年夏树听过一曲醉仙歌,深深喜爱上那一笑泯恩怨、对酒当歌的场景,因此他笔下最了解男主角的不是女一号,不是任何一个后宫里的女人,而是这个男二。 夏树写到男主角打败敌人后回到家中却听说男二已死,正是为了阻拦给他设陷阱的敌人,男二横死在外,尸骨无存,对方有个实力强大的靠山,男主角甚至连报仇都有难度,伤心欲绝的男主在桃花树下挖出来男二给他埋下的好酒,深夜月凉如水,男主在醉眼朦胧中看到当年男二埋下酒坛的场景,说等来年桃花开时要与他大醉一场,不禁哭出声来。泪水与酒水一同灌入喉咙,却再也没有那个曾经为他雪中送炭的男人。 醒过来的男主发誓要报仇雪恨,同时他开始调查男二死亡的前因后果,发现疑点重重,男二的死亡真相如何未曾可知…… 夏树写完这一段,竟然过了十二点,赶紧把稿子发上去,然后洗澡睡觉。至于他新发出去的章节会造成什么后果,他也是预料不到的。不过,他早在要写这一段时就已经做了不少铺垫,相信读者应该有心理准备……了吧? Act39 夏树把水杯放到教室的课桌上,偷偷学别人的操作打开了个人面板,从桌面上投射出白色的虚拟光凭,操作面板设计成九宫格的样子,既可以用桌面上的触屏键盘控制,也可以直接手动,非常的方便。 他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此时一眼就能看到面容冷傲的韩石惊。韩石惊对他的到来非常敏感,几乎是他才踏进门口那条线就抬起头来,抿紧了嘴唇随着夏树移动,夏树觉得怪不自在的,也只能接受对方的注目。 还没走两步,呼啦围上来一群打扮的非主流的少年,对夏树勾肩搭背,做出十足热络的姿态。问题是他压根不认识这些新同学啊? 夏树试图推开他们的手臂,艰难地抗议到:“同学,放开我好吗?” 一个少年仔嘻嘻哈哈地笑道:“夏同学你不要这么生分嘛,大家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我们要搞好同学友谊啊。你们说是不是。” “夏同学,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不是,不是那就不要客气啦,你坐哪里,走走走!” “你们想干嘛?”夏树疑惑地问着其中一个明显是他们老大的少年人。 那人眼睛眯成一条缝,伸出手臂拍上夏树的肩膀,他的力气很大,一掌拍下去把夏树的骨头都拍出闷响。盯着夏树单薄的身体,那人做出讨好的谄媚表情,却有一抹深思藏了起来,“夏同学,我们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坐下来吧,还不快擦桌子。”踹了身边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那人赶紧麻利地用手擦起桌子。 “那我坐下来了,你们散了吧,要上课了。”夏树迷糊的紧,又觉得那人身上有一股压力,让他想坐下来都下意识觉得要得到这人的许可,不是没骨气,而是怕麻烦。 “那以后多多关照了,你们照顾着夏同学一点,他这么单薄,要是磕了碰了,我找你们。”那人做出十分维护他的样子,真是……奇了怪了。 “一定一定!夏同学坐好。” 夏树晕乎乎坐下来,看到韩石惊一脸怪异地继续锁定他,见他看过去也没收回目光,只好露出苦笑。那人顺其自然坐到他身边,霸占了他身边的位置,夏树更加惶恐了,他最近有得罪什么人了吗,为什么他感觉这人不是为了跟他交朋友,倒像是要监督他啊。 “你好像有点怕我?”那人开口了,目光扫着夏树打开的界面,丝毫不觉得自己侵犯了隐私。 “没有啊,就是你们的举动太突然了。”夏树尴尬,手里的手写笔马上落入对方的手中,夏树的目光追着自己的手写笔,那是上个月读者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除了读者设计的男女主角头像外还有一行小字:祝执子之手大大生日快乐!嗷呜,他竟然顺手拿出来用了,但愿新同桌不熟悉。但他越不想这个问题,同桌的兴趣就越专注在这里。 “这图真好看,从来没见过这身衣服,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吗?” “诶,没有卖的啊,老师在上课啊同学。”夏树小声提醒对方讲台上已经怒目圆睁的老师,不要这样无视课堂纪律啊同学。 “我叫周洲,也是两个字,有没有觉得很亲切?”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手指却在摩挲那一行小字,笑得意味深长。 “周洲同学,我们先上课好吗?”低下头不愿意理会对方的骚扰,手写笔不在,他就用触屏键盘好了。虽然疑惑他们的名字都是两个字与亲切有何关系,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变成全班同学关注的焦点了。夏树看到刚刚进门挂在他脖子上的那些少年笑得暧昧不已,更加有心摆脱周洲。 “那我们下课聊吧。”周洲说完,将手写笔还给他,轻轻一笑,果然不再有动作。 安安静静到了下课,夏树立刻听到周洲喊他:“夏同学!”夏树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这大祸临头的感觉是来自哪里,不然为什么才进门就有新同学巴结他一个与高富帅无关的同学。 周洲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狐狸,“我们可以聊了吧,听说你昨天跟韩同学有些不愉快呢,你没被欺负吧。” 夏树听他的意思,好像也挺看不起韩石惊,不过这件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吗?真是有些糟糕啊,他还不想太高调。“我跟他没什么,我们只是切磋了一点问题。” “是不是关于古典诗歌的,那个已经失传很久了,夏同学,你们好厉害,连只存在历史书里的知识都懂。夏同学你一定很喜欢文化艺术吧,不像我们这些俗人,就懂瞎扯淡。”周洲越说越兴奋,逗弄夏树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满足,至少能够把昨晚上看文的憋屈消一消。 夏树连忙摇头,心想自己那点破事怎么就传开了,却也不想想当今文学界为了恢复古文化遗产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大家都很希望能够保留祖先辉煌的文化宝藏,对于能够对古文化侃侃而谈的人大家是很敬佩的。“周洲同学,我也只是懂点皮毛。” “那你喜不喜欢看小说呀,夏同学?” “看他这么书生气,肯定很喜欢的嘛老大。”周洲的跟班起哄到。 “这个,倒是真的。”夏树迟疑了下,那种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了,他有一种周洲会把他剥皮抽筋的妄想。因此夏树紧紧盯着周洲的手,生怕从那指尖延伸出尖利的指甲,他跑不了,周洲的跟班太多,把他们围得密不透风。 “昨晚的更新我看了哦。” “是吗?啊,不……不不,我是说没更新,不是……”本来就挂心男配死后的安排,刚刚又蹦进了一根弦,夏树是直接露馅了。 “我就说嘛,别紧张,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是不是?” “是,夏同学,我们老大可喜欢你了。” “笨蛋,老大是喜欢夏同学写的东西,你会不会说。” “我岂止是喜欢,我是喜欢得要命,喜欢到想要当个主角来玩玩,不过夏同学,你把我最心爱的后宫写死了,你说该怎么办?”周洲压低了声音,把头凑过去,他看出夏树在紧张班里的同学,不过这样才有足够的压力嘛,刷到更新时几乎要吐血,恨不得把写书的人掐死,不过见到长相高中生的作者菌之后气就不太足了。 “这个是剧情需要。”夏树明白过来,感情这是他一读者啊,这也太巧了吧?怎么到哪都有读者啊,他的名气有这么大?夏树不仅低估了自己的名气,还低估了周洲为了他“弃武从文”的决心,周洲倒不是看上他人,而是迷恋上了写小说,但写小说这东西,你看着指点江山容易,但是真要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就知道辛苦了。写三四百字容易,三四千字也不难,三四万字就开始考验人的耐性了。周洲半路出家,不仅没有经验没有技巧,也没有多少耐性,但他死心眼地觉得自己那半年多的努力没写成一篇文是因为他没有找到像“执子之手”这样的好师傅,他这是磨刀霍霍找师傅来了。 “这事还没完,你要弥补我的精神损失费。”周洲严肃地下了通知,他把自己的表情搞得非常真实,让人看不出来他心底的打算,这个师傅他一定要拐回家。 “可是为什么要我赔!”夏树激动地反驳,“你这是无理取闹,周洲同学,讲讲理,现在人物自己活了,我只是顺其自然,你要怪就去怪男配命不好吧。”压低声音,夏树跟他争,并且因为周洲找茬而决定不告诉他男配最后的命运。 “你写出来的你负责。这事就这么定了,等我想好了再决定要什么赔偿我的损失。”周洲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又跟自己的跟班们嬉笑,“以后要保护夏同学知道吗,他可是活宝。” “夏同学放心,你就跟着老大吃香喝辣吧。” “对啊对啊,老大可喜欢你了。” 夏树背脊发冷,“你们搞错了吧,我们是同学,也不会有人要欺负我。” “说说而已,对了,夏同学,这杆笔怎么样?好用吗?”周洲用目光指着夏树手边的手写笔,放佛在打什么算盘。 “嗯,很好写。”头皮一紧,该不会…… “看来我的手艺不错,呵呵。” 呵呵……真TM人生何处不相逢,夏树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笔,感觉有天大的麻烦要黏上自己了。 放学的时候,他的室友,李小毛等他一起回去,被周洲缠着谈了一天剧情的夏树有气无力地跟着李小毛走路。“小猫,我要死了。” “小树,你没事吧?”很少对电脑以外的事情感兴趣的李小毛难得关心起室友来。 “我遇到了个变态!”哪有人把他文里的剧情和细节记得一清二楚还逼着他答疑解惑的,即使他身为作者也不代表他百无一漏啊,让他挖出犄角旮旯的毛病简直是精神折磨。 “变态!谁欺负你了?”李小毛变了脸色,大声重复,紧张的声音让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夏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别叫那么大声,不是那个意思。” 示意夏树放开他,明白不是他想的那样,又变回一副睡不饱的表情,“你放心,谁敢对你下手我找了废了他。”说话都没什么气力。 夏树唉声叹气。 Act40 三天后夏树正式收了他写小说以来的第一个徒弟。这徒弟大名周洲小名舟舟,身高一米九七有六块腹肌和万贯家财,资料总结起来就是高富帅。夏树是万般无奈下才含泪收下这个徒弟的,徒弟是个不良少年喜好打架斗殴见面礼是杀鸡儆猴把人小国王子暴打一顿有木有,还没进门就对师傅要三和四带领手下的弟兄求师傅送情书有木有,给了个联系账号还是带病毒的发了个消息就让他写了一晚上的稿子不翼而飞化为乌有……有木有,不对,是很有问题。可见夏树一开始的直觉是多么惊人的充满了预见性。 “周洲同学,你换个账号吧。” “账号有什么问题,师父?我等了好久不见你加我啊。” 废话,我电脑都中病毒了你让我加?顺着在李小毛手里被李小毛翻飞的手指摧残的电脑,夏树心有戚戚焉,太坑爹了,他忽然觉得比起病毒自己的室友或许更坑爹。 “我电脑中病毒了。” “啊,师父你怎么这么倒霉,我叫人送你一台新电脑吧,你那台电脑肯定太烂了,竟然让病毒给害了。师父你别伤心,小事。我加你吧,你账号呢。” ……同学,感情那个给我病毒账号的不是你啊!夏树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领进门的新徒弟,然后循循善诱:“周洲同学,你电脑有装防火墙吧,如果没有我叫我室友帮你升级一下系统吧,他说你的电脑病毒太厉害了,他恳请我给个机会摸摸你的电脑。”顺着李小毛的意思向周洲转达,但愿他能够听懂啊。李小毛刚刚跟他说没见过病毒这么全的电脑,真是很好很强大。 “师父,你说我电脑不好,这是我叫我爸爸的手下特地组装的,一切配置都是最好的,花了十万块钱呢。” 十万块!土豪!专门给人宰的土豪!夏树想到当年那个红遍微博的“土豪快跟我做朋友”忽然感同身受了。 “要么是你被骗了,要么就是你开了太多垃圾网站,周洲同学,我已经加好你了。”夏树想到自己一个电白手下带了新的电白,不明白怎么就变成电白一家亲了。老老实实把李小毛的结论说出来,以为对方会吸取教训,夏树正等着对方有一点点反省,但…… “师父我平时就爱逛叽咕文学网看你更新嘛,不过上面的小广告好烦,每次都不知道怎么关,我一把手指放上去就进去乱七八糟的小网站了。师父,我还有没有什么师兄师弟啊,嗯?嘿嘿,我看到你的信息了,头像好可爱,师父你让人好想吃下去。” 对着师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真的合适吗,简直太丧失了。夏树从中嗅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那是对一种“腐”生物的高精度雷达扫描,几乎不会出错。夏树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周洲说的那句话再次在耳边响起来,“你把我最心爱的后宫写死了”,后宫=男配=周洲同学的最爱,周洲喜欢男主X男配=腐向,但在腐向之后更严重的是重口味腐生物。 怎么会头脑发热收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徒弟呢?但如果有人锲而不舍地在你耳边连续三天跟你谈“人生”真的是十大酷刑好么! 在聊天窗口上,周洲同学发了连续七个抖动窗口。 一碗小米粥:师父师父,快来教我写小说啊!爱你么么么! …… 夏树发现自己心里的省略号越来越多了,无语凝咽。 一棵树:正常点说话,周洲同学。 一碗小米粥:师父人家好爱你嘤嘤嘤,我这样哪里不正常了,师父我哭给你看哦不满足我我真的会哭的! 同学你真是作的一手好威胁,你的精神攻击力是百分之三百,感觉自己的血槽哗啦啦啦地往下掉啊掉,夏树赶紧重建信心,好歹他是师父了不是,总要端起师父的架子。 一棵树:不要卖萌,再这样就逐出师门。不要跟我嘤嘤嘤,不要自称人家,不许哭。 一碗小米粥:师父你好凶[泪流满面.jpg]人家好怕啊,抱大腿不许赶窝走人家不要! 一棵树:你再说人家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夏树特别坚决,其实他的群里面也不是没有喜欢撒娇卖萌的,不过那都是没有面过基的,没有形象参照,而周洲同学那一米九几的个子,阳刚痞气的帅脸,跟卖萌不是一个世界的啊。 一碗小米粥:[一群哭着的兔子.jpg] 这下好了,他不嘤嘤嘤了,他直接发图了,不过图比说话的攻击力弱一点,夏树勉强撑得住。夏树想了想,徒弟进了门,总要做出点师父的样子,带带徒弟。 一棵树:我从没收过徒弟,所以也不知道从哪开始教起,你先给我看看你的作品。 一碗小米粥:好啊,师父你等等。 等待的这一阵,夏树进自己的群寻找心理安慰了。 一棵树:同志们,求加血,就治愈! OOXX:哦呵呵,树树你失身了吗,为什么要加血? 因火:卧槽小树!谁破了你的初夜! 将子拖走: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来我听听[哈士奇邪魅一笑] 一棵树:你们这群混蛋,我快生不如死了,谁来拯救我,大手,我好想你,只有你对我最好了TUT 将子拖走:说吧,遇到什么事了,在学校被人欺负? 夏树偷笑,他算察觉了,一旦提出大手牵小手,酱紫就特别紧张他。收了笑容,顺手接收周洲传来的文件,一边望着群成员里酱紫的头像发呆。这段日子他来群里的时候不多,很忙,也有些刻意而为。他对酱紫的关注超乎自己的想象,只要酱紫出现,他就下意识去跟着那个身影,而酱紫给他的感觉也越来越熟悉。 夏树心动了,也迷惑了,他真的喜欢酱紫吗,但为何对此还有疑问,喜欢不应该是纯粹的吗?放过纠缠的心思,夏树一边回答酱紫的问题一边打开了收到的文件。 一棵树:我收了个徒弟,是我同班同学。 ……:!!! 因火: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OOXX:师徒年下我的爱,酷爱把徒弟带过来见家长啊鸡冻! 将子拖走:呵呵 夏树没发觉群里的“冷空气”,他已经被冻成冰块了,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引狼入室。摊在夏树面前的是一篇新文,因为标题就是直接使用日期时间。这篇昨天新鲜出炉的小说开头有个名字《重生之大哥请和我搞基!》。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吧?夏树艰难地咽下口水,试图让自己镇定一点,这徒弟收也收了还是个“货物既出概不退还”的强制买卖关系,霸王条款完全与他的权利无关,他只有满足徒弟的需求一个正当权益。所以夏树往下看了,他本来就是Gay,也喜欢看耽美小说,只是觉得有个YY自己男主男二的徒弟比较奇怪。 在错漏百出的语病和叙述结构中,夏树一眼看到了夹杂其中的H,不,那根本就是披着重生皮的高H文,他那死掉的男配就在重生后被OOXX一百次啊一百次,这还是因为某人习惯性烂尾导致那一百次没写完。 H就算了,但如此粗糙不堪的小黄文却摆明了是模仿之作……这样的写H方式,夏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某个论坛上他披马甲发的小黄段子。毕竟,当代人虽然极为开放,可是滚床单的描写倾向于写实,接吻被写成是两根舌头交换口水,骑乘式被描写为OO使用上下体位坐在XX的小JJ上。难道说,师徒孽缘从当时开始就结下了? 一碗小米粥:师父我是不是写的很烂?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吧,我不怕打击。 夏树很想回个狗屁不通怎么办?会不会被打击报复呢?这个徒弟祸害人间的本事他可是亲眼目睹啊,得罪徒弟似乎不是好主意。 一棵树:大神,在不在? 夏树搬救兵去了。他想到了自己交情比较多的作者白开水大神。我们知道白开水大神此时必然是在的。 一碗小米粥:师父你是不是看得太兴奋吐血而亡了?[暴走漫画之类] 白开水:我在,小树^-^ 一样是卖萌大神怎么就那么可爱呢,夏树疑惑地看着天差地别的俩,一个是暴发户气质,一个是谦谦君子,诶。 一棵树:大神你收过徒弟吗? 坐在电脑桌前的白开水,我们的丁逸同学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心想到底是哪个混蛋假借徒弟之名来勾搭他家小树了,他不过把人放到学校里几日,这就跑上来一个徒弟,这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糟糕?有什么办法呢? 在那个陌生徒弟脑袋上打了个大大的红叉,丁逸依旧笑脸面对夏树。 白开水:有过几个不成器的,怎么了? 一棵树:快传授我一点带徒弟的经验吧,告诉我怎么TJ一个撒娇卖萌无赖蛮横话唠重口味极度腐的男徒弟? 丁逸觉得夏树的形容词肯定还没完,或许是因为这徒弟身上的毛病没办法用一句话概括,短短几个字就勾勒出了危险的信息,果然,徒弟性别男(×)卖萌系(×)暂时不得夏树喜爱(√) 而在丁逸审时度势的时候,被晾在一边的徒弟只能苦苦呼唤他风中凌乱的师父。 一碗小米粥:大召唤术,师父你快出来! 师父?师父?师父!!!!!! Act41 夏树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教徒弟,不过周洲又催促得他脑子都凌乱了。 夏树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在。 一碗小米粥:QAQ师父你终于搭理我了,我不卖萌了还不行嘛,你一定要叫我写小说啊,不要食言! 同学你真的病的不轻啊,有病快回家吃药不要放弃治疗……接近崩溃,夏树反而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觉悟,镇定说到:“我在组织语言,思考怎么教你。” 一碗小米粥:嗯嗯,师父您慢慢想,不急,一定要把最好的交给我。 而夏树一边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和逻辑,一边向白开水求助:“大神有什么高见,给我出出主意吧!!!” 丁逸在那头偷笑,抛出一个群来,他等了许久,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让夏树“深入了解”自己了,丁逸并不满足与夏树停留在好基友的阶段,一切他看上的机会都不容错过。“这个群是我徒弟们建起来的,你进来吧,我给你实例示范。” 夏树奇怪这种事也要言传身教,举几个例子提点一下不就得了?但是这点疑惑没有让他怀疑白开水的用心,而是乖乖进入了白开水的师门群。 白开水:孩儿们,快来迎接你们的师弟。 夏树囧,这就捡了个便宜师父,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萝卜:师弟,呵呵! 白菜心:师父你许久不临幸我们了,原来是有新人忘旧人,嘤嘤! 白鸡蛋:这不是师父推文的那个,卧槽,看见真身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白莲花:明白了什么+1 白……:+2 一棵树:那个,我是来请教怎么带徒弟的。 白萝卜:师弟你不是开玩笑,刚进家门就打算劈腿了[惊恐] 白开水:不许欺负新人,来,我告诉你怎么TJ这帮小兔崽子。 白鸡蛋:师父你如此残忍! 白开水开始回忆自己的师徒情缘,而夏树也有了一些启发,回头给周洲指导去了。 周洲那是望眼欲穿望穿秋水,一收到夏树的新回复就屁颠屁颠地打开了。但是看完之后周洲同学就蔫了,觉得自己受到了歧视,聊天窗口上夏树发给他的话是:“你先回去把语文课本好好念念我们再讲理论。对了,最好练练字,有助于改正错别字。” “我的语文那么糟糕吗QAQ” “比你认为的还要惨不忍睹……” “那这事暂且放着,我会找时间看的,师父你教教别的吧,我的故事怎么样[大眼睛萝莉]” “你要我说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不知所云。” “嘤嘤嘤师父!你好毒!怎么能酱紫对我!” “不是你要我说实话的吗?” 夏树生怕自己打击的太过了,毕竟周洲也是好心,想要学习怎么写而已,感觉自己说的太老实未免有些过分。见周洲许久没回答,夏树有些不安,以为把人弱小的心灵给伤害了,周洲同学除了霸道点,也没有犯过什么的大错,也没有对不起他,想到这他赶紧敲过去:“没事吧,我就那么一说,但是只要你努力肯定能行的,你写的东西很有灵气。” 周洲那忙着查语法书籍的知识呢,看夏树这语气竟然立刻就明白了,夏树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受打击心情不好,想要安慰他。周洲眉眼笑开来,这师父找的值,等以后他学成出师,一定要给师父亲自写一篇,还要给师父介绍个好男人,幸(性)福一辈子!并不点破这场误会,周洲回到:“师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一定好好学,不给师父你丢脸。” 这师父来师父去的夏树竟然就习惯了,想着这孩子基础薄弱,决定好好总结自己的写作经验,结合从前写小说看过的一些资料,给周洲教一教。他也不准备拿大道理忽悠人,光讲理论他自己都不耐烦,更何况是周洲这种性格,于是夏树定下了细水长流的计划。 夏树想着这徒弟教的好不好无所谓,但是不能太丢自己面子,最重要的是图个清静,也就颇有耐心,对周洲说到:“这小说啊,你得明白你要写什么。小说来源于故事,故事呢,都说讲故事讲故事,把事情讲好了才算事儿。你先给我讲讲,你这篇小说打算写什么?” 周洲告诉他:“我要写XX嫁给他大哥(逆神者里的男二和主角),他们一起打天下,他弄走了他大哥的女人,还跟他大哥抢了很多法宝,修炼逆天的功法……” “停停停!你用一句话概括就好了,不用那么详细。”这哪里是总结中心思想,这都是打算给他口头讲故事的节奏了,夏树连忙纠正,“你仔细想想,主角主要想干什么,别扯那么多,用人物+目的总结。比如你的故事是事业为主,就可以写XX修炼成为天下第一,你要是以爱情为主,那你可以把主线写成,XX历尽千辛万苦和OO在一起了。照这个思路去做。” “好叻!师父你好棒!”周洲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倒是认真去思考夏树的话了,随后说到,“我就想写爱情,打算写穿进种马文里的XX成为男配后与大哥搞基的故事。” ……“也行。”想到自己设置了那么多红颜知己,结果却有无数读者YY主角和男二搞基,夏树的心凌乱不堪。早知道有这么多人喜欢弯的,他还写个直男干什么! “然后我该怎么做?” “唔,你把这个扩展扩展,要想想他们两个是什么性格,这种性格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行动,比如看到人打架是默默走开还是冲上去挥拳头,不同的人物性格在故事里的反应都不一样的。要让这个人符合你设定的样子,才能写活起来,我给你示范一段。” “好。师父快写。” 夏树这边埋头编了一段大纲扩写,扔给了周洲同学,让周洲发来无数个感叹号,于是放佛福至心灵,周洲乐滋滋地埋头去写扩写,下笔如有神助。 丁逸则在背后与许久不见的徒弟们闲聊,这些人跟他的日子不短了,如今都是圈内数一数二的人物,丁逸与其说是他们的师父,不如说是亦师亦友。这个群两三年没进新人了,丁逸在这事上看的很淡,而且他有心淡出圈子,尝试真正的文学写作,故而出现的概率很少。不过夏树是一个变数,在他决心要走之前,夏树出现了,也重新燃起了他对小说的热情。 夏树不再冒头,他们就在群里聊开了。 “开水这是你看上的孩子吧,哈哈,我早知道你不正常。” “什么时候认识的啊,说吧,怎么把人孩子给祸害到手的?” “他还不是。” “诶,你竟然没吃到手,那怎么会带过来给我们看。” 当初答应他们,如果下半辈子定下来了,一定会把人带过来给这帮人瞧瞧,白开水既然放人进来,他们还以为是在一起了。 “迟早都要见家长的[哈士奇邪魅一笑]”这张哈士奇用的人不少,可是喜欢在聊天的时候三天两头发几次的,的确不算太多。更何况是一个圈子里,如果夏树此时看了群消息,必然会觉得十分熟悉,但他忙着指导新徒弟,刚开始被强迫拜师的怨气早就变成了为人授业的成就感,无暇其他,自然又错过了一次发现真相的机会。 群里头,都是知根知底的,见丁逸这样讲,都纷纷露出笑容。 “怎么会有人看上你这么个腹黑。”有人同情地说到,夏树同样没看到。 夏树原本还纠结怎么教人,现在是开了个头就收不住了,与周洲越聊越晚。他们两个一个是夜猫子无视纪律时常逃课睡觉的典范,一个是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废寝忘食的,幸好还有一个丁逸时刻盯着。 白开水:这么晚了,快睡觉去。 一棵树:啊,真的诶,一时间忘记了,大神晚安。 白开水:晚安,快睡,不然打你屁股。 夏树望着那亲昵的语气发呆,总觉得哪里出了错。看着白开水的头像黑了下去,将子拖走的头像又亮起来,夏树熬夜熬得有些昏沉沉,只觉得好巧,但没有往更细的方面想。 见到将子,夏树忍不住敲了过去:“酱紫你来啦,我正准备睡呢。” 丁逸心想夏树此时定然是在电脑前面一副睡眼稀松的样子,却一直等他开口,有些暗喜,夏树是不是对他也有牵挂?“嗯,批准你去睡觉,你快去吧。” “好,晚安。” 夏树刚要下线,又有一个人加他,是个小号。看了资料没啥问题,只是这个时间点还加入,不免奇怪。夏树通过申请,立刻收到了聊天请求。 “大大你好,我我终于加上你了!好激动啊!”是个小姑娘,说话也十分鸡血,夏树莞尔,回到,“你好,现在很晚了,我们下次再聊吧,小姑娘。” 夏树的头像灰了,那个小号面前坐着的却是个妖孽的美男子,只是他抿紧的唇和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鬼气森森。这个人是莫红凉。莫红凉看着自己两个账号上,白开水和夏树的账号几乎是前后脚下线,恨恨地掰断了手里的手写笔,往墙面砸过去。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原来丁逸身边那个不起眼的男人,竟然就是当初一夜之间把他从榜单上踩下去的执子之手,这新仇加上旧恨,让他的笑容更加扭曲。那人身边的位置本该是他的,那并肩而立的风光也该是他的,都是夏树那个贱人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莫红凉想,他不会让夏树好过的。 Act42 夏树嘴角抽搐,看着眼前比他高一个头的男生像个小姑娘一样红着脸给他道谢。这人是周洲同学的一个手下,平时看着挺粗壮一人,谈起恋爱却手足无措,当初为了追求人文学院的系花,还拐着弯让周洲请他帮忙写情书。好吧,当年读高中被兄弟逼着写情书都写惯了,夏树就顺手帮了,至于效果如何,他不负责售后的。 其实那封情书内容夏树都记不清楚了,不过扯了不少仓央嘉措啊,纳兰容若啊,怎么华丽怎么来,看上去牙都酸了,真没想到竟然成了! “夏树,你这个人情兄弟记下了,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有,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看着瘦弱的夏树,再紧张也放松下来,他可是比夏树高一个头啊,不过有时候身高不能决定什么,这人也不知道系花答应跟他是因为他认识夏树,如今谁不知道夏树是Z大的才子,名声大着呢,还有好几个学校想请他去作学术交流。丁教授看见夏树眼睛里就容不下别人。 “别别,小事一桩,你今天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个啊,没事我就回去了。”特地约他到小树林,怎么都感觉怪怪的。 “没,没事。”男生更不好意思了,将自己准备好的小礼物拿出来,“这是送给你的,你收下吧!” “啊,好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吧,要是我可不收。”周洲同学拜师以后已经让他头疼好多次了,每次都送些奇奇怪怪又贵重的东西,好几次他都没推掉。这个徒弟想起来也好玩,虽然一开始写的东西惨不忍睹,不过现在竟然能够让他挑不出毛病,反正周洲同学在叽咕网上开了个小号写着玩,专写写男男的风花雪月,夏树也迫不得已答应他写男二的同人,并且提供了穿书的梗让他过过瘾,现在周洲连上课都要装作一本正经听课的样子偷偷写小说。 正因为这个同人授权,夏树都被人怀疑“劈腿”,说他抛弃了糟糠之妻酱紫,还抛弃了他们的大神白开水,跟小三勾搭上了。为了讨好小三还特地番外的授权送给小三,啧啧,可怕的想象力。他跟大神还有酱紫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好吗……? “你拿着。”男生把礼品盒塞到他手里面,掉头就走,夏树只来得及捕捉他红起来的耳根,然后也没有追上去。 夏树一转身,碰到了莫红凉,看到莫红凉的眼神变幻莫测的,正盯着他的礼盒看。 “学长,你也在啊?”夏树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莫红凉不声不响的不会是在偷听他们谈话吧?不知为何他就是对莫红凉有些警惕,不太放心,可想想他们又没什么交集,这样的防备之心夏树也说不上由头。 “我刚好路过,刚刚是赵同学吧?”莫红凉眯着眼睛笑起来,夏树啊夏树,你可真是交友广泛啊,大神你认识,莫茶你认识,罗银峰你认识,只要是个有头有脸的都逃不过,什么便宜都给你占尽了还装的跟小白兔似的。如果要说抱大腿抱的好的,真没人比得上了。 “你也认识赵同学,呵呵,看来他很出名。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夏树不想跟他接触太多,看到莫红凉就不免想到丁逸,这人是为了丁逸来的吗,回想起来,莫红凉对丁逸的态度确实非同一般,只是如果对丁逸有意思也没必要找他,他不想被人利用。 “那你走吧,我再逛逛。”莫红凉也客气地说到,夏树从他身边走过去,而他的目光停留在夏树背后,笑得不怀好意。莫红凉盯着手机,里面是几张照片,他刚刚拍下来的,角度很好,高大而害羞的男人,笑得一脸灿烂的少年,呵呵。 夏树睡的比平时晚,他打开的文档有两份,一份是他要写的新章节,还有一份却有些古怪,是一本影印本。那是辗转到他手上的活计,本来夏树是不打算接的,那本残破的《唐诗宋词三百首》让他有些背脊发凉,不过在同学再三保证是匿名翻译并且不会署上他的名后,夏树才勉强答应帮人一把。这个同学与夏河认识,也不知道怎么找到的他,夏树打听后知道不是骗子,就接受了。 但夏树看到文件之后才瞪大了眼睛,他无法掩饰看到这本书的惊讶,那个扉页上的署名还有那个熟悉的字体,卧槽,有没有那么巧,为什么是他小学时候买回家的那本。那个歌词他记得当时手头没有草稿纸,就顺手拿出来抄上去的。他以为两千年后,这本书早就该灰飞烟灭了,是谁给挖出来的啊——缺德不缺德啊混蛋。 要知道当初他是确确实实死掉了,这本书有没有陪葬他不知道,但被挖出来,夏树难免想到前世的父母。过来的几个月,他表面上乐呵呵的,其实私下里不知道想过多少次家,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看了二十来年的父母,就那么没了,说到底不好受。他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心里有多苦,偶尔他心痛的时候就会想是不是父母在想他,可是隔了两千年的时光,怎么都回不去了。 “爸爸,妈妈!” “小老头,小老太!”夏树摸着屏幕上那本书,那竖版的排列,每个字都那么熟悉,依稀能看到小老太风华正茂的漂亮年纪,穿着睡衣给他念诗词,哄他入睡的样子。他们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很想他,小老太一定哭死了,没有人喝她榨出来的怪味果汁了,小老头也肯定不好受,手痒的时候没人陪他下围棋。他真想回去看看,但他,回不去了…… 无法再坐下去,夏树站起来撞开凳子就走出房门,走出了宿舍,但是走到人造的月光之下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这座城市、这片街道,忽然都陌生起来,是了,没有他回家的路了。 夏树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这不是他住的那座城市,因此他找不到一丁点与自己有关的东西。这让夏树心中惶恐,不,他没死。下意识拦下了一辆车飞到城际航空港,在那里换乘到YY市的飞船,发着呆看着窗外的景色,空荡荡的飞船里只有他一个乘客。 丁逸吃着夜宵,打算今晚再写一章然后休息。夏树走后他更新勤快多了,为了填补思念他把时间都换成了更新,读者们自然拍手大笑,他却在考虑着什么时候换个房子住了,在这里看不到夏树实在太寂寞,就算夏树嫌他烦,他也要到他身边去,无论如何放不下。 手指放在触摸键盘上,对着光凭,还没敲字,就听到门铃响了。是谁大半夜过来,他的朋友自从结婚之后就从良了,很少深更半夜来骚扰他喝酒,诶,就剩他孤家寡人了。无奈从椅子里站起来去开门,结果在看到门外的人是谁之后心都慌了。 夏树啊,他那丢了魂似的小树。 夏树被丁逸捞进怀里抱着也没反应过来有多暧昧,丁逸的手臂把他的腰圈着,另一只手关上了门,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夏树看到他的表情,才恍惚知道自己飘到了哪里。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丁逸把木然看着他的人搂着拉进了客厅,放到沙发上坐着,立刻端出一杯热茶。 夏树只是握着茶杯,有些凄惶地说到:“丁哥,陪我喝点酒吧。” 他突然提这种要求,丁逸直皱眉,但是见他情绪很不稳定,也不好直接拒绝,温和地问道:“夏树,你怎么忽然想要喝酒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的时候丁逸也在猜,这种状态不是失恋吧!可别把人放学校两月就给他出问题啊,而且从那小徒弟口中也没有可疑的情敌出现。 “丁哥,我就想喝点酒,今晚,心情不好。”夏树什么都没说出来。 丁逸只好去自己的酒柜取了一瓶酒过来,被夏树一把抢了过去,撬开瓶盖就往肚子里灌,跟灌白开水似的。丁逸心想这酒度数再低也禁不住这么喝的,赶忙按住夏树的手臂,“你怎么喝的这么猛啊,这么喝酒要醉的。” “没事,我就想醉一场,你陪不陪我?”夏树双眼迷离,有些水色,那不是喝醉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在掉眼泪。 丁逸拿他没办法,只好也拿了酒瓶过来,他酒量好多了,打算把人灌倒了再套话,夏树这样子心里肯定发苦呢,他哪里放得下心。“好,我陪你。” “你对我真好,丁哥,你就跟我亲人似的!”夏树喝着闷酒,说话也开始混沌。 “好好,亲人,我是你哥,你少喝点。” “我想我家人了,丁哥,我想他们。 “那就去看看夏河啊,你弟弟那又不是过不去。” “我想我爸,我妈,都想,他们,可是我回不去了,丁哥。” “人都走了你提这个干嘛?诶诶,别喝了,都快醉了!” “回不去,真的。”夏树瞪大了眼睛,好像在为丁逸不相信他生气,他的眼睛里还挂着水,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别伤心了。”不知道夏树想念的是前世的父母,丁逸笨拙地安慰。此刻他真想抽根烟,但是他已经戒烟很久了,家里压根就没有。看到夏树难过的样子,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一股烦躁的心思涌上来。 “没办法回去,没办法,呜呜……” “啊,怎么突然就哭了,别哭了啊,别哭,明天我带你去看他们。”把夏树的脑袋抱进怀里,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裳,“夏树,别伤心,你还有我呢。” 夏树不太明白他说的话,只是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就笑起来,泪中带笑的样子很难看,让他的脸看起来像弄脏脸的花猫。他头一次主动抱住了丁逸的腰,手里摸着温热的人体,感觉不再冰冷难熬。大哭一场之后只剩下疲乏的痛,但这个怀抱让他觉得温暖无比,也不再那么惶恐不安。 夏树终于在他怀里安静下来,丁逸犹如经历了一场大战,额头上渗出汗水,此刻,心疼过后他开心地笑起来。夏树无意识的行为似乎能够证明一些东西,那些夏树深藏心中不肯相信的东西。丁逸很期待他们未来的日子,一定光明无限。 Act43 丁逸把人放置在自己的卧室里,然后跑到客房睡觉,闲置已久的客房空气有些沉闷,却抵挡不住他的好心情。在愉快地幻想中,丁逸比平时更早地入眠。一觉睡到自然醒,丁逸伸着懒腰,赤裸的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 从客房里走出来,立刻就被一道诱人的香气牵着鼻子走了,丁逸顺着香味摸到自家餐厅,设计成墙角伸出来的酒红色半圆楔子桌子上摆着两碗白色的米粥,香味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丁逸才走过去,夏树就拿着两把勺子从厨房里走出来了,丁逸忍不住上前将人一把抱住。 就是这个味道,说不清像什么,淡淡的,每次他抱着的时候就觉得整个人踏实了。他竟然会犹豫要搬家的事,决定是什么现在完全不用想,离开夏树半米都会觉得舍不得。 “吃早餐了,丁哥,你这样好像无尾熊。”拿肘子轻轻往后撞了撞那人的腰,夏树嘴角淡淡的看不出来曾经在深夜里嚎啕大哭过,他情绪失控的样子被丁逸看去,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反正这个人看习惯了他各种样子,狼狈的欢喜的都有,没什么好丢脸的。等丁逸真的放开他的身体,夏树反而有些怅然若失,两具身体依偎的热度那么明显,他甚至有转过身去回抱的冲动。晓得自己今天的反应有些时常,夏树极力表现得正常一点。 “我好久没能吃到你的手艺了。勺子递给我,我都等不及了。”丁逸伸长手臂,从夏树手里接过白色的勺子。坐下来,也不管那粥烫不烫,满心欢喜地往嘴里塞,发出凄惨的哀嚎。 “丁哥,刚出锅的,你也太心急了。我本来还以为你要再睡一会儿,正好等粥晾温点,没想到你醒的这么早。”夏树无奈地看着像个孩子一样大呼小叫的男人,那头红色的头发在丁逸的头顶晃动着,充满了生命力。夏树把榨好的果汁端出来,让丁逸喝了润润喉咙。 “昨晚我……”夏树想解释他的失常,又有点开不了口。 “夏树,不想说不要勉强,快点吃,待会都凉了。”丁逸笑着堵住他的话头,与其让两个人都尴尬,不如什么也不知道。他没有必要为了了解夏树而逼迫对方倾诉不想说出口的心事,丁逸心里打算的是怎么在夏树的学校附近租个房子,然后两个人就可以经常见面。夏树太宅,他可以把人带出来见见朋友,天气好的时候踏踏青散散步,逛个街什么的。呵呵,想起来就美。 “丁哥,你再傻笑就要把果汁倒进胸口了。”夏树看到有一滴果汁已经从杯口滴下来,赶紧抽出纸巾递过去,却也忍不住取笑他。 “好啊你,笑话我不是,我要你跟我一样。”丁逸开着玩笑,真把手里的果汁往夏树的嘴边靠过去。 杯口碰到牙齿的时候夏树愣在那里,放佛不明白这橙红色的液体是什么,他的眼睛看向丁逸笑吟吟的嘴唇,有点薄,但唇形十分优美。丁逸本来就是英俊的人,他的五官十分出色,这一双唇让人看着就想接吻,魅惑十足。 “醒醒!”丁逸弯着嘴角伸手在发呆的青年面前晃动,忍俊不禁。“我是不是很好看啊,夏树?有没有觉得要爱上我了?”开玩笑的语气变得十分认真。丁逸的新惴惴不安,他还是忍不住大胆地说了,说完有些后悔,更有些期待,也许是夏树无辜的眼睛让人相信前途不是太渺茫。 “也许吧。”夏树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丁逸的眼睛,那里面是赤果果的追逐,好像要在这餐厅里把他拆吃入腹,他还不想成为在吃早餐的时候被友人压倒吃掉的杯具菜。 丁逸忽然重重地放下杯子,站起身双手撑着台面,定定地看着夏树,他心里的想法太多,脸上早就因为激动而红到耳根,却没发现自己的窘境,“夏树,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也许你确实很好看。”好看到让人想要沉沦进那一汪如同星河的眸子里,夏树抿着嘴唇,心中豁然开朗。他为什么会深更半夜游魂一样飘到这里,就好像心中早就装好了坐标,原来是因为这个人在他心上,彼此牵引着。什么朋友,什么君子之交,都在对方让人想要接吻的红唇中万劫不复。 丁逸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顿,颓丧地摔回椅子里,不甘心地瞪着他,说到:“既然我这么好看,岂能浪费资源,我要跟到你身边去,让你天天看见我,迟早你没办法对我这张脸免疫。” “大爷这是要出卖色相吗,随时欢迎。”夏树摊手。 丁逸长手长脚,一下子敲了过去,“小混蛋!” 然后说到:“我说真的,我已经打算在那边租房子了,这边孤家寡人的太凄凉,我要过去继续蹭饭。” “哦。” 夏树起的早,但是回去也肯定是要迟到,索性让周洲帮他请假,打算下午回去。至于早上的时间,他就呆在丁逸家里上上网,缓缓心情。夏树此时也没有码字的心情,就钻研起智脑账号的各种功能,然后他发现有一个“附近的人”功能,此时丁逸的电脑正开着,丁逸也抱着电脑不知道处理什么,他不便打扰。看到这个功能,夏树禁不住想要试一下。 卡擦,第一次定位结束。 不超过10米内,将子拖走正在使用企鹅聊天工具。 10米……那不就是丁逸嘛!夏树惊讶地抬起头,丁逸浑然不觉地敲着字,不知道在做什么。夏树瞪着光凭上的那一行字许久,还是决定去看一看真相。端着水杯过去,丁逸听见他的脚步声手忙脚乱地点在了一个×上。 “丁哥,你喝点水,对电脑太久要多喝水。”夏树不动声色,将水杯放下来,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想不到啊,丁逸竟然瞒了他这么长时间,他不知道在自己太笨了还是丁逸太厉害,竟然这么久才露出马脚。当丁逸和酱紫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带来的是剧烈的加成反应,奇怪的是表现慵懒任性的丁逸与网络上那个几近脑残粉的读者重叠起来毫无违和感,无论是将对方代入哪一种身份夏树都觉得是这个人会干的事。 虽然向来讨厌别人的欺骗,甚至曾经因为被朋友背叛而断绝关系,但想起丁逸的那些事,夏树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或许是因为今早醒过来的时候,他明白了自己跳动得过分慌乱是心是为谁,这个人的欺骗都能轻易原谅。 不知不觉丁逸已经待在他身边有半年了,但夏树觉得两个人像一起过了半辈子,那份默契是他心中谨记的。爱情,他可以伸手去取吗?当年的错误,还会重演吗?没有走出去之前,他什么答案都得不到,因此必须给彼此机会。 想着丁逸的隐忍,还有体谅,深谋远虑,笨拙的安慰,那些特质都让他难以拒绝。只是,夏树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为了回报他的“用心良苦”,他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看谁先发现吧! 等夏树要回去的时候,丁逸让他等等。随后丁逸收拾了他的背包和电脑,锁好了门亲自送夏树回学校了。 “我刚刚在你们学校附近找了个房子,正准备过去看看。”吃饱喝足的丁逸狡猾地笑着。 “丁哥,欢迎你到我们宿舍玩。”夏树则淡淡地回应,没有什么波动。 丁逸好生郁闷,难道夏树竟然对他无动于衷到这种地步?殊不知夏树是故意的,谁让他骗了夏树那么久。 到了校门口,丁逸不好开进去,就和夏树一起下来。丁逸正要与夏树告别,就被一个人突然拍上肩膀。丁逸生气地擒住那只手把人用过肩摔摔倒,那人摔倒在地板上,背部狠狠地砸在地面,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夏树急忙跑上去,推开丁逸的手,“莫学长,你没事吧。”这人虽然不待见,但丁逸下手未免有点狠了,夏树觉得莫红凉不是那种胸襟广阔的人,不想与他结什么恩怨。 莫红凉一双桃花眼泪光闪闪,显得凄楚可怜,他也不起来,坐在地上用眼神控诉丁逸,放佛在指责他怎么会这么狠心。 丁逸见是他,脸色更加阴沉,但自己理亏在先,也就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没事吧?” “来,我拉你起来。伤到哪没有?”夏树好心地俯身去拉他,却没有拉动。 嘶,莫红凉感觉肋骨都要裂开,他是真疼,不过还没到起不来的地步,却说到:“我好像动不了,我怕骨头坏了位置,你们能送我去医院看看吗?” “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自然要负责送你。丁逸,你把他抱过去吧。”夏树边指挥边过去打开暂时停在路边的飞船。 丁逸闷不吭声低下身子把莫红凉抱起来,莫红凉却一下子伸出手臂搂上他的脖子,哼哼唧唧个不停。 “别乱动,再伤到哪别怪我。”丁逸小声警告他,终于三个人到了医院。 Act44 丁逸是能够看出来这男生对自己居心不良的,他又不是傻子,莫红凉不在他面前搞小动作就算了,要是做了更多烦人的小动作,他不保证自己不发脾气。要不是看在莫茶的面子上,他连正脸都不会给一个。 到了医院,医生说啥事也没有,就是摔到背部磨破了点皮,擦了点药就不留人了。丁逸和夏树把人送回校门口,就说要去看房子,把飞行器的门一拉,蹭地从地上飞起来,给莫红凉留下一地的灰尘。 那房子的主人要去其他星球出公差好几年回不来,不想房子空着,索性租出去。丁逸进门的时候看见装修的风格非常好,让人犹如置身在蓝天大海之间,温暖的浅色沙发,大大的落地窗还有宽敞的厨房,丁逸非常满意那厨房,偷偷瞧着身边的人,他很想让夏树马上搬进来和他一起住啊,尤其是那厨房,想象夏树系着围裙,戴着兔耳朵炒菜……不能更美。 夏树不解地看着丁逸脸上不自觉的傻笑,这个男人还懂得掩饰情绪吗,现在的笑容真的好猥琐,他相信如果再笑下去房东会以为自己的租客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傻子而放弃租给他的,没看到房东已经流汗了嘛。 “夏树,我决定就租这里了,以后你一定要经常来看我知道吗?”丁逸摆出凶凶的表情,仗着身高优势把大手压在夏树脑袋上,柔软的毛发挑逗着他的手心,犹如摸着一只温顺的猫。 夏树任由他抚摸着,假装抗议:“不许摸头,会长不高。” “这样不是刚好。”丁逸眯着眼睛一脸满足,若有所思地看着浅笑的男孩,心里想的什么几乎一看便知。 “呵呵。”夏树不再与他计较,“下午还有课,你自己收拾收拾吧,晚上我们煮火锅。” “好。” 夏树晚上过来的时候心情并不太好。他最近不知招惹了什么小人,竟然在学校网站上发表那种不堪入目的图片,PS的技术炉火纯青,关键是还有几张真照片掺在里头,比如他跟丁逸的接触,还有周洲几个手下找他的场景,暧昧的角度让人浮想联翩。这下子除了跟他比较熟悉的人,其他不明真相的都对他将信将疑,各种流言蜚语传了出来,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枪打出头鸟,他也明白自己成名了,有些人巴不得抓住一点绯闻乐呵,他们甚至不辨真假就去听去说,谁都觉得自己有一手材料,站在了真理的上头。反正有什么比看别人摔倒更让人笑。夏树虽然相信清者自清,不过这件事情还是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当看不见。 来到丁逸新租的房子楼下,也不过小半个钟,夏树站在外面徘徊,心中十分苦涩。每次受伤他好像都会有意无意来到丁逸身边,这个男人看上去任性、不靠谱,曾经也过着花花公子的生活,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却一次次默默抵挡着他身边的暗流,让他安稳地前行。他曾经以为这是因为彼此相知,但忽然意识到那是爱。以爱为名,真的可以将所有悲欢让对方承担吗。 拎着买好的菜,夏树扯了扯嘴角,这次他不愿意让丁逸为自己奔波,他是个男人,可以自己抚平这一切,就算他势单力薄,处理的辛苦一点累一点也不怕。等到上楼夏树早已是金刚不坏之身,对着门里那个人扬起了购物袋子。 “丁哥,你看看,我买了这么多,今晚一定要全部消灭啊。” “快点进来吧。这么多,我要吃到天亮啊!不行,我得准备胃药。” “哈哈,你肚子扁扁的一定吃的完。”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锅,夏树将处理好的食材扔进去,还有他辛苦找来的香料,很快一股香气就从锅里溢出来。热气腾腾的食物,温暖的笑脸,就在这个人身边,他曾经酣畅淋漓地哭过,而现在他们一同喝着热汤,聊着天。夏树咽下汤水,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闭上眼睛别动。”丁逸忽然说到。 夏树愣了一下,还是乖乖闭上眼,等待他可能会带来的惊喜。 丁逸从他的位子上下来,用手捂住夏树的眼睛,把人从座位上拉起来,走到了窗子前面。“不能睁开哦,等我放手才行。违反规则要受罚的。”低笑着在夏树耳边呢喃,想要给他看见最洁白的世界。 会有什么惩罚呢,夏树竟然有点想尝试,但丁逸的手已经松开了。 下雪了。 窗子外面是纷纷扬扬的雪花,小小的细碎地,渐渐扑在地面,无声无息地为城市添上一抹洁白。万籁俱寂之下,无数的窗子反而打开了,人们从窗口伸出手,触摸冬天里的第一场雪,感受着来自指尖的融化。他方才心神不定地吃饭,竟然没有发现。 “真美。”夏树低低说到,这一片干净的世界,将那些污秽掩埋到地下,等到初春,会滋生出更加鲜嫩的枝桠,让生命肆意张扬。夏树不去想谁在背后捣鬼,一年两年,那些无端的抹黑终究要被岁月埋没,他还是他,谁也没办法破坏他想要的生活。 “夏树,你知道吗,我爸爸妈妈就是在雪里面遇见的,我妈妈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她去旅游的时候被困在了雪里,那个时候负伤迷路的爸爸撞见了在雪地里求生的她,她是个开朗的小姑娘,一个人困在学里三天也不害怕,竟然还对我爸爸笑。爸爸把她救出来后他们就成亲了。我妈妈说那是她看过的最美的一场雪。”丁逸早已放开了他,与他一同站在窗前,对他来说,那场从未有幸见过的雪代表着他向往的爱情,他从小就期待有个人与他一起看一场雪。 现在那个人就在身边,多么美妙,丁逸觉得他父母相遇时候的心情也不过如此。 “丁哥,我们还是去吃饭吧,水要烧干了。”明知道丁逸想表达的是什么,夏树故意绕开话题,调皮地眨着眼睛。 看到那无害的笑容,丁逸懊恼地笑了,为夏树难得的孩子心性而笑,也懊恼他的避重就轻。明明他能感觉到夏树已经对他亲近许多,可是时不时又产生距离感,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如今晚留下来吧,还有空房间。”不愿意夏树离开,丁逸挽留着。 夏树点点头,似乎送了一口气,说到:“我都饱得走不动路了,正想跟你借张床呢。”至于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今晚是彻底不想见了,明日再说。 得到肯定答复,丁逸立刻钻进客房里收拾起来。等到两个人都关了灯,丁逸才隐隐回味过来,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夏树一大早去上课的时候发现周洲同学黑着个眼圈在等他。 “夏树你没事吧,怎么一晚上没回来,那件事情我们都很相信你,我已经找朋友帮你查了。不要想不开,那个小人会有报应的。”周洲听到关于夏树的流言非常气氛,他很想把枪顶在那个鬼祟的小人脑袋上,夏树那么好的朋友,竟然有人这样伤害他! “你眼圈黑了,回去拿热鸡蛋剥开敷眼睛应该有用。”夏树轻描淡写地说起风牛马不相及的事,发现快把周洲同学惹怒了,赶紧安慰到,“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着急。” “你就是个闷葫芦,总之这件事我们帮你查清楚,谁敢说你打得他满地找牙!” “好好好,上课,老师要生气了。” 李小毛来接他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才出这种事,你就夜不归宿。你简直是作死,我是吃了什么毒药操心你那破事!” “小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说什么都是对的,别生气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夏树拍开保温杯上的落雪,笑吟吟赔罪。 李小毛两眼一转,转怒为喜,尝过夏树的手艺,他的胃口被养刁了,夏树不在简直是一大损失。 他们已经走回了宿舍,李小毛立刻关紧房门,着急地打开保温杯,闻着肉香用力地吸鼻子,拿着筷子往嘴里塞东西,狼吞虎咽,“那个事我查到线索了,不出两天给你消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害你的人就是我们学校里的,虽然他找的高手,痕迹掩盖的很好,不过我也不赖,哈哈!” “那我等你好消息了。”夏树一坐下,就打开文档码字了,与丁逸看了一场雪,他的心情没有那么糟糕,反而更加灵思泉涌,十根手指停不下来。 搞定一章以后,夏树联网把稿子放上去,看着存稿箱里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一排心满意足。 离完结不算太远了,他要好好构思新文大纲,尽量在完结时能及时开新。 Act45 从酒店出来,莫红凉的眼皮就一只在跳,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灯光下他惨白的脸上本就还有愤怒的余韵,想不到他精心编造的好戏竟然会被那么多人破坏,本想看夏树出丑,反而一无所获。 想不明白,那个一穷二白的新生到底是哪点吸引那么多人给他伸张正义。除了会念几首诗还有哪点亮眼,被丁卯年钦点,同班同学联名为他证明清白,还有不少追查凶手的,就在今天早上他还被那个送礼物给夏树的男生揪着衣领问是不是他做的,当然,他怎么可能承认。 不知是不是下了雪的缘故,明明穿的很厚还是觉得冷风从脖子里灌进来,拉了拉衣领,温暖的皮毛却没能让那股寒意从背脊离开。为什么会有种黑暗中有人跟着他的荒唐错觉,应该没人能找到他身上才对。不过还是换大路走好了,总觉得小路里有什么蠢蠢欲动。 黑暗中躲着的男人形容枯槁,却赤红了双眼,死死盯着缩着脖子在深夜里走动的男生。真不愧是夜生活丰富多彩的贱人,这个点从酒店里出来了。接到那个人给的资料,犹如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为莫红凉痴,为莫红凉狂,却把真心付给了一个浪荡无耻的骗子,失去的不光是金钱,连他的信誉,他的家庭还有他的尊严都被毁了。他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人却还风光地混迹在学校里,在无数男人身下承欢,不可原谅! 看到那瘦弱的人影迟疑着拐向了大路,早就给仇恨冲昏了理智的男人露出阴狠的笑容,却在阴暗中谁也看不清。刀口早已磨得锋利,需要一具温暖的肉体。附近哪里有摄像头他已经摸清楚了,无论是大路小路,都有最佳的下手地点。 莫红凉走过一个死角,躲在暗处的男人伺机而动,虽然枯槁但是依旧高大的身躯极快地冲了过去将人扑到,没有给男生反抗的机会,刚刚经历过欢愉的男人哪有多少力气,虽然始终保持了警觉但毕竟不是什么专业人员。而身为医生的高大男子对于人体身上的弱点了如指掌,轻松压制住所有的反抗。将莫红凉面部朝下,双手压在上面,将手里的刀子捅下去,执业多年,对于哪里可以给人最大的痛苦却不致死简直不用灯光都抓的准。哀嚎声被随手带来的手套塞紧完全听不见,感觉鲜血喷在自己脸上,心中涌动的却是无限的快感。 一刀两断,松开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男生并且清除自己所有的痕迹,男人神色恍惚地离开了现场。他应该重头来过,就是不知道现在悔改还来不来得及。按响了莫红凉通讯器上的紧急事故按钮通知了急救车,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夏树上课的时候就听到莫红凉被人袭击进了医院的事情,据说是情杀,但令人疑惑的是对方竟然扎了那么多刀还没把人弄死,不知道是对方技术太差还是巧合。但莫红凉依旧不乐观,目前任何治疗都没能让他醒过来,也许对方的报复恰恰是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夏树不知道该同情这个人还是该冷笑路过——昨晚李小毛刚刚给他传了消息,那个幕后散布他谣言的人恰好就是莫红凉,那些照片是他提供的,却交给一些下三滥的公司经手这件事,如果不是入侵对方的资料找出了交易记录,还真没能将两方联系起来。 莫红凉这一倒下,关于他的各种流言就传了出来,因为事实俱在,简直是人尽皆知。夏树想到丁逸的朋友莫茶,两人好像还是亲近的兄弟,性格和人品却天差地别。 “夏树,外面有人找你。”同学拉了拉他的衣服,指着门外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男人。 出了门发现那是莫茶,夏树已经猜到他为何而来,反正下课了,夏树就跟他一起离开了。 面馆里面,夏树低头吃面。 莫茶也是个个性温和的,不急不缓地说到:“夏树,红凉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向你道个歉,我们对他的管教太少,让他走歪了,这是我们的错。对于你的损失,也尽管说出来,我们该赔不会赖你的。” “说到赔偿就过了,还当我是朋友吗?”夏树冲他笑了笑。 莫茶看他那笑容就知道他没真正放心上了,也许夏树收了伤,也默默忍受了不公平的待遇,说起来夏树在他们一圈人之中是最弱势的,如果有人要伤害他,再简单不过,但他的态度始终是平和的,似乎再大的伤害也能自愈。这或许是草根的韧性,可是人们常常因为他们太坚强而忽略了他们柔软的内心。这样的笑容,他无法拒绝,相信丁逸也是这样迷恋上对方无法自拔。 莫茶点了一杯咖啡,原味不加糖,只是闻着那黑漆漆的咖啡香味就足够他清醒。对于晚辈犯下的错误,他们没办法阻止过程,发生过的不会视而不见。“就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要尊重你的意见。夏树,明白地说,我是为了请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莫茶为何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明明在他这边没什么阻力。莫红凉已经得到了他的报应,他没有必要斤斤计较。 “不要告诉丁逸。”莫茶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放佛在为他的要求增强效果。 “关丁哥什么事?”夏树不解地说到,随即有点领悟,是因为丁逸对他的感情吧,“丁哥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是不是多虑了?” “你不了解他。”莫茶摇摇头,苦笑后说到,“翎翼告诉我丁哥其实挺睚眦必报的,他就像是领地意识强烈的黄蜂,一旦你侵犯了他的蜂窝,他会拼了命蛰你。其实,他们家的基因向来都挺古怪的,对别人热情有余感情不足,唯独对家人爱到骨子里,会为了受伤的家人疯狂。如果他知道你又出事,他……” “应该没那么严重吧。”夏树不觉得那个懒洋洋一动不动的大宅男会是报复心那么强的人,况且他也没缺胳膊少腿啊,丁逸不至于为了他狂躁吧。 “你是没见识到他疯狂的时候,等你见了自然懂。这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莫茶,别那么见外,我答应你就是。”夏树无奈了,尽管半信半疑,却已经答应下来。 莫茶走后,夏树的脑子里就剩下丁逸了。这种牵挂的心情,这些年也只在初恋身上有过,只是在丁逸身上特别强烈吧。想到丁逸为了骗他在网上装读者,就又好气又好笑,指不定丁逸什么时候就坐在他家里一边上网一边警惕他什么时候出现,还要小心翼翼地隐藏痕迹,真是“苦”了他了。 丁逸真的会像莫茶说的那么可怕吗?为何觉得不可信,不过想起这人骗了自己那么久,又觉得似乎挺有可能啊。 夏树回去的时候先给丁逸打了电话,打听到丁逸这两天的行踪,发现丁逸应该没发现什么,就转移了话题。然后夏树开了电脑,与酱紫聊起来。从那天发现丁逸的“秘密”之后,夏树也兴起了玩乐的心思,有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也要给丁逸吃点“亏”,看谁先发现谁咯。夏树问起一个自己迷惑了很久的问题。 “酱紫,你每天除了上网之外做点什么?”丁逸每天无所事事的形象太深刻,一开始是夏树自己迟钝,虽然问过一两次,但丁逸每次都含糊带过去了,他也没怎么注意。后来是觉得丁逸反正是个家大业大的二世祖,显然是高富帅等级,还是幺子,不缺这么个劳动力。只是现在,他对丁逸起了别的心思,始终希望丁逸不要太颓废,每次都盯着黑眼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搞不好人家以为他看上的人是吸毒的呢。所以他要知道,丁逸每天都泡在网上干什么。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丁逸对这个问题眉头一挑,琢磨起夏树的意思,但想来想去,夏树那个人在他心里还是生活上很迟钝的,不至于发现什么。难道是嫌弃他每天上网时间太长了?这…… “你每次给我打赏那么多,一掷千金,可是看你这样又不像什么暴发户,我们现在是要好的朋友,我不能看你这么败家。” “我家败不完啊[邪恶的笑]” “有没有想过找点事情做,网络小说毕竟只是消遣,也没啥营养,来来去去的也就腻了,等以后腻烦了能干啥。还有娶妻生子啥的,将来你孩子怎么跟人家介绍他老爸,难道要说我爸是个无业游民” “可是我也不知道能干点啥,我就对看小说有点兴趣的。[苦恼]”夏树不知道他的马甲真是太好了,现在逗夏树就跟逗弄小猫似的好好玩,丁逸兴奋得眼睛放光。如果夏树就在他面前,肯定会看出来,这完全是一双狼眼睛,对他虎视眈眈。 “……你钱多,不如试试创业,开个小店,或者请人帮你投资管理啥的,可以走的路很多。只要有心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只要有心就可以吗,那我想写小说怎么办,我从小就没什么文采,可是很羡慕人家下笔千言写出那么精彩的故事,而且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小说家,可是现在一事无成。都怪我,太没有用了,你说我还有希望吗[可怜的哈士奇]” ……大神,你还能更无牙点吗! 咳咳,可惜我们的夏树看不见丁逸的真面目啊。 “可以的,很多人都是大器晚成的,你才二十几,完全可以开始奋斗。如果你要写小说,不如找个师父带带,比自己摸索好的多,我看你可以试试。”好人夏无比真诚地为自己圈定的准男朋友打气,丁逸,你就装吧,不过该给我振作就振作起来,不要当米虫了! Act46 丁逸现在是快笑疯了,一边想着夏树认真安慰他的样子一边嘴角拉开最大的弧度。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冰冷的,这种情绪不是针对夏树的,而是针对面前的消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里面不仅有关于莫红凉从小到大的一切,还有详细的作案计划,后续处理。 所以莫红凉曾经黑了夏树电脑的事情,之后胆大包天在学校里抹黑夏树名誉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夏树过来的时候那强颜欢笑的眼神他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可气,虽然这样倔强的小性子曾经觉得可爱,一旦想到自己并没有成为对方能够坦诚心扉的人,失落感和心疼就抑制不住。即使夏树不想依靠他,他也不会让暴风雨直接淋湿夏树的身体。 将后续的钱款汇过去之后,丁逸回到聊天窗口继续保持小白状态。 “有你的支持我就有信心了,小树,你来给我做指导吧。对了,你会写耽美小说吧?”嘿嘿嘿夏树,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手心,摸着下巴一脸奸笑的某人,等着对方跳进来。这个坑,他肯定夏树会跳——谁让夏树向来老实。 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刚收了个腐男徒弟,又来了一个捡肥皂的,好吧他明明知道酱紫的兴趣向来在男主如何保持男二对他的兴趣之上不是吗? 一棵树:写过一点。不过我一个新人给你当师父不合适吧,我给你找找别人,或者帮你问问我编辑,让她推荐个靠谱的,你看怎么样? 将子拖走:有你就够了,我只要你[哈士奇吐舌头]。 这么暧昧闹哪样,酱紫你明明是大龄青年卖萌不合适啊TUT 有些招架无力的夏树咬牙瞪屏幕,这徒弟是收还是不收?身边有一个男男国度的骚年已经很煎熬了再来一个真是三人成虎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的他清白不保,不过他本来就是弯的吧有哪里不对呢? 一棵树:事先说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就一只三脚猫不一定带的动你。 将子拖走:没问题。 一棵树:你上面还有个师兄。 将子拖走:没关系。 一棵树:八戒,以后为师要靠你去化斋了。 将子拖走:我不是二师弟吗,为什么叫八戒……八戒是什么? 一棵树:八戒,是天蓬元帅,调戏嫦娥后被贬人间。 将子拖走:不详的预感,小树,我只调戏你哟~ 一棵树:八戒,投胎到猪身上不是你的错,但是好色就不对了,要守本分知道么! 将子拖走:猪!!! 夏树把酱紫调戏一遍,终于感觉把接二连三收到BL徒弟的郁闷发泄了出去,在宿舍里哈哈大笑。学生宿舍隔音效果不太好,门口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夏树,你大半夜在看片么,要撸动静小点,我的程序都被H没了。” 我是在笑啊怎么变成LOL了,天哪,“我不是!” “撸多伤身,早点睡。”李小毛一贯说话像没睡醒,说完就闪人了。 夏树心里那个伤! 将子拖走:怎么没声了,我承认我是猪了,快快出来小树,小猪要拱小树了! 没有最头疼只有更头疼。 一棵树:你先学学写提纲吧,我给你引荐你大师兄,你们好好交流交流。 夏树把曾经给周洲整理出来的教材发了一份给他,然后把周洲的号码发过去,让他们彼此交流交流,等他有了问题再来找他。夏树还给周洲打了招呼,告诉他多了个师弟,周洲高兴的很,给他发了N个亲嘴的图片。之后夏树就码字去了,等他敲下最后一个字,结束当晚的任务,夏树发现他的私群开始热闹起来。点开,群里那刷屏似的“一碗小米粥”和将子拖走究竟是谁,不是他认识的那俩吧……(以下缩写马甲) 粥:这么说你情敌是个小屁孩啊,那有什么好斗的。 酱紫:你懂什么,要把罪恶的种子掐死在萌芽中,不让敌人有一丝一毫的鸡蛋缝钉。 粥:赶尽杀绝啊哥们,这招高。咱师父真是小白兔撞到了大灰狼门口,啧啧 酱紫:小树那是良禽择木而栖。 粥:这个词真高级,没见过啊,是说小白师父会挑人吗? 酱紫:[摸摸头] 树:……悟空你什么时候进群的? 粥:小白师父!我是该叫你弟妹还是叫师父,傻傻分不清楚 酱紫:悟空,叫师父,乖。 夏树猛翻白眼,他还单身未婚是有前途的好男人啊,不要这么轻率地拉郎配吧。同学你师父不是街边摊的样样两元随便你甩卖好吗。 OOXX:这③ρ的节奏真的好棒! 因火:小树这就是你徒弟,诶哟小弟弟,快给姐姐捏捏脸=3= 月向:怪阿姨你走开,我来! ……:没人记得大手了吗,可怜的孩子。 安瑜:等他回来就可以4P了多好(你明明是BG向的妹纸啊) 一棵树:要我断更给你们看吗魂淡! 将子拖走:别炸毛,不适合你,码字完了就去睡觉,剩下的让我来[哈士奇邪魅一笑] 因火:忽然感觉好冷 OOXX:+1,可能是外面的雪又下大了吧。 月向:+智脑账号 一碗小米粥:师父我的第一章写好了,躺好给你看[真诚的水汪汪的眼睛] ……:扒! OOXX:撕! 将子拖走:滚! 一颗小米粥:嘤嘤,师父,八戒欺负我! 夏树已经给他们普及过四大名着特别是西游记里的师徒关系,周洲同学对自己成为能够七十二变(其实是多动症好么!)的大师兄而志得意满,对于那个好吃懒做贪吃又好色的肥胖老二位置属于某人而幸灾乐祸。 一棵树:八戒,要向你师兄学习,不要做争风吃醋这种没营养的事情。 丁逸真的想掀桌了,顿时看那碗小米粥很不顺眼,虽然很多人还看见他们前几分钟还其乐融融地一起探讨怎么压倒一个小白师父,但是革命友谊在情敌立场上灰飞烟灭。夏树是什么眼神,对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嬉皮笑脸就算了,现在怎么连个没大脑的深井冰也态度这么好(这样诋毁你的情敌真的大丈夫吗大神?) 将子拖走:我会好好向悟空学习的小树,我想看看师兄的作品学习一下,取长补短。 一碗小米粥:真的吗真的吗,我告诉你这是我模仿我的男神写出来的作品哦,绝对精彩,准备好纸巾,你知道我男神是谁吗,我给你看他的作品好不好? 将子拖走:哦——你有男神啊,我看看。 OOXX:狐狸 ……:杀人不见血 因火:too young too simple 月向:扶额 完全在状况外的周洲同学将链接抛了出来,当论坛标题三号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夏树也压住了额头,诶,傻孩子。当初为什么他要撸H呢,看吧,祸害人家骚年,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竟然也能被人膜拜到神坛,夏树深切反省。 这个群知道内情的高层们一脸“yooo~”的表情看着傻孩子。本以为是三心二意的师门叛徒,没想到是误打误撞傻傻分不清男神和师父是同一人的可怜虫。师父玩的一手好房中术,作为徒弟该怎么样才能不丢人应该也列入师门一项课程吧。 因火:小树,你教育的不到位啊。 月向:请允悲! 一碗小米粥:怎么样怎么样,我男神撸的一手好H吧,这描写让人看了就硬了! OOXX:看我马甲,做爱做的事! 一棵树:你男神就是他?!果然很特别。 夏树已经泪牛满面了。 将子拖走:不错,我也喜欢。 丁逸看着那篇文章,完全不说自己曾经下载到个人机里面看过几遍,他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写出来的香艳情节想要无动于衷太难了。那些靠右手过的日子,他在幻想中把人压倒,还将文章里OOXX的姿势尝了个遍,遗憾的是高朝以后只能擦纸巾。 看到小米粥痴迷的男神,丁逸笑了,他觉得已经毫无压力,刚刚他为什么像个白痴一样担心多一个情敌,这就是一缺根筋的傻小子。确定自己的领地没有人敢侵犯,丁逸又恢复了他的温和。 将子拖走:你连喜欢的男神都跟我一样,我们一定会有共同语言,来,给我看看你的小说吧^-^ 一碗小米粥:嗯,我传给你。 剩下的是被遗忘的众人和莫名其妙的夏树。 月向:这是怎么了,正主莫名其妙被炮灰的节奏? OOXX:我们是不是造孽了,诶哟,把老大的男人给搞没了! 因火:小树,乖,别理那俩狗男男,姐给你找更好的。 ……:这下子大手不用操心了。 一棵树:看到他们幸福我就放心了,真的。 OOXX:老大,你别这样,我心酸TUT 月向:好虐的节奏啊 将子拖走:你们脑洞开太大了,时间到了,小树你快去睡觉,明天给我上课。 一棵树:好,晚安。 夏树的头像灰了,他走后,酱紫又在群里面高傲地宣布:小树永远是我的群主夫人,擦亮眼睛等着。 月向:脚踩两只船, ……:渣! 丁逸没理他们,他面前是一份打开的空白文档,一个字都没有;还有一个叽咕网的注册窗口,用户名和密码都没有填上;另一个窗口是白开水的后台,因为这两天更新的字数越来越少,被不少读者抽打更新。 他好像答应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当初为什么要精分三个角色呢,现在要不要坦白他其实就是白开水真的,他已经写了十年的小说从来就不是什么无业游民,他还“负债累累”挖坑没填完再开一个马甲如果被读者挖出来了死路一条!所以要暴露么?no,暴露就没的玩了,还是咬牙注册吧。 大神,这就是挖坑不填的报应哟,读者的诅咒向来会发生不可思议的效应,自作自受吧。 ╮(╯_╰)╭ Act47 次日夏树问起将子取了个什么笔名。 “这个,你看。”丁逸得意洋洋地把自己注册好的专栏发过去。 ——白纸。 虽然对白字没啥特殊情节,但是敲字的时候顺手就看到了房间里掉在地上的白色纸张,干脆就用上来了。丁逸把这个马甲当做玩一样的性质,而且又觉得费劲想笔名很累,懒人取名法向来让人瞠目。 夏树眼皮一跳,这个丁逸是故意的吗,取个跟白开水这么相似的笔名。或许是他太敏感了,一看到白纸两个字就想到白开水。 “将子,你想好要写什么了没,有问题跟我说。”夏树对丁逸的真实水平没有底,这几天发现了丁逸就是将子,夏树才反省过来他对丁逸过于疏忽。无论是朋友、恩人还是什么身份,两个人都牵扯很深,但是丁逸平时在他面前游手好闲的样子让他下意识地忽略丁逸的存在,然而想想,丁逸如果真是那种败家子,岂会三番两次为他出手解决问题。丁逸如果要做什么事业,那必定是很长情而且前途光明的。就是这么个人默默待在自己身边,安稳如山。 他差点错过了。 但是丁逸会给他说实话吗,夏树期待起来,他决定探探底,看看丁逸到底想要怎么做。本来欺骗是一件很伤感情的事,但忽然夏树觉得未免不是一种乐趣。 “我想模仿你写的小说,怎么样?”丁逸做出苦恼的样子,“我脑子笨,光会看,自己想什么都想不出来。我看到很多人都在模仿你,大家应该都很喜欢这种风格吧。” “那些跟风之作太泛滥了,你写了也不容易出头,”夏树不太赞同他走写这个,不过转而又想也许什么题材对丁逸来说都是小意思呢,丁逸这人挺深不可测的,谁知道他是满腹墨水装傻还是真的对写小说一窍不通,“你也写他也写,到处都在跟风,很容易审美疲劳的。关键是要写出新意,不然什么题材也没人记得住。” “我就知道我是个废材,连热题材都写不好,没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哈士奇流泪]”丁逸装的可怜兮兮,“我就觉得这热题材熟悉,应该好下笔,让我自己编,得到哪一年才能想出来一个新意啊……师父快教教我!” 夏树的手僵在桌面上,丁逸在网上的表现与他在生活中相差好大,如果丁逸知道,他已经识破他酱紫的身份,不知道丁逸还有没有脸这样卖萌啊。 “你就非要写这个吗?” “不行吗?” “也并非不行,将子,你真的想写就试试吧。先跟我讲讲你有什么想法,打算怎么构思。”夏树一边给他回消息一边抽空码字,幸好大纲俱在不影响速度,一般只会卡一些资料和细节。这大纲并非开文的时候一蹴而就,毕竟当时着急赚钱,写了个大概就发文了,但是后来时间宽裕之后,他就花了不少闲暇时间慢慢补充大纲,填补新的灵感进去。因此他的文虽然与前世写的故事相差无几,在细节上面却融进了更多的经验,处理起来比从前到位许多。 “这么写怎么样?”丁逸停顿了一会,他刚刚差点露馅,因为写了多年小说,很多梗构思起来非常容易,但他顿然醒悟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是自称“五大三粗一肚子稻草文笔又渣”的无业游民富二代,突然对答如流是不是太假了,不行不行。“我想写一个少年,他从小山村里长大,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神秘的老头,那老头快饿死了,他煮饭给老头吃,老头就把自己的功法教给了他,然后……” 丁逸衡量了下自己的梗,觉得这种构思非常大众,应该相当安全,不会暴露自己。 夏树心里挺微妙的,不是因为丁逸给的梗俗或者什么,虽然这种开头和情节在前世烂俗到成为相当一部分玄幻小说的开头,对了,还有武侠小说。让夏树诧异的想法是丁逸的梗怎么随口就来,这种不假思索的反应是不是太快了。丁逸到底是装呢还是装呢? 为了继续探问,夏树假装很赞同:“不好不坏,虽然比较保守,但是也未尝不可。你说说后面还想写啥,主角遇到了什么,我给你参考参考合不合理。” “他练了那个功法,变得很厉害,然后被他师父发现了。他被带回门派,但是因为根基不好他地位非常低下,而且受尽了白眼,主角就发誓要变得很强。别人都不管他,他就自己努力,在一个山洞里遇险后找到了一本比现在师门还厉害的功法。” “不错,你说的很有条理,真不像是没写过东西的。以后别那么谦虚,说自己什么都不懂,自信一点,你看你现在做的很好嘛。”夏树表面上大大地称赞了一番,暗地里却偷偷在笑,丁哥,让你一条大尾巴狼装羊,那就乖乖让我圈养吧。 #怎样投喂居心不良的精分徒弟#其实也是让人愉快又苦恼的问题啊。 丁逸裂开的嘴角一僵,感觉自己似乎表现过头了。夏树是不是怀疑什么,看夏树这话,怎么都觉得很诡异啊。不过丁逸就是太自信自己在夏树面前的表现,也不肯相信网络早就暴露了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哟! “这些都是米粥教我的,呵呵。” 有什么事情让大师兄抗就好了,大师兄皮糙肉厚血多抗攻击,狂风暴雨什么的毫无压力。丁逸就这样没有心理负担地把自己的“聪明”推给了周洲同学。 “看到你们如此有爱我就放心了。”夏树这下子肯定丁逸又在骗人了,周洲同学跟了他这么多日子,他连周洲喜欢在每篇文档上用点点代替句号而且从来不分己、已都知道。丁逸如果瞎编一个人还好,为什么要拿他师兄做替罪羊。夏树已经可以确定,丁逸其实很有才气,就冲他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点…… “是啊,师兄人挺好的,改天我要谢谢他。”丁逸眼皮在跳,但是他又不懂那不详的预感从哪里来的。 夏树对丁逸无奈了,他要玩,就陪他玩吧。两个人那么宅,给彼此找点乐子也挺好,就是每次都要“斗智斗勇”有点伤脑筋。夏树之所以不阻止,还因为他认定丁逸是个靠山吃山的二世祖,他不希望丁逸这么“颓废”。他希望将来他们回顾现在,他与丁逸都是快乐的,这样的快乐不是建立在吃喝玩乐的杂事上,而是他们做过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不是那么无聊。 既然希望双方共同进益,夏树就不希望他再随大流重复别人的创作,还是多提点意见,“那个故事你不觉得这样玩的人太多了?” “大家都这样写啊,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同样一个故事,不一样的安排会有不一样的效果。大家都赶着写一无所有的小孩飞出山窝变凤凰,打遍天下无敌手,为什么这个小孩就一定要是穷人家的孩子呢,就算是大家族里的落魄子也可以的;一定要从小孩子写起吗,你从他青年时期写也行。还有这人的功力一定要别人给?你写他本来就是高手因为各种原因自爆然后穿越过来,从零开始也不错……” “写个开头,不一定按部就班写他从无到有,你写他从战斗开始,展现他的能力气魄,然后在之后展开他的生活历程也无不可。” 丁逸神色复杂地看着夏树,这些东西他也懂,但绝对做不到夏树这样思维广阔,夏树能够看见比他更多的东西,所以他想到一步,夏树已经想到有三四步了。夏树就像一个聚宝盆,源源不断地给他惊喜。 丁逸找出自己写了一般废在电脑里的小说稿子。那是他初遇“执子之手”时一见惊艳后准备模仿的文稿,但是很快就坑在电脑里了。强写下去也不是不行,可是他知道写出来的东西他只会想要冲进马桶里。缺了点什么。 但此时丁逸觉得,他之所以不愿意轻易写下那篇文的原因是,他没有学到夏树的思维吧。无论是语言文字还是情节构思,他都可以轻易学习模仿,但那些都是皮毛,是骨架,撑起了风光的血肉之躯,然而一个人要行走,要思考,只有血肉没有运转的大脑,那怎么行。这就像是机器人断了电中看不中用。 丁逸明白自己该怎么写下去了,将文档清空,从新写下了标题,丁逸打算写一个新的故事,写一个在另类背景下有血有肉的“人”。 但是,他还没有玩够,不想现在就坦白从宽,问题是怎么玩。丁逸现在认识到了装傻的痛苦,当初把自己吹的一无是处真是作死,现在他必须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表现,比如说如果他开了新文要怎么表现得像个新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感觉信息量好大,必须好好消化。小树你待会早点睡,不许熬夜,也别一兴奋就写到三四点。晚安,下了。” 夏树刚刚见丁逸没回,以为他被自己绕晕了呢,就埋头写自己的东西。等了许久丁逸回了这么一句他也就顺手回了个晚安。 丁逸打开了叽咕网,首先,打开文库,他知道有个专门搜索新文的功能。丁逸准备在上面找到那些水平比较糟糕的新人作者学习学习,看看他们写出来的是什么模样,这样才能量身定做,让夏树没办法找到他的破绽。看文很挑剔的大神,为了装傻要逼着自己忍受那些错漏百出的文,还得认真做笔记,简直比考试前突击看书还要聚精会神。 大神,不作不会死啊! Act48 夏树下课回来就看到了令人很不愉快的消息。 群里很热闹,但这是因为大家在讨论抄袭的事情。 “当时我就觉得眼熟,后来想起来了,那不是咱小树写过的文嘛,连名字都忘记改,抄袭者的IQ令人捉急←_←” “卧槽,好不要脸,这还抄了另一篇文吧,我记得《XXX》的情节就是那样,在雪地里的场景一模一样啊!” “不觉得那些遣词造句也很眼熟吗?” “是的,那个风格是另一个大大的,我男神啊!” “真没有人挂这篇文么,呵呵,以为在另一个网站我们就会袖手旁观?” “我已经在准备调色盘了,所有证据都存了,手心发热啊!” “酷爱去,完不成任务回来皮鞭伺候!” 夏树眉头皱起来,他本以为这一世在盗版控制上比较严,抄袭这种事应该少有了,前世也遇到过被人抄袭的糟心事,当时那个人还理直气壮地说我写的好就是我的,而部分不分黑白的读者竟然说抄袭者比原作者写的好多了。次奥,那么多网文大手的精华被抄到一本书里,能不精彩么。而当时夏树并没有现在这么红,他只是个小粉红而已,被抄袭的部分最多,关注的人却最少。 夏树在群里发了话。 一棵树:地址,给我看看。 OOXX:嗷嗷,小树你来了,地址在这—— 因火:小树,我们会给你讨回公道的,该死的,竟然还盗用你的笔名,节操都被狗吃了么! 月向:不要侮辱狗,这种人怎么能和狗相提并论╮(╯_╰)╭ 某只鱼:小树不要生气,我们会好好修理那个无耻的混蛋。 一棵树:大家不要着急,我没有受影响,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因火: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高层了,我们已经在商量对策。 夏树看到了那篇文,那个作者叫执孑之手,是另一个网站的作者。这个孑字如今已经不常用,知道的人很少,很多读者估计看名字就会当成是子,这个人倒是狡猾。再一看内容,真像个彩色拼盘,里面什么情节都有,但如果是新读者还真的看不出来是抄的,这个人相当有才,把抄袭的内容改的天衣无缝,虽然是杂合体但并没有变成难看臃肿的“妖魔”,可读性很强。 做调色拼盘的妹纸已经把图挂出来了,条理清晰证据充足,被抄的不仅有红文作者,还有很多小作者躺枪,不过那个人是抄袭惯犯,他们敢怒不敢言。这次夏树的粉丝太给力,而且声势浩大腰杆挺直,两边的粉丝比起来,自然夏树的粉更胜一筹。不过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抄抄自己不要脸还误导他的读者,说夏树他们无理取闹,一帮读者不分是非骂起夏树和挂他们的人。 这下子夏树的读者群快炸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把生殖器挂在嘴边当饭吃。” “摸胸,不要跟畜生计较了,他们不是吃人饭张啊的。” “可是他们跑到小受的地盘撒野啊,我看不下去了,怎么能那么无耻,到小受受家里闹,他是要闹哪样!” “别以为他不出面就没人知道是他在背后煽动的,我有内部消息,他怎么说的一清二楚。” “小树,你快出来,那些评论没看吧,快删掉吧都是糟心的话[拥抱]” 夏树笑了笑,心中纵然有不快,有这帮热情的读者撑腰,好像也很容易释怀。他肯定是不能任由别人侵权的,不仅仅是因为这样损害了自己的收益,更重要的是写手维护自己权益的决心,如果人人都眼看着别人盗取自己的成果而不作为,放任那些人蛀虫一样咬着自己身上的血肉生长,那么以后写手会沦为更多人的笑柄,他们也会被人看不起。 正所谓你自己都不重视的东西,又怎么去怪别人不重视你的存在。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做的事情,无论得到的收获是多少,也不该被别人践踏。 “谢谢大家,我很好,他们会为他们的无知付出代价,我也不会放弃维权的。有你们支持,我充满了信心还有正能量。Fighting!” “嗷呜,小树好乐观。” “就是这样我们才喜欢他的呀。” “你这么说我会害羞的,美女,我有喜欢的人了,感觉鸭梨山大肿么办[害羞]” “啊!你被哪只攻拐走了?竟然现在才说实话,大家说说怎么罚(~ o ~)Y” “难道是跟酱紫修成正果了?” “口胡,为什么不是跟白开水大神!” “小树不是一直对他身边那个朋友很保密吗,我猜是他。” “唔,我觉得他们都不是?” “那还有谁?” 夏树:“此事保密,我跟他还没有确立关系。^-^” “小树,你快告诉我们真相吧!” 但是夏树没有理会他们,他才不会说他等待的人就是酱紫,也是他的神秘友人丁逸。丁逸现在玩精分不亦乐乎,他也乐在其中,偶尔故意调戏将子,看到丁逸慌乱的表现也非常有趣。 将子,哦就是丁逸很巧今日没有上网,他干什么去了呢?丁逸正在闭关写小说,这部小说是给夏树准备的,要作为作业上交的。他白天赶回家帮忙应付客人,一直没有空写什么,等到闲下来已经深更半夜了,而说好要开的坑还是一个字没写,丁逸决定好好写写。 下笔的时候才发现要装疯卖傻比正正经经写小说难的多,先是语言,丁逸写了一百多字就发现与平时写作习惯太相似,写出来的东西如果是资深人士很容易看出来。不行,要改掉。丁逸磕磕碰碰地写了两千多字,他从来没有写的这么艰难过,但是一想到这样就有借口跟夏树进行更“深入的讨论”,他也就不在乎自己死掉的脑细胞了。 丁逸也没想让夏树把自己看得太低,毕竟嘛,他是准备当夏树男人的人,即使现在夏树不知道他就是白开水,可是如果表现得太蠢,岂不是很丢脸。因此这篇错漏百出的小说,其实立意和架构都是他精心思考过的,这个故事他保证会让人眼前一亮,但是在夏树帮他修改之前,这故事不过是藏在糟糕文字里的树叶,不那么显眼,但能够让人不会把这棵树判死刑。想着夏树发现其中的微妙之处,丁逸就觉得兴奋。 丁逸这次闭关,写出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开头,见时间太晚了,只好悻悻然地保存好文档去睡觉了,于是次日他才知道夏树在网上被人身攻击的事情。丁逸怒了,他才一晚上不出现,就有人敢欺负他的人,吃雄心豹子胆了吧。 网文有网文的路子,丁逸这次召集了他的徒子徒孙们,把一帮要么神隐要么当红的徒弟用十万火急的催命符催回来,开始进行封杀。于是这一天丁逸的徒弟们都忙翻了。在白开水的带领下,他们签了联合声明,痛斥某抄抄的无耻行径,并且发动自己的读者抵制某抄抄,这些人几乎是当今华文网络小说的顶梁柱,影响力可见一斑。 “师父,H网的编辑已经同意不再上架XX的任何书籍了。” “所有运营商均已同意撤下他的书,不再进行售卖。” “法院那边已经着手准备传票,他非法抄袭他人作品,侵犯他人名誉,法院那边说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今后将再也无法在任何文学网站上注册笔名。” 陆陆续续,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而原本气焰嚣张的抄抄这时候慌了乱了,他这才明白自己很有可能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这个人他惹不起,曾经无论他抄了谁的,他的背景都可以让别人对他无可奈何,然而现在他得罪的那个人太厉害了,曾经答应当他保护伞的人也避而不见,委婉地表示他们没有空。抄抄悔的肠子都青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去抄那个人的。不过当初明明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听说家庭背景也一般,为什么这次让他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抄抄不明白,一个独占欲强死心眼又霸道护短的追求者有多么可怕,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把心上人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男人。夏树就是破点皮,丁逸都恨不得挑最好的创可贴来用,更别说在网上被别人骂成这样。 丁逸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周洲同学也出现了,不过他是来通风报信的。 一碗小米粥:八戒,你知道师父的男人是谁吗? 将子拖走:? 丁逸不解,夏树的男人当然是他,不对,此话从何而来? 一碗小米粥:你竟然不知道?昨晚小树在群里公布他有男人了,你真不知道? 将子拖走:我应该知道什么=  = 一碗小米粥:你看,[截图] “你这么说我会害羞的,美女,我有喜欢的人了,感觉鸭梨山大肿么办[害羞]” “此事保密,我跟他还没有确立关系。^-^” 丁逸此时怒火中烧了,不光头发是红色的,连眼睛都要变红了。他才一天没出现,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夏树有喜欢的人了,是哪个魂淡捷足先登,到底是谁跟他在抢人?丁逸发誓如果把那个人揪出来,他一定不会让对方还活在这个世上。最好丢到银河系边缘去自生自灭,不要让他看到了。 Act49 丁逸直接关掉了电脑,抓起自己的钥匙就往车库赶去。开着飞行器冲向夜空,任由凉风从窗缝漏进来,把脑袋里混杂的怒火冲淡了,渐渐的理智回归本体。对自己的不淡定哂笑,对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却没办法为理智的到来高兴。 细想想就知道夏树身边的人能有几个,他留下来的耳目并没有提供任何对他不利的消息。可是他在身后苦恋着夏树,夏树那人却执意把他当成朋友,两个人都是心思敏感的,他不敢对夏树过分地逼迫。看得见吃不着,吊着一颗心,很容易患得患失。智商直接变成了负数,可悲可叹。 雨夜匆匆前去,他要怎么问,怎么说,用什么样的表情才能不显得狼狈?就因为一句话他已经乱了阵脚,见到了人还能不能有平时的自信?他这样像个愣头青一样奔过去表白,大半夜的什么都没准备,剩下的只是想要质问对方真相的心,这样的他谁肯相信。 踟蹰着犹豫着,丁逸的动作已经慢下来了。飞船悬浮在半空却犹如蜗牛一样往前爬着,这样即使是几分钟的路程也被拉得长长的。眼睛已经准确地在玩家灯火中找到了那一片灯光,这个时间应该还没睡,想是还在码字。闭着眼睛都能想象的出来,夏树码字的时候聚精会神,背脊会微微弓起来,眼角也微微眯着,在码字的时候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他就这样不请自来了。 “你喜欢的是谁?” “他有我好吗?” “那个人是我吗?” “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 最想说的是这一句吧,停留在心中很久了,久到丁逸都习以为常。遇到夏树,他就没有想起过第二个人,生命都在全力以赴追逐这个人。 偷偷看一样,然后回去套话吧。丁逸打算。 而夏树也从小米粥那收到了消息,这个徒弟特别八卦,而且热衷于给他当红娘,自从发现他跟将子的JQ后就特别来劲。这个消息他故意放出去,不知道丁逸会怎么想呢?夏树此时脸上有些顽皮的笑容,这种小小的恶作剧让他有特别的快感。琢磨丁逸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一冲动就跑过来找他问真相,还是为了面子拐弯抹角在网络上找他了解情况。如果他还是打算骗他,那他不会说出真相的。 飞船在缓慢地下滑,穿梭在楼宇间的缝隙中,传来学生们的欢笑声。丁逸还未靠近,突然一段紧急通讯切入了他的系统中,强制打开的视频上二哥焦急的身影。 “二哥?”丁逸停下来,有些忧心地看着屏幕。丁二哥眼睛竟然是肿的,微微的红色被屏幕放大了之后十分精心。谁让二哥变得这么狼狈,那个向来有洁癖的好面子的二哥,把自己的形象看得比命都还重要,却以这样的面目出现了。 “四弟,你仔细听我说,先不要插嘴。老三可能出事了,四个月前,我们收到了他最后一封邮件,当时他在索迪兰的一颗小行星上,说他很快就能回来。可是现在还不见踪影。军部的人说没有任何办法找到他的痕迹,那里的战火现在还没有停止,各种势力混杂,非常不安全,我这次联系你是想让你带人过去援救你三嫂。他向我们发出求救信号,他现在躲在一个资源非常贫瘠的地方,还带着你三哥的孩子,哦先别问我孩子怎么来的,总之已经确认他们两个已经是合法夫妻。你三哥很爱他。老四,如今我们都走不开,这边有人要对付我们,只有你能过去一试。” “让你带人过去找老三,顺便保护好你三嫂,你能完成吗?”丁二哥这也是没办法了,他们谁不想亲自去,丁家十分团结,哪个家人有难他们都恨不得自己代替。只是现在内忧外患,他们完全走不开,而他们又不敢把这个任务交给外人,只能在内部找可靠的人选。丁逸一直被大家保护的很好,无忧无虑,以至于甚至有点任性。幸好丁逸并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纨绔子,虽然一直很宅但还是很有能力的。 丁逸眉头深锁,他那个神秘的三哥,从小就不知道在学什么,在丁家是神出鬼没的存在。但是三哥对他却非常好,或许是因为就这么一个能喊弟弟的人,丁三哥会给他送很多古怪而新奇的东西,像是某艘早就无法考证的飞船碎片,或者是海盗用过的眼镜,很遥远的地方出产的瓷器。他们见到丁三哥的频率不高,他的存在感也最低。可是丁家谁也不会忽略他的存在。 丁逸对忧心忡忡的老二说到:“二哥,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把三哥三嫂带回来。” 丁二哥怎么不知丁逸是个固执的,不过这件事情他们也不过是抱着渺茫的希望,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星系,连丁老三那样吃军粮长大的都音讯全无,他又怎么放心让老幺去冒险。可是,他们也不可能对家人坐视不理,丁三的媳妇向他们求救,但凡是有更多的希望,他媳妇也不会越过政府找到他们,这说明他们的情况十分危机。而丁逸前去,路途遥远,能否把人带回来,其实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道这一遭会发生什么事,也许能把人都带回来皆大欢喜,最坏的结果是他们连老四都保不住。 只是这个险,丁家没有人会拒绝。 “你要保重自己的安全,如果找不到人就回来吧。如果,如果他们已经不在了,那就把骨灰带回来让我们看看。父亲说,他已经好几年没有亲眼看过他这个老三了。” “二哥,我马上回去。” “嗯,太空船和人手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们一路小心,我让他们去接你。” 丁逸点点头,切断了视频。他飞到夏树窗外,却不靠近,只是在半空看着那片温馨的灯光。丁逸打开通讯器联系他。 “夏树。” “丁哥?”夏树的声音里有些惊喜。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出差,可能要很久才回来。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熬夜码字,不要写着写着就忘记吃饭,最近天冷,多穿点衣服。你有事情就找我二哥,他会帮你的。他的联系方式你也有了,如果联系不到他,你就去找我的朋友,翎翼他们都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你尽管去找他们。” 夏树本想打断他的,可是丁逸越说越多,夏树就觉得事情又变了,耐心听他唠叨,“丁哥,你没事吧?”为什么忽然要出差,还要对他殷殷叮咛,这样郑重其事不像是丁逸了。 “没有。就是要离你太远,感觉会有点失落。”丁逸换回轻松的口气。 可是他说的太快了,反而让夏树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丁哥,你真的是出差,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像是要……”夏树很想说是生离死别,可是他说不出口。 “夏树,你胡思乱想什么。公司的人来了,我走了。晚安。”丁逸低低说了声,直到夏树在那边将信将疑地道了晚安,他才掐了电话。 丁逸只是深深看了夏树那扇窗最后一眼,然后掉头离去。他家里出现的变故让他不安,能动摇丁家的势力让他的父兄都分不开身,而三哥陷入险境,三嫂的求救信息却延迟了十天才发出来,丁逸感觉丁家正被一场风暴卷进去,谁也脱不开身。 目前他不想想太多,家族为他遮风挡雨,而他自己,却只能孤身前往一个硝烟弥漫的行星寻找失散的家人。 夏树挂了电话,思绪早被打乱了。丁逸忽然离去,这不在他的想象之外,他甚至做好了如果丁逸前来质问,他就大大方方告诉他,“我喜欢你。”让丁逸措手不及。可是现在丁逸走了,甚至来不及关心他“心上人”的事情,那么让丁逸忧心的事情肯定不寻常。丁逸在瞒着他,为什么呢,一个看似纨绔的富家子突然要出差,谁听了都觉得奇怪。 再打过去,却无法打通了。夏树只能打给丁二哥问情况。 丁二哥对他坦言:“老四是去接他三嫂了,就是路途太远,一时半会回不来。我知道你们俩处对象呢,你担心他,他已经跟我提了要照顾你。小树,你放心,都是一家人,有事不会瞒着你。你等就在家老四回来。” 夏树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二哥,丁逸跟我打电话的口气不大对啊,我觉得他心事重重的,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就是舍不得离开你呗,第一次把他丢那么远,这孩子恋家恋的,没什么,习惯了就好。我还有事,下次联系。” 挂断电话,夏树并没有真正安心。丁二哥肯定说谎了,他那眼睛与平时相差太大,谁都看得出疲劳的影子。其次丁二哥挂电话的动作太快,放佛在逃避着什么。他们究竟不愿意他知道什么事情呢? 想到他跟丁逸的关系,夏树不禁懊恼,如果他早一点明白自己的感情,他就可以早点告诉丁逸了。若是丁逸这一走出了什么事,夏树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他还没有对丁逸说过喜欢两个字呢,魂淡,丁逸要是敢出事,他就到死也不说这个秘密了。 丁逸,你不是很想跟我在一起吗? 那你平安回来吧。 Act50 “夏树,笔都快戳到眼睛了!”周洲习惯了赖在夏树身边听课,但这几天他发现夏树精神一直不大好。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路甚至会往树干上撞,额头通红也不觉得疼,反而继续发呆。再这样下去他能看到的就能看到一只夏树在天上飘了——被风吹走了。 被周洲用很大的力气抢夺手里的笔,夏树只是茫然地转过头来,没什么精神地说到:“笔,给我。” “你给我认真点行吗?” “哦。” 周洲摇头,现在上课,他也没办法问出什么,还是等下拖去食堂拷问吧。中午周洲果然把人拉进了食堂二楼的包厢,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他怕吃太辣他控制不住火气,谁也不喜欢看自己的朋友整日没精打采的。 “夏树,你老实说,你遇到什么事了。”周洲先给夏树倒了一杯“果汁”,其实是一种果酒,闻不出来酒味,但是夏树的酒量周洲早就听将子说了,要套话,先灌醉再说。 “打仗可不可怕?”夏树语出突然,他完全不在意周洲递给他的是什么就往嘴巴里倒了,问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兵荒马乱的地方能好到哪去。你弟弟最近不是刚比赛回来吗,他不用上战场吧。现在银河系还有哪里在打仗啊,都建成联盟多少年了……诶,想想还真是有一块,索兰迪正闹的厉害……不是吧?老大,你家谁不要命去那种地方混,那可是连宇宙最强海盗之称的巴萨卡都忌讳的地方!”周洲同学脑子里闪过关于索兰迪的条条新闻,说实话,宇宙和平的如今,也只有那一块势力混杂的星球一直在打来打去,迟迟没有归属。 “我一朋友,跟我说他去那里出差。我觉得他不像是要去出差,他一定是骗我,不过他家里人也不告诉我真相。我该怎么办,我不相信他们!”夏树越喝越上瘾,丝毫不觉得自己喝醉了。 周洲眼睛一转,就知道夏树说的是谁了,一定是他那个二师弟八戒吧,两个人果然有JQ啊,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你朋友的事情你也管不上啊,是吧,他一定有他的苦衷,他不想你知道肯定也是担心你,你看看你现在,跟没魂了似的,有必要这么牵肠挂肚么。你这么牵肠挂肚,不会是喜欢他吧。”读者群里不是爆出夏树有心上人的消息吗,现在一对,可不就对上号了。 “喜……欢!”夏树呵呵傻笑,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感情。 “喜欢就喜欢,至于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你要是实在想他,就去追呗。在学校里发呆,鬼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人家。你朋友要去那里,路途遥远,你们的感情也很危险哦?指不定他就喜欢上什么小姑娘,路上干柴烈火搞上了,你这里哭他都看不见。” “他,不会!”夏树很坚定,他相信丁逸不是那么没节操的人。即使醉的神志不清,他依然对丁逸充满了信心。他不放心的只是丁逸的安全。那天从丁二哥那里磨出来丁逸的去向,他上网查了就发现那真是危机重重,难怪丁逸跟他聊天脸色不太好。他们不告诉他为什么去,更证实旅途凶险。而夏树明白,他一个写小说的,在那种地方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甚至可能拖后腿,丁逸也不会同意他追过去。他只能在原地焦心等候,每天与丁逸进行稍许沟通。但是这样的时间并不能很长,太空飞船要进行远航,为了节约能源和安全因素考虑,他们每天只能短暂视频见面。 “小树树,你跟你朋友进行到哪一步了?”恶作剧因子作祟,周洲眼角眉梢带着邪恶的笑容,哼,他一定要挖到第一手资料,看过论坛上那篇小黄文后,他就很想推荐给身边的朋友试试,诶哟喂一百种姿势随便挑。 “我还没,告诉他,呵呵,没来得及,说。” “卧槽,你们也太淡定了吧,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爱要说出来啊老大,你不说出来等着发霉才拿出来晒太阳么,来来来,我给你打电话,告诉我他号码是多少?” 夏树举起两根手指。 第二个是吧,从夏树手腕上打开了无线通讯器,在虚拟光屏上划出联系人列表,第一个是夏河,应该是夏树的弟弟,第二个,丁逸!周洲同学兴奋了,这个人他认识啊,虽然交往不深,但周洲对丁逸这个人的名字如雷贯耳。原因不在于丁逸背后显赫的家庭,而是周洲沉浸小说界多年,偶然从一场婚礼上偷听到丁逸对他朋友说自己在网上连载的情况。他一下子听出来那篇文就是白开水写的。他还被当场抓了个着,丁逸说自己不想暴露真实身份,周洲同学也很守信。 多年过后,丁逸重新出现,而周洲同学犹豫并没有亲眼见过丁逸,反而不知道这是夏树的知心朋友。 丁逸=白开水。 丁逸在第二位,是夏树喜欢的那个人。 丁逸既然喜欢夏树,肯定会去当他的读者吧? 那么,夏树亲口承认与将子有JQ…… 丁逸=将子啊! 看夏树平时的言语,并没有认识白开水的迹象,哈哈,看来是丁逸故意骗他了。周洲发现了这个秘密,得意洋洋地拨通号码。 “夏树,怎么突然这时候联系我?”丁逸在船上更多的时间都在睡觉,其余时间和其他人研究留下来的线索。索迪兰地势复杂,他三哥、三嫂留下来的线索很难勾勒出具体的位置,那些只言片语有许多疑点,他们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不然会给搜救工作带来危险。 “白开水大神!”周洲大声喊道,故意大声好让夏树听见。 “你是谁,为什么有夏树的通讯器?”丁逸警惕地问道,说话十分严厉。 “我是周、洲。放心啦,我是他同学,夏树没事,就在我旁边。他有话跟你说,就是喝的有点多,呵呵。” “你是那个小米粥?”丁逸知道夏树的徒弟一碗小米粥的名字。 “对啦,我让他说话。”周洲轻轻拍着夏树的脸颊,把他拍醒,“夏树,你不是要告白吗,快说吧,你刚刚说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夏树哪里晓得自己在干什么,下意识截取只言片语,听到对方让他告白,就想着自己还欠着丁逸这句话呢,是该告白了。 夏树说了,丁逸脸都黑了。 “夏树,你刚才说什么?你喜欢谁?”丁逸想如果那个男人不是他,而是什么张三李四或者这个嚣张的小米粥,他一定要把他们打成植物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树很是心安,放佛清醒过来,“丁哥,我喜欢你,早就想说的,你听听我的心,他早就为你跳动了,是我懂得太迟了。丁逸,我的心,他说喜欢你。”夏树说话的声音非常低沉,他已经把这通电话当成一个梦,丁逸就在那天来到他的窗外,他对着窗口,对着满室的星光告诉那个人心里话。 丁逸听得清清楚楚,有一刹那他完全不能动,沉浸在喜悦之中。因为心里激动,丁逸的手指颤抖起来,忽然想立刻掉头回去抱住夏树,大声告诉他。 但丁逸最终只能痛苦而又坚决地回应:“我也喜欢你,夏树。”这一路即使颠沛流离,有这一句话也足够他风雨兼程。 “好,早点回来。”夏树一下子就陷入昏睡。 “夏树,夏树?”听到那边的磕碰声,丁逸紧张的不得了,结果周洲告诉他夏树只是喝太多睡着了,丁逸哭笑不得,让周洲帮忙好好照顾。 夏树清醒的时候完全忘了这回事,但是周洲特地拍了下来,夏树看见自己醉眼迷离地对着桌子说我喜欢你的形象,脸都没地放了,不过周洲“好心”地把前面他称呼丁逸的话给截掉了,他还想要将来给夏树制造惊喜呢。 日子就慢慢过了下去,种种的担忧最后留在心底,因为交流不少,他对丁逸的说法也相信了不少,丁逸给他拍了不少沿途的风景回来,广袤的银河星辰,特殊的风土人情,奇怪的建筑,可怕的要塞,风暴中冲出来的商船,有温馨的场景,也有刺激犹如好莱坞大片的惊险。 夏树感觉丁逸的身上有一种慢慢改变的气质,他应该是一颗藏在砾石里的珍珠,慢慢磨去了身上的棱角,绽放出光芒。虽然他本人的行事作风愈来愈内敛,但是那道光芒就像是晨曦,能够穿过莽莽的群山落上窗台,不强烈,但温暖有引人亲近。 丁逸甚至挤出时间来写文,当然,这次丁逸写的相当认真,他既没有写什么华丽的玄幻魔法,也没有写啥重生穿越,也没有写各种科技产品之间的大战,他走了一条看似最朴实的路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兄弟CP。 不是亲兄弟,其中一个是从小收养的孩子,夏树能够从中看到自己和丁逸的影子,丁逸写作的态度相当虔诚,而且稿子源源不断扔过来给他代发,用的是船上网络不稳定,害怕稿子丢失的借口——夏树默认了他的做法,就好像默认了两个人的感情。 夏树精心打理丁逸的专栏,甚至比自己的还用心,同时他也把丁逸专栏挂在了自己的文下。 读者们几乎哭了出来。 原来大神不是真爱,将子也不是真爱,大大爱的只是一张“白纸”! Act51 由于夏树一直宣称大神和白纸都是朋友,读者们关于作者个人问题的讨论愈演愈烈,成为了剧情讨论外的一大热点。 “一般高调的都是在做戏,我觉得大神才是作者菌的真爱。” “土豪赛高,作者大大一定是在跟土豪处朋友吧!” “大神多年来的收益都能买下好几个星球了,小小土豪算什么。” “可是,作者大大对白纸的关注度更高啊,没看到白纸正装留言,‘专栏由好友执子之手全权代理管理事宜’,这是要把钱包交给媳妇儿的节奏哇!” “你们不觉得,有一件事很诡异?” “LS求解!” “大神叫白开水,小透明叫白纸,按大神取名的惰性,这两个字呵呵——” “不明觉厉。” “这么说我也觉得太过巧合,该不会是……” “也许小受根本不知道真相吧哈哈,大神当年可是调戏过不少人。” “据我观察,将子拖走这个读者出现的时机跟大神才是巧合呢。” 这一番讨论夏树没有看到,因此群里的人跟他问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的时候,夏树老老实实说是白纸。当然夏树明白,白纸就是丁逸,他还在窃喜群众尚蒙在鼓里,肯定会很纠结。不过夏树大大错估了读者们纠结的是,要不要告诉夏树事实,早就有扒皮高手把将子拖走就是白开水的事实给扒出来了……这自然少不了内部人士出力。 O:大大,要擦亮眼睛啊,不要被一些披着羊皮的狼给骗了。 一棵树:啊? 大蠢猫:小树啊,你不知道吗,大神就是酱紫。 OOXX:怪不得白纸的专栏被夏树照顾的那么好,原来是跟大神的爱巢嗷嗷! 月向:爱的小屋,好甜蜜啊^-^ 一棵树:将子?! 因火:还真不知道,可怜的小受,被渣男玩得团团转啊。 此时丁逸已经很少在群里发言了,而且因为跟夏树的时间都花在视频上,网络聊天机会更加稀少,大家于是纷纷怀疑将子始乱终弃,都为夏树抱不平。 夏树给丁逸发消息去了,【我最近在看那篇《星海将军》,更新太不给力了,每天都要刷新好多遍等更新好捉急,你说作者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我现在都没心情码字,好想把作者挖出来抽一顿。】夏树还真把自己的《逆神者》停更了一天,转而去勾勒新文大纲了。 丁逸看到信息,不明白夏树心里打了什么算盘。先是发了一通话安慰夏树宽心,告诉他作者一定会听到他的心里话出来更新的。丁逸时间没那么多,抽出时间连写了两更放上去就不得不去忙。 看到一向隔三差五更新一次的文突然加更,甚至里面的作者有话说写到:朋友实在催的急,不得不答应他了,没办法,让他开心一下子吧233 夏树拍桌狂笑,大笑过后又有些感动,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始终有一个人在爱他,不同的身份不同的面貌,对他的爱从未中断。忽然不知道怎么跟丁逸提这件事,好像特地去拆穿了他会让他下不来台,可是不说自己又没办法一装到底。 “丁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的文采让我十分惊艳。不过这种风格受众不多,现在点击不怎么好,当然评论都挺不错的,你会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啊?” “我是新人,成绩不好的正常的,慢慢来呗。” “今天那个《星海》更新了好激动啊,我发现我似乎……” “?” “好像更喜欢大神给我的感觉,可能要跟你说对不起了,那一次喝醉说的话,你就当做是我胡言乱语吧。” 夏树故意低下头,让自己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突然夏树听到一声易拉罐被捏破的声音,虎躯一震,猛地抬起头来。两个人都脸色大变。夏树看到丁逸震惊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而显然丁逸也看到了他干干的眼睛。 你骗我/没事吧?丁逸和夏树齐声开口,随后相视而笑。 “吓到你了吗?”丁逸柔声询问。 “没事,对不起。我不该刺激你,刚刚都是开玩笑的。”夏树歉疚一笑,心里却想丁逸实在是个大醋桶。 “那你对大神是什么想法?”丁逸的脸色立刻松了,不过立刻紧张地追问。 “自然是喜欢的啊。” “你喜欢他!?喜欢到什么程度,不会比喜欢我还要喜欢吧?” “一样喜欢,我喜欢他,也喜欢你,没有高下。”夏树目不转睛地盯着丁逸,有人对他说过不要轻易与别人用眼睛对视,因为那样看起来很像深情的勾引。 “……”丁逸皱着眉头看着某人死不悔改的表情,不对劲啊,于是慢慢回想一整天发生的事情立刻发现了端倪,难道是,“你知道我是白开水了!” 夏树点头。 “好啊,你竟然拿这点开我玩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有本事你回来啊!”夏树对着视频那头的人挑衅,随即眼眶就酸起来,有一股忍不住的酸涩液体不由自主地流出来,夏树伸出双手压住屏幕,哽咽道,“别看,我没哭。” “夏树,你看看我,不要哭了。”丁逸也伸出双手压在那双手上,他的骨骼比较纤长,因此完全覆盖了夏树的手掌。两个人十指相对,丁逸看着夏树的后脑勺和弓起的背脊,第一次感受到这次分别的沉重。 “乖,小树。”无限温柔的低声呼唤,往往最亲近的人说话的分贝反而最低,因为彼此的心已经没有了距离。 夏树与不成声,丁逸已经走了一个月,但是离目的地还遥遥无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丁逸回家,而世事变幻无常,丁逸去的地方又充满了变数,他不知道两个人会有什么结果。最怕的是天人永隔,这份惦记压在心里,怎么也没办法真正快乐,“你看我真的没哭,丁哥,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丁逸苦涩地回应。 很快期末也到了,丁逸的行程开始变得飘渺,而夏树自己忙着应付各科考试,而且还要帮丁卯年做事,偶尔去古文化研究会打打酱油,加上晚上码字的时间,整个人像陀螺一样到处转悠,两个人都忙上加忙,联系就更少了。 春节,二月春风似剪刀。夏树过了一个中秋节,也了解到这个华人后代众多的星球还保留着当年的农历,并不感到奇怪。 除夕夜丁逸给了他一个惊喜。丁逸他们在一个小城市停留一天,给飞船补给物资,然后放了船员的假期。丁逸整个人松懈下来跑去一个小游戏吧,在那里登陆了游戏客户端,让夏树也进入游戏中去。 丁逸将夏树带进了机甲模拟系统玩了一通,在浩瀚的星空下,丁逸的火红色机甲牵着他的白玉机甲的手指,两个人遨游在系统中拟真的星空场景,周围空无一人。 “新年快乐,夏树。” “新年快乐,丁逸。” 火红色的机甲缓缓合上手,从指尖冒出一朵红色的玫瑰。 夏树看着在太空中还颤颤巍巍的小朵玫瑰,几乎跟真的一模一样,而且系统制造的香味也让人十分安心。 “欠你的礼物,等我回来补上戒指。”丁逸一脸你就该是我的人的表情,十分厚脸皮地定下了夏树的终身大事。 “好,你可不许赖账,丁哥。” “怎么会!”丁逸夸张地抱过来,将花递给夏树,两只机甲在星空中对视着。 “噗!”夏树最先忍不住。 “笑什么笑!”丁逸假装嗔怒,却又笑起来,“我想吻你了,小树。” 喂,要不要说的那么光明正大啊,这脸皮真厚。夏树悄悄红了脸,幸好系统没有跟着把他的表情扫进去。 丁逸还以为是自己痴心妄想,夏树脸皮那么薄,这种事怎么放得开啊,但夏树已经从机甲里出来了。丁逸眼睛一亮,诶黑,今天有福了,还等什么。 “唔……丁……” 丁逸一手搂着夏树的腰,一手揉着他柔软的后脑勺,把对方的脸紧紧扣在面前。系统的反应还是太失真,没有那湿热的感觉,尝不到对方香甜的味道,即使再用力,交缠的唇好像也少了那份特别的柔软。 丁逸觉得不够,回想起曾经一次次的偷袭,感觉真是意犹未尽,哪有真人在身边有滋味啊。这时候身下的反应早就难以遮掩,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上去,看着游戏里拥抱的人影,渐渐攀上了最高峰。 “这算是你给我的新年礼物。”丁逸终于放开他了,看着单独的包厢,庆幸自己的喘息不会被别人发现。 “我很快乐,丁哥。”夏树的眼神完全变了,布满了情欲的光芒,像是一条游进大海里的鱼儿感觉酣畅淋漓。 “我爱你。” 自从丁逸那次表白后,夏树没能联系上他。夏树在初六的时候就带着夏河去丁家拜了个年顺便打听情况。夏树走进丁家的时候才发现有一种异样的氛围笼罩着这个家庭。压抑、疲惫似乎沉淀在每个人的脸上,深深地压抑了他们的笑容。夏树给他们送了礼物,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心里是很担心这与丁逸有关。 可是丁家人的口风很紧,他打听不出什么,而丁逸的朋友他也问了个遍,其他人比他还要不清楚丁逸的情况。夏树为此担惊受怕,到了开学竟然瘦了好几斤,整个人都变得弱不禁风。他了解丁家人非常忙碌,丁家却还派人来慰问他,让夏树没办法,只能强颜欢笑。 后来,丁逸彻底没有消息了,丁家人都没办法说谎。 夏树想,他早该发觉的。翻开那些丁逸传回来的画面,那时候丁逸给他拍摄的场景越来越乱,很多地方看上去十分偏僻,而丁逸对一些场景的描述虽然刺激,背后潜藏的危险却反而被可以忽略了。丁逸那几日跟他的对话就时断时续了…… Act52 小雨淅沥沥地溅上丁卯年黑色的皮鞋,这位老人却边走边吹着口哨,让六月的雨变得清爽。他的脚步蕴含着放佛春游的儿童那般欢快的节奏,让跟在身后的夏树微微勾起了嘴角。 “老师,您特地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刚刚在国际会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获得了极大的赞誉,夏树现在看起来并没有非常高兴。撑着伞,雨滴噼里啪啦地敲着扇面,从伞柄传来丝丝的凉意。也是这样的天气,不过是在深夜里,丁逸给了他一通电话,然后某一天他再也没有丁逸的消息。已经四个月了,想听见他的声音,想要看见他飞扬的红色头发,想和他一起喝一碗浓浓的鱼汤。 “小夏……”丁卯年收起雨伞挂在办公室外的窗台上,进屋后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慢慢啜饮,招手让夏树坐下来,“你的那篇《华夏多音字与多义字详解探究》反响很好,已经有好几家机构联系我让你过去实习了,真不错!” “老师,我不渴。那篇论文还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大家过誉了。”夏树轻轻推开茶壶,丁卯年的皱纹拥挤着,茶水灌进喉咙,发出满意的喟叹。 “小夏啊,不用那么谦虚,你是我丁卯年的学生,老师等着你继承衣钵呢。”丁卯年哼着不成调的歌,脸上的笑意始终不减,实在是让他高兴的并非学生有出息了,而另有原因。 “是。” “你这孩子,别愁眉苦脸啦!”丁卯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似乎话中有话。 夏树的手指压在膝盖上,不自觉扣紧了手指,他在愁眉苦脸吗?四个多月了,他努力完成学业,写论文,做研究,跟着丁卯年东跑西跑,一有闲暇就埋头码字,他的新文是关于洪荒的,已经有许多资料查找不到了,需要他反复推敲细节,因此写起来并不比写重生前容易。有时候做好了饭一个人拿起筷子就没有心情吃了,后来甚至习惯了工厂里出来的功能速食。要不是有楚翎翼莫茶他们时不时邀请他出来玩,也许他就这样与世无争过下去。 “在想丁逸那孩子?”丁卯年叹气,不到半年时间他的好学生完全失去了活力,尽管天天忙碌,可是笑容已经很少出现在他温润的脸上。听说他时不时闹胃痛,三更半夜还熬夜写小说写论文,完全是拼命三郎的架势。丁逸失踪的日子,大家都很自责,让没有多少经验的丁逸带队远行,可是他们都明白伤的最深的就是夏树,因此丁家人都想办法安慰这可怜的孩子。 “老师,我不能说想他,他就在我心里,不用去想,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我相信他会逢凶化吉的。”看到丁卯年眼中的关切,夏树平静地说到。“他好像从未离开过,那天也下着这样的雨,我感觉就像昨天一样,所以很快我就能见到他了。” “诶,要让我开这个口……” “老师?” “傻孩子,丁逸他——”果然夏树的眼角缩起来,露出紧张兮兮的模样,丁卯年有心要逗一逗这孩子,但是三个月前夏树在医院的病床上惨兮兮的样子让他没办法再伪装下去,夏树的痛他们不知道多深,却不忍心再让他多担心一秒,“我们已经联系上他了,他没事。” “老师……真的?”夏树呆呆地问道,从椅子上弹起来,“他人怎么样,现在在哪,没什么事吧,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别着急,我慢慢跟你说,看你急的。”丁卯年取笑他,“他还在去索兰迪的路上,目前一切安好,他让我告诉你他很快就会跟你联系的。目前他跟外界联系不是太方便,所以要过几天才能找你,你再等等。这几天等得起吧。” “老师,谢谢你。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的消息了。”夏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原来丁卯年要给他的是这么大一个惊喜,得知丁逸完好无损绝对能让他笑上三天,为了这件事牵肠挂肚,把自己往死里操,就是为了减缓空闲下来的时候那份担心,害怕自己有太多时间去胡思乱想。 “我没什么好谢的,是小逸让你难过了。”丁卯年眼睛痒痒的,人老了实在容易伤感。 “那老师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下班吧。” “诶诶,你别跑啊,你的假期不想要了啊?” “假期……哦,我是忘了,嘿嘿。”夏树回头笑起来,有些羞涩。这一个礼拜的假期是为了前去另一个星球参加叽咕文学网的作者大会,他因为两部炙手可热的作品被网站热情邀请,实在推辞不得,况且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夏河和朋友也都纷纷劝他出去散散心。 宿舍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换上了新的窗帘,让阳光穿进来,晒出温暖的味道。李小毛围着夏树团团转,好像在参观外星人,好吧如今谁都知道宇宙中并没有外星人存在,但夏树真的很不对劲诶。“小树,你这几天碰到什么好事了,说!” 夏树把刚买来的半人高盆栽摆好,对李小毛开心地卖着关子:“我说我要去作者大会所以很开心,你相信吗?” “鬼才信你哦,前几天好几个人拜托我做你的思想工作让你去散心,你都面无表情。”李小毛弹着盆栽里的绿色叶子,不满地瞪了一眼。凑到夏树身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把双手挂在夏树腰上,威胁到,“说不说,不说就动刑了!” “别别,我说我说,丁逸有消息了。” 李小毛惊讶地转到夏树面前,“难怪你笑得一脸傻样啊,小树,你这块望夫石终于感动天地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好了好了放开我,我给你做大餐,过几天我去参加作者大会你就没机会吃到了。”夏树推开他。 “又要走啊,”李小毛嘟着嘴,很是失望,“你好不容易才重新开火,我都没能吃上两天呢,真想把你绑在厨房里,让你天天给我做饭吃。”夏树颓废的那些日子他吃的简直是垃圾,可是身为朋友他们终究不能替代丁逸在夏树心里的位置,夏树失魂落魄他们也跟着难过。现在夏树看起来一脸幸福的样子,他们也是很开心的。 带上简单了行李,在航空港登上了前往阿萨斯星的飞船,夏树的步伐并不轻松。这趟飞船里有好几个旅游团,都是要趁着学生还没放假出来旅游的中年旅客,他们成群结队地扎堆聊着天热闹无比,夏树有些不适应。丁逸究竟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竟然要通个电话还有时间限制,得知丁逸安全的消息他的确开心了几日,可是现在半个月过去了,说好的消息并没有传来。 “同学,你也是去阿萨斯星旅游的吗?”长相平庸的女孩子支支吾吾地低声询问,她是夏树旁边的乘客,刚刚走上来的样子就十分拘谨,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跟夏树说话,夏树的模样让她产生好感,不太帅却满是书生气质,非常干净。她下意识想要接近,也是认为这样的男孩很适合她。 “不是,我是过去参加一个会议的,在克兰提亚。”夏树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位置,不让自己和女孩靠的太近。他敏感地察觉到女孩的眼神过度热烈。 “我也是去克兰提亚,真巧啊!”女孩因为得到目的地相同的信息而兴奋不已,“那里有个叽咕文学网的作者大会,我是被邀请的人员之一。”女孩为自己能够参加这个盛会而骄傲,偷偷瞟向夏树希望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 夏树礼貌地点点头,“我听说了,这个网站做得很不错,你很厉害。” “没有啦……”她试图再说话,但夏树已经将目光投向透蓝的天空,神思不知道飘向哪里,女孩沮丧地低头推了推眼镜。 一路无话,耳朵里只有飞船里吵吵嚷嚷的游客谈话声,夏树打开自己的电脑,在桌面上有一个文档,里面是白开水和白纸所有的文,因为丁逸消失了几个月,有两篇文还是坑。 丁逸写了十年的小说,虽然从开始写的时候就一鸣惊人,但是夏树能够从他的文中看到每一次的进步,丁逸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慵懒,他默默付出的努力其实非常让人敬佩。夏树从第一篇文看起,无论这些文字看过几遍,他每次都能笑着翻开第一页,不会腻烦。 “你在看白开水的文啊?”女孩还是忍不住想与他多亲近亲近,将微胖的身体凑过来,说话的时候嘴巴里散发出古怪的味道。 “是啊,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始终觉得应该再看一遍。”提到丁逸,夏树话多了不少,对女孩也客气了不少。 “白开水写的很一般吧,我从来不看他的文,我现在只看执子之手的,那才叫精彩绝伦。他是我的偶像。听说这次他也要来作者大会,我好想跟他要签名,还想问问他能不能把《洪荒大鳄》的同人文授权放给我。”她说的高兴,却突然看到夏树的脸色并没有很高兴,不知道自己触了他哪个禁区。 夏树明知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他爱着丁逸,不免有些护短,并不是太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对丁逸的作品说三道四,“看来我们的观点正好相反,我更喜欢白开水。现在我要看文了,你要是无聊就休息一会,要飞一天呢。”委婉地拒绝了再对话的示意。 次日早上他们到达了阿萨斯的航空港,叽咕文学网已经派了工作人员来接待他们。“你是小树吧,嗷呜,第一次见到真人啊!”来的人是烟罗,她为了能够一饱眼福抢了工作人员的活直往夏树身上扑过来。这下好了,群里面的人要嫉妒死她了,一个个说要来跟夏树面基,但只有烟罗掌握了夏树的航班信息。 “你是小烟吧,果然是大美女。”夏树不吝称赞。 “啊哈,走吧走吧,还有几个人特地赶过来见你呢。”烟罗拉着他走了。 同来的胖女孩不解地看着夏树跟戴着叽咕文学网工作牌的美女走开,跟工作人员探听。 Act53 “请问,那两个人是谁啊?”陈丽婷指着远去的美女和白衣男孩问道,牙齿紧紧咬在唇瓣上。 “那是我们的总编烟罗美女还有远近闻名的执子之手大神啊。”工作人员笑嘻嘻地回答,他们来这个出站口等人真是来对了,竟然看到了出道一年来始终保持神秘的执子之手大神诶,才写了两本书,一本完结近两百万字,还有一本才写了四个月,从第一章开始就占据了各大自然榜的第一名远远甩开了其他作者,如果白开水大神还写的话估计还能一较高下,可是白开水大神已经消失四个月有余,编辑部的电话都被读者打爆了,谁也联系不上,据可靠消息说大神目前已失踪,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他就是……” “对啊,没想到是这么清秀的帅哥,哈哈,我一直以为大神通常其貌不扬。”其实夏树的容貌没有那么出色,但是精心打扮过后,比一帮网上牛B现实猥琐的男作者好看多了,工作人员自然打心底里喜欢。“你们同一个航班,真是幸运啊。” “没什么。”陈丽婷心有不甘低声反驳,明明就坐在身边却不肯透露只言片语,拒绝的姿态做得十足十,原来是大神,难怪姿态摆的那么高。心里埋下了怨恨的种子,让年轻的脸有些扭曲。 被烟罗勒得差点窒息,上下其手吃遍了豆腐,两人才到达了叽咕网订好的酒店。 “这就是你未来几天睡的地方,怎么样,我们老总今年难得大方,往年可没有单间的待遇。”烟罗把房间钥匙丢给他,抢过他手里的背包率先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了房中的大床上。 “受宠若惊。”夏树笑道,收拾起他的行李物品,东西没几样,很快就收拾完,时间也还早,就被烟罗拉走去吃饭了。 “surprise!”夏树才踏进这家酒店的包厢,就被喷了一身的礼花,弄得什么都看不清,而且很快就被好几个人抱住,差点透不过气,因此夏树第一眼看到的反而是静静站在后面的一个高大男子。那人大约而立,十分儒雅清俊,碰到夏树的目光,他优雅一笑,表现得落落大方。 烟罗把夏树解救出来,用眼神示意夏树看那男子,“知道他谁不,那是我们总裁肖明科,还有,你知道他另一个身份吗?他就是混迹在我们群的省略号嘿嘿嘿。”烟罗笑得十分奸诈,放佛看到了什么狗血的剧情。 肖明科已经走过来了,眼睛弯弯的,向夏树伸出手,“你好,肖明科,你是夏树吧。” “你好。” “大家等你好久了,这里面都是群里的妹纸,我代表他们欢迎你。” “谢谢大家。”夏树很是紧张地鞠了个躬,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些相处快一年的伙伴们。 “真是太乖啦,跟我们不用客气的,小树树!” “对啊对啊,你们老实点,别把狼牙露出来了。” “等天黑了我们去偷袭,哈哈!” “你们……噗!”夏树看他们搞怪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没了紧张感。 这一顿吃喝玩乐搞到很晚,毕竟第二天才是正式的作者大会,大家很放得开。等到一个个晕头转向,唯一保持清醒的就是肖明科。 夏树揣着心事,并不怎么喝酒,还能保持冷静。将其他人都送进房间,肖明科送他到门口。 “小明哥,你回去吧。”夏树有些疲惫,正要开门却看到肖明科扶着他的手臂,紧而有力不容拒绝。“小明哥……” “你进去吧,好好休息。”这个在群里就始终保持斯文淡定的男子放开夏树,眼底有狩猎的光芒闪过。 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夏树进了房间就去查看自己的邮箱。与以往不同,邮箱里的特别分组里有一封新邮件,夏树的心猛烈地跳起来,是丁逸!等了半个多月的消息,夏树患得患失好多次,每次打开邮件都失落而归,这一次得偿所愿。 丁逸,丁逸!默念着这个名字,夏树的手都颤抖起来,看了信件内容,眼泪也随之落下,里面有许多丁逸的照片,他变了许多,头发不再是火烈的红色,已经重新染回黑色,变得更有男人味了,裸露的手臂已经有了肌肉,那张脸黑了许多,更加消瘦,眼睛犹如点漆,背景上是一大片戈壁滩,他站在黄沙上笑着。 夏树觉得眼睛很痛,他一眼就看见了右臂上那条长长的伤疤,开裂的嘴唇犹如失水的农田,撕开道道裂纹。 不能哭,信上说丁哥今晚就能和他对话了。夏树克制住流泪的冲动,跑到浴室里对着镜子练习笑容。一次次练习,终于不会再有破绽。 23:05:47,时刻盯着那行数字,夏树终于收到了通讯请求,连忙同意。 “丁哥!” “小树!” “你受苦了。”夏树试图把练习过的笑容摆出来,却没有成功,视频里的丁逸比照片上还瘦,他本来就高,瘦成这样简直要被风吹走了。夏树想象不到他吃了什么苦,他真想抛下现在的一切跟着丁逸走,至少帮他分担分担。 “我没事,你别伤心,小树,给我笑一个,我天天梦见你的笑容,是你的笑容让我支撑到了现在。”丁逸的声音都有了变化,有些暗哑的金属质地,声带受过伤再也没办法恢复,在流浪的时候没办法即使治病,现在变成这样子,丁逸回天无力。幸好他的命还在,为了回去见夏树,他拼尽全力让自己熬下去。 夏树努力微笑,嘴角开的越大,心里越痛,痛并快乐。 “真难看。”丁逸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心中却想,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离开那多久,夏树肯定也担惊受怕了多久,他多想夏树永远保持笑容,那个温暖干净的笑容让他充满了力量,在每一个生死关头脱离险境。 “难看你也要看一辈子了,没事就赶紧滚回来,还要让我们等多久。”夏树不客气地回敬。 “好好好,我滚回去!”丁逸纵容地笑着,“等我办完了这边的事情肯定立刻回去,夏树,你再等等好吗,还有三个月我就到索兰迪了,我们也初步掌握了我三嫂的消息,我要去接他回来。” “无论多久我都等你,你要记得,怎么都得活着回来,要是让我看见你的骨灰,我就冲到下水道去让你臭到底!” “媳妇你好毒你好毒!”丁逸哈哈大笑,然而等他安静下来,看到夏树眼睛里满是认真,丁逸被他吸引住,两个人隔着屏幕,再没有言语。 良久,丁逸觉得才一会儿,但时间已经到了,他不得不告别:“夏树,我这就要走了,你快点睡觉,晚安。” 夏树心里喊着,别走!但嘴边却说到:“滚滚滚,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晚安。” 视频真正关上的那一刻,夏树才趴在桌子上低声抽泣。 作者大会人才济济,大家欢聚一堂,都三五成群地闹在一起,吃喝玩乐,叽咕网安排的十分齐全。夏树虽然资历最短,可他是名副其实的大神,仅凭两本书就让叽咕网一跃成为华文小说网站排行第一,把原来的第一名挤了下去,肖明科为此也奖励了夏树20万元。 陈丽婷刻意接近夏树的方位,但他身边总是围绕了许多“不相干”的人让她恼怒。对她来说飞船上的冷遇并不能阻止她的热情,夏树是大神,这就是她最大的机遇。 “夏树,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吗?”陈丽婷小心翼翼地问到。 夏树还未说话,就被群里的人拉住,“我们把小树绑架了吧,小明哥竟然发给他二十万,嫉妒死我了!”说笑着就让夏树远离了陈丽婷。 陈丽婷两眼冒火,这群人太过分了!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她,所有人都围着那个人转,她也是数一数二的作者,这些人为什么看不见她的成绩,她不甘心!写了这么久她还是默默无闻,即使已经出了好几本书,销量也不错,为什么那个人被所有人捧着,而她却被人不屑一顾,没有人发现她的好…… Act54 夏树喝的不多,就是避免喝醉了让自己错过丁逸的消息,但现在夏树看着昏沉沉的电梯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没有醉,为什么看不清身边的人?试图推开扶着自己的人,但是对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伸出一只手压在他的唇上,“别吐,马上就到了。” 那人眼神警惕地看着周围,被包下的一整层现在并没有人回来,网站的作者们难得一聚正在狂欢之中,他们溜出来并不容易。手伸进男子的口袋里搜罗着,很快就摸到了房门钥匙,才打开门两个人就因为那人力气不足而双双摔倒在地。 把人拖到房间的大床上,米白色的床单被压出褶皱,而夏树因为迷幻药里的安眠成分此时半梦半醒着。 陈丽婷咬着嘴唇,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她调暗了房间的灯光,又把温度调高一些,好让自己因为心虚发冷的身体暖和一些。夏树发出低低的呻吟,让她刚摸到对方脸庞的手缩了回来。此时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开始冷却,陈丽婷已经犹豫了。要不要下手,他现在毫无抵抗力,修长的腿直直伸着,双手无力地摊在柔软的棉被上,她要做什么都没人阻止。 “丁哥。”夏树迷醉的眼睛睁开了,看到面前站着个人,影子投在背后的浅色幕墙上,是丁逸回来了吗,总觉得身高比从前矮了些,头发也长了些。夏树对其中的差池不能分辨,但是他记得丁逸说今天会来见他,“你也来作者会啊?”夏树醉兮兮地说着,声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陈丽婷见他勾着手指,咬牙把手伸出去,被夏树一把抓住,陈丽婷不敢出声,突然室内发出兹兹的声音,陈丽婷惊得甩掉了夏树的手从床边弹出去,惊慌失措地看着周围,该死的是谁在这个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奇怪的声音。 因为害怕陈丽婷甚至不敢在房间里仔细寻找,那个兹兹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夏树从床上挣扎着要爬起来,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丁哥,你终于来了。” 陈丽婷见他像是灵魂出窍一样踉踉跄跄的从她身边走过去,惊疑不定,赶紧窜过去拉住夏树。无论是谁都不能破坏她要做的事。丁哥是谁,陈丽婷看着夏树走的方向,那里有一台电脑,也许答案就在哪里。陈丽婷没有立刻前去查看,而是发起狠把人拽到床上压住,夏树似乎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你是谁?”陈丽婷温柔而阴狠地笑道:“我是你女朋友啊,夏树,我喜欢你呢。” 将夏树的身体完全敞开在自己面前,没有对男性身体的羞涩,反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这个在飞机上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凭什么拥有那么多,钱也有,爱也有,什么好处都是他的,他却不肯对她笑一笑。陈丽婷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剥下来,现在两个人都坦诚相对了,呵呵。 把被子盖到夏树的腰上,陈丽婷不耐烦地向一直发出“主人,有您的一份视频请求”的电脑走过去,这个人……这个人是将子!陈丽婷疑惑地看着夏树又看看视频请求上的联系人,突然灵光一闪,这会不会就是“丁哥”? 将视频点开,陈丽婷一脸笑容,乖巧又银荡,微胖的脸让她很容易撞出乖巧的学生样,然而那赤身果体的样子又显得丑陋。 丁逸眼神冰冷,从视频里看过去,应该是一家高级宾馆,电脑正对着大床的位置,夏树已经酣然入睡,他没有穿衣服。丁逸对面前看到的女人并不信任。 “大半夜跟我男朋友发视频邀请,你想干嘛?”陈丽婷恶人先告状。 “不管你是什么人,滚出他的房间,让他过来。”丁逸冷笑,夏树是个彻彻底底的同,这女人竟然自称是她男朋友,不要以为衣服脱光了就能证明什么。 “呵呵,我凭什么听你的,让我滚出我男朋友的房间,你这人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劝你不要激怒我!”这恶心的女人,竟然想要用这幅身体去勾引他家小树,想男人像疯了吗!他出来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才敢与家里人重新联系,却还是顾忌着那些人而不敢时刻与亲人通讯,这女人却在浪费他的时间,如果不是隔得太远丁逸真相一巴掌把她拍出门。 “你又能耐我何。”陈丽婷虽然惧怕他的目光,终究隔着屏幕,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要见他,你把他叫过来。”丁逸冷冰冰的吩咐,忍下了自己的怒火。他想跟夏树说说话,离开这么久,他不能忍受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占用他与夏树的时间,但事实上他不得不屈从与现实。 “做梦去吧。”陈丽婷显然猜出两个人关系匪浅,轻描淡写道,同时她关闭了通讯,把丁逸的联络方式删掉。 做完这些事,陈丽婷却捂着脸哭出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她只是想着要报复夏树,然而此刻夏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他们萍水相逢,她就算脱光了他又能记得什么呢,终究不过是梦一场。多日来的怨恨嫉妒早就变成了茫然,哭完了,陈丽婷穿好衣服偷偷溜出了夏树的房间。 夏树宿醉醒来首先看到了一地的阳光,然后打开通讯器,发现不知道谁把他的通讯器强制关机了,上面什么信息都没留下来。感觉很不对劲,夏树从床上下来,想到丁逸,立刻冲到电脑前面打开来看,愣了。屏幕上是一棵树的账号,但“将子拖走”的号竟然被他删除了,丁逸发过来的好友请求一直在闪烁,夏树心里很慌,急急忙忙通过了请求。 丁逸的头像是黑的,系统显示他并不在线…… 夏树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电脑被人动过了,确着无疑,怪也怪他为了等丁逸并没有关机,才会让人有机可趁。可是他没有喝多少酒确醉的不轻,实在奇怪,这样想来肯定是当时在场的人有人动了手脚。一一回想当时那些人的行为,夏树想起来一个嫌疑人,陈丽婷。她在联欢会上始终郁郁寡欢,而且不知为何总是试图与他坐在一起,那双眼睛对着他欲说还休,而且她的神情十分古怪。 想到可能因为她让自己错失了与丁逸的一次相见,夏树怒红了眼,匆忙跑出去寻找陈丽婷——他不打女人,但如果这个女人不把昨晚的事情解释清楚,不把丁逸的消息告诉他,他真的要发疯!好几个月的提心吊胆就因为她毁于一旦,谁清楚这几个月来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走了?”看着酒店前台公式化的笑容,夏树感觉浑身的力气不知道往哪里发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给丁逸发了一堆话,事实证明丁逸的确不在线,他不知道今天过后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丁逸,他只知道从这里过去索兰迪正常时间就要十个月,而那里战火纷飞,丁逸一个蜜罐里泡出来的大少爷去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丁逸就算要回来也不是三两天的事,要见面不知道猴年马月。 “是的,昨天夜里陈丽婷女士就退房了。” 夏树并没有预料到,这次被陈丽婷制造出来的事故竟然让他见不到丁逸。也不是说失去消息,而是见不到人,丁逸好像很忙,只能一个月发几次邮件,有时候一封邮件只有三两个字,有时候也会写的很长。他们彼此都在思念中煎熬,度日如年,然而日复一日,他们只能这样靠只言片语抚慰彼此寂寞的心。 夏树再次看到日历里六月这个季节时,丁逸已经走了一年零七个月。焦灼的心已经平静,不是因为不想念,而是因为这份想念转化成了更深的感情,他不需要每天心心念念。 与李小毛道别,夏树来到丁卯年的办公室。还未进门就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孩子在说话。 “爷爷?”小孩子说话口齿不清,但声音很好听,因为不谙世事,小孩子的话语充满了欢快的情绪。 “呵呵,你夏叔叔是丁叔叔的媳妇儿,他会对你很好的。以后你跟他过好不好?”丁卯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怜的孩子,因为他母亲的特殊身份,他甚至不能立刻认祖归宗,只能躲在外面流浪。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决定让这孩子生活跟夏树生活,然而夏树与丁逸并没有正式结婚,丁家人不能确定他是否会接受一个外人的孩子。夏树还是一个学生呢。 推开门,夏树看到了躺在丁卯年膝盖上的小婴儿,婴儿的脸正对着门口这边,笑得天真无邪。夏树一下子就对孩子有了好感。 “老师,我刚刚在门外听到……”夏树为自己偷听的行为感到歉疚,眼睛却盯着丁卯年怀里的小孩不放。这孩子或许跟丁逸有关,他试图从孩子脸上找到一点线索,一解相思之苦,然而孩子脸上不经事,哪里留得住什么。 “小夏,你来了,坐坐。”眼角还在发红,丁卯年努力微笑着,心里想了无数遍的措辞,还是觉得非常沉重。他们家惹来的麻烦太大了,他尚且不能置身事外,只因为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令那些人忌惮。可是,他却也只能小心翼翼生活,就连看望自己的曾孙都要假借别的老师的手接到孩子。 夏树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他,心事重重地坐下来。 Act55 火星。 银灰色的舱门缓缓打开,旅客从里面陆续走出来,其中有两位青年男子格外引人注目。身材高大却略显瘦弱的男子穿着黑色紧身T恤和皮衣外套,凌厉的眼神里难掩一丝忧郁,他伸出手臂紧紧护着身旁的男人,不让别人磕着碰着那人。被他护着的人眉目寻常,穿着长款白色风衣,有一股淡然的气质,一看就比护着他的人年长,只是他怀里抱着的孩子让他多了份生气。 罗宁飞将身边的随从遣走,看着从舷梯上走下来的两人,眉毛舒展开来。他带队追逐索罗迪的流亡军到了这颗星球,没想到接到夏树的消息,他与夏河正准备来火星游玩一段时间。罗宁飞自从封闭式训练三年以来,在联盟军队中已经担任要职,还得到了飞虎将军的外号。但他也因此失去很多自由时间,对于在军队生活中念念不忘的青年男子夏树,罗宁飞依旧保持着少年时候的热忱。 夏树调整了一下孩子在怀里的姿势,从容步下舷梯,很快他就看到了前来接机的罗宁飞,因为身份特殊,罗宁飞并没有在航空港的候机室等他们。来到罗宁飞跟前,看着眼前从莽撞少年蜕变成成熟将军的高大男人,夏树有些不习惯。心里轻微的失落划过,或许是因为来接他的不是丁逸,而是其他人。想到丁逸此时不知道流落在哪里,夏树的心再次沉重起来。 “孩子重吧,让我来抱着小家伙吧。”罗宁飞探寻地看向夏树,对方淡笑的神情里并没有更多的情绪,看来夏树还是放不下丁逸。对此罗宁飞也只能告诉自己要等待时间将一切洗净,他能够改变在夏树心目中的地位。 夏树轻轻摇了摇头,“他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动来动去的会被吵醒的。我自己抱着就行了。小河,你去取行李,待会记得把给宁飞的礼物带过来。” “嗯。”夏河默不作声地走开,放佛没看到罗宁飞这个人。 曾经也是一张桌子吃饭的交情,对于夏河的冷淡罗宁飞多少有些不适,但他看得出来夏河有心事,也就不会计较更多。 反而是夏树了解他的疑惑,说到:“他最近遇到了一些不顺心的事情,所以心情不太好。” 罗宁飞知道夏河也是个十分坚强的人,能够打击到他的事情应该很严重吧。不再多说,领着夏树三人走出航空港。 夏树把孩子放到床上的时候,小孩才刚刚醒过来,大大的眼睛带着稀松的睡意,像极了丁逸那双慵懒如波斯猫的双眼。三年前孩子被丁家人送到他手里,连名字都没有,那时所有人都为了丁逸着急,这个身份神秘的小孩反而几乎被所有人遗忘。夏树并没有后悔收下他,孩子纯真的双眼总是能抚慰他相思的寂苦。 四岁大的孩子已经能正常说话,夏思议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来:“爸爸,我饿了。” 夏树上前摸摸他的头发,笑容里带着宠溺:“先洗个澡,待会我们一起吃好吗?晚上我们和叔叔一起去散步。” “好。”夏思议十分乖巧,乖的让人心疼。 不远处的另一栋宾馆里,身着便装却神情肃穆的军人们正在围绕着索罗迪流亡军的案件紧张有序地工作着。自从一年前索罗迪在三国割据的结果下终于被势力最为雄厚的麦亚思国统一,可是由阿伊迪加带领的流亡军却在宇宙中神出鬼没,四处抢掠,怨声载道,联盟多次围剿均没有实质性进展。 飞虎将军罗宁飞正是被联盟执行官钦点的指挥官,他们此次的任务是将流亡军余孽一网打尽。罗宁飞得到确切情报,流亡军在火星附近活动过,而且没有离开的痕迹,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足够的线索。 罗宁飞将收集到的资料摆在桌案上,有流亡军部分领军人物的资料,他们在索罗迪上的详细活动,突然一条不起眼的线索跳进罗宁飞的眼睛。 阿伊迪加曾经对一个代号为一的亚裔男子非常信任,并与之关系密切,疑为情人关系,但随后该男子不知所踪,再未被阿伊迪加提起。该男子身形高挑,身手敏捷,并且十分喜欢写作,文笔不俗,还为阿伊迪加写过情诗,让阿伊迪加笑容满面。 一,一? 丁逸,yi 罗宁飞心下吃惊,不禁皱起眉头,关于这个人寥寥几笔的描述,却让他止不住往丁逸身上想。丁逸四年前前往索罗迪寻找他的三哥,后来就音讯全无,从夏树与他的交流中可以看出他的经历非常丰富,并且跌宕起伏,不过谁也不清楚他在其余时间遇到了什么。那么如果这个代号为一的男子真的是丁逸,那么他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阿伊迪加性情暴虐,喜怒无常,杀人无数,而且沾染了无数黑暗生意,丁逸跟着他,是助纣为虐,还是给什么人当卧底?无论哪一条,对丁逸来说都非常危险。 “头,有什么事先放下,工作做不完,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开朗的属下手里拿着特制的环保饭盒,冲他挑眉说到,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拿来的东西肯定不错。 “是什么好东西?”他走了不少地方,吃过的好菜不少,实在想不出来火星上还有什么他没吃过的。而且此时杂物缠身,对于吃饭的兴趣并不大,不过他还是露出笑容不让同事的兴致消落。 “嘿嘿嘿,你肯定没吃过,这个,看!”属下打开了给他带的盒饭,一股诱人的香气飘出来,入目是红油油的一片,浓烈的红油汤上漂浮着绿色的葱花,还有鸡腿,花生以及一些他不认识的材料。 罗宁飞其实吃不得多少辣椒,此刻一看就有点胃疼,本想直接拒绝,但是突然想到夏树还是很能吃辣的,于是改口问道:“这个叫什么?” “老大,这个叫螺蛳粉哦,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吃过,够辣,够爽!你也尝一口。” 罗宁飞偷偷皱眉,心想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大杂烩一样的食物,但是夏树喜欢,他就只好对属下说:“你在哪里买的,我想给我朋友介绍,他很爱吃辣。” “就在隔壁那条街的广场上啦,有个叫一家小店的地方,很好找的,不过那里人好多,不早点去都买不到,我好不容易拜托老板给我走后门咧!” “辛苦了。”罗宁飞淡定地拍拍他的肩膀,将饭盒接过去,“好了,你们先去休息,二点再继续工作。” “yes,sir!” 罗宁飞换了衣服,将饭盒拎起来,搭了城市轻轨来到夏树暂居的酒店。 夏树拉开门的时候正在用纸巾抹嘴巴,骤然看到罗宁飞,还是被他身上属于军人的肃杀气息小吓。幸而从前把罗宁飞当弟弟,现在这个人显然把年龄差距消除了,变得更加成熟,叠的整整齐齐的袖口代表他拘谨严肃的沉稳性格。不过他的笑容依旧明亮如初,略带慧黠天真,虽然内心可能并非表面如此。 “宁飞,怎么还拿东西来,进来吧。” 罗宁飞跟他走进去,立刻就被一小团东西扑过来,孩子肉呼呼的小手抱着他的大腿甜甜地喊叔叔。他看见孩子仰起头,一双眼睛恰似皓月,又特别像他的情敌——丁逸。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罗宁飞尴尬地伸出手,有些僵硬地拍着夏思议的头顶,眼睛却不着痕迹追随着夏树:“我拿来了这里的特色小吃,夏哥,你不是喜欢吃辣吗,应该很喜欢这个。” 看见罗宁飞欢喜的扬起手里的饭盒,夏树失笑:“我们刚刚才吃过呢,是不是,思议?真是抱歉,刚刚思议说他很饿,我们就带他去吃了。” 罗宁飞掩下失望,微笑道:“没关系,反正也是同事多带回来的。这孩子叫思议啊?”思议思逸,不言而喻呢。 “是啊,对我来说他的到来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夏树脸上的幸福笑容在一瞬间刺痛罗宁飞的心,罗宁飞感觉有些难以呼吸,不过他在军队的历练让他脸上依旧平静。 正想告辞,夏树拉住他,“既然拿来了,我也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让你大老远辛苦跑一趟。拿过来我看看?” “好啊。” 夏树一手拿着饭盒一手牵着夏思议,当他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又打开盖子,脸上的笑容立刻被冰封,被水化开,攥着饭盒的手瞬间紧绷,连骨节都非常分明。 罗宁飞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想拿下他手里的饭盒,但夏树紧抓不放,遂小心翼翼地问:“究竟怎么了?” “这是从哪里买的?”满满的一碗螺蛳粉,无论是配料还是米粉的样式都是那么熟悉,当年他因为一碗螺蛳粉与丁逸相识,摆小摊卖粉的日子虽然短暂,可是那段时间时常看见丁逸,那份快乐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来既平凡又幸福,只是再难见故人。 看着夏树微微颤抖却没有放松的手指,罗宁飞已经联想到这碗粉大概与丁逸关系匪浅,忍着心中的苦涩,罗宁飞告诉他地址。 “帮我照顾思议。”抛下这句话,夏树已经搁下饭盒匆忙跑出去,房门被摔出巨大的响声。 Act56 在旅馆楼下直接打了一辆车,夏树始终静不下心来,只能假借看着窗外的景色减缓心中的焦急。但窗外的景色一掠而过,却丝毫没有在他心上留下任何关于火星的记忆。沉默的气氛让司机都不敢搭话,直到到了广场才提醒到了。夏树匆忙刷卡付钱,一溜从车上小跑下来,立刻定位到那家店的位置。 一家小店的门口排队的人很多,夏树很容易就能发现。心中一喜,连脚步都轻快起来。 从挨挨挤挤的人群中穿过去,夏树找到一名服务生询问丁逸的消息,却没有人知道丁逸是谁。 “你们老板不是叫丁逸?可他会做螺蛳粉,他,他怎么会不是?” “我们老板怎么不会做了,谁规定了姓丁的才会做,你神经啊你!”听到有人怀疑自己家老板,服务生口气很冲。 夏树心知螺蛳粉的配方自己只教给丁逸,并没有告诉别人,而且火星离他们居住的星球就有一年多路程,要想让小吃传到这里来更加不易。 三年前丁逸失踪,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无论是丁家还是他自己的人脉都无法触及到任何消息。后来丁家转危为安,丁逸却彻底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他完成学业以后就拒绝了丁卯年请他进入国际文化研究院的邀请,带着弟弟和夏思议出行,一边旅游一边写小说,就是为了更方便打听丁逸的消息。 好不容易发现一点线索,人家却告诉他只是竹篮打水。 “嘿,你怎么走路的!”斥责的语气,看过去是一张笑眯眯的脸,穿着奇装异服的漂亮少年轻轻一推,夏树一个踉跄。 失魂落魄的人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夏树垂头丧气往门口走。这次又碰到一人,夏树连忙呆呆地说对不起,企图从那人身边绕过去。 “先生不喜欢这里的食物吗,你看上去脸色很难看?”熟悉的声音,顺着背光而来的那道阴影,看到了火红色的头发。 “丁逸!”夏树转忧为喜,一把抱住眼前高挑的男子。 “先生你好热情,不过我们真的不熟啊,你这样我会误会哦。”丁逸用暧昧的语气说着,引来顾客善意的哄笑。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夏树啊,丁哥,我找你三年了。”夏树震惊地看着丁逸往后稍稍退了一步,不大的动作却明显表示划清界限。夏树的心凉下来,刚刚窜起的热情被对方全然陌生的眼神浇灭。丁逸不认识他了?清穿之四爷嫁到 “对不起,我们以前见过吗?” “你真的不认识我?” “不认识。” 每一次摇头都让夏树心灰几分,重逢的惊喜消失,当爱人把自己忘记了,他应该做什么?没有头绪,脑子里乱成一团,夏树怔怔看着丁逸轻快地从他身边绕过去,与那个漂亮的少年搭讪,少年好奇地打量他,与丁逸相谈甚欢。 看起来他们现在是一对,两人亲密的动作在夏树看来无疑是一记重锤,把他的期盼敲碎了。今天注定没办法正常思考,夏树脚步迟缓地往前走。 走出大门,夏树感觉看不清楚路,人来人往的广场看起来空旷极了,他是莽莽沙漠里的一棵野草,满身凄凉。背后传来小跑的声音,肩膀被人搭住,再也走不动,夏树把脸转过去,正好对上丁逸关切的脸。夏树心脏一缩,嘴角刚要提起。 “你怎么流泪了,这么多日子要过呢,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笑起来好看点啦!” “你怎么知道我笑起来好看?”眉头一皱,心中一喜,刚刚进门分明从未笑过,丁逸是否在假装陌生人,所以露出这样的破绽? 却见丁逸张口,“我猜的啦,这张手帕给你,男人在大街上哭很不好看。” 木木地接过手帕,不愿再触景伤情,夏树转身匆匆离去。 小店门口,丁逸眸色渐深,神情萧索地看着夏树离去的方向。那漂亮少年也跑了过来,对他抛了个媚眼,被丁逸一瞪,立刻嬉皮笑脸打混混过去,“这就是你小情人啊?老大!” “阿武,不该管的别管,那些人你盯紧点,我已经把消息带给我们的人了。” “出不来错!” “滚,快去干活,你来这里白吃白喝都养出肥瞟了。”捏捏少年脸上微圆的脸颊,丁逸把人打发走。 “明明都逃出来了干嘛还给他们卖命,有没有钱拿,笨蛋老大。”阿武嘀咕着,却还是任命地去做苦工。 阿武将跟踪得到的消息传给丁逸,在街上四处游荡,一不小心看到了同样在街头流浪的夏树。青年一身黑色风衣上有些褶皱,还有肩上沾上的落叶,都没有被风衣的主人察觉。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阿武有些同情老大的男人。综影视 随机副本 帮老大看看他情人住在哪里好了,阿武想着,立刻小心地跟上还在游荡的男人,虽然男人的样子看起来完全置身事外,肯定是察觉不到他在跟踪的。 天快黑了的时候,夏树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往所住的酒店走去,阿武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然也跟上了他们,确切的说是跟着夏树。虽然那人很老练,不过依然逃不过阿武的眼睛。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可是那么猥琐的形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阿武踮起脚尖,正准备施法将那人引走,一只有力的手紧紧钳住他的肩膀。自己被人扣住,阿武气的不行,抬起肘子往后狠狠撞开,没料到对方很轻易地躲过去了,被猛地把身体转过去。 少年气势汹汹地瞪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样翩跹。 罗宁飞见过不少美人,但眼前的少年好像突然撞了一下他的心脏,这种怪异的感觉罗宁飞说不出来是什么,想到这人可能会对夏树不利,罗宁飞就十分生气。 “你是什么人?”无视阿武越凶狠反而越可爱的表情,罗宁飞质问。 “混蛋,你快放开我!”阿武看着那人跟着夏树越走越远,心里十分着急,怒气很自然就转移到了擅自扣住自己的人,“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偷了抢了你抓我,你有病啊!” “你没事鬼鬼祟祟跟着他干嘛,要搞什么鬼?”见对方嘴硬,罗宁飞更加不快,手上用的力也比原来大,骤然听到少年痛苦的呻吟声,见少年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罗宁飞感觉自己可能下手重了些,这个人毕竟只是有点嫌疑,罗宁飞下意识放松手,立刻被少年像条鱼一样滑溜地躲开。 阿武不愿意与他多纠缠,见他放松警惕立刻撒开腿朝夏树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罗宁飞吃惊他的敏捷度,不过见他又向夏树追过去,担心夏树的安全,皱眉追了过去。可是很快他不仅跟不上小武,连夏树也不见踪影。不知道是阿武岔路引开可疑人士,罗宁飞联系夏树,却无法接通,后悔没有在发现少年之前就通知夏树,罗宁飞不得不回去想办法。 罗宁飞跟夏河联系还是没有消息,夏河心细,很快就听出来有问题,追问之下知道夏树今天状况不太好,于是请人照顾夏思议,接着就出去一起找人。 凤惊天 因为罗宁飞告诉他中午时的异常情况,夏河没有盲目寻找,而是直接前往丁逸的小店。走进店里,夏河一下子找到了夏树,他正坐在红色单人桌前,拿着筷子慢吞吞夹着粉条在细嚼慢咽,那样子不像在吃饭,倒更像是在研究什么什么构造。见人好好坐着夏河就放心了,快速给罗宁飞报了平安,在夏树前面坐下来。 “哥,你还在吃晚餐啊。”嘴里轻描淡写地说着,夏河没把自己的担心表现出来。 见是夏河,夏树才有了一点精神,应了一声:“我已经吃饱了。” “好吃吗?” “很好,一样的味道。” 完了完了,哥哥一遇到丁逸的事情就大脑当机,没得救了。这丁逸究竟是对哥哥下了什么药让哥哥这样着迷。没想到自己刚跟徐景瑞掰了,夏树这里又出状况,夏河不由得叹了口气。 “哥,你来这里是找丁哥吧,他,怎么样?” 对夏河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夏树满不在乎地说到:“没怎么样,我跟他会没事的,只是暂时有点问题要解决。” “哥,你真不用这样说,对我还要藏着掖着嘛。你说实话,如果丁哥不要你了,我们也把他扫地出门。” “你太杞人忧天了,我跟丁逸啊,从前是他一直在努力,现在他有些记不住那些事,那就轮到我来努力。两个人相爱,总要有一个人要努力坚持,不然就什么牵绊都没有了。” 想到自己和徐景瑞的事情,夏河心中一沉,不再说话。突然见一个熟人从门口进来,背对门口的夏树没看见,却从他脸上看出来吃惊的情绪。 扭头看过去,正见丁逸走进来。丁逸好像没看见他们,只是找到一个服务员,跟她聊了一些话。 夏河发现丁逸从头到尾神情毫无变化,即使扫到他们这边,也像是看陌生人一样。夏河联系今天得到的信息,心中有了猜测:“丁哥他失忆了?” “也许吧。”夏树擦干净嘴巴,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丁逸那边走过去。 丁逸忍住蠢蠢欲动的双手,微笑:“是你呀,有什么事。”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老板,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吗?”夏树温和地说到,放佛只是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事。 Act 57 “姓罗的把我们咬的很紧,已经追到火星来了,想办法干掉他!”阿伊迪加虬髯满目,面目凶恶,他用那双鱼眼睛盯着手里的酒杯,酒红色的液体好像是人体的血液,带来腥浓的快感。透过酒杯看着对面汇报的属下,对于他们将消息走漏的不满顺着杀气腾腾的目光传过来。 “他十分警惕,我们连打探他的消息都很难。不过昨天我发现他去航空港接了一个人。”那个人对罗宁飞的态度好像只是普通朋友,但是后来他发现罗宁飞竟然亲自给那个人送饭盒,心中十分疑惑,想想大概是罗宁飞在暗恋对方。 “什么人?”阿伊迪加把杯里的酒一口咽干,目光紧追着对方。 “是一个带小孩的男人,长相普通,不过看起来罗宁飞对他十分在意。昨天我跟踪那个男人,发现他在一家粉店里待了很久,对粉店老板非常关注。不过后来他就在街上游荡了。”对于自己跟踪途中被一个少年捣乱并且跟丢人的事情绝口不提,男人生怕面前一身杀气的阿伊迪加将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让自己丢了性命。不过那个少年给他一种熟悉感,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于自己发现的疑点,男人很快就忽略了,因为阿伊迪加又给他新的任务。 “这个人对罗宁飞一定很重要,你们跟紧他,多派点人把罗宁飞做了,他已经让我们损失了好几笔大生意,这个人不能留。” “是。” 一家小店里,丁逸的内心被夏树的告白惊得山崩地裂,或许说法夸张了点,但是看见一向实诚不会拐弯抹角的夏树竟然说出这么狡猾的话来,丁逸是哭笑不得,心脏有些刺痛,夏树肯定是想了一下午才想到这个办法,他见自己做出失忆的样子,肯定也猜到其中另有曲折,他们的相处算下来并不长,可是夏树好像早就看透他灵魂深处,他的爱人啊,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首先都给了他百分百的信任,不会蛮不讲理大吵大闹跟他讨说法。 他何其有幸,在心动的时候已经在想办法留住夏树。如果今生错过这个人,那真是非常糟糕的决定。 不过丁逸没办法跟夏树立刻相认,阿伊迪加已经隐约察觉他可能也在这里,而那个残酷的暴君从来不会讲什么情面,自己对阿伊迪加的欺骗终究会浮出水面,阿伊迪加从来没有放弃找他,丁逸只知道一旦暴露了夏树跟自己的关系,那夏树就危险了。x点男去死去死 想到这里,丁逸客气又疏离地看着夏树:“先生,谢谢你的一见钟情,可是我已经心有所属了,你这样说我爱人会生气的。他看着没脾气,其实是个大醋桶。”心有所属是真的,但属于眼前的你啊,对着自己的爱人却没办法倾诉多年相思之苦,反而要把人推出怀抱,丁逸此时简直想要直接冲到阿伊迪加的房间把人杀死,让所有的危险烟消云散,前提是他能知道阿伊迪加的行踪。 身边的女服务生已经目瞪口呆,眼前戏剧化的一面比电视还要精彩,他们老板真是魅力惊人诶,虽然早就知道老板招蜂引蝶的本事,但是亲眼看到有人给老板告白还是很有冲击力的。可是…… 老板把人拒绝了!? 老板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上次不是说跟阿武没有什么吗,不过阿武那么漂亮,两个人连身高都那么合适,也许早就在一起滚床单了,故意瞒着他们吧。感觉自己发现了老板的大秘密,服务生真想把嘴巴用拉链缝上。 夏树果然皱了眉。 丁逸盯着他的表情,心中想,你快回去吧夏树,等到安全了我自会去找你,不过现在我不能把你置身危险之中,做不到,一丝一毫的隐患都没办法接受。与其担忧相认后会造成什么遗憾的后果,还不如暂时隐瞒。 等着夏树知难而退,丁逸琢磨着怎么让罗宁飞与阿伊迪加之间快速解决,阿伊迪加这颗大毒瘤越早解决越好。 见这边气氛紧张,夏河原本不想插手也从位置上站起来,不悦地看了一眼丁逸,站到与夏树平行的位置上,身体紧绷做出防御的姿态。“哥,你没事吧?他既然变心了,我们就回去吧,这种人,不要也罢。”夏河的眼神十分轻蔑,还有一丝愤恨。 夏树虽然平时有些迟钝,今日却能轻易捕捉到刚刚他说话时丁逸0.001秒的迟疑,那个时候丁逸在想什么呢,如果丁逸真的完全不认识他,为何要思考这么久,或许丁逸自以为演技天衣无缝,但他肯定不知道夏树对于他的声音有多敏感,丁逸在说心有所属时稍稍停顿的节奏几乎就是承认了他还记得!他中午的时候确实很失态,不过流浪的时候他想明白了,丁逸应该有苦衷,既然丁逸不方便说出真相,那他有耐心等待。我的儿子是富三代 轻轻压压夏河的肩膀,安抚夏河紧绷的情绪,夏树别有用心地说到:“这个人我不管是谁,我只知道,锄头挖的勤,没有挖不走的墙角。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做好准备吧。” 大刺刺的宣言说出来,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丁逸见到夏树露出奸诈的笑容,突然心领神会,夏树肯定发现破绽了!他自认一直伪装的很好啊,为什么夏树还能相信他没有变心呢?丁逸忽然想到,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夏树好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伴侣,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在其他方面犯迷糊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却精明的要死,可叹又可怜啊,不过也只能先委屈夏树一段时间了。 “哥,你干嘛执迷不悟!”夏河和其他人都不知道锄头是什么,那种几千年前的古老工具他们完全没有接触过,听说过,但是挖墙脚这种事情怎么会不明白。虽然从前夏树喜欢丁逸,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丁逸那样说不就等于分手了吗,老哥干嘛还对人纠缠不清,为了这种纨绔子弟不值得,他们都是没心没肺的,夏树这样做岂不是要变成那种不要脸的小三了,他决不能让老哥犯错误。心里把丁逸骂的要死,顺便内心深处骂着那个人,夏河不甘心地看着夏树听见他的劝阻后还一脸淡定的笑容。 “不可理喻!”丁逸大声呵斥,看到小武已经靠近店门口,背对着门口的夏树没看见,不去细想夏树会多么伤心多么难过,丁逸只看到阿武的脸色很不好,很有可能是阿伊迪加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他更加不能让夏树卷进来了。 这一定是在做戏!夏树跟自己说到,还是忍不住对丁逸的严厉和冷漠感到受伤。这种心情影响到他的心情,让他脸上的表情跟着难看起来。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丁逸,夏树打起精神,正准备说话,忽然听到少年高喊着扑向丁逸:“老板,你竟然跟客人打情骂俏,难道你忘了跟我约好一起吃饭吗?” 阿武揪着丁逸腰上的衣服,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向上看着丁逸,还用余光偷瞄夏树。啧啧,老大喜欢的男人看起来真的很普通嘛,老大喜欢他什么,老大能文能武的,长相一流身材一流,配给夏树有点可惜诶。幸好他对老大只是感激之情,没有什么暧昧想法,不然一定会忍不住抢人的。 丁逸十分包容地看着阿武放肆,在外人面前,他跟阿武一向十分亲近,这是一道很好的挡箭牌。抱歉地看着夏树,丁逸指指怀里的人,“对不起,我们先走了。”夏树,对不起。覆水 “丁逸,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一不小心又在街上碰到跟踪夏树的漂亮少年,罗宁飞竟然不知不觉跟了过去,也许是少年的行动太让人捉摸不透,他看着阿武始终放心不下来。 见到罗宁飞跟着自己走进来,阿武立刻炸了毛,“臭老头,你怎么又跟着我,今天你打我的那顿还没跟你算账呢,我告诉你,这是我老大,我男人,你要是还敢动我,我让老大修理你让你满地找牙!” “我不认识你,如果你再乱说话,我会告你诽谤。”丁逸看见罗宁飞,情敌对情敌,四只眼睛火花噼啪响。虽然是他暗中派人把阿伊迪加的大概行踪透露出去的,不过这并不表示他愿意看见罗宁飞,幸好夏树没有移情别恋的意思,否则他宁愿干掉阿伊迪加之前先把这颗大萝卜干掉! “丁逸你搞什么鬼?”丁逸失踪已久,突然看见他出现在这里,罗宁飞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看到丁逸亲密搂着那个小鬼的样子,而夏树却被抛在一边神色委屈,罗宁飞就猜到丁逸变心了,夏树辛辛苦苦等了他这么多年,他竟然抛弃夏树,不可原谅。因此罗宁飞一进来就十分不满。 “你究竟是什么人,老大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别以为你长的人模人样我们老大就会喜欢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贴上来,不要脸!”心中怀着被罗宁飞揍的怨气,阿武越说越不客气。 对于阿武的挑衅罗宁飞心里有点不舒服,罗宁飞蹙紧眉峰,死死盯着丁逸的眼睛。 不过丁逸相当平静,把他们当空气一般,只对着阿武轻声说到:“订好的位置不能浪费,我们走吧,别跟不相干的人生气了。” 夏树没有阻止他,只是在一旁看着。 罗宁飞疑惑地看着他,“夏哥,你怎么不去追啊?” “不着急。”不同于罗宁飞的愤愤不平,夏树表现得好像局外人,这让夏河和罗宁飞都感觉十分奇怪,不过他们已经跟丁逸划清界限,丁逸就算没失忆,今后也别想让他们当 Act 58 大雨冲刷着街道,把街道上的灰尘冲的干干净净,雨夜让路灯的光线变得模糊不清。这样的天气让罗宁飞彻底湿身,身体强壮的他也不免觉得有一丝丝冰冷。可是这个时候还不能放松警惕,看着地上躺着的五个人,就在他的周围,还站着三个,都是这几个人中实力最强的,罗宁飞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够全身而退,他刚刚被偷袭胸口受了枪伤,现在是靠着意志力强撑。 对方冲了上来,已经容不得罗宁飞思考。幸好双方的武器都已经被毁,让罗宁飞不致于处于被动局面。但是,在撂倒其中一个男人之后,罗宁飞也被踹倒,他已经看到路灯下的反光,在雨水里也一清二楚。 手脚在多次搏斗中伤筋动骨,几乎无力动弹,但是罗宁飞还是在一刹那发现对方的破绽,觉得自己能够避开这一刀,并且把对方撂倒。令他奇怪的是稍稍落后的男人似乎并不急于将他解决,行动有些迟缓。 这时候罗宁飞听到了细微的冷风,有人正在按中方冷枪,压制自己的男人头部中枪倒了下来。罗宁飞迅速把人踢走,落后的男人见他翻身站起来,冷冷注视自己。危险的信号弥漫着,刚刚他们特地挑了一个暗巷死角,退无可退。显然自己的战斗力比不上罗宁飞,男人正想说点什么,罗宁飞的拳脚已经挥了过来,只得硬着头皮迎上。 沉默的搏斗,对方明显不敌,罗宁飞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浑身是上的他如今是强弩之末。 眼角瞄到一个小个子冲了过来,一脚踹到罗宁飞的肚子,让罗宁飞摔倒在地。罗宁飞看见那个男人和小个子交流了一个眼神,暗示彼此相识,随后巨大的疼痛袭来,罗宁飞不省人事。不过那个让他记住了,就是挖了夏树墙角的阿武。阿武竟然跟流亡军是一伙,这么说丁逸的嫌疑更大了。 阿武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蹲下来拍拍已经昏迷的男人脸颊。昏倒的人看上去依旧非常英俊,脸庞棱角分明,就是嘴唇颜色非常淡。阿武嘟囔着:“笨蛋,都这样了还不知道跑!本大爷今天心情好才救你,不然扔你在街上喂狗算了,笨蛋!”嘴里一直骂着笨蛋,动作却变的更小心,简单处理过被水打湿的伤口,把人费力的扛起来,丢到自己的小车上。 “嘶~”行动中牵扯到自己的伤口,阿武更加觉得倒霉,跟藏在流亡军里的同伴打听了一些消息,却不料被流亡军的一伙人恰好碰到,只能杀人灭口,为了解决那些小老鼠,保护自己的同伴,阿武只能把人引开,等到他解决了那边的问题,路上竟然遇到被流亡军人攻击的罗宁飞,老大的媳妇的朋友这层关系还真让他不能不救,当然,深知罗宁飞身份的阿武,同时觉得罗宁飞很顺眼,救了救救吧。 阿武不敢到医院处理自己的伤口,把罗宁飞偷偷丢给他的部下,就跑到丁逸家里去了。 夏树关上了窗子,不让冷风把孩子吹感冒了。外面早已经天黑,他带着夏思议从丁逸那里回来之前就开始下雨了。跟丁逸的见面十分尴尬,丁逸没有明明白白刺激他,不过从头到尾给他碰软钉子。也许正是熟知他的个性,才会用这招让他知难而退吧。也许从前,夏树就罢手了,毕竟他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脸皮也没有厚到天天被踩还不破的地步。只是丁逸越是不开口,他越是不能放手,这根红线一不小心就要断了,他不愿意失去丁逸。 打开电脑,很久不看各种消息了,夏树原本只想给朋友们道个平安,上了线几乎要被各种消息挤爆了。把大部分消息忽略,夏树打开了聊得最来的读者群。自从将子拖走消失在群里,群里的气氛一直有些古怪,大家或多或少都在顾忌夏树的心情。不过夏树发现今日群里的气氛完全不同以往的热闹。他最活跃的徒弟,现在早已变成耽美大神的周洲同学正不顾读者催更的鞭子,在群里不知死活的上蹿下跳。 一碗小米粥:更新了,更新了! OOXX:滚,你的更新呢,谁更新了让你跟疯了一样。 因火:小粥你要是再不滚去更新就把你拆皮剥骨挂到编辑部门口去示众!!!绝世唐门 月向:我猜,他说的大概是白开水大神吧…… ……:白开水?他更了?! 一碗小米粥:更了,全更了!嘿嘿嘿,我师父这块望夫石有救啦! 安瑜:天哪,白开水快两年没有更新了,马上滚过去看了,( ^_^ )/~拜拜 一碗小米粥:最近谁看见我师父了,嗷嗷嗷,我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夏树已经呆立在电脑前,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不知道是惊还是喜的消息,让他所有的脑神经传输都被人为掐断了。这个时候周洲也向他提出了视频邀请,应该是发现了他已经在线。 “小树小树,你看了群消息不,我还给你发了很多条,你看看,嘿嘿嘿!”周洲同学一脸傻笑,对夏树笑得十分暧昧。 单敲的消息快赶上机关枪的速度了,设置的消息提醒声音就是水声叮咚,早就一声又一声地起伏着,能不发现才怪啊。 “我看见了,你说他更新了,是什么消息?”夏树的反应还很迟钝,在丁逸那里吃了闭门羹,他几乎要束手无策了,虽然坚持的心情没有变,对于如何做却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些天他试了很多办法,突然袭击,用从前的物品试图唤醒对方的记忆,在聊天中插入从前的事情,带着孩子试探对方的变化,只是丁逸比他更加高明,让他看不出一点破绽。正因为丁逸做的太好了,夏树才知道丁逸只是为了骗他。 不过没有办法让丁逸对他坦诚,这才是夏树的内心犹如困兽之斗的原因。挣扎的困兽因为丁逸撇开他而气恼伤心,有什么事不能共同承担呢,他们说过要过一辈子,两个人已经踏上了一条船,就应该同进同退,相濡以沫。可是丁逸把他当成什么呢,明明有心事却一直在做戏给他看,无论有什么危险,他夏树也不是个苟且偷生的,丁逸就算遇到危险,他也绝不退缩。丁逸自作主张,背后岂不是不相信他。 丁逸,你太小看我了! 思绪从对丁逸的怀疑中脱出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看着周洲同学给他截的图,丁逸临走前挖的那个大坑,原本两年前就因为某种原因停更了,掉进坑里的读者们早就从周更、月更变成一日三秋的盼望,不过两年时间还是没有让他们看到希望。那篇文夏树早就看过无数遍,也不怪读者们怨念成海,当初白开水写到高朝的前一刻,整个人就消失了,本以为只是消失个把月,没想到两年还没有动静,按照某些读者的说法: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缺不缺德!反正是非常有把白开水埋地三尺的冲动——种下去再长出来填坑。 如今这个填坑,竟然标上了已完结,顿时读者评论区的潜水炸弹都炸开了。看着那一长排的最近更新,夏树眼角湿润。白开水,丁逸,无论如何他有希望了。 “周洲,我先去看文,然后,我已经找到丁逸了。” “真的,小树,记得反攻啊,一定要把师公压倒,给我们这些坑底的冤魂出口气!” “好了好了,我会帮你们报仇的。” “你可别被糖衣炮弹腐蚀了忘记啊师父,跟师公干菜烈火吧。” “滚,教了你这么久,成语水平怎么越来越烂,要我给你加功课么?” 周洲嬉笑着自觉退场了,夏树先点开白开水专栏看文,外面暴雨倾盆,把所有干净的不干净的都带走,晦暗的天气,阳光灿烂的心情,夏树耐心地把所有的新章节看完,对于丁逸更加老辣精彩的文笔赞叹不已。 凌晨四点才把结局看完,关掉所有的画面,夏树仰倒在椅子上,把读者们对自己的催更抛到了九天云外,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这个时候身体是疲惫的,熬夜看了好几个小时的文,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过却浑身舒爽。感觉一身粘腻,夏树进去洗了个澡,却穿的整整齐齐地出来,轻手轻脚去房间里看了看夏思议,给孩子盖好被子,夏树拿着雨伞走出了酒店。 深更半夜不容易打到飞行出租车,夏树的裤脚都被打湿了,身上也被冷风吹的有些僵硬。好不容易上了一辆车,夏树一身狼狈。 “台风夜还出来啊,先生要去做什么要紧事?”司机走了大半夜一个人也无聊,跟夏树搭起话来。 “为了去看我爱人。” 司机奇怪,又是刮风又是下雨这位客人上赶着去哪,明明这么狼狈,这么着急出门,却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危机,反而一脸甜蜜的笑容。怪,真是怪!不过听到对方是为了爱人,中年大叔立刻就理解了。 “想当年,我们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也一样,急吼吼地要去看心上的小姑娘,什么蠢事都做得出来,呵呵。” “爱情都是盲目的。” “说的对,在谈恋爱的时候什么丑都没出过的,那都不是真爱,谁身上没点毛病,在爱人面前还能像个完人一样,那说明这个人肯定是看他自己多过别人呢。” “您真是很有经验。这话说的有意思。” “嘿嘿嘿,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都喜欢发点牢骚,不觉得烦吧年轻人?” “不会。” 这一路很短,夏树刷卡付了车钱,叮嘱司机小心开车,中年司机喜笑颜开地走了,夏树也悄悄扬起嘴角。夏树撑着雨伞急匆匆地走上丁逸住的那套公寓。电梯的信号一闪一闪的,夏树却觉得不耐烦,太慢了。 门铃声叮咚叮咚地响着,丁逸揉着太阳穴,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阿武那小子不见了,大概是在浴室。想到刚刚这小子干的好事,丁逸就头大不已。他恢复记忆以后就重新开始码字,虽然隔了一年没有写,丁逸还是慢慢找回了感觉。直到最近刚刚写到了结局。丁逸本想一切解决以后再把坑填了,那时候他应该已经回到夏树身边了,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安全。只是没想到今晚阿武受伤来他这里蹭药蹭饭,他一不小心就让阿武看到了自己还打开的后台,阿武那小子从前就很感兴趣他写的东西,这次看到后台,好奇之下就点了全部存稿的“一键更新”,把他藏着掖着的东西给曝光了。 这下子夏树要恨死他了,他对夏树说自己失忆,现在手上却又从前那文的稿子,更重要的是他连自己白开水账号的后台密码都记得,如果是失忆的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他费尽心思要与夏树保持距离,这下子没戏了,只能另外想办法保护夏树。联系丁家人派出火星以及附近的人手过来帮忙,又做了其他安排,对于阿伊迪加的秘密基地,他也有了大概的信息,就差核实其中的势力分布了。 但愿阿伊迪加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不然对方疯狂的报复之下他不确定自己能够让夏树完好无损。 打开门,夏树一只手拎着伞,浑身的衣服都已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让他的身体瑟缩着,几乎要发起抖。他苍白的嘴唇正在努力微笑,看得出来他非常高兴。 这幅可怜又可笑的样子好像无家可归的小狗,等待丁逸的收留。丁逸一把把人拖进门,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谎言,生气的很:“台风天你乱跑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天亮了再说。”这眼皮发肿的样子不会是哭过吧,知道真相他是不是高兴坏了,这些天拒绝他那么决绝,肯定很伤他的心。丁逸想东想西,可还是动作麻利地把人拖进自己的房间拿出干毛巾和衣服,把夏树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头发身体擦干净,套上了干净的衣服。重生之爷太重口了 “老大,我洗好啦,我爱洗澡啦啦啦……” 阿武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只在腰上围上一条毛巾走出来,房间里非常暖和,他一点也没觉得冷。不过,为什么他还是觉得体温忽然降下来,赶紧去加衣服好了。对了,老大怎么不在书房里,刚刚还一直坐在那里看什么东西傻笑呢。 阿武推开丁逸的卧室门,丁逸和夏树一齐看过来,阿武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在发抖了。这两个浑身散发着零下几百度冷气的家伙简直要把空气给冻成冰山了,感觉头皮发麻,这种时候他该说什么! “老大——你怎么能背着我……”阿武演戏一流,想哭就哭,委屈兮兮的样子让丁逸皱起了眉头。 “阿武,你快回去穿衣服。” “不行,你答应跟我睡觉,现在却在跟别人卿卿我我,老大,你不爱我了。”趴着门柱,阿武有想哭又想笑,只能这样挡着自己的脸不让自己暴露。 刚才一直乖乖让丁逸伺候的夏树蹭地从丁逸怀里站起来,一脸马上要走的样子。他本来以为丁逸跟阿武只是做戏,虽然平时看着两人在他面前亲密很难过,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丁逸非常忠诚,他不相信丁逸真的变心。但是现在他不知道了,原来丁逸已经跟阿武住在一起。 不,他要离开这里,他再也看不下去丁逸那张虚伪的脸。方才的关心原来不过是习惯,丁逸的爱早就不在。 “夏树,你听我解释!”丁逸狠狠瞪了阿武一眼,急忙吩咐到,“阿武,你快回你房间去,不要在这里捣乱。” 看到丁逸认真了,聪明的阿武已经察觉事情不对劲,脚底抹油飞快地溜走。 丁逸把夏树的身体转过来,夏树使劲挣扎,丁逸只好紧紧抱住他,“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阿武是清白的。” “我、不、信!”夏树脸色苍白,一字一顿吼道。他的心全乱了,这个时候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丁逸什么都不肯给他,只给了他不信任。从前都是,那么任性地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总以为自己是个大男人,就该独自承担。他不明白,从前就跟丁逸交流过有什么事情要两个人一起承担,他也是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他是丁逸的爱人,被包办一切的感觉糟糕透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废材,不知道自己在丁逸心里算个什么。 “你必须信。”着急上火,丁逸也没办法冷静,说话大声起来,“夏树,我骗你是因为……” “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丁逸,我们完了,你不要再用你那一套骗我了,骗来骗去有什么意思啊,丁逸,我不管你做什么,就这样吧,我已经很累了你知不知道,每天看你演戏,把我瞒在鼓里你不累我都累了,我不就是想找机会跟你多呆一会,你就算演戏,能不能不要那么绝情。三番两次把我推开,你把我当什么,女人?废物,我是个男人,丁逸,我是和你一样带把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骗我,跟我说行不行!你对我有没有一点信任,我是你爱人,不是你的包袱,我也想让自己有用一点啊!” “夏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别跟我分手,我们好好说,我坦白一切,夏树给我机会。” “丁逸你混蛋。”夏树猛地抬腿踢到丁逸的膝盖,在丁逸吃痛松手的时候非一般往门外跑出去。 丁逸抬腿要追,却忽然沮丧地蹲在地上。 这样,也好吧…… Act59 “丁逸你混蛋。”夏树猛地抬腿踢到丁逸的膝盖,在丁逸吃痛松手的时候非一般往门外跑出去。 丁逸抬腿就追,但是电梯门一关上就晚了一步,来到楼下,因为酒店附近正好有个十字路口, 磅礴的雨雾和昏暗的灯光下再也看不清楚人影,想要找到夏树,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追。丁逸只能胡乱沿着一个方向追去。 罗宁飞昏睡了三个多钟就醒了过来,满身的伤口在叫嚣着疼痛,睁开眼睛,凌厉的眼神里放射出凛冽的光芒。“张平,盯紧聂云武,他是流亡军里的人,他们一定还会有联系。对了,那份关于流亡军藏匿的基地地图,想办法确定里面的武力,我们要快点突击追缴,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是,长官。”张平带着眉峰上对罗宁飞身体的担忧,转身离去。 罗宁飞正想要再眯几分钟,另一个属下已经走进来:“头,大事不妙,你那个小情人被阿伊迪加的人抓走了。” “怎么回事?”罗宁飞的心立刻悬起来,夏树出事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出事了? “最近流亡军被我们的多次行动闹得人心惶惶,已经开始跳脚,他们本来是得到你受伤的消息打算派人继续暗杀,不过在路上看到了夏先生,就把他抓走了,估计是相把夏先生当人质。” “荒唐!”且不说夏树是丁逸的情人,就算他们把夏树当人质,也不能阻止他执行任务。因为自己连累到夏树,罗宁飞心里十分愧疚,可他一向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凡是以大局为重,阿伊迪加就算带着夏树,也不可能让他们放弃行动。 “我们该怎么办,头?” “阿伊迪加看样子是要逃走了,通知他们,提前行动,执行2号方案。” 夏树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上上下下被捆成了一个粽子,两只手臂绑在身后,身上的湿衣服还黏在身上,这个房间没开空气调节器,也没有窗户,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白天黑夜,因为头顶上亮着灯。不过这个房间的装修还不错,不像是穷人。 马上就想到了罗宁飞做的那事,夏树太阳穴都疼了,难道自己好死不死就被流亡军的人抓了?希望不是乌鸦嘴。 “有人吗,有没有人!” “到底是谁抓我,出来!” “就算是绑架也给口水啊混蛋,有没有人?都是死人啊!”在我买下银河系之前的日子 发现没人理睬,夏树嗓子也开始哑了,只好消停下来。淋了一夜雨,加上吹风,又没有得到处理,夏树的身上慢慢发热,头晕脑胀。糟糕,大概是要发烧了。 夏树苦笑,没想到台风夜跑出来还要遇到这种祸事,有够衰的啊。被丢在地上,夏树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以便节约体力。身体不动,脑子就更加清醒,对于自己跟丁逸的事情也开始胡思乱想,跑出来的时候怒火冲天,可是现在却很后悔,那么轻易就说出分手的话,明明知道丁逸并不是故意隐瞒,他们之间的问题也不是无药可救,可是在种种刺激下就控制不住了。 分别了三年多,怎么能不想,可是他们却把时间浪费在争吵上。说出分手的话,大概丁逸都要寒心了。丁逸做出的努力他也不是看不见,看吧,报应来了,现在想再见一面都难。要是能出去还是两个人摊开来好好说吧,不要计较那么都了。 只是还能出去吗?房间里的摆设已经开始在旋转,越来越模糊,迷迷糊糊的夏树昏了过去,在闭上眼睛之前突然想到,如果他就这样死掉了,那丁逸怎么办,夏思议怎么办,夏河怎么办,他真的舍不得他们。 封闭的门终于被人打开,阿伊迪加和几个属下走进来,看见地上缩成一团的人皱眉。这个身上的衣服像抹布一样的肮脏男人,咋一看就是可以直接扔垃圾堆处理的废品,要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他肯定让人直接丢掉。 “他就是罗宁飞的情人?”阿伊迪加绕过去看夏树的脸,多么平凡的一张脸,只能看出来皮肤不错,不过湿漉漉的样子和绯红的脸颊让他狼狈中又有些像小动物一样楚楚可怜。 “是,情报上说罗宁飞暗恋他许久,不过我看这人对罗宁飞完全没有意思,反倒是喜欢一个饭店小老板。那个小老板又不喜欢这男人,三个男人一台戏,非常好看。” “你们不是说他最近才来到火星,只是来这边旅游的吗,为什么他会认识一个在这里居住了一年多的小老板。那个小老板是什么人查清楚没有。” “查过了,完全没有问题。” 刚刚说完,脸上就被阿伊迪加甩了一巴掌,“完全没有问题,跟罗宁飞和他都认识的人档案却表示双方毫无联系,你们竟然认为没问题?一群饭桶。” “是。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首领您看。” 那是一只扁平的白色千纸鹤,摊在手心里非常小巧。阿伊迪加有片刻失神,陷入回忆中。 “你在做什么?”花园里青年身边丢了一堆碎纸,手里还拿着一张信签,正在折折叠叠,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末世之虐杀原形 “我在折千纸鹤啊。”青年得意地扬起眉毛,脸上流露出的欣喜自然而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 被青年的笑容感染,阿伊迪加不由自主地在他身边坐下来,“这个东西有什么意义吗?” “是用来祈福的,祈祷家人平安幸福。” “这些星星也是?”指着旁边的透明玻璃瓶,里面有几百颗颜色各异的小星星,似乎是他向自己请求买回来的那些透明塑料管子折的。阿伊迪加的眼神充满兴趣。 “有人告诉我,用这个叠一千零一颗星星,就可以许一个愿望。” “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阿伊迪加感觉那个笑容有点危险,不确定青年心里想什么,可是这段时间,他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男孩,如果那双眼睛里闪烁的爱并非是为了他,他宁愿毁掉这个人,也不会让别人夺走他爱的东西。 “说出来就不灵啦,这个是秘密哦,你知我知。”你知你的,我知我的…… “那你教教我吧,好像很有趣。”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阿伊迪加不再对昏迷的夏树不屑一顾,对左右吩咐道:“把他弄醒,我有事要问他。” 夏树是被一桶凉水冲醒的,这对于他的身体无异于雪上加霜。阿伊迪加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死活,这个人很可能是他的情敌,阿伊迪加根本就恨不得直接把人弄死,他找了丁逸一年,既想把那个人找回来生吞活剥,又想狠狠地压在床上看他荡漾的双眸。看到千纸鹤的样子,阿伊迪加立刻联想到这个人很有可能认识他的“一”,那个背叛他还对他的部队造成重创的奸细。 夏树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听到一个令人恐惧的声音:“你是吴一的什么人?” “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胡渣满面的男人,那张脸并不难看,但是一身的戾气让他脸上淡淡的浅白色刀疤变得凶横。这个男人不好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为什么他突然问起什么吴一? 阿伊迪加一脚踢到他的肚子,夏树痛得整个身体都缩起来,阿伊迪加不做声又踢了几脚。 “你……干什么打我?” “你撒谎!”阿伊迪加伸开右手五指,由红线吊着的小小千纸鹤在空中飘来荡去。 “东西还我。”夏树有些着急,不过他被绑得很紧,在地上扭来扭曲都没办法站起来。夏树看着千纸鹤,那是丁逸音讯全无之后他在家里的角落捡到的东西,贴着脖子挂着,只是想给自己一份安心,没想到会落到对方手里,还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千纸鹤上心,那个吴一又是什么人?渣女重生记 “你先告诉我,这个东西是谁的,我就还给你。”阿伊迪加脸色平静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夏树为了拿回自己的东西,赶紧说到:“这个是我爱人给我的,不值钱的东西,求你还给我吧!” 神色不明的阿伊迪加对夏树虚弱的声音置之不理,“你爱人叫什么名字?” “丁逸。他叫丁逸,是我的爱人。”低声说着,话里流露的深情他自己都毫无察觉,那不过是情到深处,一往不知所起。 “就是那个粉店的小老板。”阿伊迪加挥挥手,阻止了属下的话,吩咐到,“把人带回来。” “那这个人呢?” “先留着,他还有用处。” 一夜的雨,终于在黎明时分雨过天晴,丁逸找了一夜,身上的湿衣服都没有换,已经喷嚏连连。阿武在电话里听到他咳嗽的声音,连忙带了药出来找他。 “老大,我真不知道夏哥他那么聪明,早知道我就……” “不怪你,阿武。我也有错,夏树说的对,我太一意孤行了,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我把他当私人物品一样守着,放在保险柜里不给别人觊觎。什么都是我自己下的决定,忘记他也有份。我太自私了。” “别说这么多,夏哥一晚上没消息,我怕他有危险,最近他们盯我们盯的很紧。” “嗯,我们先回去想想办法,这样乱找也不是办法。” “停,停停!”阿武着急地喊道。 丁逸也发现了危险,他的房子附近有人在盯着,这些人想干嘛…… “我们先离开,阿武,这里不能住了。”丁逸当机立断,开着小飞船离开。 “老大,我问过了,他们是来抓你的,阿伊迪加肯定发现了。” “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他前后改头换面,他一直看到的都是我易容的样子,军队里也没有人看到过,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找那么久。 Act 60 早就发现了不明的灯光,前来抓丁逸的人立刻回到自己的车上紧追过去。安静的清晨,城市上空就被几架飞车划破了宁静。 丁逸庆幸自己没有买那种家庭装性能差的飞船,不然现在早就不堪重负,直接把飞船开到警署那里,打电话报警,直到进了警署那些人才停手,不过还是在偷偷摸摸跟踪他们。 “嘟——嘟——嘟,” 看到陌生号码,丁逸直觉皱眉,这个人……感觉不太好。 “喂,你好。” “吴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是不是把我的人带走了,”阿伊迪加,没想到一年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这个人的出现只代表灾难。当初要不是被他劫走,还强迫他加入军队里面,他也不会去当卧底,要不是师父好心帮他,他早就被人玩死了,哪里能够平安而退。阿伊迪加对他意银的眼神让他非常恶心。 “他在我这里,你不过来看看他吗?” “我一定会去的。” “那我就等你了。” 挂掉电话,阿武立刻凑过来,“老大,是不是阿伊迪加?”阿武提到阿伊迪加眼神就变得非常恐惧和愤恨,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亲手了结那个人渣,想到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阿武就几乎要疯掉,若不是当初求丁逸把自己一起带走,现在他孩子水深火热之中。 “就是他,夏树不用找了,在他那。阿武,现在我们要开始干活了。” “行,我马上跟他们联系好,我们的人都来了,而且阿伊迪加那个基地我们也摸清楚了,现在一定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分头行动,你负责跟罗宁飞他们合作,我去救夏树。” “老大,你不会是要一个人行动吧!”阿武一脸不可思议,“这样怎么行,我不能看你送死。” “我不会有事的,你按原计划行动就好了。罗宁飞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跟他谈。” “我不要跟那个猪头谈!”阿武大声抗议,然后又有些心虚。 丁逸丢下他转身就走。 再次拨通电话,丁逸的眼神冷下来,“阿伊迪加,我现在马上过去,你人在哪?” “你要一个人过来吗?” “当然。” “很好,你过来吧,地址我给你。”阿伊迪加看着监视器里躺在地上的男人,刚刚医生说他在发高烧,现在已经昏迷了,他也没有让医生用药,只是喂了一点冷水。反正这个人的死活他完全不关心,如果死了,他立刻带走丁逸没有后顾之忧,至于现在都没有直接弄死,阿伊迪加也没有想出来,可能还是想看一看丁逸的表情。 骗了他那么多年,总要让他看一看真相。 阿武没好气地看着对他眼神戒备的罗宁飞,不甘心又继续骂:“你白痴啊,都说了我跟流亡军是仇人啊,那天要不是我你就死翘翘了,你有没有点良心……” 看着那张滔滔不绝的小嘴,罗宁飞心中暗笑,其实他已经相信阿武没有害他的心思了。那天虽然他怀疑阿武跟人窜通害自己,不过后来回到酒店发现自己身上被处理的很好,连衣服都换过了,罗宁飞就相信了。看着流亡军秘密基地的详细地图,却免不了被身边的漂亮少年吸引。 暗暗吃惊,这个时候他应该想着夏树更多一点,可是他却在为别人走神,少年的一颦一笑似乎都牵引着他的心思,让他时不时走神。 阿武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罗宁飞的手背,罗宁飞像触电一样收回自己的手,搞得阿武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废土巫师 丁逸还没有飞到秘密基地,阿伊迪加就接到自己被人围剿的消息,罗宁飞的不对这次动作非常大,而且离他们很近,阿伊迪加让自己的人迅速撤离,他却没有踏上逃离的第一架太空船,而是留守在最后。 而丁逸也在路上收到了阿伊迪加的视频信息,那个被突袭追缴的男人似乎无动于衷,在他面前完全收敛了暴戾的气息,竟然有些斯文。不过丁逸知道斯文表象下面是饿虎的本质,他从来不敢轻视这只猛虎。 “或许我该叫你丁逸,亲爱的吴一。”阿伊迪加的语气让身边的属下都不寒而栗。 只是丁逸并非那种胆小如鼠的人,他早就习惯了阿伊迪加的冷酷无情,于是微笑道:“我比较喜欢我真正的名字。其实如果你知道我从前是写小说的,那你会更容易猜到我的真名,我写过一篇小说,里面提到过,吴是吾的谐音,相当于我,我当时给我的读者们猜我名字,不过他们谁也没有找到正确答案。” “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丁逸。不过你今天再次欺骗了我,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我一直在说实话,不知道哪里骗了你。”迟迟看不到夏树,丁逸心里有些不安,直觉告诉他夏树的情况不会太好,尤其是在面前这个人的绑架之下。他等不及和罗宁飞的人一起行动,就是因为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总觉得再耽误一点他会终身遗憾。 “罗宁飞的人过来了,你很好,竟然让我们退无可退,我真不该小看你这个男宠的能力。你答应我要一个人过来,没想到又是一句谎话。” “那是你们自己太不小心了,与我无关。夏树在哪,我要见他。”丁逸不打算跟他啰嗦了,现在流亡军肯定在慌忙逃窜,而他们在此时会怎么处理夏树这个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的人,他心里完全没有底。 “带上来。” 丁逸终于看到夏树,在阿伊迪加冷漠的眼神中,夏树昏迷不醒地被押在座位上,浑身上下被绳子绑着,身上的衣服犹如几片烂布,皱巴巴地贴着身体。夏树的脸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是苍白到干裂的程度。有一刹那丁逸愤怒得浑身冰冷。 “我们做笔交易,我帮你逃跑,你放了他。”丁逸作出判断,哪怕要先放跑这个毒瘤,也要留下夏树的命,他不能看夏树就在自己面前出事。 “哦,你就这么断定我插翅难飞?为了他你竟然要放弃自己辛辛苦苦的复仇计划,果然是一往情深。”阿伊迪加说话的声音越温柔,就越让人颤栗。他粗糙的手温柔地贴着夏树的脸颊向下滑动,突然在脖子上狠狠一掐,夏树被掐的喘不过气,大声咳嗽醒过来,阿伊迪加马上俯身在他耳边说到,“来看看你的爱人,我已经请他过来了。” “丁逸?”夏树本来还在舒缓胀痛的脑部神经,听到阿伊迪加的话立刻睁大眼睛,看向大屏幕上面的人,丁逸哀伤地看着他,夏树从中看到了丁逸的歉疚和担忧,不想让丁逸因为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夏树强撑着喊道:“丁哥,你别冲动,我很好。” “你不好!”丁逸打断他嘶哑的话语,说话有些颤抖,“小树,你再等一等,我马上来带你回家,对不起。” “真是情深啊,让我都忍不住要掉眼泪。”阿伊迪加依旧轻描淡写,却猛地挥出一个巴掌把几乎又要陷入昏迷的夏树打醒,那巴掌声有多重听声音就听得出来。 “阿伊迪加!”丁逸大吼。 “乖,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我很感激他,因为他让我得到了一个活命的机会不是吗?” “你同意我的提议了?” “不,我拒绝。我决定带着他跟我一起赴黄泉,这样你就能在记住他的同时,也把我一起记住了,多好。” “你变态啊,阿伊迪加,把他放了。” “丁哥,你是不是过来了?”夏树没有挺清楚他们的对话,不过也察觉到丁逸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阿伊迪加这里人心惶惶的气氛也影响到他们,刚刚他在迷糊中还听到有人试图催促阿伊迪加快点离开。暴风雨即将来临,一切都难有定数。总裁他是偏执狂 夏树感觉他和丁逸的爱情正在海上一条飘摇的小船上,只要一个大浪打过来,他们就要被海水完全湮没,而那场毁灭他们的暴风雨即将来临。他愿意放弃自己保丁逸平安。 丁逸温柔地说到:“小树,我来救你了,再等等。” “不!”夏树很大声地说到,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发烧让他的身体像一团棉花,虚弱无力,“丁哥,马上走,你走!” “别胡思乱想,我马上到。阿伊迪加,我们的事,自己解决,不要连累其他人。” “丁逸,再见。”阿伊迪加忽然微笑道。 “什么意思,不,不许走!” “我会带着他一起,离开这里,至于是天堂还是地狱,就看你们的表示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走不了的,放了他。” 阿伊迪加微笑摇头,放佛对自己的困境满不在乎。 丁逸比罗宁飞早到一步,因为目标小,没有人怀疑他是外来的,而且基地里四散奔逃的人早就没办法识别一个外人。截住一个人问到阿伊迪加的位置,丁逸马上奔过去。 一路上没什么人,丁逸有些奇怪。他倒是知道罗宁飞事先安排的人手已经在外面堵住了外逃的人,不过阿伊迪加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应该没有那么快走掉啊。外面战火纷飞,激烈的枪炮声不时传入耳朵,夏树被带去了哪里? 打开门,和预想的一样,里面空空荡荡,那有什么人影。跟他视频的那面屏幕还在亮着,上面只有一张空凳子。丁逸转身就回去自己的飞船,跟罗宁飞联络上。 “宁飞,你快给我找阿伊迪加藏在哪艘船上,我要过去找他。” “好,他的方位是……丁逸,你不会是要自己去救人吧,别那么鲁莽。” “少说废话,你们赶紧把人收拾了。” 阿伊迪加还没有飞出火星,他们的飞船刚升空就被锁定,被联盟军队的人撵着脚后跟追。十几名心腹都已经坐不住,但是阿伊迪加的表情完全没有起伏。 “首领,完全甩不掉他们,怎么办?” “那就不要跑了,打。”阿伊迪加非常冷静。 “是。” “还有,乔,你过来。” “首领。”乔有些忐忑地走上来,阿伊迪加的眼神非常可怕。 乔刚走到阿伊迪加的面前,身体就软下来,从他心脏流出来的血液汩汩流出,“为什么?” “首领,为什么要干掉乔?”其他心腹也很不解,乔一直是非常可靠的同事,而且是个老好人,大家不愿意忙的事情乔都愿意去做。这种时候阿伊迪加杀自己人,摆明了对他们的不信任,这让他们有些心寒。 “一锅粥里掉进来一颗老鼠屎,只能坏掉了。” “乔他一向很忠心,竟然——”他们完全无法置信。 在罗宁飞乘坐的飞船上,罗宁飞和阿武正在盯着战况。没想到阿伊迪加的那艘船武力那么强大,要不是他们突然袭击,而且他们人多势众,可能现在两边还是平手。 “这老不死撑不了多久的,快点包围他们。”阿武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看着双方交战的战火,好像在看一场游戏。 “没那么快的,安静点。”伸手拍拍阿武的头,真是的,果然还是小孩子,“多大的人还这么幼稚。” “我幼稚!是你没本事好么,这么久了还抓不住一只瓮中鳖。还有你是不是说我小孩,老子都28了,我看你也就21、2吧,啧啧,小屁孩!”洛城月 啊……没想到阿武竟然比他大好几岁,罗宁飞感觉一道晴空霹雳砸在自己头上。 “傻了吧唧的,你怎么当上将军的,给我老大当还差不多。” “丁逸他,我真是误会他了。” “这么打下去,老大的媳妇怎么办啊,夏哥还在阿伊迪加那呢。”大部分人都被收拾了,不过阿伊迪加的军火实在是强横,他们又想活捉,实在是束手束脚。 “如果没办法让他们投降,只能全部歼灭。他们在各地犯下的罪,足够让他们下地狱了。” “你什么意思?”阿武跳脚,这人没心没肺,夏树不是人吗,怎么能这么冷酷地说出全灭的话来。 “我是军人,军人以完成任务为天职。”罗宁飞苦涩地说到,很多时候他也身不由己。 “你混蛋!”阿武揍了他一拳,转身走掉,再在这里,很可能看到阿伊迪加那艘船在他面前完蛋,到时候他会很难过,更不用说他家老大。从认识那天起他就知道丁逸对那个叫夏树的人心里有多少感情。 “诶……”罗宁飞望了一眼阿武的背影,又专注指挥舰队。阿伊迪加的飞船已经被360度包围,插翅难飞。 陷入绝境,阿伊迪加向罗宁飞和丁逸都发出了通讯请求,丁逸赶紧打开,只见阿伊迪加站在指挥台前,目光专注地看着他。阿伊迪加的身边没什么人了,刚刚就已经有一些流亡军的人出逃投降,他们并没有被阿伊迪加阻止。 “阿伊迪加,你已经众叛亲离了,还要执迷不悟吗,快把人放了。”丁逸严厉地呵斥。 “丁逸,我不需要别人,他们谁走了我都不担心,不过他还没走就够了。” “把他放了!”罗宁飞和丁逸同时喊到。 “我马上就放了,你们看。”阿伊迪加笑得别有深意,随后他在操作台上按下一个白色按钮,屏幕中央立刻出现了夏树的身影。夏树身上已经被松绑,在一个密闭的舱室里,身后有一道门紧紧闭着。即使如此,夏树也没有站起来,他高烧不退,已经神志不清,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也没办法分辨。 丁逸呼唤:“小树,小树!”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树恢复了一点神智,眼睛没有睁开,喃喃回应:“丁逸……别来,丁逸,别来……” “小树!”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丁逸哀伤地看着夏树,为什么他会被折磨得如此憔悴,眼看着生命力从他身上一点一滴地流失,简直心痛欲绝。炮火声轰隆,白色的离子光炮十分炫目。如果是黑夜,黑夜也要被照亮成白天。 “丁逸,我让他先走,随后我会陪他一起,我们再见吧。”这个一生杀伐造下无数杀戮屠杀无数平民的男人,在最后一个的温柔,是亲手把一个无辜的生命从几万米高空丢下去。 “夏——树!”丁逸和罗宁飞船上的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谁也没办法阻止,丁逸目次欲裂,开着飞船冲进炮火中,要接住掉下来的人。 死神的秒表正在流转,一分一秒都需要争夺,除了全力攻击阿伊迪加飞船的舰只,其余人都赶过去救人。丁逸打开飞船上的敞篷,夏树越坠越低,率先冲到夏树身边,丁逸放弃驾驶站起来伸手,想要把坠落的人抓住。 被夏树下落的冲击力撞得胸口剧痛,丁逸却还是笑起来,又哭又笑牵动了伤口,肋骨可能断了吧,不过还好,他把人抓住了,这辈子再也不会放手。 “丁逸,恭喜你把人救回来了。不过这是我念在我们的情分上,送给你的礼物。我们永别了。”视频没有关上,阿伊迪加还能看到这边的情况。 “你去死吧,阿伊迪加。”把夏树放好,丁逸立刻抢救已经摇摇晃晃岌岌可危的飞船。天空中传来最后一声爆炸,阿伊迪加和他的帝王梦彻底碎裂。 Act61 从病床上醒过来,丁逸立刻抓住身边那人的手,急忙问道,“小树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呜呜,疼,叔叔,”夏思议跟丁逸不太熟,看见他胡子拉杂的样子觉得见到了妖怪,有些瑟缩地看着。 “你是思议吧,告诉我,你爸爸在哪,”三哥和三嫂不知所踪,这个孩子当初托夏树帮忙收养他们自然反对思议姓夏。 “丁叔叔,爸爸还在睡。”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照顾叔叔的漂亮哥哥说要去买饭,夏思议一个人看着病人无聊的很,见人醒了,他的话多起来。 “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吗,我要过去看他。”丁逸心中一喜,夏树肯定没事了,他要立刻过去看看。失而复得的事情,早就让他顾不上自己的伤了。 “我知道,不过我不可以带你去。”夏思议拒绝了。 “为什么?”丁逸不顾小孩子的阻拦,就要拔下针头去找人。夏思议抱着他的大腿,丁逸不能对孩子动粗,只能询问,“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因为夏哥他现在在无菌病房,老大。”打饭回来的阿武后面还跟着一个罗宁飞,罗宁飞手里拿着饭盒,阿武却两手空空,依旧活蹦乱跳地冲过来,“老大,你怎么乱动,伤还没好呢!” “我想去看看小树,他受了什么伤,我明明接住他了。”丁逸激动得直摇阿武的肩膀。 “丁逸,你先把人放了。”罗宁飞的眼神相当不满,这家伙昏迷十几天才醒过来,怎么还如此精力旺盛。看着他与阿武亲密的样子,罗宁飞心里发酸,那次行动中发现自己对阿武真正的心意,可是却因为夏树的事故让阿武对他不理不睬。阿武什么时候才能对他回心转意,诶! “你们……”丁逸怀疑地看着罗宁飞那种吃醋丈夫一样的表情,从前不是一直跟他抢夏树么,怎么突然就移情别恋了? 阿武一瞪眼:“我跟他什么都没有,老大你别理他。” “阿武,我不管你们的事,不过你先告诉我,夏树为什么会在无菌病房?”那天明明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只觉得夏树在发烧感冒,身上没有被虐待的伤痕。 “夏哥太惨了,我们把你们送回来的时候,夏哥已经昏迷不醒,医生说就算他没有中毒,恐怕也就差两口气就要没命了。不过夏哥生命力很顽强,竟然熬过了那场高烧,只是阿伊迪加在他身上下的毒非常阴邪,不知道是什么毒品,竟然让夏哥身上一碰到空气就要被感染,而且,夏哥已经变成了植物人,医生下了诊断书,什么醒过来不知道。” “中毒……”丁逸愣住了,原来是下毒,难怪他没看到夏树身上有伤,难怪阿伊迪加不怕他们把人救回来,可能他早就留了这一手,现在他死了,这个毒药是什么成分,以现在的科技竟然无法完全破解,可见研究毒药的人多么厉害。 “是啊,不过老大你别担心,你们家那么有钱,我们在网络上悬赏,寻找高人帮夏哥解毒,他一定会没事的。”阿武见丁逸神色不对,赶紧劝到。 罗宁飞也立刻附和:“这个毒只是暂时没有解药,不过要研究出来也不会很困难,丁逸你不要怕。夏树他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隔着无菌病房的玻璃窗,丁逸的心空空荡荡的,想要伸手握住夏树软哒哒的手指,贴上窗户只有冰冷。 “他这个样子有几天了?”丁逸对身边的医生问道。 “和你昏迷的时间一样长,我们本以为没有什么药品成分研究不出来,不过这次,他身上的病菌实在太厉害,大家都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治疗。”医生看着病房里的孩子,跟他的孩子年纪差不多,也不知道是谁害的,竟然年纪轻轻就成了植物人,要知道现在能让人变植物人的病情并不多。让他们所有人都头疼,这个制药的人太厉害了,如果这个人能够帮他们研究,肯定是一个天才。 “我想带他回去治疗,有没有办法移动?”这里的医院治疗条件他不太认可,还是换到更好的医院去。妃子心计 “可以,只要太空飞船里面有完善的无菌室布置,而且照顾起来要格外小心,如果一不小心感染了,他很有可能因为病菌感染没命。” “谢谢医生。”丁逸低沉的声音碰撞着无菌室玻璃,上面泛起一片白雾。 “不用谢,我们什么也没做到,这孩子真可怜。”医生摇摇头走开,留下这个彷徨无措的年轻人。 4017年九月,丁逸与罗宁飞一同回到飞鹅星。 一个身为丁家幺子,失踪多年终于返家,一个身为刚刚歼灭流亡军的飞虎将军,战功彪炳。媒体顿时热闹起来,接二连三地追踪报道,他们甚至挖掘出来丁逸的另一重身份,白开水大神,那个在网文界纵横十年让无数读者疯狂的作者。 “丁家经过一场小风波,又恢复了银河大鳄的身份,一直以花花公子身份出现的丁逸一改浪荡的形象,变成天下最痴情的人,为了帮助他的爱人寻找名医,高调承认自己的作者身份,并且请求天下读者为他提供名医线索,治疗他的爱人夏树。” “据内部人士透露,正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轻人夏树真实身份其实是五年前突然在网文界掀起大革命的作者执子之手。他为我们完结了两部堪称经典的作品,让无数人为他着迷,因为他的昏迷,他正在更新的耽美作品搁浅,读者们称,这部能够满足吃货愿望的作品即使只是文字,也勾引着无数读者的味蕾,只是现在读者们只能望文兴叹,纷纷为夏树祈福希望他早日康复更文。” “你们安静点,他睡的很熟,他以前经常熬夜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睡觉,现在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了。”丁逸引着几个人来到无菌病房前面,几个人里有十几岁的孩子,也有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就是夏树的读者。 率先哭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靓丽的女子,她趴在窗子上,泪眼汪汪:“小树,我是烟罗,呜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这个人渣,把你害成这样,混蛋你快点醒过来更文啊,不知道我的编辑部被多少电话打爆了么?” “小树,你快点醒过来吧,你不更文,我们吃饭都不香了。” “小受受,看看我们,我们都在等你。” 中年男人则安慰在一旁脸色苍白的丁逸:“我也是你的读者,我了解你的痛苦,活着的人远比没有知觉的人要痛苦的多,不过你要撑住,因为总是有希望的。” 看着中年人意味深长的微笑,丁逸立刻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你也是?” “是的,我等了二十年,青春就一晃而过啊。” “你很伟大。”丁逸感激地说到,“谢谢。” 中年人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先走了,他给夏树的礼物已经交给丁逸了,而且他还要赶回家去给爱人做饭,刚刚醒过来的人还很虚弱,不能耽搁太久。 丁逸一一送走这些读者,他们对夏树是真心喜爱,无论如何他都非常感激。 似乎今天大家都特别有空,很快丁逸又见到了罗宁飞和阿武。阿武一见到他立刻甩开罗宁飞握着的手,飞快地奔过来,往丁逸怀里蹭。 “聂一武!”罗宁飞咬牙切齿,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明明都成了他的人,却还是跟丁逸更加亲近。 “干什么!”阿武也不甘示弱,翻着白眼看他。 “阿武,你收敛点,这里是医院,不要那么大声。”丁逸无奈地笑笑,阿武跟他以后,他就一直把阿武当弟弟,对于从小都被哥哥们“欺负”着长大的人,丁逸非常喜欢这个偶然得到的弟弟,自然跟阿武亲近些。看到阿武放下过去也得到了幸福,丁逸感慨万分,他跟夏树,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 “是,老大。”“妻”上难下 “还是没有起色吗?”罗宁飞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丁逸摇头:“我已经发动所有的读者还有媒体帮助我们,不过至今还是音讯全无。” 阿武乐观地说到:“我觉得马上就要有消息啦,老大你笑一笑,在你媳妇面前别哭丧着脸啊!” “嗯,我也相信。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这里没什么事。” “我才刚来诶,老大你就要赶人了,不行不行,我要在这里陪着你。还有老大你多少天没出医院了,你这样都快变成活动木乃伊了老大。” “瞎说什么,阿武。”罗宁飞皱眉,又被阿武回瞪,立刻低伏做小,“我的错我的错,你做什么都行,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个麻烦精你帮我看着点,丁逸。” “你才是麻烦精,混蛋罗宁飞给我滚。” 罗宁飞走了没多久,丁逸就接到夏河的电话,“丁哥,丁哥!” “你别急,慢慢说。” “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丁逸被他吊起胃口,听夏河的动静,那边一直在喘粗气,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不是,“你是不是找到能救你哥的人了?夏河,是不是?” “是,丁哥,那个人现在就在我家,我马上带他过去。” “行,我让人安排。你们快点过来。” 丁逸与夏河面对面,夏河笑得尴尬,丁逸几乎要以为夏河是在作弄他了,这个小屁孩就是他见的人,没搞错吧。这个只到他腰部高的男孩,说话奶声奶气,有没有断奶还不知道,不过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什么神医。 为了表示礼貌,丁逸没有当场发飙,而是很勉强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朋友?” “我叫秦月师,我可以救他。”似乎看出丁逸的不信任,小孩子鼓着腮帮子说到。 站在一边的小孩夏思议完全没有看人的经验,听到有人可以救自己的爸爸,一脸崇拜:“你真的可以救我爸爸吗,你要是救了他,我就跟你当朋友。” “能,我救了他,你要当我老婆!”奶孩子只比夏思议高一个头,说出来的话却惊掉了几个大人的下巴。 没想到夏思议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非常草率地就把自己嫁出去了:“好啊,等我爸爸醒了,我就嫁给你。”说出这句话的人,未来的日子多么后悔不跌已经不在我们的讲述范围内,总之夏思议小朋友就这样让自己万受无疆了。 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丁逸更加觉得不靠谱,跟夏河琢磨:“你从哪里拐来的孩子,看起来这么抽风?” “明明是奸诈好么,竟然想把我家思议拐走,不可饶恕!”等这孩子救了哥哥,马上就送走。 丁逸则问道:“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吗?你学过这些?” “当然知道,他中的毒是我外公研究出来的,不过他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我能解。” 听到孩子说是他外公研究的,丁逸就想把孩子暴打一顿解解气,不过听到孩子能够解毒,只能在心里把那个不做好事的死老头骂一顿,哦,他已经死了。 “那你就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他现在也是走投无路。 听到孩子跟医生滔滔不绝地讨论各种药物,丁逸听得头晕脑胀,完全听不懂,他承认在这方面这孩子真的不是什么庸医草包,看来还是一个天才。想到夏河说他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丁逸试探着问:“平时喜欢读《XXX》?”好吧那本夏树突然开的种田美食耽美文写到三分之一,名字就是《吃货的种田生活》……作为该文的头号书迷丁逸几乎对这本书的内容倒背如流,因为他经常去翻看里面的家常菜谱——夏树变成植物人之后,丁大神就开始锻炼自己的厨艺,即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也是为了能够在媳妇醒过来以后喂饱媳妇的肚子。长歌凰 “读了,我已经把上面80%的菜都做出来了,剩下的一直没找到材料,还有,我没有新的菜品来尝了,所以我要把他救醒,这样我就能够尝到更多美食了!”秦月师一说到吃两眼放光,兴奋地跟丁逸数道起书里的美食。 感情这还是个吃货,丁逸觉得好笑,急忙拍拍孩子的头:“别耽搁了,把他救活了,他就能够更新了。” “恩恩,一定会很快好的。” 跟秦月师探讨许久的医生也欣喜地点头,秦月师的医术让这位银河系鼎鼎有名的大医生都十分折服:“他真是个天才,这次夏先生一定会醒过来的。” “那就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丁逸已经不容易激动了。 3个月后。 夏思议正代表着他的大爸爸丁逸掐着秦月师的脖子:“你说了爸爸能醒,他现在还没好,你骗我!嘤嘤你骗我,我不嫁你了。” “媳妇儿,”奶声奶气的孩子艰难出声,“马上就好了,相信我!” 病房里的几个大人一起吼道:“滚出去。” “丁哥,你看没看见——”夏河有些紧张,他刚刚好像看到他哥哥的手指在动了,这是不是代表哥哥要醒过来了?医生也说哥哥现在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那些毒素都被清理干净了,要醒过来很容易,不过他们在听到医生这个消息以后已经等了快一个礼拜,夏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是真的。”丁逸呆呆看着现在还在微微颤动的手指,忽然抬高声音,“他真的动了!” “老大,看来夏哥真的要醒了,嘿嘿嘿,我要去买礼花,我们今晚回去庆祝。”阿武高兴得在病房里面手舞足蹈。 罗宁飞过去把人抱住,“不要在病房里面大声喧闹。” 罗宁飞回过头去,看到丁逸双手抓着夏树的左手,把头埋下去贴着两个人的手背,背脊在轻轻地起伏。虽然听不见声音,罗宁飞也知道这个男人在哭泣,喜极而泣。罗宁飞赶紧拍拍阿武,让他看着那边,轻声说道:“我们出去。” 阿武看了以后点头,这里还是留给思念媳妇到快发疯的男人吧。 房间里清净下来,只看到丁逸坐在床沿脑袋伏在夏树的手上,而沉睡的人已经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见。 夏树的心跳好快,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一直握着人家左手额头贴在人家手指上的丁逸,慌张地站起来就要去按铃叫医生。可惜他的手被人抓住了…… 走不开,丁逸才发现夏树正微笑着往他脸上看,夏树没有说话,不过已经放开了手。丁逸急忙又抓住,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丁逸……”夏树轻轻呼唤。 “什么?”丁逸紧张地看着他。 “我爱你。”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想对他说这句话,刚刚将醒未醒的时候夏树很慌张,他怕自己已经失去丁逸了,他记得自己发了高烧,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那个时候他还没告诉丁逸他依然爱着他,他爱丁逸,分手都是假的,他不会离开他。 丁逸的脸色松懈下来,心中一软,低头在夏树苍白的唇上因伤一吻,唇齿相依的那刻,他也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欢迎你回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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