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许渊为了石雷可以付出一切,却无法容忍他有别的女人。掰不弯的石雷终于要结婚了,许渊选在这一天自焚。但是石雷那混蛋!老子为你流汗流血挡刀挡枪二十年你还是铁石心肠,现在就掉了几滴眼泪就动心了?去死吧混蛋!都结婚了还想碰老子?和你的女人过你的日子去吧!老子和别的男人搅基去了! 石雷青筋暴跳,老子允许你死了吗?允许你有别人了吗?!给我速速回来暖 被窝! 这就是个贱受转女王,渣攻转忠犬的故事!其实贱受不贱,渣攻不渣,只是一个爱的太卑微,一个根本不知道他的爱! Ps:其实就是一个纯种直男被掰弯的故事! PPs:开始有些虐,后面很欢乐!一群黑黑的小弟们卖萌不知羞耻! 内容标签:强强 青梅竹马 黑帮情仇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渊,石雷┃配角:文晓静,小弟们┃其它:欢乐黑帮,商战,男争女抢 1.婚讯 石雷和许渊是过命的交情。 他们从二十年前就是兄弟,铮天就是他俩创下的。 传说他俩从十岁就出来闯荡,一直奋斗二十年前才有现在的铮天。 其实哪有小弟们说的那么夸张。二十年前,石雷十三岁,许渊九岁,俩人都是在垃圾堆里找吃的小乞丐。只是石雷是被家人丢弃的,许渊是天生天养的。 那时的治安不好,在这种城市的阴暗角落,什么脏事丑事没有发生过。 许渊就是在一次被打中结识的石雷。那时候他们还太小,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只能群聚在一起,互相给予温暖。但太过弱小就会被吃掉,所以他们必须强大。 就是这样,石雷和许渊就在抢东西,被打,打人,被打,再抢,再被打中一步步走过来的。 石雷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他有每个领袖都有的魅力。 当他们可以自己吃饱顺便惠泽身边人的时候,他们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石雷意识到,他们已经不能作为一个普通小混混生活下去。 铮天就是在那时有了雏形。 其实小弟们说的也不全是夸张,至少这二十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凭着一双拳头,一副头脑。 现在铮天家大业大,不再是单纯的黑道了,现在的黑道不好混,商人才能挣钱。铮天大事由石雷决定,小事由许渊解决。 许渊现在是铮天的二把手,账务都由他经手。 没人怀疑过许渊的忠心。许渊打架时就是一匹狼,不会把你撕碎,但绝对会一口把你的气管咬断。 许渊为了石雷受伤那是家常便饭,挡拳头,挡刀子,挡子弹,什么没有为石雷挡过? 有人劝过许渊,现在小弟有那么多,想出头的人多了去了,你又是铮天的老二,不用再做这种事了。许渊不在意挥挥手说:我心甘情愿。 我为了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 没人再劝许渊了,许渊话不多,但心狠,除了石雷没人敢反驳他。 石雷在铮天那就是天,说什么就是什么,威望无人能及。 按说许渊和石雷同时出道,又是铮天的二把手,威望也该不低。 但是却没多少人是真心的服他。 因为许渊不讲理。 但不是在帮务上,而是私人问题。许渊太霸道,尤其是在石雷的事上。 在最初,石雷的一切都由许渊打理,包括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做什么。很多人都不理解,就算是好兄弟也不用这样苛刻吧?石雷不在意,乐哈哈的由着他。 直到交了第一个女朋友。 那次许渊与石雷闹得很凶,帮里的小弟人心惶惶,生怕因为一个女人而使铮天解散。 最后妥协的还是石雷,他送走了那个女人,生活琐事还是被许渊管理着。 但从那之后,许渊就变了,不再以石雷为天的态度,三天两头和他吵。 买醉飙车打人,除了吸毒和玩女人他都干了。其实对混混来说,这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但那是许渊,像王子一样的许渊坠落了,也变成凡人了。 石雷很头痛,许渊从小就洁身自好,也勒令禁止他做这些事。 所以说除了打架的时候许渊狠得像狼,在其他方面没有一点像混子。 石雷依稀知道许渊的变化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他从小就不了解这个孩子。 石雷想着,也许他该找个老婆了,有了女人的润滑,许渊也许就不那么尖锐了。 所以他不停的换着女人,希望找到一个贤妻,来缓解他们之间的僵硬关系。许渊从一开始的抵触反对,到最后的麻木无视。 许渊再也没有踏足石雷的卧室,再也没有管过石雷的生活私事。 石雷也从没有许渊的别扭变成享受女人的温柔。 小弟们很费解,老大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老二却从来没找过女人,禁欲的像和尚。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年,十年后,年轻的混混变成了成熟了企业家,私生活也不再混乱,终于有一天,他们有了嫂子。 那是个好女人。 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温柔,美丽,大方,知情识趣,顾家却不黏人。 石雷觉得自己找了十年终于找到了心目中的好妻子。 他第一个就是对自己的好兄弟说。我觉得我恋爱了。 许渊嗤笑了声,你别跟我说你活了三十年没喜欢过人。 石雷很认真的回答,这是我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想要一辈子都对她好。 许渊狠狠的将烟嘴按在烟灰缸里,冷笑,一辈子? 一个月后,石雷再次一脸幸福的对许渊说,我下个月就要和她订婚了,你一定要来。 许渊没说话,捏醉了烟灰缸,玻璃渣扎进肉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石雷帮他挑出来碎玻璃包扎好,分明那么温柔的握着他的手但语气却不容拒绝:我不管你这次怎么闹,我都不会放弃的。阿渊你也差不多给我长大了,晓静是好女人,我不许你找她的麻烦。 许渊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看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订婚那天很热闹,许渊托着一杯白开水坐在最远处看着那对新人。 那天之后许渊就戒了烟酒,话也没有了,没事就盯着天空发呆。 小弟们都理解,毕竟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要结婚了,感到孤单时必然的。婚礼那天许渊没去,他坐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麻木的看着云层。 许渊在一年后被石雷找到,石雷不再是他走的时候那样意气奋发的样子,真的像个三十岁的男人那样有些憔悴。 许渊觉得自己鼻子发酸,那一刻他真的觉得石雷是抛弃了一切来找他的,直到他看见石雷身后的女人。 石雷坐在许渊的小木屋里抽烟——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个习惯。许渊觉得有些扭曲的得意,看,这个男人也会为了自己而改变。 阿渊,你一走就是一年,帮里的兄弟都很想你。 我们没有结婚,晓静说你是我的兄弟,没有你的祝福的婚礼不是完整的。我就你这一个兄弟,当然希望你能真心祝福我们。我这辈子能找到晓静是我的福气,拿我二十年的寿命来换都值得。你也是我的弟弟,我不想失去你,你要听话,不要让晓静为难好吗?帮里的兄弟知你和晓静不和,也不服她。你跟我回去,把话说开,之后就随便你怎么折腾了。你爱去哪里就去那里吧,我也管不了你了。 许渊看着烟雾缭绕的石雷,又看了眼安静坐在一旁的女人,觉得自己活得真TM可笑。 你就像个笑话。 不知道是谁说过自己这样的话,这一刻异常清晰的回响在耳边。 好。 许渊没有多做挣扎,直接收拾东西跟他们回国了。 帮里还是和他走之前一样,除了走了几个又来了几个,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他的位子被嫂子取代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好吗? 小弟们都这样觉得,你一走就是一年连一句话都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谁知道?扔下这么一大帮子人急的想热锅上的蚂蚁,幸好嫂子能干,接下了你的烂摊子,将铮天继续下去,不然我们怎么活?嫂子真是个好女人,不但长得漂亮能力强还很温柔,会做好吃的点心,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温温柔柔简直就像女神! 许渊没有任何表示,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交接了权力和位置,和他们说了声再见。 就算是笑话也该说完了。 2.新婚之夜 许渊是去死的。 今天是好兄弟的洞房花烛夜,他却选择去死,似乎有点不知好歹。 但是只有今天有机会了。帮里的兄弟都去参加婚礼闹洞房去了,石雷也抽不开身,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真是个适合死亡的好时间。 许渊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慢悠悠的走在马路上,他还有很多的时间,足够他回顾今生。 石雷是个好兄弟,可惜不会是个好爱人——至少对于他来说不会。二十年了,他都没有把他掰弯,石雷简直就是个钢铁般的直男子。 许久没有抽烟,烟草的味道依然是那样不讨他喜欢。咳嗽了两声,许渊扔掉烟头,拉开了些许衣领。 许渊穿越了大半的城市走到他们相遇的地方。二十年的变迁,这里早已不是破败阴暗的贫民区,而是高楼林立的小区游乐园。 许渊抬头看向其中一座小区楼,那是他们曾经拥挤而狭小的家。 许渊咧咧嘴角,没有什么表情的进入游乐园。时过半夜,游乐园里静谧而死寂。 这座游乐园是许渊出钱盖的,算是他的私产。许渊走在各种承载着孩子欢乐笑声的游戏设备之间,想起了小时候对游乐园的渴望。 那时候石雷会在半夜带着他偷偷溜进去,摸着黑垂涎的在这些设备上爬来爬去,嘴角咧得大大的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许渊觉得好笑,时至今日还留恋着这些有什么用呢? 游乐园有一座小木屋,坐落在园子中心,钥匙只有他自己有,现在里面摆满了封好的汽油罐。门口有一只塑料的汽油箱,被拧开了瓶口。 许渊没有开门,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现在城市的夜晚没有全黑的地方,坐在这里也可以看到满天的霓虹灯光。 许渊还记得小时候满天的星星,还记得也曾很幼稚而固执数过。那时候的石雷也是傻头傻脑,指着某一颗星星说许渊你就是那颗星星,满天的星斗就数它最亮,和你一样漂亮。 许渊忘了自己当时的心情,只是每一天都会望着那颗星星的方向,雷雨的天气担心它会不会被雷霹落,阴雨的天气担心它会不会迷路。它也曾对石雷说石雷我也为你找一颗星星吧,石雷撇撇嘴说我才不是星星,我是天空中最大最亮的太阳! 许渊就觉得委屈,扁着嘴不高兴,石雷过来哄他说要不你就是月亮!也很大很亮。 许渊不委屈了,高高兴兴的点头应允。 现在的许渊早忘了是哪颗星星,也忘了什么时候他们不再继续这种话题。大概是长大了吧,长大了许多事情就不会在意了。 汽油的味道已经充满了小木屋周围,许渊也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再回忆了。 许渊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开,火苗窜出的一瞬间似乎听见了石雷的呼喊。 许渊觉得羞耻,觉得即使在自杀前还会渴望石雷出现的自己很可耻,有什么液体涌出眼眶,让他很难受。 许渊绝望的想,你TM就是犯贱! 游乐园门口冲进一群人,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白西装胸前还戴着一朵红色的绢花,本是新郎的打扮却满脸的狰狞。 石雷知道这里,知道这是许渊的梦想,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许渊的死亡之地。他也不会允许! 石雷已经很久没有跑的这么快,但是只希望自己跑的足够快。 小木屋已经近在眼前,鼻尖的汽油味也嚣张的侵入毛孔。 石雷眼瞳猛地缩了一下,看见许渊站在门口,低着头拿着打火机。 “许渊!别打!” 打火机窜出火苗,照亮许渊脸庞的那一瞬间石雷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痛苦到绝望,眼角有亮晶晶的水滴争相涌了出来。 石雷无法描述自己这一瞬间的心情,满天的大火奔腾而起,许渊的身影被吞没。 石雷身后的小弟们惊呼出声,都下意识的抱头蹲下,或是驻足,只有石雷像没看见这怒吼的大火一样没有一丝停留的冲进火海。 许渊的衣服被点着,他只是默默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快速的变成黑炭,心里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感觉。 这时有人抱住了自己,许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出火圈。 许渊抬头看他,只见石雷恶狠狠的瞪着眼,喘着粗气。 许渊猛然睁大眼,拽住石雷的衣领怒吼:“快跑!屋里都是汽油罐!” 石雷没有废话,抱起许渊继续跑,小弟们反应很快,跟着石雷身后一起跑。 大火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直到他们跑出游乐园才被爆炸的气流扑倒。 爆炸声惊天动地,整个游乐园都被炸得皮开肉绽。 石雷目眦欲裂,无法想象若是他没有赶来会是怎样的后果。 本想吼许渊几句,却被许渊一巴掌拍到脑袋上,石雷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拽住了衣领。 许渊瞪着他,牙齿止不住的颤抖:“谁让你来的!?” 石雷回瞪:“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乐意!” “我也是!” 许渊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你不想活了?万一跑不及怎么办?” “你也不是吗?为什么不跑?那么大的汽油味你还打什么火?想死啊?!” 许渊放开他,呼出口气:“我是想死的,但我不允许你去死!” 现在换石雷拎着许渊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想死?!谁TM允许你死了?!” 许渊扫落他的手:“我想死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现在要说你说你为什么要来?看不见那么大的火吗?!” “那么大的火又怎么了?我会救不出你来?” 石雷吼得很大声,但手却仍在小幅度的不受控制的抖动。没人知道他那刻有多么害怕,失去许渊的生活太可怕了,即使是想想都那么恐怖。 许渊捏住石雷的胳膊,整条手臂都在颤抖:“万一救不出来怎么办?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石雷皱着眉看他,语气却慢慢的放松:“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也不会死的。看,这不救你出来了吗?别哭了。” 许渊奇怪的看他,声音不知为何却哽咽着:“谁哭了——” 许渊摸着自己的脸,沾满了透明的液体,眼眶仍是那样胀胀的难受,眼角麻麻痒痒,像有水滴爬过滑下。 许渊茫然的看着石雷:“我为什么会哭?这是眼泪?” 石雷咧咧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从来没看过许渊哭,许渊是没有眼泪的,即使受的伤再痛,心里再难过,许渊也没有掉过一滴泪。石雷一直以为许渊是不会有泪腺这种东西的。 但现在许渊哭了,透明的液体顺着白皙的脸颊不停的滑落,漂亮的黑眼睛有层水光在流动。 美艳不可方物。 石雷觉得自己是变态,他兴奋了。 既心疼又兴奋。 离石雷最近的许渊自然知道他的反应,何况他是如此的了解石雷的每一个眼神。 许渊脸色一变,一巴掌扇过去:“石雷你特么就是个混蛋!” 老子为你流汗流血你看不到,现在就是掉了几滴眼泪你就有有反应了,你特么的叫老子这些年为你挡刀挡枪洗衣做饭的辛苦情何以堪?! 石雷呐呐的说不出话。 小弟们简直震惊了,见过不讲理的,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身边有脚步声靠近,许渊转过头看去,是石雷的新婚妻子文晓静。她穿着红色的旗袍,妆容精致,身材玲珑,气质温婉。 许渊撇过头,脱下所剩不多的衬衫,看见石雷的白西装被烧黑,黑黑黄黄的斑斑点点,转身向外走。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新婚之夜。” 石雷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只是难受的像是谁掐住了他的喉咙,喘不过气来:“许渊你站住,今天是谁让你来这儿的?” 许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背着身子微微侧过头:“我不是说了吗?是我自己来的,汽油罐也是我放的,是我自己想死。” 石雷咬着牙:“为什么?” 许渊嘴角扯了扯:“你不会想知道的。但是石雷你听好了,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你不许死!” 石雷看着他背后白皙的皮肤上烧焦的痕迹点点头:“好,只要你不死我就不死。” 许渊这次真的笑了:“那恐怕不行。” 石雷真的生气了:“你说什么?!” 许渊摇摇头,始终没有回头:“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许渊伤的并不重,只有上身有点烧伤,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只是有一种巨大的荒谬感——石雷你到底在想什么?新婚之夜和我讨论这种事情? 这让你的新娘怎么办? 让我以后怎么办? 3.兄弟 石雷抓住许渊的手,拉回来,与他对视:“你想去哪儿?” 许渊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当然是回家了。” 石雷点点头:“好的,我们回家。” 许渊脸色难堪:“是回我自己的家!和你没有关系!放开我!” 石雷握着许渊的手没有动,表情称不上好看:“什么叫自己的家?我们一直是一家人,哪里有和我没关系的家?阿渊你不要太任性了!” 许渊嘴角微微动了下,没再挣扎:“石雷你就是蠢蛋,很久以前我就不是你的家人了。你有了妻子,以后还会有孩子,我不会再介入你的生活,看,你老婆还在你身后呢。你们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石雷回头看了文晓静一眼,不悦道:“我和小静都是你的家人。” 许渊一口气堵在胸口,想也没想一个回旋踢扫过去:“滚!老子不稀罕你们这样的家人!” 石雷向后仰,放开了手,避过许渊的腿,向后退了几步,脸色简直难看到极点:“阿渊!你别再无理取闹了!” 许渊眼睛赤红:“谁无理取闹了!石雷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我就是犯贱才回来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石雷被骂习惯了,也不会生气,只是脸色阴沉:“你到底在闹什么?” 围观的小弟们简直要给老大跪了!这么明显的吃醋您居然看不见?我们简直要为二哥默哀了!喜欢上你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二哥你还是移情别恋吧!别再这棵树上吊死了!绝对会被气死的! 石雷当然听不见小弟们的心声,他看着许渊被烧伤的肩膀因为刚刚的动作而绽开,鲜血直流,眉毛皱的简直快连成一线:“阿渊你先和我回家处理一下伤口。” 许渊嗤笑了声:“死不了。” 许渊的身体很漂亮,皮肤白皙细腻,肌肉线条流畅分明,看起来白白嫩嫩的毫无瑕疵。其实许渊这些年受的伤不少,最大的伤口从肩膀一直横贯到腰腹,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但是许渊很爱自己,想尽方法不让自己留下疤痕,植皮嫩肤祛疤,存的钱都用在了让自己变漂亮上。 石雷很不解,一个大男人在意这些做什么?又不是女孩子怕嫁不了人。再说咱们是什么人?受伤是家常便饭,哪能一点伤痕都没有?那还不让人看轻了? 许渊哼哼两声没搭理他,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完美。但是该打的架照打不误,给受的伤照样受,没喊过疼没叫过累。 许渊是不在乎,但石雷却看着难受,这次抓住了他就没打算放手,不由分说的扯过来抱走。 小弟们很有眼色,一个一个当作没事人一样回去,开车的开车,坐车的坐车,视呼啸而来的警车消防车于无物,淡定而迅速的逃跑了。 文晓静和和他俩坐在一两车上,只是坐在了副驾驶座,石雷抱着许渊坐在后面。 因为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东西,但是急救箱还是每辆车必有的标配。 石雷因为这些年帮许渊处理伤口,拿过急救箱包扎的异常熟练。 到了石雷的房子司机停下车为石雷打开车门,石雷抱着许渊就下了车直奔屋内,私人医生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充当司机的小弟A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垂首站在一边,简直不敢看大嫂的脸。其实心里也很苦逼:我又不是大哥您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是很无辜的! 医生处理了许渊的伤势,交代不能沾水不能拉扯不能吃辣后就离开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娇惯,想当年连口吃的都没有的时候他们也还不是就这样过来了?只是现在有条件了,也会宠着自己了。许渊还好,又不是第一次受伤,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但石雷就有些小题大做了,亲自给他换衣服洗澡,抱着回房间——石雷的房子里有许渊的卧室,常备的。 文晓静没有在跟前看着,而是换了衣服亲自熬了粥端来,许渊已经在他家落户了——至少伤好了之前不会被石雷放走。 端着粥进门的时候石雷正好从浴室出来。他的衣服自然也不能穿了,加上帮许渊洗澡——其实也没什么。 石雷没有穿衣服,系了件浴袍就出来了,看见文晓静端着粥,也没擦头发,无比自然的接过,坐到床边喂许渊。 许渊看了眼文晓静,摆了副面瘫脸心安理得的吞下喂到嘴边的粥。 文晓静对他笑笑,转身出门,回来时拿着吹风机站在石雷身后轻柔的为他吹干头发。 许渊微微撇开头,避开嘴边的勺子:“我吃饱了,你们回去吧。” 石雷看了眼还剩大半的粥:“你吃这么点就够了?” 许渊向被子里滑:“嗯,我不饿,你们快走吧,我想先睡了。” 石雷没再说话,将碗递给文晓静,给他压了压被角:“你先睡吧,有不舒服就叫我,小安就在你对面,有什么跟他说。” 许渊点点头,闭上眼。 石雷最后看了眼许渊——许渊的睡颜很漂亮,闭上眼睫毛垂下的时候尤其乖巧,就像最初遇到的许渊一样,安安静静的窝在他身边。明明那么点点大,却不哭不闹,饿了就忍着,疼了也忍着,难受了也不哼唧,乖巧的让人心疼。 门被关上,许渊慢慢睁开眼,床头的沙发上坐着嬉皮笑脸的安前。 “哥,你醒了?” 许渊白了他一眼,向上挪了挪:“是谁告诉你们我在游乐园的?” 安前也收起了嬉闹:“不知道,我们那时候正在和大哥拼酒,大哥接了个电话就冲出了。我和田径一起跟上去,大哥在车上说有人要杀你,在游乐园。小弟们看见我们走了以为出事了才一起跟来的。” “石雷没说是谁?” “没有,大哥马上查了号码,但就变成空号了。又有一个号码打来电话,说有时间怀疑还不如快点赶去,受不定还能替你收个尸什么的。大哥就把手机砸了。” 许渊皱起了眉:“自己人?” 安前点头:“我们也怀疑是内鬼,老大很生气。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渊捏了捏被子开口:“今天的事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安前睁大了眼:“真是你自杀?” 许渊瞥了他一眼:“你不信?” 安前挠头:“也不是不信——哥,你干嘛想不开?” 许渊似笑非笑:“你觉得我是想不开?” 安前继续挠头:“那个,我觉得吧,你还是不要跟老大耗了,找其他人不行吗?男人,女人,谁不行?干嘛和老大过不去?老大就是块石头,根本没有窍。” 许渊看着天花板:“不行,除了他就不行。我这辈子算是栽了,石雷有了别人我就活不了。” “哥——” “救我干什么呢?我现在不死的话迟早会把他们都宰了,大家一起死吧。” “哥!你可别——” 许渊转头看他,黑漆漆的眼睛里空洞洞的:“小安,你说我为什么就舍不得呢?我应该宰了文晓静的,可我舍不得石雷伤心,我也应该宰了石雷的,可我还是舍不得他伤心——我TM就是个懦夫。你说我还有下辈子吗?下辈子还会遇到石雷吗?遇到石雷我还会舍不得杀他吗?” 安前勉强的笑着:“哥,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其实还有好多人可以喜欢的……你就忘了老大吧……” 许渊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我的前半生都给了石雷,石雷就是我的全部,我收不回来了。收回来我会死的……可是我看着他们那样我也会死的……你说我活着干嘛呢?石雷不需要我了,他有别人了……我该杀了她们的……该杀了她们的……” 安前扑上去轻轻拍打着许渊的脸颊,急急的呼唤着:“哥,哥,你别这样……哥,哥,你快醒醒……哥!哥!” 安前见许渊还是那样子,慌了神,打开门就冲出去,扑到石雷的卧室门口就拍打:“大哥!大哥!你快出来!二哥……” 门被一把拉开,石雷推开他就跑向许渊的卧室。安前定定神也跑过去,眼角瞥了房内一眼。文晓静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看着门外,身上衣服穿的好好的,没什么表情。安前偷偷松口气,幸好老大还没有完全为了女人撇下兄弟。 安前跑回去的时候见石雷站在床前紧张的看着许渊,许渊表情淡淡的:“没事,就是做噩梦了,小安大惊小怪的……” 石雷摸摸许渊额头:“真的只是做噩梦了?” “嗯。” “做到什么了把小安吓成那样?” “没什么……就是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没骗我?” “有什么好骗你的?” “你小时候发烧了也说没事的!结果要不是我发现你早烧成傻子了!” “……没事……你快回去吧……今天……今天是你新婚之夜……快滚吧!别烦我了!” 石雷还是走了,他也觉得对不起小静,结个婚还发生这么多事。 安前关上门,倚在门板上看着许渊不说话,许渊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睡觉!” 安前静静的站了会,见许渊拖过被子蒙住了自己,才轻轻的开口:“我想我弟弟了……” 4.铮渊 石雷毕竟新婚燕尔,难免会和文晓静卿卿我我,许渊看不下去,勉强住了一周就要搬走。 石雷见拦不住,也就没勉强,雇了个日系萝莉女仆给他,安前也被派去他身边照顾。 许渊看看那个女仆,哼哼两声也没拒绝,带着安前回到了峥天总部。 许渊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再加上没有文晓静在眼前晃悠,好的很快,半个月伤口就结痂了,一个月后连点痕迹都没留就好了。 安前感叹一句有好医生就是方便,许渊那一身皮肉比女仆软妹子还好。 为许渊治疗的医生是许渊在国外认识的,算是半个华人,中文说的很好,对许渊很照顾。许渊对他的态度不算熟稔,但安前连都看得出来这位姓巫的医生对许渊有意思,女仆显然也好这口,没事就和安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许渊没在意,就算对他有意思又怎样?这些年又不是没有过这种人,但是看到他对石雷的态度还能有什么念头? 峥天算是黑的,但混黑也不是长久之计,石雷和许渊在十年前就办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现在规模不算小,就算在全球算不上顶尖,在本国还是响当当的。 公司叫铮渊,总算还没委屈了许渊。 许渊在铮渊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算不得少,石雷更多点,占了股份的40%。文晓静的娘家实力雄厚,也在铮渊买了10%,另外的股份小弟们占了10%,政客们占了最后一点。 许渊伤好了之后就回到了铮渊,对于铮渊他不能像峥天一样说撒手就撒手,这是他一手创办的,向孩子一样的存在,就算在国外躲了一年,他也没完全放手过。 在这里,文晓静插不上手。 铮渊总部在北骥市,就算比不得凌氏也占了不小的地位。 对于许渊回到铮渊没有人意外,在外许渊算是铮渊的老总了。石雷见许渊回到铮渊也乐得自在,计划着带文晓静去旅游,但又放心不下许渊,也矛盾着。文晓静看出来了,体贴的表示旅游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看紧了许渊最要紧。 石雷心怀安慰,对文晓静有些愧疚,但还是没有走。 许渊为何会出现在游乐园,石雷问了安前,安前照实回答,但没有挑明原因。许渊明显不愿意外人来说这件事,他也就不多事了。再说,在他看来石雷的确还是不知道的好。 石雷满嘴的苦涩,好兄弟为何会选在他新婚之夜自焚,他是如何也想不通的。只是满心的害怕,若那个时候没有那通电话,是不是在许渊痛苦死亡的时候他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里?那以后的日子他该怎么过?想起许渊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石雷不是傻子,明白许渊不喜欢文晓静,不喜欢他身边有女人,但从来没有对他的女人出手过。石雷坚信许渊只是闹别扭,就像小时候一样。 但是许渊想死了,在他的新婚之夜。 那去年他若坚持结婚,是不是找到的就只是一块墓碑了? 石雷不敢想象。 许渊是他逼死的。 多么讽刺,他把最好的兄弟逼死了,就为了一个女人。 这值得吗?石雷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但他喜欢文晓静,除了许渊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值得他喜欢,温柔,大方,懂事,体贴,有能力。这些都是他着迷的原因。若是许渊也喜欢她该多好,他们一家三口就会很幸福的生活下去。 许渊为什么不喜欢文晓静呢? 直到他出门前还在想这个问题。 文晓静送他出门,在玄关前为他整理领带,温温柔柔的开口:“雷,午饭回来吃吗?” 石雷摸摸文晓静的脸颊,很温柔的回答:“不了,午饭我想和阿渊出去吃,你先在家休息几天再去公司吧,企划部有小结先看着不会出大乱子的。” 文晓静点头,踮起脚在石雷脸颊便印下一吻:“嗯,我下午给你们送点心,再一起回来吃饭吧。我等你下班一起去买点菜回来我做饭给你们吃。” 石雷果然笑的更加温柔:“好,我问问阿渊晚上想吃什么,陪你一起去买。” “嗯!路上小心!” 别过了娇妻,石雷心情很好的上车了。 他觉得先前想的那个问题有了答案。他不后悔,娶了文晓静他值得,许渊不喜欢她只是在撒娇——或许是他太顾及妻子而惹得许渊吃醋了。 阿渊就是那样,他稍微对其他人好一点就会不高兴。因为阿渊还是个孩子嘛,只有他一个哥哥,难免占有欲会强了点。等他和小静生活一段时间就会喜欢上她的。 石雷大概忘了,许渊已经29岁了,离孩子已经很遥远了。 铮渊的总部今天很热闹,不但失踪已久的总裁回来了,连董事长都驾临了。 秘书处的秘书们很兴奋,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石雷经过的时候一个个像看奥特曼似的看着他,连脸都红通通的。 石雷摸不着头脑,这群秘书甚是彪悍,帮里的干部们都轻易不敢招惹,石雷当然也不会没事就去惹她们。 文晓静也是从秘书处升上来的,但和那群妹子完全不同。 石雷从文晓静哪里偶尔听到过一两句,大概是那群妹子对男人有种特殊的幻想,一般男人很难受到她们的青睐——话说许渊似乎很讨她们的喜欢。 石雷摸摸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太多与她们有关的事才好,不然很容易内伤。 秘书A看着石雷挺拔的背影陶醉:“我就知道!雷总攻绝对不会被那个女人拐走的!我就知道!” 秘书B嘲笑:“你知道个p!雷总攻早就被文白莲吃干抹净了!现在已经不干净了!许女王快点换攻!” 秘书C神秘兮兮的接话:“你们知道吧?女王陛下在总攻大人的新婚之夜拿着炸弹要和文白莲同归于尽的!我看总攻大人迟早还是会被陛下收服的!” 秘书D反驳:“才不是!我听说是文白莲在婚礼上故意拿话气陛下,陛下一怒之下想炸了白莲结果因为借酒浇愁一不小心喝多了于是手滑了差点炸到自己!总攻大人奋不顾身扑倒陛下英勇负伤白莲花气的当场晕倒了!” 作为峥天某小弟家属而有幸亲自参观了婚礼的秘书H发言了:“错错错!都错了!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事实是那天陛下只参加了婚礼前半段,后半夜被人劫持在游乐园威胁总攻,说如果敢洞房的话就引爆绑在陛下身上的炸药!结果总攻大人带着属下杀过去从劫匪手上救回了陛下!初步判断是把莲花的旧情人干的!但还有一说是白莲花故意上演的一出戏!拿陛下的生命来测试总攻是爱她还是爱陛下!”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一片反响。秘书们沸腾了,众口不一的责骂白莲花真是不要脸什么事都能干出来,陛下和总攻是官配都敢拆简直要下十八层地狱! 某医生听得肚肠打结笑的肝疼。 石雷没听见秘书们是怎样诽谤自己的妻子,他来到了许渊的办公室。 许渊在铮渊担任副董事长和副总裁,董事长和总裁由自己挂名。其实他的事真不多,除了每年参加年宴和拿分红,其它都有许渊来做。铮渊和峥天不同,铮渊是许渊的天下,峥天是自己的天下。石雷不讨厌这种感觉,他喜欢许渊事事以他为先的做法。 推门而入,果然见许渊埋首在一大堆的文件里,一目十行的看着文件。 石雷没有打扰他,反手关了门坐在沙发上看着许渊工作。 许渊自然不会不知道石雷来了,但是他不想看到石雷无所谓的表情,那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些都那么可笑。 但是石雷的目光让他浑身难受,最后还是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 石雷看着许渊抬起头,眼神里有丝恼怒,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 他喜欢许渊工作时认真的样子,也喜欢被打扰时不悦的样子。漂亮的眉毛微微皱着,嘴唇微微抿紧,鼻梁上的眼睛被轻推时划过一道白光,眼镜后的眼瞳干净明亮。 许渊像王子一样优雅漂亮。 石雷喜欢这样许渊。 “你来干什么?” 石雷咧嘴:“我不能来吗?” 许渊看了他一眼重新垂下头:“不是说婚假要休三个月的吗?满了?” 石雷遗憾的摇摇头:“我倒是想带着小静去旅游,但她说你现在需要有人照顾,还是不要走太远的好。我本来很期待夏威夷的。” 许渊嗤笑一声:“你的脑袋里只有那一个地方吗?想去就去啊,我不需要你们照顾。” 石雷摇摇头:“怎么能把你丢下,要去就一起去吧,你以前不是很想去夏威夷吗?” 许渊索性放下文件,倚倒在在皮椅上:“你说的以前是多久以前?你结婚以前?认识文晓静以前?还是创办铮渊以前?” 石雷沉默了下:“阿渊,为什么你现在这么尖锐?你小的时候明明很乖的。” 许渊眯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时候你还没女人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能离开文晓静吗?能不找女人吗?” 石雷皱起眉:“阿渊,我说过的吧?小静是好女人,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她?” 许渊摇头:“这和她是不是好女人没有关系。” 石雷不解:“那为什么?你只要和她相处过后就会明白,小静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许渊突然笑了:“万一我真喜欢上她了呢?万一我和她在一起把你踹了呢?你会怎么办?” 石雷嘴角僵硬:“阿渊你别开玩笑。” 许渊和文晓静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石雷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会不会许渊出门前也会亲吻小静?会不会小静也会依偎着阿渊甜蜜微笑?会不会阿渊也会为了为了哄小静而说甜言蜜语? 石雷光是想象就要暴躁。 不能让他们在一起,他会忍不住想要毁了他们。 石雷突然感觉到口干舌燥:“你看见我们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许渊眯起眼微笑:“想杀了你们。” 石雷撇开脸无法直视许渊:“小静问你喜欢吃什么,她晚上做饭。” 许渊嘴角微笑减收:“真可惜,我约了人了。” 石雷微怔:“谁?” 有人敲门,继而推门而入:“阿渊,午餐时间到了哦。” 石雷认得他,是许渊的私人医生。 好像姓巫,是追随着许渊从芬兰来的混血儿。 5.鞍前马后 石雷阴沉沉的看着那个医生:“巫先生是怎么进铮渊的?” 铮渊的保全系统不比峥天本部差多少,都是由安前设计的,无关的外来人员根本无法进入,就算是员工家属也不能随便进入。既然他进得来只能说明是许渊带来的。 可他只是一个家庭医生凭什么得到许渊这样照顾? 巫医生无视了石雷可怕的表情阳光洋溢的打招呼:“哎呀,这不是石先生吗?你好。啊,说起来你还是我的老板呢。董事长好,我是前几天才到贵公司入职的企划部的员工克雷斯。多托林。巫,你叫我小巫就行。” 石雷脸更黑了。他对公司不上心,自然不会知道哪个部门又有新人,但是对巫的印象却着实不好,两个字就能形容——浮夸! 许渊看了眼手表——十点三十分。哪个公司这个时间就午休?巫就是专门来看他的。 许渊拿起文件敲敲巫的脑袋:“快回去工作!现在才几点?工作不做好就没有午饭吃!” 巫摸着脑袋像个小孩似的撅嘴撒娇:“小渊渊,你好严厉!都把人家打疼了!来,快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许渊一脸嫌弃的推开巫凑过来的脸:“快给我滚!” 巫见好就收,笑嘻嘻的跳回去两步,走到门外伸个脑袋回来:“小渊渊,我在楼下的仙味楼订了座位,记得待会下来吃午饭哦!” 许渊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知道了,快滚回去工作!” 石雷此时的表情都快把石墨给比下去了:“你们平时就是这样相处的?” 许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不解释,挑着嘴角笑:“怎么?吃醋了?我觉得巫挺好的。” 石雷撇嘴:“油嘴滑舌,有什么好的?浮夸!” 许渊仰脸枕着椅背:“我在芬兰多亏了他照顾。” 石雷沉默了。 他与许渊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从来没分开过。即使许渊闹别扭的时候也没有跑太远,最多几天就会乖乖回来。 那次出国是离开最久的。那时候他身边有文晓静,还有许渊丢下的一大堆工作,加上还要寻找他的行踪,忙起来没什么时间想他。但是他还是很不习惯,没有许渊管东管西的唠叨,没有许渊时不时的发火,身边的人要不就是战战兢兢,要不就是安安静静,让他一股火气憋在心里,没处发去。 但是石雷承认,当时他后悔了,曾一度想过不结婚了,把许渊留在身边。万一找不回来该怎么办?万一他遇上了祸事该怎么办?自己不在身边万一有人欺负他怎么办?他想了很多很多,越想越后悔。但是看到那个女人担心的眼神,看到她柔弱的肩膀挑起峥天的半壁江山时的坚强,他就会责备自己。 这个女人是无辜的,我爱她,此生绝对不会负她。 于是他越来越爱她,越来越对许渊感到疲惫。 等到找到许渊时,他已经很疲惫了。所幸许渊这次很听话,乖乖跟他回来了。 但是许渊是想死的。 石雷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但只有害怕。他害怕许渊死,害怕许渊走出他的视线,害怕许渊不再需要他了。 就像许渊那一年没有他参与的生活,他很难受,许渊不可以没有他,许渊不可以有自己的世界。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的房子里永远有一间许渊的卧室,他的衣柜里永远有一套许渊的衣服,他的国度里永远有一个许渊的位置。他的世界里必须有许渊——这是他经历过差点永远离别的死亡才得出的结论。 他不能没有许渊——所以必须的,许渊的世界也不能没有他。 对于那段没有他参与的时间越发的耿耿于怀的石雷听了很不是滋味,脱口而出:“以后你会由我照顾!” 许渊瞥了他一眼,嗤笑:“算了吧,你还是照顾你的老婆去吧。我有人了。” 石雷脸有黑了:“什么叫有人了?谁?” 许渊挑眉:“这和你有关系吗?” 石雷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有!我看不上的自然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许渊冷哼:“你当初看上文晓静时在意过我的看法吗?” 石雷再度哑然。 自然没有。有的话他现在就不会结婚了。 许渊看着石雷吃瘪的样子冷笑了声,不再理他,专心工作。 结果午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 巫直接把石雷忽略,一个劲地对许渊献殷勤。石雷也才知道自己的耐心是如此的不好。 值得庆幸的是这顿饭虽然气氛不是温暖如春,至少最后没有打起来。 仙味楼的食客和老板一起松了口气。 那位长相威武的客人脸色真可怕!真担心他会不会吃了那位可爱的国际友人! 午饭后许渊照常处理这段时间堆积的公文,而石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帮务去了。 三点左右文晓静带着自己做的点心来了,许渊没有给她个笑脸,不咸不淡的应付过去。文晓静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对他笑笑就去了石雷那儿。送文晓静来的人却没走,一直站在许渊的办工桌前。许渊起先没在意,以为他会自己找个地方坐或干脆在沙发上睡觉,直到半个小时候那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时才发现蹊跷。 许渊推了推眼镜,问:“安前?你耍什么把戏?” 那人表情生硬:“徐先生,我不是安前。” 许渊惊讶:“哦?那你是谁?” “我就马厚。” 许渊险些喷了:“马后?你是安前弟弟?” 马厚有些尴尬还是应了声:“是的。薄厚的厚。” 许渊反应了下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名字。 “哦,马厚是吧?你是什么时候到峥天的?” 马厚站的笔直:“是在十个月前,那时候您不在。” 许渊发现他很好玩,放下文件饶有兴致的看他:“是吗。你是怎么到峥天的?” 马厚站的一点也不嫌累:“是我哥哥去找你的时候,有人误将他认作了我,把他打一顿。他后来就找到我了。” “你之前在哪里?” “安徽省宣州区孙埠镇。” 许渊无语,你可真能跑。 “那时候为什么有人打他?” 马厚有些不自在:“我是镇上山哥的手下,和威哥的人有些过结。” 许渊明白了,原来在那里就是个小混混啊。 “那你这段时间怎么没在?” 马厚低下了头,口音带了出来:“俺娘去世了,俺回家了。” 许渊点点头:“我明白了。是安前让你来的?” 马厚点头:“俺哥让俺跟着你,石先生也让俺跟着你。” 许渊摆摆手:“你坐吧,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就行了。你有地方住吗?” 马厚点头:“俺哥给俺买了房子,和俺住在一起。” 许渊顿时了然。难怪前几天安前搬出去了,原来是和弟弟一起住了。也好,安前回到石雷身边他也放心。手边正好缺人,好好调、教这个弟弟也不错。 6.不是白莲是腹黑 马厚在许渊身边就是跑跑腿,顺带当个保镖,自然是自在的很。 安前很放心。许渊不是个暴虐的人,对属下或是朋友都很照顾,何况是自己的弟弟。许渊是个有本事的人,马厚跟在身边能学到的东西很多。 安前或是这样想的,但马厚却没有领会到哥哥的苦心,自觉的很给许渊掉价,平日里一同出去都僵硬着一张脸。 许渊原先还不明白,经过几次后就了然了。他是自卑呢。 在小山村待久了,不习惯这种光怪陆离的大城市。 许渊虽然知道,但也没刻意去迁就他。气势这种东西是要受到的压迫多了自然就有了,每次出门都带着他,时间久了不怕他不适应。 许渊很久没见石雷了,也不想再自找没趣,每日只在公司家里两头跑,有时间就带着马厚出门逛一圈。他认识的人多,难免有应酬,也都带着马厚。马厚其他不行,拼酒却是个中高手,许渊就没见过他醉过。 石雷本来是休了三个月的婚假,但显然等不了那么久,许渊到铮渊的第二天他就重新投入到峥天的帮务中去了。 现在的峥天半白半黑,越做越大,需要他的地方自然也越来越多。虽然小弟们很能干,但峥天毕竟不是一般的公司可以完全交给属下来管理。 文晓静也没闲多久,很快就回到了铮渊。 她在铮渊担任企划部经理,算不上核心也不算外围。文晓静的职位是石雷给的,她没有主动讨要过,但也没消极怠工过,该她做的事她也会尽心尽力的完成。对于许渊的态度也一直没有改变过。 除了她是石雷的妻子外许渊找不到其他的缺点。 还是那句话,许渊会为了石雷去死,却舍不得让石雷伤心,为难文晓静这种事他做不出来。除了在石雷的事情上极端的不讲理外许渊对其他人就是个真正的绅士。 文晓静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没有对秘书们不时的讽刺动怒,也没有对小弟们尴尬的表情感到难堪。文晓静简直就像女神一样完美。 许渊也听到过几句,但都哼哼两声就过去了。 只要没牵扯到石雷,他就是个极富理智的人。 文晓静的确是不在乎的,她是个天之骄女,从小就被千娇万宠的养着。自我修养什么的自然不必说,而且她很有头脑,想要什么知道的很清楚。 秘书处的秘书们各个眼冒绿光,都在期待着陛下与白莲的对决。但遗憾的是她们期待的事并没有发生。 女王陛下没有给白莲花小鞋穿,白莲花也没有趾高气昂的炫耀。 她们根本不懂这两人。若是想整对方,怎么可能用这样幼稚的手段。别说许渊从小在阴谋械斗中长大,文晓静可是真正的豪门嫡女,怎可能不会勾心斗角这种必备技能。这两人玩起人来不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不会罢休。 所以说秘书们才是真正的小白莲那! 许渊是因为文晓静是石雷的妻子而看不过眼文晓静,但文晓静对许渊却是真正的又爱又恨了。 没有人知道文晓静最初喜欢的是许渊。 那是在两年前,文晓静第一次在酒会上见到许渊。 那时的许渊有些忧郁,但还是充满气势。 酒会上杯光壶影,衣袂飘香,许渊拿着一杯酒与人浅浅交谈,举手投足间淡雅冷漠。 就像个王子一样。 许渊一直就像个王子,优雅又淡漠,但绝对吸引女人的目光。 文晓静动心了,她是个矜持的淑女,喜欢一个人自然不会冒失的去搭讪。但并不妨碍她事后收集资料。 许渊的过往并不难查询。 文晓静喜欢这样的男人,许渊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挣来的,他强大,漂亮,温柔,自制。没有一样是文晓静不喜欢的。 文晓静将自己的心思稍稍透露给家人知道,家人自然会把他查个清楚。 文家是个老牌豪门,与铮渊也有生意往来,对许渊自然不会看不上,并且他们查到了一个连许渊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许渊的父母。 许渊是个天生天养的孩子,从他记事起就是个孤儿,后来又遇到石雷,自然不会想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这些年一直没有寻找。许渊自己不在意,石雷也没有过多的寻找。 但是文家查到了一些事。许渊三岁前被人收养过,但是收养他的人家遭遇了一些事而家破人亡,只有许渊和家里最小的儿子幸免于难。许渊走丢了,那家的孩子也被辗转送给别人,直到文家找上门。 许渊的父母是个不得了的人,文家算是高攀了。 文家自然满意,就让女儿多多接触许渊。 文晓静也很满意,之后就是有意的接近许渊。许渊很冷漠,对于女人没有兴趣。但文晓静并不知道,只当他是洁身自好,只会更加喜欢。接近许渊很容易,但引起许渊的注意就很难,而且还不能做的很明显。 文晓静努力的一年,却毫无收获,最后只好接近许渊的大哥石雷。 文晓静知道许渊对石雷很在乎,但没想到会在乎成这样。 石雷喜欢女人,文晓静很会利用女人的优势。但是,事情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石雷喜欢上了她,但许渊却恨上了她。 文晓静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只觉得可笑。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做出这样可笑的事。 但文晓静却抽不出身。她迷上了许渊,冷漠的许渊让她着迷,疯狂的许渊让她痴迷。她期待着许渊为她疯狂的那一天。 文晓静答应了石雷的求婚,想要破坏这对兄弟的感情,最先要让他们反目成仇。但她低估了石雷对自己的感情,也低估了许渊对石雷的爱。 许渊逃跑了,没有大闹婚礼,石雷也没有追上去。那这个婚就不能结。幸好说服石雷并不困难,石雷至少还是在乎许渊的。 多么可笑,找回来的许渊想死了,她的王子差点被她逼死了。 她痴迷许渊,就像许渊不愿意让石雷伤心一样,她也不愿意许渊死,所以她默许了石雷对许渊的照顾。这只会让许渊对石雷更加死心。她却没有一点好处。所以她才会越发的贤良淑德。 很滑稽,他们为了爱的人这样委屈求全,石雷却像无辜的外人一样享受着幸福。怎么可以让他置身事外?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文晓静没有让石雷碰他,石雷也就没有碰过她。因为石雷的确是喜欢她的吧。 文晓静知道自己最终必将辜负石雷。 她爱许渊,就像病态一样,明明那么喜欢他,却想看着许渊受折磨,就像她也在受折磨一样。 文晓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安静的喝茶,低垂着眼睫美好而温馨。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石雷最后必将一无所有,许渊最后一定是自己的。 文晓静想到许渊与石雷的相处模式,眼神微微闪烁一下,握着茶杯把手的手指下意识的捏紧。 其实,兄弟什么的也不错—— 但是,好男人果然还是要收在自己身边的好啊。 7.王子与骑士 文晓静继续在企划部做事,许渊没事也不会招惹她,工作和生活许渊分的很清,文晓静也分的很清。 但他们分得清有人分不清,不说秘书处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秘书,就连巫医生也会来凑热闹。 上班时间随便串门不说,骚扰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就没有哪天断过。许渊不胜其扰,干脆将他的内部电话拉黑了。但是还是没辙,就算公司电话打不通,私人电话还是不断,就算电话不接人还是可以跑上来的。 许渊很无语,让马厚守在门外拦着他,但巫医生神通广大,总是有办法绕开马厚进门。 许渊对他彻底没辙了,也就随便他闹。工资是扣了不少,但巫大医生根本不在乎。 许渊念着他还算是个朋友,也没好意思下狠手。就养成了他越发得寸进尺的态度。 许渊烦恼,石雷更加烦恼,但许渊在芬兰多亏了巫的照顾,他又不能动粗,加之文晓静在一旁劝着,也只好自己憋着气。每天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出门吃饭,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文晓静倒是乐呵呵的看戏,在她眼里,除了石雷外的一切人都是炮灰,不值得她动手。但是有人来破坏正和她意。 秘书们又有了新的话题,觉得巫医生出现的简直太恰当了! 渣攻娶妻,女王独自伤心的时候有了骑士来安慰了! 巫的外表很出色,不像是石雷的威武,不是许渊的漂亮,而是真正的像个骑士一样风趣阳光,和女王简直太配了!加上他又那么忠犬,简直不能更配!女王大人的眼里终于容得下除了石雷的其他人了! 可喜可贺! 秘书们是什么心思许渊最了解不过,巫是什么心思他也很清楚。但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在意又是另一回事了。 巫是他在芬兰的时候认识的人。 那时候的他满身尖刺,抑郁而暴躁,容不得任何人近身。但巫不会在乎,就像他说的那样,好不容易在陌生的国度找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虽然他不是很友好但是看着很可怜一定遇到了伤心事,那他说什么也不会放任不管。 其实哪里是可怜了?只有巫那个眼神不好的人会认为他会可怜。 许渊很坚强,即使是寻死也不会让自己死后被人怜悯。 但巫他还是做到了,不管许渊是怎样的冷眼,不管自己被揍得怎样惨,第二天还是笑嘻嘻的敲响他家的门。 嗨,亲爱的,我又来了,今天心情好吗?笑一个吧! 许渊就是在这样不厌其烦的招呼声中忍不住露出了他来到芬兰的第一个笑容。 巫当时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张大了嘴,整个人都僵硬掉了。 但是之后的热情更加凶猛。 许渊明白巫的心思,但他无法给出回应。他这一辈子就算耗在石雷身上了,活也好死也好都和石雷脱不了关系。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离开不了。 就像许渊自己说的,离开石雷他会死的。但是他是那样骄傲的人,做不到对石雷摇尾乞爱。就这样不死不活的拖着,等到哪一天实在拖不下去了,一颗炸弹就把两人一同送上路了。 许渊极其自私,就算石雷死了路上也只能让自己陪着。 这些话他对巫说过,巫第一次听的时候反应很激烈,但以后听到了就一笑而过,听没听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许渊朋友不多,除了安前最在乎的就是他了,许渊对自己心狠,对别人却狠不起来,尤其是真心对他好的人。他希望巫也能把他当作普通朋友。但也知道,自己就是个死心眼的人,又拿什么去说别人? 记得曾经有人这样骂过他,许渊你TM就不算个爷们,做事粘粘糊糊不干不净,等别人把你弄死了你都反应不过来别人为什么要你死! 许渊当时对这话嗤之以鼻,但现在信了。说出这句话的人差点弄死他但他却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他死。 那人被绑在地上对他啐出一嘴血:我TM看不惯你这样子!以为别人对你好就真心不会害你?对你坏的人就是真不喜欢你?你自己对石雷死心踏地的像个贱、狗,石雷再怎么伤害你你都心甘情愿,你拿别人的心思就当臭、狗、屎,看都不看一样。还一脸道貌岸然的劝别人不要对你有心思!你TM就是犯、贱!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要弄死你才对得起我自己! 许渊摘下眼镜揉揉眉心,很久以前的事现在想起来让他头疼欲裂。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他给忘了,只是每次看到文晓静和石雷在一起时他的话就像诅咒一样回响在他耳边,让他像被甩了一巴掌那样难堪。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巫探了颗脑袋进来,见许渊疲惫的样子悄悄的绕到他身后蒙住了眼睛。 许渊放下手顺势倒在椅背上:“现在是下班时间吗你就擅离职守?” 巫医生咧嘴笑笑,顺手为他捏捏肩膀:“我这是专门翘班来为你按摩疲惫的身体,放松紧张的心灵来的,你开心吗?亲爱的?” 许渊舒服的闭上眼笑笑:“嗯,只要你记得发你薪水的是我就行。” 巫低下头在许渊耳边吹口气:“当然记得。我就是为了你才来这种沉闷的公司上班的呢!” 许渊一巴掌拍开他的脑袋:“我这间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什么时候想走通知我一声,我一定放三天假庆祝。” 巫用自己的脸颊蹭蹭许渊的脸颊,委屈的说:“亲爱的,你好狠的心呐!人家受伤了,给我一个安慰的KISS吧!” 石雷开门就听见这句话,顿时脸黑的像未化开的墨:“你又来干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谁准你乱跑的?!” 巫大医生眨眨眼对石雷挥挥手:“哎呀,这不是大老板吗?您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们这些小员工啊?我还以为您有时间都会花在您妻子身上呢!” 石雷脸更臭,干脆不理他,对许渊说:“小静的哥哥来看我们,小静亲自做了饭,等下和我一起回家。” 许渊抿抿唇还未说话,却听巫开口了:“哎呀哎呀,那可真不巧,今晚我和小渊渊约好了到我家为我庆祝生日呢!” 许渊微微一顿还是点点头:“嗯。我不回去了,你们自己吃吧。” 石雷憋着气瞪着许渊,许渊没有迎上他的目光,低头玩着钢笔。从石雷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和秀挺的鼻子,嘴唇微抿,没有多少血色,皮肤白皙下巴尖尖显出几分病态。 石雷心里那口气不知怎么就消了:“好吧,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玩的太晚。十一点前要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许渊点点头,抬头看了他一眼,黑漆漆的眼瞳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石雷走后巫继续蹭着许渊:“那种男人哪里好了?亲爱的你为什么就不看看我呢?你看看呀!我多帅啊!风趣幽默贴心还年轻!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啊!亲爱的你就爱我吧?我发誓我会爱你一辈子永远不会变心的!” 许渊避开他,还是道了谢:“谢谢你邀请我参加你的生日,话说你的生日是今天吗?” 巫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就是今天!你要送我什么礼物?把你自己送给我好吗?我最想要你了啦!” 许渊拍了他一巴掌:“骗人!不过还是谢谢你。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 巫甩着尾巴绕在他身边:“我想吃火锅!感觉好有中国气息!我们喝二锅头吧!听说那是中国名酒!” 许渊摇着头看他:“什么中国名酒啊!那是茅台吧?而且我戒酒了,不喝酒。喝茶吧。” “好可惜啊!要不然我们喝啤酒吧?红酒呢?不会也戒了?少喝一点没关系吧?一点点也不行?” “不行!茶,或者果汁。” “亲爱的你好狠的心呐!吃火锅居然不让人家喝酒!法西斯!人家受伤了!快来安慰我!来个安慰之吻我就不喝酒了!” “说不行就不行!” 话虽如此,但他们吃完火锅后许渊还是醉了。 巫抱着许渊出了火锅城,许渊靠在他怀里脸颊通红,但意识还没有消失,迷迷糊糊的觉得不对劲:“你给我喝了什么?不是果汁吧?” 巫将他放在副驾驶座,亲了亲他滚烫的额头:“亲爱的,不是果汁,是好东西,是能让你成为我的人的好东西。” 许渊浑身发烫,脑袋发晕,但还是听见了他的话,想撑起身,但手臂软弱无力。 许渊咬牙,仰头呼出一口热气。 该死的,不妙了。 8.惊怒 文晓静的哥哥是文氏的长孙,最受文老太爷器重的孙子,也是文家以后的掌权人。 文宇腾和石雷早已相识,对自己妹妹嫁人的心思也明白,只是他一直以为文晓静中意的是石雷,所以对于文晓静嫁给石雷他持的是赞成态度。但是看见自家像小公主一样千娇万宠养大的小妹亲自洗手做羹汤后吃惊不小,同时对石雷刮目相看。 其实他私心还是喜欢许渊的,和石雷相比许渊优雅又漂亮,能力不小,看起来也好是个温柔的人,实在是做丈夫的好人选。他一直担心小静嫁过来之后会受委屈——因为石雷看起来实在不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但亲眼看见石雷和文晓静的相处之后他放心了——石雷完全被自己妹妹吃的死死的,这辈子大概都翻不了身了。 文宇腾很欣慰。 就说没有人逃出妹妹的手掌,就算他是峥天的老大也不行。 可怜的哥哥完全不知道自己妹妹为了许渊做了多少事。 文宇腾向石雷提起过许渊,石雷说他十一点后就会回来。 文宇腾满意——和朋友出去玩还能遵守时间按时回家的男人是个好男人。 但十一点到了,他们也吃饱喝足了,许渊还是没有回来。 石雷开始频频看手表,心里焦急。 许渊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答应了自己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就算有事耽搁了会打个电话回来,但是都没有。 石雷打了电话回去,先前几通还是无人接听,后来的电话干脆一接通就被挂了。 石雷不安了。 ****** 巫将许渊的电话按断,拆下了电板,看了手机一会儿干脆把手机卡和内存卡抽出来,将机身放在水盆里泡。 他知道许渊的手机里有卫星地位。 许渊躺在床上,表情痛苦,一只手咬在嘴里,一只手扯着衣领,满脸的红晕,呼吸急促。但是扯衣领的手颤抖放下,放在嘴里狠狠的撕咬。 许渊的意志力很强,他知道自己被下了药,但还是努力控制自己。 巫站在床边着迷的看着许渊。 许渊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自制的样子多么迷人,就算他下的药分量很足,但还是无法让许渊屈服——但是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迷人了。 巫口干舌燥,他舔了下嘴唇,俯下身亲吻着许渊的额头,鼻子,拉下许渊的手像亲吻他的唇。 许渊呼吸急促,眯着眼看着那人缓缓靠近,待他接近自己的时候一拳头挥过去。 巫急忙向后退,但脸颊还是被伤到了,鲜血从下眼脸涌出。 他知道许渊现在没有力气所以大意了,没想到的是许渊的拳头是没几分力气,但手里的利器还是能伤人。拿在他手里的是一把袖珍的折叠匕首,连刀鞘才五厘米长,刀刃却很锋利。 巫摸了一下血,送到唇边舔了口。 伤口离眼睛不过一公分。 他知道许渊这一下只是警告他,要想一击必杀刚刚是好时机,割喉咙不比刺眼睛难多少。 但是现在在他有戒备的情况下就很难有机会再动手了。 巫低低沉沉的笑了:“小渊渊,你还是那么心软啊,就像以前,你把我揍得再狠也不会真的重的我没法下床。那时候连陌生人都会手下留情,何况现在我们还是好朋友啊!” 许渊没搭理他,只要不是石雷的敌人他一向不会把事情做绝。但是今天是自己大意了。 许渊不讨厌巫,即使他现在这样对自己他还是没有多少恨。只是接受不了。 不是因为他的暗算,而是自己。 许渊这辈子除了石雷不打算喜欢别人,也不会因为石雷不喜欢自己而自暴自弃把身体随便给别人。他真心喜欢巫这个朋友,不愿意因为这种事就和他刀剑相向。就算今天让巫得手了,以后自己还是不会喜欢他,也不会讨厌他,只是会远离他。 那巫会接受吗? 得到了身体却得不到心不是会更加难受? 而自己呢?会怎样面对石雷?石雷又会对他怎么看? 他希望石雷干干净净喜欢上的是干干净净的自己,不愿意石雷因为自己的身体喜欢上自己,更不愿意他在这种状态下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 许渊的身体难受,但理智却越发清明。 他知道石雷很快就会到,但之前他希望能够说服巫。 “你这么做是没有用的,我不会喜欢你就是不喜欢。” 巫舔舔嘴唇,脱下上衣:“不试过怎么知道?我知道你还没有经验,但这事只要是个男人就拒绝不了。等你舒服过了就会想着的。” 许渊皱着眉,他觉得对巫太不了解了:“你是这种思想的人?” 巫点点头:“是的,别忘了我身体里有一半德国人的血,西方人总是对性、爱很享受。来吧,亲爱的,让我好好爱你。” 许渊避开他扑过来的身体,一脚将他踹下床,喘息着问:“这么说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咯?” 巫起身,再次扑上来:“当然不是,我是真的爱你。但是你对石雷的爱是柏拉图,对真正的爱情并不了解。等你享受过我的爱情后就会明白的!什么是真正的情侣!” 许渊没有过多的体力躲避,被他扑个正着,只能揪着他的头发让他远离自己的胸口,但阻挡不了他手的侵袭:“放屁!你TM就是个色、情、狂!找这些理由做什么?给我滚开!老子看错你了!滚!手放哪呢?混蛋!拿开!” 巫手臂被划了好几道口子,鲜血蹭了一被子,却不在意,抓过许渊拿刀的手,掰开,将匕首仍的远远的:“亲爱的,我随便你割几刀都行,但小刀子太锋利,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许渊没了武器,力气又使不出来,只能微弱的躲避,但还是被他扯掉了衬衫,舔了好几口。 被舔到的胸口麻麻痒痒,许渊觉得恶心,却又躲不过,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巫凑上来,想亲许渊的唇,许渊左躲右闪但被固定住了头,只能看着那家伙的越到越近,最后没办法一脑袋撞过来。 巫顿时松开手捂着鼻子——哦了声。鼻子是很脆弱了器官,被撞到了又疼又酸,鼻血从指缝间流下,巫抬着头泪眼汪汪的瞪着许渊,含糊不清的说:“亲爱的!你把我英俊的鼻子都撞断了!以后怎么见人呐!?不好看了配不上你了怎么办?” 许渊没顾得上他,事实上他自顾不暇了。原本就晕晕乎乎的脑袋加上这一撞更加晕了,向后一倒就觉得天旋地转。 巫见许渊晕了,随意一擦鼻血又扑上来了。 此时大门却砰咚一声被撞开了。 巫下意识的回头。 石雷破门而入,却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他有许渊的GPS,不但手机上有,手表和耳钉上都被安了定位系统。可以说除非在许渊被扒光了什么的都不剩情况下否则石雷都能找得到他。 在发现许渊手机上的地位消失之后石雷知道许渊出了事,于是立马循着定位找来。 他一路上想到许多,许渊或许是遇到仇家了,或许是除了交通事故了,或许是又想不开了,甚至连他被天上掉下来的陨石砸到的情节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这一幕。 不得不说石雷是个纯金的直男,就算是不喜欢许渊和巫靠近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只是不喜欢许渊有比自己还要好的朋友——纯粹的小孩子争宠而已。 但是破开门看见许渊满面潮红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衬衫被扯开,胸口有点点血迹【巫的血】,而他身上的男人上半身被蹭满血,脸上也血肉模糊(纯粹是视觉效果,其实是那货自己没抹干净)却一脸银笑的样子,石雷整个人都惊呆了。 跟着石雷来的安前和马厚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绞脖子一个踹胸口将巫拉下床——这还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呢!我们的二哥还是第一次啊!口胡!【俩货没看见他俩还穿着裤子呢么?!】 石雷一口气喘匀了连忙跑到床边扶起许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渊迷迷糊糊的好受了点,微睁开眼看见了石雷。许渊皱着眉,对自己唾弃:你TM真没用!石雷那混蛋现在还在家抱着老婆暖被窝一时半会儿不一定能发现他!你TM就不能不想着他!【也不知是谁在刚刚还想着石雷马上就来了呢】 于是以为自己把巫看成石雷许渊愤怒了,一巴掌扇了过去:“放开我你个混蛋!” 主动来帮忙的文宇腾站在问口无语了。 石雷吃了一巴掌回了神,反正他皮糙肉厚许渊也没用多大劲他也不在乎,连忙问:“你怎么样?哪里有不舒服?哪里受伤了?” 许渊眨眨眼,又伸手捏捏石雷的脸,不确定的问:“你是石雷吗?” 石雷点头:“是啊。” “哦,”许渊软倒了下来:“你TM终于发现我不见了?” 石雷皱着眉:“你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许渊闻言歪了歪头,看了巫一眼,却只看见满脸血,长相什么的无法看清,也疑惑了:“是巫带我来的——他是谁?” 看样子是撞晕了。 石雷检查着许渊的身体,发现没有伤,松了口气,刚想说他两句却发现现在的许渊状态不对,连忙问:“你怎么了?发烧高了还是喝醉了?怎么这么烫?” 围观人群:…… 感情您老之前在看什么呢? 许渊衬衣被扯开,露出白皙的胸膛,皮肤火烫粉红,脸颊也滚烫的靠在石雷的脖颈,呼出的热气直撩石雷耳根,眼神迷茫湿润,嘴唇微张着,色泽红润晶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任人宰割的气息。 石雷抱着他的手臂僵硬了,表情越来越僵硬脸色也越来越红。 许渊脑袋迷迷糊糊的没有察觉,又朝石雷怀里蹭了蹭:“好像,被下药了。送我回去,叫孙医生来。” 石雷没有动,眼珠子定在许渊的脸上也没敢乱动,事实上,他硬了。 石雷冷硬着脸,嘴唇死死的抿紧。 该死的,不妙了。 9.直男这种东西需要被敲打 跟着石雷同来的文晓静始终站在门口,脸色难看。 她知道许渊的魅力,平时面无表情就把人勾的三魂没了七魄,何况这种情况下。她自己都抗拒不了何况是石雷, 想必石雷这二十年就没见过这种样子的许渊吧? 安前看老大脸色不好,以为他在生气,一手刀劈晕了巫,伸手要来接许渊:“老大,我来背着许哥吧?你看是不是先回去?” 石雷看了安前一眼,把许渊抱紧了,扫了一眼房内,干脆把床单一把扯下,给许渊包了起来。床单有些大,许渊被包成了粽子,还有一截拖了下来,正好遮住了石雷难堪的部位。 石雷有了点底气,抱着许渊迅速下楼,连电梯都不敢坐。 巫住的小区在市中心,楼层很高,人来人往的,免不了被人看见。石雷脑袋被拧成了一根筋,硬是抱着许渊下了二十楼,坐到车上气喘吁吁。 安前和马厚拖着巫也很苦逼的陪老大走楼梯,敢怒不敢言。马厚没看出来,安前却看出来了,他家老大似乎开窍了。 安前苦着脸,不知该喜该忧。 他敢保证,老大如果敢对许渊有一点不规矩,许渊第一个就会阉了他,大嫂第二个。 您说如果早两年您开窍多好啊?现在娶了老婆才发现对兄弟有些念头,那不是活该被削吗? 石雷一路上抱着许渊,没敢再乱看一眼,只是手越收越紧,差点把许渊勒死。许渊被药折磨的差不多神志不清了,加上是石雷抱着他,放下了心房,也就越加难受。 文晓静和文宇腾坐在后面的车上,表情阴霾,差点把手上的翡翠镯子给捏碎了。 文宇腾不明所以,以为妹妹是因为许渊被算计的事生气,还好心安慰几句。结果被文晓静一个白眼噎了回去。 一路无话,直到到了石雷的大宅子,安前才松了口气。孙医生早就在宅子里等了,见石雷抱着许渊进来,也不多话,让石雷把许渊放在卧室,干脆的轰了一群人出门,门一关看诊了。 孙医生很早就是许渊的私人医生了,对许渊很了解。先把人弄醒,问了他情况,再问他想怎么解决。 巫下的药很重,也是看许渊自制力强的。只是解起来很麻烦,许渊的意思是用药,但孙医生却不同意。这药性本就强烈,再用猛药反而伤身,加之他前不久才受过伤,身子怕是会受不来。 许渊拧不过孙医生,只好答应他用最好的办法来解。 孙医生满意的拍拍他的头,喂了许渊几口水,出门了。 客厅里的人正在焦急的等着,巫被马厚拖去了刑堂,等着许渊好了之后亲自来审。 孙医生站到他们面前,咳嗽了一声,竖起两只手指:“两种方法,一是找女人,二是找男人。石先生你决定吧,不要拖延的太久,小许的身体受不来。” 石雷表情精彩万分:“真被下药了?不能用药吗?” 孙医生瞪了石雷一眼:“他被人下了猛药,贸然再用药会反噬的。再说了这种方法最好,为什么不用?好了不要再拖下去了,他的身体最要紧!” 石雷看了文晓静一眼,文晓静表情也很纠结:“那,去找个女人吧?” 石雷摇头:“阿渊不喜欢不干不净的女人。”可现在又在哪里找到干净的女人?找男人?还是算了吧! 安前表情奇怪,想笑又不笑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文宇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多纠结:“那个,用手帮他不行吗?你们不方便的话我去吧。” 此言一出立马被屋里的人围观,文宇腾不明所以。文晓静悄悄掐了他一把:“大哥,你没事先睡了吧?阿渊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对了你不是说明天要去陪副市长打球吗?还是早早睡下养好精神吧。” 文晓静将文宇腾半推半拉的拽进屋,出来的时候石雷已经做好决定了。 “我去吧。” 于是石雷就进了许渊的屋子。 文晓静冷下脸,坐到客厅沙发上等着。 安前和马厚对视一眼,偷偷的遛了。 屋内,许渊浑浑噩噩的感觉有人进来,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见是石雷,又闭上了眼。 石雷站在许渊的床前先自我纠结了一番,又给自己做了思想准备,才做到许渊的身边,拉开了被子。 许渊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摸他,手掌温厚略微粗糙,摸在身上很舒服,于是哼哼了两声。 石雷手一抖差点跳起来,嘀嘀咕咕的说了两句“他是我兄弟,他是我兄弟……”才解开许渊的衣服。许渊身体滚烫,被摸了就舒服的哼哼,脸颊蹭着枕头像只撒娇的猫。石雷呼吸急促,凭借巨大的毅力才没让自己做出对不起兄弟对不起老婆的事。 等到许渊一次又一次发泄过后终于睡下之后,石雷才终于解脱。 浴室里石雷一边安慰身体一边唾弃自己,又一边想着许渊的样子。于是从浴室出来之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为许渊擦过身子已经快天亮了。许渊因为被晾在空气里一个多小时而在后半夜发烧了,石雷自己也精神萎靡。孙医生第二天来问诊的时候对石雷没有好脸色,话里话外都是责备石雷不知节制弄的许渊又生病。 石雷也没有力气反驳了,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文晓静吃着早餐浑身发抖差点把勺子掰断;安前端着豆浆的手直发抖整个人再次变得奇奇怪怪;马厚原先没听懂,听懂之后脸红脖子粗差点把辣椒酱当成牛奶。 许渊下午就醒了,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奇怪的痛感后就松了口气,然后又哼哼唧唧了起来。安前来到屋里把昨晚的情况说了,许渊的脸色这才好起来。吊了几瓶水,吃了午饭,第二天烧退了之后就能下床走动了。 这一天许渊没看见石雷,以为他忙,但过了几天还没看见石雷后许渊就明白石雷是在躲他。 许渊冷了脸色,在别墅的马房里找到了石雷。石雷这几天都在马房睡。 许渊站在马房外的小屋里将石雷堵个正着,抱着胳膊靠在门上对石雷冷哼:“你再躲啊?还能躲到哪去?不要你老婆啦?” 石雷这几天过的不好,睁眼闭眼都是许渊那晚的样子,弄的他差点疯了,不敢面对文晓静也不敢面对许渊,只能偷偷的躲到马房佣人的房间里。谁知还是被许渊找到了。 石雷没有回答,许渊脸色更难看,几步走到石雷面前一脚踹过去:“你TM看不起我了是不是?就为我撸了一次就不敢见人了?我为你挡刀挡枪洗衣做饭十几年还抵不上文晓静一个眼神?你TM给我说清楚!只要你说你是怕文晓静误会才躲着我的我立马就走!老子不稀罕你们这种人!” 石雷被踹了正着一屁股坐到地上,见许渊说走下意识抱住许渊的脚:“不是!阿渊你别误会,不是小静说什么是我的问题。是我对不起你。” 许渊停下脚弯腰看他,眯起眼问:“什么对不起我你说清楚,哪里对不起我了?” 石雷仰着头看见许渊的脸慢慢低下来,脸色再次僵住了,哆哆嗦嗦的说:“你……我不是……我控制不住……你别过来了……” 许渊嘴角裂开,露出一个微笑,更加贴近石雷的脸:“你说什么控制不住?” 石雷能感觉到许渊的鼻息喷在脸上,眼前就是许渊漂亮的眼睛和嘴唇,偏生许渊还在撩拨他:“说啊,我误会什么了?” 石雷头向后仰:“阿渊你当我是兄弟吗?” 许渊嗤笑:“兄弟?什么兄弟?有你这样的兄弟吗?” 石雷咧开长了胡渣的嘴,嘿嘿傻笑:“阿渊你从来不会说谎,我都看着呢,从小到大。” 许渊挣开石雷攥住他脚的手,脸色冷淡:“你说我在说谎?” 石雷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不是,我说我看得出来你没在说谎。” 许渊仰着下巴:“那又如何?” 石雷的目光流连在许渊的下巴和脖子上:“我问你拿我当兄弟吗?你说没有,那为什么你没有拿我当兄弟还为我做那么多事?以前我总想着你是我兄弟才这么做,这几天我想了,这些年你为我做的的确比我为你做得多。” 许渊皱眉看他:“你想说什么?这些事我自然比你清楚。” “阿渊我问你,万一有人拿枪指着我,你还会挡在我前面吗?” 许渊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是在衡量他和文晓静谁对他好?要不要那么幼稚? “石雷你要不要那么幼稚?我说了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你不会现在才感觉到吧?” 石雷握住许渊的肩膀:“包括为我去死?” 许渊隐隐明白了石雷的想法,只觉得心酸:“啊,我为你差点死了不止一次了吧?现在为什么会想起来问?想让我做什么?在文晓静面前杀了我来证明自己对她的真心?太愚蠢了,那你就不该救我。” 石雷抱住他,在他耳边底喃:“阿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为了小静而伤害你?” 许渊没有力气嘲笑:石雷,你为了她而伤害我还少吗?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阿渊,你还喜欢我吗?” “啊,喜欢啊,喜欢到快死了。” “阿渊,我也喜欢你。” “呵呵,石雷你TM给我放开,你说这话恶心死了,你的喜欢还是留给你老婆吧。老子不稀罕了。” 石雷放开怀抱直视他:“阿渊你说什么?” 许渊拍开他的手:“老子已经有爱人了,那天多谢你了,我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石雷面色铁青:“谁?” 许渊无视他的脸色:“巫啊,你看那天我把他伤成那样他都没有让我受一点伤,多体贴啊。这几天我想了想,有他那样的情人也不错啊。” 石雷用力捏住许渊的肩膀:“那种男人值得你喜欢?你就不能喜欢别人?女人不行吗?” 许渊被捏住肩膀眉毛都没皱一下:“是啊,我天生就喜欢男人,不行吗?嫌我恶心就别碰我,我以后也会离你们远远的,一辈子都不会回国。” “阿渊你别闹了,我没有嫌弃你。你别走,留下来。” “我留下来干嘛?看你和文晓静恩恩爱爱的过日子?石雷你别异想天开了。” 石雷看着许渊的眼,一字一句的问:“阿渊,你爱我对不对?” 许渊瞳孔一缩,嗤笑:“石雷你别自作多情了。” 石雷笑了:“我说了吧,阿渊你不会说谎,我看的出来。你真的喜欢我对不对?我也喜欢你。你别走,在我身边陪着我好吗?” 许渊也笑了:“好啊,让我留下可以,杀了文晓静吧。” 石雷脸色一变:“阿渊你在说什么?!你想干嘛?!” 许渊笑容更深,只是冷冰冰的,一脚踹开石雷:“我就知道!你TM当我是什么?一边抱着老婆一边还想让我留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石雷我告诉你,下次再这样我绝对连你和文晓静一起宰了!” 石雷躲开,想去抓许渊:“阿渊你别冲动听我说!我和小静……” 文晓静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听到这句话,笑着问:“和我什么?” 10.不会再爱了 石雷一惊,抬头看去,文晓静站在问外,双手放在小腹上端端正正的站着,面带微笑,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拉拉扯扯。 “小静!?” 文晓静仍是那副温柔端庄的样子:“我看阿渊向马房来了,觉得大概是来找你,就跟过来看看。你这几天一直躲着我们我也很不解。” 许渊眯着眼看她一眼,甩手挥开石雷的钳制:“我先走了。”他一秒也不想看到他们秀恩爱。 石雷伸手还想抓,许渊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大步离开。 文晓静很难过,许渊讨厌她的表现是如此的明显,她却什么也做不到。她抬头看着眼前表情挣扎的伟岸男子,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文晓静上前,抚摸着石雷几天没有打理而长了胡渣的脸,声音酸涩:“石雷,你爱我吗?” 石雷叹口气,覆上文晓静的手:“爱,我爱你。但是小静,我没办法丢下阿渊不管。” 文晓静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许渊在你的生命里占了三分之一,我才有多少?” “不是这样的。阿渊是我的兄弟。” 文晓静听了这句话眼神奇怪:“你现在还是拿他当兄弟?” 石雷被她的眼神看的莫名:“是啊,阿渊是我最好的兄弟。” 文晓静把手抽出来,低低的笑:“呵呵呵,兄弟,你也这么对许渊说的?” 石雷更加莫名:“啊,怎么了?” 文晓静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石雷,你真是……我若是许渊,也会想揍你一顿。太可笑了。呵呵呵……” 石雷皱眉:“哪里可笑了?” 文晓静擦去眼泪,轻声问:“许渊拿你当兄弟吗?” 石雷抿着唇:“没有……” “那你明白吗?” 石雷没有说话,文晓静却觉得心酸:“你是知道的啊。为什么知道了还是会这样呢?你明明也是喜欢他的……我算什么呢?我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石雷摇头:“不要这样想,小静,这是不对的。我们是兄弟,也是男人。” 文晓静简直震惊了:“你居然是这样的思想?太荒谬了!” “这怎么是荒谬?男人喜欢男人才是荒谬!” 文晓静呆呆的看着他:“那,你早就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却还是和我结婚? 石雷似乎有些难堪:“不是,就是结婚那天晚上,我才有些感觉,然后,阿渊被下药那天,我才明确……” 文晓静叹口气,问他:“那以后呢?你有什么打算?是远离他还是和他说清楚?” 石雷轻轻摸上文晓静的脸:“小静,我不会离开你的,可是我也没办法放着阿渊不管。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吗?” 文晓静一把挥开石雷的手,失声尖叫:“你把我当什么了?!怪不得许渊想揍你,我也很想!” 石雷一时措手不及,担忧的看着失态的文晓静:“小静?” 文晓静平息一下,转过身背对石雷:“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好好想清楚要怎么做,总之我不想再听到什么一家三口的荒谬言论。” 文晓静匆匆的走了,她需要好好想一想,这段婚姻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石雷看着两人先后离开的背影,无声的攥起拳头。 许渊当天就搬出了石雷的宅子,文晓静也在第二天回了娘家,石雷面对空荡荡的宅子思绪乱飞,只好拽住安前来给他当参谋。 安前很怨念,他正在和亲爱的弟弟交流感情,根本不想给老大当知心弟弟!而且这种事做与不做都会得罪人! 他一点也不想被二哥TJ,也不想被大嫂讨厌!可是反抗大哥的话后果又很可怕! 果然伴君如伴虎! 做小弟的真是非常命苦! 石雷难得有扭捏的时候,对着安前那张怨念的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安前绝望了,只好自己问:“大哥,你想问怎么把嫂子哄回来吧?” 石雷连连点头,想想又摇摇头:“也不是,我是想问有什么办法能让阿渊和小静和平共处?” 安前莫名:“他俩挺和平的呀!” 石雷叹气:“我那天和小静说想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结果小静就气走了!” 安前倒吸了口凉气:“老大你想坐享齐人之福?” 石雷一巴掌拍过去:“想什么呢!小静是我的妻子,阿渊是我的兄弟,怎么能扯到那种事上去?!” 安前摸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那老大,你知道二哥对你的意思了吗?” 石雷拖着下巴深沉的叹了口气。 安前再次吸了口气:卧槽老大果然知道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是想和二哥在一起还是想和嫂子在一起?” “我不是说了我只想一家三口过日子的吗?别给我提这种事!” 安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老大,二哥知道你知道了吗?” 石雷点点头:“嗯,他大概知道了。然后让我杀了小静。” 安前咳嗽了声,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二哥真这么说了?” “是啊,我说让他别离开我他就说除非我杀了小静。” 安前表面上责备的许渊一下:“二哥怎么能这样呢?真是太不讲理了!其实不一定非要杀了嫂子你们离婚也是可以的嘛。” 石雷瞪了他一眼:“我是不会和小静离婚的!” 安前默默地梳理了一下然后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老大,大嫂知道二哥对你的心思吗?” 石雷苦逼的点点头:“知道。” 安前整个人都不好了,哆哆嗦嗦的问:“大嫂知道二哥喜欢你?” “嗯。” 安前嘴巴发苦:难怪大嫂要回娘家了,这对兄弟也真是—— 安前很谨慎的问:“大哥,那你对二哥是什么看法?” 石雷仰后摊在沙发上:“阿渊是我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那个,大哥,其实吧,既然你对二哥没那个意思何不放他去找别人呢?你这样他们两人都不舒服啊。” 石雷遮住眼:“不行,我放不开阿渊,我不能离开他。他也不能找别人,这辈子都是我的。” 安前明白了:“我知道了,你也是喜欢二哥的吧?大哥你这是何必?若是真想和嫂子好好过日子就放二哥离开,我看那个巫医生就不错。如果你放不开二哥就和大嫂说清楚,大嫂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虽然会怨你总好过被骗一辈子好吧?至少不会耽误了青春。” 石雷摇头:“不是这么说的,我既然娶了小静就要为她负责一辈子,让她幸福快乐。而且我和阿渊都是男人,这样有背人伦,在一起也是受人非议。这样不行。阿渊只能是我的好兄弟。” 安前为二哥默哀:“大哥,你是个胆小鬼。二哥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却在害怕这种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耽误二哥了,他值得更好的人。” 石雷放下遮在眼睛上的手,目光阴狠:“我不会让他有别人的!” 安前觉得自己说服不了石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随便你吧,哪天把二哥逼急了说不定会捅你几刀。话说大嫂知道你喜欢二哥吗?” 石雷还是点头:“知道。” 安前简直要给石雷跪了,感情这几人都知道,难怪大嫂要走,要是他他也走!受不了这人了! 安前全身乏力的摊在茶几上:“大哥,你就算了吧,我觉得你谁都配不上,别耽误那两人了。干脆让他们两个在一起算了。” 石雷想想都无法忍受:“放屁!” 安前没话说:“大哥你自己纠结吧,我先走了,我帮不上你。” 文晓静本来是回来拿行李的,她已经决定和石雷离婚了,但听到石雷和安前的话,眼泪就忍不住落了。 文宇腾停车回来就看见妹妹在门口悄无声息的泪流满面,赶紧上前安抚。 文晓静靠在大哥怀里,捂着嘴哽咽:“哥,我觉得我不会再爱了……” 文宇腾着急:“小静你说什么呢?怎么回事?” 文晓静低低的呜咽:“对不起,不能给你幸福,对不起,我的王子,是我的错……” 石雷听见声音出来就看见文晓静哭的梨花带雨,面对文宇腾铁青的脸色无以言对。 文晓静主动提出离婚,石雷不答应,但文小静很坚持。文宇腾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突然想要离婚,但看妹妹整日沉默的样子也心软了。只把罪过全都推在石雷身上。 石雷面对文晓静突如其来的离婚申请很茫然,但他还是签了离婚协议。文晓静不爱他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留下她。 文晓静事后对他说了一切,石雷总觉得不真实。 那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真的对自己都是虚情假意?她爱的真是许渊?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现在却收手了? 文晓静对石雷说:我本来是想着离间你们的感情,然后让许渊爱上我的。但是我错了,许渊至死爱的还是你,我给不了他幸福,只好放手。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害怕你会喜欢上许渊,那我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在你为他解药那晚我就预感到你会对他动心。真是的,我为什么会愚蠢的认为你不会迷上他呢?明明你们相守了二十年,谁能比得上? 我讨厌你优柔寡断的样子,许渊是我的王子,他就算爱的不是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他。你不知道,他为你而自焚的那晚我有多疯狂的爱他! 我想让他幸福。但是我给不了,你也给不了,不放手还能干嘛? 石雷在床上躺了两天,抹了把脸决定把许渊追回来。许渊是爱他的,只要他愿意追,许渊就跑不了。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许渊又跑了,世界如此之大,他上哪儿找他? 石雷觉得自己真TM可笑。 死心塌地爱着他的人被他气跑了,不爱他的人却死抓着不放。结果什么都没有剩下,都离他而去了。 但是阿渊,我欠你的我会用下半辈子来还,无论你有男人还是有女人了我都会把你抢回来。就算你跑到南极我都会找到你。 对不起,欠你的我会用这辈子来补偿。 因为我是如此的爱你,在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你就是我的全部了。 11.再见 对于普罗旺斯石雷并不熟悉,坐在出租车里拿着普罗旺斯的地图在费力的分辨出哪条是奶茶小街。 普罗旺斯有没有唐人街石雷并不知道,但是据说许渊的小店的确坐落在满是洋人的街道上。 这是石雷费了两年才找到的些许有用信息。 但是不确定许渊就在这里。 石雷还是决定试试。 这两年来此类信息实在太多,石雷都是自己一个个去试,满载希望,然后失望而归。 石雷不是没有过这种经验,那年许渊也是这样悄无声息的的溜了。但是那时许渊还是希望他能找到的吧?所以并没有太遮掩自己的痕迹。 这次大约是石雷让许渊绝望了,走的很干脆,谁都不知道他在哪儿。 石雷反省过自己,觉得自己做的是有些不对的,但是没有找到症结所在。 男人和男人毕竟不是正统——石雷一直这么想。 石雷的英语不差,但惜字如金,司机是个地地道道的意大利人,没有对石雷的肤色表示惊奇,也没有过多废话。 许渊在奶茶小街上开的不是奶茶店或咖啡店,而是茶楼。 石雷下车望着这座三层的中国式古建筑笑了。 果然许渊是不一样的,在哪里都没有办法拘束他的灵魂,除了在石雷身上折了羽翼,他还是那个随性所欲的人。 茶楼古色古香,全是木质,屋角挂着铜铃叮当作响。 进门所见全是木制的桌椅,矮脚八仙桌上放的是静若凝脂的骨瓷茶具,茶桌间有屏风遮拦,屏风上是干净的水墨山水。清雅的古乐潺潺流淌,香炉中飘着袅袅青烟,柜台上的古装佳人薄施粉黛朱钗垂钿,举手投足间若有仙气缭绕。 恍然间竟以为是回到的盛世唐朝。 石雷呆立在门口,一时间无法回神。眼前仙境般的景象让人倍感亲切,但身后的汽车笛声和异国语言却格外分明。 柜台前的穿着旗袍盘发的女孩笑着来迎:“这位客人里边请,您是旅游还是出差?来点茶去乏吗?” 石雷呆呆的点点头,下意识的跟着她走进,“好。” 女孩掩唇笑笑,为他倒了杯桌上的清茶就走开了。 石雷放下背包,端起茶杯喝了口,继续四处看着。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店里没有多少人,仅有的几个看着也像有钱又有时间的富家子弟,和店里的古装美人服务生聊的不亦乐乎。 不多久就有服务生端着托盘上来,在桌上放了茶杯和几样点心,而后做到对面安静的泡茶。 石雷低垂着眼看她熟练的动作也没说话,待到茶泡好,才开口问:“这店里给客人喝的都是新泡的茶?” 女子大方的笑笑,没有起身,就这么回答:“是的。我们的宗旨就是宾至如归,对待每位客人都要像贵宾一样招待。” 许渊石雷点点头,拿起茶喝了口。他不是爱茶之人,品不出好坏,入口感觉还行。当然他的目的不是来喝茶的。 “你们许老板在吗?” 其实这家店在法律上的店主并不是许渊,但石雷肯定许渊就是老板。 女子继续微笑:“你是说东家?东家去了学校还没回来,大概还有十几分钟才能到。” 石雷奇怪:“学校?” 女子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点点头。 石雷也没有追问,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的?” “因为你的表情啊。中国人对老祖宗的文化都是很崇敬的。日本人和韩国人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从表情上就能分辨的出来。” 从这十几分钟里石雷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子叫文琴,算是店里的老员工了,除了英语和意大利语还会说日语和韩语,是个不大不小的领班。至于为什么像她这样的人才会当个茶楼的服务生,石雷就无从得知了。文琴没有说出来,许渊也没有兴趣知道。 下班时间很快到来,店里的生意开始红火。 石雷摸着心脏,觉得自己竟然有点紧张。 很快就可以见到许渊了。 石雷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直到看到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 许渊穿着西装,带着眼镜,黑色的发丝微卷,贴着脸颊格外温柔。 岁月是厚待许渊的,三十一岁的许渊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六,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黑漆漆的瞳仁漫不经心。 石雷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这样的许渊是如此的迷人,他怎么就舍得往外推呢? 许渊进门就看见石雷,这个男人老了,三十五岁的男人蓄起了胡须,英挺的脸庞有些疲惫,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充满侵略性,身形依旧那么挺拔。 许渊的脚步略顿,微抿嘴唇,扫了一眼石雷的身边,除了自家员工没有看见其他人。 “你自己来的?” 石雷眼睛牢牢盯着许渊,点点头:“没有其他人。” 许渊与他擦身而过,丢下一句话:“跟我来。” 石雷裂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忙不迭点头,走时还不忘拿着包。 文琴看着石雷的背影咬着指甲,她看上的男人为什么都会跟在许渊屁股后面跑? 一旁的宫装美人轻笑,看着文琴不甘的面孔面露讥讽。 石雷跟在许渊后面,几次想伸手却又缩了回来。他一直认为许渊是不愿意再见他的,或许一见面就会赶走自己,甚至想到许渊会对他大打出手。 许渊的离开打击到他了。 许渊走上三楼,这里是他住的地方,生活设备一应俱全。 石雷看着许渊许渊脱下西装外套,背对着他的背脊消瘦有力,伸展间透过衬衫隐约能看见肌肉调理分明。 石雷明明是不喜欢男人的,但看着许渊却口干舌燥。 许渊摘下眼镜,黑漆漆的大眼没有过多的情绪,就这么看着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石雷现在让他承认自己对许渊没有动心都不可能,他上前一步抱住许渊,埋首在许渊脖颈间轻轻厮磨,“阿渊,我好想你。” 许渊咬住嘴角,不敢开口唯恐听见自己的哽咽。 石雷抱着他心里突然间就被填满了,满足的想要叹息,“阿渊,阿渊……” 许渊推开他,嘴唇被咬的通红,声音有些嘶哑:“你,先去洗澡,睡一觉再说。” 石雷看着许渊,最终还是点点头,去了浴室。 许渊的浴室里有一个双人浴缸,石雷盯着它看了许久才满脸不甘的脱衣服放水。 许渊敲敲门,推开了一点——石雷洗澡没有锁门的习惯——将换洗衣服放在门边篮子里。 石雷站在淋浴下看着那个衣服篮子。 许渊从很久以前就有这种习惯,石雷洗澡的时候想不起来锁门,他就靠在门边等着;石雷想不起来拿换洗衣服他就拿来放在门口。 这是那些女人包括文晓静都不会做的事。 小时候他们没有这种条件在浴室里洗澡,许渊就捧着衣服抱着洗漱用具颠颠的跟在他后面去澡堂洗。 少年时期,他们互相换着穿衣服,石雷比许渊大了几岁,没衣服穿的时候许渊穿的都是石雷穿不下的衣服,却没有抱怨一句。等到手里有些钱时,许渊总是给石雷添置新衣,而后捡石雷不能穿衣服自己穿,没舍得给自己买过一件好衣服。直到他们做大了,许渊才会在石雷不需要时给自己添点。 石雷伸手抹了把脸,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许渊从那时候就这样宠着自己,自己怎么就TM的没看出来呢? 为了女人和许渊闹成那样,最后逼得他远离祖国,差点去死。 石雷你TM真能干!许渊就是铁打的心也会被你伤成渣渣了。 石雷擦干水汽匆匆结束了洗浴,换上衣服出了浴室。 许渊正在厨房做饭。 石雷靠在门口,看着许渊穿着围裙拿着铲子站在锅前发呆,锅里的肉传出一阵阵糊味。 石雷关掉煤气许渊才回过神来,看了眼石雷又看了眼糊掉的肉揉揉额头,倒掉糊肉刷过锅重新开火炒白菜。 石雷无声的傻乐,许渊还是在乎他的,不然不会烦恼成这样。 “阿渊,我找到你了。” “……” “阿渊,你别跑了吧,我找的很辛苦,看,我胡子都长长了。” “……” “阿渊,我很想你。” “……” “阿渊,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 “阿渊,你说句话吧?” “……” “阿渊,我想吃饺子。” “……明天再说。” 石雷继续无声傻乐。 “阿渊……” “吃饭!” “阿渊……” “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阿渊,这道汤真好喝,你也多喝点……” “嗯……” “阿渊,我吃完了。” “刷碗。” “哦……” “……” “阿渊,碗洗好了。” “睡觉。” “嘿嘿嘿嘿嘿嘿——” “干什么笑的那么恶心?” “阿渊,你家只有一张床……” “你去睡沙发。” “哎呀阿渊,你家沙发太旧了,一不小心就按坏了。” “……” “阿渊,我可以抱你吗?” “……” “阿渊,阿渊,阿渊……” “吵死了。” “阿渊,真好,我又把你找回来了。” “哼……” “阿渊,阿渊……” 12.新欢旧爱? 清晨,石雷睁开眼,看见许渊光滑的额头,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昨晚软磨硬泡抱着许渊睡了。 石雷蹭了蹭许渊的额头,无比庆幸自己找到了他。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了,最后一次在一起还是十几年前。 许渊的手感很好,放松的身体不如女人那样柔软却也无比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石雷还想蹭,许渊却醒了,睁开他的怀抱下床。 石雷侧身躺着,一只手支着头,看许渊换下睡衣穿上衬衫,拉开窗帘满满的金色阳光撒下,给许渊镀了层金,像天使一样。许渊转过脸看他,完美的侧脸逆着光看不清神色,只是那双黑漆漆的大眼似乎也带着光,无比的脆弱。 “你是来做什么的?” “来找你。” “什么时候回去?” “随时都可以。” 许渊点点头,拿出自己的衣服丢给他,“慢走不送。” 石雷乐了,“怎么,赶我走啊?我回去当然要带着你啊。你这店还开不开?不开我们今天就回去?” 石雷穿着许渊的衬衫有点紧,将肌肉勒的紧巴巴,胸前的扣子扣不上,干脆袒露着胸口。 许渊将他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开始搅,自己围上围裙到厨房做早餐。 石雷穿不上许渊的西装裤,干脆穿了运动裤,撒着拖鞋,不伦不类的。 卫生间里有未开封的牙刷毛巾等,石雷只用了牙刷,其他的都是用许渊的。看着许渊一只茶杯一只牙刷的洗手台,石雷忍不住咧嘴笑。 真好,许渊还没有找别人。 石雷洗漱完了,全自动洗衣机也停止了工作,石雷拿出衣服,放到阳台上晾干。 这事他做过。当年还小的时候,许渊洗完衣服够不着晾衣绳,都是石雷帮忙。虽然好久没做了,但是却没有生疏。 许渊的早餐也做好了,自己店里做的小笼包,小米粥,还有爽口的淹芹菜花生米。石雷看着都口水泛滥,见许渊看他一眼,连忙奔过来开吃。 许渊坐在他对面,也没有和他说话,默默地吃自己的早餐。 石雷幸福的快要泪流满面。昨晚他太兴奋了没注意食物的味道,今天好好尝尝顿时怀念不已。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吃顿饭了,也好久没有吃到许渊的做的饭了。大概是他开始频繁的换女人开始,许渊就没有踏足过他的厨房。 许渊看了石雷一眼,也没说什么。吃完饭石雷主动刷碗,许渊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石雷的方向,眼神直直的,也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发呆。 石雷刷了碗出来,看见许渊发呆,乐呵呵的趁机揉了许渊一把脸。 许渊回过神,瞟了石雷一眼,也没说什么。石雷更加乐呵,伸手想抱许渊,结果被一脚踹中了脸。 石雷拉下许渊没穿袜子的脚丫,捏了两下,“阿渊……” 许渊缩回脚丫,淡定的堵回去:“我不会回去的。” 石雷向他蹭过来,“铮渊你不要了?” 许渊不为所动:“给你了。” 石雷再接再励:“小弟们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哦” “我和小静离婚了。” “关我什么事?”而且我早就知道了好吗? “小静说她喜欢的是你。” “……哈?-_-|||” “真的,她亲口说的,她是想通过我来接近你。” “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_╯)#这种迂回方式也太奇葩了好吗?一般人会想嫁给大哥来在小叔子面前刷存在感吗? 石雷心有戚戚的摇头:“我也不懂。”而且我是真的喜欢她的呀,虽然还没到寻死腻活的地步。 “阿渊……” “你要马上回去吗?不是的话先去买几件衣服吧,今天我没有工作。” 石雷马上乐呵了,许渊这是允许他住下了。 一楼的茶楼已经开始营业,食物的香气飘了满街。 石雷发现早餐只有包子油条馒头米粥豆浆之类的,居然卖的不错。 “有很多人愿意花上相对还算便宜的金钱来吃一顿小笼包,这算是对中国文化的喜爱吧。” 石雷问:“一笼包子多少钱?” 许渊眨眨眼,“折合人民币的话大概三十元。” “普通馅料?” “当然,你以为有多少华人会做早点?店里的师傅是我特意从北京请的,精通各省料理。但他只做私房菜,想吃的话得提前定。虽说我们经营的是茶楼,但也不可能只卖茶水点心,也可以提前几天订餐。生意还算不错。” 当然了,你这是垄断好吗?没有钱谁敢吃中华料理?这跟开在中国的西餐厅一样,就算是本国的家常菜,在异国的饭店里价格就不止翻了一番。 石雷心有戚戚,就算是离开自己许渊还是可以活的很好,说不定更好。这让他有些沮丧。 店里不是昨天的服务生,昨天从文琴的口中石雷就已经知道了她们是两班制,每天只工作六个小时。但是在这里看见文琴和昨天的宫装美人石雷还是小小的惊讶的。 许渊瞥了他一眼,难得开口解释:“孟婉是副店长,需要全天工作,有人想要加班的话工资是另算的。” 石雷知道了那位宫装美人的名字叫孟婉。 “你们店里必须要穿古装吗?” “不是啊,我只规定了需要穿符合中国特色的衣服,至于是宫装还是旗袍随便她们自己喜欢。” 石雷:“哦。” 不是你自己的特殊喜好就行。 文琴咬着指甲看着他们出门,满脸的不甘。 昨天她特意加班到很晚,就是为了吊石雷,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一起睡了,连石雷身上的衣服都是许渊的。何时许渊对别人这么亲近了?就连对他多加照顾的伍兹先生都没有办法踏足许渊的私人空间。但是这个男人为何可以轻易踏足?莫非真是许渊的旧情人不成? 文琴想了想,慢慢笑开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伍兹先生?” 孟婉看了文琴一眼,慢悠悠的给对面的满脸谄媚的客人倒杯咖啡,不再理会。 石雷对法语和意大利语一窍不通,只能用英语与别人交谈。但对许渊流利的法语一点也不惊奇,对许渊来说用两年时间来学一门外语实在是太简单了。石雷一直知道,许渊是个天才。 石雷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和许渊晃悠到了服装商店,老板显然认识许渊,非常热情的叽里呱啦一阵,又对石雷赞赏似得点点头,最后拿出镇店之宝来给石雷试。 石雷身材高大,即使在满街的洋人里也不会显矮,因为常年运动,青春期时又经常打架,满身的肌肉非常有看头,但又不至于肌肉过于发达显得臃肿。大概是混血的原因,五官深邃锐利。 许渊看着石雷换上合身的衣服,呆呆的想着,石雷大概是好看的吧,不然不会迷倒那么多的女人。只是他从小看到大了,完全不觉得石雷的长相突兀野蛮。觉得石雷就是应该长成这样的,不丑也不俊,看着无比舒服。 石雷见许渊又在发呆,轻轻捏住了他的鼻子,就像小时候常干的那样。许渊不再是前些年那样尖锐,如今收起了满身荆棘,总是漫不经心,经常发呆。 石雷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这种人,稍稍放松些警惕就会有人趁机拿着刀抵上脖子。像许渊这样经常发呆可不行。现在在国外没什么,但是到了国内呢? 许渊回过神,拍掉他的手,对老板说了什么,又选了几套简单的休闲服,付了钱签了名就拉着石雷走了。 石雷是个没心没肺的,加之在国外也没人认识,不管是穿着运动裤撒着拖鞋还是现在这样西装革履,都是大大咧咧的。许渊今天穿了咖啡的卫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像个瓷娃娃。 石雷发现无论许渊穿什么都能让自己干净舒服,像养在城堡里的小王子。 许渊看着石雷下意识的想要走神,就被石雷捏住了鼻子。 “最近怎么老是发呆?这样的状态回国可不行啊。” 许渊拍下他的手,将放衣服的袋子通通塞给他,“我说了要和你回国了吗?” 石雷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你也没说不回去啊。而且这不是你说了算。我这次来只跟安前请了一个月的假,超过了时限他要带着弟弟卷款回老家的。你不要铮渊了?” 许渊撇了他一眼,哼哼两声。 安前才是我的耳目好吗?你以为你这两年干了什么我不知道?铮渊还是我授意他接手的呢。 许渊没有说出来,石雷被他一个白眼看的心痒难耐。许渊翻白眼都比别人抛媚眼好看,真是妖孽了。 两人就晃悠这回到了茶楼,石雷这才看清茶楼的招牌——霹雳茶馆。 噗。 石雷下意识的喷了,换来许渊一个警告的眼神,乖乖的老实了。 这真不是他的错,但凡一个识汉字的中国人看到都会喷的。真没想到许渊还有这样搞怪的一面。 石雷走进茶楼才想起来——霹雳惊雷,石雷。 许渊还是一如既往的把他放在第一位。 石雷笑的像只白痴。 许渊没有理会他,从他为茶楼命这个名开始,他就想到了石雷会有的反应。 茶馆里吃早餐的人少了,又恢复静谧的气氛,只有昨天的那个客人仍是缠着孟婉说话。 “渊。” 石雷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亲密的喊着许渊的名字,语气里满是温柔的宠溺。 许渊对他的到来没有一点意外,简单的为石雷介绍:“这是帝·伍兹先生,意大利人,这家店的名誉店长。” 然后用意大利语介绍:“这是石雷,我大哥。” 石雷和伍兹先生同时看了许渊一眼又对视一眼。 石雷:“原来是店长啊。”汉语。 伍兹先生:“原来是大哥啊。”意大利语。 许渊:“……” 客人:“噗。” 13.吃醋 石雷与伍兹先生对面坐着,用英语交谈。 石雷:“你会说汉语吗?” 伍兹先生:“会一点。” “都会说什么?” “许渊。” “……其他呢?” “我爱你。” “……(╰_╯)#还有呢?” “没有了。” “……你最后一句说的真标准!我就听懂这一句!” 许渊扶额,石雷你还敢不敢再幼稚一点! 伍兹先生瞪着眼看他,最后还是选择不与他计较,他是文明人,不能和小流氓一个档次。 文明人伍兹先生放下茶杯,冷着脸,“想追渊的男人都在墓地里喝茶了,石先生口渴吗?” 石雷嗤笑,想和他比狠这句话显然不够档次啊,“我不爱喝茶,但从小到大对阿渊有其他心思的男人都没有活过一年的。伍兹先生要是珍惜生命的话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伍兹先生不为所动,“你不过就是渊的大哥而已,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的事?” 石雷更加有恃无恐,“不是只是大哥,而是二十几年的兄弟,也是这个世界上阿渊唯一最亲近的人。反观你呢?不过是茶楼的老板而已。就算你帮阿渊许多也不过是个外人。” 许渊对他俩的对话无力了,干脆不管他们,自己拿了衣服上楼了。 店里唯一看的懂这个热闹的是昨天石雷就看见的那个和宫装美人说话的客人,别人都称呼他为科因先生。 等许渊下楼的时候,他俩已经开始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了。 许渊扶额,有种为他们智商捉急的感觉,明明都是那么严肃的人为什么碰到一起却那么幼稚? 石雷严肃的对伍兹先生说:“阿渊最喜欢我做的盐水鸭,那是我们第一次吃肉的时候我给他做的!特别好吃!外国人知道什么是盐水鸭吗?” 许渊一巴掌拍向石雷的脑袋:“石雷你给我闭嘴啊!” 好意思说啊!许久以前的那天他生病了没办法起床做饭,这石雷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病人都喜欢吃好的,就到养鸭场里偷了只鸭子回来。 但石雷根本不会做饭好吗?鸭毛还没拔就扔进锅里煮了。幸好许渊不放心过来看看,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许渊披着被单蹲在凳子上指挥石雷拔鸭毛,去内脏,烧热水,洗干净再下锅。 石雷没做过饭,只抓了把盐和鸭子一起煮了。许渊因为一通折腾又发烧了,迷迷糊糊的也没看着,等他醒过来时石雷已经快把鸭子烧化了。 但是味道意外的不错,许渊问了才知道他从隔壁拿里顺来了一点调料胡乱扔锅里,歪打正着把鸭子腥味给去了。 许渊一面感动一面害怕,他万一醒迟了一会儿石雷就把锅烧着了! 吃了鸭子迅速好起来的许渊把石雷美坏了,叉着腰大笑把这道白水烧鸭子命名为石雷盐水鸭,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做一次。但目前为止除了许渊还没有别人敢下口过。 石雷被揍了也没在意,眼睛发亮的问许渊:“阿渊你还记得是不是?” 许渊的确还记得,但这没什么好骄傲的,他的记忆力很好,自从和石雷相遇后他们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 何况是石雷为他做的事。 面对许渊,伍兹先生重新找回状态,恢复酷帅狂暴拽的样子,冷冷的睥睨了石雷一眼,“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你知道渊初到意大利时被国际警察通缉时有多狼狈吗?当时你在哪里?还不是我找到了这只迷途的小猫咪?” 许渊嘴角一抽——迷途的小猫咪? 石雷惊讶回头:“阿渊?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国际警察通缉你?” 许渊瞟了石磊一眼,“没什么,他们认错人了。” 这谎话说的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好吗?国际警察会认错人?别说石雷不会相信,就算随便一个路人也不会相信的好吗? 石雷皱起眉,“阿渊,和我说实话,为什么我没有查到这件事。” 许渊沉默着,他不喜欢拿这种事当做大事来说。 伍兹先生看不下去,自动接过话题:“是你以前的女人干的,她恰好和渊搭同一班飞机,到了意大利之后就把这事告诉了她当县里警察署长的男朋友。那个蠢货为了提升业绩就把渊当成了国际毒、枭来抓。幸好我来到那个小县城办事,不然我就错过认识渊的机会了。” 石雷脸色不好,他换的女人多到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厌烦了就分了,几天后连名字都想不起来,怎么可能会为了她们费心思。其中怨恨他不念旧情的女人不在少数,就算没有事求他的女人也不会再对他有好感。这么说许渊就算是被他害的。 许渊在仓皇逃脱抓捕的时候,他还在纠结文晓静。 石雷恨不得给自己两刀,他到底做了多少蠢事,许渊现在还肯接纳他真是比菩萨还仁慈! 其实石雷想多了,许渊根本没把这事算在石雷头上,害他的人他自己有办法百倍还之,何况当时的确多亏了伍兹先生为了他和警方周旋。撤销通、缉之后还在普罗旺斯为他开了一个小店。虽然只担任了一个责任法人的名头,但有伍兹先生的名号在,附近的人才没有为难过他。 许渊对伍兹先生微微一笑,像春阳初露:“多谢你了。” 石雷悚然一惊——阿渊都还没对我笑过! 伍兹先生看的眼神一亮:“准备怎么谢我?” “伍兹先生想要什么谢礼?” “什么都可以?” 石雷紧张——千万别答应! “什么都可以。” 卧槽怎么能这么说呢?!万一他要你呢!?你也给吗? 伍兹先生满意了:“我想吃水饺,猪肉芹菜馅的,你亲手做的。还有水煮鱼,你亲手做的。火锅!你亲手做的!” 许渊笑容扩大:“没问题。你是要一起吃?” 伍兹先生茫然:“不可以吗?” 石雷连声回答:“可以!简直太可以了!中国人都这么吃!” 最好吃完就长痔疮! 伍兹先生疑惑的看着石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从来没去过中国,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仅限于许渊和茶楼的纯种意大利人来说,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许渊给了石雷一个白眼,但也没多说什么,表示今晚可以过来吃晚饭。 伍兹先生一听可以在许渊自己家吃饭眼睛都快亮成电灯泡了。 石雷鄙视——没出息! 许渊斜眼——你有多出息?今晚没你的份! 石雷苦着脸:“阿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看上那个洋人了?你不能这么无情,我可是你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啊!” 许渊撇开脸没理他,石雷就盯着许渊那只奶白色的耳朵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不妙。 伍兹先生对许渊来说算是半个恩人了吧?而且看起来实力很强的样子——话说为什么他也喜欢男人?难道阿渊专招男人喜欢? 错了,许渊是专招强势的人喜欢,一般人对他不敢有其他心思。 中午吃了午饭后许渊就开始着手准备食材。 伍兹先生从来没有向他要过谢礼,这次大概是想暗示石雷他对自己有意思,来向石雷示威的吧。其实他想多了,石雷那个一碰上感情就拧成一根筋的脑子,哪里会和他一样想这么多? 许渊之所以没拒绝是因为知道伍兹先生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在这两年里,他没有任何一次对他不规矩过,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伍兹先生和石雷很像,他们这种人不屑于使用手段得到别人,真心想要一个人就会拿自己的真心去换。不是真喜欢的也不会花上太多的心思。 就像伍兹先生对于他,石雷对于文晓静——凡是对方提出的要求都不会拒绝。 话说石雷没碰文晓静的心性真是把柳下惠都给比下去了,看着老婆不能抱。 许渊后来得知这一点后心情很复杂。既窃喜于石雷没有与她发生过关系,又心酸于石雷对她的在乎。 许渊擀着饺皮想:算了,反正他们都离婚两年了。伍兹先生吃得惯葱吗?要不要放醋?水煮鱼放不放八角? 石雷看许渊一边擀饺皮一边低头沉思,问了句:“阿渊,你在想什么?” 许渊随口回答:“伍兹先生他……” 石雷皱眉:“想他做什么?有空想想我!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许渊眨眨眼,在心里补全:伍兹先生他——吃饺子蘸醋吗? 许渊抿唇,觉得心跳的有些不规律,轻声开口:“石雷,伍兹先生是个好人。” 石雷烦躁:“我知道他对你好,但是绝对有所图谋!阿渊你不要太过放松了。” “其实,我在他身边的时候的确很放松,好像什么都不用想,什么烦恼都没有的样子。” 石雷皱眉:“阿渊你喜欢那种感觉?” 许渊垂下头,“谁不希望无忧无虑轻松的生活着呢?” 石雷抓抓头发:“我们这种人,除非死了,恐怕一辈子都不能松懈……” 许渊嘴角慢慢的、慢慢的翘起一个弧度,“是啊。” 石雷抬头看他,“阿渊,我会努力的,努力让你活的轻松一点……” 许渊嘴角抿着,向上翘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半晌才吐出一个字:“蠢……” 石雷伤心了,“阿渊你怎么又骂我了呢?我哪里说错了吗?” 许渊抬眼看着石雷,眼神里亮晶晶的,漂亮的唇瓣弯出舒心的弧线,是石雷没有见过的美景。 “蠢材……” 蠢材,我会不喜欢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吗? 14.科因先生和孟婉美人 许渊这顿饭做了很多,不单单是伍兹先生指定的三样,他还做了许多石雷爱吃的菜。 幸好原材料还是找得到的。 许渊早早关了门,店员们下班回家,孟婉原本就是住在茶楼的,也留下帮忙了。石雷大爷似的等着吃饭,享受着许渊像新婚妻子一样的无微不至,非常得意——如果没有伍兹先生坐在他对面就更加得意了。 伍兹先生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许渊忙活,嘴角挂着微笑,偶尔看一眼石雷,又马上收回目光,继续看着许渊。 这让石雷非常不爽,有种自家妻子被人觊觎的感觉。偏偏许渊好像完全不在意,不时地询问伍兹先生的口味。 石雷嘴角差点撇到下巴。 饭是在许渊的客厅吃的,伍兹先生因为地利还顺便参观了许渊的卧室和卫生间。参观期间由石雷全程陪同。 吃饭时那位常客科因先生也来蹭饭,闻香而来的邻居麦拓林夫妇也被邀请加入饭局。 这顿饭吃的十分热闹,但石雷基本上没有多说话,因为完全听不懂好吗?不懂法语和意大利语的石雷表示多学一门语言是非常必要的! 桌上的孟婉仍然十分执着的穿着古装,但也因为方便行动换成了短打。 孟婉话不多,慢条斯理轻声细语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 石雷原本以为孟婉是钓了个大款,但看孟婉和科因先生的相处却推翻了他原来的想法。孟婉坐在科因先生的旁边,时不时低声和他说话,指着那道菜和他说怎么吃最好,夹了鱼给他,顺便剃了刺。 科因先生一边听着一边为孟婉夹菜,生怕他不够吃似得。 这样子更像情侣。 石雷看了眼许渊,许渊在为伍兹先生放火锅食物,伍兹先生显然没吃过中华料理,对着水煮鱼无处下筷。倒是对小笼包很有爱,吃着小笼包就这糖醋排骨。 许渊见石雷看他,没什么表情,直接把一盘牛肉倒进火锅,待煮熟后先夹给伍兹先生,剩下的全都放在了石雷面前的盘子里。 石雷脸色总算好了点,毕竟还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发作。 吃完饭大家移步楼下喝茶,石雷苦逼的留下刷碗碟。 石雷看着洗碗池堆成堆的脏碗十分想暴躁,但是还是忍下了,任命的刷完。 没想到先回去的孟婉又回来了,二话不说就帮他分担了一般的碗碟。石雷感激的看着他。 孟婉掩唇而笑:“是老板让我来的,他说你一个人肯定忙不完,我来帮帮你。” 石雷听见店员叫许渊东家,听到老板下意识认为是伍兹先生,顿时黑了脸。 孟婉笑笑:“是许老板,他才是我的唯一老板。” “嗯?”唯一?这话很有歧义啊。 孟婉说起这事没什么表情:“我是被卖来的,以前在红灯区做的皮肉生意。受不了逃了出来,遇到了也在逃避抓捕的许先生。他帮我打退了追赶的人,不但救了我一命还带着我逃出了意大利在这里落户。我的命是许先生给的,我这辈子也只给他卖命。” 石雷了然,原来许渊还受过这种罪,但是像他们这种人也确实不算什么。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为了逃脱当时大帮派的追杀甚至在下水道里躲了两个多月。那时候没有药物没有食物,他们轮流出去找吃的,一个人出去超过两个小时没回来另一个就得马上转移。 每次许渊出门他总是担惊受怕,却拗不过许渊的倔脾气。 石雷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孟婉也松了口气。 像他这种人,不求能够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只希望身边的朋友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幸好,许渊和石雷都不是那种人,伍兹先生也不会在意他是什么人,邻居麦拓林夫妇很开明。他不知道许渊会不会跟石雷离开这里回国,但是他希望许渊在意人的不会讨厌自己。那他会很难做。 孟婉做事利索,很快就将碗碟洗干净,擦擦手正要下去,却被人整个扑住。 “婉婉,你好慢!我都喝了三杯茶了!他们的话题好无聊,你和我说话吧,我还想听三字经的故事!” 石雷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他,径自下楼找许渊去了。 科因先生抱着孟婉蹭,对下楼的石雷虎视眈眈,“婉婉,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你们在楼上待了好久!我好担心!” 孟婉敲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他是老板的大哥,当然不会对我怎样。快放开我,不然对你不客气啊。” 科因先生装作没有听懂孟婉的话,动手动脚的要拉开孟婉的衣服,“我来检查一下!” 孟婉吸了口气,一个肘击撞开科因先生,再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得四脚朝天。 科因先生揉揉摔痛的腰,撅着嘴抱怨,“婉婉,你太暴力啦!除了我没有人敢娶你!还不对我好一点!还打我!呜呜呜,我好命苦,有这样一个暴力狂的老婆~~” 孟婉揉着额头看他,脸色苍白,最后抿着唇没说话,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科因先生看孟婉走了也没有说什么,放开揉腰的手,大拇指的指甲上沾了些许血液。放在鼻尖嗅嗅,露出个邪笑。 “婉婉小美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楼下,石雷刚刚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是安前打来的,已有三个意思。 一,峥天被袭击了;二,袭击峥天的人马很彪悍,不一定抵挡得住;三,如果找到二哥,就和二哥一起回来,如果没找到二哥,就自己回来。 石雷抬眼看许渊,许渊没什么表情,将伍兹先生和邻居夫妇送走后,对石雷说:“走吧,我去收拾行李。” 石雷傻笑着乐呵呵的跟了上去。 孟婉在二楼的楼梯口听见了,抿着唇难得一见的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默默地送走了科因先生,收拾行李去了。 15.农村包围城市 普罗旺斯没有直达北骥市的飞机,做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再有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行程。到了飞机上许渊就靠着石雷闭眼假寐,石雷看着许渊的脸傻笑,孟婉坐在他们后面,望着机舱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到了北骥市已经入夜,石雷担心峥天出事,也没有让小弟们接机,直接打车到了峥天总部。 孟婉知道许渊和石雷的身份,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个帮派小头目,但是到了北骥才知道石雷和许渊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地位。 峥天总部在市中心偏南的毕方街,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黑暗暴力街区占据了整座大厦,却无人敢拂逆。 但是这次居然有人敢袭击峥天,真是令人意外。 峥天总部不见有什么慌乱,看到石雷有人莫名其妙,有人恭恭敬敬。 石雷不过走了两年,总部就多了许多新面孔。 峥天的会议室在顶楼的倒数第二层,占据了整整一层楼的超大会议室,可以容纳上百人聚会。 安前就在那里压阵。 石雷还没进会议室就听见震天的吵闹声,安前的吼声被盖的听不见一点。 石雷打开门,低声喝道:“够了!吵什么!?” 吵闹的人群回头,看见石雷大步走来,都下意识的闭嘴,乖乖站到两边齐声喊大哥。 石雷一路走到安前身边,安前让出位置,石雷却没坐,站在会议桌前沉声问:“怎么回事?我才走两年你们翅膀就硬了?我任命安前替我主持帮务你们哪里有不服的地方?” 老人们没人敢开口,后起之秀却是不怕石雷的,各个不过二十来岁,正是中二的年纪,谁也不服,为首的一个染紫发的年轻人叫嚣着:“我们不服!他不过是跟在老大身边拍马屁的马屁精,哪有能力带领我们?!平时就算了,现在有人踢场子,我们要老大出来主持!他没有实力没有人马,哪能带着我们打架?!” 石雷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安前,“没有实力没有人马?” 安前苦了脸,“我都给马厚了,他比我需要。” 石雷沉吟,“是马厚当先锋?” 安前无奈,“嗯,这事跟他有关,他非要自己解决,我只能多给他人了。” 石雷挑眉,“都给了?他惹什么人了,人家要打上峥天来?” 安前哭笑不得,“这事我以后再跟你说,先把场子镇住再说。” 石雷看了一眼那些一个个低眉顺目的小头目,眼中阴冷按捺不住。 如果没有内贼,凭峥天固若金汤的防守怎么会任人宰割?他不过是走了两年,也不是一去不回了,有人就忍不住了。 他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许渊也要绑在身边,峥天毕竟是黑的,总维持不了多久,他也不希望自己儿子一生下来就是这种人。 可怜的石雷还是没有摆脱娶妻生子的思想,想追到许渊还早呢。 老人们不好开刀,就只有拿新人开刀。 石雷和安前的话没有几个人听见,紫发的少年忍不住了,正想问问他们在嘀咕什么,石雷朗声问:“帮规底73条是什么?” 安前眼珠一转就明白了石雷的打算,也跟着唱双簧,“帮规第73条,不许奇装异服,不许挑染头发,行为端正,不许说脏话。” 染发的少年瞪大眼珠,这算什么帮规?不染发不说脏话还算是黑帮吗?这是小学生守则? 老人们互相对视,他们都听过这条帮规,但那是许渊之前定的,在峥天总部和铮渊总部施行,但对下面的小弟们并没有要求。但是他们既然在总部,自然应该遵守规矩。可是许渊都走了两年了,谁还知道他回不回来?这条帮规都被无视了,除了几个老人,新进的年轻人基本没有人知道有这条规矩。 安前忍着笑,对身后的小弟挥手,“这几个无视帮规,公然在峥天总部倒施逆行,即刻起逐出峥天!赶出去!” 那几个年轻人慌乱了,纷纷反抗,嘴里脏话骂的异常流畅。 石雷彻底黑了脸,不但无视帮主命令,还在会议室骂人,实在无法无天。 “这几个人是谁推荐的?连推荐人一起逐出帮!再骂一句就把舌头割了!” “你TM谁敢?!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当个老大了不起!我早晚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我——” 安前没让他再吐出什么污言秽语,直接上前拔了舌头。 鲜血喷出老远,靠的近的几个人被喷了一身,没人敢擦一下。被拔了舌头的人在地上哀嚎打滚,跟着他闹的几人马上老实了,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他们都是小打小闹被长辈提携起来的,哪里真的经历过这种事,说拔舌头就拔了。 几个站的远老人目光阴沉。 石雷这是在杀鸡儆猴,即使犯了帮规也没有马上就逐出帮的,何况是这点小事。只是说了几句脏话就拔了舌头,这是在做给老人们看呢。他石雷回来了,这个峥天还是他的天下,敢有二心的没有好下场。 安前身手又精进了,没人看清他什么时候离开石雷身边的,甚至只听见一声喷血声,闹事者的舌头已经没有了,连安前什么时候出手的都没看见。 安前扔掉那条黏糊糊的舌头,那滑腻的触感恶心的他差点想吐。 要论起舌头当然还是自己弟弟的好吃。 石雷没有多废话,身边的人已经把人拖走了,不出一会儿连地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完全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会议室里又变成了两年前的那种肃穆。 “好了,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石雷在峥天过了一夜,初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袭击发生在一周前。 先是峥天名下的几家夜总会被砸了,安前以为是又不长眼的人闹事,后来还有几家饭店也被人砸了,安前才意识到这次是有人铁了心想和峥天过不去。虽然在各个地盘加派了人手,但还是不断有买卖被搅黄,最后居然有人拿着冲锋来总部扫射。 说起来这也是安前的失职,一般进入总部的人都会先搜身,但那个人不知道怎么逃过警戒的眼,到了大厅二话不说开枪就扫。也幸好能进峥天总部的都有几下身手,当下躲得躲逃的逃,除了一个倒霉的客人被杀之外没有本部的人伤亡。 闹事者被赶来的警戒员开枪打伤胳膊,原本是想好好审讯一下,但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吞枪自杀了。 客人被杀这事肯定不会善了,安前对家属好生安慰,又是赔钱又是卖人情,才不容易才安抚了这边,总部那边又出事了。他亲爱的弟弟被捉走了。 安前顿时暴怒,带着人冲进旧楼区将弟弟救了出来,弟弟是没多大事,但总部出事了。有人趁他不在,到总部将机密资料偷了出来。 这事只能是内鬼干的,安前虽然知道中了调虎离山计,但也没太多懊恼。只是马厚后悔的不行。不但被抓还被人利用,实在是没脸见石雷和许渊了。安前安慰他,其实被偷的并不是什么机密,真正的机密都在许渊脑袋里装着呢,只要许渊没死,峥天就垮不了。 马厚这才放下点心,但是他却也明白了是谁做的。 抓他的人是他的旧识,还是在小山村时他大哥的部下,说是来投奔他,才让他放松了戒心,结果着了道。 安前很无语,那种小地方混子怎么可能有这种胆子和能力来和峥天叫板?明显是内部有人起了反心,想里应外合催毁峥天罢了。只是马厚是死脑筋,一心认为是自己错,任安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马厚自责,想和山哥说清楚,但对方根本不见他,一味的打击峥天。这一打把马厚的火气也给打出来了,也不管是不是以前的大哥了,只要伤了安前,他就拿命来拼。自己带着人马和对方火拼上了。安前不放心,将自己的人马全都给了弟弟,只留下几个跑腿传话的,连自己用了十来年的人都给送去了。他不求马厚能将对方歼灭,只希望他能保护自己安全就行,其他的留给老大来解决。 石雷听了也是哭笑不得,让安前把马厚叫回来吧,这次的事他还要好好部署部署。既然敢来叫板,就得做好全军覆没的打算。 “只有那个什么山哥一伙人?” 安前摇头,“好像不是。除了寒山还有寒山以前的对头赵钱伟,叫什么小威哥的。也不知他们怎么搅到一起去了。” “肯定被人当枪使了,不然哪来那么多人那么多枪?” 安前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是谁。” 石雷沉吟了下,“不一定都是内鬼干的,敢有这么大动作不会没人发现,说不定还有其他帮派想来分杯羹。” 安前也想过这种可能,“但在北骥能拿出这么大手笔的帮派不多啊,差不多都被我们打压了,没有那个帮派有能力做。” 石雷敲了敲桌子,“威虎……” 安前眼瞳一缩,脸色冷了下来,“要是他们干的,那还真得斩草除根。” 石雷脸色也不好看,“胡威那老不死的贼心不死,不把他断子绝孙了他还真敢卷土重来。” 安前皱着眉,“三年前威虎帮不是被市长赶出北骥市了吗?他也敢回来?” 石雷嗤笑,“有什么不敢?他的肉中刺还留在北骥呢,不把江维除了他睡觉都不安生。” 安前迟疑,“可是,江维不是被月宕收了吗?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和市长作对?” 石雷冷笑,“他是不敢,不是还有我们吗?如果将峥天收为己用,他还怕一个小小的江维?” “他做梦!想那峥天当枪使,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么大的手!” 石雷摆摆手,“这事还做不得准,先不要声张,对外也不要将威虎牵扯进来,先把那几个乡下人清理干净再说。” 安前点头,“我明白。对了,大哥,找到许哥了吗?” 石雷忍不住微笑:“找到了,他和我一起回来的。不过你别声张,也不要让帮里的人知道。” 安前雀跃,“我明白!哥回来了就好!” 16.山哥和威哥 山哥的原名叫寒山,威哥的原名叫赵钱伟,不过最近小弟们都叫他小威哥。 寒山和赵钱伟长得十分对得起他们的名字。寒山长相出众,虽然还不到石雷那种境界的但还算是个帅哥,走得是冰山忧郁路线;赵钱伟长相一般,浑身充满城乡结合部的混沌痞气,穿着流里流气,一看就是个小痞子。他手下的人也和他一个造型。 寒山看不顺眼赵钱伟很久了,他觉得就算是个混混也是个有涵养的混混,哪像赵钱伟那种人,吃喝、嫖、赌人们对混混的印象就是这种人留下的。 赵钱伟也看不惯寒山。在他看来混混就是混混,就算装的在像不也还是个混混?何况寒山装的也不太像。寒山太过做作,反而显假了,让人看了反胃。还不如自由自在的好。他喜欢当混混,带着小弟们砸抢偷拿什么都干,这才是自由的人生! 于是乎,两个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帮派终于因为一个人而彻底对立了。 那个人就是马厚。 马厚原本是良民,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挣得不多,但足够他和老娘吃穿用度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他老娘生病了,为了筹钱他东奔西跑,最后迫于无奈想赵钱伟借了高利债。他老娘是医好了,他自己却倒霉了。 赵钱伟看上的就是马厚的长相。 马厚的名字不好听,性格也有些木讷耿直,但挡不住长了一张好脸。马厚从小就有桃花运,只是这还是第一次被同性看上。马厚原本懵懵懂懂的跟着赵钱伟去洗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洗到一半赵钱伟手不老实了,在他身上乱摸。 马厚没觉得有什么,同样是男人给他摸两把有什么? 赵钱伟看马厚不反抗,以为他也有那个心思,更加大胆。被人摸下面还被亲,马厚就算是个木头也该懂了,他推开赵钱伟就跑了。 谁知这一推不要紧,赵钱伟踩到了毛巾绊倒,那个直挺挺的东西和地面相撞,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虽然抢救的及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赵钱伟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找马厚的麻烦。 谁知马厚投靠了寒山。 说起马厚和寒山的相遇还是赵钱伟的功劳。 那天马厚慌张跑出浴池,全身就围了块毛巾,正好撞上了同样来洗浴的寒山。 寒山对马厚惊为天人,当下拉进了包间询问。 也幸好寒山把他拉进了包间才躲过了赵钱伟的追赶。 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寒山那颗文艺青年的心悄然萌动了,这就是天意啊!是缘分让他们相遇相识! 于是春心萌动的寒山拉了马厚进帮,还封了他当二哥。 天真无邪的马厚以为遇到了恩人,对寒山感恩戴德死心踏地,把他老娘接过来,跟着寒山做了。 知道遇到了来找许渊的安前,马厚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自己。 然后安前毅然带走了自己的弟弟。 寒山留不住马厚,赵钱伟是不敢留马厚。 马厚走了三年,他老娘也死了两年了,按说不应该在想着他了,但寒山和赵钱伟就是那种得不到的越想要的人。听一个从北骥市回来的黑帮人说,马厚在北骥混的很好,在一个大帮派里当上了副堂主,威风八面。 于是有了种微妙的心理,正好被那个黑帮看上了,花言巧语就将两个头脑发热的人哄骗到了北骥。 这个年纪的人哪里是没有野心的,尤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人,给两把枪就忽悠住了,给人卖命当旗子,还幻想着等把峥天打下来之后也能捞个副帮主当当。 虽然寒山和赵钱伟是同盟。但是仍然看对方不顺眼。 “呦!山哥啊!这么好心情看书?听说峥天的老大回来了,你打下来的场子还能保住吗?” 寒山和赵钱伟住在北骥的一座小别墅里,天气不错的时候寒山喜欢在院子里看书晒太阳。而这个时候赵钱伟必定会来奚落他两句。 寒山合上书闭上眼,一眼都不想看他,“我的场子保不住,你的就能保住了?你砸的比我狠多了。当心人家老大第一个就来收拾你。” 赵钱伟被这么说了也没动气,舔着嘴唇满脸的垂涎,“听说峥天的老二是个有名的大美人,等把峥天打下来,我一定要弄到手尝尝是什么滋味!” 寒山尤其讨厌他这副样子,看了差点吐出来,“你死心吧!他两年前就失踪了,这次也没有跟石雷回来。你上哪找去?!” 赵钱伟摸着下巴一脸算计,“那可不一定,我听侯哥说了,石雷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回来的,除了他还有一男一女,那个男人长得真漂亮!女人也是个美女!说不定就是许渊回来了!” 寒山摇头,对他的智商绝望了,“我只到了北骥一个星期,都听说石雷是如何宠着这个弟弟,而许渊又是如何喜欢石雷。石雷是不会放许渊出门的,绝对会小心的看护起来,你上哪去找?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还是赶快想个办法尽早除掉峥天的好。免得夜长梦多反而被他们反击。” 赵钱伟瞪着他,“我当然知道要尽早除掉峥天,那你呢?想到什么好办法一劳永逸了?” 寒山摇头,“就是没想到才要好好想,峥天是有多大?有多少人?你不会不知道,这么个难啃的骨头放在这儿,你以为为什么没人啃?” 赵钱伟也不是真傻,他到了这儿不久就察觉到了,虽然给他们武器的人很大方,但是给的人却不多,并且将他们安排住在一起,这个别墅里的人不难有监视的意思。 虽然他们也摧毁了几家夜总会,但总觉得太过容易,说没有内鬼谁相信?他们是小地方来的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该懂的都懂。他们是叫人利用了。 但却连反抗都不敢。 现在继续干说不定还有机会活命,要是逃走的话那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寒山点到为止,见他明白也不罗嗦,继续翻开书,“我们不是同盟,但目标是一样的。我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马厚,虽然没有见到他,但我不相信他会对我一点情分都不讲。等吃掉了峥天,我还带着他回我的小镇上窝着。” 赵钱伟嗤笑他没有志气,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心野了,想要见识一下大城市,结果连命说不定都要交代在这里。 赵钱伟甩袖而去。 寒山看着他的背影冷笑。 马厚被安前带回来了,虽然不解,但这次没认死理。 因为他听说许渊也回来了,他想去看看许渊。 这让安前很吃醋,自己的弟弟怎么好一回家就去看别的男人?不是应该先来安慰安慰哥哥疲倦的心灵和滚烫的身体吗? 于是借着看许渊为借口逃跑的马厚没有成功,再次被哥哥镇“压”了。 17.突袭 石雷的到来对于峥天来说很有振奋力,下面的小弟们是听着石雷的传说长大的,对于石雷的能否带领他们打败山威小队毫不怀疑。 帮里正在积极的部署,却接到下面的求援,敌人再次发动袭击。 现在的小弟们不再是初时的慌乱,一个个斗志高昂,恨不得立马就杀到最前方。 领到阶层的人很淡定。因为他们是最后的防线,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出动。 但这次石雷却让他们跌破眼镜,因为石雷要亲自出战。 现在的峥天毕竟不是当初的小帮小派,什么都需要大哥以身作则。峥天能发展到现在也不是石雷一个人的功劳,那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而现在石雷一句亲自去干架,就把无知的小弟们收服了,在帮里的威望再次拔高。 干部们咬牙切齿的恨着石雷却没办法,他们一群兄弟走到现在,不怕死的都死了,剩下的千方百计活下来的,自然不会像石雷一样冲锋陷阵到最前方。 这次被袭击的是位于市中心凤凰街的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在凤凰街算是最大规模的了,但不是峥天的产业,那是铮渊的,是个清白的生意。不然也不会开在市长的眼皮底下。 峥天这些年在渐渐的转白。虽然每年还是会收大量的小弟,但打家劫舍收保护费之类的事却很少做,基本都在经营一些酒吧饭店夜总会之类的生意。在道上的名声算是最好的。一般民众也不会对峥天闻风丧胆。虽然还是忌讳,但至少骂声少了些。 许渊从几年前就开始的洗白总算没有白费。 凤凰街距离毕方街还是有些远的,小弟们整装待发,石雷也做好了准备。这次却是由马厚留守总部,安前不知去向。当然了,板着脸的马厚和安前一般人也是分不出来的。 石雷穿着合身的休闲式夹克,头发也被削的短短的,整个人阳刚的不得了。小弟们眼神崇拜的快要发射出X光了。 石雷很满意。他不过走了两年,帮里就隐隐的有散乱的迹象,他这次就是来抓权的。峥天是他的,别人抢不走。 石雷自我感觉很良好,意气奋发的大阔步走向门外,门外停着一排黑色轿车。 经过卫生间时,一只手拉着石雷后领拽进卫生间,白色的门啪嗒一声被关上。 小弟们一时刹车不及,纷纷倒向前方。于是一个整齐的队伍瞬间趴了一地,没趴下的小弟们也被吓了一跳,纷纷掏出家伙如临大敌的对着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里悄无声息,但门外的小弟们却紧张的冷汗直流。什么无间道内鬼,甚至连外星人入侵都想到了。 “大哥……” 含在喉咙里的喊声还没来得及蹦出,大门就打开了。 石雷走了出来,神色非常神奇,那是一种想大笑又想骂人既高兴又生气的表情,整张脸都快扭曲了。 他身后跟着走出一个人,比石雷矮些,一头焦黄的长发,无精打采的下垂眼,浓重的黑眼圈,满脸的麻点,惨白的嘴唇。佝偻着身体低着头抬眼看人,眼神阴森森的弥漫着一股死气。 小弟们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后退。 这谁呀!太吓人了好伐!真不是死神的使者之类的? 石雷没有向众人介绍他,揉着颧骨的淤青带着人马出发了。 小弟们好奇心快爆棚了,偷偷的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各种版本的猜测纷纷出炉,直到有人看见那人“不经意”的露出缠在腰间的带着密密麻麻的刀鞘的腰带时才得出最后的定论。 原来是安前啊吓死我们了还以为是外星人入侵或者被妖怪死神神马的控制了老大呢。不过你好好的干嘛打扮成这样吓死人一点都看不出你原来的样子啊!难不成想混入敌方做卧底?!卧槽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太大胆了!太高尚了! 石雷坐上了中间的那辆车,“安前”也跟着坐了上去。 石雷忍不住说:“你干嘛要跟来?” 那人抬眼看了他一眼,沙哑着嗓子,声音异常难听,“我不来你是想自己送死?” 石雷无奈,“不过是小打小闹,哪能要了我的命?” 那人哼哼了一声,扔了一个手机过去,“自己看。” 石雷不明所以,打开手机锁,有一段录音跳了出来。石雷点开,里面传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这次真没问题?那可是在凤凰街啊!被市长知道了我们就死定了!’ ‘哼!就算是被他知道又怎样?也不过是乡下的野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来占领城市罢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枪是我提供的啊!被发现我就死定了!石雷不会饶了我的!’ ‘别担心,你不是说了这次石雷会亲自到吗?嘿嘿,他这是自寻死路!我可是准备了好东西请他吃呢!’ ‘什么好东西?一般的东西可弄不死他,别最后惹火上身弄丢了自己的脑袋。’ ‘放屁!老子能被他弄死?!哼!我的仇非报不可!凌世!石雷!许渊!江维!一个也别想跑!’ ‘好吧好吧,我不和你争。你说的好东西是什么?’ ‘嘿嘿,军、方用的C4,经过高手改进,体积缩小了近一倍,威力却上升了不止一倍,我让人带了三只进去!’ ‘你疯了!那玩意是能随便搞的吗?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没被人抓到把柄吧?’ ‘放心,我有自己的渠道,不用你来操心!就这样,我挂了,小心被人监、听。’ ‘嗯。’” 石雷脸色狰狞,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名字,“石琼,胡威!” 那人嘿嘿的笑:“被自家弟弟背叛的滋味怎么样?嘿嘿嘿……” 石琼是石雷的侄子,石雷父母亡后,石雷就孤身一人混日子。等到他过的好一点之后,这个小表弟就找让门来了。许渊是不允许他进门的,石雷独自挣扎的时候也没见他身为叔婶的父母伸出援手过,现在他父母死了,这个儿子就想托付给石雷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石雷不这么想。他孤单太久了,即使身边有许渊和安前陪着,也还是希望有亲人在身边。就算这个弟弟和他并不亲近,石雷也还是欢欣的接纳了。为此许渊也和他吵闹过,差点就将还是孩子的石琼扔掉。石雷自然没有同意,强硬的将石琼留下,并且为此将许渊关了一个月。 现在得知石琼就是内鬼,石雷自然不会高兴。但是一切也有了解释。 石琼是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最能接近核心的人,无论是偷藏武器还是窃取资料,都很方便,也没人敢查。 石雷脸色不好,看了那个怪笑的人一眼,揉揉眉头,“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C4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人继续怪笑,“你要是不心疼,我就把他们一起炸上天了。” 石雷吐出口气,打了个电话给石琼,那边很快接起,“哥哥?有事吗?” “没什么,今晚有行动,想在行动之前给你打个电话。你在干嘛呢?睡了吗?” “没呢。我在总部加班。你们都不在我很担心,万一有人偷袭总部怎么办?这么想就怎么都睡不着了。哥哥,别担心,你们一定会赢的,对方不过是几个小喽罗,怎么会是哥哥的对手?” 石雷听着表弟还有些稚嫩的声音,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嗯,我知道。你早点回去睡吧,今晚很快就会结束的。” “好,哥哥再见,行动小心。” “嗯。” 那人下垂的眼睑越加厚重,语调怪异,“呦,真是兄弟情深啊!” 石雷揉揉眉心,“别闹了。” 说话间到了酒吧门口,客人已经跑的差不多了,酒吧门口萧条,大门玻璃也被砸碎,里面桌椅翻到,酒水撒了一地,大厅天花板的镭射灯也只剩半个,摇摇欲坠。 石雷脸色难堪,倒是那个怪人笑的越发瘆人。 此时战场就在一楼的大厅里,混战的人群各个挂彩,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AK有,西瓜刀有,金属球棒有,小刺刀有,甚至连桌椅都成了武器。 石雷一个手势,身后的小弟们立即悄无声息的融入混战的人群。 石雷和怪人也隐藏身形躲到吧台后面,看准了目标放冷枪。 石雷没多久就看出来这些人不对劲。 虽然枪声不断,但是却没有几枪打到人身上,多是向天花板或墙壁扫射,其他人也是。于是说是来火拼还不如说作戏来的贴切,看着激烈但其实并没有多少死伤。石雷想到那个C4,有些不淡定了。 一直跟在石雷身边的那人突然拿出一把枪对着天花板开了枪。 石雷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他,却听见啪啦一声,从枪里射出的不是什么子弹而是烟花。 漂亮的烟花在酒吧里绽放,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看,那人趁机放出几枚催眠瓦斯,没有多少防备的人立马有些晕乎乎。石雷连忙捂住口鼻,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个防毒面具卡在石雷脸上。 大概十多分钟,瓦斯散的差不多了,早有防备的小弟们打开门窗换气,将失去意识的人统一安放。 在他们身上果然搜出了三只C4,石雷暗叫好险,正准备将C4收藏,却被怪人夺去了。 石雷无奈,却也没想要回来。 今晚算是有惊无险。虽然酒吧损失惨重,但幸好没有帮内的兄弟伤亡。 被俘虏的人装在一辆货车内从后门运走,剩下的人包扎的包扎,上血的上血,总之要把自己弄得惨不忍睹为止。 石雷看着那群中二的货瞬间从热血沸腾变成丧家之犬,张着嘴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从始至终都站在他身边的那人嘿嘿怪笑。 小弟们互相扶持着从酒吧里走出。也幸好现在是半夜,在火拼开始时周围的酒吧就关门上锁了,也没什么人看见。 帮里的兄弟都走的差不多了,石雷才和怪人走出来。 石雷撇着嘴满脸的不高兴,正要上车时一颗子弹从斜后方的大厦楼顶射下,正中石雷心脏。石雷晃了晃,扑到在车前,后背很快浸出血。周围还没走的小弟们瞬间慌了,七手八脚的围成一圈,将中间的人抬上车,刚要发动突然汽车轰隆一声爆炸,紧接着酒吧里也随之爆炸,爆炸的气流将门前的汽车和周围几家酒吧全都冲开。 火光一片,很快有人报警,一片尖叫声此起彼伏。 大厦里的人放下望远镜,呲着牙咧嘴哈哈大笑。 18.谋略 被俘虏的人其实没有多少,至少山威小队的两位队长没有被抓住,虽然也挂了彩,但是比起被带走的兄弟们要好得多。 寒山左边肩膀被打穿,坐在别墅里冷着脸,医生面无表情的为他缠绷带。赵钱伟的右腿被擦伤,单脚跳着在大厅里发脾气。 “TMD石雷!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给老子等着!你最好别动我的兄弟!不然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寒山脸色也不好,但这并不妨碍他歧视赵钱伟,“你在这里说有什么用?他能听到吗?别给我丢人了,真难看。” 赵钱伟被他这话气的头昏脑胀,要不是腿受伤早就冲过来揪着寒山的领子了,“你TM还有心思笑话我!?你的人没被抓吗?!啊?!” 寒山不与他争吵,撇过脸自顾自的发信息,“就算我的人被抓走又怎样?发脾气就能把他们救回来了吗?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想办法反击吗?” “你有办法?” “正在想。” “你TM想好再和我说!” “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自己不会想?” “我TM想得到还用你想?!” “呵,你这些年白做的大哥了?要是没办法领到人的话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被抓了还没人去救的。” “谁TM的没去救了!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呢吗?” “哦,是吗?想到了吗?” “没有!我说你TM能不能别吵了!别烦我!!” “不是你自己和我搭话的吗?什么时候成我烦你了?再说我又没有和你吵,只是在说话而已。” “够了!!你给我住嘴吧!!” 寒山呵呵呵的笑的非常畅快,“你赵钱伟还有无话可说的一天?再继续暴躁啊!” 赵钱伟无力,“大哥,我求你别说话了,我要安静的思考一下。” 寒山继续呵呵好的笑,“你那个豆腐做的大脑居然会思考了?真令人意外。” 赵钱伟成功被点燃了,“你TM什么意思?我不招惹你你居然赶来招惹我!吃饱了撑的是吧?!” 寒山一挥手,“我不和你吵!没格调!” 赵钱伟:“%……&*……¥#……%#……*&%¥#¥@!” “说人话。” 赵钱伟快哭了,冷静的换了个话题,“你从刚才就在看手机,有什么好看的吗?” 寒山摇了摇手机,“我联系了BOSS,他说会帮我们报仇的。让我们再等等,再过几天他就会亲在到北骥了。” 赵钱伟吃惊,“老板要现身了?不对!你怎么会有老板的电话?!” 寒山微笑,“BOSS联系的我。不过现在只能给他发信息,不能打电话。” 赵钱伟脸色扭曲,“凭什么你比我先获得老板的信任?” 寒山思考,“因为智商?” “够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比我聪明!” 寒山好脾气的微笑,“从你这句话里。” 赵钱伟反应了一下,果断暴走,“我#@%¥#*&……%¥@@¥%%#!!!!!” 寒山捂着耳朵很淡定。 另一边,北骥市机场里走出来一群人,各个打扮的都很黑超。黑西装黑墨镜就像黑社会一样! 真给中国人丢脸! 人家外国的黑帮都不穿黑西装啊! 机场外一排黑车刷刷打开门! 黑超上车后扬长而去。 睡在机场长椅上的人拿下盖在脸上的报纸,揉揉睡眼惺忪的眼打个哈欠,拿出手机。 “喂,二哥?是我。嗯,来了,刚走……一共十六个人,有八个是外国人……装的倒是挺像,想骗我还嫩点……是,他也在……哈哈,算了吧,就他那个熊样谁看不出来啊……嗯,我知道了,我弟还好吧?……没事,那我先去了……好,拜。” 那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走出机场。 机场外天色一片黑暗,远处一道雷光闪过,隐约可以听到几声闷雷轰隆。 真是个吊唁的好天气。 19.鹬蚌相争 石雷身亡的消息没有公开,但他被枪击以后酒吧爆炸的事被偷拍下来,做成了视屏,流传于黑帮之间。 对于这段视屏各位大佬们反应不一,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人不屑一顾不为所动,有人清点家当准备跑路。 对于那位积极跑路的老大小弟们很费解,“老大,石雷都垮台了我们怕什么?干嘛要收拾东西跑路啊!?” 那位老大抽空呼了问话的小弟一巴掌,“你懂什么?无论这段视屏是真是假,石雷死没死,我们都得躲得远远的!万一石雷没死,他肯定要反击的!今天有人敢拿炸弹炸他,明天他就敢用火箭轰回去!我们不过是小帮派,怎么可能和他斗!但是我们的地盘和峥天那么近,万一火拼起来我们都得炮灰!再说了,假如这段视屏是真的,石雷真死了,那我们也没有好日子过!敢灭掉石雷的人怎么可能会绕过我们?恐怕到时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帮!趁现在局势未明赶紧走才是最好的方法!好了!赶快给我收拾起来!别磨蹭!今晚咱么就搬家!” 可惜的是那位老大虽然想法很有先见之明,但是手下的人做事却没有那么快,还没有收拾好,就有人上门了。 “老老老老——老大!安前来了!” 那位老大手一抖,前清的盘龙纹花瓶就摔在地上碎裂了。他看了眼地上的碎片,没来得及心疼,抹了把脸扬起笑脸迎上去,“哎呦,安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个小地方坐坐?你老可是日理万机啊!” 安前看了眼乱哄哄的清水帮,笑眯眯的拍拍清水帮老大的肩膀,“哎,鲲哥说笑了。话说鲲哥在忙啊?准备收拾东西去哪呢?” 何鲲扯着嘴角僵硬的笑容答非所问,“您老最近挺好的啊?” 据袭击事件过去有一周了,峥天还是没有变化,石雷的消息成迷,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晚经历过事的小弟们也是守口如瓶谁都问不出什么。帮里暂时由马厚和石琼照看。马厚性格敦厚,对下面的人也和善,并没有多少人非议。反观石琼,就有些跋扈,一副老大不在我就是大哥的德行。 石琼确实是得意的。 虽然连他也没有办法探听石雷的消息,但是他知道石雷中弹,而且十有八、九已经死了。他这几天也想到石雷的别墅去看看,但是都被小弟们搪塞过去了,问马厚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他暂时没有动马厚的想法,老大生死不明,敌人也没有消灭,现在就动干部很可能会让底下的人不满。何况安前不是个省油的灯,要动他弟弟还得掂量掂量。 石琼还是忍不住得意。 石雷死了之后,这个峥天就是他的了。 许渊下落不明,安前就是再大的能耐也没有办法越过他执掌峥天。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干部的支持。 石琼想不到还有谁能挡他的路。 石琼是个蠢材,被别人三言两语就骗的团团转,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呢。帮里有人知道许渊可能回来的事,却没有人告诉他。 安前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他比谁都精着呢。马厚以安前为准则,安前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安前说石琼不是好人,将来必反,他就早早的防着他。安前说这次的事石琼就是内鬼,他就把石琼当王八那么困住,哪里也不让他去。 虽然石琼并没有感觉到。 不得不说石琼确实是个蠢材,以为马厚是个死蠢的老实人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马厚说让他加班他就加班,说让他守住机密资料室他就真的把机密资料室当家住下了。这一个星期他连峥天总部的门都没有踏出过一步,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呢。 石琼坐在石雷的椅子上得意的翘着脚打电话,“嘿嘿,我说什么了?石雷没了许渊就像人没了脑子,只要许渊不在石雷他就是个蠢材!……什么?许渊当然不在,石雷是自己一个人回总部的……我当然知道!现在峥天就是我的天下了!……哼!谁管他!我给你的资料看了吗?……当然是机密资料了!……谁TM的说我接触不到核心!就马厚那个白痴我还搞不定?!我明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周前!?你TM骗我!?……行!今晚我就过去!……你最好说到做到!峥天最后都是我的!你别想一口吞下去!小心噎死!……我明白了!就这样!” 石琼挂断电话脸色阴沉,而后嘿嘿的笑,“胡威你个老不死的!敢嘲笑老子!等我得到了峥天,第一个就弄死你!” 石琼踢踢办公桌,整了整领带,带着些许天真的笑容和马厚打个招呼后出了峥天。马厚看着他出门,对小弟A打个手势,小弟A尾随而去。马厚看了眼办公室的门,对秘书说:“在大哥回来之前,将办公室里的家具全都换一遍。” 秘书点点头,表示了解。 石琼先到了服装店里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又做了头发,意气奋发的样子就差点在脸上写上老子是人生赢家了。 石琼磨磨蹭蹭的到了和胡威约好的地点是已经快九点了。 胡威性格谨慎,早早派车来接他。小弟A也不是那么好甩的,眼看就要和对方的人接上头了,他冲出来和石琼打招呼。 石琼和胡威的人同时一惊,却见小弟偷偷给石琼一把匕首悄悄的跟他说拿这个防身后就走了。 石琼掂掂手里的匕首暗笑,是他想多了?还是他现在在峥天的人缘已经这么好了?石琼选择相信后者。他从小被石雷宠到大,虽然野心大但是却没有什么城府,不然也不会被胡威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石琼把匕首藏在怀里,挂着洋洋得意的笑脸和胡威的人一同转车到了一座秘密的别墅。别墅坐落在山间,周围没有其他住户,没有车经过。别墅周围拉起了电网,还有真刀实枪的小弟当警卫。 石琼看的心惊胆战。 石雷住的别墅也不差,但是少还有人气,不会像他这样死气沉沉的像是坐监狱。 另一方面,和石琼有过身体接触的小弟A坐在车上打开了贴在石琼胳膊上的窃听器,却只有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显然他去的地方有干扰系统。他连忙把窃听器切断,打了个电话给马厚。 “小马哥,我跟丢了石琼,怎么办?窃听器也被干扰了。” 马厚安慰她,“没事,跟丢了就跟丢了吧。你知道他大概去哪儿了吗?” 小A回答:“知道,坛山路。对方有车来接,我不敢跟紧,坛山路车流又不多,就没敢跟。” 马厚嗯了声,“你先回来吧,我们再想办法。” 小弟A不明内情,回来了,马厚却对许渊佩服的无以复加。 在石雷刚刚回来不久,马厚就在石琼的茶里放了药让他失去意识,然后让医生在他的胳膊皮下植入了抗干扰微型卫星定位。并在他的手表上安装了摄影仪。全程不超过一个小时,石琼醒来后只以为自己打了个瞌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许渊的掌控之下。 所谓的机密资料不过是个幌子,在机密资料室里半真半假的掺杂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将石琼唬住了。 石琼拿给胡威的全都是假的资料,真的资料却被他完全忽视了。在峥天的这些年他连“核心”的尾巴都没碰到,早在百八十年前就被许渊隔离了,在许渊为他打造好的鸟笼里自以为是的翱翔,却连出去门都找不到。 所以说凭他的脑子想和许渊斗完全就是痴人说梦,在许愿面前连渣渣都不如。 马厚打开一间只有三个人进入过的门,门里是一坐机房,占据了三面墙壁的巨大显示屏分为无数个小屏幕,屏幕里记录着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这些都是这三年来陆续被许渊怀疑有二心而秘密监视的人。石琼首当其冲。 马厚站在屏幕前,眼瞳里映照都是闪烁的屏幕,哪些自以为是的叛徒就这么愚蠢的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像个滑稽的小丑。 马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佩服过许渊。 许渊从来没有走出过峥天,他就像隐藏在暗处的猫头鹰,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一切,在恰当的时机无声无息的出现,瞬间就能要了猎物的命。 ****** 石琼对胡威印象不深,在胡威和石雷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被石雷送出国留学,逃过了那个最混乱的时代。等他回国的时候他们已经归于平静。在平静的外表下石琼看不到汹涌的暗流,在石雷为他建造的温室内天真的活着。所以他不了解他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多狠。 这个男人会为了清理部下而置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于不顾带着手下在幼儿园内开战。 石琼隐约听到过他是因为得罪市长而被驱逐出北骥的,却不知道是这件事。 所以听了这个男人的叙述之后他全身发凉,几乎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 胡威在他对面坐着,叼了跟雪茄,单眼皮下的小眼阴沉沉的看着石琼,像评判眼前的腐肉该如何下嘴的秃鹫。 石琼寒毛直竖,磕磕绊绊的说:“你你……你不能……能杀我……我我,我给了你机密资料……料!你……你说过会……会会帮我的!” 胡威咧开嘴,“我是说过会帮你夺过峥天,可没说过不杀你啊。其实吧?我说了要杀你了么?没有吧?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让你明白我讨厌叛徒,只要背叛我的人我就算命都不要都会杀了他!你明白了吗?” 石琼咽了口口水,点点头,强自镇定。他相信胡威的话,只以为他是在给他下马威。 了解胡威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的恶劣,多么善于撒谎。他最喜欢猎物傻乎乎的相信他,然后在猎物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给他致命的一刀。 石琼就是那个蛋蠢的猎物,天真无邪的相信了胡威的话,在战战兢兢的喝了一口咖啡后掐住自己的喉咙呜咽,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都在汩汩的流血。 胡威看着石琼恐怖的死相,不可抑止的哈哈大笑。 “你TM还能更蠢点吗?!啊!?你以为我拿到了资料还会让你活着?你死了多好啊?没人知道我回来了,没人知道山威那两个蠢蛋是我的人,没有了你谁还能查到我?!我会安排个好理由让你死的。害死了石雷畏罪自杀怎么样?被人知道了你就是内鬼被石雷的心腹暗杀怎么样?怕许渊追究而自我了断怎么样?!哈哈哈!真是适合你这个蠢蛋的死法啊!哈哈哈哈哈哈!!!” 胡威的笑声由石琼染血的手表传到了峥天的秘密房间里,马厚捂着额头叹气,到底谁才是蠢蛋? 而另一方面,已经“死亡”的石雷坐在沙发里脸色阴沉的看着手里的PC,PC里正和马厚同时播放那段视屏,哈哈大笑的胡威和占了半屏幕的血迹让石雷青筋直跳。 坐在他对面的黄毛怪人用他那瘆人的笑声嘿嘿低笑。 20.黄雀在后 石琼死的无声无息,等到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尸体已经发臭腐烂,桌上像模像样的放了封遗书。 来看石琼的是马厚。 马厚捂着鼻子,脸色难看。跟着他来的几个小弟也不好受,拿着口罩来搬运石琼的尸体。马厚带着白手套,捏起遗书的一角,抖开看了一遍,见没写什么太夸张的话就收起了遗书,放在塑料袋里。 石琼的尸身被处理干净后就放在冰棺里镇着,那封遗书倒是在全体干部面前读了。 各人脸色都不好看,脾气暴躁的直接开骂了,有玻璃心的甚至痛哭流涕。马厚不知道这里的人有哪些是真心为石雷难过的,但石琼死也死了,再难过也不能让他活过来再杀一遍。说到底还是石雷识人不清,留这个白眼狼在身边这么多年当亲弟弟一样宠着,最后被反咬一口,丢了性命。 马厚不擅长演戏,全程都是冷着脸不说话,还好他们都适应了马厚的性格,也没多怀疑。 石琼的丧事不能现在办,等这事了了再做打算。 干部们交头接耳各怀鬼胎,但是那些真心忠于石雷的人都急得不行。 石雷生死不明,现在石琼又死了,许渊在哪里还不知道,安前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敌人还虎视眈眈,这个峥天还怎么维持下去? 马厚把个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各位,今天除了石琼的事其实还有一件事。大哥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安前有事忙去了,我只是个管事的,并不是当家人。二哥之前给我推荐了个人来,由他来暂时代理峥天的大哥职务。” 马厚说的那个人就是那个黄毛怪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吓人,黑眼圈没有一点消退的痕迹。 看到他出现马上有人指出他就是那晚和石雷一起去酒吧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 这人明显和石雷认识,听马厚的话音还和许渊认识。那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有心眼的人马上想起了那条情报——据说和石雷一同回来的还有一男一女。那会不会就是这个人?他是谁?会是许渊吗?如果是许渊为什么要假扮成这样?他的目的是什么?和石雷一同回来的两人又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想干什么?如果石雷真死了,这人会不会来争权?如果石雷没死,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那人沙哑着嗓子异常难听,“各位,你们可以叫我葛先生,我不是来峥天当家的,只是受人所托来暂时管管事而已。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既然我来管事了,那就得按我的规矩办,有得罪各位的地方还请各位忍着,有什么事等这些琐事了了在和各位一一计较。” 马厚忍着笑,绷着脸。他这话说的可不好听,有人没忍住的当场就爆发了,其中跳的最欢实的就是一暴躁出名的何欢,跳着脚就开骂了。 葛先生没有多费唇舌,一个飞刀扔过去,削掉了何欢半只耳朵。 何欢捂着留血的耳朵看着他没敢说话。 他比谁都清楚,他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葛先生,可从那人出刀到自己耳朵被削掉他一点也没反应过来。 那人身手快的不像人。 他在峥天天不怕地不怕,就算生气了连石雷都敢吼上两句。石雷拿他没办法,可有一个人不会顾忌那么多。 那人就是安前。 安前是跟着石雷许渊最久的人,对石雷忠心的不得了。他每次和石雷扛上,最后都会被安前收拾一顿。 安前人前笑眯眯的似乎八面玲珑没个正形,其实狠得不得了。许渊会拿帮规罚他们,但安前往往用私刑来对付不听话的小弟。安前有一项绝技,那就是扔飞刀。他曾亲眼见过安前拿飞刀连射三只苍蝇,等到苍蝇订到墙上的时候只剩下一对翅膀了。安前笑嘻嘻的拔出飞刀,墙上留下了四五厘米深的痕迹。他当时看的热血沸腾,但当那把飞刀对着他的时候却全身发冷了。 那次他和新结交的红帮小头目去喝酒,红帮的小头目给他一袋好东西,那是包冰、毒。他有些犹豫没不知道该不该接。峥天里不反对他们结交其他帮派的朋友,却严禁他们吸、毒。被许渊发现的话刑室里的“好东西”他就要挨个尝试了。 他最后还是挡不住朋友的诱惑,试了一次。那感觉真是飘飘欲仙。 但是他没有好过多久,在第二次他们嗑、药的时候,安前带着几个兄弟笑嘻嘻的来了。还没等他说话,眼前一道微光闪过,那个小头目就倒了下去。安前拔出插、进他喉咙的飞刀,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嗨,阿欢,跟我回去吧,二哥等着呢。” 滚烫的血液喷在他脸上,眼睛里。 他混乱擦一把,想站起来却腿软。 安前来扶他,架着他的胳膊送上车,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哎呀,阿欢你怎么不长脑子呢?二哥说了多少次了这个东西不能碰你怎么就不听呢?幸好现在帮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吃,如果你把这种东西分给兄弟们那就难办了,不是拿你一个人抵命就行。哎,还好,我察觉的及时才没有让你铸成大错。我说你下次交朋友长点心眼行不行?就红帮的那群东西也值得你去交?他们帮主嗑、药磕的神智不清欠下一屁股债,下面的堂主争位子挣得头破血流的。人家就是来陷害你的你怎么就看不清呢?要这只眼珠子有什么用?不如我给你挖下来?” 眼前闪着银光的刀子越来越近,他却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肋骨被安前捣碎了按到肺里,呼吸都疼。最终他在刀子刺进眼球的前一瞬间昏了。 现在他看着葛先生手里的飞刀下意识的蔫了。他怕安前,怕的要死。 无论眼前的葛先生是不是安前他都不敢吱声了。他承认自己是孬种,但总比送命好过。 见过他这一手的其他干部也没声音了。无论这人是谁,但现在他们是知道在峥天的核心他是站稳了脚跟了,现在内忧外患和他对抗实在不算明智。等到灭掉了山威小队再来和他计较不迟。 他们是峥天的人,完整的峥天才是峥天,因为内部原因而使峥天让人有机可乘被人打散就太混账了。就算他们想夺权也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峥天。 葛先生看着这些人笑了。这才对嘛,现在吵吵什么?想要夺权等把胡威灭了再说啊,到时候他会好好TJTJ你们的。 葛先生代替了石雷的位子在峥天管事,马厚有什么都向他汇报。 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把山威小队打下来。但是山威小队却不好打。首先他们的据点就难弄。山威小队老巢在奇穷街,那里住的都是一些退休老干部,无论伤到哪一个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又不能任由他们嚣张。 这些事干部们都商量过不止一次,却没有什么好办法。主动约战又没有人敢去敌方大本营,于是就耽搁下来了。也幸好对方也没有动,大概是人手不足。打到现在峥天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伤亡了。现在的社会不像以前那样有那么多不怕死的人,大家惜命着呢。没有个好方法解决就靠武力显然不现实,只会让兄弟们不满。 葛先生倒是没有着急的样子,他坐在石雷的办公室里和马后不知道嘀咕什么,下午就有一个穿着古怪的人来了,也和他们在一起商量。 那人只在办公室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出门,在走出峥天大门前先去了趟洗手间,正巧被一个小弟撞到。 撞到他的小弟一路看着他走出峥天,才躲在杂物间偷偷打了电话,“喂,侯哥?我是阿蚊呐!我有事要报告!我看到许渊了!绝对是他!……嗯,男的,个子挺高,身形和许渊一模一样……在老大办公室里出来的,脸遮住了没有看到……我觉得他就是许渊……嘿嘿,放心吧,我从他一进门就盯着呢,后来故意撞了他一下在他的鞋后跟上贴了信号发生器!嘿嘿嘿……嗯,我看着,马上给你汇报地址……唉唉!!有您这句话就行!我知道了!” 办公室里葛先生和马后从反光玻璃窗前着那人走出门,打车离去,葛先生开口:“上钩了吧?” 马厚点头,“上钩了。” 葛先生眯着眼笑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底是谁狩猎谁还不知道呢。 21.欲擒故纵 葛先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将山威小队引出来了。 他们在坛山脚下的废弃工厂里开战的。 这一战持续了八个多小时,直到天将亮时才在警车的笛声中结束。峥天这次损失不小,底下的人伤了大半,死了几十个。不过都是这两年新来的小弟。越怕死,死的越快,最后活着的都是不要命的。身上伤口狰狞,但有那一口气吊着,就死不了,伤好了之后就是峥天的小头目了。 峥天这次算是元气大伤,刷了不少新血下去,但整体更加紧固。 葛先生也去了,伤口不比别人少多少,当然伤在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少。 小弟们也没什么怨言,能和你一起打架的大哥才是好大哥。 葛先生在石雷别墅养的伤,石雷的别墅里有一间设备非常先进的医疗室,各种伤口都能治疗。 葛先生眉毛都没皱一下由孙医生为他缝合伤口,石雷就金刀大马的坐在他旁边的手术台上看着,脸色比他这个受伤的人还难看。 葛先生看了石雷一眼,嗤笑了声。 这次的伤口有些多,虽然都不深,但缝合也很耗时间,石雷在手术室里一动不动的做了四个小时孙医生才收工。石雷看着葛先生昏睡过去的脸深深地叹口气,小心的将他移出手术室放在卧室里。非常之温柔的为他洗脸擦身体,小心的避免伤口。 将脸上彩妆洗干净的葛先生露出白净漂亮的面孔,唇色苍白,眉目幽深。 石雷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抚上许渊的脸颊,“你这是何必呢……” 睡着的许渊自然没有回答石雷的问题,就算是醒着也不一定会回答,想必也不过一声嗤笑。 石雷让小女佣看着许渊,到客厅里处理帮务去了。马厚在客厅里等着,他没有参加这次火拼,自然也没有受伤,看着却一脸的担心。石雷知道他是为许渊担心,也没说什么重话,就将许渊的情况大致的说一下。 马厚稍稍安心。 石雷没有过多的在这事上耽误时间,直接问马厚:“山威小队损失多少?” 马厚一五一十的说了,“这次他们的人是胡威给的,不太听他俩的话,但战斗力都很强,总体伤了不到五十人,死了不过十九个。对方枪械充足,目测似乎还有阻击手,不太好对付。” 石雷冷笑:“胡威是一心想吞了峥天了啊?连阻击手都弄来了?还是那个阻击手吗?” “听寒山说是的,但是他无法获得胡威完全的信任,所以并不知道确切的消息。” 石雷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跟他说保护自己最重要,不要让胡威起疑。” “我知道的。” 门口小弟慌张的跑进来,“大哥!有人闯门!兄弟们拦不住。” 石雷一听就头疼:“是不是个外国人?” “是的!说的不是英语,也不知道是哪国人。” 石雷挥挥手,“让他进来吧,不要让兄弟们受伤。本来就是人手紧张的时候。” 小弟连忙跑出去喊了一声,不多时伍兹先生就带着十来个手下进门来了。 糙着英语的伍兹先生脸色严峻的问石雷:“渊在哪里?他怎么会受伤的?” 石雷的脸色也不好看,毫不示弱的顶回去:“阿渊在哪里不需要你过问,他是我的兄弟受伤了自然有我来照顾。这里不需要你来插手。” 伍兹先生气场全开,“我帮的是渊不干你的事,如果不是渊来去请求我你以为我会对中国小小的黑帮有兴趣?现在马上告诉我渊的情况!” 石雷自然听不得这种话,针锋相对,“阿渊何时请求过你?不是你自己眼巴巴的跑来献殷勤?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也不会失败!” 伍兹先生嗤笑:“没有我的帮助你早死了!是谁让KING·jeka帮你作戏的?” 石雷脸色不变,“承你的情我自然会还,但想拿这件事来要挟我将阿渊交给你是不可能的!” 伍兹先生干脆在他对面坐下,“你自己也看到了,渊之所以离开你就是想脱离这种生活。但刚一回来就弄得满身伤,凭你怎么保护渊!” “我有自己的考量,这次是最后一次了!这次过后我不会再让阿渊受一点伤害。” “口说无凭,你现在太弱小了,我一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现在只是渊舍不得和你这些年的情分罢了。一旦他厌倦了这种生活你觉得你还能拿什么留得住他?” 石雷没有马上回答,他不知道许渊会不会有厌倦这种生活的一天,许渊在普罗旺斯的话他尤记耳边——谁不想过轻松的生活呢? 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舍不舍得放弃拼了半辈子打下的江山。 伍兹先生露出得意的笑容——每当他们俩在一起争吵时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表现出幼稚的一面,虽然他们自己并没有察觉。 “这次的事多谢你了。但是抱歉,我不会离开的。” 石雷和伍兹先生同时抬头,看见许渊在二楼的楼梯口说话,脸色还是苍白,上身缠满了绷带。 石雷连忙跑上去小心的扶住他,“你怎么下床了!小心伤口裂开!赶紧回去躺着。” 许渊扶住石雷的肩膀,看了楼下客厅里站起身看着他的伍兹先生一眼,对石雷说:“扶我下去。” “阿渊……” “扶我下去。” “……好。” 石雷没有办法反抗现在的许渊,小心的抱着他下楼,放在沙发上,给他放好靠垫,又让女佣拿来薄被和骨汤。 伍兹先生一直沉默着看石雷给许渊盖被、喂汤、吃药、打点滴,直到现在把客厅弄的和卧室里一样舒服。 许渊也没阻止,安心的躺着,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过,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但并不妨碍他的正常思考。 “渊,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许渊对伍兹先生笑笑:“看着夸张其实都是皮外伤,没有多严重。我若不做些戏怎么骗到胡威?” 伍兹先生不太理解:“你干嘛要骗他?他能知道你现在的伤势吗?” 许渊看了石雷一眼点点头,“没错,现在帮里有他的耳目,如果不是连自己人都骗过怎么骗他?” “不是只有一个石琼吗?还有其他人?” 许渊对石雷指指茶杯,“当然,石琼是个蠢材,凭他怎么可能瞒着全帮上下几百号人的眼偷藏枪支?没有手握实权的当家为他掩护他早被发现了。” 石雷倒茶的手略顿,看了许渊一眼。 许渊对他点点头,“我想你也明白了,能干这种事的人只有负责枪械管理的侯申。他是八年前进来的,算是峥天的老四。但人家显然不满足这个位置,想在往前挪挪。我在三年前就让安前盯着了。因为只有他在胡威被驱逐时偷偷去看过。” 石雷脸色复杂,“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许渊看他一眼哼了声撇过头没搭理,石雷才想起来那时他一心都扑在文晓静身上和许渊还在冷战呢。石雷摸摸头对许渊讨好的笑笑。 许渊白了一眼,没有过多纠结继续说:“胡威走的时候就安排好了回来的事,让侯申暗中为他铺路。侯申一开始找的是安前,从旁侧击的提过这事。安前装作没听懂糊弄过去了,他才找到石琼。石琼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忽悠了。不过安前早和我打过招呼,我就找人看着。果然你走了不到一年侯申就胆儿肥了,偷偷摸摸的私藏枪械给石琼,还以为没人知道。不过我以为他会忍个几年才动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手了。我想来想去只有是胡威原因了,就让安前在机场盯着胡威看他带回来的是哪些人。 在机场和你分开后秘密找到了替侯申做事阿凯。阿凯和我说了大致的情况,联系山威小队的人就是侯申,他自己出面充当着胡威联系的传声筒,将山威骗来为他卖命。幸好寒山还有点脑子,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棋子,无论最后是输是赢都是被舍弃的下场。我透过阿凯和他俩联系上了,他们愿意为我做耳目,条件是平安回家。 于是就有了酒吧那一幕,我们都在作戏呢。不过也幸好有伍兹先生才能找到胡威请来的阻击手,也让他帮我们演出了一场。谢谢了。” 伍兹先生看着许渊的眼光带着赞赏,微笑的点点头。 石雷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可是你又是怎么拿到石琼和胡威的那段通话录音的呢?胡威那么小心总不会让人监听吧?而且为什么让我假死,自己装成其他人?” 许渊白了他一眼,石琼的那段电话录音当然的假的,既然早知道石琼有二心干嘛不把这件事也赖给他?没有这段假录音石雷怎么会这么快就对石琼产生怀疑?寒山早就把C4的事告诉他了,于是利用一下早晚都会死的石琼也没什么吧?不让石雷早些怀疑石琼怎么让石琼死的更加舒心呢?仅仅有一张遗书和视屏石雷那个死心眼还不知道要怎么难受呢。 “你当然要假死,你死了,石琼死了,我行踪不定,加上突然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管理峥天,怎么看也是个好机会吧?现在那个‘葛先生’也重伤不醒生死不明,现在不反更待何时?他们自己的阵脚乱了,我们才有机会啊。” 石雷点头,“这些我想过,我们虽然知道了胡威的老巢,但是不知道他到底带了哪些人来,也不知道背后都有谁,不好打呀。” 伍兹先生也点头:“你们对对方的力量无法预估,不可轻易对战。” 许渊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流光,“所以我才让安前出去,并且放了个饵啊!” 石雷一愣,“安前我知道,但饵是谁?” 许渊笑眯眯的说:“当然是孟婉了,他有大用处呢。” 石雷表情纠结,“让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当诱饵不好吧?” 许渊斜看他一眼,嘴角翘高露出一只虎牙,“蠢材,孟婉才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孩子呢……哼哼哼,你看着吧,他厉害着呢!”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将光顾着看许渊出神的石雷吓了一跳,许渊抬抬下巴说:“接吧,上钩了。” 石雷看了眼女王一样的许渊咽了口口水,拿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嘿嘿,许渊老弟吗?好久不见了,我是胡威。没想到我还会和你通话吧,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的未婚夫走丢了正好被我发现了,现在在我这里做客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把他接回去?当然了我也不是白给你送人的……” 石雷拿着听筒表情扭曲的看着许渊,“未婚夫……?” 22.抓到一个美人 孟婉刚出了峥天的大门就知道鱼儿上钩了,他没有回头看也知道许渊现在正在看着他。 上了出租车在城里七绕八绕了几圈,鞋跟上的信号发生器牢牢地粘着,孟婉走路时小心的避开积水地段,不让它脱落。 孟婉没有到其他的地方,直接回到了他和许渊暂住的小公寓。胡威不是个笨蛋,刻意避开反而不自然。 孟婉第二天就把信号发生器扔进了垃圾桶,故意把自己包了起来再进的峥天。 出来时他在鞋底黏了片锋利的刀片并做了伪装。 孟婉是化妆高手,许渊的妆就是他画的,拌个假还是游刃有余的。他在路上等了一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来。 孟婉上车,不在意的看了眼反光镜。反光镜里映出的是张颓废大叔的脸。孟婉不着痕迹的笑笑,知道行动开始了。 果然司机没有问他地址,只和他东拉西扯的侃大山,孟婉没有多做回答,冷淡的敷衍着,不时看着窗外,直到被带上坛山路才慌张起来。 “你带我去哪?!” 司机不在意的笑着说:“哎,别着急啊,这边新修了一条路,没有车流量还很近,很快就到家了。” 孟婉冷冷的看着他,“我说了我要去哪儿吗?你是谁?” 司机脸色沉了下来,“老实坐着!” 孟婉试着推开车门,没推动,知道是被锁上了。他狠狠心用肘部击打车窗玻璃,车窗没碎他胳膊肘反而一阵阵麻痛。 “嘿嘿,别费那劲了,我这车窗凭你是打不碎的。还是老实坐着吧,等到了老板那里不会给你罪受的。” 孟婉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动。驾驶室周围有栏杆和玻璃隔着,他也越不过去,车门也被锁上了,显然对方就没给他逃脱的机会。如此他也不急了,反正按计划这一环也是有的。 司机看孟婉不再激动就加大油门一路轰向山腰。 孟婉看着外面的路,记下路线和逃脱路径。 孟婉是主动要求为许渊做卧底的。 他的身体被许渊救了,但是心还在牢笼里挣扎。过去的黑暗从来没有摆脱过,孟婉自己也知道,他已经不会回到那个地方了,从许渊顺手拉他那一把开始,他就可以在阳光下活着了。但是过往像噩梦一样缠着他,无论走到哪总觉得他们都会找到他,将他拉回去,关在那个黑暗血腥的世界里,看着他挣扎当笑话。孟婉知道自己钻牛角尖了,但是没有办法。许渊只能救他的身体,他的心还得自己来救赎。 这种事他在法国见得多了,做起来没有一点不自然。 就算是报恩吧,他能为许渊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司机的最终目的地是半山腰的一座大别墅。 孟婉下车,被司机从后面用枪抵着。其实根本不用,任谁被那么多荷枪实弹的人包围的时候都不会随便乱动的。 被簇拥着进入别墅里,孟婉心里反而异常平静。 这次他要见的人是胡威,而胡威也很识趣等着他。 胡威看着被小弟们簇拥来的人心里忍不住得意——许渊啊许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以为让安前扮成那样子我就会上当了?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石雷死了,峥天家大业大你不会亲自干架的。站在幕后指示才是你的性格。当初和那个女人一起回来也只是障眼法吧?说不定那个女人还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但当胡威看到孟婉的脸的时候脸色变了,“你是谁?!” 孟婉笑笑,“孟婉。” “你不是许渊。” 孟婉用看白痴眼光看他,“我当然不是许渊。可惜啊,你绑错了人了。” 胡威脸色阴沉,“当初是你和石雷一起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孟婉看了他一眼撇卡头不理他,胡威眼角一抽,抬手就是一巴掌。孟婉脸颊立马红肿起来,吐掉一口血狠狠的盯着胡威,却始终没说话。 胡威反而笑了,“我欣赏你这种人。” 他对身边的小弟耳语几句,小弟点点头去了。胡威也没有多做为难,让孟婉坐下,自己闭着眼敲着沙发扶手。 孟婉大概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脸上带出点慌乱来,却还算沉得住气。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小弟拿了几张纸给胡威,胡威看看,咧着嘴笑了。 “我让人分析了那天的机场的监控录像,果然其中一个是许渊,虽然打扮的再不像,也逃不掉科技的力量啊。说吧,你是谁?和峥天有什么关系?在这种时候还能随意进入峥天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孟婉低着头没说话。 胡威反而不急了,慢悠悠的拿出跟雪茄抽着,不时瞄了孟婉一眼,“你不是笨蛋,既然能得到许渊的青眼想必还是有点本事的,说啊,你是谁?不说的话可没有好果子吃。” 孟婉咬着唇,神色犹豫。 “你就是胡威吧?我知道你。” “对对,我就是胡威。许渊跟你说过?” 孟婉低着头轻声说:“这次许渊回来就是对付你的。他……你最好不要对我动手。” 胡威眼神一闪,调笑道:“怎么,你知道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孟婉快速抬头看了胡威一眼,又偷偷看门外全副武装的人一眼,手指不着痕迹的互绞着:“没有,我不知道。” 胡威看出来他是忌惮那些小弟了,嘿嘿笑了声,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来,在指间把玩,“哦?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孟婉脸色迅速白了下去,他抬起下巴声音略高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最好放了我,不然阿渊找到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胡威最喜欢这种装腔作势的人了,那表示他们已经做好投降的准备了,“哦?是吗?不会放过我?那你说我会放过你吗?”说着迅速抬手开了一枪。 孟婉被吓了一跳,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钻进身后的墙里。孟婉捂着脸颊眼眶里蓄着泪水,“阿渊,阿渊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啊!” 胡威第二发子弹射进了孟婉的手臂,孟婉捂着手臂跳起来向外跑。胡威就扫射着他的脚下,看着孟婉像个兔子一样在原地跳来跳去乐不可支。 孟婉小心的避开子弹不让脚受伤,看到胡威弹夹里没有子弹了立马软下来摊在地上哭着发抖,“不要杀我……阿渊不会放过你的……别杀我……” 胡威看着孟婉皱眉啧了声,“先前看着还不错怎么现在这么怂?说你是许渊什么人?不回答我就开枪,撒谎我也会开枪。给你三秒钟,一,二……” 孟婉跳起来大叫:“我说我说!我是许渊未婚夫!” 胡威愣了下,“未婚夫?” 孟婉脸颊红红的瞥了胡威一眼,咬着嘴唇点点头:“嗯。我和他在法国认识的,他说这次回来把事情了解了之后就和我结婚的。” 胡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结婚?你们都是男人吧?” 孟婉娇嗔的瞪了眼胡威,“就算都是男人……也可以在一起啊……” 胡威看着孟婉媚眼如丝的样子吞了口口水:“哦,是吗?”许渊口味真重,男女不忌啊这是。不过想想许渊三十岁的人了连一个女人都没找过也不是不可能,敢情他是喜欢男人呢。不过看孟婉这样子也的确…… 胡威还是不太确信,“真的?许渊喜欢的是男人?” 孟婉低着头眼眶红红,“嗯。他以前一直喜欢石雷,可是石雷不喜欢男人,又结婚了。许渊伤心之下就到了法国,然后,就认识了我……” 提起这事胡威倒是相信了,许渊为石雷做了这么多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么一说反而让人相信。想起石雷那张纯爷么的脸,胡威打个寒颤——许渊哪根筋不对会去喜欢个大老爷们?香香软软的女人不好吗? 无法理解耽美的直男纯爷么胡威心有戚戚,这年头怪事多了去了,有个把男人喜欢男人也不算奇怪。 胡威相信了孟婉未婚夫的说法后怎么看孟婉怎么别扭,想把他当男人吧又有些不自在,把他当女人吧实在是难受,干脆把他当成人妖了。这么一想就自在了。 “好了,现在说说你为什么会到峥天去?” 孟婉捂着胳膊发抖,小心的坐在地上回答:“许渊在家里做企划,不放心别人,让我给马厚送去。” 胡威眯着眼,“什么企划?” 孟婉摇头,“不知道,许渊不让我看,只说是交给马厚就行了,其他的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胡威拿起机枪对着孟婉,“MD我再问你一次,知不知道?!” 孟婉抱着头尖叫:“啊啊啊啊!!我知道我知道!!!不要杀我!!” 胡威嗤笑:果然不是男人这么胆小。 “说!” “许渊说峥天有内鬼,让安前假扮葛先生受伤,好让那个内鬼以为峥天无人抢先动手,再由他坐镇揪出内鬼……我只知道这么多了!真的!不要杀我!!” 胡威拄着机枪脸色阴沉:TM的真的差点中计,幸好今天抓到了这个人妖,不然真让侯申暴露就得不偿失了。 “嘿嘿,你真是立了大功了,我会好好犒劳你的。兄弟们,准备作战!” 孟婉立马慌了,“不要!不要和许渊打!你们打不过他的!” “哦?为什么?” 孟婉犹豫了一下才说:“许渊,在法国结识了一位黑手党老大,这次有他帮忙……你,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我还不想死……你……你也别带上我!你放了我吧!” 胡威听到了这个消息反而笑了:“哈哈哈哈!!黑手党?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带了谁来吗?我把泰国稽古哥的人带来了!谁还挡得住?!” 孟婉眼神一闪,小心地问:“稽古……稽古哥是谁?” 胡威心情大好,“稽古哥是泰国三大蛇头之一,你知道他有多少人多少枪多大的势力吗?!哈哈!我还怕谁?!” 孟婉歪这头不解,“蛇头……不就是人贩子吗?怎么会有势力?” 胡威嗤笑:“妇人之见!” 孟婉嘴角一抽:妇人你妹!榜上个蛇头有什么好得瑟的? 胡威看着孟婉眼珠子打转,孟婉更加小心,尽力是自己缩的最小。 胡威顺了口气,直接给石雷别墅打了个电话,他确信许渊住在石雷那里(电话号码是侯申给的,至于他为什么想要石雷的好吗我也不知道),“嘿嘿,许渊老弟吗?好久不见了,我是胡威。没想到我还会和你通话吧,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的未婚夫走丢了正好被我发现了,现在在我这里做客呢。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把他接回去?当然了我也不是白给你送人的……” 孟婉趁没人注意翻了白眼:蠢材无药可救。 23.凶猛的科因先生 石雷拿着电话表情扭曲的看着许渊,“未婚夫?” 许渊眨眨眼,摸摸下巴,“未婚夫?这也不错啊。” 石雷头发隐隐有燃烧的迹象,“这还不错?阿渊你到底怎么想的?那个未婚夫又是谁?” 许渊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蠢材,当然是孟婉了。你以为还有谁?” 石雷表情一下子平和了,“哦,是孟婉啊?等等,你是说……孟婉去当卧底……不对!关键是未婚夫啊!孟婉怎么当你的未婚夫啊!” 许渊忍不住笑了,“你居然没发现?孟婉是男人啊。” 石雷张着嘴吧惊呆了,孟婉是男人?那个温柔缱绻、轻声细语,一举一动风姿万千的古装美女是男人? 石雷表示他需要刷新一下世界观。 许渊摸摸下巴,孟婉既然已经被抓住,那他应该已经打探到了胡威的背后灵到底是谁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会有收获。胡威老巢的地点早就知道,现在只需要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人就行。 那边的通话还在孜孜不倦的进行:“许渊老弟,许渊老弟?你在听吗?” 许渊向石雷抬抬下巴,石雷连忙把电话给许渊搬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未婚夫?” “嘿嘿,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小男人了。喂,你叫什么?” “我我,我叫孟婉……” “MD连名字都起的不男不女的……你听到了?就是孟婉,你想好那什么来换了吗?” 许渊不为所动,开了免提,“别开玩笑了,我怎么知道你抓到的就是他?” 胡威在那边阴笑:“嘿嘿,不相信没关系啊,我有办法让你相信……” 正说着许渊和石雷同时抬头看门口,见科因先生提着行李箱向他们挥手:“嗨!亲爱的许,我来做客啦,你们家的佣人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伍兹先生连忙跑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带着语音翻译器的伍兹先生终于不再是文盲了! 科因先生被捂着嘴巴呜呜了几声,看见两人围着电话大概知道了什么,眨眨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许渊却有些着急,挥挥手让冲进来的小弟们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喂!你个人妖!说几句!” “啊!别打我!好痛……我说!阿渊,救救我!我被胡威抓起来了,他身后有人……啊!别杀我!别踢我胳膊……子弹还在里面呢……救命啊!阿渊……是泰国蛇头稽古哥!啊——” 那边话筒传来几声枪响,许渊白了脸色,一方面是怕胡威真杀了孟婉,一边是恼怒孟婉竟以这种方式来传达信息,再一方面是怕科因先生暴走。 “胡威!你干了什么?!” “嘿嘿,没干什么,只是给他点小小的惩罚……好了,我们接着谈,你想用什么来换回你的小情人?”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人脸色都难看,许渊深吸了口气说:“那就要看你要什么了。” 胡威搓搓下巴忍不住兴奋,“我要峥天!你把峥天给我!” “不可能!” “那就别怪我对你的小情人下手了——” “等等——等等……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只要三天就好……你不能动他!这三天里我保证不再和你有冲突,你也要保证他的安全!他的伤要好好治疗!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胡威很满意,“这才对嘛。石雷已经死了,现在峥天就是你当家,还有什么拿不出的。这些年我也看出来了,你为峥天拼死拼活的就是为了石雷,既然石雷已经死了你干嘛还守着峥天不放?拿它来换自己的爱人不是很好吗?” 许渊没有接话,只说了几句不要伤害孟婉的话就挂了电话。 科因先生一直没有插话,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 许渊看着他有些头疼。这两年他也看出来了,科因先生对孟婉有意思,但孟婉并不能够完全接受他。当然这和孟婉的过去有关系,孟婉一直是自卑的,即使科因先生再殷勤也换不来他一次亲热。许渊不知道科因先生会为了孟婉做到什么地步。 许渊决定先安抚一下,“孟婉是为我做卧底的,我不会让他收到伤害,一定会救出他……” 科因先生摆摆手,“这我明白。但是你也听到了,对方对着婉婉开枪了,婉婉已经受到了伤害。就算你最后救出他又怎么样?婉婉不还是受过伤?你们的事我不想管,但婉婉我自己会救。” 石雷着急,“喂,你听到了么?胡威背后是稽古——” 科因先生似笑非笑的看着石雷,“那又怎样?不过是泰国的一个小人贩子。再说这里是中国吧?他有那么长的手能伸到这里?” 许渊拽了下石雷袖子,石雷连忙坐下。许渊摸摸石雷的下巴,像安抚小狗一样,“别担心,科因先生说的没错,他就是爪子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他。我们还有三天呢,三天之内安前一定会办好那件事的。” 石雷愣了下拍拍额头,“一着急把安前给忘了。嗯,怕他干嘛,我们会把他的手脚都剁了的。” 许渊点点头深思,“嗯……为什么泰国的蛇头会来插一脚?不对!胡威也被人当枪使了!稽古这是想入侵北骥啊——哈!他也真敢!” 石雷看着许渊放松的表情也跟着放松了,趁机摸摸许渊的下巴,“对,他们这是作死呢。不必害怕,我们打不过还有凌家呢,总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安前大概也快办好了。” 许渊眯着眼享受石雷略微粗糙的指间在脖颈间摩挲的触感,“嗯,三天之内发起总攻……你给我留下看家!” “阿渊——” “说什么也没用!”许渊转头看看,“科因先生呢?” 伍兹先生非常不是滋味的用意大利语说:“在你们打情骂俏的时候就走了。” 石雷瞪着伍兹先生——他听不懂意大利语,不知道伍兹先生说了什么。 许渊皱眉,“不要做什么蠢事才好……” 科因先生不一会就回来了,问许渊:“婉婉的房间在哪里?” 许渊眨眨眼——孟婉都是和他住在铮渊的,在石雷的别墅里并没有孟婉的房间。 许渊指着客房对科因先生说:“你先住那间吧,孟婉和我住在一起,石雷这里没有他的房间。” 科因先生看了许渊一眼,不情不愿的哦了声,拖着行李去了。 许渊歪着头看他——这算安家落户了?不做蠢事了? 许渊显然把科因先生看的安分了,第二天下午一对人马就到了石雷的别墅。 许渊看着那对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明显是佣兵的人马不是滋味的想着:何时我国的国防力量竟柔弱至此?何时我市的警觉性竟低至如此?何时我国的黑帮能有这样的力量? 那对人马和科因先生开了个简短的作战会议就走了,拿着许渊给的地址。 他们去救孟婉去了。 石雷从楼上看着那对人马:“没关系吗?” 许渊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没关系,也算给我们帮忙了,这次胡威铁定元气大伤,明天我们才有机会一举斩草除根。” 石雷走过去心疼的看着他,“你明天亲自去?” 许渊有些好笑,“当然,我不去的话像什么样子?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死的。你现在还不方便出现,这次的事闹得挺大,市政府那边估计早就盯着咱们了。我进去了你还能给我弄出来,要是你进去了我就没办法了,毕竟我走了几年,这些关系也淡了。” 石雷埋首在许渊颈间,“阿渊,阿渊,我何德何能……我是个蠢材……你说得对。这些天我想了,任何人——任何人都比不上你。你为我做的这些我十辈子都还不清,阿渊,我不要女人了,不要孩子了,只要你在我身边。真的。阿渊,答应我不要出事……阿渊……” 许渊摸着石雷的发顶眯起眼慢慢、慢慢的笑了,像只终于吃到母鸡的狐狸,声音也非常温柔:“嗯,我答应你。”——我也舍不得你,终于被我掰弯的石雷…… ****** 科因先生和佣兵团混在一起,打上了胡威的别墅。 他们出现的突然,打了胡威一个措手不及,何况小混混和正规佣兵比到底差了一截。不多时别墅就被打了个对穿。胡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显然早就带着心腹小弟跑了。 科因先生一路寻找孟婉,终于在最后的地下室找到了他。孟婉被锁在铁架上,两只胳膊血肉模糊。 科因先生打开地下室的灯,孟婉立马抬头看过来。灯光有些刺眼,孟婉眯着眼看,终于看清了。 “科因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穿着迷彩服的科因先生简直帅的惨绝人寰,挑着嘴角痞痞的笑:“我来救你啊。啧啧,婉婉小美人现在这样子真是美得让人想犯罪啊。” 孟婉扯扯被铁链拴住的胳膊,皱着眉。他倒是不怕疼,只是子弹还在肉里,时间长怕是会发炎溃烂。 “给我松开。” 科因先生走近,捏着孟婉的下巴使他抬头与他对视,“不要。婉婉,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终于确认了你就是当初的小美人了你却一声不响的走了,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结果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却把自己弄成这样,就为了许渊?嗯?说是他未婚夫?那我是什么?” 孟婉皱着眉看他,“你说什么呢?未婚夫只是一时权益之计,我怎么可能和许先生有关系?” 科因先生笑了,“这句话我爱听。” 科因先生吻住孟婉的唇,孟婉眼睛睁大,想后退可是身后抵着铁架无处可退,“科因——嗯唔……” 科因先生趁机侵入口腔,掠夺着孟婉的呼吸,手下也不老实,钻进衣服里揉捏着孟婉的身体。 孟婉恐惧的挣扎,可是他被绑住了根本动不了,绝望的乞求,“别……不要,求求你不要……” 科因先生没有理会,舔弄着孟婉的耳垂,炽热的呼吸燎着孟婉的神经,温柔而残忍的拒绝:“婉婉,我不会放过你的。从现在起,你的身体你的心都是我的。挣扎和乞求是没有用的。婉婉,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想毁了你。所以乖乖的听话,不然受伤的还是你。听话,我会好好的疼你,爱你,绝对不会再让你重温以前的噩梦。婉婉,婉婉……我真的好爱你……” 孟婉睁着眼睛无神的望着地下室的天花板,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婉婉……婉婉……对不起……可是,我好爱你……” “我会恨你的。” “婉婉,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嗯……我,不会原谅你——” “可爱的婉婉……我真心的爱你……” “滚开!啊——” “真的好爱你……” “你不要说了!嗯……” “我就说,婉婉,我爱你……” “混蛋……唔……” “怎么骂随你高兴……婉婉……嗯……真的好爱你……” “嗯……你妹啊!……放开……啊!住手!混蛋……嗯……” “婉婉,你真美好……” “啊啊啊啊!!去死啊!!” 地下室外的佣兵们安静的互相包扎着,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守着入口,听着不时传出骂声的呻吟表示——我们是敬业的佣兵,不会被任何事所干扰,雇主就是上帝。 24.警方介入 万万没想到许渊会偷袭的胡威吃的个大亏,仓惶的带着心腹逃走,躲到了山威小队去。 但是胡威越想越不甘心,手里的筹码没有了,大本营也被人一窝端,怎么能不让他上火。上火后的胡威谁都不信,首先怀疑的就是侯申。除了侯申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处,身边的小弟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自然信得过。那就只有他不在的三年间独自待在峥天的侯申了。 他叫来侯申,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当着所有手下的面清理门户了。 寒山看着死不瞑目的侯申和赵钱伟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忌惮。 胡威连这么多年的心腹都说杀就杀,侯申为了胡威在暗中做了多少,结果只因为一时疑心就被结果了,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是胡威气昏了头,他身边的小弟们可不是都是头脑发热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劝上一句。 幸好清醒的早,不然就算最后成功了也活不了多久。连侯申这样跟随了胡威这么多年的人都抵不上一次怀疑,何况是他们这种外来人。 不得不说这次胡威做的太错了,伤了小弟们的心了。 胡威虽然被伤了元气,但并没有伤及根本,他还有秘密武器没有拿出来,他手里可不是只有C4。 胡威眼神阴沉,狠狠掐断了雪茄,给石雷的别墅打了个电话。 “三天后,晚上八点,希望小学,不死不休!” 胡威下了战帖,许渊自然只能接着。当下清点人马武器热火朝天的准备去了。正好安前也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 他这几天是跑关系去了,大大小小拉拢了十几个帮派来联盟,当然是暂时的。石雷看着安前给的名单很欣慰,十分之跃跃欲试。可惜安前除了给他看名单之外还有一个任务——看着石雷不准乱跑。 对此石雷和安前都很郁闷。 看着自己的媳妇冲锋陷阵自己却不得不留守看家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但是他俩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自然明白道理,所以互相扯皮着倒还是不算难熬。 许渊也知道他们肯定坐不住,派小弟每隔半个小时就给家里打个电话。 于是石雷和安前一边互损着一边盯着电话。 “安哥,我们到了,不过胡威好像还没到,葛先生让我们先准备着,就不多说了。” “安哥,胡威到了!TMD敢偷袭?老子打不死你!!!” “卧槽他们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什么?泰国人??有人妖吗?卧槽战斗力好强!!” “卧槽!安哥他们有炸弹!幸好葛先生给我们一人弄了一件防弹衣——卧槽流弹打进我腿里了!!” “安哥,我是蝎子,那家伙动不了被兄弟们送走了。就是这样,对方的人被我们干掉一半!!什么?我们的人?那当然连一半都没有——卧槽谁的枪法那么好?什么?对方有阻击手???卧槽这样的人才为什么来当黑社会啊??” “安哥,我是阿才,蝎子……蝎子……走了……嗯,胡威连火箭筒都搬出来了!!尼玛太作弊了!!这是一个黑帮该有的配置吗??又不是反动分子!!!啊?马哥?他没事,就是葛先生受的伤有些严重……啊?就,就是胳膊,左胳膊没了……不是……葛先生把胡威干掉了……喂——” “安哥,我是小金,阿才他刚刚分心……就……嗯,没事,葛先生的伤口包扎过了……没有留多少血……嗯……啊!!条子来了……安哥我先挂了……” 安前死死按住石雷,石雷脸色狰狞,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老高,胳膊被安前拧在身后,他咬着牙,声音嘶哑,“安前,放开,马上!” 安前的脸色也不比石雷好多少,但他还有几分理智,拼了命压住石雷,“大哥!你没听见吗?警察来了说明警方已经介入,你现在去也没有多大作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哥和大家救出来……你冷静一点!!” “安前,我知道,你放手。” “我不放手。你的表情一点也不像知道!!” “你TM给我放手!!我知道该怎么做!!” 安前咬咬牙,放开了手,石雷翻过身捏着自己的手腕脸色狰狞,牙齿咬的咯咯响,“我TM知道!” 石雷抹了把脸,拿起电话,“喂?胡蝶?我是石雷,想请你帮个忙……” 那边传来一个年轻轻佻的声音:“哦,石雷老弟啊?想请我帮什么忙?真是稀奇啊。” “胡威的事我很抱歉,但是……” “嗨,别跟我提起那个畜生,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我可不敢当他的长辈。自从幼儿园那件事后我就和他断绝关系了,你想揍他就揍呗,我不在意。” “是吗,那就好。其实是阿渊的事,他今天带着兄弟们和胡威在希望小学做个了结,刚刚警方介入了。我也知道这事闹得挺大……” “哦,许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和我一起回来的……” “是吗?那他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哈哈哈……” “我想说不是这个……” 对方打断他,“我知道,你是想把许渊弄出来么,没事,不用求我,月宕已经派人去了。是我老婆的搭档,也就是江维那事把他弄出去的人。” 石雷又惊又喜,“真的?” 对方帮他宽心,“没事,你就放心吧,那人挺好的,能力也强,这事很快就会完结。不过可不是我请的,听说是副市长的闺女说动的,那人和副市长千金是同学兼闺蜜。” “副市长?那……” “嘿嘿,那就想想还有谁能为了你们请动副市长吧。我先和你通个气,帮你这人后台不小,在月宕也是说得上话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和市长还有关系。当然这关系我说就不应该了,你自己有数就好。” 石雷挂了电话眉头紧皱。他原先的想法是请胡蝶他媳妇帮帮忙,毕竟月宕和警方关系不浅,虽然欠了份人情但胡蝶好说话。但是现在已经有人帮忙疏通了又想的是什么?是谁在后面活动?说到副市长他倒是想到一个人,但是不可能……吧? 石雷在思考着安前也在想着,这时有小弟报告:“安哥,有个自称是月宕学生的人来找你,你看要不要放进来?” 安前和石雷对视一眼,同时眉头一跳。 “请他进来。” 25.月宕的能力者 石雷听胡蝶那么说,心里大概有数了,只是看见木枫的时候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月宕的来的人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穿着简单优雅的水蓝色连身裙,扎着马尾,漂亮精致又干净利落。 石雷一怔后想起来胡蝶的确说过,月宕的那人和副市长的千金是闺蜜,说起来也的确应该很年轻。 女孩大方的自我介绍说:“我是木枫,受人之托来帮助你的。” 石雷伸出手去握了下手,脸色严肃,“你就是胡蝶说的人?” 木枫眨了下眼,点点头,“是的,说起来胡蝶有和我提过你,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石雷引她坐下,沉吟了下才说:“听说江维现在在你那里?” 木枫微笑,“是啊,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吧?至少对你们来说。” 安前看了石雷一眼为她倒茶,“来,请喝茶。月宕的人和警方很亲密吧?” 木枫对于他单刀直入的问法没有直面回答,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下,“不算是。那要看什么事了。如果是维护治安除暴安良之类的利于人民生活和谐的事我们是很乐意和警方合作。” 言下之意是像黑帮火拼打架斗殴之类不利于居民生活和谐的事就不太想帮忙了。 石雷看着木枫抓抓头干脆直接说出了想法,“我知道这次的事闹得有点大了,但是无论有什么条件我都希望能把许渊弄出来——警方已经插手这件事了。” 木枫放下茶杯脸色也严肃下来,“许渊就是你们峥天的二把手吧?听说这次没有回来?但是峥天最近执事的那个葛先生出现的很突然,大概就是许渊了吧。你说这事闹得有点大?是很大!我知道峥天这几年在尽力转白,但这次的事闹得有多难看你会不知道?不说其他的,就说那次的酒吧街爆炸影响有多恶劣?普通民众怎样看待这次事件?你们如何对这个城市的居民负责?” 石雷无言以对,事实上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义凌然的说出这种层面的话,他对于民众的想法从来没有在意过。 木枫看石雷的脸色就知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脸色不由得发冷了。 “你既然知道江维在我这儿那就应该知道当初的事件真相。江维之所以没有受刑那是因为他事先有把幼儿园其他人员疏散,所以即使在园内枪战也没有发生其他人员伤亡。但是胡威不顾幼童安危——即使那是他自己的儿子——带着人马公然在市区争斗严重的触犯了刑法。驱逐出境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但是你们——不但让有客人光顾的酒吧饭店内发生袭击事件而且有无辜人员伤亡,更甚者居然在希望小学内火拼?你们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还是胡威的事没有让你们长记性?!” 木枫说的严肃但是石雷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们这种人虽然不会主动杀害一般民众但是遇到这种事也不会优先考虑市民的想法……原谅他们不是政府人员吧,从小就在黑暗中长大的人是不会第一时间想保护光明面的人的。 但凡是另一个人说出这种话石雷都会嗤之以鼻,可是现在说出这种话的人是可以救许渊的人,石雷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木枫说够了,也看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在脑袋里停留过此类想法,也就不再罗嗦,直接开价码,“想让我帮你们可以,但不是无偿的——你们应该明白吧?” 石雷点点头,冷静下来,“我不求其他,让我承担刑事责任也可以,但是请把许渊放出来,这事和他没有直接关系,这些年帮里的事他也没有插过手。要追究责任的话请找我。” 木枫歪歪头,反而不明白了。她以为石雷会请她把这事揭过不让警方追究他们的责任,毕竟挑起这事的还是胡威,真正追究起来也并没有他们多少责任。但是石雷的请求竟然是放出峥天的二把手,这可真是令人费解。 “为什么?” 石雷舔了下嘴唇还是说:“因为这事是许渊帮我担的,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木枫打断他,“不对吧?据我的调查许渊在峥天里也不是只有地位没有势力的,这次的事还是由他实行大部分的吧?” 石雷沉默了下,“是我欠他的,我必须还给他。” 看木枫还是不懂的样子石雷干脆把话挑明了说:“许渊是我的爱人,我不想让他帮我承担责任。” 木枫轻轻吸口气,睁大了眼,“不会吧……” 把话挑明了的石雷也不扭捏了,大大方方的说:“是的。我之前一直对不起他,现在我后悔了,想把他留在身边。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这次无论需要舍弃什么我都不会舍弃他。” 木枫捂着脸默默地反应几秒,然后脸红了。 “原来……都是真的啊……那么,嗯,好吧!你把峥天给我,我帮你把他接出来,也不会追究你们什么责任。但是,从此峥天就不是你们的峥天了。” 安前吃了一惊,他想过很多,却没想到对方胃口会这么大。 安前看了石雷一眼,石雷沉默着。 木枫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不是说无论舍弃什么也不会舍弃他么?现在后悔了?” 石雷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兄弟们跟了我这么久……你接手后不会都送他们进警局吧?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学问,干其他事业不知道能不能糊口……” 木枫听到这话脸色柔和下来,笑眯眯的说:“这事啊,没事,我不会解散峥天。我需要它来做某些事……嗯,洗白吧,以后峥天就只是一般的企业不会再混黑、道了。作为峥天的一员我会给他们工作给他们薪水,不会让他们重操旧业或饿死的,你放心吧。” 石雷听到木枫的承诺松口气,拍拍安前的肩膀说:“抱歉了。” 安前不在意的笑笑,“这说的什么话,我弟弟可也是和许哥在一起呢。大哥,谢谢你。” 石雷安慰的笑笑,转头对木枫说:“方便的话我想现在就见见许渊。他受了伤,我不放心。” 木枫点点头,起身,“好啊,那走吧,我也去看看他。” 石雷跟着起身,还没有说话,却见门外冲进来一群年轻人,个个手里拿着武器,为首的是某个新面孔小头目。 “都把手举起来!谁都不许走!” 石雷脸沉了下来,不怒自威,“你们想干什么?!” 前头的几个小混混有些腿软,向后退了几步,纷纷那眼色看为首的那人。 为首的人手里抓着把步枪,嘴角撇到下巴,昂着脑袋鼻孔朝天,“你们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你说把峥天给别人就给了?他许渊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我们不同意!你不想要峥天我们要!总之你们谁都不许走!石雷你把位置传给我!” 石雷脑袋嗡嗡响,这都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还传位!你怎么不说登基呢!再说既然都听到了那就更不应该反对了啊!有好日子不过为什么还想混黑道啊?真是中二呢! 石雷脸色阴沉,看的小弟们心惊胆战,毕竟不是那个时代过来的,有几个能扛得住石雷杀气?仅仅是看到石雷伸个手就吓退了好几步。 为首的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看你那点出息!就这点胆子还想混黑道?!还是趁早回家打游戏吧!现实中的血腥你受不了! 石雷伸手拿出腰间的手枪,将木枫挡在身后。 木枫抬头看着石雷强壮的后背微笑,其实石雷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就算知道她不是弱不禁风的一般女孩还是下意识的挡在女人前面。 这种男人她很欣赏。 木枫拍拍石雷的胳膊轻笑着说:“你太小看我了。我们还要赶时间,就不要和他们多做纠缠了。交给我吧。” 石雷犹豫一瞬。他知道月宕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但是他没见过木枫的能力不知道她能不能应付。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啊。 木枫走到石雷面前,看了为首的那人一眼,下巴微挑,“把枪放下。”又扫了其他人一眼,“你们也是。” 为首的人迟疑的放下枪,其他人也是,有几个犹豫不绝的,木枫和他对视一眼也都乖乖照做了。 “好了,现在你们都给我出门,坐到院子里的空地上,乖乖等我回来。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动了你们才可以动,生理需求自己解决,其他时间就老老实实坐着。明白了吗?” “明白了……” 石雷和安前看着犹如木偶一样走出门的人群惊疑不定。 太可怕了,月宕的人果然不可以常理看待。 木枫不在意的说:“现在他们反应有些迟钝,时间长了就好了,不会损伤他们的智力的。” 石雷和安前对视了一眼,默默不语。 安前开车带着他们到了警局,果然看见有一大群人围在警局门口。不过幸好是晚上,也没有引起太多市民关注。 这次警方抓获了不少人,连带了收了不少好东西,至少胡威那边的好东西就很多,虽然不能占为己有但看看也是好的。 警局的人大多认识木枫,石雷和安前也是他们的熟面孔,看到这样的组合大多人会给几个回头。 木枫带着他们到了局长室,里面的像弥勒佛一样的局长已经等着了,看到木枫来了连忙迎上来。 “哎呦,大小姐,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说着边拿眼角看石雷和安前。 石雷和安前哪里看过这样的局长,嘴角微微咧着。 虽然正邪不两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到警局了,但看着笑成一朵花的局长还是很新鲜的。 木枫没有多做应付,直接说明了来意。局长咂咂嘴,点点头带着他们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一边有面单面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形。 许渊坐在椅子上表情冷淡,脸上的妆洗掉了,露出精致漂亮的脸蛋,只是脸色非常苍白,白衬衫上点点血迹映着苍白的脸显得更加脆弱。偶尔开口说话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石雷看着许渊左边连袖子都没有的半截手臂目眦欲裂,胳膊上伤口断的参差不齐,紧紧绑着的纱布被血染成暗红色,间或露出一块筋肉。 石雷狠狠捏着拳头,手面上青筋暴起。许渊似乎有所感觉,侧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当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却沉默了一下,轻轻开口说了什么。 石雷看得出许渊说了什么——我没事。 安前看着许渊几乎不敢想象,他的弟弟会怎么样? 此时木枫看着许渊表情却非常奇异。 “他是姓许的是吧?” 石雷回头看了木枫一眼,眉毛紧紧皱着,“那又怎么了?” 木枫摸摸嘴唇诡异的笑了,“这可……真有趣……” 26.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接下来的事很简单,有木枫作保局长很快放了许渊和马厚。 石雷抱着许渊后悔到呼吸困难,许渊拍拍石雷的脸颊轻笑:“傻样……”说着就昏了过去。 石雷连忙驱车到医院,后面的车上安前陪着马后。马厚抱着脑袋低声呜咽,安前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直跳。 “哥……” “没事的……许哥不会怪你……” “不是……都怪我……” “阿厚……”安前不知道给怎么给弟弟安慰,现在的任何话都显得无力。 医生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没有发炎没有感染,当时的包扎很及时也很好,以后不会留下什么病根。当然,已经没了的胳膊是长不回去了。 石雷让许渊在医院住着,他还要处理帮里的事。既然说了要把峥天给人家那必须得把帮里处理的好好的。 许渊睡了一觉,第二天没看到石雷问了在床前伺候的马厚。马厚哑着嗓子不说话。 许渊觉得头疼。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如果这伤放在你身上你觉得我会怎么想?像你一样自责?你看到我自责会好受?我说了这不怪你就不会怪你,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马厚也知道许渊不会怪他,但是看到许渊空荡荡的袖子就难受。 许渊对这个榆木脑袋绝望了,想了想说:“我想吃永福居的清汤肉圆还有酸醋坊的酒酿圆子,你去帮我买来吧。” 马厚愣怔怔看了许渊一会才忙不迭的跑去了。 永福居在城南,酸醋坊在城西,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许渊给安前打了个电话,问了石雷在干嘛。安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许渊挂了电话表情阴沉。他没看到木枫,自然对她没有什么好映像,但是木枫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三年前的幼儿园事件和商场腐尸事件中都有她在参与,在警方的影响力不要太大。今天她能把他弄出来明天就能把他再弄进去,石雷那个混蛋居然答应了这个要求,脑袋被驴踢了? 峥天是石雷的全部意义,没有人比许渊更加了解这一点。他之前能放弃许渊能放弃文晓静但抛不掉峥天。有峥天的石雷才是一个完整的石雷。 许渊给石雷打了电话,二话不说骂了一通。石雷好脾气的哄着,但是没说一句舍不得峥天的话。许渊瞪着手机叹气,他何尝不明白石雷的想法,只是心疼他罢了。 像峥天对石雷来说很宝贝一样,铮渊对许渊也很重要要。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人说要拿铮渊来换石雷一条命,他想他一定连一秒的犹豫也不会有。想必石雷现在也是一样的心情吧? 他该高兴吗?终于对石雷来说许渊是他最重要的了。 可是许渊高兴不起来。 他不愿意自己成为石雷的负担和弱点,一直以来许渊都是站在石雷身后默默的支持着他,即使他离开的那三年他也没有断了暗箱操作,像影子一样在峥天内部扎根。 现在石雷为了他放弃了峥天,那他这些年做的这些又为了什么? 不提许渊的纠结,现在石雷也很纠结。 因为他的对面坐着文晓静。 在许渊打电话之前他们就坐在咖啡厅包厢里大眼瞪小眼,许渊的电话来的及时,石雷一边耐心的哄着许渊一边想着应付文晓静的方法。时隔两年再见时好尴尬啊!话说他该怎么面对文晓静啊?虽然是文晓静欺瞒他在先,可他毕竟是对不起她,面对这张平静的脸石雷冷汗直冒。 不是说还有余情未了什么的,但是就是一看到文晓静石雷就全身别扭,就像前妻对着离异的丈夫说:“你和她过得还好吗?”一样……虽然他们的确就是这样的关系…… 文小静一直有礼的等待着石雷讲电话,虽然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什么但是光看石雷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感情很好。 文晓静自嘲的笑笑,果然还是要早点退出的好,不然现在他们三人恐怕都是遍体鳞伤。 石雷酝酿了一下还是觉得先开口的好:“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文晓静笑笑的回答:“果然你不是会念旧情的人呢。我也直接说了,我想知道许渊的情况,听说他受伤了?严重吗?” 石雷皱着眉毛,“阿渊的一只手没了。” 文晓静并不知道这事,闻言一惊,“什么?!” “在和胡威对战的时候,左手被胡威拿去了……虽然阿渊也要了他的命……” 文晓静拍案而起,“就为了那只人渣许渊把自己手搭上了?!当时你在干嘛?!” 石雷喉咙干涩,“我没有去……” 文晓静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没有偷偷跟去?我以为他是帮你抵罪才进的警局……居然……我对你太失望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让月宕的人去找你!我应该把许渊接出来自己照顾的!” 石雷惊讶的看着文晓静,“是你找的人?” 文晓静抱着胳膊冷笑,“不然呢?原本处理这件事的是她的搭档,我托哥哥找了副市长才找到的人。之前江维那件事也是她处理的,对黑帮来说她比较能和警方说得上话。而且她的搭档和黑帮也有些牵连,我不想再让别人趁虚而入……你可倒好……” 石雷看着盛怒的文晓静摇头苦笑,“我第一个找的就是胡蝶,他说他媳妇的搭档来处理这事,我才等着……” 文晓静一怔,“媳妇?可是那人不也是男的……原来是这样吗……” 对不起这个时代好男人都去找男人去了…… “那她的条件是什么?不会白白帮你吧?我可是没有应允任何要求,说好了从你这里拿好处的。” 石雷点点头,“嗯。她要峥天,我答应了。” “你……答应了?” 石雷摸着手机屏保里许渊冷淡的脸说:“是啊,我到现在才明白对我说来,什么是最重要的……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你,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成全了我们。” 文晓静看着石雷深情的脸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这是终于成全了他们?看着他们幸福的生活? 文晓静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心里的感觉很奇怪,眼泪不由得涌出。 石雷看着文晓静哭面露纠结,是他的错?是他的错。可是,这又怪谁?又怪得了谁? 文晓静很快冷静下来,拿出手帕擦开了眼泪,平静了一会儿,起身对石雷说:“我要说的只有这些,请你以后好好的对待许渊。还有,不要认为月宕的事欠我人情,我这是在还你的情。最后,请代我向许渊说一句:我欠你一声对不起,这次就算还清了。” 文晓静说完就离开了。 石雷从包厢出来,沉着脸色,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石雷回头看,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笑眯眯的指着文晓静离开的背景说:“那是你女朋友?” 石雷摇摇头。 “那是妻子?” “不是。” “那是谁?不会是情人吧?” 石雷对他没有好感,皱着眉说:“前妻。” 那人惊讶的张大眼,“真的?你们准备复合?” “不是。你问这么多干嘛?” 那人笑嘻嘻的拍拍石雷,“嘿嘿,和她离婚是你没福气,既然你不打算追回来那我就去追啦!” 石雷想到文晓静的哥哥,眉眼一动,不在意的说:“你爱追就去追吧。” 那人哈哈大笑的说石雷没眼光,石雷也不在意。他也想让文晓静有个好归宿,但无论这人是不是真心想追文晓静,她哥那关就不好过。有了石雷这事,文宇藤恨不得把他妹妹藏在家里谁都不让见,想追文晓静,先和那个难缠的大舅子掰扯去吧。 石雷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一块,现在是要把峥天的事情交接好就行了。到时候没有了帮务压身,他陪着许渊天南海北的游乐,势必要把前半辈子浪费的时光补回来。 想到许渊,石雷的神色柔和了不少。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又绑在一起了。石雷可惜,若是早点发现自己对许渊感情,也不至于让许渊吃这么多苦。但是没关系,他们还有几十年,他会把欠许渊的全都补回来,让他幸福到老死的那一天。 至于峥天,有许渊的峥天才是,没有了许渊,一切都是空的。 27.许渊的身世 许渊在医院住了一周就搬回了石雷的别墅,家里也是有私人医生照料的。 马厚虽然还是会自责,但好了不少。这还是多亏了许渊的折腾。今天要他买东西明天要他亲手做蛋糕,又说要买游戏让他排了一天的队,总之想方设法的不让他有闲下来的功夫。 石雷和安前对视一眼由着他去了,自顾的忙着帮里的事。 帮里的人听说石雷把他们送人了一个个都跳了出来,虽然不敢和月宕对上但是给石雷找点不痛快还是能的。石雷被他们烦的头疼欲裂,趁机又收拾一帮人,免得他们以后再生事被木枫控制了。见识过木枫能力的石雷和安前都忌惮不已。 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了。 木枫自从那天出现过一次后就没有在出现,石雷也联系不到她,索性不管了,安心收拾帮派就好。 许渊知道石雷心里不舍得,也没有再插手帮里的事,有些重要的人都撤下来了。毕竟木枫拥有控制人心的力量,万一让她控制了那些人,反而让他处于被动。只有一些无关平时紧要但消息却能一丝不露的传递出来的职位许渊还是保留着。以防万一。 石雷对于这事睁一只闭一眼只当没看见。 许渊对自己的伤没有石雷想象的那样在意也没有完全介怀,偶而出神的摸着断肢发呆。石雷每每看的心疼却毫无办法。 木枫是在半个月之后来的,石雷以为她是来交接峥天的,却没想到她还带了一个人来。 这人他们都认识——或许该说知道——北骥的市长——凌世。 凌世给人的压迫感比在电视上的还要强烈,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是月宕的创始人。 木枫对凌世似乎并没有好感,微微撇着嘴对他们说:“这人你们都认识的吧?” 安前吞了口口水点点头,心道何止是认识,简直如雷贯耳。 凌世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感情,淡淡的对他们点点头,视线投到许渊身上。 许渊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清晨并不强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钢化玻璃窗投在他身上,光影分明。 凌世看了许渊一会儿对木枫点点头,木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嘴角带笑。 石雷和安前不明所以。 招待他们坐下后石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木枫眨眨眼决定先安抚一下,“对于峥天那件事我改变注意了。峥天我就不要了,但是有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我在三年之内将峥天洗白。能做到吧?” 石雷点点头,“做是能做到,但是为什么?” 木枫指着许渊说:“给他的补偿。” 石雷看着许渊的断臂点点头,虽然接受了但还是觉得不值。许渊的一只手臂可比峥天值钱多了。许渊却不这么认为,“原因?” 木枫看着许渊黑洞似的眼瞳不自在的咳嗽了声,“那个,其实是凌家对你……和你母亲的补偿。”说完瞪了凌世一眼。凌世对她笑笑,鼓励她继续。 石雷闻言沉默了。他从文晓静那里知道了许渊的身世,看着凌世的目光带了些复杂。 “我的母亲?”许渊并没有寻找过双亲,但看石雷的样子他似乎是知道的。但是这和凌家有什么关系?莫非他母亲是凌家人? 木枫看着凌世,凌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继续吧。” 木枫瞪着他:继续你妹!凭什么你们家的破事要我来说!? 凌世温柔的回视:你是凌家的当家主母,当然要处理好家族内部矛盾。 木枫炸毛:当家主母你妹啊!!那件事我还没同意啊!!! 凌世仍然温柔的回视:老祖宗都这么决定了…… 木枫:“……卑鄙!” 石雷看看他俩又委屈的看着许渊:看,他们都到了眉目传情的境界了!我们什么时候能达到啊!!?? 许渊淡定的瞥了一眼:他们不是人。 石雷:…… 围观群众安前:……你们够了啊!说好的当年的真相呢?不是来看你们秀暧昧的啊!! 木枫咳嗽一声还是继续说:“事情要追溯到三十年前……” 安前:……有必要说到那么久之前的事吗? “那时候凌家还是爷爷……凌世的爷爷在掌权!咳……凌爷爷身强体壮,膝下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爷爷却对这几个孩子不甚满意。后来凌家的老祖宗出面,说下代家主将在下一代,也就是爷爷的孙子里选出。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就是下任家主。” 安前默默吐槽:浓浓的豪门味道啊!话说这种选拔方法真的靠谱?还有老祖宗神马的不要太玄幻! 木枫没有注意到安前的吐槽继续解说:“当时凌世的父亲已经结婚但是没有孩子,夫妻俩准备尽快生产。而当时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却没有结婚,匆忙之下准备婚礼找新娘。但是凌家有个规定,凌氏子孙一辈子只能娶一个妻子女儿只能嫁一次人。于是完全没有准备的叔伯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妻子结婚是很困难的……嫁入凌家也是很困难的,没有通过血脉检测的人不能和凌氏的人结合……当然这个规定我个人也觉得非常没有必要且极度坑爹……咳咳!言归正传,当时大儿子积极准备婚礼,但小儿子起了歪心。 “他看上了一个女孩,但那个女孩却不喜欢他且不愿意嫁入凌家——虽然这段事非常之狗血但确实是真的——她有了喜欢的青梅竹马,但是身份低微……毕竟是三十年前了……小儿子一边找了个豪门小姐准备婚礼,一边将女孩囚禁在一个秘密地方并想方设法使其受孕。 “他的想法是就算不是自己的妻子但是已经怀孕并且生下长孙之后老祖宗也不会怪罪……说实话我也非常讨厌这种人渣——他的妻子并不知道这事,满心的想要生下孩子但怎样都没有办法怀孕。后来经过检查这位女士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运气不好罢了。在婚后半年后终于受孕但是凌世的母亲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小儿媳妇知道自己的孩子于家主之位无望也不再奢求,只是专心养胎。但是小儿子却不死心,因为那个被他囚禁的女孩也受孕,并且也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他让人看管好女孩不让她寻死一边积极拉拢家族势力。女孩有了身孕后安静下来不再闹了,却不是安于现状而是想办法逃跑。可惜的是她一个普通人怎么敌得过凌家的禽兽——咳咳,最后还是没有逃得掉。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凌世的母亲先于女子十天产下长孙,取得了下任家主之位。 “小儿子算盘打空满心恼怒,竟然丧心病狂的杀害了二哥夫妻,索性有奶娘护住才让小婴儿平安逃过一劫。爷爷和老祖宗知道后大发雷霆将小儿子关在囚室永不见天日,但是对儿媳妇却没有责罚。小儿媳妇也很识趣,带着胎儿回到娘家,从此和凌家没有往来。 “被人遗忘的女子趁乱出逃,在一户农家生下男婴。女孩的青梅竹马找到他们,并接回家当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娶了女孩并且为了保住女孩声誉对外说这个孩子是捡来的……直到后来凌家三年后知道这事想要回孩子。女子和其丈夫都不愿交出孩子,凌家当时很混乱,来要孩子的人以为家主想要除掉孽障……就放了把火……想烧毁一切…… “女子带着那孩子和刚满一岁的小儿子在丈夫的帮助下逃了出去,但是并有走多远就将孩子藏在垃圾桶里……带着小儿子辗转到了农村,将孩子送给一户人家收养,说孩子已经三岁了,只是长的小,看不出来……她回到北骥后发现这事闹得很大,几乎人尽皆知……也不敢贸贸然去找孩子。暗地里花了一个月找到孩子,就扮成乞丐,一边乞讨一边偷偷照顾孩子……直到孩子十三岁那年她病死…… “这是一个老乞丐说的,他一直将女子看待成女儿。等那个孩子自己能自立之后,就拿着女子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当年流落在农村的孩子,默默的抚养长大……这就是当年的真相……我们找到了老乞丐和当年抚养另一个孩子长大的家人,并且对当年的知情者逐一盘查。是凌家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 许渊漠然的听着木枫的话,一只手支着头,静静的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 那是个温柔的女人,虽然浑身脏兮兮的,但是眼神很干净;会偷偷的给他送吃的;天冷了会给他送衣服,虽然每一件都有补丁但无比的暖和,闻起来会有阳光的味道;会每隔几天就带他去洗一次澡,给他干净却破旧的衣服;过年的时候会偷偷摸摸的带他去一个没有人却视野良好的角落,一边喂他吃热腾腾的猪肉饺子一边让他看烟花;白天的时候他们各自乞讨,晚上女人就拿出各种大字报教他认字读书…… 九岁那年他认识了石雷,他就和石雷相依为命,女人慢慢的淡出他的视线。十岁那年他们和其他小混混发生争夺,那女人像疯了一样冲出来把他抱进怀里,后来她的后背血肉模糊却问他哪里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十二岁那年他和石雷聚集了一群半大的孩子成立了峥天,从此就没有看到过那个女人…… 十三岁那年他已经自己考了大学却接到了一个老乞丐的口信——那个女人死了,死前让他交给自己一包东西。那是一套漂亮的小西装和一只沉重的钢笔以及零零散散的两万块钱…… 许渊没有表情的脸上慢慢滑过泪水,自己却毫无知觉。 木枫看着面无表情流泪的许渊心里不安,眼神不自觉的投向凌世。凌世摸摸她的头发安慰,神情温柔安定。木枫慢慢平静下来,对许渊满心愧疚。 石雷拉过许渊抱在怀里,“阿渊,都过去了……” 许渊没有挣扎也没有偎缩,安静靠着石雷的胸膛轻声说:“我不知道她是我妈妈……” 石雷心脏紧缩,一阵阵的疼,现在他对那个女人的映象只有一点点,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但是其它的都不记得了…… “她不会怪你……” “嗯,我知道……” 对于这种气氛木枫和安前都不善于破坏,只是无措的对视着,但是身为“罪魁祸首”的凌世很淡定的就撕裂了,“现在爷爷已经死了,有我当家,你还想回到凌家吗?” 木枫惊讶的看着他,完全没有想到凌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凌世淡定看她一眼:对于其他人我完全没有耐心。 木枫咬牙:你这个全宇宙的敌人! 许渊抬起头,脱离石雷的怀抱,抽过纸巾淡定的擦干眼泪说:“不想。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木枫问:“哪个弟弟?” 许渊非常之冷冽的撇去一眼,“你说我还有哪个弟弟?” 木枫委屈的瘪嘴:其实我一时嘴快忘了而已嘛,干嘛啊?好吓人……同父异母的弟弟就不是弟弟了? 凌世摸摸木枫的头发表示安慰,看着许渊的眼神也从平淡变成冷淡,“他很好,有妻有子。其他的自己去查。没事的话我们就告辞了,有什么需要自己打这个电话。” 石雷看了眼桌面上的名片,只有一个名字一个号码:凌赦,xxxxxxxxx 凌世起身想走,木枫扯扯他的袖子看了许渊一眼。凌世无奈又似宠溺的摸摸木枫的脸颊,并在她炸毛之前拿开手,走到许渊面前。 许渊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完全没有他气势压倒的感觉。木枫在一边笑,果然不愧是凌世养在外面的表弟,和本家的那些禽兽完全不同! 许渊倒是没有害怕凌世什么的,血脉的感觉很奇妙,即使他和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刻印在骨子里的亲情却油然而生。现在他倒是明白木枫为什么只见过他一面就调查他这么多了。 凌世伸手碰触许渊的断臂,石雷眼神一凝,刚想伸手却看见许渊已经没了的胳膊完好无损。 “这……” 凌世看了木枫一眼,轻笑,“这是对你的补偿,小表弟。” 只比他晚生十天的许渊:“……” 石雷摸着许渊失而复得的胳膊怔忪,手忍不住的轻抖。 石雷认真的和凌世道谢:“谢谢!” 凌世淡然,“不用谢,我媳妇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石雷:“……” 许渊:“……” 安前:“……” 木枫:“谁是你媳妇啊!??都说了不要乱认亲戚!!!” 喂喂,这不是亲戚的问题吧? 28.我回来了 许渊再次回到峥天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具体是为什么我想大概有人已经知道了。 想歪的请面壁——作者君先去面一个。 其实还是因为峥天的事。先前说好要将峥天交给别人,下面的人自然人心惶惶,小动作不断。原先石雷还当作看不见,现在既然还是自己的了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而那些兄弟们听说了这事后个个咋呼起来。 说好的要送给别人怎么现在又不送了?耍我们玩呢?都准备好一交接就跑路的包袱都收拾好了现在到底是跑啊还是不跑啊?有人就怀疑了,这是你早就打算好的吧?先说要交帮让我们人心惶惶先乱起来然后你就趁乱收拾一些人最后再说这事其实是个误会?真是收的一手好人心! 石雷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一边慢慢收拾帮务一边一门心思的讨好许渊。 卧槽以前对他没有那种心思的时候不觉得,怎么现在怎么看都这么诱惑人呢?其实这是许渊超能力吧? 木枫在后面默默的举起板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前许渊的能力没有被开发,如今被凌世的能力一激他已经初步觉醒能力了,诱惑神马的真的只是第一步而已。 许渊冷艳女王脸:神马能力?如果说是荷尔蒙增加神马的我可不会饶恕你的。 其实这事许渊找过木枫,木枫支支吾吾的也稍微透露一点。 许渊听完脸色黑的一滩糊涂。 神马叫回炉重造?!神马叫天赋异禀?!!神马叫可以以男身受孕?!!!你耍我呢??!!! 木枫委屈:又不是我的错。我当初也被回炉重造过啊!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能力。但是你的情况和我不一样啊!你本来就是凌家的人,这种能力打从一开始就有了,又不是被凌世激出来的!(虽然多少受到影响)但是现在不是正好吗?反正你们在一起后也不会有孩子了…… 许渊捂着额头发自心灵深处狠狠叹口气。 他该怎么和一个小女孩讨论这种事?! 许渊回到别墅后看着石雷殷勤的脸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石雷你想要个孩子吗?” 石雷:“什么?” 许渊捂着额头转脸,我怎么会这么问…… 石雷蹭上来,“你想要孩子?” 许渊定定的看了石雷一会儿突然开口,“你知道凌家都是有特殊能力的,如果我也有能力……帮你生个孩子怎么样?” 石雷听这话沉下脸,“阿渊你说什么?我不会要孩子的。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过女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我是认认真真的喜欢你,我不需要你做这种事。” 许渊摸着石雷的脸笑了,他很高兴,石雷把他当成一个正正当当的男人来看待。 从此以后许渊再也没有问过这件事,石雷也没有提出延续香火什么的。也是,他们都是没有家人的人(许渊没有把凌家看成家人过),也不太看重后代。最亲的人就是对方了,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后代而让对方难过才是不知所谓呢。 对于葛先生石雷没有出面解释过,安前也没有特别说明,似乎那个葛先生从没有出现过。但是他人对他的猜测却没有断过。 那次火拼是葛先生带领的,进了警局也是兄弟们有目共睹的。但是之后“已死”的石雷出面保释,月宕的插手,峥天的险些易主都让兄弟们暂时忘了这事。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确实很诡异。进去的是葛先生,出来的是谁? 当晚有人看见石雷抱着个人出了警局,但是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这能看见一条断臂。那就应该是葛先生才对。但是还是不对,那晚是安前和石雷一同来的,葛先生就不能是安前。不是安前还能在峥天做主的人只有一个——许渊。 这么说葛先生的确是许渊了? 小弟们都这么想着,等待着许渊出现在峥天的那一刻。 但是等许渊真的出现的时候小弟们都惊呆了。 这个绝世大美人是谁啊?虽然很许渊长着同样的脸的感觉一点也不像!这种全身充满诱受气质的人绝壁不是他家冷淡腹黑优雅蛮横不讲理的二哥啊!!是老大从哪里找来的小哥吗??!!可是这种冻死人的眼神真的好像呜呜呜。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没有断臂啊!左胳膊还好好的呐! 于是这真的就是他们家的二哥?葛先生真的功成身退不翼而飞了?! 卧槽想一想好虐!葛先生真是太悲惨了! 为了朋友来和黑帮火拼弄的一身伤不说还进了警局没了一条胳膊,最后居然没有人想起他!!这不科学!果然是狡兔死走狗烹吗!瞬间想起了等我老了之后也会有这样的结局就好伤心! 许渊顶着各种视线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就黑了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就走了三年而已啊!三年啊!怎么会帮里就变了这么多!果然还是得好好TJTJ下面的小弟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规矩吧?! 许渊刚从警局回来不久科因先生就和他告别了。看着孟婉别别扭扭的样子许渊叹口气,原来不是那么害怕科因先生的吗?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同意和他一起生活了?不过许渊也没有挽留,给了祝福就让马厚送他们到了机场。 孟婉和科因先生走了,伍兹先生也走了。对于他许渊还是有些愧疚,但既然是他先想明白了也好,这样粘粘糊糊的感情并不适合许渊。 伍兹先生走的潇洒,挥挥衣袖只带走了许渊亲手做的便当腊肠饼干蛋糕等等零食。 石雷特别真诚的握着伍兹先生的手说:“一路顺风!慢走不送!” 伍兹先生还是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的,挑挑眉对许渊说:“渊,你要是想我的话我可以随时回来的!” 石雷:“阿渊这辈子都不会想你的!” 许渊摸摸石雷后颈安抚,“这两年谢谢你。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朋友。” 石雷也收起玩闹正色道:“有事就找我们,虽然我们能力有限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还会尽力的。” 伍兹先生点点头,带着保镖潇洒的走了。 现在又是回到了当初他们的状态,身边的都是最亲近的人,有自己的朋友,爱人,有人会陪着自己一路走下去。 石雷和许渊十指交缠,“阿渊,欢迎回来。” 许渊也抬头看他,神色温柔,“嗯,我回来了。” ——正文完—— 番外:许渊的第一次 话说自从许渊好了之后石雷看他的眼神都是绿的,整个一野兽。 许渊有些退缩,虽然已经让石雷死心塌地了,但从来没有做过那什么的许渊对于迟早要来到的那什么有些害怕。 石雷倒是很期待,但是他从来没有和男人做过,对这事不太了解。那什么,很不纯洁石雷同志还是对那地方有些期待的,和女人玩后庭不要太多。 于是,禁欲两年的石雷每天都对着许渊流口水。 安前捂着弟弟的眼不让他看,这样子的老大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石雷为了这事特意去买了诸多书籍和男男动作片回来看,务必让许渊第一次舒舒服服的。甚至去咨询了安前。安前摸摸下巴笑的猥琐——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终于把这事研究通透,理论上很大师的石雷想要实践一下了,被实验者许渊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石雷抱着许渊在院子里欣赏了风雨欲来的乌黑天空一会儿,在雨点落下之前跑进了屋。 许渊黑着脸看他,石雷嘿嘿傻笑,将许渊推进浴室,自己也跟着进去,反锁上门。 许渊看了石雷一眼,没说什么,打开水龙头放水。热水慢慢的流进浴缸,许渊背着石雷解开衬衣的扣子,手有点发抖。以前石雷对他没心思的时候就算是在他面前袒胸露腹都没感觉,怎么现在后面有道灼热的视线盯着的时候这么不好意思的呢? 石雷看许渊磨磨蹭蹭的解不好衣服,干脆自己来。 石雷从后面保住许渊,手伸到前面去,握住许渊的手,捏着他的手指头解开扣子。灼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许渊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石雷感觉到许渊的敏感,喉咙里发出沉沉的笑,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许渊耳垂一下。许渊全身一颤,后背一阵麻痒窜上来。石雷得寸进尺,解开衣扣后也不脱下衣服,就这么抚摸许渊的胸膛。许渊靠着石雷,呼吸有些乱,脸上慢慢染上红晕。 石雷脸颊磨蹭着许渊的,时不时舔上两口,两只手在他的胸口游走抚摸,粗糙的指头滑过小小的乳头,粉色的乳头很快变硬。 许渊咬着蜷缩的手指忍着不发出声音,眉毛皱的紧紧。 石雷享受着许渊的忍隐,一只手慢慢向下滑,抚摸许渊平滑紧实的小腹。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许渊的皮肤嫩滑是他保养出来的,紧绷绷的腹肌不像女人那样柔软细腻,入手是另一种感觉,不怕把他弄伤。 石雷爱上了这种感觉,将许渊转过身,紧紧抱着他的腰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口,低下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吻他。 许渊颤抖着睫毛闭上眼,口腔内是石雷粗鲁的舌头。 许渊微微颤抖,眼角慢慢流下泪水。 许渊是高兴的。终于,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了。 无论自己付出的多少,至少这个男人属于自己了。好高兴。 石雷吻去许渊眼角的泪水,“怎么了?不愿意?” 许渊摇摇头,抱紧了石雷。 石雷笑笑,脱下许渊的衬衫,解开皮带,三两下就将许渊扒的精光。许渊撇开脸不看他,径自躺入浴缸。 石雷嘿嘿笑了几声,也脱光的衣服挤进去。 石雷没有在浴室做第一次的打算,一边为许渊洗澡一边吃豆腐,直到水凉了才擦干了身体抱着许渊进卧室。 许渊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心脏怦怦的跳个不停。 石雷双手撑在许渊脸颊两侧,身体虚覆在许渊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许渊眨着眼看了石雷一会,忍不住撇开眼。石雷非常好心情的亲亲许渊透着红色的脸颊,鼻尖磨蹭着他的耳朵。许渊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微微咬着唇。 “阿渊,这是你第一次对吧?” 许渊脸色更红,从鼻尖哼出一声。 石雷咧咧嘴,想起了自己的丰功伟绩,讪讪的笑,“阿渊,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许渊简直要呻吟了。你妹的要做就做不要在磨叽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容易吗我!就算是处男也有忍耐不住的时候啊! 许渊睁开眼,死死地盯着石雷,“再磨蹭你就别想在上面了!” 石雷一愣,而后呵呵呵的笑趴在许渊身上,“阿渊,没关系,只要是你,在上面还是下面都没关系。” 许渊眼前一亮,刚要开口突然下面被石雷握住。许渊哼了一声躺了回去。石雷非常有技巧的揉弄,不一会就让没有什么经验的许渊射出来了。 石雷看着许渊软软的样子轻笑,“只要你有那个能力。” 许渊想给石雷一个眼刀,但是现在的他无论是哪个表情都美艳不可方物,哪里能给石雷警告? 石雷简直爱死了这样的许渊,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润滑剂,倒出一点抹在指尖,轻轻的挤进去。 许渊一颤,啊了声。 石雷低声笑,慢慢扩张,不急不缓的前进后退,指尖爱抚着内里每一分细节。许渊浑身发颤,抓着床单低叫,“够了!不要了……” 石雷爱怜吻吻他的脸颊,“乖,再等等……” “嗯……” 石雷慢慢增加手指,温柔的动作伤不到许渊一点点,但还是能慢就慢。这是许渊的第一次,他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最后在许渊快受不了的时候一举攻陷。 “啊!” 许渊短促的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嘴。 石雷慢慢深入,拉下许渊的手,吻住他的唇,热烈的索取。 许渊抱着石雷的肩膀,呜呜的呜咽,眼角发红。 石雷舔舔他的嘴角,“亲爱的,舒服的还在后面,夜还很长……” “嗯……混蛋……” “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妻你妹啊……啊!” “亲爱的,阿渊,做爱时不要说脏话。” “滚……!” “阿渊,我爱你。” “哼!呜……我……” “不用说出口,我明白。” “混蛋……石雷……我也爱你……” 第二天,劳累过度的许渊脾气更加不好,具体表现如下:滚!老子不吃粥!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