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 上——明末独行
明末独行  发于:2014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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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与自小宠爱他的哥哥分手,傅辛负伤狼狈逃窜,再归来时已隐了所有伤悲。 本以为终于可以从容面对,却哪知那些年眷恋太深,再见面时,连余存的温柔都伤人。 傅辛:我学会了看开,学会了与他只做兄弟,却没有学会怎样去爱别的人。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年上攻/正剧 关键字:兄弟虐心  三角关系  HE 上部 (一)、回国 天气不错,我开了瓶啤酒坐在阳台一个人静静的喝著,心底很平静,笑了笑,哥,出来这麽久,今天没有太想你呢。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出声,拿了过来,怔了怔,低笑著接了起来。 “怎麽?” 电话那头的少年嗓音清澈,撒著娇,却透著淡淡的沙哑,“傅辛,出来陪我好麽?” 我答应了,挂了电话微微出了会神便出了门。 到了约定的地方,他已经到了,穿著宽大的灰色外套,小小的身子被包了起来,目光淡淡,神色疲倦。 有些心疼,为什麽我们都求之不得,还被深爱的人伤害。 走了过去,他抬头,终於露了丝笑意,指著身边的坐位示意,我依言坐了下,摸著他的发,“还好吗?” 他目光涌上了层柔和,蹭了蹭我的手背,微微摇了下头,没有再说什麽。 收回手,手背还恍惚残留著一抹温热,只可惜,暖不了冰冷的心,我们都一样。 相视浅笑了下,移了视线,叫了杯红茶跟一小快甜点听他淡淡的诉说。 “他要走了……” 窗外还是暖洋洋的。 “跟未婚妻。” 室内却被冷气吹的冰凉。 我安慰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作陪。 我自顾不暇,这麽多年悲伤著绝望著终於学会淡然,已没有力气,此刻只希望这孩子能开心点。 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有些无聊,想不出什麽要做的事情,於是一转眼天便暗了下来,风有些凉,颤抖了下,我拉了拉外套,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荡著。突然想起多年前,跟那个人笑闹时的模样,他笑得那麽温柔,说著承诺似的话语,一转眼我们已经纠缠了这麽多年。 “辛,我们不会分开的……” 眼睛有些湿润,我眨了眨眼,怎还会哭泣。 “这世间如此纷乱,我舍不得丢了你。” 你舍得的……我们已经分离,不是麽。 有雨丝轻轻飘落,打在身上很舒服,以前那人护著宠著从未淋过雨,现在觉得,雨中走著淋著其实也很特别。 不想责怪,不想怨恨,离开这麽久,放下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是时候回去了。 想起家里那恩爱一对,不禁失了笑,亲情呀,很温暖。 哥,你还是我哥,这一点不会变,对麽? 下了飞机已是傍晚,有些累,我一贯在飞机上睡不著,想起那人曾经的戏语,语气宠溺而温柔,不觉轻笑,呵呵,哥,胆小鬼的我终於回来了,你还好麽? 没有通知他们,一个人拖住箱行李打了的士,报出家名地址的一瞬间忽然就有些感伤,三年…… 哥…… 我回来了,不再逃离,却也终於学会不再爱你。 霓虹彩灯飞速掠过,我收回了视线,这座城市短短三年又是一番模样,所谓物是人非,不过如此罢了。 正胡乱的思索感伤著,车身却一阵动荡,我连忙扶住车门稳了身子,有些心惊,刚回来就出了车祸麽,好烂的运气。 苦笑著出了车门,望了过去,对方是个年轻男子,西装革履穿戴整齐,身姿笔挺,正板著脸皱著眉看著司机跟自己,我看了眼他的车,黑色大奔,後车厢被擦掉了些漆,小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人想怎麽处理。 男人在我跟司机二人之间环视了圈,最後似是又瞥过我,接著转身重新上了车重重甩上车门发动车子便离了去,我呆愣了片刻,跟司机对视了一眼,都没出声,苦笑摇头,上了车接著继续行进。 接下来一路顺利,到了家门口,静立了片刻,踏著大步上前,我按著门铃,等著谁来给我开门。 我没想到会是他,还是温柔的模样,看到我也好似没有惊讶,抚了下我的头发接过行李示意我进门,我听见他淡淡的对我说:“进来吧。” 目光温柔深邃如往昔,注视著我,我低笑,“恩。” 爸妈这个时候还没睡,乍然见到我惊喜万分,我轮流拥抱他们,心底有些酸涩,爸妈从小就很疼我,这次离开这麽久,很对不起他们。 那个人站在旁边静静的立著,嘴角噙著笑,眸色温润一片,我放开老妈走了过去,张开双臂,玩笑:“要抱抱麽,哥?” 他失笑,轻轻揽过我又放开,我们对视了三秒,他的目光太平静,却幽幽的泛著暗光,我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 老妈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苦笑,解释想洗洗先去睡,有些累。 随意的冲了个澡便扑上了床,被子很清新,估计收拾的很勤,温暖而柔软,很舒服,我渐渐放松神经,沈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清晨的阳光透过藏青色的窗帘照耀了进来,室内明亮馨香,躺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才爬了起来,没想到会睡得这麽安稳,我边刷著牙边想著,做梦一样,竟然已是回来了。 没有伤心,没有犹疑,我松了口气,自己其实比想象的要放得开。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二)、哥,还需要谈什麽 早餐有我喜欢吃的鸡丝粥跟小笼包,我吃的很饱,老爸老妈笑得合不拢嘴,神情慈爱温暖,我笑著,心底很轻松,那个人优雅的进著餐,偶尔抬头扫视过我,精致俊美的面上依然温柔。 偶尔视线交汇,他只冲我轻笑,关切而不宠溺,很得体。 “辛儿,这次回来就在这边定下来吧?” 老妈期盼著看著我,我点头,这次回来了本来就没打算再走,我其实很恋旧,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太痛苦,我不会离开。 更何况现在已经想开。 淡淡瞥过那人,他一脸从容,仍然不紧不慢的喝著粥,我低头,有些低落。 老妈放下心便也不再多说什麽。 吃完饭他离了家去工作,老爸目送著,眼底是隐隐的骄傲,我失笑,凑到老爸跟前撒娇,聊著天,当然主要是我汇报这几年的成绩跟情况,傍晚的时候突然接到单啸的电话,约我出门相见,这家夥吊著嗓子不耐烦:“以前的老地方,一小时之内赶过来!” 我连连保证准时报到,刚回来一天就接到了消息,我苦笑著挂了电话,上楼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过了几年还是那急躁的性子,傲到了天上,啸是我少有的朋友,也是极少知晓我跟那人纠葛的人。 思绪被我摇头拂断,多想无益,回忆里那人的身影太多,过去了就是过去,学会忘了他已不易,真的不想再徒增困扰。 到了地方推门进去,环视一圈,店里装潢摆设几乎跟从前一模一样,人影零疏散落著聊天喝酒,我绕到了後台休息室,果然,他在睡觉,坐在他旁边,看了一会,不免失笑,这人呀。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我回头,是这家店的老板,峰,清瘦冷峻,笑的时候却温暖的叫人心房都不禁柔软,很迷人的男人,我暗暗笑著,记得从前年少,调戏起他从不留情,很有意思的回忆,低叹了声,佳人已有了归属,可惜了呢。 他走了过来,淡淡的点了点头,许是发现了我眼中的戏谑,又瞥过我,只是眼底寒光骤现,我摸了摸鼻子,低咳了一声。 此时啸渐渐转醒,娃娃脸上睡眼惺忪,很可爱,我捏了捏他的脸,跟他打招呼:“嗨,啸,我回来了。” 他瞪著我似是呆傻了一般,半晌才有了动作,眼圈却泛了红,鼻尖也红通通的,小兔子一般,我上前揽住了他:“啸,抱歉。” 害你担心了…… 他忽的一把推开我,跳了起来昂著下巴直视我,哼了一声,不屑道:“还知道回来!谁要你道歉了!” 那样子实在可爱,我实在憋不住闷笑出声,却被他冲了过来紧紧掐住脖颈摇晃,恶狠狠的:“笑什麽笑!” 我紧紧抱住他,没再出声,他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峰吃醋过来拉开我们。 出去随便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啸在峰嘴边印上一记响吻,将他撵走,回头上下左右的扫视著:“更帅了呀?!只可惜比不上本少爷!哼!” 我无语…… 这家酒吧的气氛还是跟从前一样的舒适,我嚼著柠檬,窝在沙发上跟啸闲聊,他也平了心绪,显得成熟了不少,说说闹闹已然近十点,有些饿,便商量著出去吃饭,跟峰招呼了声便出了去,外边天色不知何时阴沈了起来,却很爽快,到了旁边的饮食街随便进了家餐厅,惊喜不已,竟然有我喜欢的酱鸭,本市一绝,我点了来,味道果然不错,吃的很是欢畅,遭对面的小男人白眼鄙视,不去理会,天知道我有多怀念这味道! 对面的人摇头轻笑,小脸一本正经:“怎麽没通知我,都没来得及去接你。” 记得以前这人从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要说峰那家夥TJ有方麽?瞧这模样,多严肃,我不禁感慨著。 他继续念道:“後天夏刑过来,你小心点,他可不会轻饶了你!” 一块鸭肉卡在喉咙里,我差点憋的呛死,夏刑,那祖宗不是千里之外荒山野岭当著兵操练著人嘛?!?额头冒著冷汗,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对面的家夥明显在幸灾乐祸,抿著嘴偷笑著点头,我郁闷,放下吃了一半的鸭肉,冲服务员招手打包,心不在焉。 夏刑这人,怎麽说呢,从小就是黑面煞神,刚认识的时候他来我家做客,一连三天我都没理会他,那时觉得小小年纪天天黑著脸瞪人实在讨厌,直到後来一次被狗追著咬时他跑过来帮了我,才渐渐跟他相熟起来,总之是铁汉加煞神,那时惹祸打架拉著他便万事大吉…… 但是三年前我不声不响的离开,那家夥肯定气炸了,我都能想象他狂击沙袋郁闷练人的模样,估计这次我难逃一劫。 “你现在住哪?” 单啸打断了我思路,问。 “家里呀。”我还心有戚戚,随意的答著。 他好似有些惊讶,我疑惑,他叹息:“你哥也还住在家里吧,你没关系麽?” 我笑笑,点头:“没事,兄友弟恭,他做的完美,我配合默契,挺好的。” 啸哑然,又翻了个白眼,我轻笑,手指却已蜷缩握起。 回了家已经十一点,我两手空空——剩下的半只酱鸭被啸敲了去,说是给峰当宵夜…… 倒了杯水边喝著边上了楼,却撞见了那人,他头发还湿漉漉的,滴著水珠,眸子水润潮湿,丝袍睡衣简单裹在身上,胸前春光一片,慵懒而不羁,应该是刚洗完澡。 从前爱死了这模样,每每都恶狼似的扑上前去啃咬舔拭,他则一脸纵宠,任我胡闹。 我抿了口水冲他微笑了下,他一怔,渐渐回了抹温柔笑意。 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低低问:“要谈谈麽?辛。” 我愣了愣:“今天好累,哥。” 尾音微微拖长,我转头看著他,冲他又笑道,这语气是弟弟对哥哥的撒娇,我拿捏的这麽好,哥,还需要谈什麽? 他又是一怔,眼底复杂情绪扑面而来,我眨了眨眼,禁不住打了个哈欠,真的好累。他终於淡淡微笑:“恩,那早点休息。” 我点头,转身回了房。 关上房门,靠著床沿坐与地板上,一口喝光杯中冰水,我低叹,真没意思,傅宇,你搞什麽…… 眼睛却渐渐酸涩。 (三)、都记得 早晨趴在床上昏昏沈沈的起不来,摸摸额头,有点烫,我苦笑,估计是因为昨天走回来时吹的一路的凉风。 老妈很担忧,请了家庭医生过来,她坐在床边看著,我左手挂著吊针,右手拿著汤匙喝著热汤,苦闷不已:“妈!我没事的,您别这麽盯著好不!” 老妈瞪眼,伸手作势敲我:“刚回来就发烧!你多大了啊你!” 我委屈叫冤,才张了嘴便被她一巴掌拍了回去,我缩头揉了揉脑袋,递过碗,老妈笑著接了过去,又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门被关上,我失笑,缩回被窝,迷迷糊糊的渐渐又睡了去。 醒了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因为气味,鼻尖环绕著一股曾经熟悉无比的气息。 那个人,此刻应该就坐在我床边,脑海中有些混乱,心脏跳动的频率也略略加快,不知道该怎麽样才最合适,放在被子里的手指攒紧又松开。 我缓缓的张开眼,果然……他在。 他正看著我,那眼底色泽竟似清溪流水般醉人,我不禁沈陷,对视三秒锺後,两人齐齐移开了视线,我不明白,时至今日这样的目光是怎样的含义。 半晌,他帮我拽住被角,也不作声,接著便起身离开,我一动不动,心底突然就冰冷一片,手心的汗珠也渐渐冷却了下来,我在期望,这多可笑,我摇著头想,自己果然还是不行。 该搬出去了。 下了楼正赶上晚饭,老妈招手:“醒了?过来吃饭。” 我依言过去,老爸威严正坐,眼底却充满笑意,一顿饭吃的还算其乐融融,只是这次老妈终於发现了以往感情好到几乎随时死粘著的兄弟二人这两天互动近乎为零,看著她环视著我跟那人疑惑不解的眼神,我不禁头大,这…… “你们兄弟几年没见怎麽好像还生分了?” 我摸了摸鼻子,不禁看了身边的他一眼,他此时恰巧抬头,我怔了怔,转开视线,冲老妈嚷闹:“没有啊。” 老妈瞪了我一眼,那人轻笑了一声,“辛,”他嗓音淡淡,眼眸温柔,轻笑著,“晚上陪我出去走走好麽?” 我瞪大眼睛,老妈老爸看向我,我左右望了圈,无奈,点头答应了。 他坐我旁边,伸手揉著我的发,轻笑,我恍惚了一下,因为这份亲密。 心底苦笑,这人蚕食心魂的功夫丝毫未减,只是今时今日的我已没那力气作陪,也不想作陪,我冲他微笑:“吃饱了,哥。” “我先去换衣服。”起身,避过了他的手掌,他点头,我转身上楼。 鹅卵石错落铺垫的小道被两边贴地小灯映的温润莹白,两边草木影影绰绰,身边的人不紧不慢的走著,昏黄柔和的灯光将身边人笼上了一层优美却模糊的轻纱,很近,却早已遥远。 我停了脚步,笑了笑,踏过草坪,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他跟著,轻笑声在身侧传来,语调轻柔,“这几年你好吗?” “挺好的,那边环境很好。” “还遇到了一个很惹人疼的男孩,他一直陪著我。” 林,像个孩子,却那麽绝望。像当年逃离的自己。 身侧的人沈默了片刻,出了声,嗓音依然温柔,只是稍显低沈,“辛,”他抚著我的头发,轻轻的,指尖温热,“对不起。” 那眉眼间竟有一丝落寞,眸色深邃,漆黑若夜色,我想微笑,最後却移开了视线。 为什麽要说对不起呢。 “哥……”深吸了口气,我注视著他。 “你给过我最好的,我都记得。” 幼年的疼爱娇纵,少年的温柔缱镌,离开前,那场拥抱……那些刻骨铭心的快乐,以及深深的痛楚,都是最好的。 “对不起什麽的,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 从来就没有谁对不起谁,哥,你那麽温柔,我从未忘记。 “哥,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疼我,对吗?” 你说过做兄弟,我明白,也学会了满足。 我轻笑,他沈默了片刻,最後终於点了头,神色深沈,却温柔依旧。 我闭了闭眼,心底默念他的名字,最後一次。 宇…… 回去时我一人,老爸老妈在看电视,看见我回来疑惑问:“你哥呢?” “有事吧,开车走了。” 临睡前接到条短信—— 辛。我明白可以爱,却也只可以爱。我从未奢望得到,只是舍不得。 有些想你,你好吗? 窗外月色朦胧,清冷了室内,我裹了裹被子,回了短信—— 我很好。你是我的,林…… 渐渐睡去,半夜却被惊醒,睡梦中仿佛置身茫茫烟暮,被束缚,前方那人还是少年的模样,嘴唇粉红湿润,目光温柔,嘴角微微翘著,嗓音清磁,低声唤著:“辛……” 他牵著我走著,却突然便消失不见,我怔楞著,烟雾一寸寸聚拢,挣脱不能。 打开床头灯,屋内稍冷,低笑著擦拭掉眼角的湿润,转动脑袋环视了一圈,窗帘拂动著,窗户敞开,窗外漆黑一片。 拿过手机拨通林的电话,五秒锺後他接起,声音细弱却温暖,“辛?” 我笑,重新躺下,“刚刚做了个梦,睡不著,陪我说会话好吗?” 轻笑声传来,他低低的应著:“好。” 温柔的林,惹人怜爱的林,绝望的林,陪著我的林。 (四)、夏邢其人 早晨被一通电话吵醒,不耐烦侧著身摸索著接起,那头传来单啸阴恻恻的怪笑声:“没忘了你夏邢夏哥哥今天回来吧?赶紧起来待会一起去接他!兄弟你完了!哈哈!” “……” 夏邢……那祖宗今天回来?!!我猛地掀起被子跳下了床,皱眉苦著脸,操,我还真的忘了! 快速的收拾一番,下楼吃早餐,坐下来才发现那个人面色有些憔悴,眼圈青灰,我喝了口橙汁,猜测估计昨晚工作临时出了比较大的纰漏,笑了笑,不关我事。 他低著眸,漫不经心的瞥过我,然後移开视线,目光幽暗,我吞下最後一口粥不去想他,打了声招呼出了家门。 外面天气挺好,我却开心不起来,实在是要见到的那人太恐怖,我虔诚的在祈祷著自己可以留全尸! 等到单啸开车过来,上了车心情更加纠结,偏偏某人实在笑的可恶,要不是看在他开著车的份上,我真的恨不得把他掐死! “诶!到时候你真的要保重啊,不然你干脆装可怜得了!”他突然激动起来,笑的一脸不怀好意,“那家夥最吃你那套还记得吧?!!” “……”我抽搐著嘴角,无语。 火车站人来人往,我郁闷万分,明明不是节假人,人怎麽还是这麽多,奈何我们提前了半个小时,只能干等,单啸也是一脸郁卒,我暗暗偷笑,一路被他幸灾乐祸的提醒著某个悲惨的将来,此刻心情终於舒坦了点! 等人时间总是过得很慢,我们找了偏僻(中国的火车站里有偏僻的地吗你个猪!)点的地方待著慢慢等著,靠著柱壁,有些激动,夏邢,那是真的铁兄弟。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更像我哥哥。 我轻笑,默默等著。 时间过得很慢,不一会单啸便不顾形象的环著手臂龇牙咧嘴的不耐烦,“最烦接人,”接著坏笑,“要不是为了看你待会被他收拾我才不来接那家夥呢!” “……”我估计我此刻脸色绝对是青色!哆嗦著手指指著他半晌我楞是没有说出话来,我偏头冷哼,实在是这家夥本性恶劣爱看热闹,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干脆不理他! “哎呀!”他大笑,挤著眉,“电话!来了!” 夏邢!我转头,抖了抖,万分悲愤又期待的看他接了手机,跟著移动步子张望起来。 “你哪号车厢出来?” “人太多,你穿著常服吗?”单啸问著,我提著耳朵边听边继续扫描著蜂拥的人群。 我身高一米七六,垫著脚尖勉强能扫视蜂拥的人群,啊!我禁不住微笑,有些激动,看到他了! 那家夥冷著面,身姿笔挺,步伐很正,看来出了军营有些东西还是已经刻在骨子里了,他目光如炬的扫视著人群,猛的对上我的怔了一秒便直直的盯著我像这边走来,眼底深沈一片,森冷而漆黑。 我看著他,干咳了声,拉了拉旁边的家夥,指了指,“那里。” “啊?”单啸顺著我的手指看过去,顿时乐的咧嘴闷笑,“哈哈!你看他周围!” 的确,那家夥脸长的其实不错,可奈何目光太凶,森冷严峻又面无表情,身躯健硕,周身笼著层寒气,整个一黑社会头目,气场果然强大,周围人自动让路偷著瞥他,我大笑! 夏邢笔直的一步步靠近过来,渐渐的我有些笑不出来,苦著脸瞪著他,单啸幸灾乐祸,刚咧嘴夏邢便冷冷扫过他,他立马蔫了,翻著白眼缩到了一边,“我先去取车……” 我憋著笑,上前夺过某人手中简单的行李,谄媚的笑著,“夏邢,那什麽你回来啦?我也回来了!” 他不说话,我缩著肩膀装孙子,尴尬的咳了声继续说道:“累了吧!走吧走吧回去吧!” “……”他看著我似乎想说什麽,最後只冷冷瞥过我,跟著单啸後面走了。 我轻嘘了气,愁眉苦脸的看著回头的单啸,他耸肩,爱莫能助的样子,眼底笑意浓浓溢著,掩都掩不住。我差点气死! 车上没开冷气,可是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身边的家夥一直环著臂闭目养神,理都不理我,我挪动了下屁股,戳著他肩膀,小心翼翼的试探著,“哎,夏哥哥!我错了!出个声好不?” 他张开眼,看著我,我凑前了些,眨吧著眼,“别生气了好吗?” 他目光幽深森冷,半晌,冷冷回了句,“我没生气。”接著又闭上了眼。 没气才怪!我缩回身子靠著座椅撇撇嘴,递过一个袋子,“这可是我千里迢迢特意为您老人家带的啊!” 他睁开眼看著我,没说话,接了过去放在一边,另一个握紧的拳头似乎也松了松,我偷笑,暗暗松了口气,亏的我有先见之明,早买了礼物等著今天献上,不然真的像某个恶劣的家夥说的那样死无葬身之地了! 无意识瞥过後视镜,单啸恰巧好似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我瞪他,“专心开车。” 他切了声,看著前方路况,只是表情像是有些失望,我懒得理他。视线移到旁边人面上,顿时心底打鼓,夏邢目光正对著我,眉头皱著,像是钻研著什麽,我被看得心底发毛,“干……干嘛?” 他好似不耐烦,转过头去,半晌慢吞吞的说了句,语气嫌弃,“你怎麽变丑了?” “……”!!!什麽!!! 单啸噗的狂笑,我大吼:“怎麽可能!你什麽眼神!!!” 狠狠瞪了他一眼,抚著自己的脸,滑嫩滑嫩的,触感不错!拿出手机对著金属後盖左右照著,还是不错呀!英俊潇洒,那什麽就是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可那是被气的!眼角细长比以前更迷人!鼻子高挺嘴巴适中,皮肤健康就是有些苍白,可那是天生的!总之哪有变丑!那谁单啸前天还说我更帅了呢!我愤恨! “挺帅的呀!我看是你嫉妒吧!” 他这次直接懒得看我,侧著头看著窗外,我一口气憋著没法出,差点呛死! 单啸还在笑,我诅咒他回去被峰做的哭死,拿著手机凑近了瞅了一路,我得出结论,他在嫉妒! 真看不出来啊,我感慨,夏邢那家夥也会嫉妒! 啧啧,转念一想,也对,毕竟离开之前我还是本市圈内比较有名的……零…… (五)、酒醉感伤 不再多想下了车,到了夏家夏妈妈饭菜已经准备好,夏爸爸装模做样的看著报纸哼了两声,只是眼睛直往自家儿子身上瞄,我失笑,夏家唯一的宝贝儿子当年毕业後一意孤行的报考军校差点把夏父气死,自家公司没人接班现在还是耿耿於怀,可自家儿子性子倔,年纪不大却也已是上尉,不骄傲也不行。 帮著夏妈妈端菜上了桌,夏父已经端坐在上位,我们坐下,他语气别扭的端起酒杯,“先干一杯。” 夏妈妈似笑非笑,我们心理都明白,纷纷配合,夏邢还是黑著张脸,但手底还是端起酒杯碰了起来,於是大家开始开喝起来。 酒足饭饱之後,大中午的夏邢他爸醉勋勋的被扶进了屋休息,我们三个进了夏邢的屋子,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少,摆放的整齐而洁净,我一人坐在椅子上,缩著脖子可怜兮兮的看著夏邢,他不鸟我,冷冰冰的看著我开了口,“到底怎麽回事?” 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我低垂著脑袋玩著手指纠结,这叫我怎麽说,我总不能说是我跟我哥谈恋爱被他甩了受不了就逃了没来得及通知你吧? 我拍死我自己得了。 心有些空,我按了按那个位置,沈默不语。 房间内一时间一片沈寂。 “算了夏邢,傅辛当初肯定是不得已才没打招呼就消失了。现在不是回来了嘛。”单啸终於开口劝著。 我抬头看著夏邢,抿了抿唇,思绪复杂,夏邢跟我和单啸不一样,他是撤头撤尾的异性恋,只知道我是同,我跟那人的事他从头到尾一点点都不知道。 当初怕说了他接受不了,也觉得没必要,单啸也是凑巧看到我跟那人暧昧的动作怀疑了我才坦白,总之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 我皱了下眉,夏邢瞥过,他深吸了口气,目光深沈森冷,终於缓缓开口,“是因为感情吗?” 我有些诧异,半晌迟疑的点了点头,“恩。” 承认了,莫名的松了口气,只是心却更加空落,不想去想那个人,这个时候却还是因此抽痛了心,我苦笑,“对不起。” 沈默继续蔓延。 许久室内才传来夏邢低沈的声音,他看著我,似是有些无奈,眼底漆黑深敛,“算了,没事了就好。” 我楞了楞,是否没事我自己也不明白,不想在这个多想我连忙点头认可! 单啸在旁边狂翻白眼,我没功夫理他,就这样解决有些出乎意料,我以为最起码会被狂揍一顿,啧啧,我偷笑,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後福,所以我决定今晚去“森林”勾搭男人! 那是家同志酒吧,地方不大却很热闹,以前,那个人有带我去玩过。 一下午就在夏邢家度过,吃吃喝喝聊著天转眼间天便暗了下来,又蹭了顿晚饭,我们跟夏邢打了声招说好明晚约齐旧友聚会便告辞离开了夏家。 离开前夏邢一记冷冰冰的轻瞥瞥的我心底咯!一声,我看著他开始怀疑那些小心思已经全部被他看穿,不禁有些尴尬。 捏了捏旁边小男人的脸颊,我问:“哎,我怎麽觉得夏邢的反映有些奇怪啊?” 他神色未动,专心的看著前方,说出的话却噎死人不偿命:“狠狠的扁你一顿就正常了是吧?莫非你不但是个零,还是个小M?” “……”我无语,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时间还早我便让单啸将我载去打理发型,之前的头发有些长,今天看到夏邢的小平头我其实有些心痒,所以决定将头发修短来玩玩。 出来时脑袋有些晕晕的,帮我剪头发的那家夥话超多,我差点被他烦死,站在马路边扑棱著头发用手机拍了张照片习惯性的发给那个人,等到反映过来我後悔莫及,彩信已经发了出去,我拿著手机在路旁呆楞了两分锺,实在没想出来该怎麽处理著状况,郁闷的想买豆腐撞死! 屏幕上的家夥笑得双唇咧开,牙齿洁白,双眼眯起,头发精神只及耳上,最长的一束就是额前的了,服帖的分向左侧,一张脸是春光满面笑容明媚我唾弃死我自己! 这笑脸简直就是傻冒的最佳诠释,看得我心烦,我惭愧我羞愧我郁闷的想死! 站在街边仰天长叹半晌,我心底实在没底,也拿不好主意,此刻天色已黑,华灯初上,有些冷,寒气几乎渗入骨子里,抿了抿唇,我左右看了看,勾著嘴角笑了笑,肌肉却好似有些僵硬。 辗转思量半晌,我将短信照片一并删除,沿著马路边晃悠著去打车边默默祈祷某人手机停机。 “森林”地处有些偏僻,位於一条休闲街区的拐角尽头处,聚集在这的基本上都是圈中的人,我到时已是九点,人不多,记得三年前也是十点开始店里才热闹起来,现在看来这一点应该是没变的。 以前寥寥几次过来,印象却很深刻,这家酒吧装潢很有艺术感,环境幽雅,人也没那麽乱,过来的也大都是像那个人那样的所谓社会精英,其次便是偶尔的几个学生,都比较内敛,大家有看得上眼的便相拥离去,没有合适的便聊天喝酒休闲。 挑了处偏僻点的地方坐了下,要了杯酒水,我喝了一大口,长长的舒了口气,散去因那条彩信而憋闷的情绪,终於眯起眼睛研究周围的各色男人们。 实在是……猥琐。我眯著眼瞄了一圈没看到一个顺眼的,有些郁闷,续著酒打发著搭话的男人一转眼便过去了两个小时,人慢慢变多,长相帅气英俊的也渐渐出现了几个,只可惜都不是我喜欢的型。 有些被打击到,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到十二点,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回去。 毕竟我刚回国,不宜在外面太晚,而且实在没对胃口的男人出现。 恩?我有些惊讶,有短信,那个人的。 有些紧张,我抿紧嘴唇,感觉全身肌肉一瞬间都紧绷了起来,苦笑了一下,我摇了摇头翻开短信查看—— 不错,很好看。 我怔愣了几秒,缓缓笑出声,有些自嘲,又觉得好笑,心底却柔软了起来,然後微微酸涩著,继而疼痛不已。 脑袋晕晕的,有些疼,玻璃杯中的酒水还有一半,我一口饮尽,液体顺著喉咙滑下,那感觉很凉也很刺激,只是脑袋却更加昏沈了。 他说好看…… 想起那人曾经抚著我的头发温柔微笑的模样,不禁揪紧了心脏,说不出的感觉,只是真的好想哭,鼻子酸酸的,想抱著他,看著他,对他说好难受,好舍不得。 想问他,到底为什麽,为什麽会到了这一步。 为什麽,不再要我。 (六)、这家夥到底是谁 好似一直紧绷著的神经决了堤,心脏揪痛不已,摇摇晃晃的起身,向著门方向走去,视线却有些模糊,我苦笑,这他妈的算是什麽事。 恍惚间好像撞上谁的身体,硬邦邦的,我抬头,觉得有些面熟。 面前的男子穿著一身银灰色西装,目光深沈而严肃,脸庞却挺英俊,眉眼间染著淡淡的疲倦之色。 抱歉的笑了笑,我绕过他准备离开。 手臂却被扶住,男人的手指微微使力,陌生的气息渐渐靠近,我皱眉,苦笑,不是吧。“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男人的嗓音很低沈,语气沈稳和缓,搭在我手臂上的手指移动了下,力度开始适中,说实话,莫名的,不那麽讨厌。 只是,送我回去?我看是送我一起跟你回去吧? 我嗤笑,虽说这男人长的其实挺不错的。只是现在的我,没兴致。 头还是有些昏昏沈沈的,并伴随著阵阵眩晕,努力按下不适,我礼貌笑了笑,移开了手臂:“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 “你醉了。”男人声音依然沈稳平缓,语调不紧不慢。 我一阵厌烦。 “说了不用,我今天没兴致。” 说完我便推开他大步出了酒吧大门。 出了酒吧我便在路边狂吐起来,直到嘴里鼻子里全是让人忍不住作呕的恶心味道,我不禁又是一阵反胃,干呕著,直到胃里被吐的光光,脚都软的似是站不起来。 然後一瓶纯净水被递了过来,我疑惑抬头,是刚才那男人,手臂一动不动的等著我接过去。 我皱眉,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然後开始漱口。 “我说了我今天没兴致。”我跟他认真解释。 然後建议:“不然给我电话我下次找你?” 男人沈默不语。 “……” 我一阵无力。 “好些了就跟我上车,我送你回去。” “……” 诶你脑子有病吧?我想这样骂,可惜我得讲风度,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刚组织好词语想说话手机便传来了铃声。 有些烦躁的掏出手机,我眯著眼想要看清是谁,手机直靠到了脸跟前这才终於看清。 “哥?”我低声唤。 刚才的酒水果然有些烈了,此刻心跳正在加速,神经都战栗著跳动。 “辛,今天不回家吗?爸妈很担心。” 嗓音依旧温柔若水,我都能猜想到他此刻眉眼间柔和温润的模样。 “……”移动了下脚步,我走开了几步,吸了口气,扯开笑回答:“恩,我晚点再回去。叫爸妈不用担心。” 沈默了几秒锺才传来那人温柔平和的嗓音:“那好,自己小心点。” 我抿了抿嘴唇,笑,无意识的点著头:“恩。” “我知道,拜。” 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我要自己小心,我要一个人,我知道你不再是我的,我不再拥有你的保护跟纵宠。 我笑著,眼睛却越来越模糊,猜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狼狈。可是真的难过,空空荡荡的,心都冰凉。 夜晚的风很冷,我打著寒战,不住颤抖著,夜色清冷冰寒,一如离开这几年的心情,我缓缓摇头,抿紧嘴唇,看著墨黑的天际,然後心绪终於渐渐一点点平静了起来。 我知自己不可再奢望,所以的记忆都只是回忆。 我明白的。 哥,我二十二岁,所以遇到看了顺眼的,是不是也可以for one night? 一路上昏昏沈沈的,不过头却没那麽痛了,身边的男人一直沈默著,我苦笑,有没有这麽无趣啊大哥,我这是跟你去一夜情,可不是在催债。 想起适才自己回神转身看到男人一半隐藏在暗影中的高大身影时的感觉,我笑了笑,很平和。 意外的感觉不坏呢。 车子已经行了有十多分锺,我渐渐皱眉,找个酒店都这麽麻烦,还是这家夥想去他的住所? “还是酒店吧。”我哑著嗓音说道,喉咙也开始有些不舒服起来,脑袋还是有些晕晕的,但基本清醒了过来。 他没说话,只继续稳稳开著车子,偶尔稍稍移动下视线瞥过我,然後继续看著前方。 我郁闷,猜想这家夥说不定是个闷骚男,就不知道在床上会怎样。 摸了摸鼻子,蓦地有些紧张。 窗外霓灯星点,街灯灰暗,风景却越加熟悉。 “你?”我困惑,这条路? 这家夥刚才在酒吧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靠!我晕,亏的我一路上想七想八的,我他娘的敢情一路上一直都是在自作多情?! “你是谁啊?”这个家夥应该认识我,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他是谁,但他却知道我家地址…… 男人眉都没动一下,依然稳稳的开著车子,回道:“我跟你哥认识。” “……” 我呆了下,接著觉得滑稽,我靠!你认识我哥跟你送我回来有关系吗? 不知道怎麽的,我有些火,这男人搞得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车子开到住处,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谢谢。” “不用。” 男人还是一副沈稳英挺的模样,沈沈的回了句,看著我下门,他没再多说什麽便收回视线重新发动车子离开了。 “……” 我看著车屁股彻底无语。 这家夥到底是谁? (七)、真的舍不得 微凉夜风拂过,我打了个冷战这才回神。 收回了视线我压下心头的郁闷憋屈转了身,然後便看到那个温柔雅致的男人正正开了门从家里出来,手中拿著车钥匙,神色却有些心不在焉,昏暗灯光下,脸色显得有些苍茫疲倦。 有些心疼,无意识的放缓了呼吸,我上前,对他轻笑:“哥。” “辛?”他好似有些疑惑,看著我唤道,目光柔和,“回来了?” “恩。”我点头,看著他,“这麽晚了你出去?” 他看了看手中的钥匙,抬起头轻笑,目光平和温暖:“恩,有些事情要处理。”嗓音也是温和平缓的,温润的面上带著淡淡的暖意。 我点头:“开车小心点。” 他看著我,然後便伸出手揉了揉头发,我怔愣了下,男人手心的温度似主人般温柔和暖,缓缓摩挲了几下,然後便放下,他微微勾唇,语气有些低沈,但依然温润动听:“恩,我知道,进屋去吧。” 我眨著眼,微笑点头,瞥过他温润的面,然後错身进门。 拉开窗帘看向楼下,他已开车离去,昏暗灯光下车子越行越远,我放开轻轻攥起的手心,然後自嘲的笑。 兄弟呵…… 只是兄弟跟恋人,又怎麽可能相同。 他又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为了我……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知道,也真的明白,可是,真的舍不得。 脸颊上滑下一道冰凉,我摇著头,微微仰起脖颈,然後闭上了眼睛。 浑浑噩噩的睡去,等到醒来全身都酸痛的不行,动了动却万分狼狈的栽倒在地,我呆了有十几秒锺,然後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蹲在窗户底靠著墙壁睡著了,很是艰难的爬了起来,已是睡意全无,只是全身酸胀疼痛不已,抽著嘴角,我靠著床沿坐了下来。 这样的夜,寂静而冰冷。 月色映射的卧室内一片澄白朦胧,藏青色窗帘微微摆动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摇晃的暗影,我有些出神,之前的几年常常在这样的夜晚发呆看著窗外,直到晨曦到来。 褪下手腕上的宽边白金手链,缓缓抚摸著手腕。 已经不太明显了呢,我笑,不去理会心底翻腾不清的疼痛跟酸涩。 最後半年那些乱七八糟的去疤药膏还是挺有效果的,当初,那些狰狞恐怖的痕迹,此刻,竟真的淡了呢。 哥……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没看见他,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一整天待在家里乱七八糟的想著。下午单啸电话提醒我晚些时候记得出去——老朋友聚餐,难得我跟夏刑都在。 我出门前那个人还没回来,有些担心,我苦笑,告诉自己不需如此,现在的我们,只是兄弟。 到了地方其他人都已经到齐,我笑,然後过去跟他们一一拥抱。 “你这家夥潇洒啊,一走就是三年,连个鬼影都见不著!” 说话的是我中学时便一起混迹各种场所的萧浩,很花心的一个小子,而且男女通吃,性子没心没肺不羁风流,不过好在跟我交情还算不错。关键时候也够义气。 我上前笑,接过他端来的酒杯调侃:“论潇洒谁能比得上萧少爷您啊,听说这三年你这家夥又闹出不少风流韵事啊,恩?” 这家夥被噎住,翻了个白眼退後不再鸟我,我这话算是说的恶毒了,这家夥在我回国的前几个月刚玩栽了一次,搞大了一女的肚子,几乎弄得满城风雨。其实本来这事没什麽,但哪知道那女的跟他同时在搞的一男的是兄妹,最後人家兄妹反目,疯癫的跑去他老爸的公司里去闹,最後是丢尽了萧家的颜面。 听说这次出来聚会是这家夥几个月来第一次解禁——被他老子关了小几个月。 我笑,看著那家夥郁闷的怂样心情很是欢畅。 夏刑那家夥坐在里座,冷峻著脸瞥我,我哆嗦著在他身边坐下,给他点烟:“唉夏哥哥诶,我来我来哈!” 周围人笑喷,夏刑不耐烦夺过我手中的打火机,点上烟才点了点头。我讪笑,摸鼻子对周围欢乐看戏的家夥翻白眼。 单啸同学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我郁闷,这家夥真是被峰美人惯得愈加傲娇。 此间酒店是萧家的,於是这些家夥点菜叫酒是毫不含糊,惹得萧浩笑骂不止。 一顿饭吃的很是欢畅,闹腾的不行,於是饭後一夥人借著酒劲去楼下的娱乐会所继续乐,半夜全场挂掉全都醉死,我模模糊糊的记得最後有人过来收拾安置,第二天早晨起来周遭看了圈布置,果然,我这是在楼上的房间里躺著。 洗澡洗了一半我差点吓死,这才想起我这是彻夜未归了啊,赶紧从浴室里出去翻出了手机,我傻了,不会吧—— 没一个电话也没一条短信…… 我楞了会按下了家里的电话,然後被老妈臭骂了一顿最後才知道是萧叔叔半夜跟各家招呼过了。 “听说昨天喝多了?”老妈语气很温和的表达著疑惑。 我咳了咳,小心翼翼的叫唤:“妈……” 老妈笑:“你也不小了,我跟你爸也没那麽古板,不过,下次如果不回来还是要记得打个电话,省的人担心。你哥昨天虽然没说,只是……” “你们俩兄弟从小感情就好,这次……”老妈停顿了下,接著叹了口气,“辛儿,这次你回来後,你们兄弟俩明显生分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麽了,只是亲兄弟没有隔夜仇,明白吗?” “……” 我沈默了下,笑了笑,“恩。我知道了,妈。” (八)、还是伤了你 挂了电话又发了会呆被敲门声拉回思绪,是单啸,我笑,穿戴整齐敲门叫了其他几人然後一起下楼吃早餐。 有些心不在焉,因为老妈的话。 不该让他们这麽担心,只是…… 我苦笑。 “帮我留意下有什麽合适的房子,我想搬出去住。”我对他们几个说。 单啸看了我一眼,没说什麽话。 其他几人应承了,我笑著谢过。 吃完早餐一夥人终於散了,回了家老妈正悠闲的浇著花,老爸正看著财经新闻,我笑,站在老妈旁边看他摆弄那些她宝贝的花花草草,暖阳渐渐撒开,我想起幼年跟那人在院子里玩闹,他抱著我闻花香,少年俊雅而清瘦,笑意温柔,一转眼已经这麽多年。 十六岁拥抱,十九岁分离,可是那个人却曾经宠爱了我那麽多年。这些年我们变了又变,不变的是我们依然是兄弟。这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羁绊,因为血缘。 瞬间释然。 揽著老妈肩膀撒娇,帮她浇花,老妈笑,细碎暖阳下,一切都平和而美好。 回到室内後跟老爸提起想要搬出去住,老妈坐在一旁神色顿了顿,神情有些不解,我知道她只是担心我还在跟那个人闹一些她不清楚的别扭,於是笑眯眯的跟她说中午要去给哥哥送饭,她楞了下果然释然,笑意温婉摸了摸我的脑袋。 中午早早提著食盒去找他,我微笑,几年时光不见,前台接待已变,大堂亦是重新设计的格调,就连从前的畅通无阻都变成了现在的几番周折。 进了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翻阅一份文件,额前的短发滑下,半遮住他不常戴的银边眼镜,感觉熟悉而陌生,我笑著走进:“饿了吗?” 他轻笑点头。 示意了下手中的食盒,他过来接过打开,笑问:“妈做的?” 我点头,他笑,摸摸我脑袋,语气温和而淡淡:“辛苦了。” 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麽,他又笑笑,也不再说话。 回来时正值午後,天空碧蓝如洗,似我心底情绪一样,掏出手机按下单啸电话通知他下午去骚扰他跟峰美人的住所,惹得一顿鄙视怒吼,心情却很愉悦。 不过是爱,不过是不爱,不过是,要放开。 真是难为我纠结了这麽久。 晚饭前接到一朋友电话,说是正好有合适的房子。 在单啸那蹭完晚饭被撵走,峰美人一脸纵宠的淡淡笑意,我无语望苍天,美人笑容实在惹人心痒,可惜,咳,朋友夫不可戏。 我郁闷,捧著受伤的小心脏颤巍巍的下楼打车去看房。 是栋位於市中心的高层住宅楼,房子位於十九层,三室二厅,室内设计以白色跟米黄为主,装修优雅而舒适,我觉得很合适,当下决定明天就搬过来。 然後便是萧浩的电话,这家夥被关了太久终於被解禁,电话里头兴奋的像个二傻子一样,招呼我过去参加本市一夥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的惯例聚会,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从前因为那个人,十六岁以後我便没有参加过,此刻倒还真的挺想去见识下那帮家夥又搞出了什麽新名堂。 果然没叫人失望。 虽然依旧离不开吃喝玩乐四个字,但可不是哪都见得著十几对双胞胎伺候著,而且每对都模样惑人惹人心痒。最後那帮家夥就在别墅的花园里胡搞了起来,我在一旁观战,边调戏著身旁的一对男孩玩边心底狂骂萧浩太他娘的无耻—— 自从十六岁那年我在本市一家GAY吧上演过那丢人的一出,圈里就没几个人不认为我是一喜欢被压的主。现在这家夥是明摆著等著看好戏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今晚这家夥搞这出真正的目的是来给自己报仇雪恨呢。 无奈最後只得顶著几十道银荡而无耻的鄙视视线狼狈逃出那处别墅大门,我苦笑不已。 回去时夜色已晚,那个人已经回来,老爸老妈也已经睡去,只他一人开著盏小灯陷在沙发上,昏暗灯光下,他静静的喝著酒,四目相对的瞬间齐齐楞住,然後各自归位,他笑的温和。 踌躇了几秒终於在他身边坐下,舒适的半躺著,淡淡疑问:“怎麽还没睡?” 他沈默了片刻,又喝了口酒才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跟著後躺在沙发背上,轻声开口:“不想睡。” 又是一阵沈默。 起身的瞬间手腕被抓住,我疑惑回头,他侧头,灯光太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眸子幽深。 “你要搬出去?”他语气分不出意味,淡,且轻。 “恩。”我笑了笑,“我也不小了,搬出去也方便些。” 想起那时候我们曾经商定搬出去一起住,只是还未跟爸妈开口他便说了分手,我叹了口气,继续解释:“而且我准备就在本市定下来,所以还是有处自己的房子更好些,不是麽。” 他还是没说话,我也沈默了下来。 良久。 温热体温缓缓靠近,身体被拥住,力度轻轻的,似这个人一样,很温柔。只是心底终於可以平静一片。 他低低唤我,淡淡叹息:“辛……” “还是伤了你……” “对吗?” 最後一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在问我,那语气,恍然间让我不禁轻轻转身回抱住了他。 一室静寂。 (九)、重新站起来 第二天我便搬到了新住处,那天半夜一直失眠,脑海中全是那个人看著我离开时微笑的模样,他穿著白色的棉质衬衫米色长裤,静静站在楼梯口,不说话,只是目光专注而落寞。 有些感伤,却不想再舍不得,只是离开的脚步还是在那一瞬间微微凝了滞。 老妈随我过去看了下房子,最後满意回去。 下午夏刑回队里,我跟单啸去送行,依然有些拥挤的火车站,夏刑沈默的看著我,最後只说了一句话,语气低沈冷淡,却叫我差点在人群中失了态。 “我认识的傅辛嚣张,任性,花心,厚脸皮,却很帅气。你可以长大,只是绝不该是我这次看到的样子。不要丢我的人。” 然後那家夥便步伐坚定的迈向了火车。 搞得我想要给他个离别的拥抱的机会都没有。 我楞了有五秒,然後狠狠抱著单啸那傲娇家夥的小腰趴在他肩上闷声嚎叫:“啊啊才知道夏哥哥这麽疼我呜……还说我帅气!”我傻笑。 眼睛有些发热,心脏酸涩战栗,单啸沈默了下然後推开我踹了我一脚,笑骂:“MD,夏刑那家夥原来这麽闷骚。” 大大点头,我摸著被踹的屁股眨巴著眼深表赞同。 半夜实在睡不著,於是起床在新房子里转悠,在客厅外的阳台上坐下,脚边眼底全是一片寥落夜色。 顿生寂寞。 按下了林的电话,他接起,语气轻柔的唤:“辛?” 我微笑:“林,我放下了。” “啊,”他笑了笑,语气低缓,“这样。” “你应该说恭喜。”我语气严肃的纠正他。 “呵呵,”他低笑,“那,恭喜。”电话那头的语气依旧轻柔,淡淡的,惹得喜爱。 我笑:“这才乖。” 满意的挂断了电话,心情更加欢畅,於是起身换了身骚包的衣服,拿了钱包出了门。 “森林”这个时候夜场刚开始,人群三三两两的喝著酒,或者调情聊天,我进去的时候差点跟一对看对眼准备出去开房的男人撞上,笑著道歉,不禁有些兴奋。 左右看了一圈,我到了吧台里角坐了下。 我承认我今天根本就是居心不良,身上的紧身皮裤跟性感衬衫为证。 算起来我已经有三年没做过爱,就连自己解决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我失笑,有些为自己悲哀。 有男人靠近,坐在我身边,脸庞还算端正,神色懒散,鼻子高挺,眼睛很迷人,目测一米八二,衣著考究,手腕上的钻表名贵,我挑眉,侧头轻笑注视他。 就你了。 男人一副衣冠禽兽的斯文样,眼底却全是银荡笑意,车子亦是一路飞驰,那模样看得我浑身发热,鸡皮疙瘩却也起了满身,我开始怀疑我的眼光,别是运气这麽好,一找就找了匹万年饿狼。 果不其然,在被男人几乎算是扯进酒店套房抵在门板上啃咬的那刻我终於觉悟,却已是为时晚矣,只能边呻吟著边揽过男人的背示意他轻点。 换来的却是脖颈处的一记狠狠吸吮,顿时心底一阵哀嚎。 边脱著衣服边朝著里面跌跌撞撞的走去,被推倒在柔软床铺的那刻那家夥已经两眼发红,腿间的帐篷赫然也高高的顶起,我抖了抖,眨巴著眼睛迎接男人扑上来的身体,然後开始为身後三年没被插入的小菊花默默哀悼。 衬衫被男人三两下扯开,男人的手指紧接著开始游离抚摸,引得我全身一阵战栗,男人轻笑了声,手下解开我皮裤的动作越发急切迅速。 脑海中清晰而茫然,身体却随著男人的抚摸越来越滚烫,配合著男人的动作抬高臀方便裤子褪下,下一刻身下的性器便被男人温热干燥的手指握住撸动。 男人技巧性十足的动作很轻易的将情欲挑起,下身的性器越加坚挺膨胀,胸膛处被男人大力的舔舐亲吻,酥痒而舒爽。 快感来的太剧烈,我几乎是弓著身子在呻吟著,额前发间都微微湿润了起来。 男人干燥的指间此刻也变得湿润而黏滑,我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只得勉强抬起手搭在男人的手臂上,示意他停下。 经验却在男人麽指恶劣的沿著硅头快速滑动了十几下後剧烈射出。 瘫软一片。我止不住喘息。 太无耻了! 我恨恨鄙视他,郁闷万分。 “宝贝,你太快了……” 男人的嗓音低哑而轻佻,神情银荡,我看著他特意摊在我眼底,手上的白浊液体,嘴角一阵抽搐。 “……别这麽多废话。”咬牙切齿的低吼,我真想提起裤子摔门而去—— MD,太丢人了! 男人挑眉,低低笑开。 然後我双腿便被他猛的拉开狠狠按压在了我胸前。 “……”靠!揽著自己的双腿盯著他朝著我下身倒著润滑剂,我再次在心底默默骂娘。 被插入的瞬间疼的我腿间性器瞬间萎缩成一团,男人抬头瞥我,微微放慢了速度,目光却越发戏谑。 粗大火热的性器终於一寸寸没根而入,男人轻声呻吟了一声,俯下身在我耳侧亲吻著,热气侵袭,我禁不住颤抖了下。 男人的低笑声紧跟著响起,低语著,语气暗哑而懒散,“宝贝,你果然很久没被干了,”话音刚落这无耻家夥便抬起身子抓著我的双腿狠狠的抽插了一下,然後边缓缓退出边语气赞赏的低笑道:“很紧……” “……”我直接不理他,伴随著男人技巧性的动作,火辣的痛楚慢慢褪去,快感一点点涌了上来,於是侧著头闭上眼睛专心享受起来。 男人又笑了笑,下身的幅度终於完全的加大了起来,专心抽送著,性器与肠壁摩擦的水声已经肉体的拍打声在房间内越发激荡,惑人心魂,一时间我只觉得混沌一片,整个世界都全是酥爽火热的快意。 男人的体力很好,而且显然是有一阵子没有发泄,两人在床上直消磨了近两个小时才消停,我已是不行,推开覆在背上亲吻喘息的男人,我下床准备去浴室里休息。 後穴口液体顺著腿跟缓缓溢出,我不禁有些脚软,於是连忙抵住床沿。 男人轻笑,探起身站起,一手揽著我的肩一手暧昧的在後穴後打著转,抚弄著流下的湿滑白浊,语气银荡而邪恶:“要哥哥帮忙吗?” 我瞥他,然後看了眼他那根已经软趴趴的东西,目光鄙视。 “……”他默,半晌才回神,绿著脸连忙叫嚷解释:“宝贝,如果你还想要,我保证一分锺後它就能重新站起来。” 回答他的是浴室被迅速关上的果断声响—— 开玩笑,我还没打算明天脚软腰软的躺一整天。 (十)、这是惩罚 回到床上重新睡下时到底是没逃掉再一次被男人压在身下肆虐,房间内的气息再次陷入银靡,我禁不住剧烈喘息,被男人的动作带动的只能不停晃动低声呻吟著。 只是这次坚决阻止了他射在里面,最後累极睡去。 清晨模模糊糊的时候又被插入,因为没有润滑两人都很辛苦,火大的想要将男人的孽根推出,却被狠狠的顶入操干,最後彻底瘫软,只能随身後的禽兽大力动作。 再次累到昏睡的前一秒,我终於认清了一点,那就是怀疑什麽都不能怀疑男人老二的持久力,不然最後遭殃的肯定是自己。 彻底醒来时房间内已经明亮一片,痛苦的起了身洗完澡出了浴室却看见那无耻男人正衣冠楚楚的靠著墙壁轻笑著看著我,对视三秒我果断转头提起床头摆放整齐的衣物开始穿戴,视他为无物。 男人的轻笑声越来越近,衬衫下摆的最後一个扣子被他扣上,我抬头,挑眉道谢,他笑了笑,一脸人畜无害的正直模样:“一起下楼吃饭?”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毕竟时候已经不早,而耗费半夜和一早上的精力,此刻是真的有些饿了。 他轻笑,转眼间眉目间已是一片春意盎然的银荡样,惹得我嘴角一阵抽搐,於是懒得理会他,踏步朝著门走去。 正是午餐时间,但幸好大多数人都是在房间内就餐,所以大堂里人很少,简单的叫了几碟小菜一份羹汤,两人静静就餐起来。 席间气氛还算不错,只是在与不远处席间人视线相对的瞬间,屏了息。是那个人。 他一身银色西装,模样俊雅而温润,目光沈静而平和依旧,我却止不住想要逃离。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对面的男人亲昵的抚了抚我的额头,边向著那个方向望去边轻笑著疑惑:“怎麽了?” “……”勉强摇了摇头,我轻声答道:“没事。”声音却微微颤抖著,我抿著唇沈默了下来,全身却都渐渐僵硬。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正对著我,我低垂下了头。想轻笑自嘲,张了张嘴巴却发现喉咙里干涩一片,根本发不出声来。 明明已经搬了出来,那个人又怎会知道我彻夜未归,明明只是被那个人看到跟男人一起吃饭,却为什麽像是已被看穿所有的不堪,明明只是兄弟,明明…… 就只是兄弟啊。 却还在这一刻,心底荒凉了一片。 车内一片寂静。男人一语不发的开著车,目光专注的看著前方,我侧头瞥过他,然後偏头看向窗外。 气氛有些诡异,自出了酒店大门起男人便是这般面无表情的模样,我却懒得理会,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个人刚才的模样,心情止不住纷乱,低落不已。 直到车子停在了我新住处的楼下,男人才轻笑著伸出一只手抚上我的脸,他的眸子很暗,眼角却飞扬而懒散,麽指摩挲著我的唇瓣,神色暧昧而充满危险意味:“宝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别的男人。” “这是惩罚。” 话音刚落我的嘴便被男人的唇舌死死堵住,并侵吞了所以的疑惑跟不满。 男人的手指灵活的顺著衬衫的边沿滑进腰侧抚摸著,然後一手继续向著前胸行去,另一只手快速的向下滑去。 胯部剧烈的扭动了下,想要躲开男人的袭击却正好趁了他的意。 裤子被男人大力扯下的瞬间我真他娘的火大到想要咬碎还在我口中搅缠的舌,只是男人的技术太娴熟,还没来得及切下牙齿,舌尖便被男人带入他的口中激情的吸吮。 前座的座椅有些限制了男人的不轨动作,想要推开车门却已经来不及,身体已经被男人猛的揽了过去跨在了男人的腿上,性器摩擦迅速燃起一片火热。我的头却差点撞上头顶的车厢。 “靠”字刚出口嘴巴却紧跟著被男人的三根手指深入色情的搅动,男人的动作也愈加激烈,津液顺著嘴角流出,後穴已经被滚烫的性器一寸寸的撑开,并坚定的深入著。 胯部被男人的另一只手狠狠按下,男人的粗大硬挺终於完全顶进了穴中。 “恩……”我不禁痛的紧紧皱眉,闷哼出声。 男人抽出湿漉漉的手指从腰侧一路下滑狠狠的捏住了我的臀瓣,边轻笑著重新吻上我的唇边将性器狠狠捣入再抽出。 “啊!”我禁不住大声喊叫出声,太他妈疼了,这男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男人的动作一开始便很剧烈,幅度很大,滚烫的坚硬几乎完全抽出再深深的顶到肠壁的尽头,囊袋与屁股紧紧挤压拍打的声音很是响亮,感觉都一清二楚,我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上帝,这正是中午时分,而且车子就停在我住处的楼下,保不准就被什麽经过的人看了见。 最重要的是,我他娘的根本就想跟这个男人做。 尤其是此刻。 车厢内渐渐满是经验与汗水交融的银靡气息,男人的性器没一下都顶到我的敏感处,伴随著每一次的抽动,硅头刮过肠壁带来的酥痒快感几乎淹没我的神经,已分不清是谁的喘息,这一刻我只知道灭顶的性爱真的可以掩盖所以悲伤。 感到到男人性器头部剧烈抖动时已来不及,男人灼热的经验已经开始股股射出,那感觉太诡异,却很刺激,男人早已玩弄我前面的手指加速动作,我终於也跟著射出。 两人拥著平复呼吸,都没说话。 许久,他懒懒轻笑,边抽著纸巾递给我收拾身下的狼籍边将一章名片插在了我的钱包中:“下次约我,随叫随到。” 那模样简直是一出来卖的牛郎,我只当完全没听见这句话。 撇撇嘴告了别我几乎是一瘸一拐的出了车子朝著电梯口走去,幸好一路上没遇到别人,不禁感慨运气好,不然这幅样子被看见,傻子才猜不到我刚刚做了什麽。 那无耻之徒的行径我一次已经吃不消,可不想再去自虐。於是抽出那张名片在走出电梯的时候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十一)、你放心了吗 进了房间第一件事情便是放水泡澡,等到肌肉终於不那麽酸软才爬出了浴室躺在了床上,身体的放松带著精神也一点点松懈了下来,意识已是模糊不清。 陷入梦中的最後一刻模模糊糊的好似听到床边手机震动的声响,却已没有精神去理会。 这个觉睡得很沈,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漆黑一片,我睁开眼看著上空,脑海中依然混沌著。 有几秒锺我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方向不对,气味不对,感觉也很违和,却那麽清晰的明白了,再也不是那个承载无数温柔和甜蜜的地方,恍然间便觉得,此刻在哪里便真的没那麽重要。 於是意识终於渐渐清晰了起来,才想起自己此刻是在新住处的床上。 而睡前…… 我笑了笑,睡前,我刚从一个陌生的无耻男人身下爬起。 也遇到了那个人。 电话便在此刻瞬间响起,手机在床头柜上不住震动著,声音刺耳而难听。 半坐起了身子,我拿过手机看是谁。 然後手指瞬间僵住。 是我哥。 掌间的震动持续不断,似是顺著掌纹一路侵袭到了心底,带动著心脏都颤抖不已。 麽指在接听键上停留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勇气按下。 抿紧唇,我突然便想问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想问他,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天打给我的电话,比过去的几年都要多。 “哥?”接起电话的那刻我心底已经一片平静的,起了床走到床前打开窗帘,万家灯火在眼前映染,然後在听到手机那头那个人依然温润如水的瞬间氤氲了双眼。 他微笑,轻声唤著:“辛。” “在做什麽?” “刚睡醒。” 他笑了笑,沈默了一下然後淡淡说道:“我在你房间外面。过来看看你。” 打开门的瞬间与他四目而对,他就那样站立在我门前,似那些年无数次一样,笑意柔和,眸子温润而深邃抚上我的发,轻轻磨梭著,笑著叹息:“你呀,作息怎麽变得这麽不规律。” 我笑了笑,没说话。 有那一瞬间,我想说能睡著已经不容易,作息归不归律,真的不重要。你又怎麽会知道,这几年因为怨你想你,曾经几乎夜夜无法入眠。 移开他手底的脑袋,我退後让他进来。 他在客厅沙发上了坐了下,接过我递给他的水,环顾一圈然後侧头轻笑著看我:“还习惯吗?” “恩,”我笑笑在他身边坐下,然後把自己舒服的陷在柔软的沙发一头,“你也看到了啊,房子还行,离市区也近点,很方便。”後面的“玩乐”两个字我到底是咽了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他目光暗了下,没有说话。 有些紧张,他看著我,目光专注而深沈,一瞬不顺,室内寂静的可以听到心跳声。 他的眸子漆黑,穿过他瞥过他身後的夜幕,然後重新与他对视,我只觉得,似梦镜般。 这样的目光啊…… 像是,我们依然如从前一样,亲密无间。 心,疼痛而柔软,全身肌肉却都无可适从,他已逐渐靠近的到了我跟前。 “辛……”他唤著我,抵在一旁沙发背上的手臂将我半围笼著,我看著他的面,一点点的描绘那轮廓,他眸色变幻著,视线一点点下移,然後缓缓顿住。 顺著他的视线我垂头看著锁骨下方——大片的吻痕,痕迹鲜豔,意味明显。 我沈默了下来。 他的指尖冰凉,抚摸著那处,然後微微移动著,暧昧,却豪无温暖之意。 我一动不动,看著他。 “辛,”沈寂了许久,他语气依然平和,帮我拉好了衣服,然後轻轻抬起头跟我再次对视,“天转凉了,多穿点。”眸底的色彩却晦暗我全然猜不透。 我楞了下,然後点了点头敛眸,侧过他的手臂,我起身,向房间走去,“我去添衣服。”快步走著,只觉得背後的视线刺骨般灼热,却那麽冷漠。 进了卧室的房门我靠著门背抚著额头不住低声喘息,进了卧室里的卫生间,我脱下身上的睡袍注视著身体上的痕迹,只觉得滑稽和可笑。 这他妈的到底怎麽了。 出去时他果然已经不在,我披著外套,看著闭合的房门,只觉得室内冰冷一片。 重新躺回床上,盯著手机上中午的未接电话,我轻笑出声。 丢开手机把脸埋在枕头里,笑意欢畅的眼泪都流下,却怎麽也止不住。傅宇,你看啊,这次是我主动不要你了。 你放心了吗? 余下的几天全都窝在家里,看碟游戏睡觉电话骚扰一众朋友,颓废却轻松,也真的爽快。 於是在那天因为电梯坏掉送外卖的家夥不愿意爬楼,我只能蹬著拖鞋顶著两只黑眼圈下楼去拿的时候,实在是有种吸血鬼见到阳光的痛苦感。 刚接过外卖递过钱便听到一声冷嗤,然後便是熟悉的鄙视音调:“呦,这是哪家的乞丐啊,竟然跑到淮苑来了?” 我顿时郁闷了。 “你这家夥怎麽来了啊?”我看著那家夥万分嚣张的从他男人的新买的英菲尼迪中出来,顿时有种被那火红色车身跟那家夥神采飞扬的小脸耀花了眼的感觉,要说峰美人对单啸这家夥实在是好,这款车型跟颜色明显不是他的菜,却还是因为单啸喜欢而买了来。 他娘的简直是浪费!想起家里那辆因为我迟迟考不到驾照而压根没出过几次车库的捷豹XK,我狠狠的唾弃著这厮。 “离我远点,瞧你现在那模样!”单啸一脸的嫌弃,拉开我手中的袋子瞅著,然後後退著无语,“你就吃这个?简直是丢哥哥我的人!”说著便开始从後排座椅上搬出一袋袋的食盒。 “……”我看著袋子中的汉堡,默默无语恭敬上前去接过。 等到终於重新爬到了住处,我已经累得不行,提著大把的东西喘著气,而单啸那家夥正边接过我钥匙开著门边精神抖擞的唾弃著此小区的物业,我顿时无语问苍天—— 莫非,我这是老了?! (十二)、介绍男人 直到单啸洗劫般的四处转悠了一圈重新在沙发上跷著二郎腿坐好,我这才平复了呼吸,顿时边掀开食盒边下定决心该找家健身会所锻炼了。 “谢啦兄弟。”香气袭人,我边捏起一片鸭肉扔进嘴里边谄媚的瞥他道谢,收到一记白眼作回答。 “嘿嘿!”笑了笑,我掰开筷子专心开吃起来。 “瞧你那饿狼样,”单啸摇了摇头移开屁股离我远点,慢悠悠的疑惑,“这些天你该不会就在这边窝著的吧?” 我边夹著鲜嫩的虾肉边点头,口水直流。 “靠我说你家老头子的公司明明是A市十强,你这家夥怎麽老是一副贫下中农样!”单啸看不下去我的吃相,一脸的嫌弃跟痛心疾首。 我伸出两只油亮亮的手指在他眼底晃了晃,一脸正经的纠正:“这你就错了,我爸是我爸,我是我,知道吗?” “……”他默了默,然後嘴角抽搐,“当哥哥不知道每年你老爸给你的零用钱是几位数是吧?” “……”我老脸一红,低咳了声不再回答。 他果然大翻白眼,目光已经由痛心疾首转为恨铁不成刚的懒得理会。 “刚回来怎麽没出去玩玩?” “啊,”我放下筷子舔了舔唇上的鲜味,笑,“我这调整心态呢。” “说清楚。”他不耐烦。 “就是前两天我跟一家夥上床被我哥知道了。”我抬头看他,“有点不是滋味。” “……”他脸上神情僵了下,小脸神色转为认真,语气急切,“怎麽搞的?你刚才说什麽?”他激动了,“你丫的爬别的男人床上了?!” 我乐了,这家夥连京腔都冒出来了,轻松点头:“恩哼,”我伸出一只手摆在五指,“被插了……五次。半夜三次早晨一次送我回来的车上又一次,那家夥技术不错哦。” 瞅著他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一脸的欢乐僵了下来,皱眉:“你那什麽表情?” “这是当初那个因为被一个倒霉家夥摸了下腰就打断了他腿的傅辛?靠!长本事了啊!”他叫嚷著,脸色神色却放松了下来。然後一脸的不怀好意扫视著我屁股,“爽吗?” “噗……”我一口的浓汤差点喷了他全身,“你这家夥……爽啊。” “哈哈……”他在一旁乐的不行,也不在意身上的污渍,拍著腿笑,“这些天其实是养菊花来著吧?!恩?!”娃娃脸上表情猥琐的我都嫌丢人。 我顺著他的意一脸悲切的点头,“是啊是啊,MD,那家夥就一禽兽!” “哈哈,”他果然更乐了,“那家夥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 “我怎麽知道,”我瞥他,“一夜情而已,我有病啊还问他名字。” 他给个我一个晕倒的姿势,然後盯著我,憋了半晌才幽幽冒出了句,“你强。” 我笑了笑。 “看到了也好,”他沈默了下也笑了下,拍了下我脑袋,目光安慰意味淡淡,“这下怎麽著也完了。以後该怎麽著怎麽著吧。” 我点头,朝他又笑了笑,然後两人都沈默了下来。 心底很平静,我低著头缓缓的喝著汤,单啸好久才再次开口,叹气:“听你这几天打过来电话的口气,我就知道有事。” 我没出声。 “行了,去洗澡。”他舒了口气,昂著脑袋重新恢复傲娇样,颐指气使的吩咐著我。 “干嘛?”我抬头问。“给你介绍男人!” “……” 我发誓这一刻我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你说单啸那家夥到底有多麽唯恐天下不乱我他娘的明明最清楚不过,我怎麽就还是被那句给我介绍男人给忽悠了呢!看著面前端坐著的面无表情的冷硬男人我默默在心底流下了两行清泪…… “我朋友,顺便带来一起玩。”单啸对对面的男人指著我示意著。 那一脸冷峻的面瘫脸瞥过我,点了下头,也没说话,继续低头状若认真的看著酒单。 我默默撇嘴,想起那次这家夥送我回家的事情,现在想来我仍然有种火大的感觉。 单啸那家夥看了眼我正滑稽的挑眉笑,我了然,原来真的是同道之人。 上次他直接送我回去我还猜想他那天只是无意间闯入“森林”,但是现在…… 我笑。再次瞥了眼他,却无意间与抬眸的他对视,他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叫著酒保,我暗恨。 送上门了都不上。 MD,果然闷骚。 此人名叫卓晔,中间我算是明白了他竟然跟单啸竟然带著那麽点亲戚关系,算得上是单啸远房的表亲,我笑笑,这算是老天把我一雪前耻的机会送到我眼前了? 这样想著我顿时心底乐成一团。 一晚上我跟他一句话都没说得上,他只闷头喝酒,偶尔跟单啸聊两句,也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偶尔几次的视线相对,他的目光漆黑而深沈,我对他笑笑,他便转了视线。 离开的时候卓晔自行开车离去,单啸开车送我回去,两人说了一路我这才明白这次见面的真正涵义。 敢情那家夥是奉单啸父母之意过来跟单啸讲和呢。 我哭笑不得。 “这家夥说上次回去被我爸知道了他也在本市,就搭上了他叫他跟我谈谈,表面上说是劝我跟我家男人分开,但其实还不是想要维持下关系。” 我点头,单啸当初因为一些事情跟家里闹得很僵,所以跟峰的事情他父母也不敢太反对。 “後来一来二去的我就跟卓晔熟了点,才知道他可能也是gay,所以这次拉你过来看看,就你这家夥那一身的gay味,他没点反应才怪。” “……”一身的gay味? 我郁闷,那是什麽味? “嘿嘿,怎麽样?”单啸偏头看了我一眼,怪笑著,“这家夥还行吧?收了他?而且,”他滑稽的挑眉扫视著我,“他的那玩意很大哦……” “……”我咳了声,摸摸鼻子,一脸严肃的跟他澄清:“我是那麽没节操的人吗?!” 他打量我,然後摇头又点头,“不是,但胜似是……” “……”我默。 “哎不对不对,你什麽时候看过他那儿了?”我这才反应过来,瞥他,“莫非你背著峰美人偷吃了?” “还偷吃到了远房表哥的身上?” 他无语,移开一只脚踹我然後迅速归位:“滚一边去。那次一起去洗手间看到了而已!” “哦……”我拖长了音调点头。 “真的那麽大?” “……” 答案就是到了我住处後,单啸那家夥二话没说的把我踹出了车,然後“砰”的重新关了上车门飞速离去。 (十三)、家人共餐 星期五晚上,我嚼著三明治斜靠在沙发上正盯著手机里卓晔的号码徘徊在按下还是不按下的时候,我妈的电话便这麽打来了。 我立马颓的什麽心思都没了,接起电话我语气柔和:“妈,什麽事啊?” 我妈笑了笑,意味不明的问我:“辛儿,这些日子都忙什麽呢?” 我心脏一紧,立马坐正了身子,想著别是她听见了什麽风声啊,於是小心翼翼缩著脑袋疑惑:“没啊,怎麽这麽问啊?” 我妈柔著嗓音似笑非笑:“这都出去住半个多月了,就没想著回来看看了?” “这个……”我松了口气,连忙谄媚笑,解释:“那什麽妈我错了,我明天就回去啊,明天就回去!” 我妈笑了:“明天晚上回来一起吃个饭吧,我叫你哥去带你。” “……不用了妈,我打车回去就好了。”我差点被呛著,连忙咽下口中最後一点三明治,笑著推拒:“我哥过来得绕挺远的路呢。” “谁叫你找了处离家里这麽远的房子,”我妈埋怨我,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就这样说好了,你哥下了班就去带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暗暗叹气,“妈没事我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我在沙发上打滚纠结半天才消停了,傻楞楞的又发了会呆,我笑了笑决定洗洗睡去,明天再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多,起了床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正下著小雨,朦胧一片,连带著心情都不禁沈闷了起来。 慢悠悠的洗完了脸,这几天长定的午饭已经送到,想要专心吃饭却还是在这一刻止不住回忆起曾经跟那个人一起的场景,脑海中清晰的浮现著,曾经无数次相对著吃饭时,那人温柔的面。 这几天的冷静已经足够我调整好情绪,思绪却控制不住,回忆太深刻,止不住眷恋,却那麽明了已经不可能,所以心情越加低落。 舒了口气我起身各个房间无聊的查看著,最後重新躺倒在床上,把玩著手机突然想起好久没有跟林联系,所以连忙按下他的号码。 手机却没人接,我皱眉,照理说这个时辰他应该刚刚从学校了回到住处,正一个人正窝在那小书房里看著书,於是换了他住处的电话,却还是没有人接听,我不免有些担心跟心急,林的性子太柔和也太闷,我害怕他有事。 一直拨著电话,可一直到了晚上五点林的还是没打通,我在房间里不停的转著圈,心跳个不停。 我想起我刚到那边第一次遇到他的模样,他一个人窝在图书馆一角抱著本书皱著眉睡著,脸庞瘦小,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的时候目光平静的不像那个年纪该有的,直到後来才知道那只是因为爱的太深,也太过无望。 回来之前他喜欢的人已经宣布婚期,并刚刚带著未婚妻离开,现在的林只剩一个人。 回国後偶尔几次的联系他的嗓音依然低柔,语气一如既往淡淡的,此刻我却完全联系不到他。自认识起我们从未断过联系,此刻的情况太不正常。 下楼的时候我还是心不在焉著,那个人帮我打开了车门,我对他笑了笑,坐上了车。 “谢谢哥。”我坐好轻笑对他道谢。 他注视著我没回话,目光却忽然冷淡了下来,然後轻轻移开了视线发动车子。 脑海中全是对林的担忧,一路上手机一直在指尖紧紧攥著,身边人的神情我已没精力理会。 “辛?” “恩?什麽?”我回神,车子正停在一处红灯跟前,他侧头看我,夜幕已降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注视我的眸子幽深的让我一瞬间怔了住。 “在想什麽?”他移了视线,放松靠著座椅,看著前面的指示灯,手指轻轻敲打著方向盘,在寂静的车厢里却听的很清楚。 “没,”不去注视他的手指,我低头,轻声笑道,然後侧开头看著窗外,想要忘记因为他熟悉的动作和姿势而升腾的记忆。 曾经因为看不惯他悠闲的温雅模样,笑著与他手指交缠,而现在,就算是承著兄弟之名也因为不再年幼而没有了理由吧。 窗外霓虹妆点暗夜,渲染无限感伤。 他抚著我的脑袋,轻笑著淡淡叹息:“辛,你的心思不在这,对吗?” 我没说话,脑海中因这句话而开始混乱不堪,我能感觉到紧紧攥著手机的指尖正缓缓湿润著。 “绿灯了,”沈默了片刻我才转头看他,微笑示意,然後轻声解释,“林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只是有点担心他。” “这样,”车子重新行驶起来,他嗓音依然平和而温柔,视线一顺不顺的注视著前方,语气却有些心不在焉:“你朋友也不小了吧,别太担心。” “恩。” 我点头,想你不会懂,你又怎麽会懂。 那是陪著我的林,不是你,也不是别人。 到了家我下了车等他,然後一起朝著屋内走去,老妈老爸正等著我们,我隐隐闻到了厨房方向飘来的食物的香气。 笑著抱了下老妈我跟老爸招呼:“爸,今天吃的什麽,这麽香!” 老爸被我气乐了,哼了声直接扭头不理我,我谄笑了下,回头看著我妈傻笑著。 我哥笑了,拍了下我脑袋然後揽住我:“行了爸,准备吃饭吧。” 我乖乖站在一旁,肩膀努力放松著。 那个人却只搭了一下便放开了手,侧头看著我,轻轻道:“吃饭吧。” 我点头,突然觉得肩上有些空。 席间他给我夹了两次菜,询问了一次鲫鱼羹汤的味道,递了一次餐巾,我一一笑著谢过,明明是以前再熟悉不过的事情,此刻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妈看著我跟我哥,脸上神情温和而欣慰,一顿饭却吃的我浑身都差点出了汗,明明是一家人,我却紧张的肌肉都绷紧著。 看了眼饭後正陪著老爸下棋的那人,我只得暗暗苦笑。 说好了要平静以对,却还是因为被他看见了那样暧昧的痕迹後,乱了心魂。 我上楼,边踏著楼梯边自嘲轻笑不已。 (十四)、雨夜 林在十点多的时候给我打来了电话,跟我说抱歉然後说他没事,语气平和柔软,我却听出了他努力隐藏的伤痛。 傻子,我笑著,叹了口气。 我们都一样。 半夜的时候雨水下的急而大,透过落地窗我看著朦胧而昏暗的花园,想起相邻的隔壁此刻一定已经熟睡的人,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那麽空寂。 下一刻却有敲门声在似是要冲刷整个世界的大雨声中隐隐响起,我一怔,这个时候…… 开门的瞬间我抬头,他穿著淡灰色的棉质上衣,露出白皙而修长的脖颈,幅度优美而宜人,前胸的机理分明,泛著诱人的光泽,逆光中,俊雅的面轮廓惑人,他看著我,低缓开口唤:“辛,还没睡麽?”语气却不是疑问,只淡淡的陈述著。 我愣愣看著他。 他先行侧过我进了来,关了房门然後转头看著我,房间内微弱的床头灯映射的他的身躯似梦般优雅而美好,他偏头似是疑惑,淡淡问:“怎麽不过来?” 我情不自禁的移动脚步走进他,四目相对著,他的眸太幽深也太温柔,惹人醉了心魂而不自知,我低低叹息:“这麽晚了,哥,有什麽事情要说吗?” “辛……”他笑了笑,抚上了我的手腕,然後指尖上移抚上我的手臂,肩膀,微微使力,我呆怔的顺著他的力道,直到坐到了床上。 他俯身跟我对视,我可以感受到要的体温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柠檬香味,心都一寸寸柔软了下来。 “哥……” 我贪恋的用目光抚摸著他的脸庞,像是小时候无数次委屈了就跑到他跟前期待他安慰一样的低低唤他,眼睛湿湿的,我不敢眨眼,只看著他,我以为这样的目光再不会属於我,却不曾想在这一刻被他缓缓的描绘磨梭,所以的温柔,所以的美好,都好似随著这样的夜里他温柔的面而回了来。 他低笑,在这样的灯光昏暗迷蒙的雨夜,他笑的魅惑极了,似魔般美好,那麽摄人心魂。 唇被亲吻的那一刻我泪水瞬间流下:“哥!”我推开他,突然便清醒了过来,“不要这样……” 我们就只是兄弟了啊。 我看著他,眼泪怎麽也止不住。 一个轻吻而已,心却震颤不已混乱不堪,想要嘶吼著抱著他质问,推开我的人是你,对我说只做兄弟的人是你,三年来从未担心过我联系过我的也是你,看到那样的痕迹若无其事潇洒离开的人也是你。 一直以来,不再爱的人从来就是你啊。 却为什麽还要吻我。 窗外雨水的声音越加磅礴,刷刷的拍打著地面,扰的心房更加杂乱的搅动著。 被我推开的瞬间他敛了眸略低垂下了头,我只看见他密长的睫动了动,下一秒低笑声便在房间内响起,那笑声似静夜流溪般清润幽静,抬眸看过来的目光却深敛而苍凉。 我看著他,後侧了些身体,我真的不明白,这一刻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动作代表著什麽。他再次伸出手,手指重新缓缓磨梭著我的脸颊,最後移到我的睫,轻轻用麽指揉了下,最後手掌遮上了我的眼睛。 眼前漆黑一片,我没有动,浑身小心翼翼的近乎窒息。 他很轻的笑了笑,我猜想那一刻他的眉眼间一定清润而温柔,他压上我的身体亲吻了上来。 我只感觉到他温润湿滑的舌尖细细的描绘著我的唇线,温润的气息喷洒在唇上,痒痒的,他舔著我的唇角,然後试探著伸进。 “哥!”我闷声颤抖著低吼,想要狠狠推开他却舍不得,最後只能紧紧握著他的肩。 他便不再动作,静静的看著我。 我深深的看著他,努力平静著心绪跟语气,“哥,你忘了吗?” 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了麽…… 他沈默了下,终於後退,边退後著微笑边看著我,目光专注而深刻:“辛,就算我……” 房间内沈默了许久,整个世界好似只剩下雨声。 “就算我,”终於,他再次开了口,“就算我拼命的想……”他边说著话边一步步後退著,最後退至了门跟前,整个身躯都被暗影笼罩,我紧紧盯著他,等著他接下来的话。 他低叹,一手拉开了房门,再抬头时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语:“晚安,辛。” 他的话音落下片刻,我绷紧的神经蓦的松懈了下去,心底空空荡荡的,只觉得有冷风吹过全身。 那一刻我很想快速的打开门拉住已经离开的他,问他,那句未说完的话到底是什麽。 那天夜里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没等老妈吩咐我坐我哥的车回去单啸已经应我的求助开著车到了,我不去看身後的那个人迅速跳上了单啸的车子,然後低声催促单啸离开。 一路上单啸瞥了我很多次,欲言又止著,我此刻已经是彻底萎靡不堪,张了嘴又闭上然後再张嘴,最後却还是没说出来出了什麽事。 单啸便不再看我,只专注的开车。 说真的我自己现在还没搞明白昨晚的状况到底是什麽性质,於是最後只是瘫在座椅上开始不住叹气。 单啸被我搞得好奇心全无,一脸的嫌弃跟鄙视,语气却带著丝柔和:“丢人!一大清早的打电话给我让我来带你就是为了躲一男人?还是你哥?” 他瞧我我那软趴趴的颓废模样不顺眼,边开著车边一路训斥。我没法反驳,因为我的确是在躲著那个人。 於是更加郁闷了。 半路上单啸突然左右看了我一圈说想要去买些衣物,我无奈,只能奉陪。 自商场走出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後,我苦不堪言的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站立在风头等单啸把车开过来,途中满脸的悲戚惹得无数路人驻足观看。 单啸过来的时候掩著脸快速的将我拉进了车门,憋屈著小脸半天才狠敲我脑袋:“不就是让你试了几十身衣服吗你这家夥至於一脸的便秘样吗!就你现在那满脸的衰样要是还没哥哥给你选的漂亮衣服妆点著,怎麽去勾搭好男人?!” “……”我不解,掏出手机我对著金属後盖瞅了下自己,顿时被惊著了,然後,我悟了,抱著旁边小男人的腰我一阵猛摇泪泣—— 娘的这厮今天肯带著我出来真的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呀,我现在的模样简直就一颓废的三天没吃上的熊猫! (十五)、最悲哀的笑话 单啸的车子还没重新开动一辆车子便从一边斜飞了过来挡在了我们的车前,伴随著周围一阵惊呼,两辆车在相距一厘米的距离静止了下来。 单啸呆了呆,“靠”了句,然後果断下车理论。 我看著车外那边无视单啸的怒骂边轻佻的微笑著盯著我,示意我下车的家夥,眨巴著眼睛无语半晌,最後只能不甘愿的重新打开了车门。 “想要干嘛?”潇洒的关上了车门我朝著两人走去摸著鼻子问他—— 据单啸事後回忆说我这一刻的模样整个就是一二百五再加二…… 那插了我五次的禽兽面部肌肉扭曲了下,然後努力摆著副正经的斯文败类的姿态回答:“没事,碰巧遇到,一起吃饭?” 碰巧个毛! 我用目光唾弃他。 他只当没看见,笑意渐浓,挑眉建议著下一步的计划:“这些天哥哥我等你的电话都等的瘦了,不信咱们吃完饭找个地方验证下?” “……” 我正因这句话而膜拜此人的脸皮之厚时,单啸发话了,却是问的我:“那天跟你上床的男人?” 简洁而直白,我差点栽一跟头,看著单啸那白净的娃娃脸心底开始默默泪,我说哥哥啊,咱能别把话说得这麽大声不? 那禽兽果然笑了,目光银荡且富含深意的扫视著我,又问了句:“一起吃饭?” “早了点,况且我们还有事。”我看著他,想拉著单啸离开,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对此人一点二次“交流”的想法都没有。 单啸却不知为何没顺著我意思,反而兴趣盎然的走到了那男人跟前,上下扫视著他,叹:“眼光够奇特啊兄弟!” 我咳了下,只当这话是在夸我。 那男人似笑非笑的又瞥了我一眼,没回话,却跟单啸相视而笑。然後对照著单啸的手机朝著自己的手机上按著键。 我郁闷,咱还能卖的再光明正大点不? 单啸收回手机乐的嘴巴都咧了开,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他不鸟我,继续更男人交谈著买卖大计,我站在一旁无语半天,终於不耐烦:“我说你们俩到底聊完了没?” 那男人瞥我,嘴角笑意更浓,我觉得有点尴尬,看了眼他又瞅了下单啸:“行,那你们聊吧,我回车里去等著啊。” 两人竟然同时点著头。 我差点气死。 坐在副驾驶座上,我盯著前方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只觉得那情形诡异的不行,那是第一次见该有的模样吗? 我抬头看著头顶雨过天晴高挂在空中的太阳,眯著眼睛,默默告诉自己,我这是在做梦。 男人终於离开,单啸一路上像打量牲口能值多少银子般的扫视著我,最後满意而笑。 他点著脑袋对我总结道:“你都成这样了他还能认得你,真他妈的有眼光。” 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讽刺的谁。 我摸著我的老脸,差点背过气去。 好奇他俩到底聊了什麽,我戳著他肩膀问:“你们到底都说什麽了?” 单啸这下笑的更欢畅了:“没什麽,就是交换了一些信息。” 我觉得不妙,问他:“什麽信息?你怎麽说的?” “我说你上次跟他分开以後很後悔没问清他名字和联系方式,所以帮你问了号码跟他一系列的个人信息,顺便也给了他你的号,怎麽样,哥哥我够兄弟吧?” “……” 够兄弟。 果然够兄弟! 这简直就是明摆著告诉他我把那名片给扔了啊。 我擦著额,点头,默默膜拜著看著单啸。 单啸一阵得意。 我一阵莫名心虚。 到了住处单啸没跟著我上楼,说去峰美人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看著他那一脸急切的小模样,果断确定无非就是那俩人今早的晨起运动没补上,此刻双双都禁不住荡漾了。 捧著寂寞伤心的小心脏我躺倒在了沙发上,环顾四周倍感凄凉,於是拿过手机开始寻思著骚扰谁玩玩。 然後便发现收到了条短信,内容为:宝贝,你是否听见了我的名片在哭。 我抖了抖鸡皮疙瘩,然後回:没有,不过我有看见一只禽兽在嚎叫。 一分锺後他回我:淮悦酒店,1104,宝贝,今晚等你。 我终於失笑,看了会这条短信丢下手机,然後起身朝著卧室走去,为今晚的大战养精蓄锐。 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舒了个懒腰我慢腾腾的挪到了浴室,对著镜子一照,之前过份黯淡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的白皙,黑眼圈已经不再,眼睛也不再浮肿,再按了下脸颊,弹性不错,我满意而笑。 洗脸穿衣弄头发,收拾好正好十点锺,我拿了钱包跟手机微笑出了门。 淮悦离我现在的住处其实不远,半夜站在窗前我都能看见它的模样,说起来我对它也挺熟悉,刚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我哥便跟我玩情调,当时选的就是这家酒店。 我记得那时候他温柔的让人心醉,套房内他拥著我,细细亲吻著,嗓音低柔而美好,在我耳侧喃语,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此刻却只觉得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悲哀的笑话。 电梯到达十一楼,我在空荡而堂皇的长廊里走著,到了1104号房门跟前。 抬手敲门,被环著腰拥进房间的瞬间我偏头好似看见隔壁房间自门内走出的人,以及那个人震惊且悲伤的眼眸。 我怔在那里,脚步顿住,不敢侧头看去,拥著我的男人懒散而深邃的眸眯起,疑惑偏头朝著那个方向望去,然後他挑著我的下巴,看著我依然轻佻的笑,语气却低缓而深沈:“又是他,宝贝,你要怎麽解决?” 我僵著脸朝他苦笑,然後深吸了口气,看著那个方向。 柔和却刺眼的灯光下,那个人静静站立著,身姿笔挺,模样卓越而优美,他目光幽幽,眸中水色潋滟,神情平静柔软的让我,心,都碎了。 “我们换一家吧。”像是过了许久,我看著那个人,对身边的男人轻轻说。 “好。”好似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回答,淡淡的,依然漫不经心,却像是饱含著深意。 我看了一眼男人,他低头对我笑了笑,又瞥过不远处的那人,然後敛了眸拥著我,神色似笑非笑。 转身离开的瞬间我脊背挺得笔直,冷意顺著脊髓点点的沁入,直到凉透心底。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晓,便是自那一刻起,我成了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十六)、是性无能还是也是个零 上了男人的车,车子一路行驶朝著我住处行去,叹了口气,我上仰著脑袋,闭著眼睛轻声问男人:“被搞得没兴致了?” 他笑笑,没回话,继续开著车子送我回去。 挺近的距离,却因为脑海中不停翻滚的回忆而像是很遥远,我看著窗外的夜色,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没有做错。 可是那人柔和而悲伤的眸却一直在眼前浮现。 哥…… 你一定是忘了,我们,早已经不是曾经。 我叹息。 时至今日,对你的感情早已经打算忘记,可不可以,不要还那样温柔而惹人心疼的,一又一次,动摇我的心。 像那夜冷漠而平静的看著我说分手时一样绝决的对待我吧。 像你所告诉我的,只是兄弟般,注视著我吧。 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寂寞而无声的……迷惑我。 车子停下,我回神,深吸了口气偏头看身边的男人:“今天抱歉。” 他看著我,然後捧著我的脸,慢慢的倾过身子。 我微微後退,他笑了笑,继续靠过来,却是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下,然後拉开了些距离,凝视著我,轻笑著,语气低沈而温和:“没事。” 这厮竟然按倷住了发情期禽兽的本性,温和著性子安慰我,虽然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实在是这家夥给之前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对他笑了笑,我没再多说,下了车。 刚踏出步子的时候身边那人懒懒的声音传来,依然漫不经心的语气,却透著股淡淡的认真味:“傅辛,跟我在一起吧,怎麽样?” 我顿了下脚步,转身朝他笑笑,他挑眉,也不再多说,摆摆手发动车子离开了。 看著他的车屁股轻笑了下,我转了身。 之後的一段日子都很平常,偶尔几次回去跟家里人共餐,那人也已经恢复了我回国後与他第一次相对时温润如水的平和模样,他神色淡淡的,像是,之前那夜他梦般的轻吻和欲言又止,以及淮悦相遇时他悲伤而落寞的眸,从未出现过。 跟老爸老妈协商多次後,我终於劝消了他们想让我现在便开始到我哥手底下打磨,几年以後好方便辅佐他管理的想法,得以继续著无聊而轻松的无业游民日子。 那天去找萧浩鬼混,大半夜的出了某夜总会的大门我头晕眼花的正纠结在坐谁的车回去,便看到了那个叫做卓晔的面瘫闷骚男陪著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朝著门内走去,我发酒疯,咧开嘴巴笑著凑上前去,边打著酒嗝边笑满脸的真诚:“你好啊,送我回去好吗,我朋友都喝多了。” 他身边的那一行人都愣了住,我晕晕乎乎的盯著他傻笑,看他没反应便不耐烦的拽著他袖子催促著。 然後他点了下头,目光深沈,昏暗灯光下,他硬朗而英俊的面轮廓深邃而诱人。 我笑了笑,舔了下唇,一时间觉得有点心痒。 他揽住我摇摇晃晃的身子,然後侧头一脸沈稳的对随行的一夥人吩咐著什麽,我盯著他的侧脸,抑制不住的伸著狼爪去抚摸,他没反应,继续交代著,那一夥人满脸的见鬼表情。 终於说完话,他带著我上了车。 想要站起身冲不远处的萧浩几人挥手告别,却被男人按在了副驾上,他侧身给我系上了安全带,宽广而厚实的胸膛与我的摩擦著,我只觉得下腹开始发热,於是循著本能伸手去揉,边揉边呻吟著看著他,意识不清,只想著发泄越来越浓烈的欲望。 我拉著他的胳膊蹭著,边蹭著边看著他,低低呻吟,手指上动作加剧,呼吸都灼热。 他却没动作,只僵了僵身子。 仿佛感觉到发间有温热的指尖抚弄的感觉,我不敢确定,摇了摇脑袋我闭著眼睛专心手上的动作,直至腥热的浊白液体射出。 他看了我一会,然後发动了车子。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他在讲话,询问的语气,小心的压低了语气,低沈性感的嗓音惹得我又是一阵心猿意马,却已经没有力气,最後终於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艰难的睁开眼睛我猛的跳起,醉酒後的记忆回归,我脸一瞬间爆红。 跳起了身我才发现不对劲,我低头,瞅了眼身子,然後脸红了又绿。 昨天穿著的衣服已经被住处的纯棉睡袍代替,闷骚的丁字内裤也已经换成了纯白的三角,我按著晨勃的小弟弟,默默泪流—— 他看光了我,却没有碰我,我是要谢谢他还是要检讨自身的魅力? 那一瞬间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电话给单啸询问昨夜的事情,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测,昨夜他打了电话询问我的住处,然後将我送了回来。 我走到洗衣机跟前捡起被经验覆盖著的内裤,红著老脸复杂著心情含糊的对单啸表达了我没有失身的事实。 他大惊,疑惑:“靠,卓晔那家夥难道是性无能,妈的真他娘的浪费了他那麽大的玩意!” 我正纠结著的心情立马被这句给弄没了,继续凝视著我那性感的丁字玫瑰色小内裤间浊黄的干涸一片,顺著他的意同样可惜跟疑惑:“作为一名gay,那样了竟然还不碰我,要麽是性无能,要麽是……”我顿住,傻了。 “……也是个零。”他惊了,接著我的话,语气难以置信。 於是我俩双双沈默了。 (十七)、父子商谈 峰美人的酒吧,我跟单啸相对无言。 许久。 峰美人端著杯威士忌喝了口,无奈的笑了:“你们俩这是在干嘛?” 我叹气,单啸目光怜悯,跟著叹气。 峰美人失笑,宠溺的抚著单啸的脑袋,不再发问。 单啸偏头在峰嘴角亲了下,然後再次看著我叹气:“都已经这麽僧多粥少了,为什麽这个也……” 余下的悲叹在我的怒目中咽下了喉。 看著他俩甜蜜的模样,我苦闷扑到在了吧台,这再怎麽僧多粥少也影响不到你俩什麽事吧! 一晚上喝了无数的酒水最後才勉强冲刷掉了我万分复杂的郁闷心情,这一次我老实了,没随便叫人送我回去老老实实的坐了单啸的车子由他送我回去了住处。车上我给他演示,指著自己的胯间跟屁股底下的座椅,对他眨巴著眼睛憋红了老脸:“我记得还在他旁边打枪了。” “……”单啸一脸的崇拜,抽搐著喷笑了一路,我一路爆红著脸哀叹,挥刀自宫的心情都有了。 路上我问单啸卓晔是做什麽的,单啸回答说是跟朋友合开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名为“正丰”,听说这几年在业内挺有名气。 对不停调侃的单啸笑了笑,我点头,有些明白了他怎麽跟我哥认识的。 “啊,我的腰,混蛋!” 窗外阳光无限明媚,我一脸痛苦的跌回了床上,冲不远处正邪笑著自卫生间出来正整理著衬衫的无耻男人怒骂著,妈的这厮太禽兽了,每次做爱都像是馋了八百年的饿狼,动作激烈而粗暴,但奈何技术太好,所以每每都插得我边爽的不行边沙哑了声音求饶。 男人嘴角笑意越加银荡,一脸的神清气爽,他走过来给我递衣服:“宝贝,你不是也很爽嘛。” 我揉著腰,打落他想要袭击我屁股的手指,一脸悲愤:“滚蛋!靠,我说你是不是除了我没别的床伴啊,每次都这麽猛,迟早被你操死。” “我当你在间接的对我的能力表示很满意。”他继续调戏我。 “是是,满意的不行!”我盯著他,咬牙切齿。 他笑了笑,深邃的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手指老实的帮我揉腰:“的确没有,我说了,我是诚心的想要跟你在一起,你怎麽就不答应呢。” 我笑笑,起身开始穿衣服。 这家夥在那天晚上问我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的一星期後给我发了短信,依然是简洁的地址跟时间,只是地方由之前的酒店变为了他的某处住所。 我犹豫了几秒便答应了,反正我单身一个,年轻气盛的,身体可缺不了男人,於是便这麽一来二去的成了床伴。 偶尔几次一身汗渍跟经验相拥著喘息的时候他问过我,做恋人如何,我都笑笑拒绝。 身上被他吸吮的痕迹在阳光底下有种浪荡的银靡感,我看著胸前以及大腿根的吻痕无奈笑,慢悠悠的穿好了衣服。 他自始自终都在一旁注视著,我已经习惯那样露骨的目光,所以索性叫他看个够。 “我回去了。”我侧头看他。 他走了过来,帮我理顺了衬衫的领口,扑棱著我的脑袋轻笑:“吃完饭一起吧,我叫了外卖,今天没事,待会正好送你。” “还是算了,我妈让中午回去,这都十点多了。”两把钥匙一处住所,做完爱不仅留下过夜第二天还有饭菜供应,天大的错觉,像是我们已经是一对恋人,我笑笑回绝掉。 他不再勉强我,送我出了门。 转弯走向电梯的时候身後的走廊传来男人低沈的嗓音:“傅辛……” “跟我在一起吧,就算是为了更好的忘记另一个人。” 我脚步顿了顿,转身看去,他斜靠著在门背上,注视我目光深沈而寂寞。 下了楼我打了车朝家里去,说起来自回国到现在,我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无业游民,老妈电话透露,老爸这次是真的已经忍耐不了了。 我笑了笑,与那个叫做杜飞的无耻家夥一次次肌肤相亲,极尽缠绵酣热,心情也越发平静,现在的我,就算是真的要与我哥每天同乘一辆车上下班,也可以真正的做到从容以对了吧。 到了家我哥不在,饭後我被我爸叫到了书房,他神情严肃,沈默著看著我,我咧嘴笑笑,喊他:“老爸,您有什麽要吩咐?” 老爸没出声,只用手指指了指桌上的一叠相片:“先来看看。” 我拿了过来,翻看著,然後动作越来越缓慢,心,也跟著一点点沈了下来。 “你哥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这几个是你妈跟我都觉得不错的,你这个弟弟先帮忙看看,有什麽意见先说说。”我爸看著我,解释著。 “……”我低头,沈默了一会,“爸……” “什麽?”我爸看著我,目光深沈。 “我哥,”很小声的笑了下,我快速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垂著头,轻声问:“他怎麽说的?” “你哥说还不急著结婚,但我跟你妈的意思是不能再拖了。”我爸的声音低低的,沈缓而有力,敲击的我心脏都揪痛的不行。 双手紧紧捏著那些照片,鼻子酸酸的,我将照片递回去,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维持正常:“还是让我哥选吧。” “如果有合适的,先来往看看也好,”顿了顿,喉间发涩,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麽,“结婚的事情,还是要我哥自己甘愿才行吧。” 我爸沈吟了下,看著我笑了:“好,那就先这麽办。” “辛儿,你也准备下,有没有顺眼的女孩,到时候……” “爸!”我连忙打断我爸的话,对他嬉皮笑脸的怪笑:“我才22,还没玩够呢,您就别让您儿子我去白白糟蹋人家姑娘了啊。” 我爸气的作势要踹我,我“嘿嘿”一笑,顺势跑出了书房。 快步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倚著门背,死死咬著牙,眼泪终於夺眶而出。 (十八)、亲我一下 我窝在沙发的一角,低垂著头沈浸在客厅僵硬的气氛中。 说真的,我没想到我哥的反应会这麽剧烈,从小到大我没有见他生气一次,可是这次,他那麽明确的拒绝了我妈的试探,周身的气压低的我都有些害怕。 我爸沈默了许久,揽著我妈的背安慰著,深吸了一口气,问我哥:“给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我哥低著头,凝眸深深看著我,然後移开了视线。 我心脏一颤,握紧了掌中的水杯。 “我的理由,从未变过。”我哥的声音很轻,淡淡的,恢复了平日的温柔清润,他的睫细而密,长长的,微微垂著,在眼脸下打下的暗影倔强而优美,我抿紧唇,静静注视著。 我看见我爸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我哥却毫不畏惧的抬起头跟他对视著,沈静如水的眸静静的注视著我爸,我爸神色一点点的变得复杂。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麽我先睡了。”我哥的语气带著一丝客气跟疏离,我心一惊,猛的看向他,却跟他的视线相逢,他的眸森黑而幽静,似秋夜深谭般,我怔住,那一刻,清冷了一室。 洗完澡出来的瞬间手腕被抓住,那个人白皙修长的手指力度惊人,差一点惊喊出声的声音被咽回了喉中,我放松了身体,任他将我拖入他的房中。 房间里没有灯光,窗外的月只撒入了星点光辉,我只看清他的轮廓。 他抱著我,紧紧的,呼吸在我的脖颈灼热而潮湿,他的怀抱很暖,胸膛牢牢的覆盖著我的,熟悉的气味一瞬间围拢了我周身。 我揽著他的背,轻轻的,沈默不语。 “辛……”他的嗓音低哑而压抑。 “你希望我结婚吗?”他低低的问。 我缓了呼吸,没说话。 “你希望我结婚吗?”他又说了一遍,我控制不住心脏的疼痛跟眼眶的涨热。 我还是没有回答,抚著他後背的指尖冰冷。 他便没再问,只是,一直,一直,拥抱著我。 哥,你从未变过的理由是什麽…… 我想问的话,便怎麽也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早餐时餐桌上的气氛依然僵硬,四个人都沈默不语著,我顶著两个黑眼圈,哈气连天却还要忍著,真可谓憋闷至极。 我哥对我抱歉淡笑了下,我摇摇头,示意没事。 离开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坐的我哥的车子,我们沈默了一路,到了我住处楼下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辛,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你说,”我有些诧异,问:“什麽事?” “杜飞……辛,答应我,离他远点,好吗?” 杜飞,三秒锺後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我笑了下,抿唇却没什麽话好说。 沈默了片刻,我朝他再次笑了笑:“我下了。” 他看著我,轻轻点了下头,幽深的眸却好似想要说些什麽,却最终归於平静。 我叹了口气,发觉自己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 哥,为什麽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目光如此落寞深沈。 去医院的时候我是满脸欲求不满,我正洗完澡躺在他住处的床上无限荡漾著等他过来大战一场的时候他的电话便打来了,说是路上出了车祸,电话里语气沙哑而无力,我以为那家夥快挂掉,於是猛的跳起有那麽点惊慌的问他严不严重,那那家夥得意的笑,说是问题不大,只是小腿骨折不太方便,麻烦我过去帮忙收拾残局。 我郁闷,这都一贯的别人给我收拾的残局,这家夥是不是也太看得起我了…… 但无奈,那无耻家夥厚脸皮的说是太想念我……的身体才没注意路况以至於出了车祸,所以,我还是来了。 他已经被送到了病房,我找到地方的时候那厮正在输液,一只蹄子被裹得竖起,脸上跟一直手臂的擦伤也已经被包扎好,看上去果然问题不大,我笑了笑,推门进去病房。 “这形象可真滑稽。” 他苦笑:“宝贝,你来的可真晚。” “嘿嘿。”我有点尴尬。 他抓著我的手臂把我拉至他身边,我俯视著他,两只手臂搭在他身体两侧,脸颊跟他只剩下一厘米的距离,他朝我笑笑,伸著一只手臂指著自己的唇,柔著嗓音凝视著我,语气蛊惑:“亲我一下?” 我看著他,三秒锺後我笑了下,然後,依言,在他唇瓣上印上了一个吻。 纯情的我直起身的时候老脸都有点发热。 他好似楞了一下,然後对我微笑,目光,温和的……很勾人。 我们俩就这样对视著沈默了有十几秒,然後我移开视线,重新再一旁坐了下。 “要苹果吗?” “要。”他挑眉,轻笑。 “可我不会削。”我苦著脸皱眉。 “没事,我来削。” “味道怎麽样?”他问我。 “还行。”我捧著他削好的苹果吃的欢畅。 很奇特的经验,他只在医院待了几天便出了院,我陪著,竟然也觉得欣喜。 他的车叫朋友开走,我们打了车回他的住处,我七手八脚的扶他进了屋已经是一身的薄汗,於是丢下他不客气的去洗澡。 他在後面喊:“宝贝,我不方便,不如咱们一起?” 我摔上浴室门,懒得搭理他。 脱下衣服却发现下身已经微微兴奋。 顿时纠结了。 五秒锺後我果断转身开了浴室的门,侧身抚著下身半硬挺的性器大声问他:“一起?” (十九)、狼狈不堪 “操!你大爷的,给我慢点……”我呻吟著低咒,耳朵被含住吸吮,湿湿热热的,杜飞手臂牢牢揽住我,在我後穴间大幅度抽动的频率越发激烈。 他的五指附在我身前湿漉漉的硬挺上,娴熟的上下滑动著,我低喘了一声,快感疯狂上涌。 “啊!”身子抑制不住的抽搐,脑海中混沌一片,我在他掌中射出。 “呵呵……”他低笑,嗓音温和醉人,身下的动作越更加剧烈。 “……你他娘的,能不能别这麽禽兽。赶紧给老子射出来……”我怒,拽著他的发,咬上他的唇,狠狠威胁,後穴条件性的紧缩著。 他果然呻吟,恨恨捏住我的下巴回啃了过来,然後紧紧抱住我,快速又插了几下终於在我体内射出。 “你的腿快好了吧?”我喘著气,从他身上起来,看他那懒洋洋的模样不爽,於是踢著他没事的那只小腿,问他。 “恩,再过几天就可以全拆了。”他一脸懒散的看著我,挑著眉。 我终於放心,这厮每每借著受伤之名召唤我过来行禽兽之实,我这刚被他勾引的在沙发上糙了一个多锺头,他一只腿不方便,打著石膏就那麽直挺挺的担在另一边,身体斜靠著沙发背握著我的屁股就那麽做了起来,我骑著他身上,被顶的更深。 边擦拭著小腹的液体边郁闷的不行,我一健全的竟然抵抗不了他一半残废! 洗完澡一起吃饭,他叫的外卖,我看著他一个人朝著餐桌跟前挪著,乐的不行,最後好心的将饭菜提到了他面前的小几上面。 他伸手,大爷一样的想要摸我的发奖励我,我躲过,鄙视著瞥他。 吃到一半的时候接到单啸的电话,问我在做什麽,我瞥了眼身边的男人,他回视,对我懒懒笑了下。 “在杜飞这儿,正吃饭呢。” “我靠,你们俩天天腻歪在一起,也不嫌烦?” 我悠闲的喝了口汤,轻笑:“怎麽,你家男人不要你了?干嘛这麽激动。” “……靠,”他噎了下,然後低咒:“老子管你去死。” “行了,到底什麽事?”我放下勺子,对身边的男人示意了一下,然後起身朝著阳台上走去。 单啸语气转为严肃,压低著嗓音:“我见著你哥跟罗氏那千金一起吃饭了,怎麽回事?” “……”侧著头看著楼下,我轻笑:“我怎麽知道,或许是生意上……”阳台玻璃映出我的脸色却难看极了。 “放屁!”他打断我,“那家餐厅就在我家男人酒吧的斜对面,我过去找峰都见到几次了,那女的恨不得腻在你哥身上。” 心又是一颤,我深吸了一口气:“单啸,那不关我的事,我跟他现在就只是……” 兄弟了…… 这几个字却因为不远处的男人而没有说出,毕竟,他见过我哥,而兄弟相奸的事实可不是什麽好听故事。 瞥过侧身朝我微笑的男人,我转头轻声对单啸说:“我跟他早就完了,这个我很清楚,他……也一样。” 所以,那个人虽然抱著我一整夜,气息沈默又哀伤,此刻却还是开始跟女人约会,不是麽? 电话那头的小男人沈默了下,才轻声叹:“算了,这个电话算我多管闲事,傅辛……”他有些语重心长,我却能感觉到他有种舒口气的感觉,“你自己觉得现在开心,以後一定不会後悔的话,那我挺你。” “恩,”我笑了笑,有些感动,“谢了兄弟。” 挂了电话我呆立了有几分锺,然後转身走回男人跟前。 重新坐下,身边的男人眼角轻佻微微扬起,狭长的眸似笑非笑的扫视过我,我跟他对视,扬了扬筷子示意他吃饭。 他笑了笑,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後,伸头吻了上来。 依然酸涨的心脏因为太过激励的吻而慢慢战栗温热起来,男人手指插入我发中,煽情的吸吮著我的舌。 身体僵硬了一秒,我呻吟著回吻,彼此吞咽相溶的津液。 “恩……”有些承受不住的推开他,四目相对,我们一起轻笑了起来。 唇有些疼,肿肿的,我舔了舔,然後郁闷瞥他。 他邪笑,盯著我,眸子柔和。 “今天留下来在这麽休息吗?”他问我。 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了。” “待会要去见个朋友。”顿了下,我又加了句。 他没回话,我咬唇,便也不再多说。 离开之後我站在杜飞住处的楼下,踌躇了半分锺,我打车朝著峰的酒吧行去。 到了地方峰的酒吧刚刚营业,我没进去,在他酒吧门口不远处的马路边上蹲著,将身体隐在了黑暗中,然後,静静的,抬头注视著对面餐厅的某一处。 那里,窗边相对而坐显露上半身人影的两人,模样优美而般配。 我却多麽希望,那画面不是现实。 半个小时後,我看见他们站起了身,女子微笑著说著什麽,然後两人的身影缓缓消失不见。 五分锺後,那个人优雅的在离我不远处的对面给女人打开了车门,然後温柔微笑著到了另一侧上了车,送她离开。 车子一点点的消失在车流中,那模样刺眼极了,有一瞬间,我几乎想要闭上眼睛,却还是牢牢的注视著那个方向。 许久,站起身,身体一步步後退著,努力寻找更暗的地方想要躲起,却因为踩到什麽而跌倒在地。 这一刻,狼狈不堪。 (二十)、三菜一汤 先是头顶,然後是肩膀,温热的触感轻轻的抚摸著,我动了动,茫然抬头。 逆著昏暗的路灯灯光,男人的身後是人影稀疏的街道,依然面无表情著冷硬著轮廓,注视我的眸却漆黑而好似带著一丝柔和。 我靠著身後的墙壁,身旁是堆满污秽垃圾的垃圾箱,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凝视著他。 “你怎麽在这?”蹲的太久,嗓音有些低哑,我咽了下唾液,眨了眨眼睛。 他没说话,握著我的肩膀,神色平静,嗓音深沈而平稳:“脚麻了吗?慢点起来。” 他手掌的力度很轻,却很沈稳,借著力起身,麻木的脚跟腿果然开始恢复知觉,一寸寸的蒸腾著发麻,我有些承受不了,绷紧著身子,想要狠狠跺脚却怕更忍受不了那更加密集的麻痒,手指都禁不住用力紧紧握起。 他没说话,任我发泄著。 我们站了很久,直到我的腿脚终於不再发麻。 “你怎麽在这?”我再次问他。 他沈默了下,嗓音沈沈的,低声回:“有点事情要到这边处理。” “哦。”我点了下头。 “饿了吗?”他沈声问我。 我瞪著眼睛,莫名其妙。 “很晚了,不饿吗?”他的身姿很挺拔,比我高了大半个头,微微低头看著我,嗓音低沈,眸子森黑而平静,有些迷人。 我揉了揉肚子,不禁点了下头。 醋溜白菜,青椒炒肉,清炒虾仁,还有一个玉米鸡蛋羹,桌上是简单的三菜一汤,菜色简单而家常,模样却意外的惹人垂涎。 不去郁闷自己怎麽就脑袋发热把人带回了住处,还陪著这家夥买了食材,我开始专心朵颐起来。 男人只夹了几块的菜,余下的时间只静静的坐著,偶尔抬头,我会发现他正注视著我,目光却看不出意味,太深邃,也太平淡无波。 我便不再多想,专心吃饭起来。 饭毕,胃部温暖而充实,连带著心房也跟著温软起来。我轻笑,终於有心境仔细观察对面男人的模样。 想到上次的事情依然有尴尬的感觉,血色有些上涌,脸开始发烫,我咳了下,给他道谢:“上次谢谢你。” “没什麽。”他语气依然沈稳而平淡,坚毅的唇抿著,有种说不出的沈稳安然味道。 看著他的面突然想起跟单啸猜测的事情,我闷笑了下,於是目光越发肆无忌惮的扫视著他。 啧,怎麽著也不像是零号的模样,我摇头,有些可惜。 他视线猛然间扫了过来跟我对视,目光如炬,我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惊吓的不行,瞪著他,好像心底的想法被看透般渐渐心虚起来。 於是眨巴了几下眼睛,我干巴巴的继续跟他道谢:“还有谢谢你的菜,跟刚才送我回来。” 他点了点头,还是没说话,却是然後起身,伸手开始收拾餐桌上的盘子。 “啊,还是我来吧!”我连忙跟著起来,手忙脚乱的打断他的动作,有点不好意思。 他推开我的手,步伐坚定的端著盘子碗筷朝著厨房走去,我呆了呆,踏步跟在他後头,摸著鼻子看他开始清洗。 厨房内的灯光柔和而明亮,他穿著剪裁讲究的衬衫跟西裤,衣袖卷著,神情专注。 我抿了抿唇,想说些什麽,最後沈默了下来,静静的看著。 他收拾完擦干了手,模样依然沈稳而坚毅,利落而优雅的放下了衣袖,在客厅站立,他看著我,眸子依然似墨般森黑:“我回去了。” “啊?”有些错愕,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再坐会吧?”说完我咬下自己舌头的冲动都有了。 他看了我一眼移开了视线,然後侧身朝著门走去。 “照顾好自己。” 门打开了又重新关合,我怔在那儿,抓著脑袋,有些不明白。 这家夥太怪异了些吧,而且,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还有,什麽叫照顾好自己,这话,怎麽听著…… 心情有些复杂,我撇撇嘴,转了身朝著卧室走去。 躺在床上却睡不著,房间里太静,思绪住不住纷乱著纠缠不清,我紧紧皱眉,翻身拿过手机。 电话在三秒锺後接通,我沈默著。 电脑那头可以听到男人的呼吸声,微微的急促著,似是,不敢置信般,半晌,才低低问:“辛?” “恩。”裹紧被子闭上眼,我轻声应道。 “哥……”这麽主动打过去的电话,距离上一次好像已经相隔了许久,我深吸了口气,轻唤,嗓音却颤抖著。 “辛,你怎麽了?”他沈默了下,嗓音低柔,像是怕吓坏我一般,轻轻的询问。 心脏几乎揪疼的窒息,手指紧紧揪著被子一角,终於忍受不住。 挂断电话,我睁开眼,任无穷暗夜瞬间围拢包围全身。 手机却在下一秒开始持续震动起来。 捂著耳朵,将脑袋埋在枕头中,像傻子一样的逃避著。 不想去接,不想听他的嗓音,不想他温柔唤我,不想,被迷惑。 我怕我太懦弱,我怕那麽多年的眷恋填满心脏包围全身著使得我,哭泣哀求他转身。 可依然还是,情难自禁。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梦境般,那个人的嗓音在黑暗中模糊的传来。 我屏息,倾听著。 “辛……”他语气焦急。 “辛,你在吗?” 脑海中空空的,却又像是挤满了那人的模样,我一瞬间惊起,光著脚快速跳下床打开了卧室的门朝著玄关奔去。 “辛!”他听到了我的声音,敲著门的动作加剧。 手指在最後一步顿住,全身僵住,血液都冰冷。 “辛,”他疑惑著,语音轻柔而诱哄,“开门,好吗?” 眼眶温热而潮湿。舌尖尝到腥咸,我抿唇,在屋内,摇著头。 “为什麽打电话给我?辛……” “你怎麽了?”他问著我,嗓音低沈而压抑。 我却怎麽也说不出话来。 (二十一)、辛,你相信我吗 这样的夜,我怕打开门便失了仅存的所有自尊。 他沈默了下来,我吸著鼻子,平复著呼吸。 “辛,开门。”他的嗓音归於平静,语气温柔而平和,透过狭小的间隙飘至我耳中。 抿紧嘴唇又松开,我眨著眼睛看著房门,然後,许久,轻轻的,开了门。 我没想到没有来得及注视他的模样身体便被紧紧拥著,唇被牢牢堵住,熟悉的气味围拢全身,他的唇冰凉,舌尖却湿滑而火热。 想要挣脱却被更加紧致的束缚住,他带著我跌跌撞撞的朝著卧室走去,途中手指灵活的顺著睡衣的领口探进,煽情而激烈的抚摸著。 “哥!”握著他的肩膀猛的推开他,我剧烈的靠著墙壁喘息,伸舌舔舐著因为他太过粗暴的吻而伤的更深的唇,我语气几乎算得上是恳求。 “不要这样……” 他身子僵住,接著却更加坚决的上前拥住了我,然後,狠狠的咬住了我的脖颈。 “唔……”我闷哼,我能感觉到血渍被吸吮这,针扎般的疼痛感真实而火热,他的啃咬像是发泄怒火般,力度惊人。 “哥……”颤抖著手指抚上他的背,他的吸吮便顿住,然後伸出舌尖,轻柔的舔舐著伤口,力度轻柔似白羽拂过,细密而煽情的,让心都跟著柔软了下来。 咬紧唇死死睁著眼,眼前却是那些年,那人温柔而优美的面。 太过熟悉而甜蜜的动作跟感觉,以至於我一时间恍惚的忘记了抵抗。 “啊……” 下一秒我却被他拉进了卧室,然後狠狠的压在了床上。 “哥!”惊诧多过恐惧,我来不及挣扎。 睡袍被粗暴的退下,身体与空气直接接触,我惊醒,想要起身手臂却被狠狠的按在了两边,猛然间抬眸视线撞入他的眸,他正深深的凝视著我,眸中色彩疯狂而狠利,浓墨泼洒般漆黑,却那麽晶亮深邃,美得惊人。 我怔住,心“砰砰”的跳著,如巨石碾过般的疼痛难当,指尖狠狠捏住他的手臂想要再次推开他,双腿却被他的身体狠利的打开挤入。 “哥!”我看著他,一瞬间胆战心惊。 “放开我,哥……”手臂被紧紧按压著,很痛,我看著他,脑海中回忆沸腾著不住浮现。 身体被完全按压住,我挣脱不能。 我紧紧咬著牙齿,真的不明白,我们怎麽会成了这样…… 他含住了我。 滋味蚀骨销魂。 我跌回床铺,低喘著叹息。 手指插入他柔软的发,想要拉开他,却因为他看过来的目光而顿住,最後只能轻轻摩挲著。 那一瞬间他的模样惑人心魂。 我们对视著,他轻缓而深入的,吞吐著我,我不敢眨眼,屏著息,怕下一秒这个人的模样便消失不见。 我记得第一次的经验在他掌中射出,那时候我将脸深深的埋在枕头里,羞愧的泪都流出。 他笑的温柔,抱著我在我耳边轻声解释著,那代表著什麽。 那时候,一切都还安好,我们虽然还只是兄弟,却是世界上,最最亲密的人。 抵挡不了的甜蜜欲望,因为是这个人给予的而更加火热,我剧烈喘息。 他抬起的眸中水光潋滟,唇色水亮而薄红,煽情而诱惑。 想要畅快射出的前一秒他移开了唇瓣,轻笑著半抬起了身,目光深沈漆黑。 我迷惑看向他,只看见他缓缓的,褪下了衣物。 他的肌肉很匀称,四肢修长,身形优美而性感,皮肤光滑而细腻,月光映染下,光泽更加诱人。 我低叹,终究是拒绝不了他,这是我自小便明白的事实。 哀戚而无望,我无力随他动作著。 他的动作很粗鲁,全然不是从前床上的姿态,身子被猛地翻过,火辣辣的疼痛紧接著侵袭全身。 他就那样进了来,没有一丝的疼惜。 我咬著唇闷哼著,泪水溢出。 他一点点的抽回,握著我的胯,低喘著又狠狠插入。 我揪紧被单,内脏似是顺著那频率被搅动著,低喘,咬紧唇不想呻吟出声。 他吻著我的背,舌尖轻舔著,然後轻轻的吮著,身下的力度却越来越剧烈。 明明应该很疼,那样干涩没有润滑的甬道,他的硬挺却还是那样紧紧的逼近著抽动,我摇著头流泪,为什麽,唇的触感如此温柔,性器的抽送却这麽粗暴狂肆。 他的一只手顺著我的胯下滑,手指张开握住了我的,然後狠狠捏弄著飞快滑动,我忍不住因为疼痛而颤抖了双腿。 痛苦而夹带著一丝舒爽的呻吟已经不知何时出了声,房间里很安静,可以清晰的听见性器摩擦跟肉体拍打的银靡声响,他另一只手的紧紧捏住我的臀,五指深深的陷入,我终於承受不住,於是双腿无力著瘫下,猛的趴倒了床上。 他低声呻吟了下,被迫拔出的性器接著便猛烈的重新插入穴中,肌肉抽搐了下,後穴已经不再疼痛,太过大力的插入伴随著一阵酥麻,我低叫,汗水顺著发,滴落著。 不想明白这场性爱究竟代表著什麽,这一刻我只明了他的拥抱我有多想念,情难自禁的沈沦,不去想他从未有过的疯狂。 就当做是最後一次的狂欢吧……为我所爱……为了所有曾经的一切…… 紧缩著後穴,我闭上眼睛,微微晃动著腰身。 “辛……”他唤著我,尾音发颤,那是太过舒服的缘故吧,我模糊的轻笑著。 “啊……”後穴中性器戳弄的频率更加疯狂,我轻轻皱著眉,被他狠狠捏住的性器开始吐露白浊。 为什麽…… 辛…… 好像听见他压抑的低问,语句模糊而低哑,尾音似绝望的叹息,我张著唇喘息,侧头想去倾听,却被他一个深顶带入更深的欲念之中。 射出的那刻他低叹著狠狠深入著抽送,我低喘著偏头看他,他俊雅的面神色迷醉,凝视我的眸子,却坚决而森黑深沈。 浴室内水汽氤氲,我紧紧抱著他的肩膀,任他帮我清理後穴的经验跟血迹。 他侧头轻吻我的脸颊,水色的唇紧紧抿著,偶尔看著我,目光歉意而怜惜。 “哥……” “恩?”他抱我回床上,轻轻抚弄著我後面的红肿,神色温和,然後摸著我的脸:“你受伤了,这边没有药,我出去买,等我,好吗?”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柔和而清润,仿佛刚才那样粗暴而残忍的操干没有发生过,我看著他,咽下想要问出口的话,笑了笑,然後点头。 灯光下,他有些欲言又止,神色担忧,我跟他对视,心底平静无波。 他俯下身,亲吻我的唇,然後轻声问:“辛,你相信我吗?” 辛,你相信我吗? 我微笑了下,点头:“我相信。” 我们对视著,我看著他的温润的眸,等他说话。 沈默了几秒,他神色间好似松了口气,然後摸了摸我的脑袋,後退著,又轻声说了一遍:“等我回来,辛。” 我再次点头,看著他像是终於放下心,转了身离开。 一分锺後我痛苦坐起身拿过手机按下杜飞的电话,十几秒锺後他接起,嗓音是还没睡醒的沙哑。 “傅辛,你怎麽了?这麽晚了打来电话?” 我笑了笑:“我们在一起吧。” 哥,我依然相信著你,却终究早已是,那样的不愿。 (二十二)、杜飞 我哥回来的时候我正握著手机发呆,抬眸望去他正一脸关切的上前,他在我唇上轻轻吻了下,然後低声吩咐:“翻下身,辛,我帮你擦药。” 仿佛唇上他的温度依然存在著,我抿著唇,半晌,终於握著他的肩膀,跟疑惑著随我动作与我对视的他轻笑:“哥,我没事。” 他还想说些什麽,我摇头,继续轻轻说著:“哥,杜飞待会过来,你,要回避吗?” 很久以後,我依然记得这一刻我哥神色的变化,他好似不愿相信般的注视著我,目光困惑,神色却一寸寸的变得绝望而陌生,我看见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目光牢牢盯著我,像是有千万句质问般,却只是无声的注视著我。 我心都揪成一团,却只能冷淡著以对。 这是我最後的尊严啊,哥,我在心底疯狂的低叹。 爱恨这麽多年,我怎可在你在那样对待我之後,还依然温顺微笑著,不去怪你。 在我最眷恋的时候毁掉我们爱情的人是你,在我最无望的时候推我进绝望的人是你,在我终於想要平静以对听从你的话只做兄弟的时候却一次次动摇我迷惑我的人还是你。 这一次,哥,在你这般折辱而若无其事的占有我後,我真的,不想再念著你。 我放弃所有的念想跟回忆,换取我们仅存的亲情跟各自重新的可能。 哥,可不可以就这样,成全我最後一次。 就这样离开吧。 从这一刻起,让我们,真正的只做兄弟。 “辛,回答我……”他嗓音暗哑而低沈。 “你只回答我一句话!”他几乎是低吼著说出了这句话,深深注视我的眸中,血意凛然,悲凉而决绝。 我心一颤,猛吸了一口气,竟不敢去看他的眸。 我眨著眼睛,一点点敛著眸,抿唇沈默不语。 “你有没有想过,”那声音像是下一秒便会被风吹走般,低低的问著,却透著刻骨的绝望跟悲意,“有没有想过只要你……” “哥!”拔高的叫喊刺耳而急促,他的话戛然而止。 我阻止他的话语,死死瞪著眼睛,泪水模糊视线,我看不清他的面,只是,全身都冰寒。 “求你……”万分祈求的语气,我低著头拼命摇头。 求你……不要再说了…… “哥……” “你走吧。” “哥,你走吧……”我一直喃语著。 我不知道时间停滞了有多久他的脚步声才缓缓响起,渐行渐远著行去,我埋著脑袋,全身瘫软无力,手指却拼命的握起。 泪水濡湿脸颊狼狈了模样,我死命忍著声响,只求他此刻离开。 我不记得那越来越模糊的踏步声一共有多少下,却一直记得那沈缓而坚决的频率。 直到,世界终於一片沈寂。 我抬头,呆滞的笑著,脑海中全是他最後的问句,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 辛……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 泪水干涸,我抱著脑袋抓著发,死死的揪著,将头深深的埋在腿中。 哥……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曾经那麽爱你,你却放手,任我离去。 身体被温热的体温重新拥入怀中的时刻我怔楞出神著,抬眸与男人狭长而深邃的眸对视著,杜飞依然一脸轻佻微笑,语气却柔和而醉人。 他抚摸著我的发,舌尖舔吻我唇瓣,若即若离的暧昧低语著,然後低笑著将我按倒躺回床铺,拥住我,抚著我的背,“我很开心,宝贝。” “……”我有些不可思议,“你的腿……你怎麽过来的?” 他笑了,像是没有看见我身上那些痕迹般轻柔的抱著我:“你说我们在一起。” 我怔住,许久,轻轻回抱住了他。 他低笑,嘴角幅度迷人,眸子漆黑而深沈,泛著幽暗光泽。 我渐渐迷失。 他抚上我的眼睛,轻声微笑,语气低柔而深沈。 “睡吧,宝贝。” 我怔怔点头。 我们相拥著睡去。 再次醒来杜飞告诉我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八点,他边试著我额头的温度边语气平静的告诉我伤口感染,有些低烧,他叫了朋友送药过来,并已经亲自帮我处理过了。 我有些不知道说什麽,他又笑了笑,我才发现他的模样竟意外的憔悴。 下巴上青密的胡茬冒出,眼袋青灰,眼圈内全是血丝。 他坐在我床边,半支腿依然僵硬著垂著,等著我说完,我看著他,心底酸酸的。 他嘴角轻轻扯开,抚摸著我的额头凝视著我,我抿唇,摸上他的手指,然後,缓缓的跟他,十指交缠。 他愣住,然後注视著我,许久许久,终於凑过来吻我,我低声呻吟著张开唇承受,搅缠的手指间,热度惊人。 一吻完毕,他猛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肩窝,似笑非笑著叹息。 我有些疑惑,却不想再说话,於是懒懒的半眯了眼睛,揽著他的背,一下下漫不经心的抚摸著。 窗外,夜色深沈。 (二十三)、打压 那以後我跟杜飞之间的相处跟从前其实没有什麽变化,他依然床上禽兽床下轻佻而煽情,我只觉得刚刚好,心绪平静的不行。 某天陪他去医院拆石膏,出来的时候碰到他一个朋友,见鬼一样的盯著我看,我疑惑瞥杜飞,他揉著我的脑袋,当著他朋友的面狠狠亲了下我的额头,然後挥手告别揽著我肩膀朝著他的车子走去。 回来洗完澡他便把我抗到了床上狠狠的翻滚了许久,完事後我喘息著终於问他他朋友干嘛那表情,他笑:“宝贝,那家夥自己单身,嫉妒了。” 我翻白眼,不再问。 “呵呵。”他低笑,摸著我脑袋的汗渍,然後抱我去洗澡,中途这厮摸著我的腰再次企图偷袭,被我艰难躲过。 快速清理完我把他反锁在了浴室,大笑吩咐:“自己解决了再放你出来!” 我只听见哗啦的水声四起,那家夥哀嚎:“宝贝,你怎麽忍心!” 我懒得理会,看他没了动静偷偷的重新将锁打开,悠闲的走去餐厅一侧的酒柜处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後朝著阳台走去。 躺在他新买的躺椅上,抬眸看著墨黑的天空,思绪一寸寸平静无波,我轻笑,抚著有些冰凉的心脏低叹,这样真的挺好。 不知何时他已经洗完出来,身体被他从後面轻轻拥住,他揽住我,吻了下我的鬓角,侧头轻笑:“幸亏当初买的是23层。” 我失笑,懒懒的点头。 端过我的酒杯,他沿著我刚喝过的痕迹抿了口,然後附上我的唇吻我,我张口,顿时幽沈酒香溢满口腔。 那天跟杜飞厮混一晚上我去找单啸喝酒,依然是峰美人的酒吧,意外的竟然萧浩那厮也在,我凑上前去坐下,端过他跟前新摆下的酒杯喝了口放下,调侃:“难得啊,这个时辰竟然不是在滚床单?” 他乐了,依然一脸的没心没肺,然後叹:“唉,美人奇缺啊最近,哥哥我憋了三天了!” 单啸一口酒喷了他全身。 我笑的不行,这家夥果然一如既往的强悍啊! 三人说闹了一会萧浩正了正脸色,问我:“傅辛,你知道你哥最近都在干什麽吗?” 我楞了楞,摇了下头。 单啸看了我一眼,问萧浩:“怎麽了?” “没,”郁闷的叹了口气,萧浩解释:“老头子不知道发什麽疯,叫我过来问问你口风,你哥最近拼命的在打压著一家刚在A市站起来没多久的公司,老头子有点著急了,说是手底有项目正在合作呢。” “……”跟单啸又对视了一眼,我又灌了口酒,看向萧浩:“这麽久的兄弟,有什麽话你直说好了。” 萧浩看了看我,也不再罗嗦:“你们知道的,我们家那些个家底早晚有一天是我的,所以……”我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爸的意思是,有什麽问题他做个中间人,大家坐下来谈谈,对方也说了,如果有什麽做的不对的他愿意赔罪,现在,就等著你哥表态呢。” 我沈默了下,酒吧内的灯光昏暗,萧浩一贯不羁的表情好似也染上了一丝严肃,我心沈了沈,明白那家公司绝对来头不小,而且,跟萧浩他老子也绝对是关系不浅。 认识这麽多年,最起码明面上我们的交情从来就跟各家的生意没什麽纠葛,这次萧浩拉下面子先开了这个口,便绝对不是简单的帮萧家一个小忙的问题。 而萧叔叔没有直接跟我爸招呼却绕了这麽一圈的原因也很值得推敲。 我最後还是点了头答应了,毕竟,萧浩的话,意思虽隐晦却也再明显不过,这是在告诉我哥得给他萧家个面子呢。 接下来的气氛明显有些沈闷,萧浩又喝了几杯酒便借故告辞,临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的欲言又止,我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朝他笑了笑,示意没事。 他松了口气,终於离开。 单啸回头,皱著眉:“你表情不对,跟你哥又出什麽事了?” 我苦笑,为他的火眼金星。 将自己陷在昏暗的灯光下,低笑著说完那天的事情,单啸沈默了许久,才夺下我手中的酒杯说了句:“你哥,会不会……” “……不可能,”我低笑止住他未说完的猜测,垂著头看向一侧,“也不重要……不是麽?” 单啸看著我,半天才低头叹了声,附和著:“也对呢。” “那今天的事呢,萧家的意思是你哥必须得卖这个面子,你要去跟你哥谈吗?” 我摇头,看向单啸缓缓笑开:“论经验还有谁比我我爸更足?” 单啸半晌无语,最後失笑:“好主意。” 我点头,轻笑不已。 挂了电话我有些後悔,老爸的语气虽然压抑但还是难掩愤怒跟不满,我没想到我哥是背著我爸做的动作,能惊动萧叔叔的事情又怎会小,虽然我爸现在已经是半退居幕後,但我哥的做法…… 我有些担心…… 手机在掌中翻来覆去,似我此刻心情一样,其实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後我便没正面碰到过我哥,几次的回去吃饭都恰好赶上他加班,而直到我睡去之前都没听见他回来的动静。 他也再未主动电话给我。 最後还是按下了我哥的号码,他半晌才接起,语气很平和:“辛?有事吗?” “……”我沈默了下,苦笑,哥,我们还是兄弟吧? 没事,便不可以联系麽。 跟他说了事情的始末,他沈默不语了片刻,才淡淡说道:“我知道了,没事,我有分寸。” “恩。”我笑了笑。 他又沈默,电话那头传来有些模糊的女声,他便开了口:“我会跟爸交代清楚,辛,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我心一窒,不住的眨著眼睛心情一阵复杂。 几秒锺後我笑著说“好”,他却已经挂了电话。 我怔楞许久。 这是第一次,他说有事,也是第一次,先挂了我的电话…… 我苦笑,脸上肌肉僵硬的不行。 (二十四)、怒斥 “你哥到底想搞什麽?!” 事情好像比我想象的严重,我皱著眉听著电话那头萧浩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 “你先冷静一下,”柔著嗓音安抚那头明显快要炸毛的家夥,我问:“到底怎麽了?” “……”他憋了半天终於缓了口气,“你哥这次可真叫一个狠,老头子手底的项目可是硬生生的被他给拖下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道说什麽。 “老头子这次可是真的火了,昨天晚上吃完饭可是连他最宝贝的紫砂壶都没瞧一眼,兄弟,我这几天可都是十一点前回的家啊!” “……”心脏一跳,我坐直了身子,真的惊讶了:“没这麽严重吧?” “自家女婿的老底都快被掀了你说严不严重!?”萧浩怒吼。 “……哈?”我傻了,抽著额喃喃问:“靠!不是吧,还有这出……” 萧浩不耐烦的解释:“对方是萧楠留学时的学长,这次人家来A市发展那丫头还特意嘱咐老头子照顾,我看老头子那意思应该也挺满意,你哥这次可是一巴掌直接拍我爸的脸上了,老头子没直接翻脸算不错了!” 我噎了下,翻了个白眼,没再回话,这厮估计著气也发的差不多了,又抱怨了几句终於挂了电话。 斜靠在沙发上,我皱眉,这不像我哥的作风,萧叔叔跟我们家关系一向不错,生意上也有所往来,我有些疑惑,隐约觉得奇怪。 到底是不放心回了家,我哥还没回来,吃完饭我拉著我妈悄悄问了家里这几天的气场有没有什麽异常,我妈被我做贼似的模样给逗乐了,瞥了眼依然正常看著财经频道的老爸,摇了下头:“跟以前没什麽两样,就是你哥最近工作挺忙的,每晚都很晚才回来。” “哦。”我点了下头,不禁皱眉。 抬眸看了一会我爸,犹豫了一番我到底是凑了过去。 “爸……”我小心翼翼的给我爸递了杯水。 我爸瞥了我一眼,将水杯接了过去,然後继续专心看电视。 我摸了摸鼻子,踌躇半天终於问出了口:“爸,上次到底怎麽回事啊?萧浩今天打电话跟我说萧叔叔都火了。” “还有我哥……您没怪他吧?”我犹豫著,又问了句。 我爸终於移开了视线,目光特深沈的看著我,眉间的纹路微微加深了些,却是沈默不语著。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抓著脑袋傻笑,索性便这麽盯著我爸等著他解惑。 我爸又看了我一会终於笑了,却是又移开了视线,只轻描淡写的丢了句:“公司现在是你哥做主,凡事他只要把握得好分寸,我又有什麽好怪他的。” “……”我有些傻眼,这可跟那天他听到消息时的反应不符啊。 我还想再说萧叔叔发火的事情我爸却抬手指了指我妈,吩咐:“没事了就去陪你妈聊会天。” “……哦。”於是我乖乖起身,移步朝著我妈走去。 “父子俩刚才说什麽了?”我妈笑著问道。 瞥了眼我爸,揽著我妈肩膀我咧嘴笑了:“没什麽妈,妈一个多星期没回来我怎麽发现您变年轻了啊?” 我隐隐看到我爸那威严的面上额头抽搐了下。 “就贫吧……”我妈对我脑袋上拍了下,止不住笑了。 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隐隐便听到屋子外面有车子的响声,神经一紧,意识渐渐有些清醒了过来。 犹豫了片刻我起了身打开门准备出去跟他说些什麽,刚走出房间却听见我爸的声音。 我哥隐隐的低声回了句什麽,然後两人开始往书房走去。 我抿唇,十秒锺後我轻声下了楼,到了我爸书房的门前,竖著耳朵听了起来。 房间里却沈默了许久才有声音响起。 隔著门我听不太清楚,我只隐约听见我爸的语气有些严厉,而我哥,一直温和著嗓音解释著什麽。 我好奇的差点挠墙。 直到我爸高声怒斥了一句:“这些话我不爱听!也不想听!我只要你知道一点!那就是我傅启山的儿子就是我自己给打死也不能叫别人戳著脊梁骨骂肮脏!” 我哥好像低低驳斥了一句,然後又是半晌的沈默。 呼了口气,悬著的心刚落下了些,房间内便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声响。 从小到大我根本就没看到我爸发过几次火,我被吓到,於是不敢再听墙根,连忙跑回了楼上。 合上房门我依然剧烈的喘著气,太阳穴跟心脏都砰砰的乱跳著,靠著门背我皱眉,思绪乱成了一团,却还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因为什麽吵成了这样。 还有,我爸跟我哥明明有著分歧存在,却为什麽告诉我他没有怪我哥的地方…… 一夜辗转反侧,我第二天打著哈欠早早的起了床,我敲著我哥的门。 他已经穿戴整齐,打开门的瞬间只怔楞了一秒便温和了眉眼,他笑了笑,嗓音清润而柔和:“怎麽了?”眸子温润而漆黑。 我看著他,抿了抿唇,问:“哥,萧浩说这次萧叔叔因为你发了很大的火。你……”余下的话却在他越发深邃幽沈的目光中渐渐没了踪影。 我不禁沈默,只看著他。 “辛,”他笑了,柔和的眸注视著我,俊秀的眉眼间充满淡淡笑意,“这是在担心我麽?” “……”我抿唇,点了点头。 他眸子潭水般幽静柔和,嘴角笑意更浓,然後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发,淡淡说道:“谢谢。” “……”我低垂了下头,掩去那一瞬间嘴角幅度的僵硬跟勉强,然後抬眸低笑应道:“没事。” 他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接著轻轻踏步跟我错开了身。 注视著他下了楼,跟唤我赶紧洗漱准备吃早餐的老妈说想要多睡会,我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重新躺倒在床上,我蒙著被子死死闭著眼睛苦笑不已—— 到头来,原来放不开的人,一直都只是我。 (二十五)、困惑 说不清是怀揣著怎样的心情离开了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住处,脑海放空,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著,直至夜幕降临。 屁股下的木质长椅有些冰,夜风微凉,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我缩了缩脖子,继续呆坐著。 闹市中心的地段,周围人来人往,相拥著走来走去的情侣们笑容甜蜜而轻松,刺目极了。 低头抚著额头苦笑,有些惊讶,曾几何时,我已变得如此狭隘尖酸。 对那个人的感情曾经占据我全部的心扉,他太温柔,对我亦是太纵宠,让我好些年都沈浸在他给予的美梦中。 以至於当他亲手搅碎那些美好,我那样的不敢置信,几乎痛彻心扉。 那些离开的时日,无尽彷徨绝望,都似针扎入了骨髓,每回忆一寸,便更痛十分。 我曾经告诉自己,再归来时便只是兄弟,却还在在靠近时,情难自禁的奢望他回眸。 他的落寞,他苍茫悲伤的眸,那些寂寞无声的温柔模样,无一例外,每每都几乎揉碎我的心脏。 却还是渐行渐远,直至今日。 越加人迹稀疏的夜,冷风飘荡,心都空落。 我坐了许久,直至口袋中的手机震动。 “还没回住处?”是杜飞,低笑著,嗓音磁性而迷人。 我怔了下,有些疑惑:“你过去了?” 他笑了笑:“恩,什麽时候回来?” 我起身,朝著马路走去:“十五分锺吧。” “算了,”我看著空旷的昏暗马路,苦笑:“还是你来接我吧。” 他失笑,“什麽地方?” 杜飞的工作好像忙了不少,我其实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他,於是上了车禁不住侧头观察他。 他朝著眨眨眼,狭长而深邃的眸中笑意暧昧而轻佻:“这麽久没见,想哥哥我了吧?” 我闷笑,凑过去啃他脸颊,然後一本正经的点头:“对啊对啊,想死你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移开视线专心开车,语气有些得意:“我就知道。”嘴角勾起的幅度迷人。 我轻笑,心情轻松不少。 看著他的侧脸,我呼了一口气。 他侧头又看来我一眼,我朝他笑笑,他便移开方向盘上的一只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这一刻的场景跟动作我太熟悉,怔怔的看著杜飞的侧脸,我有些恍惚。 那个人曾经无数次在我禁不住偷袭他之後,宠溺的揉我的发,我抿唇,侧头对著车窗,告诉自己在我身边的人是杜飞。 不是其他人。 杜飞没有我住处的钥匙,所以在我发现我竟然找不到钥匙後我们俩脸都绿了。 半晌,我歉意的看著杜飞,提议:“还是到你那吧?” 他笑了笑,有些无奈:“只能这样了。” 於是两人郁闷重新下了楼。 杜飞的住处离我现在的居处其实有些远,反而离我爸妈的住处更近些,昨天没有睡好,於是我坐上了後座躺下想休息会。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两点,不禁想要再次跟杜飞说抱歉—— 毕竟有几天没见,却因为我出了这样的乌龙。 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伸手想拍前座人的脑袋,睁开眼却看见人已经不见。 我瞬间被惊醒。 心底哀嚎,不是吧!? 僵直了背脊我伸手想要出去,却发现打不开车门。 心脏咚咚的跳著,有些加速,探身想要去前座查看中控锁,却在余光扫视到车子前方的景象时动作顿了住。 两道修长的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挺立相对著,一个略略有些清瘦,身形却柔韧而卓然,俊秀的侧脸轮廓优美,他正沈默著注视著对面的男人,目光幽沈。 是我哥。 杜飞站在我哥的对面,薄唇微微勾起,此刻正似笑非笑的说著些什麽,模糊灯光下,他的神色有些邪恶,平日里就显得很深邃的眸此刻更显漆黑深沈,我看见我哥的眉微微皱了下,然後下一秒他的面便更加冷凝。 我跟著皱眉,一时间有些搞不清那是什麽状况。 那明显不同寻常的对峙,我不会自作多情的把它的起因想做是因为我,却真的想不出还有什麽原因会使得这两个人,在这样的夜里,这般剑拔弩张而又深沈内敛的对峙。 目光不敢稍移一秒,我一瞬不瞬的注视著那两个人,车厢内明明沈闷的不行,我却渐渐湿润了额头。 随著越发疑惑的心情逐渐蒸腾起的是浓烈的不安,我心底隐隐猜测,或许有些事情,早已在我好无所觉的时刻,已经发生许久。 我看见我哥神色一派平和冷淡的说著话,杜飞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然後我哥微笑了下,温雅而俊秀的面在这一刻神色依然柔和而优美。 我怔楞了下,似有所悟。 两人依然沈默著对视著。 我心跟著绷紧,抿紧著唇。 杜飞的气息再次侵袭我周围的时候我已经重新躺倒在了後座,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臂,唤著我,我紧紧闭上的双眼下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睁开眼装作睡眼惺忪,我沙哑著音调问:“到了?” “恩。” “我睡了多久?”我漫不经心的问。 “没多久,刚到呢。”他笑了,车灯柔和的光线溢满车厢,他的笑依然轻佻而迷人,我却真的有些迷惑了。 下了车子随他到了他住处,轻车熟路的各自洗完澡,我被他按到了床上亲吻。 我笑:“这麽晚了,你还有精神?” 他邪笑,手指熟稔的逗弄著我胸前的颗粒,下身已经半硬挺的性器跟我的轻轻摩挲顶弄著,边舔舐著我耳侧边笑的暧昧:“你说呢,宝贝?” 我舒服的呻吟了下,然後伸手抓住了他的性器,边套弄边不怀好意的笑了:“可是我累了……帮你用手做,然後你用嘴帮我,好吗?” 他呆了呆,苦笑:“不是吧?” 我挑眉,闷笑著加快手中的动作,面上不容反驳的严肃点头。 “……” (二十六)、叹息 杜飞睡著的时候有种难言的冷漠感,唇微抿,平日狭长深邃的眸闭敛著,眉目间有一股淡淡的疏离之意,跟醒来时暧昧而轻佻的形象有些不符。 脑海中浮现昨夜看到的景象,我不觉皱眉,目光在他的面上扫视著,思绪翻转,我不禁想的出了神。 直到唇被一片温热覆盖。 “醒了?”我轻笑,舔了舔被他吻得有些麻痒的唇。 “恩,早。”他注视著我,刚睡醒的眸子水润而黑亮,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早,”我看了他一眼掀起被子,侧身刚准备下床却被他拉著胳膊拽回,他笑的一脸银荡,将我压在了身下:“宝贝,我们来运动运动再起床吧?” 我笑,捏著他那玩意揉了揉给他讲道理劝慰:“节制,要节制,不然哪天不举了该怎麽办呀?” 昨天我的提议最後惨遭镇压,到现在後面还有些红肿,此刻可不想再战一场。 他有些无语,光滑的额头抽了抽。 拍了拍他郁闷的脸,我不再多说率先起了身朝著浴室走去,不去理会身後男人目光不满的跟随。 这厮不会做饭,我也一样,所以我们凑到一块大多都是叫的外卖,这次也一样,洗漱完毕早餐已经送到。 这家夥最後工作好像越加忙碌,看著面前这家夥一身笔挺灰色西装的正经模样,我突然对此人的工作有了一丝好奇,於是问他:“忘了问你,你这家夥是做什麽的?” “宝贝,”他夸张的苦著脸摇著头,“那张名片你果然是看都没看一眼就丢了。” 我摸了摸鼻子,红了老脸,有点惭愧。 他一脸的哀怨,我抖了抖,终於受不了,於是踢他的小腿警告他赶紧交代。 他笑了笑终於正了正脸色,慢悠悠的跟我认真解释起来:“我之前一直都跟我爸妈生活在澳洲,某一天他们突然看我整天游手好闲的不顺眼,於是给了我一笔钱将我强行撵回国,并很严肃的告诉我,干不出个样子别想再见著他们……” “所以?”闷笑著夹起一只虾饺我边点头边示意他继续。 “所以宝贝,你家男人现在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的所有者兼执行总裁……” “噗!”我一口饺子华丽的喷了。 这厮竟然是一总裁?! “你们公司经营竟然也没出现什麽重大失误,进而引发什麽危机?”我调侃,斜著眼睛瞥他。 “……” 他神色似是一滞,再抬眸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复杂。 我一楞,有些呆住,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观察著他的神色试探:“该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他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幻不定,接著敛了眸不再看我,只缓缓点了下头。 “啊……”我有些尴尬,刚想说些什麽便看到他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後那家夥抬头看著我闷笑不止。 “靠!”我这才反应过来被他耍了,於是瞪著他,翻了个白眼不再多说什麽,专心吃起饭来。 一起出了门,他送我回去然後自行离开去公司,我转身上楼,电话叫的锁匠已经到了,我笑笑上前。 繁琐的一大堆证明做完锁终於换上,已经是二个多小时以後,终於进了房间大大喘气,我皱著眉心底直想骂娘。 再次洗完澡终於平静了心情,我按下我哥的电话。 心底的疑惑一直存在著,我决定还是直接问我哥为什麽跟杜飞在深夜那般对峙交谈。 没几秒电话便接通,我哥淡淡疑问:“辛,怎麽?” “哥,”我咬了咬嘴唇,问他:“昨天夜里,你跟杜飞……”余下的话我没有说完。 他沈默了片刻,低声问:“你在?”嗓音淡淡的。 我苦笑,在他面前没有必要撒谎,於是承认道:“我在後座睡觉。” “这样。”他低声说了句,像是自语般,语气却微冷。 气氛有些凝滞,我莫名的有些紧张,余下的疑问便怎麽也问不出口。 他却恢复了平淡柔和的语气,轻轻呼了口气,轻声问:“辛,你想问什麽?” “……”心脏窒了窒,手指敲敲攥起,我轻笑:“你……” 你们俩,为什麽那般相对而立著,冷凝对峙。 他好像叹了口气,“你想确定什麽?” “告诉我,辛……”尾音似是无奈而轻柔诱哄的叹息。 我瞬间说不出话来。 我想确定什麽……蜷缩在沙发上,我这样想著,心脏淡淡的酸涩著。 怎麽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心底却渐渐清晰了答案,我苦笑唤他:“哥。” 他沈默不语,似是一直在等著我回答。 我渐渐屏息。 “还是……”许久,他终於淡淡反问:“你在担心他?”嗓音幽沈寂寞,带著丝凉意。 “……”心底一震,齿间血腥溢出,唇瓣被我咬破,四肢蜷起缩在沙发的一角,我轻笑,却似失声般,怎麽也说不出话来。 “我的辛,竟然也学会关心别人了吗?” 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响,那麽模糊,却清晰的我整个心脏都是这句轻轻的叹息。 “哥……” 我不是…… 不是因为害怕你出手阻碍我跟杜飞之间,根本不是。 我却不敢反驳,好像有层薄雾在我眼前氤氲著,我却怎麽也不敢伸手去拨开。 手机早已被他挂断,我却还死死捏著。 呆坐在沙发上许久,直至夜幕降临,脑海中却还是那个人最後的话语。 我的辛,竟然也学会关心别人了麽…… 他的叹息那麽轻,却似千斤般压在我心上,喘息都剧痛。 (二十七)、未知的事 峰美人的酒吧最近来了一支新乐队,主唱是个很可爱的男孩,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嫩脸蛋漂亮,声音清磁而煽情,难得的是性子竟也意外的单纯。 在这个主客全是gay的酒吧里,可想而知有多招人喜欢。 杜飞最近越来越忙,我们见面次数其实越来越少,只是每天都会有电话联系,这样刚好。 我心情其实还有些混乱,於是这些天干脆都待在峰美人这边。再加上这边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孩,我其实还挺乐意。 “傅辛哥,你来啦?”刚唱完歌跳下台的小孩微笑著靠近了我,眼睛笑的弯弯的,白白的牙齿整齐的露出,很可爱。 我轻笑,自从那处帮他挡掉了一个想要占他便宜的家夥,这小孩便对我亲近了起来。 点头递过一杯饮品,我摸了下他看上去水嫩水嫩的小脸:“辛苦了。” 小孩嘴角勾起的幅度更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啊,”我懊恼的摸著被单啸一巴掌拍下的脑袋,郁闷疑惑:“干嘛?” “笑的这麽银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有杜飞了!”单啸一手搭在吧台上高昂著脑袋斜睨我。 我摸了摸鼻子,撇嘴。 面前的小孩笑的更欢乐了,抿著嘴偷笑不已。 单啸被我们搞得直翻白眼,最後受不了的离开,投奔他家男人的怀抱。 我跟小孩相视而笑。 “啊,完了,他怎麽来了啊!”小孩叫张敬,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脸色都吓得白了,手忙脚乱的朝著酒吧卫生间的方向奔去。 刚踏出几步却便被一个男人抓住,几乎是被夹在了胳肢窝里,然後张敬那小孩的脑袋便被敲了好些下,边敲著边往回拖,一脸的铁青:“你行啊小子,咱们回去慢慢说,慢慢说!” 小孩被连拉带拖的眼里都是泪花,边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边往回喊著:“傅辛哥救我啊!” 被那小孩的杀猪般的叫喊声给搞得分不清真假,我起身下了椅子朝两人走去,笑呵呵的拉那男的胳膊:“干嘛呢这是?” “你管我干什麽!”男人回头怒气冲天的瞪著眼看向我,然後目光一楞,神色变了变,开始上下扫视我。 我一开始有些疑惑,跟他对视了几秒我渐渐想了起来,这个人竟然是那天我陪著杜飞去拆石膏时遇到的那个见鬼般看著我的男人。 “是你。”他目光转深。 我挑眉,点头。 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後放开了手中的小孩,恐吓道:“给我先回去,我晚些回去要是没看到你,看我怎麽教训你!” 小孩心有余悸的伸了下舌头,缩著脖子走了。 我站在一旁,然後跟冷下脸色的男人对视,我问他:“看上去你好像跟我有话要说?” 他瞥了我一眼,回身朝吧台走,我笑笑,跟著回去坐下,端著酒杯漫不经心的把玩著,等著身边的男人发话。 “你跟杜飞在一起?”他喝了杯酒,皱著眉问我。 我不置可否,抬眸看他:“为什麽这麽问?” “我只是好奇,杜飞竟然有了恋人,而且……” 而且? 我不解看他。 “你跟傅氏集团的傅宇,之前在一起过,对吗?” 我一楞,被这句突然的问话惊的手中的酒杯都差点端不住,忍住上前攥住他的领口质问的冲动,深吸了口气,我压低了嗓音:“为什麽这麽问?”语气是控制不住的急切。 他没有直接回答,盯著我,目光是让人不舒服的探究跟怀疑,我心一滞,勉强朝他笑了笑,然後掩饰性的喝了口酒,再次沈声问:“为什麽这麽问?” 不知道他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我只知道这一刻万分恐惧被窥探曾与那人那般亲密的关系。 却几乎忘记了,我跟那个人,还有一层兄弟关系作为掩饰。 想到这点,我放缓了呼吸,终於不再那麽恐惧。 “你没发觉杜飞最近越来越忙了吗?” 我皱眉,然後点了点头,心底有些不安:“你想说什麽?” “呵,”他嘲弄一笑,目光是掩饰不住的不屑跟愤恨,“我们这帮兄弟跟著杜飞从澳洲回国,本来准备好好的做出一番事业,却没想到刚在A市站起来没多久就因为你而被傅氏处处打压,他妈的为了一个破项目几乎是装著孙子处处去求人,对方却还是不愿意再跟我们合作,你说,我要怎麽感谢你?” 我被他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出神,这个消息太让我震惊,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说我……不是,傅氏打压你们公司?什麽时候的事情?你怎麽就认定是因为我?” 他像是看不起我的惺惺作态,将杯中的酒水狠狠的一饮而尽,咬著牙点著头看我,继续说道:“很明显你先跟的傅宇,後跟了杜飞,傅宇他妈的嫌面上无光,或者是还没玩够?”他的语气越发嘲讽,“心情不爽,当然要处处压制著我们……” 将酒杯狠狠摔到了吧台上。他死死皱著眉盯著我,咒骂:“我真他妈的不明白杜飞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操!” 心底一阵愤怒难堪,我脸色应该很难看,远远的背光处跟峰窝在一起甜蜜的单啸皱著眉过了来,手指点著吧台,脸色冷冰冰的,不耐烦的疑问:“怎麽回事?” 男人从兜里掏出了几张钞票,摔到了吧台上,最後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转了身离开。 单啸生气的开口想要说些什麽却被我拦下,我看著男人的背影,心底不安进一步扩大,我想著,我得好好想一想,这段时候究竟发生了什麽。 原来我看到的,真的只是一点点的表面。 有很多的疑惑急需解开,我抿著唇深思著。 这个男人为什麽那麽笃定的认定我跟我哥曾经是恋人,我哥,又怎麽会著手打压杜飞的公司,还有杜飞,那天在车上撒谎说我刚醒没有告诉我遇到我哥的原因,或许也不是我猜想的那麽简单。 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很深的谜团,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事情线般纠缠在一起,我皱著眉,拒绝了单啸送我回去的提议,一个人出了酒吧沿著马路走著。 “杜飞……”打通了杜飞的电话,我看著远处墨黑的天,心情跟著一点点更加昏暗下来。 “你下班了吗?” “恩,怎麽了宝贝,想我了?”他语气依然轻佻,仔细听却果然发现了一丝疲倦。 我想像以往那般轻笑,嘴角却翘不起来,轻声说道:“我过去找你,我们谈谈。” “……好。”他顿了顿,答应了,语气有一丝迟疑。 不再多说我挂了电话,招手叫计程车,然後朝著杜飞的住处行去。 路上一直皱著眉,所以的疑虑都在此刻汇成一团。 想起那天我哥电话中轻声叹息说出的那句话,我蓦的一惊。 不禁开口叫司机加快了车速。 (二十八)、解释 我没有用杜飞给我的钥匙,只是站在门前敲著门,他打开门放我进去屋里,脸色有些难看。 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我看著他,没什麽表情,他对我笑了笑,懒懒的叹了口气,斜靠在沙发上,对我示意朝他身边坐坐。 我没过去,他眸子深了深,勾起的嘴角缓缓落了下。 吸了口气,我开口问他:“那天晚上,你跟傅宇见面,我看见了。” “……啊,”他点了下头,放松了身体双臂搭在两边的沙发靠背,然後抬眸看我,目光深沈而漆黑,“你早就醒了?” 我看著他,点头。 “为什麽不告诉我?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是心存掩盖。” “不要说你只是不想我担心,我今天遇到了你一个朋友,他告诉我,傅宇最後都在找你们公司的麻烦,你跟傅宇很明显就不是第一次接触,为什麽不跟我讲?” 我皱著眉注视著他,真的不明白这点。 我不清楚杜飞到底知道多少关於我跟我哥的事情,我甚至怀疑他已经知晓我跟我哥的兄弟关系,他看到过那麽多的暧昧画面跟场景,这一刻我不敢保证傅氏跟我哥不会被毁掉。 “第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傅氏的总裁,只是猜测你跟他曾经有过什麽,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直到後来‘飞意’遭遇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解约跟排挤,我去查了查,才知道对方是我们一起碰到过两次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傅宇……” 他一直看著我,神色深沈,嗓音却依然漫不经心。 我不觉抿唇,两次碰面,一次是酒店楼下的餐厅,一次是‘淮悦’套房的走廊…… 脑海中浮现那个人不同的却一样让我心情无尽复杂的神情,心不禁一窒。 “对你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因为外界的压力而退缩,所以那天我隐瞒了我跟他碰了面的事实,傅辛,如果你是在因为这件事情而责怪我,那麽我无话可说。” 我一怔,抬头看他,他跟我对视,目光专注,似是看透我一切心思般森黑幽沈。 “我……”我张了张嘴巴,有些惊慌,盯著他,想要看清他掩藏在眸底的思绪,却全然看不透。 摇了摇头,我僵硬的勾著唇,事到如今,我已经可以确定萧浩说的人就是杜飞,想起他说的萧叔叔因为自己看中的女婿被我哥欺压而火大的话语,不禁一阵愤怒直冲心头。 质问到了嘴边,却又顿了住。 我看著他,脑海中思绪纷杂无序。 “傅辛……”他的嗓音依然磁性动听,低声著唤我。 我看著他。 “如果你的话说完了,那麽,换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我有些惊诧:“什麽?” “为什麽叫他傅宇,为什麽……不是哥哥呢?”他低沈著嗓音问,语气淡淡。 为什麽叫他傅宇,为什麽,不是哥哥呢?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一阵惊恐,脑海中清晰而混乱不堪的呈现著一个事实,他知道……他竟然已经知道! 有一瞬间我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冰凉刺骨。 为什麽隐瞒你们的兄弟关系,他隐藏的疑问是这个吧…… 没有精力去想他是什麽时候知晓,又是怎麽看待那两次在他的注视下,我跟我哥之间,那般暧昧而模糊不清的气息。 我不敢去看他的眸,只是垂了头,死死咬住了唇。 “傅辛……” 害怕听到他接下来会说出的话,我能感觉到全身的毛孔都僵住,继续低垂著头,我死死瞪著双眼,等他的话语。 双肩被轻轻揽住,杜飞抱住了我。 我放缓了呼吸。 他笑了笑,在我耳边轻轻诉说的嗓音磁性而温柔蛊惑:“你哥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去争取。” “……”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话语中的含义。 他苦笑了下,语气充满了淡淡的戏谑之意:“你怎麽会有这麽一个恋弟成癖的哥哥啊,”他轻叹,语气低低的,“宝贝……一开始,我差点以为你们是曾经的恋人呢。” “……”努力的放松依然有些僵硬的身躯,我将下巴搭在他的肩窝,勉强轻笑著:“呵呵,怎麽可能。” 眨著眼睛,手指迟疑的搭上了他额後背,脑海中努力著理清他话语中的逻辑,我试探著询问:“你不问我为什麽看到他是那样的反应吗?”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带动我的身体都细微的震颤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侧,语气越暧昧的淡淡调侃著:“你哥一开始不知道你是gay,第一次我们跟他碰到时,你……在担忧?第二次……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吗?” 没有来得及回应他的猜测,他便自顾自得轻笑了起来,怀抱的力度亦渐渐变紧,我皱眉,不禁沈默了下来。 相拥沈默了一会,我笑了笑,心底终於如释重负般的缓缓的呼了口气。 轻轻推开了他,我後退著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努力的将神色恢复自然,终於抬头跟他对视。 他狭长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的注视著我,我又笑笑,语气平和的问他:“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麽我还想问你,你……跟萧楠之间是怎麽回事?” 如果没有男方的表态,萧叔叔不可能那样坚定著姿态叫我哥给他面子,生意场的几十年的常胜军,又怎麽可能做无本生意。 我继续问著:“我听说你是萧叔叔认定的女婿?杜飞,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准备结婚的。” 提到“结婚”两个字的时候我心底一阵刺痛,语气不禁有些拔高,我深吸了口气,皱著眉等他的回答。 杜飞却笑了起来。 目光明亮而深邃,他嘴角大大翘著,闷笑声不止,神色间似是愉悦极了。 我愈加气愤难堪,眉皱的更深,然後猛地起身朝著门方向走去。 他终於急忙起身拽著我的胳膊想要将我拉回,嗓音充满笑意,“你坐下,我可以解释,真的……” 被他的语气激怒,我狠狠拍下他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领子将他压倒了一侧的墙壁上,几乎咬牙切齿的吼了句:“你他娘的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要结婚干嘛来招惹老子!操!” 拳头对著墙壁狠狠砸了下去,骨节疼痛难当,却刚好掩住心头的憋闷跟愤恨。 我真的不明白提到结婚时自己的反应为什麽这麽大,我只知道这一刻好像心底一直憋著的一团火终於被发泄了出来,心情舒畅而爽快。 手指一阵剧痛,鼻子酸酸的,我甩开小心翼翼拿过我手指查看的男人,然後跑出了门。 (二十九)、难以言喻的感受 焦急的站在电梯跟前等待著,身後杜飞的脚步声却已经越来越逼近。 “操!” 我拍著一旁的墙壁,恨恨低声咒骂。 杜飞终於追了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他双手握著我的肩膀,他几乎气急败坏的说道:“傅辛,我跟萧楠根本就不是那个关系!”语气懊恼而急切。 “得了吧你,杜飞,你这样没意思,真的。” 我皱著眉对他摇头,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话语,也不信。 如果他跟萧楠不是那个关系,那麽萧叔叔那样老谋深算的人为什麽会为了他开口替杜飞作和事佬,家业做到了萧家那个地步,开了口便不是欠了一个小小的人情那麽简单。除非是为了自家人吧。 而且萧浩可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我,他杜飞就是萧叔叔认定的未来女婿。 “你……”他开口,拉著我的胳膊,想要继续解释。 我推开了杜飞的手臂,耐著性子跟眉头紧皱的他说著:“没什麽好解释的,我告诉你杜飞,如果你是打算跟女人结婚的,那麽,我们绝对是完了。” “回去吧。”尽量放缓了语气,我盯著他,对他说道,告诉自己要豁达,这个圈子里那麽多人最後一样都是选择了结婚生子,我傅辛只不过是正好也碰到了一个,又有什麽关系。 他看著我,神色有些复杂,想要说些什麽,眉宇间却是隐晦的探寻之色。 我皱眉。 空气一时间都沈寂了下来。 果然。 悬起的心脏缓缓沈下,我自嘲一笑,终於也不再说话,只侧身专心等待电梯起来。 “傅辛……”他唤我,我没有看他的模样,只是他深沈而暗哑的呼唤让我挑了挑眉。 “我不会结婚的,”他声音轻缓而有力,“无法给你确定的承诺,我无法说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但是傅辛,我不会结婚,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他一字一顿的诉说著,语气平静。 心神一动,我不禁回头看他。 他朝我笑了笑,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跟轻佻,嘴角淡淡勾起著,眸子深沈而迷人。 “我跟萧楠以前的关系的确不错,只是我们之间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我不清楚她跟她爸招呼照顾我的原因,也不明白萧楠他爸是怎麽想的,但我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因为喜欢我。” 说道这儿杜飞抖了抖,像是想起了某些事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是我被萧楠利用了。” “……你被萧楠利用?”我惊诧不已,疑惑问他。 “恩。”他点了下头,却没再跟我解释。 无法确定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我看著他,他却对我轻笑著,我终於撇嘴。 他迈开脚步走了两下,凑上前来拿起我的受伤的手查看:“跟我回去吧,伤口要包扎一下。” “还是算了,”我笑了笑,拿回手,“你回去吧,我要想一想。” 我依然无法在这个时候跟他面对著相处,脑海中依然有疑惑等到解开,却不是对他。 他看了我一会,然後摸了下我的脑袋,轻轻点了下头,最後问我:“你碰到的,是陈森?” 我一楞,他的问话我让我突然想起一个疑点,那就是他妈的那男人为什麽那般确定我跟我哥是前情侣关系? 这明显跟杜飞给我的解释不同,杜飞……明明就知道我跟我哥的兄弟关系,也根本没有怀疑啊。 那麽,那个叫做陈森的人,却为什麽那样说? 我点了点头,回答杜飞:“是他……” 犹豫著要不要问杜飞这个问题,我看著他,直觉却告诉我还是不要问出口。 脑袋隐隐作痛,我隐约觉得,杜飞他,或许根本就已经知晓了我跟我哥曾经暧昧的关系—— 我注视著我哥时,那样的目光,他怎会没有猜疑。 但却为什麽,还装作不明了? 思路混乱却终於逐渐清晰…… 我猛的怔楞了住,呆呆的注视著杜飞,只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麽? 明明就知道,却为什麽还那般为我解释…… 心底酸胀著难受不已,拳上的感觉都被掩去。 所谓的“担忧”跟“破罐子破摔”,以及那自顾自的微笑跟收紧的怀抱,或许只是在那一刻终於确定某些猜测後的震惊跟不安? 他那样平淡著语气问我为什麽喊我哥傅宇时,应该就已经几乎确定了吧,却还是希望我能够给他一个打破他猜测的原因麽…… 可惜,我却是那样暴露无遗的反应…… 那一刻,他心里是什麽样的感受我不想去想象…… 我从未相信过杜飞对我能有多深的感情,也从未在意过,却在这一刻开始有些愧疚跟觉悟。 “杜飞你……”我看著他,喃喃道。 他目光变幻了下,狭长而深邃的眸有一瞬间的闪躲,神色一阵复杂难测,我心一窒,几乎忍不住想要落下泪来。 想要成全他的苦心,也不忍揭穿,我勉强对他笑了笑,没有说出後面的话。 最後我终於离开,却揣怀著满腔的苦涩。 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我抿紧嘴,放下了想要按下杜飞电话的手指。 回到了住处,此刻我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捧著手机纠结著。 没有开灯,窗外的月跟城市的灯光却使得室内没有那麽黑暗,我却不住想要叹气。 想起杜飞说的我哥只是恋弟成癖,我不觉失笑,嘴角的幅度却有些苦涩。 真的是……难以言喻的感受啊。 转而按下单啸的电话,我对瞬间接起的小男人苦笑:“单啸,我完了。” 他一头雾水的疑惑不解:“啊?” 我却没有了言语去解释。 “靠,到底什麽完了呀?!”有些焦躁的语气,我笑著。 边起身朝著卧室走去边听著单啸的怒吼跟不满,脑海中却全都是杜飞最後那闪躲的目光,我无奈轻笑,打断了单啸的话语:“哥哥我觉悟了,真的。” “……什麽意思?” 我顿了顿,轻轻笑了,“我觉得吧,我终於可以不用嫉妒你跟峰美人了。” “……”电话那头直接被惊的没声了,我闷笑,挂断了电话。 给杜飞发了条短信:抱歉隐瞒了我跟傅氏的关系,我无心的。 十秒锺後他回我:没关系,我不在意。早点睡吧,宝贝。 我笑了笑,终於放下了手机,闭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三十)、拒绝 修长的指尖握著瓷质水杯的模样优雅,嘴角牵起的幅度淡淡的,他似是一点都不焦急,也没有疑惑,只语气平淡的对一侧站立的服务员交代著我们的菜单,我却有些不安。 服务员退了下去,我哥看了我一眼,轻笑著,眸子幽沈的注视著我,终於淡淡问:“辛,有什麽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要出来?” 双手把玩的瓷杯厚重而冰凉,我对他笑了下,抿了口茶水,想要湿润感觉越加干涩的喉咙。 “哥,”我喊著他,镇定的跟他对视,心思百转,却最终汇成一股坚定,“我希望你可以停止对‘飞意’的打压,杜飞他,现在跟我在一起。” 我看见我哥的手指顿了顿,然後缓缓的摩挲著滑而冰的水杯,他沈默著注视著我,眸子,深沈极了。 我感觉到指尖陶瓷表面细碎的纹路,心一寸寸悬起。 努力使讲出的话语平稳些,我轻轻的继续说著:“哥,当时是你,说要跟我分手,你忘了吗?” 现在却为什麽做这样的事情呢。 “可不可以不要为难他……跟我……” “……辛,”他的眉宇间渐染阴郁,声音低沈却依然温柔的惹人心醉,目光幽沈的注视著我,问:“你以为,我为什麽这样做?” “……”我勉强笑著看他一眼,猛的垂下了头,心底有些慌乱。 不想再被这个人惑了心魂,侧头沈默了半晌,再看向他时心底终於一片平淡无波,我笑:“哥,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不是麽?” 一切已成了定局,不是麽? 你会结婚,而我,选择继续找寻我的幸福,我依然像幼年时那般听你的话,你说过的做兄弟,我在今天,也终於可以微笑著兑现,并跟你坦白,这样不好麽? “我逃避了三年,哥,我以为已经够了。” “虽然这麽久才真的想开,但我终於不再是小孩子,”努力想要轻松著语气,想笑却模糊了嗓音,我有些尴尬的看我哥,“哥,你不会笑话我吧。” “我竟然,难过了这麽久。”心因为那些时日开始刺痛。 我看见我哥眸子深了深,目光变幻不定著,这是我们第一次正面提及那三年我的感受,我不相信,他会无动於衷。 “辛……” 他低低的唤我,语气轻柔,难掩心疼意味,我看见他的眉间皱著,他想要起身过来,最後却还是坐在了原位。 定定的看著他,我有些恍惚。 服务员终於过来上菜,我侧著头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哥轻声吩咐著什麽,我深吸著气,平静著心绪。 拿起筷子夹菜,我对我哥示意他先用餐。 我哥挑眉,俊雅的面上神色依然深敛。 等到主菜都上来,我们都一直沈默不语著。 嘴中咀嚼的菜究竟是什麽我都不清楚,只觉得全身都被我哥周身散发的气压笼罩,我不禁暗暗苦笑。 这个人,竟变得这般难测。 “哥……” 看著他抬头看著我深沈似夜的目光,我突然开始怀疑,我们是否都错了。 如果没有那场关系的纠缠,如果我们从未由兄弟变为恋人,如果我们一如最初……我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我这样想著,只觉得心中空茫茫的一片。 “辛,这件事情我没法答应。”他抬眸看我,眸子森黑如墨。 “……”我以为我听错了,惊诧万分的注视著他:“哥?”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啊…… 我真的楞了住。 一顿饭再无交谈,余下的饭菜已是全然的索然无味。 吃完饭我哥直接送我回去住处,我想要拒绝,借口还要去峰美人那玩会,我哥却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直接将我塞入了车子,淡淡撂下了一句:“做弟弟的,还是听话的好。” “……”我直接被噎住,猜测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是五彩缤纷。 在副驾驶座上坐了下,我侧头看他,还想说些什麽却因为他面上的神色而沈默著。 一路忐忑。 到了地方我才发现他竟然将我带回了家,我皱眉,已经没有勇气再说服他放弃对杜飞公司的行动,此刻只想赶紧下车离开先行离开,手指快速搭上车门拉动,却发现身体被猛的转回。 我楞了楞:“哥?” 他深深的看著我,然後猛然间吻了上来。 疾风暴雨般的吻法,我几乎窒息。 他的舌在我口中大力绞缠舔舐著,舌头被他吞咽著允吻,我下身迅速膨胀,头皮一阵发麻。 我被他死死的按在了车门上,他五指的力度很重,狠狠的捧著我的脸颊吻著,我根本就挣扎不了。 气息浓烈而熟悉,他身体压在我身体上面,我睁开眼,看见他闭合的眼睛,仿佛在发泄怒火般,他紧紧皱著眉,舌头的幅度更加加剧,几乎是深喉咙般的舔吻,我根本承受不住。 血气上涌,我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根本再无力挣扎。 他的舌也终於温柔了下来,微微退後了些,温柔的舔著我的舌尖跟上鄂,麻痒而舒适,我呻吟了声,他笑了笑,退出舌,最後舔舐了一圈我的唇瓣才终於结束这个吻,转将头搭在我的肩处。 脑海中早已乱成一团,我努力平复著呼吸,将他狠狠推开:“你疯了!” 这个吻的含义我不敢猜测也不想猜测,我只是胆战心惊的低声怒吼著:“万一爸妈看到了怎麽办!!我们早就完了你忘了吗?!” 他却缓缓的笑了,额前的发垂下,他被半遮掩住的眸泛著幽沈森黑的光泽。 “你是我的。”他轻笑著看著我,嗓音轻柔而低凉。 心脏瞬间窒住。 “你只能是我的。我不管他们怎麽说怎麽管,你只能是我的……”像是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麽的让人震惊般,像是陈述著一样太简单不过的事实,他继续语气平稳的诉说著,神色冷静而决然。 “……”无数次奢求渴望的一瞬间成了真,似梦境般,我只觉得虚幻。 “辛,”他注视著我,俊雅温柔的面优美而迷人,嗓音清润而低沈,“杜飞他,占了我最珍贵的宝贝,你觉得,我该饶了他?” “哥……” 他重新抱住了我。 我闭上眼睛,一瞬间忘记了一切。 (三十一)、惊醒 洗完澡先行进了房间,我坐在床上,心情忐忑不安著,好似梦境般虚幻,却那麽美好,那个人的话一直在脑海中旋转,我全部心魂都被摄住。 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叹息,这个人,是我的魔。 他走了过来,身姿卓然而笔挺,眸子温柔极了,睡一下露出的精致锁骨跟胸膛光泽诱人,我上下看著他,最後跟越来越靠近我的他对视。 他轻轻笑著,薄红水润的唇微微勾起,幅度优美,想要舔舐的冲动在心底一点点升起。 他靠了过来,将我按压在了床上,然後附上唇来。 “唔……哥……”我揽著他的後背,呻吟著承受,他的吻一如从前,温柔而又缱绻,湿滑温热的舌轻轻的来回舔舐著我的口腔内壁,酥痒而惹人战栗。 “辛……”他低声唤著我,我睁开闭合的双眼,视线陷入他的眸,他的眸似秋日深潭般,静谧安然,却那麽深沈幽静,我不禁迷醉。 “感受我,辛……” 他轻声喃语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口鼻间,熟悉而惑人,我眨了眨眼睛,抚上他的脸颊。 “哥……”主动狠狠亲吻他的唇,将他让我一点点沈下心神的话语吞入,我不想醒来…… 不想清醒,不想心痛,不想去质问,为什麽,还要拥抱…… 重新紧紧闭合上的双眼开始开始潮湿,我将头颅转移到他的颈侧,掩住一切酸涩,这一刻只想专心亲吻他的身体。 “辛……”他唤著我,似是惊讶於我的动作,我笑了笑,继续拉开他腰间松垮的睡衣,头颅与他的下身渐渐靠近著,舔了舔唇。 从前我们之间的情事中,我其实从未给我哥用嘴巴做过,我轻笑了下,其实,我一直很想尝尝它的味道。 手指抚上他那团突起,揉搓了下,我哥的肌肉便渐渐紧绷了起来。 我迷醉的笑了笑,低垂下了头,舌尖轻舔了一下他那团突起。 我哥低声呻吟了下,唤我:“辛……”万分缱绻而低柔,微微沙哑著嗓音,惑人极了。 很久以後我都会想,如果那一刻不是杜飞突如其来的电话将我惊醒,我是否会一直在我哥给予的温柔中沈溺下去。 手机的震动一直持续著,我明明调的是最低的震动音,在此刻却那麽的响亮而逼人。 脑海一寸寸清醒,我缓缓偏过了头,然後轻轻的下了床铺。 紧紧抿著唇,肌肉僵硬著,拿过手机的动作时我不敢看我哥的脸,只是慌忙的背过了身子。 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彻底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想闭上眼睛,心神却那般清醒著。 我接起了杜飞的电话。 “辛,我过去你那边好吗?”像是我们从未有过昨天的谈话。 “……抱歉杜飞,我回家了。”我竟然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说著,语气有些僵硬。 他沈默了片刻,轻笑:“没事,明天你回去吗?” 迟疑了下,我回答:“回去的,我过来住一个晚上就OK……” “好,”他笑了,“那,宝贝,我先挂了。”他语气依然懒懒的,嗓音磁性而低沈。 我勉强笑了笑:“拜。”最後的尾音都微微颤抖著。 挂断了回忆起昨天杜飞的模样,我怔楞著。 浑身都冰冷。 “是杜飞?” 我一愣,转头,我哥站立在我的身後,问著,睡衣依然松垮著,春色撩人,我却难堪的移开了视线。 他神色淡淡的看著我,语气平静。 我抿了抿嘴,点头。 良久沈默。 一室冷寂。 “辛。”他低沈著声音唤著我,目光一寸寸复杂深刻。 我终於承受不住,转了身快速的朝著门外走去。 想要奔下楼梯却在刚踏下两步处看见我妈正半蹲著身体,长发遮掩住了脸颊,紧紧捂著脚踝,一旁的托盘上汁汤溅洒了一地。 “妈!你怎麽了?”我惊慌上前,想要扶起她。 “等一下,还很疼。”我妈的声音有些哽咽,抬头看著我,脸色都有些发白。 顾不上逃避那个人的面,我连忙唤了我哥过来。 “没事吧?”我哥试探性的扶起了我妈,淡淡皱著眉,神色却沈稳而冷静。 我深吸了口气,帮衬著将我妈扶到了楼下的沙发上坐下,连忙去找药箱过来。 提著药箱焦急的蹲在了我妈跟前,想要褪下我妈的拖鞋查看,却被止住。 “没事,就是崴了一下。”我妈的脸色的确已经好了很多,我稍稍放了心,瞥过我哥,他正敛著眸,看不清他的目光,只是神情深沈。 “真的没事吗,妈?” “恩。”我妈朝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揉著脚踝的手指跟著移了开,“没事的。” 我哥笑了下,隔著裤子给我妈轻轻按摩著脚踝,瞥过我的视线幽深。 我移开了视线不去看他,本来准备离开,此刻却没法立即走掉,於是在我妈旁边作陪,我哥看了我一眼,继续帮我妈按揉著。 我坐在一旁,心情焦躁难安。 直到我听到车子的声音,我爸终於回来。 “这是怎麽了?”我爸的语气严肃,有些不悦的走了过来。 “没事。”我妈笑了笑,示意我哥可以了,对我爸说著。 “爸。”我喊他。 我爸应了,又看过我哥,我哥跟他对视,眸子暗沈。 我心一跳,再观察时我哥却跟我爸错开了视线敛下了眸。 我抿紧嘴唇,皱眉,不禁握紧了拳。 “爸妈,我还有事,今天不留下过夜,得先走了。” 我爸瞥过我,点了点头。 “去吧。”我妈对我笑了笑,脸色依然有些苍白,我却没有精力跟力气再留下,於是终於起身朝著门走去。 “我送你。”我哥轻轻说道。 “不用了,我朋友待会来接我。”我转头看他,勉强平和著语气。 我哥的脸色一点点难看了起来,我猛然转了头,不去看他,快步的离开了家。 (三十二)、猜疑 沿著山路一个人走了近半个小时,我终於到了马路上,幸好还不是很晚,所以五分锺後我便打到了车子。 不想回去住处,亦不想去单啸那里,脑袋里空空的,於是吩咐司机将车子开走,随便在这座城市里转悠著。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老实敦厚,一直担忧著透过後视镜看我,我靠著後座,呆滞著神经,只觉得疲倦不堪。 就这样直到清晨。 男人刚将车子加满了油,试探性的问我:“还坐吗?” 我笑笑:“麻烦找处取款机吧,我取钱给您。” “……好。” 早晨八点,我敲响了杜飞住处的门。 我不知道以後会怎样,我只知道,这一刻对於这个选择,我没有後悔。 怎麽也不甘啊。 也不再有勇气去奢求。 我对自己说著,汹涌而至的悲伤浪潮涌上心头。 看啊,傅辛。 那个人,不是不难过,不是不痛楚,也不是,没有舍不得。 那麽那些痛苦跟绝望,便真的可以与之相抵消融了。 这便真的足够了。 “傅辛?”杜飞很是惊讶的将我拉进了房间,握著我的肩膀左右查看著我。 那个人,终於磨平了我最後的怨,对於他,已不再有著虽隐晦却确凿无疑存在的怨恨。 我抿紧干燥的唇,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轻笑著在心底想著。 “有点想你。”我轻声说了句,杜飞楞住。 “喂,好困,我想睡觉。” “啊,”他终於回神,“傅辛你……” “一夜没睡,别说话,你去公司吧,我睡醒了给你电话。”我止住他的话。 “……好。”他注视著我,迷人的眸幽深。 我抱著杜飞,任他将我小心翼翼的扶到了床上,他帮我褪下衣服,盖好了被子,神色担忧而心疼,我对他笑笑,闭上眼睛终於睡去。 到了下午四点我才醒来,起床洗漱完毕,我在杜飞的衣柜里找了身衣服穿上,走过客厅,我轻笑著环顾了四周,问自己,是否应该搬过来住得了。 打车去了杜飞的公司,杜飞告诉过我地方,二十分锺後我最後终於到了某处写字楼。 抽著嘴角经过大厅的保安,竟然没有人过来叫我出示证件,於是边无语著此处的管理边飞速朝著电梯奔去。 真是白白糟蹋了那麽精美高级的装潢。 电梯升起的瞬间我才想起,我貌似根本就不知道杜飞公司是在哪一层,於是憋红了老脸掏出手机查看张敬那小孩某天在我手机里留下的号码。 按下号,小孩接起,疑惑著问我:“傅辛哥?” 我直接问他:“陈森的电话给下我。” “啊?哦。”小孩傻了傻,然後乖乖的报出了号码。 我轻笑,挂断了电话。 给陈森打了电话,我刚说了过来找杜飞他便报了楼层接著便冷硬的挂了我的电话。 我苦笑。 出了电梯便看见陈森正环著胸皱著眉看著我,语气恶劣:“你怎麽来了?” 我轻笑:“我来找杜飞啊,怎麽,不可以吗?” 他噎了下,目光不屑。 我笑意渐渐变浅,觉得有必要跟他澄清一番:“我跟傅宇之前根本不是那个关系,这一点,你可以向杜飞求证。” “放屁,”他楞了下,然後语气提高狠狠瞪著我,“我明明就……” 我疑惑挑眉:“就什麽?” “……没什麽,”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变换了一下神色,转移了话题,竟笑了下,“我带你去见杜飞。” 我点头,跟上他率先离开的步伐。 “陈经理?”声音干练而动听,女人一身精致的套装,在办公桌前站立起身,感觉优雅而宜人。 陈森抬了抬手,勾著唇示意这位总裁秘书没事。 我轻笑,调侃著:“态度这麽好啊?” 他脸僵了僵,恨恨说道:“杜飞在开会,你进去等会吧。”接著便转身离开。 看著他气闷的背影摇了摇头,我止不住闷笑。 端著那位漂亮的女秘书送进来的咖啡,我在杜飞的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杜飞却还是没有回来。 於是在研究完落地窗两旁的巨型植被後,我终於禁不住无聊跟好奇推开了这间办公室的一处小内室。 发现竟然是休息的地方。 我轻笑,然後乐呵呵的爬上了床,决定躺著补会眠,慢慢的等他。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从床上起身,准备出去给杜飞一个小小的惊喜。 手指却在听到外面杜飞不同寻常的声音时顿住。 “对,他早晨到了我那边。”杜飞轻笑著,嗓音低沈。 “呵,傅宇,别这麽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把他拱手让给你?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抿了抿唇,眨著眼睛。 “你做过的事情,说话的话,我都一一记著……”杜飞低低的说著,语气晦暗而暧昧。 “我真的很高兴看见你落到了今天的地步,呵呵,错失所爱的滋味很不错吧?恩?” 杜飞低低的笑著,沈声问,邪恶极了。 我侧耳听著,心一寸寸下沈。 杜飞的脚步声悠闲,语气依然懒散,似笑非笑著淡淡跟电话那头的人交谈著,气氛熟稔怪异而又剑拔弩张。 手指放下又重新附上门把,我咬紧著牙止住因惊天的震惊而颤抖的身躯。 杜飞跟我哥……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麽? 他们之间,到底,又有过什麽…… 某个定论渐渐成形,我却怎麽都不想相信…… 我甚至在怨恨,为什麽没有人通知杜飞我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眼前空茫茫的一片,山崩地裂般的几乎崩溃,我捂著近乎窒息的心脏拼命的压抑著喘息,脑海中杜飞的话语在飞快的旋转著,最後呈现在我眼前的是那夜他们相对而立,深沈对峙的画面,以及,我哥对我说著那句叫我离杜飞远些时的模样。 我不知道杜飞有没有挂断电话,屋外只有抽屉打开的声响,我终於打开了门,语气平静极了—— “开完会了?” 对一瞬间难掩震惊的杜飞问著,然後,勾唇笑开。 (三十三)、帮我 杜飞的表情瞬间恢复平常的模样,他挑著眉,暧昧邪笑:“宝贝,你怎麽在这?” 我朝他走去,嘴幅度加大,我看见杜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眸底色彩微妙极了。 我心底冷笑,然後在他最近轻吻了下,皱著眉懒懒的抱怨:“过来找你啊,陈森说你在开会,一会就回来,哪知道却这麽久,我都差点睡著了。” 他楞了下,然後就势揽著我的腰吻我,我轻笑,抱著他。 “什麽时候下班?”我舔著唇问他。 “快了,等我把这些文件看完一起去吃饭?”杜飞指著办公桌上的一叠文件,笑了笑又亲了下我的额头,目光一直注视著我。 我挑眉,退後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准备玩会游戏:“那我等你。” 他点头,最後瞥过我的目光幽沈。 我心渐凉,因他眸底隐藏的怀疑跟探寻。 一起吃完饭刚走出餐厅我便接到单啸的电话。 “在干什麽呢?”单啸懒洋洋的问我。 “你说什麽?!”我震惊问道。 “……”单啸默了默,然後问:“发什麽神经呢你?” “等一下,我马上过去!”快速的挂断电话,我焦急而紧张的拉住杜飞的衣袖:“杜飞抱歉今天不能陪你了,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得赶紧过去!” “我送……” “不用了!”打断杜飞的建议,然後快速的拉开了面前一辆停下的出租车,我边关车门边对杜飞挥手:“我过去了,你回去吧!” “师傅开车!麻烦快一点!”我皱著眉大声催促著。 车子疾驰而走。 我看见後面杜飞一直注视著车子离开的放向,我静静的注视著,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 峰的酒吧这个时候还没有开业,我在吧台边坐下,然後招手让酒保阿亮过来。 单啸从後面出来的时候我跟前已经摆了一排的空酒杯,他皱著眉,夺下我手中的,摇著我的肩:“你怎麽了?” “别摇,”我搭著单啸的手臂,感觉眼前有些摇晃不定,“啸,帮我个忙。” “傅辛?”单啸楞了住,看著我,最後点头:“你说……” 我笑了,抱住了他,低声说著:“让我在这边住一阵子……” “别笑了,很丑。” “……对啊,”我怔了住,然後大笑,“搞不好,我真的是别人眼中的小丑……”我低垂下了头,想要掩住话语的颤抖。 “……不是的傅辛,到底怎麽了?”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脸庞晃动著,我摇了摇脑袋,捧著他的脸将他固定住:“你他妈的晃什麽晃……”接著想要转头去拿酒杯。 “傅辛……” 他唤著我,我却觉得那声音越来越模糊。 脚像是绊倒了什麽,只感觉到了一阵剧痛,接著便意识全无。 醒来时单啸正趴在我床边,脑袋依然隐隐作痛著,嗓子干干的,我推了推单啸的胳膊。 单啸渐渐转醒:“醒了?头难受吗?” “还行。”我苦笑了下,不想跟他对视。沈默了下来。 他递过醒酒汤给我,我接过,漫不经心的喝著。 “出了什麽事?”单啸低柔著语气,问我。 我抬头看单啸,语气平静,注视著他许久,直到眼眶潮湿。 单啸迟疑,语气担忧而小心:“傅辛?” 我看著他,淡淡说著:“我真的想放开,我也做到了放手,我想要乖乖的听他的话,可是为什麽……” “为什麽总是给我希望……” “那三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为什麽不留我,为什麽不来看我,为什麽,没有一点点的舍不得……” “直到我以为我终於心死。” 我摇著头,真的难过。 那些伤痛,因为是他,便真的可以不去怪谁。 可是还是绝望……绝望的,一次次差点死掉。 “我给自己做了一层几乎骗过了我自己的伪装,告诉自己,你放开了,回到他的身边吧,去做那个人的弟弟……” 单啸沈默看著我,目光温和而不忍。 我抿著唇,手指都颤抖,勉强笑著:“我回来,我才刚刚摆正了姿态啊。” “他却为什麽……为什麽那样的迷惑我?” 我真的奢求过…… 心好似绷紧了又断开,疼,却已然一片空荡。 “我不甘啊。” “却真的不甘……” “……”单啸忍不住唤我:“傅辛……” “可是,”我闭上眼睛,咬紧了牙齿,“我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了,我真的以为……却为什麽让我发现……” “让我发现……一切都跟我想的不一样……根本就不一样。” 我终於说不下去,我捂著脸,痛苦不堪。 单啸拍著我的背,沈默著安慰我,我只觉得委屈极了。 凭什麽…… 他们,凭什麽…… “帮我……啸,帮我……”我紧紧拉著单啸的胳膊,边笑著,边留下泪来。 “帮我查,傅宇跟杜飞……他们……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麽……” “……”单啸神色终於震惊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盯著我,“傅辛……” 我笑,低叹:“我也不想相信……我也不想。你帮我查……所以,帮我查……”语气渐渐低了下去,我呆滞著看著某处,终於沈默了下来。 “抱歉杜飞,我得陪我朋友。”我喝了一口酒,语气平静的对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著。 “宝贝,我们都快一个星期没见了,”他轻笑,语气低沈而惑人,“我很想你。” 我顿了顿,轻轻说著:“我也想你。” 单啸在一旁看著我,面无表情,眉却皱著。 挂了电话单啸开了口:“傅辛,你别这样……事情或许根本就不像你猜测的那样呢?” 我轻笑,叹著气:“或许吧。” 单啸便不再说话,白净的面有些疲倦跟苍白。 心柔软而酸涩,我低垂了下头,紧紧抿著唇。 “我只是不安。”我轻声说著。 “啸,我只是不安……”捂著脸颊,我嘲讽的笑著,语气却悲哀极了。 (三十四)、欺骗 每天窝在峰酒吧二楼的房间内,抱著酒不停喝著,我等著单啸帮忙调查的结果,心脏时刻紧绷著,空荡而疼痛,脑海中很多的画面在接躇呈现著,我每想起一点,心便绝望一分。 途中我出去见过杜飞一次,他抱著我在车上做爱,我边揽著他的背承受著他激烈的撞击跟顶弄,边闭著眼睛,想著,杜飞,若结果真如我猜测,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原谅。 事後他摸著我的脸轻轻说著:“宝贝,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吗?”语气难掩心疼。 我心底嗤笑,面上却叹气著用唇摩挲著他的耳侧:“最近都在陪著我朋友,我怕我离开他身边他会出事,所以,精神跟著有些紧张。” 单啸知道我这样跟杜飞解释的时候抽著嘴角最後放下了巴掌,为我恶毒的诅咒,目光无语而愤恨。 我对他轻笑,喝著酒继续发呆。 很奇怪的是,我妈竟然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没空去猜想原因,只觉得正好。 “傅辛……” 晚上十一点,楼下大家玩的真酣,我手指紧紧攥著单啸递过来的文件袋,心悬成了一条线。 “这是初步的调查结果,傅辛,你……” 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我发了一分锺的时间做心里建设,最後终於打开了文件夹。 直到夜场都过了,楼下的人群都散了,我还是看著。 手指间夹著一张照片,明显是偷拍的画面,背後标示著是三年前。 模糊的画面,镜头里的那两个人的模样却让我死死瞪大了双眼,眼眶疼痛,涩且胀,我摇著头,不敢相信。 杜飞说他在跟我一起碰到我哥两次後才派人查了他的身份,可是…… 那明明是我哥三年前的样子,他的发,他的衣服,他的模样…… 我终於确定,杜飞,他真的在骗我。 我不知道他到底骗了我多少,我只知道,这辈子,这个人,我都不会再原谅。 还有那个人,那个三年前从未挽留三年後几番留恋感伤的人,我真的不想去怀疑,却真的止不住揪疼不已的猜疑,为什麽,为什麽是在看到我跟杜飞一起後,才那般拥抱,那般微笑,那般注视,那般的,低落寂寞。 “三年前杜飞应该是回国过来考察A市这边的情形,好为‘飞意’做准备。” “你哥跟他……他们好像有接触。据‘森林’的一位酒保回忆,他们应该是有过去喝过几次酒,关系……好像很融洽。” “後来杜飞回澳洲,没过多久便带著他手底的那批人回了国建立了‘飞意’,当时接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傅氏当时开发的一座别墅区的周边场景的规划跟内部装潢设计。” “有几家已经成名的工作室也想争取,但,最後却都意外的落败。” “……不过,业界对‘飞意’的评价倒是真的挺高。”单啸抿了下唇,最後又低低说了句。 “……”我终於笑了。 “傅辛,这构不成你的猜想,不要多想了,好吗?”单啸沈默了下,嘴角紧绷著许久,抚著我的肩膀,安抚著我。 身体终於不再颤抖,我吸著气,对单啸笑著:“我没有多想,啸。” 我勾著唇止不住微笑著,心却越加寒冷。 像是置身於冰天雪地,我抱著头紧缩著。 单啸过来紧紧抱住了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明白了一点,那便是人,真的不可随便的奢求。”语气平静极了,我搭著单啸的背,淡淡说著。 “就算握在了手里,都不一定是你的,更何况,是曾经将你摔下手心的。” 我轻笑著,叹息著,闭著眼睛剧烈喘息著,终於明了了这一点。 我问自己,是否明白的太晚了。 心底有个声音轻轻的回答著,怎会太晚,一切,才刚开始。 我终於睡了一个好觉,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来。 单啸叫人送了衣服过来,我站在洗漱间,摸著脸,对镜中的自己笑著。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这般懦弱恶心的躲在一角惶恐不安的等待著所谓真相的解开,我笑了笑,给自己一个飞吻,为所有一切即将的精彩。 跟单啸刚出了房间便在走廊里迎到了峰,他清俊的面依然温暖,我刚想开口,他便淡淡笑了下,说:“‘飞意’现在已经差不多被傅氏逼入绝境了,现在只剩下萧家还肯扶持著它,杜飞现在正在跟萧家介绍的一位港商接触,想要争取城西那片度假村的规划跟设计。” 我楞了下,然後对他感激一笑。 他摇了下头,转而看向单啸。 单啸顿时跑了过去问他,小媳妇似的:“我错了。” 峰淡淡笑了下。 “谢谢你们了这次。”我真诚道了谢。 单啸翻白眼,作恶心状,我失笑,摆了摆手终於错过他们朝著电梯走去。 出了峰的酒吧,我站在街边给萧浩打电话。 我想起那次跟杜飞在“淮悦”遇到我哥时的场景,他似笑非笑看著我跟我哥之间的互动,他的神色,他的眸,他那深沈而富有深意的样子。 “萧浩,我得到消息杜飞根本就不是萧楠的男友,你还是问问萧楠有什麽隐瞒你跟萧叔叔的吧。”我知道这做法很卑鄙,可我一点都没愧疚。 如果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笑话,我不介意让一切更深刻复杂。 萧浩楞了半天才“靠”了句,然後沈默了一会,才叹气:“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老头子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我想,应该已经不止是因为萧楠。” 我笑了笑,毫不客气的淡淡说道:“萧叔叔在商场驰骋了大半辈子,最讲究在意的无非就是个利字,他或者是看中了杜飞的才华跟‘飞意’的潜质,但是,萧浩,你觉得如果傅氏上下全都想要废掉他,萧叔叔这笔生意是会亏,还是赢? “或者说,值得吗?”我换了个角度去劝说。 萧浩楞了住,半晌才轻声疑问:“傅辛……他得罪你了?” 我笑了笑,没回话,只是低低说了句:“是兄弟就帮我这把,你现在应该有话语权,不是麽?” 萧浩终於沈默。 半晌,他笑了,语气不羁而嚣狂:“好,老头子反正也已经开始放权给我,为了兄弟,我萧浩就帮这一把又何妨。” “呵,好兄弟。” 我终於轻笑,挂断了电话。 (三十五)、阻拦 轻笑著在路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我计算著时间,然後拨通杜飞的电话。 他果然接起,我嘴角幅度加大。 “杜飞,你下班了吗?” “在回公司的路上,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要待会才能回去,”顿了顿,他问我:“你朋友没事了?”他的语气难言疲惫。 我笑了笑。 “恩,我过去你公司找你?”我看著面前来往的人群,微笑著,语气轻柔。 “好。”他沈默了几秒锺,低声笑了。 “那待会见。”我轻笑,挂断了电话。 到了他公司,穿过忙碌而混乱的员工工作区到了他的办公室跟前,上次那漂亮的女秘书已经不见,此刻礼貌接待我的是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子,我挑眉,勾唇笑开。 进去的时候杜飞正皱著眉打著电话,脸色有些难看,专心听著电话那头的话语。 见我进来对我轻轻笑了下,手指抬了抬示意我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我点头,依言等他讲完电话。 十几分锺後杜飞的电话终於打完,他呼了口气,抬头看我,对我笑了下,移开了座椅,向我走了过来。 我轻笑。 在我脸颊上吻了吻,他的唇温热,淡淡的磨梭了下,杜飞笑著问:“吃饭了吗?” 我点了点头,注视在他。 他笑了笑,指著桌上厚厚的一叠文件,“我可能还要些时间才能下班。” 苦笑著摊手,杜飞看著我:“现在‘飞意’的情形很危险。” “……” 因他的话语沈默了片刻,我抿了抿唇,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我在心里轻笑了下。 缓缓的摸他的脸颊,语气低沈而抱歉:“抱歉杜飞,我有努力过,”我跟他对视,嗓音有些沈闷,“只是我帮不了你,我爸说公司现在一切由我哥做主。” 我咬了下唇,有些犹豫的看著他,说出了口:“而我哥,我有劝他,他却不理会。” “杜飞,这不像他,你,是不是得罪我哥了?”我抬眸看杜飞,疑惑不解著。 他怔楞了下,有一瞬间目光变幻不定。 我静静看著他。 他终於轻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後大幅度的摸了下的我的脑袋,语气戏谑著调侃:“我抢了他的宝贝弟弟,这算不算?” “……”我瞪了他一眼,跟著失笑。 他敛了眸,落了笑意,沈默了几秒,语气温和而深邃:“没关系的宝贝。” 真的没关系麽,凝视著他的眸,我心底淡淡想著。 你的答案是什麽,我哥的反应以及傅氏的行动,一切在你眼中的原因又是什麽。 思绪转动著,我眨了眨眼睛,掩下了神思。 “我说了,交给我处理,我不会放弃。”杜飞笑了下,跟我对视著,语气低沈,狭长而深敛的眸幽沈。 我笑了笑,终於点了点头,轻轻抱住了他。 看著落地窗外的天际,我扯开了嘴角。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还能怎麽处理,杜飞。 不要让我失望啊。 一个小时後。 我从手机游戏中抬头。 杜飞对我歉意一笑,吻了下我的额头,嗓音磁性而迷人:“我们回去吧?” “好。” 车上接到萧浩的电话,他没心没肺的笑著:“兄弟,等著看好戏吧!” 我挑眉:“差不多了?” “绝对没问题!” “恩,你妹妹怎麽说?” “抵死不承认当初有误导过我爸自己跟杜飞的关系,最後撂了句跟他只是普通的学长跟学妹关系,就挂了我电话。” “这丫头应该是想隐藏著什麽。” 我终於扯开了唇。 我看了一眼身侧的杜飞,心底平和而安稳,他专注开车之余瞥过我时眸子温柔而深邃的样子依然迷人,我对他笑笑,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跟杜飞一起吃晚餐的时候杜飞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後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我轻轻喝了汤,漫不经心的看著他。 那处度假村的设计跟规划应该是已经决定决定交予另一家工作室负责,我看著杜飞一寸寸阴沈下去的脸色,不禁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杜飞,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初的‘飞意’凭什麽刚成立不久便可以挤下几家有力的竞争者而顺利拿下傅氏旗下开发的别墅的规划与设计。 现在,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挂了电话杜飞歉意的对我笑了笑:“傅辛,抱歉,我临时有急事,得先走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去忙吧。” 心情愉悦的一个人吃完饭,回住处的路上我接到我哥的电话。 “辛,是我。” 我瞬间清醒,然後,笑的冷淡。 “哥。” “回家一趟吧,妈说她有事情要跟我们商量。”他的语气深沈。 “现在?” “对,现在。” 我楞了楞,抿了抿唇,轻轻应了:“我知道了。” 会是什麽事情,我有些疑惑。 吩咐司机回头,我靠著背椅,不禁皱眉。 到了家我莫名的有些紧张,客厅沙发上我妈眉轻轻皱著,注视著我的眸深刻而复杂。 我莫名的有些发怵。 目光情不自禁的快速移向我哥,我哥正交叠著双腿坐在一旁,优美的眸内笑意深远而幽然,神色安然而淡定。 我一楞,他唇边笑意却更浓。 因这诡异的阵势而有些无措,“妈,”我连忙唤著我妈朝她跟前凑,想要揽著她的肩膀,“您有事情要和我跟我哥商量?” “坐下吧。”我妈却只是移开了肩膀,错过我的手臂,平日温婉柔和的面此刻神色有些冷淡。 “……”我怔了下,手指僵住,没敢再说话。 “辛,”我哥轻声唤我,“过来这里。” 示意著身旁的位置,他看著我,目光温柔。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妈便瞥了我哥一眼,指著另一侧无人的沙发,淡淡吩咐了一句:“过去那边坐下吧。” 我哥眸子一深,不再说话,却是直接伸手将我拉到了他身边坐了下。 我眨著眼睛,全身毛孔因为我妈扫视我跟我哥的目光而发寒。 我依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却直觉这情形有些危险。 我哥笑了笑,悠悠的揽著了我的肩膀,五指温热的搭在我的肩上,轻轻磨梭著,我愣住,心一瞬间酸软了下。 我哥跟我妈对视著,空气一点点沈寂了下来,我抿了下唇,心缓缓悬起。 (三十六)、暴露 “妈,有什麽事情得我跟辛都在时才能说?”我哥语气平淡。 “宇儿,”我妈语气低缓,怀念般的轻轻笑了笑,问著:“你九岁时我怀了辛儿,还记得辛儿刚生下来的那天你是怎麽说的吗?” 我哥看了我一眼,低笑了下,然後跟我妈对视,目光深深:“记得。” “我说我会一辈子保护辛,一辈子,做一个好哥哥。” 我抬头看著我哥,心底滋味难辨。 一辈子保护,一辈子做一个好哥哥。 心脏因这句话柔软了一片。 我妈笑了笑,低声叹了口气,然後看著我哥,轻声问:“可是你做到了吗?” 我哥轻笑,眸子漆黑若夜,嗓音低沈而动听:“我做到了。” 我哥的手指依然在我的肩上搭著,从那寸皮肤,温意跟坚定蔓延至了全身。 我放缓了呼吸,倾听著。 “你做到了?”我妈反问了一句。 我疑惑不解抬头,我看见她的眼眶已经泛红,她语气愤怒而压抑:“你就是那样做的?” “跟自己的亲弟弟……亲弟弟……”下面的话已经哽咽著说不出来。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太阳穴鼓鼓作痛,耳朵像是一瞬间失了聪般,我根本不知道我妈说的是什麽。 我哥没有回话,只沈默不语,浓而密的睫闪动了一下,神色却深沈。 我张著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我宁愿是自己听错了…… “妈……” 我喃喃试探性的唤了声,我妈的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 “……”我抿紧唇,鼻子一阵发酸,想要上前抱抱我妈,动作却被我哥制了住。 我侧头看他,紧紧皱著眉。 他深深看了我一样,然後移开视线注视著我妈,沈吟著淡淡问:“那天您看到了?” 我愣住。 那天…… 脑袋里嗡嗡作响,我渐渐隐约确定我哥说的是哪一天。 我妈她…… 我根本就不敢置信。 那一瞬间我难堪的想要狠狠挣开我哥的束缚,然後远远的离开。 我不敢抬眸看我妈,目光却止不住跟她对视,她神情悲伤失望极了,我满腔复杂心情终於全都化为歉意涌上了心头。 “妈,我跟我哥根本就不是……”我低哑著嗓音,想要解释著什麽。 “辛!”我哥打断了我想要说出口的话,语气寒冷而深刻。 我回头看著他,隐忍哀求著。 “我会做个好哥哥。”我哥轻轻笑了,俊雅温柔的面依然优美而惑人。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注视著我妈。 我看著他,呆楞住。 “於此同时,我也要他。”他温润的眸此刻深沈而坚决。 “……” 哥…… 我瞪大了眼睛。 一室沈默不语。 良久,我妈注视著我哥,然後扬起手,狠狠的甩了下来。 “……妈你!”我惊呼,连忙抓住我哥的肩膀,一手抚上我哥的脸颊,焦急著问:“哥你没事吧?” 我哥的脸颊刷白,一侧的五指痕迹触目惊心,我轻轻抚著,心揪疼不止。 我哥拿下我的手指,看著我,眸子温柔深邃的让我心惊,我手指颤了颤,头脑中乱哄哄的一片,我不敢再跟他对视,却移不开目光。 他终於对我轻笑了下,然後侧了侧头颅,缓缓的,抬眸神色坚决的朝我妈看去。 “我怎麽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我妈捂著嘴,摇著头,看著我哥,喃喃自问著。 “妈……” 我看著我妈的样子,真的不忍,却不知道该说什麽,要做什麽。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真的手足无措了…… 我爸回来的声响传来时,我妈终於放下了手背,低垂著头起身朝著房间走去。 我担忧的收回了视线,跟我哥对视著,我看著他,然後轻声建议:“哥,你也回屋吧,脸上的伤会让我爸怀疑。” 我哥对我笑了笑,很轻的亲吻了一下我的唇,没再说什麽,起身离开。 我看著他的背影,楞了半天,直到我爸进来。 “爸,您去哪了啊,我回来了也不见您……”我努力使语气跟平常没有两样。 我爸笑了笑捏了捏眉心,过来坐了下,语气倒是很悠闲轻松:“见了几个老朋友。” “哦。”我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遍我爸的神色,终於确定了那件事情我爸根本就不知道。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回来了?”此时我妈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我背瞬间僵住。 我妈的脚步越来越近,我禁不住想要逃开。 “爸我回房间了。”我低声跟我爸说了句,然後快速的起身朝著楼梯走去。 跟我妈错身而过,我抿紧了唇,紧张极了,她瞥过我的眸却意外的平和温婉,泪水已经拭去,之前有些红肿的眼圈也已经被妆容遮掩了住。 我楞了楞。 我妈淡淡微笑著,继续朝著我爸走去,询问著。 我吸了口气,心底混乱极了,最後全是对我妈的感激。 如果这件事被我爸知晓,我不敢想象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踏了几节楼梯我转身作状捂著手,然後快速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出来,低弯著腰僵硬著脊背朝著冰箱走去。 “怎麽了?”我爸疑问。 “手撞楼梯上了,我拿些冰块敷。” “怎麽走的路。”我爸语气有些不满。 我讪笑回应,不敢去看我妈的脸。 在我哥门前站立了几秒,我终於敲门。 “进来。” 我低头,顿了顿,推门进了去。 (三十七)、依然爱 我哥正站在窗前打著电话,神情冷淡,我推开门,他对我轻笑了下,然後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那边继续跟进,有什麽情况再汇报我,就这样。” 我哥挂断了电话,朝我走来,我看著他的脸颊,抬手示意了下:“敷了一下吧。” 他接过,然後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敷著脸颊,对我笑了笑,却没有说什麽话。 我踌躇了下,想要问,你为什麽要在妈跟前说那样的话,叫我这般忐忑混乱,此刻却没有一句解释。 我哥依然沈默著,微微低垂著头,眉眼间平静而安然,像是毫无所觉我的矛盾跟犹豫。 我笑了笑,然後在他身边坐下:“哥。” 我哥侧头看我,淡淡笑著,目光疑惑不解著。 我注视著他,然後轻轻开口问:“为什麽对我妈那样说,哥,我们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释,不是麽?” 我哥看著我,放下了冰袋:“辛,你想怎麽解释?”他语气平和而温润,语速不紧不慢,目光却似墨染般漆黑深邃。 “……”我一怔,有些仓促的低下了头,手指相交著绞缠抚著额头,手肘搭在腿上,我轻笑著叹息,“哥,不要这样问我,我已经……” 房间内陷入沈默。 “辛……”我哥开了口,嗓音低柔而暗哑。 “你从未问过我理由,我一直在想,你这样相信我,究竟是好,还是坏。”语气带著股说不出的嘲讽跟悲哀。 我终於抬头,我不明白我哥的这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我哥注视著我的眼中,却悲伤而幽深。 他注视著我,笑了笑,然後低垂了下头颅,轻语著:“那时候,我们由兄弟转为了恋人,我真的很开心,我每时每刻都柔软著心脏,我只觉得,那样的时光,一辈子都要不够。” “哥……”我禁不住唤他,差点失控,因为那些所有曾经的美好,因为,他此刻说出这样的话语…… “我们相差九岁,我从未觉得它是个问题,因为我可以更好的照顾你。”我哥的语气沈缓却低柔。 我想起我哥刚才在我妈面前说的话,我回忆,从记忆伊始,至我们关系的转变,他的确棒极了,温柔的使得我从未真正受过伤。 直到後来,我们成为了恋人,兄长跟恋人的完美结合,他的拥抱更加深沈而醉人。 我从未忘记过,因为太美好…… “只是抱著你的时候,注视著你的时候,看著你跟朋友开心玩闹的时候,我也会想,有一天,你会不会恨我。” “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开。” 我哥沈默了下来,终於跟我对视,水般的眸子此刻柔软却悲凉刺骨。 我已经呆住,咬著唇,脑海中一片凌乱。 “从你降生的那天我抱著你你对我微笑的那刻起,我就入了魔……可是辛,”我哥摇著头,俊雅精致的面苍白而满含苦涩,“我却还是错了。”我哥的眸只是越加专注而苍凉。 “……” 我看著我哥,却像是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像是陷入了一处迷雾,我以为我已经没有出路,我无力躺倒在地上,疲倦而绝望,却没想要抬眸看去,不远处却隐约透出了一丝亮光,那光线太薄弱也太虚幻,我踌躇极了。 我摇著头,想笑嘴角却越来越苦涩和僵硬。 “哥,你……” 哥,你後悔了麽? 你在後悔什麽? 我想这样问,真的好想,却怎麽也说不出。 我害怕他後悔曾经那样拥抱我,害怕他後悔曾经说爱我,害怕我们的曾经,从此以後都只在我心中美好。 我看著他,心一寸寸的疼痛起来。 他终於轻笑了下,轻轻伸了手,缓缓的附上我的头,我一动不动著注视著他,皱著眉,死死睁大眼睛,眼框却还是瞬间湿润了。 “我以为,你会永远属於我……可是,我却输了。” “我想挣开一切。” “辛,我依然爱你,你还愿意继续爱我吗?” 我终於哭了出来。 狼狈不堪,泪水模糊了一切,这句话却清晰的映在了我的脑海,我不去想他跟杜飞之间究竟有些怎样的过往跟恩怨,不去想那个跟他跟那个与一起吃饭的女人究竟是什麽关系,我只知道,他没有後悔。 这一刻,他甚至在挽回…… 他终於轻轻揽住了我,微笑著亲吻我的额头:“别哭啊,辛,你已经长大了,不怕我笑话你吗……”他的嗓音温柔而低沈动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额头,侵袭了全部神经,我一瞬间不禁手足无措,竟然紧张了起来。 他却只是低笑,拍著我的背,安抚著我,像是,我依然是那些年在他怀中哭闹的孩子。 许久,我终於平静了下来,在他怀里轻笑了下,他疑惑不解,眉眼间全是温柔笑意,问著我:“怎麽了?” “哥……”我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然後看著他,理智回归,我想起这些天我懦弱不安的等待跟痛楚,以及所有的疑惑跟痛楚的猜测,不禁轻轻笑了。 “你跟杜飞之间,究竟是怎麽回事?”我问他。 我哥楞了下,我心不禁沈了沈。 “不要说是因为我,哥,这个理由,我不再相信。” 我说著,然後跟他静静对视。 我哥却笑了:“辛,你真的长大了。”我哥感慨著,然後站起了身,俯视著看著我,却是冷淡了语气。 我一楞,不禁有些慌张,想要解释什麽却又顿住,我闭了闭眼。 半晌,我笑著看他,低声说:“哥,我怕我被别人埋在鼓里成了傻瓜,却什麽也不知道。” 我哥的眸子深沈而漆黑,他凝视著我,若有所思著,然後轻轻笑了。 “杜飞他,曾经跟别人联手设计了我,辛,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什麽?”我一阵惊诧,不禁愣了住。 “可是你们三年前明明就……”我顿住了声音。 我哥看著我,眸子一瞬间森黑如墨。 我看著我哥,感觉脸上的血色全部都一瞬间褪下:“哥……” “是单啸?”我哥却只是问了这一点,像是毫不在意我竟然调查他。 “……恩。”我抿紧了唇,只能点头。 像是无话可说了般,我们再次陷入沈默,房间里安静的吓人,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我深吸了口气,然後起了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辛……”我哥唤我,我回头看他,他的眸深邃而温润,盈著淡淡的期待跟温柔,模样蛊惑人心。 我注视著他,几秒锺後我笑了笑,轻轻说了句:“哥,让我想了想。” 我有太多的不安跟不解,已足以冲散我曾经那般浓郁的期待。 “还有哥,为什麽三年後才对我说,你依然爱。” 话语落下,我不去看他的神色,轻轻转身离开。 (三十八)、混乱 躺在床上我闭著眼睛,只觉得全身无力。 没有开灯,黑夜四处涌动,直到填满所以的角落。 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慢慢轻笑开来,想要平静,最後却还是失败了。 我对自己说,傅辛,真的可以了,你抵御得了一切,却终究是逃不开那个人温柔的低唤。 他说他依然爱,随著时间的一点点流逝,最後只余这句话在脑海中清晰的呈现著。 唇角笑意敛下,想起他关於跟杜飞之间关系的解释,依然还有著不解跟疑虑,心情却渐渐安稳了下来。 我知道,最大的恐惧跟怀疑已经消去,下面的,我已经无惧,且满怀兴趣。 手机短信的震动声响起,我拿过手机,是我哥,我看著手机,然後轻轻按下查看键—— 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解释一切,还有,我想说,对你的感情,我从未变过。 我注视著手机,怔楞了许久许久,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麽,不记得我是微笑,还是落下了泪,我只是一直一直看著屏幕,直到房间内都泛了白。 很久以後我想起这一夜,都会不禁微笑著亲吻身边的男人,然後,心都战栗。 吃完早餐我终於敢抬眸看了眼我妈,我哥坐在一旁,没有说话,餐桌下,他却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指,我不禁僵了下,没去看他。 “今天公司没事?”我爸翻著早报,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我哥。 我哥点了下头,然後注视著我,视线平静而专注。 “辛,妈有话跟你说。” 我一楞,看著我妈,我妈神色平静却不容置疑,我先行回了房间,等著我妈的到来。 不一会,敲门声果然轻轻响起,我笑了笑。 坐在一旁的椅上,我平静的看著我妈,我妈注视著我,目光温婉而隐忍。 我抿了抿唇:“妈……” “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要抱歉,我明明依然有机会更好的解释跟掩饰,最後,却只是低声道歉著。 我妈眼眶立马红了,我看著她,又说了声:“对不起,妈。” 我妈还想说什麽,楼下却传来了我哥的惊呼声:“爸!” 我跟我妈有一秒锺的面面相觑,然後两人迅速的朝著门跑去。 奔下楼我看到我爸斜躺在沙发上,闭著眼睛,脸色惨白,我瞪大了眼睛:“爸!哥,爸怎麽了?” “先别问了,叫救护车!” 我妈的眼泪已经不住的流淌著,手指颤抖著抚著我爸的脸,听到我哥的话然後转身想要去打电话,脚步却有些不稳,我哥一手连忙扶住了他,对我说道:“辛,快点叫救护车!” 我终於反应了过来,掏出手机按著键,手指几次颤抖的按错了数字,我呼著气,牙齿咬紧了唇,终於打通了电话。 救护车来的时候我死死攥著我哥的胳膊,紧皱著眉慌张问他:“哥,我爸他怎麽会突然……” 我哥的眉也紧紧皱著,看著我爸的脸,眸子深沈极了。 我眨著眼睛,心悬的高高的。 我哥低声安慰:“没事的,妈,辛,没事的。” 我妈握著我爸的手,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 下午的时候我爸才终於在病房里安顿了下来,我肌肉已经僵硬的不行,担心的心紧紧揪起,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爸出了什麽事情这个家会怎麽样。 我哥一直揽著我妈的肩膀安抚著我妈的情绪,我坐在一旁,紧紧攥著我哥的衣角,他偶尔回头看我,神情有些疲倦,却依然温柔对我微笑著安慰。 直到医生宣布我爸身体没什麽大碍,只是具体是因为什麽原因而昏迷还需要住院再观察几天。 我妈终於松了一口气,转头看我跟我哥的目光却复杂而悲伤,我一楞,才发现我哥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我的手,紧紧的。 “妈……”我想挣开,我哥的手指却更加用力,我妈捂著唇,目光终於移了开。 我已经不知道能够说些什麽,我哥握住我的手却温暖而坚定如初。 守到晚上的时候我哥终於到我妈跟前低声建议先吃些东西,我妈摇头拒绝,我不禁抿唇。 我哥便沈默了下来,然後出了病房掏出了手机。 我静静的听他吩咐完,看著他,他朝我笑了笑,又说了一遍:“没事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注视著他,怎麽也移不开视线。 他过来摸了摸我的脸颊,亲昵的笑著,然後轻轻抱住了我。 我揽著他的背,心,终於定了下来。 我哥手底下的人将饭菜送了过来,趁著他劝说我妈吃些东西的间隙,我打了电话给单啸。 “啸,”我轻声说著,“停止调查吧。” 单啸没有问为什麽,答应了,“好。” 陪著我妈吃了些东西,我们三个就坐在病房里等著,直到我爸终於醒了过来。 “爸……” “启山,你终於醒了!” 我爸挣开了眼睛,安慰的看著我妈,然後移开视线,跟我哥对视,我看见我哥的眸幽深而深邃,我爸的目光暗沈。 那一瞬间说不清我心中的感受,只是隐约有了一丝的不安。 我哥率先敛了眸,我看著他,然後担忧的看著我爸:“爸,您怎麽突然就晕了过去?” 我爸笑了笑,摆了摆手,语气沈缓而有力:“没事,估计是昨晚酒喝多了点,都别瞎操心了。” “怎麽会没事,喝多了点酒人怎麽会好端端就晕了过去,”我妈语气有些焦急,看著我爸,“医生说了要住院观察几天,启山,我们还是听医生的话,好好检查下,啊?” 我爸无奈,点了下头,然後指著我跟我哥:“都该干什麽就干什麽去,婷之,你也回去吧。” 我妈点了点头,却是对我跟我哥说:“你们兄弟俩回去吧,我留下来。” 我哥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我妈,最後注视著我,笑了下,语气平和:“我也留下吧,辛,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我眨了眨眼睛,抿唇,然後点了下头。 我没有回去新住处,只是打了车回家。 洗完澡躺在床上却睡不著,然後我接到了陈森的电话,他语气气急败坏而愤恨:“傅辛,操,你在哪?杜飞这家夥喝的烂醉,根本就没法开车,我这边还有急事得马上走,我帮他叫了计程车,你过去他住处等他。” “我还有事,”我语速不紧不慢,“还是你把他送回去吧。” “靠!妈的那是你男人!我管你有没有事!”陈森一阵怒吼。 我终於轻笑,挂断了电话。 起身穿衣服下楼,等我终於慢悠悠的到了杜飞住处,陈森正端著一碗什麽东西递给杜飞,我挑眉,对一脸惊讶跟愤怒的瞪著我的男人笑了笑:“你可以走了。” “……妈的!” 陈森摔门而去。 (三十九)、分手 近看杜飞果然醉了,两手不稳的捧著碗难闻的醒酒汤,皱著眉,目光恍惚而疑惑。 “真醉了?”我拍了拍他的脑袋,在他身边做了下,悠闲的欣赏著他的侧脸,然後轻笑:“杜飞,你怎麽会搞成这个样子呢?” 我托著下巴,疑惑不解的扫视著他难得一见的醉醺醺的颓废样,挑眉继续说:“真难看。” 他依然没有反应。 “杜飞,你跟我哥之间,到底有著怎样的恩怨,告诉我,好不好?”我摸著他的脸颊,轻轻说著。 “我真的很好奇,曾经相谈甚欢的人,最後为什麽有一个人要去设计另一个?” “而另一个人,与那个设计他的人再见之初,为什麽可以像是毫无芥蒂般的,与他合作甚欢……” “而後来,又为什麽处处剑拔弩张的与那个人作对……” “我傅辛没那麽大的魅力吧,恩?”我低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叹著。 “你说对麽?” 他没有回答,依然恍惚的发愣。 我轻笑。 又注视了一会杜飞,我终於将他衣服脱光拉了起来拖进了浴室,然後将他扶到了浴缸里坐下。 看著他依然醉眼朦胧的模样,我笑了笑,打开温水对他的脑袋上浇著。 他不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我看著他,心底一片淡漠。 再将他穿上浴袍带出浴室放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好像终於有些清醒了起来,手指将醒酒汤重新拿起全部喝下将空碗递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後抬头看著空气中某处,继续发愣著。 我看见他的目光深处气馁极了,我在心底微笑了下,语气淡淡:“终於清醒了?” 他像是才发现我的到来,猛的侧头看著我,怔怔的,半晌,他突然抱住了我,然後狠狠的亲吻我的唇。 我不禁皱了皱眉。 “傅辛……”舌尖退後,他低喃著唤著,语气眷恋而轻柔。 我敛了敛眸,推开了他。 他有些不解的注视著我,想要重新附上唇来,我抬眸握住他的肩膀,吻了下他的脸颊,轻声问他:“先告诉我发生什麽事了,喝成这样?” 他便不再上前,只注视著我,我对他笑了笑,目光示意他解释清楚。 房间内却是半晌的沈默。 最後他终於缓缓摇了摇头,笑著,语气却无奈而无力,轻声说了句:“我还没来得及去战斗,就败得一塌涂地……” 我挑眉,“什麽意思?” 他却不再多作解释,只是有些勉强的勾了勾唇,眉头紧皱著。 我不再多问,无所谓的笑了笑,起了身朝著阳台走去。 窗外城市一片灯火通明,却有著末日狂欢般的颓败,我看著,嘴角笑意不禁更浓。 杜飞,你比我想象的要没用的多。 怎麽办,兴趣好像一瞬间变得冷淡了下来。 我听著身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轻笑著叹息。 他摇摇晃晃的跟著过了来,从後面抱住了我,苦笑著:“傅辛,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怎麽会,”我随他拥抱,轻声安慰他,“你很优秀。”我语气真诚极了。 他便不再说话,只继续抱著我,我想起那时候我躺在躺椅上悠闲的喝著酒,他从後面揽住我,亲吻我的唇时深沈而迷人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突然便觉得没了意思,我动了动转了身,他逐渐放开了怀抱。 我看著他,脑海中回忆著我们从认识之初到现在的事情,我承认,我真的因为他而快乐过,我甚至因为他而放弃过我那微薄而珍贵极了的奢望。 我不止一瞬间将他当成了我新的开始,然後,我发现,他其实什麽都不是。 那些东西,也一样不如不要。 “杜飞,”我终於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轻轻笑著叹息:“我们分手吧。” “……” 他沈默了住,有一瞬间像是呆愣不解著,只看著我,然後,他目光一寸寸的变得清明深黑。 我跟他对视,一直淡淡微笑著,他曾经狭长而迷人的眸越发深沈,渐渐似一把利剑般,直透我心底,我却没有觉察到一丝的疼痛。 只觉得爽快。 “傅辛,”他终於开了口,语句低缓而用力,深深的看著我,问著:“你认真的?” 我点头,笑著跟他继续对视:“我很认真。” 他闭上了眼睛。 我看著他的模样,心底平静极了。 再睁开时眸子已然森黑而平静无波,他轻轻笑了,然後,一步步後退。 边退边笑,他叹息:“果然……” “你们兄弟俩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角色……” 我们兄弟麽? 心底缓缓升起一丝兴味,我没说话,只看著他。 “傅辛,”他终於远远站立了住,帮我打开了门,语气平缓而冷静:“你走吧。” “真的,”他笑了,模样像初遇时那般闲适而懒散,目光深沈而迷人,语气却淡淡的,“你走吧……” 我看著他,笑了笑,然後踏出了步子朝他走去,最後轻轻的跟他错了身。 “杜飞,再见。” 他没再说话。 夜风微凉,我呼了口气,慢慢在马路上走著。 我在想著我的做法会不会太过仁慈也太过没劲,我坏了他可能是最後的一步出路,然後在此刻离开他,这样或许……依然还不够? 我不得不承认,我哥的话,以及我妈的事情,真的改变了一些我的心境,现在的我,已经没了几天前那般深刻怨恨的心情。 只是啊,怎麽也原谅不了。 抬头看著墨黑的天际,我摇了摇头,不禁轻笑开来。 杜飞,你我从此以後,决不可能就只是路人。 (四十)、是谁违背了约定 我还是去了医院,反正一个人回去也睡不安稳,还不如过去看看。 值班的护士过来询问,看见我对我点了点头又退了下,我加速了脚步,朝著我爸的病房走去。 走在空荡而冰凉的走廊,我看著四周令人生厌的白色墙壁,不禁皱了眉。 夜晚的医院,果然是个让人心情很不舒坦的地方。 猜想他们应该都已经休息,走到跟前我渐渐放缓了脚步,轻轻的靠近著。 却发现病房内竟然还有亮光,我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他们怎麽还没休息。 夜已深,楼层一片安静,我还没有走到门跟前房间内的声音就已经隐隐的传了来,是我爸,像是气愤的怒吼,声响比那天我在书房外偷听到的怒斥声还要大,我一楞,不禁停下了脚步,有些踌躇不定。 “是你忍不住违了约,我告诉你,这件事情门都没有!别忘了我傅启山还没死!你得认清一点,那就是别以为你傅宇翅膀硬了就能逆了天!”房间内的声音继续响起,我爸的语气越来越愤怒,我心一跳,不禁皱紧了眉。 那天半夜在书房,我爸对我哥说的那句话不禁浮现在我脑海中。 “爸,”我哥好像轻轻笑了下,语气冷淡而平静,“先违约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您吧。”我哥轻声叹了句,嗓音微凉。 我一怔,挑了下眉。 “您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打算遵守约定,更没有打算履行过承诺,三年前如此,三年後也是如此,不是麽?”我哥反问著。 我爸没有出声,只是喘息声透过房门都能听得见。 我抿了抿唇,仰著头看著白色的头顶,平复著越来越剧烈的心跳,继续听著。 “既然我们的约定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过,那麽,我现在为什麽不能重新拿回属於我的东西?” 我爸张嘴想说些什麽却被我哥止了住。 我哥笑意淡淡:“爸,这一次,你阻碍不了我了。” “你!”语气困难而压抑,我爸平复著呼吸,嗓音暗哑而狠利:“他现在跟谁在一起,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不要一厢情愿!” 我眨了下眼睛,手指神经质的颤抖了下。 房间内再次沈默了下来。 我终於沈缓的踏了一步,然後轻轻侧身,看向门内的情形。 我哥俊雅的面此刻神色晦暗而深沈,他紧紧抿著唇,目光幽暗的跟我爸对视,我爸躺在病床上,侧著头,威严的脸上布满暗霜。 “爸,”半晌,我哥轻笑著移开了视线,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边拿过水壶给我爸倒著茶边漫不经心的说著:“那不是问题,您不用白白操心了。” “……”我爸抬起手臂瞪大了眼睛,脸色被气得铁青,最後却没再说话。 我哥将茶水递给我爸,我爸看著,没有接,我哥不太在意的重新将水杯放了下,然後起了身。 “他就算永远不懂,就算只是依恋,我也再不会放手。” “您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我连忙退後,朝著不远处的楼梯口快速走去。 快速的奔下楼梯,不理会身後越来越逼近的脚步声,我紧紧咬著牙,朝著医院大门跑去。 跑过阶梯跟花园,我朝著马路边上奔去,想要躲开身後的人。 “辛,等一下。”他终於唤我,语气是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跟焦急。 我不想理会,脚步却条件反射般的顿住了几秒,他抓住了我胳膊,转过我身子跟他对视,然後紧紧揽著我的腰,吻了上来。 我抿紧唇,不给他湿滑温热的舌进入的机会,我手指攥著他的衣服下摆,拳头紧紧握著。 “辛,”他低低唤我,嗓音低柔而暧昧,蛊惑著我,“张开嘴,乖……” 心脏颤了颤,我看著他,他湿热的呼吸在我唇边喷洒著,暧昧而亲密,俊雅精致的面容上,眸光幽深而慑人,在夜色下温柔的注视著我,我不禁沈醉。 “唔……”他的唇终於探进,温柔而不失霸道的一寸寸在我口中的四壁舔舐了一圈,然後温柔的吮吻我的舌,我低吟了一声,不禁有些懊恼。 他拥住我腰间的力度渐渐加深,我能感觉到他胯下微微的勃起,不禁有些慌张的推拒著他—— 上帝,虽然这是深夜,可这依然还是再马路边上。 他却低喘著加深了吻的力度,舌尖更深的探入,舌面跟我的大面积的摩擦著,我不禁颤抖著加快了呼吸。 “哥……”模糊而勉强的唤他,提醒此刻地点的不合时宜,他好似轻轻笑了笑,在我口腔内又舔舐了遍才退出了舌,改为轻轻的吸吮我的唇瓣。 我推开了他,舔了舔唇,剧烈的喘息著,瞪著他。 他轻笑了下,伸手摸著我的脑袋,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温柔极了。 “你听到了?”他低低问我,语气平和。 我看著他,点了点头,脑袋一点点的清醒了过来。 “我说过,”他注视著我,一字一顿的说著,嗓音低柔而魅惑,“如果你愿意,我会解释一切。” “……” 头顶的指尖温热,他轻轻的抚摸著我的发,说不清的安定跟满足感,我看著他,终於平静问道:“是因为……我爸吗?” 那时候,我们的分离,是因为我爸吗? 他目光专注而温柔,眸子光泽幽深而慑人,昏暗夜色下,他注视著我,我一点点抿紧了唇。 他终於点了头。 那一刻,我不禁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附在我头顶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微顿,我心揪紧著,酸涩而无力。 “抱歉,辛。”他重新抱住了我,让我那些年一直沈迷的怀抱依然温暖如初,他一直低低的说著,我摇著头,却怎麽也说不出话来。 “三年前的我,做错了一件事。我答应了他说的赌注……”他轻轻的说著,微微移开了怀抱,目光深深的锁住我。 心底因他的话而掀起了滔天巨浪,我屏住了呼吸,根本就移不开视线。 “我以为……”他的嗓音渐渐暗哑起来,注视著我的眸,压抑而渐染眷恋。 “最後,我却输了……”他终於低垂了下眸,长而密的睫在他的面上打下的阴影晦暗而落寞,我握紧了拳,手指都颤抖。 他重新揽住了我的腰,以一种绝对软弱而卑微的方式轻轻贴近了我的身体,温热的体温跟我的再次一点点的重合,脑袋搭在我的肩上,然後便不再动作。 我僵住了身躯,手脚都忘了怎麽放。 “哥……” 许久,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以为…… 我一直就只是以为他只是已经不爱…… 那些年日,那般伤痛绝望,一切,竟然只是始於他与我爸的一场赌注? “辛,”万分温柔而低哑的语气,他再次低低说著:“我很抱歉。” “……”心里混乱一片,我抿紧唇,终於承受不住,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眨著眼睛狼狈的笑著,我看著他:“哥……你回去陪著我爸吧,我先回去了。” 他静静的看著我,眸子幽静而深远,没有说话。 我又笑了笑,沈默的看了他一眼,终於敛了眸,不再去看他的表情,轻轻转了身。 他没有动作,只任我离开。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我却几乎豪无所觉。 太多复杂的感受在心中翻滚纠缠在,我已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神情面对他。 我从未恨过他,这一刻,却真的开始怀疑我是否爱错了。 我只知道,我所信仰的,我所依然愿意相信的,我所深深期待的,都在那个人的这席话後,几乎全部消散殆尽。 我曾经那麽爱,此刻才知道,三年前我竟是败的这般可笑而惨烈。 他们践踏了我所以的眷恋跟爱,撕碎了我一切的奢望跟渴求,让我像傻子一样,什麽都不知道。 我只觉得这一刻我一定会,永生不忘。 (四十一)、强大威慑 筋疲力尽的回了家,意外的发现我妈竟然在,我这才後知後觉的反应过来再医院的时候我好像就没看见她,於是深吸了口气,打起精神,朝著从发呆中回了神正看向我的她走去。 “妈,回来怎麽不休息,已经挺晚了。”我轻声说著,在她旁边坐了下。 她叹了口气,看著我,神色感伤:“心里乱的慌,睡也睡不安稳,”我妈目光疲倦,温和著嗓音问我:“辛儿,倒是你,都这麽晚了,到哪去了?” “有个朋友喝醉了,我去送他回去。”我扯著有些僵硬的嘴角,笑了笑,回答道。 她点了下头颅,不再说话。 想起白天跟她未完的话题,我不禁有些尴尬跟无措,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妈,我思索著怎麽才能够回避掉那个问题。 半晌,我妈看著我,目光深切而难过:“辛儿,你跟你哥哥,什麽时候有了这层关系的?” “妈……”轻声唤了句,我抿了抿唇,注视著她,有些不知道说什麽好。 我知道掩饰的机会依然存在著,但是现在的情形,我不知道辩解掩盖是否还有意义。 我爸他三年前便已经知晓,甚至还横加干涉。而我哥…… 我看著我妈期待我解释的目光,不禁苦笑了下。 我妈目光闪了闪,眸子光彩一点点暗了下去,我抱著我妈,再次轻声跟她抱歉:“对不起,妈。” 我不想说我跟那个人六年前便已经不只是兄弟,也没力气去解释三年前我们为什麽分离今时今日又怎麽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那个理由,我连解释都说不出口。 我妈沈默了片刻,意外的没有再追问,她呼了口气,低低说了句:“去睡吧。” 只是移开的目光渐渐染上一层悲伤。 我看著她起身一步步朝著楼梯走去,心脏跟著一点点酸胀起来,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伤害我妈,可是我却还是让他难过了。 躺倒在床上闭著眼睛想了很久,心情却越加混乱纷杂,我不禁有些烦躁,皱著眉掏出手机想著给谁电话骚扰,於是滑动著名片夹查看,最後锁定了一个最危险的人物。 我轻笑,先是发了一个短信:夏哥哥呀,您老人家近日身体如何? 他没回我。 我满心都是找虐的心情,於是开始拨他的手机。 没有关机,我挑眉,越加兴奋。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著滚,我咧著嘴巴,不厌其烦的不停拨著他的号。 半晌。 终於“嘟”的一声後手机那头传来夏邢那家夥低沈而冰寒的话语:“有事?” 简洁冷厉而毫不客气,我勾唇,笑眯眯的调戏他:“长夜漫漫,兄弟我睡不著啊,不过你竟然真开著手机?” 他默了下,语气更加冰冷沈缓:“刚做完任务回队里……什麽事?” “……”我不就是从前只有需要你帮我打架时才找你,干嘛这麽记仇。 我撇嘴:“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你都回去好久了我也没跟你联系。” 他没理会我这句话,又问我:“发生什麽事情了?” 我摸了摸脑袋,眨巴著眼睛,含糊说道:“没……” 他沈默了下,然後说了句:“我还剩几天的假,过几天回去。” “别别别,”我愣住了,然後连忙劝阻著说著:“你那点假期留著过年那会回来多过几天吧,我这就是没事想著逗你玩呢。”话说完我就噎著了。 他果然沈默了下来,强大的低寒气压透过手机从千里之前传了过来,我苦著脸缩了缩脖子:“那什麽我错了……” “没事了就好好休息吧。” 他却只是平静的说了句,我眨巴著眼睛咳了声,依然有些发怵。 他挂了电话。 我深深的呼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跟著放下了手机。 於是某人强大的威慑力果然压下了我那依然混乱不堪的心绪,黑暗中,我终於渐渐睡去。 清晨是被一个噩梦惊醒,梦中那个人俊雅精致的面上神色温和,他缓缓靠近著我,目光温柔,我恍惚著沈溺,凝视著他,想要说些什麽下一秒心口却被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刀狠狠的扎入…… 剧烈的喘息,心脏疯狂的跳动著,我猛地跳下床光著脚朝著卫生间走去,直到冷水冰凉冷静了我的神经。 我看著镜中自己神经紧绷的神情脆弱的像个傻子一样恶心样子,半晌,终於自嘲笑出了声。 跟我妈沈默著相对吃完早餐,我妈开车,我们朝著医院行去。 到了病房我爸跟我哥都在,我哥正跟一旁站立的护士说著什麽,我妈有些紧张的上前询问,我哥看了我们一眼,瞥过我的目光平淡而深沈。 我目光微闪,不禁移开了视线。 跟我爸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我便静静站立在了一旁听著我妈担忧的疑问跟护士轻柔的回答。我看见那个年轻的护士目光偷偷瞥著我哥,然後微微红了面颊,眸子不禁刺痛了下。 我竟忘了这个人跟罗氏千金的事情,对看著我的我爸笑了笑,我转身踏步朝门走去。 深吸了口气靠著墙壁,我紧紧闭上了眼睛,仰起了头。 脑袋中乱哄哄的一片,直到我感觉到肩膀被温热而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附上,我挣开了眼,跟我哥对视著,心底渐渐平静了下来。 “哥。”我唤著他,语气平和。 他眸子一点点变得深黑暗沈,轻轻点了下头。 我移开视线,轻笑:“你不去公司吗?” “待会刘助理会过来。” 我了然,示意知道了便又沈默了下来。 双手插在了口袋,漫不经心的侧头看著某边空荡的长廊,空气中的气氛有些沈闷,我却不想再说话。 (四十二)、一直都错了 “辛,你失望了麽?”我哥低低问了句,平淡著语气。 我没回话,转回视线看了眼他,对他笑了笑,又移开了视线。 走廊里空旷而沈寂,我能听到身边轻柔低缓的呼吸声,我眨著了眼睛,渐渐敛了眸,低垂下了头颅。 他轻轻踏步移动了下位置,跟我并排站著。 我们沈默著,直到病房门被从里侧打开,那个漂亮的女护士红了眼看了我哥跟我,然後点了下头脚步轻盈的离开。 我勾唇笑了笑,为那麽多单纯而又脆弱的一眼心动,心却一点点的变冷了起来。 “辛……”我哥有些欲言又止的注视著我,水般的眸清润而落寞,我瞥了他一眼,侧头无力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我妈出来唤我哥进去吃带过来的早餐,我哥看了我一眼,他眸子的色彩太深太浓郁,我根本就看不透。 一人转上了天台在在风中静静站著,我心情一点点的沈淀了下来,我知道自己需要好好想一想,为所以的曾经跟以後。 还有我跟那个人,究竟要何去何从。 这真是一个艰难跟复杂的早晨,很久以後我都能清晰的记得我每一个细小的思绪跟念头的浮现跟转换,那些回忆接踵而至的在脑海中不停穿梭播放著,所以的往昔,所以的爱与眷恋,所以的痛苦跟无望,都在这一个早晨在逐渐和暖的阳光下,一一被我自己剖了开。 撕心裂肺而酣畅淋漓,坚冷决然而无尽感动,我慢慢盘腿在地上随意的坐了下,看旭日一点点升起挂与高空,心却已无数次潮起潮落。 直到回忆止於今晨的梦境,我苦笑著,才发现最难以释怀的已不是当初那个人那般平静冷淡说出的分手,而是我已知晓的,曾经他所给予的轻视隐瞒以及所有那般可笑而悲哀的伤痛。 肚子终於有些饿,我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後步伐坚定的往回走。 哥,告诉我赌注的内容跟理由。 今时今日的傅辛如果依然得不到你的坦诚相待,那一切或许便真的了无意义了。 依然是我哥的另一位助理送过来的午餐,我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我爸刚做完一个检查被带回了医院中。 我抿了抿唇,进了病房。 “爸,妈。”我跟俩人招呼了声,又看了眼我哥,我妈瞥过我,又看了看我哥,目光闪了闪,来回看著我们,似有些不解。 我不甚在意的继续吃某位很会做事的助理买来的可口饭菜。 直到我哥抬手抚了抚我的脑袋,轻轻笑了笑。 我神色未变,只是抬头眨了眨眼睛笑了下,我爸跟我妈的神色却都是一变。 我微微顿住了筷子,看了他俩一眼,不禁在心底苦笑了出来。 我哥恍若未见,神色平淡而深敛。 一起吃完饭後竟然来了探望的客人,是一对气质高贵而内敛的中年夫妇,丈夫是个高瘦的男人,神色慵懒,一副笑呵呵的和善模样。 妻子衣著简雅而低调,神情矜持而略微高傲,皱著眉关切询问我爸怎麽会住院时的神色却很真诚。 我爸有些惊讶的看著来人,笑著说:“你们俩怎麽来了啊,我电话里都说了只是个小毛病啊。” “宇儿,辛儿,这是你杜叔叔,旁边那是你袁阿姨。”我爸的语气难掩喜悦。 礼貌的跟他们打了招呼,袁阿姨的目光重新变得冷傲起来,只是淡淡瞥过了我,点了下头,我跟我哥不禁对视了一眼。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了这俩个人竟然都是当年我爸大学时的好友,後来毕业了後我爸开始创业,他们便出国继续研读,後来一直定居在国外,前两天才刚刚回国。 我有些了然,我爸前两天应该就是跟他们一起时喝过了头。 两人在我爸跟前逗留了一会,然後便离开,我爸心情看上去挺不错,嘴角幅度柔和著,我妈轻笑著坐在一旁给他削水果,目光温婉而沈静。 听我爸说起杜叔叔是全球业界都挺有名的一位华人建筑师,前两年刚刚竣工的被称为B国最新代表建筑的体育馆便是出自他所带领的团队,而袁阿姨则一直帮忙管理经营著,据我爸的话说,袁阿姨年轻时便是相关方面的奇才。 我有些震惊,不禁咂舌,这夫妻俩的确都很牛。 我哥轻声笑了笑,眸子幽深,若有所思著。 一星期後我爸终於出院,那天我刚从单啸的住处回来,其实我有些猜测到我爸那天昏倒的原因,於是在坐到副驾驶座後,瞥过我妈沈默的面以及我爸晦暗深沈的神色,不禁挑眉,有些了然。 我哥看了我一眼,轻轻说著:“辛,把安全带系好。” “恩。”我收回了视线。 回到家我爸跟我妈便回了房间,我没敢上楼,只是在院子里的椅上坐了下,周围的花木已经不是那麽青翠,只是空气中依然有著淡淡的花木的独有气息。 我哥在我对面坐了下,我看著他,半晌,淡淡问著:“哥,那天我爸到底怎麽回事?” 我哥笑了笑:“我说我妈知道了。” “……”果然啊。我叹了下气,“我们的事情你都跟我妈说了?” 我哥定定的看著我,点了点头:“我们之间如果在一起,这是不可避免的问题。”他温柔而坚定的说著。 “……”我移开了视线,轻笑著沈默了下来。 “辛,我只是爱你。” “……”我轻轻笑著,心都笑的酸涩起来,“到底是怎样的赌约让你那样笃定的答应,把我们的感情跟所以的以後都拿做了赌注?哥,我真的不明白。”我语气压抑而低哑,我看著他,我是真的不明白,也怎麽都无法释怀…… 我哥沈默,漆黑的眸深深的注视著我。 我看著他,心底疼痛而苍茫。 良久。 “如果你不是一时的迷惑跟错觉。” “如果你真的懂得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 “如果你坚定不移……” 语气渐渐变的沈缓压抑,我哥轻轻说著。 “你会争取,总有一天。” “而那一天,他承诺认可。” “……”我一点点的睁大了眼睛。 下午的风依然和暖,我哥坐在我对面,他轻声说:“我想没有後顾之忧,想永远陪著你。” “我没想到他会背著我帮你安排了留学。而你,那样就离开,我做什麽都来不及。” “我一直都是在犯错,伤你那麽深……” “直到你回来。我以为我们终於可以真正在一起。” “可是,辛……” 他温润的眸专注而寂寞的注视著我,神色淡淡的,好看的眸底终於涌起难过的暗涌。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心都碎了。 他想没有後顾之忧,永远陪著我…… 可是,我却,我却跟杜飞…… 震惊而狼狈不堪,我措手不及,只是呆滞看著他。 然後缓缓的,低下了头,透体冰冷。 (四十三)、再次离开 我已分不清究竟是谁错。 我的确从未想过询问我哥究竟怎麽了,究竟为什麽,也从未想过挽回,我只是在他那样淡淡的说分手後痛到只剩下逃离的力气…… 我只是,太相信……相信到他话音刚落便觉得失去了所有。 无数痛苦,夜夜不眠的想念跟一日日浓烈的无望,陷入绝望也从未质疑过,我只是怨,只是怨著痛著他为什麽不再要我。 却从未想过他或许依然爱著……那太奢侈,也太让人疼痛。 他曾给予的温柔太坚定也太强大,那麽多年我已太眷恋,我只是全然的迷醉,以致与当他抽离一切,我又怎还有心力去想到挽留。 我只是想著要躲的远远的,我只是想著,我或许一辈子都要怀抱著那些最好的回忆跟最深刻的痛,慢慢的耗尽所有…… 我甚至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三年,我一点点收拾好所有伤痕跟疼痛,然後我回到他身边,去按他最後所说的与他做兄弟,我努力著,我以为那便是我可以仅得的所有…… 可是现在他却告诉我他的无奈隐忍,他的期待与等待,他的,从未不爱…… 像是个悲哀至极的怪圈,我们陷入便一直都走不出,我已经没有资格去怨我哥曾经轻率笃定的放手,我只是怪我自己在他的怀抱中沈溺太久,著迷所有,却从不长大成熟。 我没有去跟依然在楼上交谈的两人告别,只是沈默著离开了家。 浑浑噩噩的回到住处,我将酒柜上的酒全部拿下,然後一瓶瓶的打了开,我坐在地板上,最後喝光了酒柜上所有的酒。 我躺倒在地,哭了又大声的笑,像个被逼到陌路的酒徒般,大声疯狂的喊叫著。 狼狈的一塌糊涂。 酒水顺著嘴角流淌沾湿了衬衫,黏腻的贴在胸膛,我大力撕扯著衣服摇摇晃晃的起身却又载到在地,打翻在一旁的酒瓶碎片狠狠的扎入了手臂跟肩处,麻木的钝痛,我闭著眼睛一阵阵笑著,就势重新躺倒在地上,最後不知何时终於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我是在医院,身侧是熟悉的气息,我哥正坐在在一旁注视著我,目光疼惜而悲伤,我脑袋隐隐作痛,愣愣看著他,最後笑著唤他:“哥……” 他抚著我被包扎好的手臂,淡淡看著我,没有说话。 我们沈默了下来。 然後我问他:“爸妈不知道我在这吧?” 他点了点头,看著我,神色疲倦而专注。 我勉强笑著,定定看著他,然後他轻轻起身,半俯下身,抱住了我。 我闭上了眼睛,为这份我依然迷恋而沈醉的体温,心,终於一寸寸沈静无波下来。 “哥,”我轻声说著,“我想离开。” 他身体僵了僵,微微拉开怀抱的距离,注视我的目光漆黑而略带不敢置信。 “只是几天,我想好好想清楚。” “哥,在你身边的我无法冷静下来,如果可以……我不想再让你失望。” “你会放我走吧。” 我语气平淡而低缓。 我哥俊雅精致的面有些苍白,水般的眸底寂静而墨黑,他抿著唇,静静的看了我许久,最後终於很轻的点了下头。 “谢谢你,哥。”我注视著他,微笑著,轻轻说道。 “辛……”他目光一寸寸变得深沈复杂,叹息著看著我,却再无言语。 下了飞机我直接去了林的住处,是已经离开的那个他所喜爱的人送与他的成人礼,我记得室内装潢精致大方,气息却冷清而空旷。 打开门的瞬间林呆了呆,随即瞪大了眼睛:“傅辛??你怎麽会在这?!” 我失笑:“笨蛋,先让我进去再说啊。” 他眨了眨眼睛,连忙退後让我进门,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我太惊讶了,抱歉傅辛。” 无奈笑笑,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没关系。 “刚才在画画吗?”有颜料的气味从书房方向飘出,我问他。 “恩。”他轻轻笑了笑,然後转身去拿准备茶水。 “等一下,林,”我止住了他的动作,有些苦涩的对他笑了笑,“我得先睡一觉。” 他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过来我房间里画,好吗?”我边朝著客房走去边轻轻问他。 “恩,好。”他便去书房拿画具。 洗完澡躺在有些柔软阳光气息的薄被中,我侧头看著林沈静认真注视画板的模样,不禁轻轻闭上了眼睛。 林的身边有种很难得的安宁感觉,我知道现在的我需要著。 於是终於渐渐睡去。 是在一阵淡香花茶味中醒来,我挣开眼睛,已经是晚上,薄而淡灰的窗帘被拉上,室内灯光柔和,空气中颜料的气息依然存在著,林静静的笑著,将手中的托盘放了下。 “醒了?” 坐起身,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花茶喝著,笑:“恩,睡的很舒服。” 他抿著唇,轻轻笑了。 我心一阵柔和,重新躺回了床上,懒懒勾唇叹息著:“我不想起床了林,我饿了。” 他轻笑:“等一下。”然後转身朝著门走去。 我心底一阵欢呼,彻底放松了神经,懒洋洋的在被窝里滚著圈傻笑。 然後,我掉到了地上。 顿时郁闷了,林端著餐盘进来,抿唇闷笑不止。 是中餐,三样小菜跟米饭,我尝了一口,味道很熟悉,应该是以前我跟林就常去一家很正宗的中餐馆的菜色,我不禁笑了笑。 吃完饭我终於起床去收拾碗筷,林在一旁轻笑著,我其实一直都有些担心他,这次发现他的脸色好了很多,笑也比从前多了些,我不禁稍稍安心了些。 我没兴趣出去玩,林也喜静,所以洗完碗我们便在我房间里坐下,我喝著林泡的茶轻笑著,他轻声问我:“怎麽来了呢?” “发生了些事情。”我漫不经心的说著,叹了口气重新懒洋洋的躺倒在床上,然後侧头看他,缓缓跟他诉说著。 话终於说完,他半晌无声,我有些纳闷,再瞥过他却见他嘴角淡淡的笑意已经敛下,我一楞:“怎麽了?” 他摇了摇头:“你不该在这个时候丢下他。” 我有些难过的看著他:“林,你难道不想我吗? 他失笑,看著我轻声说著:“怎麽可能。” 我咧嘴:“那就行了啊,”我垂下了头,轻笑著,“如果想要完全释怀,我需要时间跟空间,我相信他会明白。” 我心情有些落寞,不禁沈默了下来。 “所以的事情,其实,我都让他失望了吧……”我轻轻说著,有些茫然,心底针扎般的刺痛著。 林静静看著我,目光柔和。 “我真的需要平静一下……”苦涩的笑著,看著林,嘴角僵硬的扯下,我抓著头发,无力叹息著。 (四十四)、无论如何的事 林专注的给一副海景填色,我交叉著双腿捧著游戏机坐在离林不远处的地板上玩著某战略游戏,阳光将书房内染了层平和的暖色,再次凄惨被枪杀掉我终於伸展了下酸胀的腰跟後颈。 抬眸看林,不禁轻笑了起来。 放轻脚步出了书房,到了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简易的三明治,然後我拿著边吃边朝著客厅沙发上走去。 林的课程不多,几乎算的上悠闲,於是这几天便有很多的时间陪我耗著,我边嚼著边轻懒懒的打著哈欠考虑要不要去睡一觉。 然後我听到了门铃声。 打开门,站在门前的是个金发碧眼的的白人男孩,大概20岁左右的模样,脸蛋英俊轮廓深邃,身躯健硕而挺拔,发育的挺不错。 “你是谁?”操著别扭的中文发音,白人男孩警觉而敌意的瞪著我。 我不禁乐了。 这个男孩挺有意思。 “你又是谁啊?”笑眯眯的过去揽住从书房中出来的林,我暧昧的贴在他身上,似笑非笑的看著白人男孩,问他:“你找林有事吗?” 男孩看了一眼林,眨吧著眼睛,目光大型犬类般期盼而湿润,然後愤怒的瞪著我环在林腰间的手指。 “林,这个人是谁?”这家夥语气焦急质问。 林没什麽表情,只是看著他,轻声问:“你怎麽会知道这里的地址?” “林,”男孩的表情立马蔫了,可怜兮兮的看著林,然後讨好的招供:“我那天跟著你回来的。” “你这几天都是上完课就走,我都找不到你……” 我笑了,原来是个单纯的大型犬追求者。 懒洋洋的放开林,我退回客厅躺会沙发上继续玩我的游戏,将空间留给站在门边的两人。 我知道,林不会让那男孩进来的,只因为这个住处是那个那爱到骨子里的人相送。 果然,十分锺後林关了门一人走了过来,我挑眉:“哪来的小子?” “商学院的学弟。”林轻轻解释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他性子很单纯,人长得也不错。” 一直都希望林能够看开,不要执迷与不可能的感情中,我希望他能得到更好的,而刚才那男孩的性子,其实很适合林。 林笑了笑,抿了唇,半晌,低低说了句:“那个人没有结婚。” “……”我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语气担忧,“林你?” “我去找了他。他告诉我,如果不是发现了我的感情,他会照顾我一生。” “……所以他才带著未婚妻回国了?”我有些难以置信。 林点了点头。 “然後,我们做了。” “……!”我一阵错愕。 “只是第二天他便消失了……”林渐渐悲伤了眸。 “……”我放缓了呼吸,“林,别犯傻……” 林看著我,摇了摇头,轻声说:“我没有犯傻,我只是舍不得。” 我便说不出话来。 林笑笑,苍白瘦削的脸颊上神情平淡而认真:“不是所以的感情说放开就能放开,既然如此,为什麽不选择从容些。” “有些事情想太多只会加剧两个人之间的痛苦跟隔阂,为什麽要将从前的美好染上暗色。” “如果依然还爱著,为什麽不能好好的再在一起。” “傅辛,别让他等的太久,”林笑了笑,侧著脸颊微微低垂了下头颅,轻轻说道。 “你离不开他的。”他最後说道。 “……”我怔楞著沈默了下来。 那天以後我明显沈闷了下来,待在林那里窝著,哪都没去,我知道林的话有道理,只是,我依然无法完全释怀想开。 我在林跟前一共待了不到半个月,林送我到了机场,那个单纯的白人男孩一脸悲伤的跟来了机场拦住了我们,眼泪都好像要留下,然後快速的冲了上来紧紧抱著林不松开:“你要跟他走了吗?” 我抽著嘴角看林一脸淡淡的将身後男人的手拿开,然後男孩一脸的绝望瞪著眼睛盯著林,林没理会他,只是转头看我:“赶紧登机吧。” 我闷笑点头,看见林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不禁笑的更欢。 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我一直睁著眼睛没有休息,时间一秒秒过去,心脏的跳动却一点点加快起来,脑海中混乱而紧张,不想否认,是因为那个人。 我狠狠闭上了眼睛,笑了。 下了飞机第一个迎接我的是一个拳头,机场大厅里,单啸一脸愤怒的指著我骂道:“下次再敢一声不响的跑掉就别认我这个兄弟!操!” “啸?”我苦著脸揉著嘴角周围,半天没反应过来。 “太狠了点吧!”我嘟囔著,看了眼他旁边的峰求救。 峰淡淡瞥过我,拍了拍单啸的肩膀,建议:“走吧,先送他回去休息。” 单啸恨恨转了身,我孙子一样缩著脖子跟上了两人。 峰开车,单啸跟我坐在後座,他瞪著我将我踢到了角落缩著:“你行啊,啊,又一声不响的跑了,我他娘的早晚被你玩死!” 我讪笑:“那什麽,我没来得及通知你。” 他翻白眼:“滚蛋!你骗鬼呢!” 将我送到了住处单啸将我逼到了我房间,瞪著我:“说吧,这次又怎麽了?” 我笑笑,躺在了床上,将那个赌约和我哥说的话告诉了他。 单啸憋了半晌,最後低骂:“操,我算是明白了,你哥原来就是一傻子!” 我差点被口水呛住,却是哑然。 “你信?”他平静了语气,淡淡问我。 “……这个解释,我不全信,”半晌,我轻轻笑了下,然後叹了口气看著他,“但是,我信他。” “傅辛……”他欲言又止了下,然後抿紧了唇。 我又笑笑,漫不经心的勾著依然疼痛的嘴角:“或者已经够了。” 或者这样,真的便够了。 无论如何,我离不开他的。 我明白。 (四十五)、归来的人 单啸跟峰离开,我洗洗睡去,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我坐在床上握著手机做了十分锺的心理建设,然後按下我哥的号码。 “辛?”电话刚拨通他便接起,语气低柔的叹息,“你回来了?” “恩,”我笑著,“哥,你在哪?” “在公司。” “我去找你,好吗?” 他低低笑:“好。”他嗓音万分温柔而魅惑人心,我听著,心神不禁轻轻荡漾了下。 关合上我哥办公室的门,我一步步朝他走去,我哥静静的注视著我,眸墨黑而幽静,却似水般滟涟而迷人,他俊雅的面有些消瘦了下来,神色专注的看著我,我每近一步,他目光便紧锁住了我一分。 这一刻像是等候了无数个岁月,那麽缓慢,却那般刻骨铭心著。 我心震颤著,却还是步伐坚定,直到我被我哥一寸寸拥紧怀抱,我不禁闭上了眼睛。 “哥……”好久不见。 我轻轻吻了下他的下巴,在心底轻轻说著。 真的好久不见…… 我的……宇。 我唇落下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喉间的滑动,然後他猛地将头颅埋在我的颈侧,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垂下,呼吸一点点加剧,他语音低哑而暗沈:“辛……” 他唤著我,温柔而压抑,然後他,狠狠的吸吮著我的耳下的那片敏感的肌肤。 “嗯……”拖长了音调禁不住呻吟出声,我一阵腰软。 这个地方是我的软肋,他的舔吻彻底激起了我最原始的欲望,於是他的唇跟舌开始轻轻舔吻著那片,我喘息著,胸膛不禁呼吸加剧。 “哥……”我微微颤抖著嗓音,然後侧头深深亲吻他的唇。 有一秒锺他怔了下,下一秒便更加激烈的反吻上了我的,我张开嘴迎接他舌的探入,我们唇舌搅缠著,津液溢出滑下脖颈我却没法顾及,只是深深的吸吮著属於他的迷人气息。 “恩……”他重新坐到回宽大的办公椅上,跨著双腿夹住我有些腰软差点下滑的身躯,他手掌紧紧揽著我的腰朝他靠去,我连忙一只腿跪於他双腿间座椅的空隙,然後就势重新亲吻上他的唇。 他轻轻笑了笑,张开唇开始任我主动起来。 我哥的唇型很优美,那是我最想用舌尖慢慢舔噬细细磨梭感受的事物之一,於是我用舌尖在他的唇瓣上舔著,偶尔轻轻啃咬他的唇瓣,然後任他将手指顺著我的衬衫一角滑入我腰侧。 他手指顺著我的腰线朝著下方探去,我动了动屁股,那儿因为他太过直白的索求而有些情动,此刻正微微的收缩著,我有些紧张,抚摸著我屁股的手掌却温热而宽大,我只一分也不想逃离。 他手指继续顺著股勾朝下滑去,我肌肤一阵发颤著,舌尖在他的口中已经不知何时不知所措起来,此刻正被他带动著朝著他口中带去。 我低吟:“哥……” 我哥在我穴口揉弄的动作顿了顿,然後试探性的伸入了一只手指,缓缓的探索扩张著,因为没有润滑,疼痛干涩不可避免,我却已经有些等不及,想要被面前的人狠狠的插入,想要深深的感受,想要告诉自己跟他,想要确定,我们,依然属於彼此。 他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此刻第二跟手指也已经进入我身後的穴中,手指在内壁研磨并试探性的抽送扩张著,我被火辣而太过勉强的缓慢动作搞得脊背都差点瘫软,不禁绷紧了些屁股。 “辛……”他另一只手的五指大力揉捏著我的臀,示意我放松,手指被我狠狠的吞入著,我穴口已经微微湿润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我哥的硬挺已经半勃起起来,滚烫的贴在我的膝盖上,我下腹早发热,这该死的磨人的气氛跟动作,我愤恨,越发有些急促的低喘著。 手指开始揉搓套弄著他的坚挺。 他低低喘息了下,目光警告著我,深沈而欲念狂生。 我愉悦轻笑,微微前移了身子使得他的手指被迫拿出,手指跟穴口分离的细微声响跟那暧昧刻骨的动作使得我性器不禁更加灼热,我缓缓放下那只跪於椅背上的腿,然後,轻轻的半跪了下来…… “辛!”我哥惊呼,抚上我的脸颊,心疼跟惊讶刚涌上眸子便压抑的呻吟了一下,然後目光一瞬间深沈墨黑。 我已经将他的性器拿出,麽指再次擦过他那已经溢出透明液体的顶端,我抬头轻笑著注视著他,心底无数汹涌的感情激荡著,我在心底不停的低低唤他,只觉得这一刻整个灵魂我都愿意奉上。 我一点点的含入了他。 然後,缓缓的吞吐著…… 是他的味道,我只觉得更加激动起来。 抬眸瞥他,舌尖尽量灵活的一点点的舔噬,口水完全濡湿了他越加坚硬似铁的粗大柱体,我收缩著口腔跟喉咙,尽量让他觉得舒适。 我哥抚弄著我的发,微微眯起的眸叹息,那神色性感极了,我凝视著他,下腹不禁又紧了紧。 第一次尝试,我只含了不到三分锺嘴巴就酸胀起来,我将口中已经完全伸张勃起的火热性器放开握住,手掌湿漉漉的套弄著,我唤他:“哥……” 我想要他,迫切极了。 我哥睁开了眼睛,温润的眸此刻深邃而惑人,然後他略微粗暴的将我带起跨坐在了他的腰间,五指插入我的发,狠狠的吻住了我。 牛仔裤跟内裤被褪下大力扔到了一旁,我脱下了外套,他一手扶住我的腰身一手推起我的衬衫,情色的抚摸著我,然後将性器缓慢而坚定的插入我的後穴。 “唔……”已经湿润的硕大进入的依然有些困难,只顶入了一个硅头便被穴口包裹著狠狠吸吮不给继续进入,我喘著气看著我哥,我哥看了我一眼抿紧唇,逼近的动作顿了下,前进的然後放缓了节奏,然後试探性的缓缓戳顶进入著。 我却不想再承受那蚀骨的缓慢折磨,於是揽著我哥的肩膀,狠心的一下坐了下去。 我疼的差点尖叫出声,我估计我脸色那一下肯定不太好看,我哥皱了眉,我能感觉到我穴中的性器又粗了一圈,我咬著唇,摇了下腰,笑著,示意我哥开始动作。 “辛……” 我哥有些无奈的低哑的语气唤我,额上的汗水却越来越多,他眸子暗沈,抠弄揉捏我胸前颗粒的手指下滑,然後两只手牢牢的握住了我的两片臀瓣,性器缓缓的抽出著,他手指在我穴口周围抚摸著探寻著我是否受伤,目光压抑。 我笑了笑,挑眉,吻他的唇角,在他耳边轻轻说:“哥,快点干我,我想要你……” 我哥看著我,然後深深的笑了,他十指大力揉捏著我的臀,目光森黑而邪肆,性器终於狠狠的重新顶撞了进去。 “啊!”因他的话语跟动作而叫喊出声,我喘息著,心脏都要跳出。 火辣的激情,稍稍抽出又狠狠插入,逐渐快速的频率抽送,我们渐渐陷入酣热。 我张著唇轻笑,吻上我哥的唇,後穴剧烈的收缩著,相连之处此刻已经完全湿漉漉的一片,性器尤其紧紧连接摩擦而发出的黏腻而银糜的水声在宽阔的办公室里响彻著,我头皮一阵发麻,却真的舒爽而刺激,贴与他腹上的性器也越发肿胀。 他粗大的性器滚烫而粗长,在我後穴中疯狂肆虐著,他舌根狠狠压在我口中,舌面的摩擦激情而亲密至极,我们互许吞咽著对方的唾液,我只觉得我哥胯下顶弄越来大力深入,闷哼声终於不禁在口中溢出。 我看见我哥眸子深处的疯狂而无尽的欲望,只觉得天地间都火热了起来。 不住滚动著干涩的喉咙,我狠狠咬著我哥的肩,大声的闷叫呻吟著,他太火热也太深入,恍然间我有种被顶穿的错觉,心脏却喜悦的像是要跳出。 “哥……哥……”语句断断续续的溢出,我眼泪一滴滴的砸下,我不停低低唤著我哥,直到他重新将我的唤声狠狠吞入。 (四十六)、情热难耐 有些勉强的动作,我哥将我推倒在了办公桌上,冰凉的黑色大理石桌面跟我的胸膛紧紧贴合著,两片臀瓣在他的掌中揉捏著,他的性器若即若离的在我的穴口触碰著,我不禁摇晃了下腰。 他低低笑了笑,下一秒我便感觉到後背被温热的舌尖舔噬著,湿滑的触感上下移动著,胸前却被沁的冰凉,我只觉得这感觉奇妙极了。 他移开唇舌,又轻轻笑了下,然後抽离的性器终於再次一点点撑开了我後穴的内壁。 我轻轻呻吟著,放松身躯迎接那火热的滚烫,身体深处某根神经被点燃,骚动不安,我全身都燥热。 “哥……” 性器被吞入了一半,顶端缓缓的研磨了几圈然後突然狠狠的直接插入了进来,我不禁闷声低喊了一声,微微侧头想要说些什麽下一秒所有声响却被他深深吞入口中。 他吸吮著我的舌,胯下全部抽出又再次狠狠顶入,力度狂肆而粗暴,被他太过激烈的抽送搞得脚趾都蜷起,我双腿都禁不住微微颤抖著。 肉体拍打的声响在室内回荡著,我能感觉到有滑腻的液体渐渐从那里溢出,最後湿润了整个股勾处,他十指也已经湿滑,紧握著我的臀,暧昧而情色的抚摸著,我不禁缩了缩後穴。 “哥……”我颤抖了语调。 他轻笑,力度更加惊人起来。 两个小时後。 我已经累的不行,全身瘫软著任我哥将我抱到了沙发上,仰躺著悲切著目光看著我哥重新将那又挺直起来的家夥插入我已经被操的柔软了的穴中。 “做完这次就停下,好吗?哥……”我差点都哭了,拽著我哥的手臂我哀求著,嗓音都微微沙哑了起来,“我真的不行了……” 他已经是第三次重新勃起,空气中已经全部都是经验跟汗渍交融的气息,我看见他的目光依然幽暗,专注的盯著我,他轻笑,语气蛊惑:“好,就这一次。”下身已经加快了速度撞击起来。 我身体跟著摇晃不定,被酥爽快意搞得依然呈现高高站立姿势的性器前端已经有些疼,我已经有些恍惚,我这可是已经射了四次啊,要是再射,我可就真的会肾亏了啊…… 哥,咱们真的可以改日再慢慢战呀! 我边禁不住沈浸在他给予的快感中,边万分无力的看著他幽黑的眸想著。 事实上,我是被我哥抱著出办公室的。 我哥将我的脸埋入他胸膛,这个时辰公司里虽然基本上已经没人,我们却还是沿途惊掉了数双眼珠,我哥只淡淡的点头,然後便继续迈著坚定的步伐朝著电梯走去。 我红了老脸,想要下来却实在全身无力的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於是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绝没有下次。 到了无人的电梯我哥低笑了下,我依然埋著脑袋,直到到了车里他将我抱到了後座趴下我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累了就休息会。”寂静的停车场里灯光刺眼,我哥的眸却迷人而深邃,他轻笑著,嘴角幅度愉悦极了。 我说不出话来,也实在是太累,於是跟他对视几秒终於索性闭上了眼,最後缓缓睡去。 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被抱起,怀抱很熟悉,气息迷人,我不禁又沈沈睡去。 再次醒来我有些发愣,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我这是在什麽地方,我拉开被子起身过去窗户跟前。 是挺陌生的环境,没有恐慌,我只是有些惊讶,我哥为什麽要带我到这儿。 直到我闻到了一阵饭香味,我哥推门进了来,俊雅的面眉眼间温柔而优雅,他一步步的靠近了上来,语气带著淡淡笑意:“醒了?” 我偏头不去看他,这个人昨天竟然在那样的情景下还将我当作小孩子一样的诱哄著,简直是太恶劣了。 而且害得我那麽丢人的被他抱出了办公室。 我老脸又红了红。 他无奈摸了摸我的脑袋,失笑:“还生气著?” 我摇头,抿了抿唇,撇嘴。 “那,辛,你只是想要我抱著你出去?”我哥的语气最後转为戏谑。 “……”我噎住,不禁朝天翻了个白眼,“这里是什麽地方?” 我哥笑了笑,目光深邃,注视著我,然後轻轻说著:“是以前我为我们搬出来一起生活准备的房子。” 我楞住。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不知道现在你还会不会喜欢……” 他眸色温柔醉人,低低说著。 “哥,”我低叹,主动伸手抱住了他,心脏柔软而平和,我定定看著他,“谢谢你。” “傻话。”他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嘴角勾起,淡淡笑了。 瘦肉粥,小笼包,虾饺,牛肉饼,依然冒著热气放在餐桌上,我挑眉坐了下。 “你今天不去公司?已经很晚了。”我边吃著边问他,轻笑著。 他温柔微笑:“没什麽重要的事情,我想陪著你。” 我勾了下唇。 吃完饭我四处查看著这处房子,我哥跟在我身後,步伐闲适而优雅,轻笑不已。 “是许氏开发的别墅区,这栋在最南面,左边二百米就是骆湖,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 我点头,嘴角笑意越来越浓郁。 很小的时候我很粘他,每天他都得接我放学,然後被我拉著让他陪我过来划船游玩,他每次都答应,那时候还是我们家司机的某个很忠厚的大叔便总是在回去後被我爸责备,我总是拉著我哥的手偷笑。 而我哥,我一直都记得他抚摸著我脑袋时,那略带无奈的温柔宠溺模样。 我转头看著我哥,心终於全然沈醉。 (四十七)、单啸的疑问 那天我跟我哥一直窝在那栋房子里,我看著他总是出神,只觉得一切都美好的太过不真实。 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在浴缸里洗澡,我哥从後面拥著我,一手抚著我的性器一手握住我的下巴深深的吻我,然後缓缓的一点点插入进来。 我低吟著,他没有抽动,只是在里面一寸寸的抖动研磨著,内壁与他的硕大紧紧贴合,我能感觉到他熟悉的形状跟温度,蚀骨的温柔缠绵,他的吻缱锩而醉人,我承受著他给予的一切,十指紧紧抓著他的手臂,直到前端的白浊一点点溢出。 他顶端又胀大了些,颤抖著跳动,终於也跟著射出。 我喘息著,他移开唇,跟我对视著,他漆黑的眸光泽盈亮而水润,满含温柔笑意,我低喃:“哥……” 他亲吻我的面颊,低低叹息,被氤氲水汽沾湿的睫森黑而湿润,衬的他俊雅的面上,美的惊人。 第二天下午我跟我哥一起出门,他去公司,我回住处,一路微妙的沈默无语。最後终於到了地方,我看著我哥,然後亲吻他抿起的唇,淡笑著:“我去收拾东西,晚上你来接我吧,我过去那边住。” 我看见我哥的眸随著我的话语越来越黑亮,神情专注而动人,我不禁勾唇轻笑。 “辛,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吗?”他低低问我。 “我知道。” “哥,相信我。”我看著他,认真说著。 他定定的看著我,目光眷恋而深邃,最後抱住了我,低声唤著我,嗓音是有些压抑的低沈。 我抿了下唇,鼻子酸酸的,回抱住了他。 “晚点我来接你,等我。” “恩。”我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主动吻了下他的唇。 他终於驾车离开,我看著那方向,良久,笑了笑,转了身踏步准备上楼。 下一秒便是一阵风在我身边掠过,我挑眉,回头便被那红豔的色彩耀花了眼。 是单啸,我抽著嘴角看他带著个墨镜潇洒走出了车门,他咧嘴:“你哥送你过来的?” 我摸了摸鼻子,脸红了红,点头。 他用目光鄙视我,我低咳,跟他一起朝著电梯走去。 有上早班的人出电梯,看到单啸愣住,又抬头看我,满脸的无语跟惊诧,我进了电梯,缓缓低下了头,然後默默挪了挪位置。 单啸不爽的狠狠按下了按钮,伸腿踹我,被我躲过,我不禁闷笑出声。 到了室内我环顾了一圈,心情有些复杂,这个地方我其实挺喜欢,只是……却没有那个人。 我笑了笑。 扔了瓶饮料在沙发下坐定,我问单啸:“怎麽这个时候过来?” “你跟杜飞已经分了?”他神色有些严肃。 我挑眉,轻笑:“他现在怎麽样了?”我满心的恶意揣测。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撇嘴:“我离开之前就跟他分了,怎麽了?”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单啸却只说了这麽一句。 我没太在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这麽神秘。” “跟你哥又一起了?”将一只腿抬高懒洋洋的放在了沙发上,单啸转了话题,看了我一眼。 我落了笑,抿唇看著远方,然後叹了口气,回头注视著他:“他晚点过来接我,到他三年前就为我们准备的房子里。” “……”娃娃脸上渐渐涌上一抹很奇特的笑意,单啸看著我,半晌,他开口,语气带著淡淡的嘲弄跟好笑,“你哥,呵。”便没了声音。 我沈默了下,然後轻笑开来:“我还是爱他。” 他瞥过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室内一时间陷入沈寂。 “行了,我走了。”单啸终於起身朝著门走去,打开门他回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了句:“傅辛,别太傻。” 我点了点头,对他笑了笑。 单啸走後我一直在发呆,很多的事情在我脑子呈现著,纷乱却清醒。时间一点点流逝,最後我褪下手腕处的宽边手链,抚摸著那些不甚明显的痕迹,轻轻笑了。 我爱他,这是比所以的伤痕痛楚都更为珍贵刻骨的情意,我怎舍得丢弃。 下午四点多我哥便过了来,我只提了个箱子跟笔记本,他轻笑著接过在车上放好,我们朝著那栋别墅行去。 路上我一直闷笑著,他神色轻松,抬眸疑惑著看我。 “只是觉得现在的感觉很奇妙。”我笑著解释了一句。 我们明明一起在同一处房子生活了许多年,此刻却因为即将与他一起搬入一处房子而喜悦了内心,的确很微妙奇异的感受,我笑意不禁更浓。 我哥挑眉,摇了摇头无奈摸著我的脑袋,眉眼间却也是淡淡笑了。 我看著他重新移回视线专注开车的侧脸,只觉得天地间都平和温柔的宜人极了。 刚放好东西接过我哥拿给我的水便接到我爸的电话,我一楞,不禁看了眼我哥,接起电话那天我爸的语气威严而平静,淡淡说著:“跟你哥现在回来家里。” “……好,我知道了。”我沈默了下,咽了下喉咙,低低应了。 挂断电话我看著我哥,我哥神色淡然而沈稳,笑了笑:“没事。” “恩。”我点了点头,看著他。 麽指缓缓磨梭著我脸颊,他眸子深沈而漆黑,淡淡轻笑著说:“交给我,没关系。” 闭了闭眼睛,我睁开眸看著他,笑了笑,轻轻点了头。 我哥是牵著我的手进的家门,我心情其实已经很平静,只是在看见我爸深沈而威严的面时,心底涌上了些我自己都说不清的感受。 那些感受围笼在心头一寸寸收紧渗透著,让我不禁侧头看了我哥,在他温柔回了我一个俊雅温柔的笑後,於是,一切落定消散开去。 “爸,”我率先喊他,然後我看著自我们进来目光就一直定在我们交握的手指上的我妈,轻轻笑了,“妈。” 我妈移开了视线,偏头没有看我,只是唇紧紧抿著,半敛的眸隐忍而泛著水光。 我目光闪了闪,转为看我爸,他淡而深沈的瞥过我,然後威严森黑的眼睛直直逼视向我哥,我哥勾唇轻笑,轻声唤道:“爸,您有什麽事情要说?” 我爸目光更加锋利冷厉,注视著我哥,没说话。 室内气氛凝滞,我哥依然淡淡笑著,眸底却跟著一点点暗沈了下来。 於是,我心终於还是一点点的悬了起。 (四十八)、再遇 我不安的动了动,我爸冰寒威严著眸瞥我,我抿了抿唇,手指想要挣开朝我妈跟前挪去,我哥手指用力,将我重新紧紧握住。 我看了眼我哥,他看我,目光安抚。 我不禁平静了些心绪。 我爸却笑了笑,我一楞,直觉气氛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好像之前那诡异而凝滞的气氛一瞬间消散了开去。 我皱了皱眉。 “爸,”我心底依然有些打鼓,却稍稍定了定心情,我轻笑,“怎麽了?” “明天晚上你杜叔叔跟袁阿姨会举办一场正式的归国晚宴,到时候你们兄弟俩跟我一起出席。”顿了顿,我爸继续说:“叫你们回来是因为辛儿你,听说前些天回去了一趟M国?怎麽,那边有什麽事情没处理好?”我爸的语气有些沈缓深敛。 “啊?”我有点傻,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去看了一个朋友。”说完我抿了抿唇,看了眼我哥。 “恩,”我爸便没再多问什麽,只是瞥过我哥,然後淡淡开口:“一起吃饭吧。” 我哥沈默著看了一眼我爸,神色深沈而略带探究。 我笑了下,掩下心底止不住汇聚的灰暗心思。 侧头看了我妈,她温婉的面上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著,最後却只是抿唇站起身朝著厨房走去。 我挑眉,跟著我妈後面过去帮忙。 餐桌上氛围有些沈默,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爸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叫我跟我哥一起回去…… 拿著筷子的手顿时僵了僵,我抬眸看向我爸,他威严的面上目光漆黑锋利的瞥过我,眸色深沈而富有深意,我一惊,目光闪了闪跟我爸对视,最後我缓缓敛眸,将心底再次翻腾的心绪压了下。 “怎麽了?”我哥侧头问我,目光温柔。 我笑了笑,神色平静:“没事。” 以前的事情让我不心存介蒂我真的还做不到,只是我知道我已确定了什麽。 我想抓在手里的,我想占有的,那才最重要。 吃完饭我爸将我哥叫去了书房,我陪我妈坐了会,从前我跟我妈的关系很融洽,此刻却总是有些怪异,我心底不禁叹息。 想起几个小时前我刚刚将东西搬出那个没住几个月的住处,并答应了我哥搬进那处他三年前便为我们准备的房子,心不禁茫然的揪紧了下。 一切,都乱了。 我却一点都没有後悔。 我哥没过多久便出了书房,只是神色有些阴沈晦暗,我心跳了跳,看向他,他修长的身形依然优雅,目光平静,最後他看著我淡淡笑了笑,眸底渐渐温柔起来。 我便安心了些。 有东西落地的声响,我回头,是我妈手中的电视遥控器,此刻正摔落在了地上,有一缕发滑下,遮住了她的神色,只是漂亮白皙的指尖抖了抖。 我跟我哥对视了一眼,沈默著,不禁都落了笑意。 回到房间我发了会呆,我给隔壁的我哥短信:哥,你搬出去爸妈知道吗? 一分锺後我哥回了我:他们知道那处房子,这三年我偶尔也会住那边。 我握住手机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第二天我没有待在家里而是跟我哥一起出了门,我无所事事,干脆让他将我送到了单啸跟峰的住处。 到了地方我哥亲吻我的额头,然後微笑著开车离开。 我摸著额头傻笑著转身,最後在单啸无语的视线下进了他家的门。 峰美人正一脸平和的挽著袖子从厨房出来,然後坐在被明媚阳光笼罩的沙发上,揽过单啸懒洋洋靠向他的身子,抬眸淡淡微笑招呼我:“来了?” 看著他俩秀甜蜜,我不禁大大叹了口气。 单啸翻了个白眼,踢了下我小腿:“一大早的过来干嘛,怎麽不窝在你哥为你们准备的新房高兴的乐死?” “……我靠。”一句话说的差点憋死我,我郁闷,这厮是越发恶毒了。 峰美人在一旁轻笑,冷峻的面此刻温暖而优美。 我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我喜欢那栋房子,不过前提条件是他在。” 单啸撇撇嘴,扬手拍了下我脑袋。 我缩头笑笑,有些落寞。 单啸自从跟家里闹翻了以後其实没什麽正经营业,手底只一处西餐厅,有专人打理著,而峰美人手底有家挺有名的夜总会,只是平日他更喜欢待在他那处单独的小酒吧里。 所以这两个人其实还是比较悠闲,我在他们住处直厮混了一个早晨,最後三人一起出去吃午餐。 驱车前往本市某家挺正宗的川菜馆,我一路捂著胃直哼哼,实在是在家里那氛围下,我其实真的吃不下多少东西。 於是现在饿的胃都有些不舒服。 到了地方刚下车进门便遇到从里面出来的杜飞,我挑眉,不禁勾唇。 他神情依然风流而懒散,眸子深邃,瞥过我漫不经心的笑著,嗓音磁性迷人:“过来吃饭?” 我笑笑:“不然呢。” 他目光一暗,看著我,没有说话。 我跟他对视,淡淡开口:“我们进去了,再见。” 他狭长的眸幽深,轻笑了下,然後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便潇洒踏步离开。 竟没有一点落魄模样,我有些惊讶。 他旁边的陈森神色冷淡的瞥了我一眼,跟著走远。 看著杜飞西装革履的挺拔模样,以及身边围笼前进的那几个人,我抿唇,不禁玩味笑了笑。 单啸看著我,娃娃脸神色有一瞬间的严肃跟担忧,我看著他,最後失笑,摇头甩下那抹思绪,我皱皱眉赶紧踏步跟随服务员朝著包厢走去。 现在的杜飞,可还没有一顿可以填饱我肚子的饭菜重要。 我轻笑。 (四十九)、宴会 我呼了口气,避过人群在一侧的角落站立,眉紧紧皱著。 我看著那个被众人环绕的男人,面貌只是端正,气质却越发懒散卓然,他挑著狭长的眸轻轻笑著跟身侧的人说些什麽,模样风流而不羁,此刻却是真正的众人关注的中心。 想起杜叔叔刚才笑眯眯的宣布杜飞是他的独子时,围绕在台下A市众商界名流间那一瞬微妙复杂的氛围,我不禁敛眸,冷了神色。 我爸那一瞬间微微皱了下的眉,之後却微笑著捧场上前跟他所谓的旧友相和著维持著脸面,我看了眼袁阿姨此刻冷傲的面,不禁勾唇冷冷一笑。 这夫妇俩一归国就连我爸都算计了进去,果然都是厉害非常的主。 我早该想到的,杜飞被逼到了那个地步中午见面时却还能那样张扬而从容,除了有贵人出现相助还能是什麽别的原因。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家人。 我不禁瞥了眼我哥。 我哥一身裁剪优雅的银灰色西装,搭配的亮蓝色斜纹领带雅致而明亮,细方形银白色袖扣精致而低调,他手指修长而优美,端著酒杯静静倾听著身旁的话语,眸色淡淡,此刻轻轻笑著,模样温润俊雅而风华内敛,迷惑人心。 我心思微动,朝著那个方向凝眸看去,不觉渐渐恍神。 再回神却是被因为人拍了下肩,我乍然惊醒,不禁皱眉。 侧头一看,我挑了挑眉,竟然是萧浩。 “没想到杜飞那家夥竟然是杜常的儿子,这小子到底是有种还是没脑子,大好的资源之前竟然都没有用,反而拿著‘飞意’去以卵击石。”萧浩没心没肺的笑著,先开了口,眸色却多了抹若有所思,衬的他整个人好像一瞬间深沈了起来。 我跟他对视了一会,笑了笑,低声说著:“谁知道。” 萧浩喝了口酒,却是疑惑问了我一句:“傅辛,杜飞之前到底得罪了你什麽?” 我沈默了一会,勾唇轻笑了下。 “我们之前在一起过,”我看著他,语气冷淡,“只是他骗了我。” 我跟萧浩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这个人,我信得过。 萧浩楞了下:“傅辛你真的是?” 我点了点头:“一直都是。” 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最後低声说著:“原来你他妈的当年搞得那出是认真的……”他目光有些不怀好意,银笑著戏谑,“你真的是零?” “……”往事不堪回首,我抽了下嘴角,绿了脸。 当年我刚发现我对我哥的特殊感情,呆傻的把他拉到了房间里告白,然後二话不说的将他扑倒在床,胡乱撕扯他衣服时我被他推开,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也是唯一的一次。 记得那天晚上我气愤又委屈的跑到了一家同志酒吧,豪迈的宣布我要找恋人,并罗列了一系列条件,惊呆了一众在场的欲求不满的男人。 以致与後来A市圈子里好多人都以为我是个喜欢温柔一号的小零。 那天我疯到了凌晨两点被我哥带走,回去时我哥一路抿著唇不说话,神情晦暗而复杂,我赌气不理他,直到後来回到家他妥协给我端牛奶,我才委屈的抱住了他。 “想什麽呢,表情这麽吓人,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萧浩的话将回忆拉回,我揉了揉不禁勾起的唇角,有些不自在的低咳了声:“没什麽。” 他暧昧一笑,不再追问。 “这麽说你哥也知道你是gay?之前傅氏打压杜飞那小子就是因为这件事?” 我心底暗了暗,半敛了下眸。 抿唇看了眼杜飞跟我哥,我沈默著,没有回答。 萧浩看著我,半晌跟著轻声笑了笑,然後莫名其妙的感叹了句:“三年不见,你倒是成熟了不少。” 我心一跳,挑眉偏头瞥他,却见他依然懒洋洋的笑著,我刚想问他为什麽他却又转移了话题:“杜飞那小子经过这场宴会下来,明天开始各方报道一出,他的身价肯定倍长,接下来你有什麽打算?” 我视线滞了下,思绪变幻不定,关於杜飞,我依然每想起一次,便不舒服一分。 萧浩看著我笑了笑,然後将指尖的杯子轻轻碰了下我的:“杜常他再有能耐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国际知名的建筑师,他手下的团队就是再厉害A市能用的到的又能有多少,而他老婆,呵,为他打理的再好那也是个女人,而女人……”萧浩顿住了语气,笑了笑,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更多给他面子的是政府,虽然一定少不了因为他的名气跟地位与他合作的人。”萧浩的语气有些暗沈。 我知道是因为那座驰名各国的体育馆。 只那已经成为一座荣耀。 我记得萧氏旗下也有主打建筑市场的专业团队,只是实力跟杜叔叔手下的人比,显然无法抗衡比拟,而此刻他们正式回国,那麽萧氏对杜叔叔,又怎会待见。 “到了A市,下面的路也不是他想怎麽走便怎麽走。”萧浩微笑著说了句,目光却一瞬间冷凛。 我看著他,最後缓缓轻笑,毕竟是萧氏唯一的继承人,又怎会真的是只会玩弄美人的庸才。 萧浩笑了笑,缓了缓神色想要说些什麽脸色却突然一僵,我一愣,下一秒他却已经脚步凌乱的大步朝著更为偏僻的角落躲去。 我不禁觉得好笑,侧头想要看是谁有这麽大的能耐,视线却在定与来人身上时彻底凝滞住。 是罗氏的千金,那个曾与我哥暧昧共餐多次最後在我目光中与他同车离去的女子。 我闭了闭眼睛,心有些冷。 (五十)、阴魂不散 女人眉轻轻皱著,妆容完美的面上神色有些不悦,她跟我侧身而过,朝著萧浩离开的方向走去。 我看著那个放向,指尖一点点攥起,半晌,我缓缓笑了笑,移回视线,低头喝了口酒,敛去了眼底的凉意。 这个女人究竟在搞什麽…… 我想起那天这个女人跟我哥那般暧昧融洽的相处,单啸的话语,以及刚才萧浩反常的离去和这女人脸色的细微急切跟不悦,思绪辗转,我犹豫想著,有些事情,我是不是或许搞错了。 将视线扫向大厅内的人群,我有些急迫的想到看著我哥的身影,胸膛中莫名的不安跟雀跃在汹涌澎湃的激荡著,我明白,此刻,只有那个人温柔俊雅的模样才能安定所有。 视线扫视一圈却没有那抹银灰的卓然身影,我心不禁缓缓下沈了些。 我皱眉,朝著我哥的某位助理跟前走去。 指尖力度加大,酒杯都几乎被捏碎,我也不知道心底的不安为什麽在他说出我哥跟杜飞一起离开的瞬间乍然扩散至身体的每个角落,身躯亦一瞬间僵硬了住。 我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必如此,他们之间,只是像我哥所说的,是敌人。 缓缓喝完杯中的液体,我轻笑了下,嘴角幅度却还是有些涩然。 我知道我一直都心存疑惑,只因我从未完全清楚过他们之间除却因为我的恩怨,我只是直觉,那些东西绝对没有我现在所知晓跟了解的那麽简单,这一刻,或许是这令人窒息的浮华氛围让我禁不住想逃,那些迫切想要见到我哥的念头一瞬间加剧,我竟承受不来。 於是我终於放下酒杯,沈缓的踏出了步伐。 我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我只觉得那一瞬间心脏像是被镀了层薄冰,指尖禁不住微微颤抖了下,我压抑的深吸著气,勉强缓缓镇定了下来,凝眸再次看去。 巨大的落地窗外霓虹闪烁,与墨蓝的天际在远处交融,整个城市上空似一副巨型墨画般,显得神秘而迷人。 窗前,两个男人相对而立著。 著黑色西装的男子身材健硕而挺拔,狭长的眸森黑,神色略微有些深沈,嘴角幅度却轻佻。 那是,杜飞。 而站在他对面,是我哥。 我哥的神情很微妙,俊雅的面上神情似笑非笑跟杜飞对视著,他温润的眸此刻水色滟涟,目光却有些晦暗,漆黑的眸底亦深不见底,模样优美而惑人,却夹杂著一丝薄雾般的危险气息。 时间凝滞了半晌,杜飞突然缓缓动了,身体微微前倾著,我视线猛然一闪,眯了眯眼睛,心脏狠狠跳了跳。 在与我哥的距离只一寸时杜飞却顿住了动作,他暧昧轻笑著,深邃而幽黑的视线一寸寸抚摸著我哥的面,然後,缓缓的开口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怎麽可以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就掀过,”他眸底渐渐有些冷,嘴角笑却越来越浓郁,“我……”下面的话太轻,我没有听清,也不想去听,我全部视线跟心神都聚焦在他缓缓朝著我哥贴去的唇。 眉一点点皱起,我抿紧了唇,死死盯著他们。 就在这时我哥却轻轻的笑了笑,神色沈静而冷淡,我眨了眨眼睛,呼吸转轻。 他开口说了些什麽,我看见下一秒杜飞的脸色便变得铁青。 我挑眉,心底不禁冷笑。 杜飞……你可只是……阴魂不散啊! 我终於踏步上前,轻笑著看不约而同回头注视著我的两人,杜飞的神色微变,我哥却只是轻笑著注视我,目光极为温柔,嗓音清润的唤我:“辛……” 我笑著过去在他身边站立,然後看向杜飞。 杜飞的目光深沈而复杂,我挑眉,淡淡感慨:“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杜常的儿子。” 他目光深了深,抿起的嘴角有些冷硬,接著漫不经心的笑,没回话。 我又笑了笑,收回视线侧头看我哥,亲昵的说著:“哥,我累了。” 我哥偏头看我,目光晶亮而柔和,低低说:“那我们回去。” “恩。”我点头,心终於柔软安定了下来。 转身的瞬间跟杜飞对视,他眸子深沈而漆黑,好似淡淡的瞥过我,眸底的力度却专注的惊人。 我轻轻勾唇,心底嗤笑著,因为这有趣的情形。 一路沈默,气氛却很温馨,我勾著我哥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磨梭搅缠著,他偶尔瞥过我,眸子温柔而醉人。 到了我们共同的住处,我解开领带除去衣物朝著浴室走去,走出两步我转头看我哥,轻笑:“哥,要不要一起?” 我哥笑了,优雅走至我跟前,挑起了我的下巴,我笑意更浓,任他亲吻我的唇。 “哥……”我低吟了声,张开唇任他轻轻舔噬著上鄂跟口腔四周的黏膜。 “乖……”他语气有些暗哑,低低喃语。 手指搭上他的身躯,我缓缓帮他褪去了衣物,然後相互拥吻著朝著浴室跌跌撞撞的走去。 一起洗完澡我哥抱我去床上,时间已经是两个小时後,我全身酸软著瘫在床上享受著我哥的按摩,放松著肌肉懒洋洋的问我哥:“哥,杜飞跟你说什麽呢那会……” 我哥摸了摸我依然有些湿润的发,淡淡开口:“一点挑衅。” 我觉得好笑,舒服的叹息,说道:“不是吧。” 我哥笑了笑。 “今天萧浩看见一个女人,老鼠见到猫一样的遛了。”我继续说著。 “是罗凝吧?”我哥语气平和,淡淡笑著问。 “……”心脏悬起又缓缓落下,我有些迟疑的低声说:“好像是。” 心情有些复杂,我闭了闭眼睛。 额头被吻了下,我哥温柔开口:“腰还酸吗?” “有点……”我嘟囔著,撇了下嘴,咽下那些疑问不解,然後彻底将脸埋在枕头中,专心享受他轻重适宜的揉捏起来。 迷迷糊糊的缓缓陷入梦乡,清醒的最後一秒我好像听到一声淡淡的叹息,我有些不确定的皱了皱眉,身体情不自禁的朝著身边的温热更一步靠近。 唇微凉了下,有些麻痒,我轻轻舔了舔,终於沈沈睡去。 (五十一)、执念 我爸我妈是在第二天晚上过来的,那时候我跟我哥刚吃完晚餐,我哥在书房看文件,而我,坐在一旁看著他的侧脸发呆,思绪正飞舞。 我明白他们的到来为的是什麽,只是这一次,我已经可以安心的坐在我哥一边,淡淡的注视著他们,等著我爸的发话。 对我哥的感情已经远远盖过了对他们的愧疚跟歉意,从前的我真的没有想过我们的感情会对我爸我妈造成怎样的伤害,这一点,我今时今日才真的意识到。 那时候我像个孩子般在我哥的怀里肆意张扬,幼稚的从未想过我们的将来跟现实,我将一切未知跟可能的风浪都推砌在了我哥的肩头,从未想起分担,也从未认真注视过,这一点,我知错,也真的抱歉。 我侧头看我哥,目光专注。 胸膛一寸寸变得温热而柔软,我抿唇淡淡笑了笑。 现在的我就算怀揣无尽对他人的抱歉,却那般真切的明了,这辈子,我都离不开我哥。 我爱他,已经融入骨血。 所以,绝不会再分离。 沈默许久,寂静僵持的氛围,每一个人的气息都不同。 我看著我爸跟我哥对视著,两人视线间暗潮涌动,我爸坚毅的唇紧紧抿著,眉蹙著,神色威严而冰冷。 “如你们所见,我跟辛现在住在一起。” “抱歉。” 我哥的语气平淡而略微低沈,注视著我爸跟我妈的目光却坚决而有力。 我低头笑了笑,缓缓握住了我哥的手。 爸,妈,真的对不起……我在心底低喃。 我爸的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我妈神色有些发白。 “你们到底……”我妈终於开口,眼中一点点溢满了泪水。 我爸缓缓抚了抚我妈的手,神色肃穆而压抑。 我爸再次看向我哥,冷到极点的目光,紧紧逼视著,我哥神色淡淡,没有言语。 “把自己的弟弟带入斜路还不知悔改,你这个哥哥,真的做的好极了。”我爸有些咬牙切齿的说著,目光深黑,眸底是恨铁不成刚的愤恨。 我哥手指动了下,睫微颤,然後他笑了笑,对我爸轻轻说道:“我只是想给辛最好的。” “不管是兄弟之情,还是……爱情。” 我爸目光彻底冷厉坚毅起来。 他将视线转向我,笑了笑,眸子暗沈而冰冷,“从前你还小,凡事没个分寸胡闹些也就够了,可是现在……” 我爸瞥过我跟我哥,深沈的目光变幻了一下,“从小你哥他就宠著你,几乎是寸步都舍不得离开,你也粘他,那些年,你们兄弟的感情越来越亲密,我跟你妈总是想著我们傅家养了两个好儿子……却哪曾想……” 我爸冷哼了声,沈默了下。 “婷之,”握了握我妈的手,他略微有些沈重的对她低声安抚解释著:“我的确三年前就知道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别怨我,我只是不想你伤心。”我爸的神情有一瞬间爬满疲倦。 我抿了抿唇,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不禁握紧了我哥的手。 “我本以为将辛儿送出国,他们距离远了就会想清楚,那只是一时的糊涂……” “可是今天,这两个孩子却还样执拗的在我们面前,愚蠢的表达著所谓的坚决跟爱。” “你们懂什麽是爱?!”我爸语气沈闷而压抑,注视著我跟我哥,唇紧紧绷著。 “兄弟就只是兄弟,感情再深那也不是男女之爱。” “你们只是看不清。”我爸叹息著闭了闭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颤抖了下,嗓音越发坚毅深沈。 “爸……”我抿唇,注视著我爸,语气轻柔而平稳,“三年前的事情我现在不想去追究,因为说到底,那都是因为我的不成熟。” 才让我跟我哥,分开了三年…… “就算是看不清也好,就算……”我笑了笑,呼吸有些急促。 闭了闭眼睛,我平定了心绪,继续轻轻说著:“我不会再放手,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幼稚。” 更不会让我哥痛楚失望,让我绝望的几乎心死。 那般可笑的赌注都能得逞,那是我最大的悲哀跟不甘。 我心脏不禁揪紧,疼痛难止。 我哥的手指动了动,然後缓缓攥起了手指。 骨节被他握的有些疼,我抿著唇,鼻子有些酸涩。 “辛儿,有些事情根本就没你想的那麽简单。”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些心思,”我爸深沈的目光在我跟我哥直接转移了一圈,最後注视著我,语气低沈而晦暗,“只是愚昧的执念。”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些心思,只是愚蠢的执念…… 我默默咀嚼著这句话,心猛然间震颤了下,禁不住抬眸瞥过我哥,他沈静水润的眸此刻正半敛著,我只能看见他森长浓密的睫,根根分明。 他俊雅的面晦暗而坚决,优美的唇角微微翘起,幅度惑人,然後轻轻笑了笑,侧头看我。 我怔住,跟他对视,他目光专注而深刻:“我说过,我已经错了一次。” “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爸,”我哥另一只手温柔抚摸了下我的脸颊,然後移开视线,看著我爸,笑著,“不要再试图去说服谁,那样已经没用。” “我们的赌注作废,从今天开始,我请求您认可,却不再会去愚蠢的奢求。” 我哥移开视线看了眼震惊的捂著唇的我妈,语气轻柔而坚定不移,神情似请求却决然:“我爱辛,我想跟他在一起。” 我眨了眨眼睛,不禁动容。 心底清晰的明了,就算是愚蠢的执念,我也绝对回不了头了。 “……混账!傅宇你!你忘了吗??你当初可是……” 我爸哆嗦著手指,恨极怒吼著,站起身狠狠扬起手掌想要打下却被我妈哭泣著拦住。 我妈摇著头,泪水不住流淌,温婉的面此刻悲伤而复杂,看著我的目光失望而无助,“辛儿……” 她漂亮雅致的妆容已经花掉,问著:“你们究竟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麽……知不知道你们在说什麽?” “兄弟怎麽可以在一起,兄弟怎麽会有爱情……” 我沈默听著,不再言语,只是目光坚决。 我不知道这样是否残忍,只是在这一刻,我只是想著,我要我哥,所以,对不起。 “宇儿,你是傻了吗?” 我妈看著我哥,终於压抑的哭出了声。 “妈,”我哥收回跟我爸对视的森黑的眸,看向我妈,嗓音有一丝颤抖,眼圈泛了红,下一秒却轻轻笑了,他语气低柔而无奈,凝视著我叹息著:“我爱了辛十年,十年……我真的逃不掉……” 我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十年……吗? 哥…… “我怎麽可能放得了手……”我哥叹息,水润的眸此刻幽沈而温柔。 “妈,成全我,成全我们。” “我求您……” 我呆坐在沙发上,我不知道我爸跟我妈什麽时候离去,也不知道後来我哥跟他们说了什麽,我只是彻底彷然无措著,只因我哥说的,他爱了我十年。 “辛,”我哥的语气温柔,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他抚摸著我的头发,唤著我,“怎麽了?” “……”我摇了摇头,“哥,我们来做吧。”我低低的笑了。 我抬头看他,奔腾汹涌的情意在心底激荡著,我声音有些不稳,又说了一句:“我们来做吧?” 我哥目光暗了暗,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我笑了,狠狠吻住了他,我啃咬著他的唇。 “哥……哥……要我啊……”手指大力的撕扯著他的衣服,我眷恋的注视著他,近乎疯狂的吸吮著他的舌,与他津液交融的事实依然止不住我心底激荡不止的感情,我低低喃著,压抑著语气不住唤他。 这一刻我只想被他深深的占有,揉捏著他胯间的性器,我在他怀中蹭著,舔著他的颈侧。 然後我被他翻过深狠狠的压倒在了沙发上。 他指尖几乎是陷入我肉中,死死的握著我的两肩,接著称得上是粗暴的扯下我的裤子,下一秒他滚烫的硬挺便抵在了我臀上。 我笑了笑,语气有些颤抖的哀求著他: “哥……就这样进来,求你……” “辛……”他语气低沈,性器磨梭著我都臀,似是在犹豫,下一秒撕裂般的痛楚却猛然间袭来。 被猛的插入,他粗大性器狠狠的顶入在我的穴中,我喘息著,深深叹息。 哥…… 这一生,我是你的。 (五十二)、怪异 “怎麽了?”我悠闲的喝著酒问一旁的单啸,这厮电话给过叫我过来,说是有事情告诉我,我看著他此刻那欲言又止的小模样不禁失笑。 他看著我,目光有些复杂,娃娃脸上一派严肃,我笑意更浓,戳了戳他滑嫩的脸蛋,调侃:“到底怎麽了啊?怎麽不说话?” 他拍下的我的手指,一脸的没好气:“瞧你那一脸荡漾的模样,手拿一边去!” 我郁闷,摸了摸自己的老脸问他:“有吗?” 他鄙视看我,指了指我的颈侧:“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刚被你哥滋润了是吧!” “……”我张了张依然有些肿痛的唇,对他竖中指,将领口拉起,“欲求不满是吧?你家男人不行了?语气干嘛这麽冲?” 他抽著嘴角,半晌骂道:“滚蛋。” 我笑笑,环顾四周,挑著眉问:“张敬那小孩呢?今天没来?” 单啸不甚在意的点头:“据说被家长关起来了,这个地方,的确不太适合他。” “也是。”想想那孩子单纯的性子,我不禁点头。 “傅辛……”单啸唤我,眉眼间是一抹挣扎之色,我有些好奇,想要细看却被他掩去,不禁示意他说完。 他笑笑:“你哥对你怎麽样?” 我哂笑:“干嘛问这个问题?” 他略微低头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说道:“问问而已,对了,卓晔待会过来,你要不要待会跟他聊聊?” “啊?”我一头雾水,“哦。” 干嘛这样特意讲出来,我有些不解。 我皱了皱眉,没太在意。 卓晔那厮还是老模样,气息冷硬而沈默,脸庞刚毅而深沈,著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过来酒吧,简直是……另类至极。 我在他旁边兴味瞥他,单啸偶尔会看过我跟他,视线诡异极了。 我不禁动了动屁股,用唇形问他到底真麽了。 单啸低咳,朝我摆摆手,示意没事。 我撇撇嘴,起身朝著洗手间走去。 回来的时候看见单啸卓晔俩人正在交谈,都是一脸的严肃,单啸皱著眉看著卓晔,目光无奈。 而对面的男人依然面无表情,低低说了句什麽,只是我看见他握著酒杯的手指绷紧了下。 我走了过去,卓晔瞥过我,目光森黑而平静,我朝他笑笑,问单啸:“你们说什麽呢?” 单啸放下酒杯,叹了口气看著卓晔,又瞥过我:“没事。” 我笑笑,反正不关我事。 我哥的电话打来,我连忙接起,轻笑:“哥,我待会就回去。” 他在那头轻笑:“你玩你的,要回来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我失笑,为他似对待孩子般的话语。 挂断电话我抬头就看见单啸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一楞,他又笑笑:“你哥……哄孩子呢?” 我瞪他,斜著眼角笑眯眯的说:“我乐意!” 他被我噎住,抽著嘴角,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我好像坐在我跟单啸中间的卓晔轻轻勾了下唇,瞥过我的视线依然漫不经心而漆黑,我眨眨眼看去,突然觉得他重新抿紧的唇幅度好像有些落寞。 眼皮一跳,我收回视线,又喝了口酒对单啸:“我回去了。” 他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看了我一眼,挥了下手。 我於是懒洋洋的起身下了吧台,朝著大门走去。 模模糊糊好像听到身後单啸轻声的询问:“不後悔麽?”轻描淡写的语气,嗓音低低的。 我轻轻皱了皱眉,专心踏步走出门。 回到我跟我跟的住处,我哥刚洗完澡,披著棉质白色的浴袍正陷在沙发上,擦著湿润的头发。 我轻笑著靠近他,视线瞥过一旁陌生的手机,我拿过来看了看:“哥,你换手机了?” “恩,不去洗澡吗?” “哦,”我恋恋不舍的退出了刚翻到的游戏页面,在他被水汽蒸腾的更加水润诱人的唇上大大亲了口,“等我一起睡。” 他失笑著点头,揉了揉我的脑袋。 快速洗完澡我扑上床,我哥已经半躺著,看见我过来放下了手中的书册,轻笑著看著我窝在了他怀里。 我注视著他俊雅精致的面,傻笑了一会,然後手臂顺著他的身体一路下滑…… 他轻笑著按住了我的手臂,淡淡问我:“不累吗?” 我有点脸红,我们早晨刚做过,现在屁股其实还有些肿胀,我低咳,缩回了手。 貌似是我有点欲求不满了…… 我哥看著我,最後失笑,抿起的唇优美而诱人,我眼睛发光,於是飞快的啃了上去。 他闷笑了下,张开唇,纵宠的让我伸舌进入,我心底轻笑,放缓了力度,轻柔舔舐起来。 一吻毕,我低低喘息著看著他,他温润的眸中水色惑人,黑亮而晶透,温柔的凝视著我,我心脏跳动的声音剧烈极了。 “辛,”他叹息著揽住我,亲吻著我的鬓间额头,“相信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犯错。” 我摇了摇头,认真的注视著他,“不是你的错。” “我已经长大了,我会努力,不会再让你难过。” 我哥轻轻笑了,手指在我的脸颊轻轻抚摸著,他嗓音温柔,语气悠远而深邃:“辛,你真的长大了……” 我不禁抱紧了他。 第二天吃完早餐我哥去公司,我一个人在住处窝在沙发上无聊的看著电视,本市的财经频道,正大肆报道著某国际知名建筑师归国,最後几个所谓的特约评论员在那边一本正经的表达著各自的观点,我轻笑著听著,直到最後报道开始指向某建筑设计公司,以及其年轻的总裁。 我懒得看下去,关掉了电视。 杜飞…… 你当初的还未开始战斗便败了,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终究是我小瞧了你。 我这样想著,不禁嗤笑起来。 (五十三)、秘密 单啸半夜发酒疯,电话过来只低声叫嚷著,语气模糊不清:“傅辛我告诉你……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厮大著舌头,一本正经的继续说著:“我不想说的,可是……你哥他……那时候……” 我心稍稍提起,轻声问他:“那时候什麽?” “他跟……”还没说完那头却传来峰的声音,冷淡的低声道:“他醉了,别听他胡说。”接著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著手机,半晌,皱起了眉。 我哥被吵醒,寂静深夜,他的嗓音微微低哑,却依然温润:“辛,怎麽了?” “没。”我回神,摇了摇头,“单啸喝醉了,在发酒疯。” 单啸的酒量很好,什麽事情能叫他喝到醉倒?不会是峰,因为他们的感情摆在那,而且刚才峰的语气也一如往常。 之前单啸那怪异的在脑子呈现,我隐约明白,他或者有事情在瞒著我。 我眉不禁皱的更深。 温热的触感在我脸颊流连,我哥深黑的眸深邃,我舒缓了眉眼:“没事了,睡吧。” “别太担心。”他低声说了句,抱著我,轻轻抚上我的眼睛。 我勾了勾唇,闭上了双眼,渐渐睡去。 第二天我哥走後我一个人去了单啸那家夥的住所,峰开的门,见了我目光定了定,然後让我进来。 我挑眉问他:“那家夥还在睡?” 峰轻笑:“昨天喝多了。” 我撇撇嘴,点头:“我去看看他。” 单啸睡著的样子很安宁,娃娃脸上全是满足,此刻却似不满般的瘪著嘴,一脸的别扭。 我偶尔戳他的脸,漫不经心的玩著,直到他醒来。 他瞪大眼睛呆愣了半晌,最後皱著眉揉著眉间,没好气的问我:“你怎麽来了?” 我笑:“某人昨天半夜电话给我,说是有秘密要告诉我,我过来听啊。” 他掀起被子的动作顿住,注视著我,我轻笑,他接著起床,伸著懒腰朝洗手间走去,骂道:“你可真他娘的够无聊。” 我懒懒笑著看他开始刷牙:“啸,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我看见他一口牙膏泡沫差点吞了下去,然後侧头看我,目光有些复杂:“没有。” 我没说话,只是继续看著他。 他抿了下唇,漱口然後垂下头洗脸,半晌,慢吞吞的说了句:“发现有个人喜欢你很久,这样而已。” “……”我愣住,一脸呆滞。 他闷笑了起来,然後走出卫生间换衣服,边换边轻笑:“我答应别人不说的。” 我抽著嘴角看他後背上暧昧的痕迹:“那你说我哥,我哥那时候怎样?” “我是说,那时候你跟你哥还没和好,我有打算撮合你跟这个人而已。” 我默了半晌,心脏直跳,隐约知道他说的是谁,感觉还真的……很怪异。 单啸一脸的戏谑的对我轻笑:“现在满意了?” 我脸有些发烫,低声说了句:“操!” 他大笑出了卧室。 峰美人准备的早餐刚刚端上桌,单啸笑眯眯的坐好,然後侧头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轻笑摇头,朝著门走去:“不用,我先走了,去找我哥。” “啊,”单啸放下勺子,缓缓吞咽下口中的粥,抬眸朝我笑了笑,“去吧,路上小心。” 我点头出了门。 在门前站著,我静静等待著。 十分锺後我重新敲门,拿过沙发上手机的瞬间单啸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看著他,淡淡勾唇:“刚才没注意丢下了。” 他神色变了变,目光有些复杂,低低应著:“恩。” 峰一旁抚在他的肩,亲昵而更像是劝抚。 我视线微顿,接著神色如常的重新出了门。 出了门我朝著电梯走去,握著手机我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是朋友,所以一开始直言相问。 可是我不是傻子,那样的解释…… 我敛了眸,抿紧了唇。 单啸他瞒著我的,一定是为我好,这一点我可以确信。 可是,他说的是我哥…… 心底有些苦涩,这段感情重新开始起,我就有太多的不安跟疑惑,我一直都明白,却尽量的忽视。 我真的怕一点点的变故都会摧毁掉这些我万分珍视的美好,可是那些东西在我心头压著,此刻步步逼近,我不想赌,却也必须去赌。 走前特意提到我哥,手机丢下,此刻里面存储著录音,我指尖一点点使力,心底有些悲哀。 什麽时候开始,为了所谓的情爱,我竟做到了这个地步。 想起我哥温柔而美好的面容,我不禁酸涩了心脏。 沈缓著脚步出了无人寂静的电梯,我轻轻的,按下了播放键。 “差一点!”一片沈默空白後传来单啸的叹气声,有些松了口气的意味,我手指颤了颤。 “下次不要喝醉了。”峰淡淡的语气。 “我知道,”单啸有些烦躁的应了,“我只是不爽。” “傅辛那个傻子……”担忧而气馁,单啸的语气万分无奈复杂。 我靠向墙壁,仰起头闭了闭眼睛,笑了笑。 “那东西毁了吧,”峰说著,语气依然冷淡,“就这样,也好。” “可是……”单啸有些咬牙切齿,“半夜一起进去第二天中午才他妈的出来,我就不信他们待在里面什麽都没干!再加上进去的时候那两个人……我操!混蛋!!” 我眨了眨眼睛,透骨寒意侵袭,握著手机的手指都僵硬。 “我他妈的真的看不过去。”单啸低咒说著。 “过去的事。不要再追究。”峰开口,轻轻安抚了一句。 “我知道过去了!”单啸提高的语气,愤怒的说著:“但他是我兄弟,我不想他被人耍了还一脸的……” 我脸上血色褪尽,我只觉得讽刺。 录音接著放著,暖阳打在身上,却暖不了心底渐渐涌上的冰冷。 “那太悲哀,也太难看。” “而且他之前也一样怀疑了……”单啸有些不安的低声说。 “冷静点,这件事情我们都没有话语权。” 峰轻轻说:“谁对他最重要,他眼里写著呢。” “不要去干涉。” 半晌。 “我明白。” “那时候,我不该继续查下去的……” 接下来又是大片的沈默,直到录音播完。 我瘫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手机屏幕已经被指尖捏坏。 我还没那麽蠢,听不出他们说的是谁…… 我只是,只是不敢置信…… 在这样暖阳四溢的早晨,心却像是突然破了一个洞,似有寒风猛力的灌进,冷极了。 (五十四)、复杂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到的傅氏楼下,阳光已经刺眼,我坐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仰头看著二十三层,就那麽愣愣的注视著,直到眼眶刺痛的我不禁闭上了眼睛将头颅埋在双臂中。 那里有我最爱的人,他宠爱了我二十二年,这一刻,我却不敢去见他。 我知道,只凭著单啸那几句话我不该这麽不信任,只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伤我至深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没有人比我更明了这一点,没有人。 以至於至少这一刻,我便只能呆坐著,唇被咬破,却全然不知道该去做什麽。 直到橙黄的暖意渐渐变暗,直到灯光都开启,整栋大厦都明亮而耀眼,我依然呆怔著,脑袋昏沈而疼痛,双腿已经僵硬,心底似所在的角落般灰暗而冰凉,我依然没有勇气去找我哥。 牵起的嘴角僵硬而干涩,我问自己,你是否真的信那个人。 如果信,为什麽这样失魂落魄的躲在这里,像个卑微的老鼠般,如此惶然而惊恐。 如果不信,又是怎样走到了今天。 我这样想著,手指抓著自己的发,缓缓使力,头皮都被手指按压的疼痛。 许久,终於站起身,腿僵硬的差点跌倒,我抿了抿唇,拍了拍脸颊,我踏步准备朝著大门走去。 被我弄破屏幕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我拿起看,是我哥,显示人名的地方正好是破碎的地方,模糊不清,我心紧了紧,嘴角不禁更加僵硬。 “哥。”我接起了电话,轻轻笑了笑。 “辛,我今天要晚些回去,记得吃晚餐,知道吗?” 我答应著:“恩,要加班吗?”有些心不在焉的询问了句,我心底依然杂乱不安著。 “恩,我会早些回去。”他嗓音依然低柔,轻轻的对我说著,带著淡淡的雅致清润味道,我心不禁平静了些。 “我知道了。”我呼了口气抿唇,抬头看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视线紧缩了下,身体缓缓僵住,那里,已经没了灯光。 加班……麽,哥…… 我呆愣的举著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三秒锺後我瞪大了眼睛,我看见熟悉的车子从不远处缓缓驶开,透过车窗,我哥俊雅精致的面上此刻神情淡淡,专注的看著前方,我听见耳中传来的他的话语:“辛,我得挂了。” “……恩。”我手指攥起,语气奇异的平静。 然後他挂断了电话。 沈缓的将手机放入口袋,我抿著唇看他驾车渐行渐远,许久,心一点点变冷,我麻木著打车,跟著我哥。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这样可耻的跟踪我哥,那是我无比眷恋深爱的人啊,我这样想著,便觉得悲哀极了。 我边看著我哥的车尾,边拨通了单啸的电话。 “傅辛?”有些没有底气的嗓音,单啸轻轻问我,“怎麽了?” “不要再瞒我。”我轻轻笑了,“是兄弟就别再瞒我,三年我都熬过来了,还有什麽事情我不能知道的。” 这三年已经是地狱,我不相信还有它那更糟糕的事。 那边沈寂了片刻,我缓缓呼吸著,等著他坦白。 “我查了杜飞三年前回国时住的酒店监控录像,你哥跟杜飞曾经在那个套房里待了一夜,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似是破罐子破摔般的一口气说完,他顿了顿,无奈说了句:“别的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没出声。 单啸语气有些复杂:“傅辛,你……” “没事。”我低笑了两声,声音难听的吓人,我又说了一遍,“没事。” 然後我挂断了电话。 车子已经停下,我侧头看去,我哥已经下了车,是一处休闲会所的不远处,周边设置不错,环境雅致而安静。 我眯了眯眼睛,在车里静静坐著,不久後另一俩车子终於过了去。 依然有些熟悉的车子,我坐过不少次,主人是杜飞,我笑了笑,握起的手骨节哢哢作响。 杜飞打开了车门,靠著前车厢看向我哥,深邃的眸眯了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目光却暧昧而专注。 我哥神色淡淡,银白的西装衬得其越发俊雅卓然,他只勾唇笑了笑,目光森黑而冰冷。 杜飞张开双臂,微微侧歪著脑袋,懒散的笑著,然後环胸亦冷了神色。 我哥却轻轻走近了杜飞,杜飞抿紧唇看著他,两人对视著,沈默不语。 这画面太讽刺太可笑,我不想再看。 不再犹豫,我拨通杜飞的手机号码。 我看见杜飞拿过手机看了眼,然後神色变了又变,看著手机又瞥过我哥,半晌才接起。 “在哪?”分手过後第一个电话,我笑了笑,语气淡漠,问著杜飞。 他沈默了一会才轻笑了下,懒懒问:“有什麽事?”有些疏离的语气,我看著他明显与语气不符的表情,他不觉间挺直的背脊,不禁笑了笑。 “杜飞……”我语气有些落寞,语气带著几分复杂,“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他顿了顿,语气不再是带著懒散的笑意,沈声说著。 “三年前,你跟我哥直接到底发生了什麽?” “你早就认识他,却骗了我,不是吗……”我语气渐渐有些颤抖,喘息著努力平定著语气说著。 “……傅辛?”杜飞的语气带著一丝隐约的探寻跟……喜悦,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著:“你……” 他话说完我便看见他对面的我哥目光突然冷凝,直直的看向杜飞的手机,杜飞抬眸跟他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 我在心底狠狠冷笑。 “我一直都在想著,你为什麽骗我,我原谅不了……但还是想知道。” “杜飞,告诉我,好吗?”我低哑著嗓音说著。 “傅辛……”杜飞的语气越来低沈,诱哄般的唤著我,却没有解释,我看见他神色有些焦急,抿紧的唇线绷著,然後皱眉瞥过我哥。 我看著他俩的模样,冰冷心脏渐硬。 “如果你回答不了,可以叫跟前的我哥回答啊。”玩笑著语气,我终於再次开口,轻轻说著,然後掏钱递给司机,出了车门。 越发靠近,我越看清杜飞瞬间僵硬著的脸色,我心底痛快极了。 反正你杜飞从未待我真心过,此刻你正好撞在了枪眼上,怪得了谁。 我瞥过我哥,他正神色万分复杂的看著我,水般的眸此刻深刻而幽沈,深深的注视著我,我挑眉,对他轻笑。 “哥,”我牵他的手,缓缓与他五指相握,“我们回家。” 抬眸看向杜飞,他正铁青著脸凝视著我跟我哥交握的手,一脸冰寒。 “傅辛,我可以原谅你那样毫无缘由的分手,但不代表我会纵然你这样耍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著,杜飞目光如炬,死死的看著我。 我不屑冷笑了下,没再去看他,只利落转身踏步,紧紧拉著我哥绕过他离开。 (五十五)、是谁的对不起 一路阴沈著脸死死皱著眉,直到到了住处我现行进屋狠狠甩上了门。 我哥在身後唤我,语气焦急而无奈,我不去理会,只觉得胸腔里有野兽想要肆虐著冲出破坏一切。 他在身後揽著我的肩膀想要抱著我,被我狠狠挣开,我低声怒吼:“别碰我!” 使力挥掉茶几上的花瓶,碎片落了一地,我越发烦躁,将沙发踹飞半米,难听的声音响起,我喘息著朝著酒柜走去。 哗啦的一声,一酒柜的珍藏全部摔烂在了地上,酒红色泼洒一地,屋子里渐渐散满醇香。 一脚踩在碎玻璃上,我只觉得气血越加上涌,我开始朝著角落里走去,那里的大型植被已经开始枝叶四张,我却只想把它踩烂。 大步过去,手臂被狠狠拉扯住,我想甩开我哥的手指力度却惊人,转头死死瞪他,他皱著眉,看著我的目光无奈,我心底一阵愤怒,另一只手不禁抵在他胸腔跟前将他使力甩开,然後抬脚踢碎了巨大的花瓶,陶瓷碎片摊洒开,破裂的模样难看而悲哀,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剧烈喘息,我哥已经不再拉著我,只是站在我身後静静的看著我将一楼客厅所有能打烂的东西全都破坏殆尽。 直到满室的狼籍,我才终於舒坦了些,就势靠著墙壁我看向我哥,他跟我对视著,神色温和而纵容,目光却漆黑似暗夜。 我狠狠移开视线,抓著发缓缓蹲下,将头埋起。 他轻轻抱住了我,沈默著,我鼻子一阵发酸。 “你骗我!”我轻轻说著,咬著他的肩膀,不是质问,只是委屈。 “辛……” “我一直在等你,”眼泪落下,“你却骗我。” 我终於决定信你找你的时候你却给我狠狠一击,哥……为什麽这样对我。 “抱歉,辛……”我哥嗓音低沈,我一点点慌张起来。 为什麽要说抱歉? 我宁愿你责怪我竟然在怀疑! “杜飞的父母要跟我见面,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没必要知道,”我哥松开怀抱,捧起我的脸,温柔笑了笑,轻轻说著,“我想都处理好,抱歉,让你不安了。” “……杜叔叔袁阿姨为什麽要找你?”我楞住,眨著眼睛,心情有些平静了下来,可是还是烦闷不安著。 “……”我哥苦笑了下,摸了摸我的发,轻轻叹了口气。 我侧头看他,抿著唇。 下一秒唇却被他狠狠咬住,他舌蛮横的进去吸吮搅缠了一圈,我任他动作,直到他退出舌静静的注视著我。 半晌,他摸了摸我的唇,轻轻笑了下,说著:“他们,应该是因为你才回的国。” “啊?”我呆住,只觉得匪夷所思。 关我什麽事? “以为儿子喜欢的男孩家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才处处阻拦,‘飞意’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所以这次回来……我想,主要是为了杜飞跟你可以更好的在一起而没有後顾之忧吧。” “……怎麽可能?” 太荒谬了! 我握紧了拳头,瞪大了眼睛。 想起杜飞之前说的那句话,心底说不清是怎样的感受,我愣了下,不禁皱紧了眉。 我哥松开手指,在我一旁靠著墙壁坐下,领带被他散漫拉扯开,松松垮垮的搭拉著,他轻轻笑了笑,目光深沈而落寞。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跟我爸妈谈过,这一次他们是跨过杜飞约的我,杜飞临时得到的消息过来,所以我们才碰面。” “辛,不要怪我。” 我哥侧头注视著我,目光依然温润似水。 我张了张唇看著我哥,然後紧紧抿唇,敛下眼眸我移开视线,我不知道怎麽面对他。 这样的发泄跟蛮不讲理,我哥,会不会已经厌倦。 心底空荡荡的一片,我沈默著。 良久,我哥起身,在我面前站立著,然後伸手,我愣楞看著他,将手递给他。 被他拉起,我轻轻看著他,他淡淡笑了笑,低声说了句:“笨蛋。” “……”我呐呐不语。 他唇角笑意更浓,亦是淡笑不语。 半晌,他开口:“我去叫人来收拾,辛,先去洗洗吧。” 我心跳了跳,环顾了一圈,这是他为我们准备的房子,却被我搞得一室狼籍不堪。 我不禁缩了缩脖子,绷紧了肌肉。 “哥,对不起。”我轻轻说著。 “没事,去洗洗吧。” “跟杜飞在一起,对不起。”我又说了句。 让你今时今日还被提醒著这一个曾经的现实,对不起。 让你承受我的任性跟冲动,却只能静静任我发泄,而温柔不言语,对不起。 他沈默了片刻,我抬眸看他,他正静静的看著我,那目光太深邃,我看不透,只是他抬手抚我的发的指尖依然温柔。 我眨了眨眼睛略微垂下头,轻轻转身朝楼梯走去。 洗完澡我哥依然没有上来,我站立在窗前等著,却接到了杜飞的电话。 我接起,因为我哥之前的解释这一刻我有些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他,於是只是沈默著。 他却笑了,凉薄而依旧懒散,说著:“你们吵架了吧?” “……”我冷了语调,“跟你有什麽关系。” “傅辛,”他轻笑,然後问我:“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除了你哥,谁都捂不热。” 我冷笑:“你到底想说什麽?” “跟我在一起,你从未喜欢过我,对吗?”他语气淡淡的,磁性而深沈。 我漫不经心的看著窗外,缓缓说著:“你又何曾真正喜欢过我。” 他沈默了下来。 “不过是游戏一场,你我喜欢的人,都不是对方,不是吗?”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他笑了笑,有些疏离冰冷的语气。 我嘲弄一笑:“你敢说你对我哥没有别的感情?不要当我是傻子,你说我耍你,可是究竟是谁耍了谁?”我终於说了出来。 堵在我心口的这跟刺,折磨我良久,我一直都怀疑在意的可能。 我不解是这一刻当我说出谁骗了谁谁耍了谁时我竟不再似从前那般怨恨,我不禁握紧了拳,深吸了口气。 “杜飞,对不起对方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他短促的笑了笑,然後轻轻叹:“傅辛,我真的小瞧你了。” 我抿紧了唇,沈默了下。 “叫你爸妈不要再找我哥,这件事情,简直就可笑。”冷硬了心肠,我轻轻说著,语气冷淡而平缓。 他终於沈默,过了几秒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终於……结束了。 我将残破的手机摔到了一边,然後静静转身朝著床走去。 我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前,我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我平静著看著他,跟他对视著。 他轻轻走了过来,吻住了我。 温柔而缠绵,他微微拉开了距离,低低说:“我只爱你。” 心底滋味万般复杂,我闭上了眼睛,轻轻应了:“恩。” (五十六)、陈森的话 一个人在商场里看手机,有些心不在焉的在各个专柜看著,自那天起我跟我哥之间便萦绕著一股若有如无的疏离,确切的说,是我依然调整不好心绪。 杜飞的事情,单啸的酒店监控录像,还有杜叔叔跟袁阿姨找我哥的原因,想起这些事情,心情便不由自主的低落著。 跟我哥还能有今日我真的该知足,只是我还是纷乱不安著,我知道,我还是让我哥失望了,只是,我真的情不自禁。 我自小直觉就很准,这一次,每件事情每个疑惑都指向的他们的曾经,三年前,那实在是一个太过敏感的时间,我每想起一点,就焦躁难耐,恨不得撕碎所以去探寻一切直到我心安。 “傅辛哥?”少年清澈的嗓音,惊讶而欣喜的唤著我,我回头,是张敬那个小孩,此刻正红润著脸蛋看著我,柔软的黑发服帖在额前,乖巧而可爱。 我不禁一笑,他走了过来,干净的眼睛大大的瞪著,说:“傅辛哥,你心情不好?” 我抿了抿唇,苦笑:“没有啊,”转移了话题:“你怎麽在这?” “我跟陈森出来买衣服,”他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晃了晃,“看见傅辛哥就过来打招呼了啊。” 我失笑:“这样。” 视线瞥过一款黑色超薄的苹果手机,我示意店员拿出来给我看。 “是你?”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我挑眉看去,是陈森,正一手搭在小孩的肩上,轻蔑微笑的看我。 我皱眉,说实话对这个人我不讨厌,只是他对待我的态度,好像自一开始就很恶劣。 我不是善人,又何必对他太客气,於是淡淡瞥过他,点了下头继续操作掌中的手机。 “傅辛哥,一起吃饭吗?”张敬看了我一眼,又不解的看向陈森,期待的对我说著。 我瞥过陈森:“不了,我还……”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森打断,他笑了笑:“一起吃饭吧,算作谢谢那几天你对这家夥的照顾。” 我笑了笑,看过白净清秀的小孩,最後点头。 付完帐三人一起出了商场,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孩,我看著陈森抽著嘴角无奈的被张敬拉到了一家KFC,无奈坐下看著小孩询问过我跟他吃什麽然後去点餐。 我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玩著新手机,没说话。 “你跟杜飞分了吧?”他却先开了口,语气挺难辨意味的,靠著椅背边无聊看著某小孩点餐的背影边问我。 我没什麽好隐瞒,於是点头承认。 他却冷了神色,然後笑了笑,目光嘲弄,叹息:“上次杜飞父母回国的酒会上我才知道你跟傅宇是兄弟,那一次在酒吧,抱歉。” 我抬眸瞥过他,轻轻笑了笑,没说话,继续低头查看新手机的性能。 “那你应该知道傅宇之前对‘飞意’一系列行动的真正原因了吧?”他放松了语气,轻笑。 我手指顿住,将手机放下,轻声问他:“怎麽说?” “恩?”他有一瞬间的惊讶,看了看我,最後挑眉,语气有些玩味:“杜飞当初先行回国了一次,再回澳洲时将行程提前,只因为他对我们这帮朋友说他在国内邂逅了一个美人。” 我抿唇,抬眸看他,重复著:“美人?” 他眸子带著恶意的轻笑:“是傅宇哦,杜飞他,曾经喜欢的是你哥,或者说,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哥。” “你跟傅宇既然只是兄弟关系,那麽你觉得他为什麽那样火大的对付杜飞?” 凉意沁心,我缓缓咀嚼著他的话。 他继续说著:“你们兄弟真是可笑,竟然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只是你没你哥有种,当初那般惺惺作态,後来为了挽回杜飞就连你这个亲弟弟都算计了进去,拿你说事,简直是恶心人。” “只不过,谁叫你是他的情敌。”他嘴角笑意越来越浓郁,目光不屑。 这话恍如晴天霹雳,我脑中一阵闷响,努力平静著语气,我冷了话语,对他笑了笑:“陈森,你是女人吧?这样乱嚼舌根,岂不是更可笑。” “呵呵,当初杜飞每天早早下班说是要去追求他口中的美人,我们可是都看著的,那时候我们还在想到底是谁有这麽大的魅力,还真没想到,竟然是傅氏的总裁,而你,你以为当初在医院我看到你为什麽那样震惊?” “你以为他一直说的是我?”我压抑著语气,问道。 陈森笑了笑:“当初这样以为而已,不久前才知道你不是当初他嘴中的那个美人,只是那个人竟然是你哥,很有意思,你觉得呢?” 我绷紧了唇线。 “你说你哥为什麽阻碍你们在一起?我看,是後悔了吧?杜飞遇到了你,然後你哥,被甩了?”他淡淡又撂下一句,满脸轻笑的看著我的脸色,嘴角笑意越来越浓郁,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不过你爸妈如果知道了生出的两个儿子竟然都是同性恋,还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应该会气死吧?” “你很开心?”我握紧了拳头,怒极反笑。 他大方点头:“的确,我当然开心,我为什麽不开心,‘飞意’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却因为你们两兄弟而差点被毁掉,要不是我给消息给袁阿姨,没他们回国坐镇,会被你哥给逼死吧?我只是让你知道你哥的嘴脸,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说起来你该感激我,不是吗?” “还有,那宗案子,你以为杜飞不知道是你从中作梗?你这家夥简直是冷血冷心,背後插了杜飞一刀,他可以原谅,不代表我也可以。”他厌恶的看著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沈默了下,然後冷笑:“杜飞他骗了我跟我哥的事情,你觉得我不该恨他?我已经够仁慈,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陈森嗤笑:“果然是养不熟的狼。” “傅辛哥,你脸色怎样这麽难看,”张敬终於端著满满一托盘的食物过来,“今天好多人,你们在说什麽?”他一脸的好奇。 “没事。”我咬牙挤出了几个字,努力平静著神色跟预语气:“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张敬,电话联系。” 说完我不去看小孩瞬间失望的脸色起身大步离开。 身後陈森的轻笑声刺耳跟难听。 我在不远处的广场的喷泉边坐下,许久,我大笑出声。 陈森,我真该感谢你。 我抿著唇看向脸前稚嫩的孩子一脸美好微笑的等著不远处的稍大的孩子过来抱他,思绪飞转,笑的越来越大声。 最後我冷笑了下。 果然只是一场游戏。 杜飞那家夥……喜欢著我哥没有得到,招惹他在意的我在一起後最後却被我插了一刀,咎由自取,可怪不得别人。 我终於明白跟我一起後偶尔见到我哥时他那复杂而深沈的神色的由来,怕是心底万般滋味煎熬难耐吧。 想起他後来偶尔看著我复杂的深邃目光,专注的吻跟犹疑,我简直是想打著滚嘲笑。 杜飞……杜飞,你简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笑料。 我这样恶意而放肆的想著,只觉得这一刻迫切的想要见我哥,陈森的话证实了我对杜飞感情的猜想,打消了我一半的疑虑,却给了我更大的恐惧的可能。 我哥……怎麽会是因为想要杜飞而挽留的我……绝对不会…… 那般温柔的怀抱跟话语,他说的依然爱,怎会只是利用。 自脚板升起冰寒,我身体僵硬著,控制不住的发抖著朝著计程车走去。 我要见我哥,我想他亲口告诉我,他不是在利用,不是……早已不爱。 (五十七)、易主 一路横冲直撞的穿过大厅朝著电梯走去,我终於被保安拦住,手臂被按住,很疼,我却笑著,然後使拳朝著一个保安的脸上狠狠砸去。 紧接而来的是手臂都几乎被折断,然後我听见有人过来紧张的斥退了那几个保安,扶起了我,低声问:“二少?您怎麽不招呼一声?” 我没工夫理会他,挣开他扶著我的手臂按下电梯的按钮,他在後面踌躇了片刻,我不耐烦:“滚。” 电梯打开我刚想进去却与直面而来的人撞上。 我愣住,竟然是我爸,此刻周身一片寒霜,大步的走著,眉头紧皱,神色是气急的愤怒,眼中血丝浸染,寒意逼人,只是却隐隐泛著疲惫苍老之色,我有些心惊,只是几日不见,我爸却像是老了许多。 “爸。”我瞬间冷静了下来,喊他,刚迎到他面前却猛的被他拉住了胳膊,我一愣,抬头看去,我爸的额头青筋都崩起,他压抑著语气,一字一顿的对我说:“跟我回去。” “爸!”我我想要拒绝却隐约觉得这一刻听从他的话才是正确的选择,“您怎麽会在这?” “我怎麽不能来!”我爸脸色铁青,刚毅的脸此刻肌肉哆嗦著绷紧,“跟我回去!” 我抿唇,想说些什麽。 “你翅膀也长硬了?学起你哥来,当我是摆设?!”我爸眉皱的更深,压抑著语气瞪著我,说著。 我不解我爸现在样子的由来,却不敢再去反抗,於是只能皱著眉跟著他朝著车子走去。 那个长相普通的我哥的助理此刻恭敬的对我爸说著:“我送您跟二少回去。” “告诉你主子,不牢他费心!我还没老到开不了车。”我爸手指哆嗦著,脸憋的铁青。 我扶著我爸的手臂:“爸……您在说什麽?” 我爸重重冷哼,甩开了我:“给我跟上!” 回到家我妈走了过来疑惑不解著看著我爸,我爸直接穿过她朝著书房走去,我抿唇跟著,看著我爸在书桌前坐下。 口气僵持而沈闷,我一点点的不安了起来,与之相随的是越发膨胀的焦躁跟不安。 直到我妈端著茶进来,温婉的放在我爸的跟前,然後担忧的看过我跟我爸,轻声带上门出了去。 我妈刚离开几秒桌前精致的白瓷茶具便被狠狠摔倒了地上,我心狠狠一跳, “你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胆子大,”我爸怪异一笑,语气平静而深沈,“你哥他现在已经是傅氏最大的控股人,手段快而狠厉,这些日子都将我都瞒在了鼓里,直到今天才宣布了这个事实,真是能耐的很!” “……”我愣住。 傅氏早晚都是我哥的,他却为什麽…… 我爸的口气明显愤怒不满,简直就是怒急交加却又无可奈何著,看样子,怎麽像是我哥是背著我爸收购的公司的股份,而一跃成了公司的最大控股人,那麽现在是,我哥成了真正的主人? 为什麽要这麽做,我心惊不已。 “爸,我哥他或许只是……”我抿唇,心底混乱不堪。 有些结论在心底刚刚隐隐成型,我刚想细思再说些什麽便被我爸接下来的话彻底打散。 “他怎样?!时至今日你还执迷不悟?!” “今天他能这样对待我这个亲生父亲,你怎麽就确定三年後的今日他对你还是真心?!或者说三年前你跟你哥的分开就只是因为我的干涉?!” 像是闷雷在耳边炸开,我脑中一阵轰鸣,根本没了神思。 “那样的赌约就可以轻易的拆散你们你确定你们那是爱?还有爱?!”我爸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不识好歹!我怎麽就生出了你们这两个儿子,简直就是丢我的脸!” “三年前你就该觉悟,谈什麽爱情!你哥那时候跟杜家那小子在一起鬼混的时候你又知道什麽?!”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勉强问著,瞪大著眼珠,颤抖著,“爸!你在说什麽!?你在说什麽?” “我哥跟杜飞到底有过什麽?!”一个两个都说他们曾经的事情,所以矛头直指三年前,那时候我在做什麽?!是我依然还在我哥的怀中,还是他已经言分开?! 哥……我心绞痛不止,只觉得整个灵魂都被覆了层寒冰。 “到底有过什麽你看完这个去问你哥!”有什麽东西被摔倒了我的怀里,我死死攥住,盯著我爸,他冷笑著,指著门,没说话,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我酿跄了一下,咬紧唇,缓缓出了门。 整个人恍惚著,模模糊糊好似听到我妈焦急担忧的叫唤,我却没去理会,只是一步步的出了家门。 期间手机一直在响著,我没去接听,直到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里,我全身都在颤抖著,将自己埋在床上,死死的压抑著喘息,这一刻我想要嘶吼呐喊,却更想躲在方寸之中,静静的缩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温热的体温靠近我,我睁开双眼,动了动冰冷僵硬的身体,侧头看去。 是我哥,眉目温热,淡淡的看著我,轻轻笑著,抚摸著我的脸颊:“辛,怎麽睡的这麽早,身体不舒服吗?” 我抿紧了唇,猛的抓住了他的手掌,我看著他,半晌,努力压制著身体的冰冷跟颤抖,我轻轻勾唇,微笑著:“没事,哥,今天回来的这麽早?” “恩,”他点了点头,神色是难得一见的轻松跟愉悦,目光却有一瞬间晦暗深邃,我不禁抱紧了他。 他轻笑,亲了亲我的脸颊,纵宠的注视著我,没说话。 静静的看著他嘴角柔和的笑意,眉目间淡淡的欣然,他俊雅清润的眸,我终於轻轻放松了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他任我注视著,目光柔和而漆黑。 “吃饭了吗?”沈默半晌,我推开他,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看著他,轻笑问。 他摇头,淡笑:“我带回了外卖,一起?” 我敛眸,点了点头,然後纵身站起,跟著他朝著饭厅走去。 刚坐下却接到萧浩的电话,他嚎叫:“兄弟,来救我!” 脑中一阵神经性的轰鸣作响,我死死冷静著神经,轻轻扯开唇,靠向椅背,缓缓呼出一了口气,脑中却越来越疼痛,只是灵魂终於更加清醒。 “怎麽了?”我轻声问。 “我被……” 他话没说完那头便被挂断,我放下了手机,没太在意,也真的没有心力去在意。 我哥轻轻瞥过我,眉细不可查的皱了皱,没说话。 我沈默著拿起筷子,略微低垂下了头,不再看他。 (五十八)、梦境 身体呈跪趴的姿势被从後面拥住,後穴的动作猛烈而粗暴,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抽出又狠狠顶入,脑袋在乱糟糟柔软的枕头里埋著,闷哼声不断,我死死压抑著,手指攥紧纯白的床单,手心已经汗意濡湿。 不知道吃完饭怎麽便成了这个情形,闷声不响的我们像野兽一样的撕扯到了床上,我能感觉到我哥也有些失控,亲吻近乎啃咬,吸吮的力度像是要将我吞噬般,狂肆而激烈。 被三根手指一次性的插入搅动扩张,我疼的泪都差点溢出,我哥的手指却依然毫不客气,我像是发泄般大声呻吟叫喊著,汗水渐渐濡湿身躯跟额头,我肌肉颤抖著,然後摇晃著身体,回头瞥他,低声轻笑,挑衅而勾引的叫他狠狠的插入进来。 然後我哥漆黑的眸深深的凝视了我一眼,力度锐利而专注,於此同时是他粗大的坚挺狠狠的插入,完全的埋进了我的後面,滚烫的热度在肠壁紧紧贴合摩擦了下,下一秒他便猛的抽出又再次顶到了尽头。 我呜咽一声,屁股被操弄的不住收缩,惹来更加疯狂的顶撞抽送。 恍惚了神经,整个世界都是蚀骨销魂的快感,是他给予的,我这样想著,不禁更加放荡著摇晃著腰身配合著我哥,被深深占有的几乎相贴跟完全交融的契合进入,每每都给我我们无比亲密甜腻的感觉,这一次更是惊人,我甚至疯狂的想著,如果能永远这样,那该有多好。 这个人,只能是我的,就如我从来就都是他的。 “啊!”身体被猛的翻过,性器在滚烫的肠壁间大幅度的翻滚著,带给我灭顶的快感,我一阵颤抖的尖叫,下一秒唇便被他附上,他的舌火热的进入我口中,激情的搅缠著。 太过舒爽的感觉刺激的我眼泪流淌的更凶,被他的舌卷起吸入,他低低的笑,漆黑的眸此刻晶亮而深邃,恍若一片深海,我深陷其中,只能迷失,却隐隐惶恐著。 “呜……”他的力度太惊人,像是故意折磨我般将我的双腿举起狠狠的抽送著,频率似是失控般,我只能弓著腰大声叫喊,脚趾都蜷起。 他的硬挺更加火热,频率加速,力度加大,我眯著眼睛看他,他唇抿著,然後半闭著眼睛仰头喘息,一记深顶,他突然低头视线跟我的撞上,眸底是疯狂的暗色,我一阵心惊,下一秒我便觉察到他性器抽搐的搏动,以及肠壁被滚烫经验溅洒的灼烧感,我浑身不住哆嗦,哑著嗓音低低呻吟。 恍惚中这一刻与那一晚相贴合,我脑中一阵疼痛,那时候他似这一刻一样的粗暴跟肆意,全然不顾我的疼痛跟不愿,那时候我只知道我最终拒绝不了,最後只能沈沦,而此刻,此刻……哥…… 你在想什麽? 他拔出了性器,有液体缓缓溢出,濡湿了我的穴边,滴落著。 我抬起一只手臂遮住眼睛,擦拭掉突然间溢出的泪水,然後一点点的平复著呼吸。 他温柔的抱起了我,将我放入热度适宜的水中,他跟著进来,在我耳边轻轻的喃语:“辛……”唤著我的嗓音那麽柔和,我真的愿意相信,他一直都爱著我,从未变过。 将脑袋埋在他肩窝,我揽著他,让我重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性器已经重新坚挺了起来,我一点点的坐下,然後满足的闭上眼睛,低低呻吟。 他压抑著嗓音,手指抚摸著我的穴口,语气低哑:“都肿了……” “没事,我想要……”我缓缓的动了动,轻笑著咬住了他的唇,堵住他还犹疑不定的话语。 他闷哼了声,低低笑著,终於握著我的腰重新动了起来。 闭上眼睛,放任全部身心沈醉在他给予的酣热,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没了意识。 一片朦胧烟雾,心慌乱而无助,像是好多年前的画面,熟悉而陌生。 那个眉眼如画的俊雅少年轻轻的笑著,半蹲著清瘦的身躯,张开双臂,神色温柔的醉人。 我看见不远处那个微微婴儿肥的孩子一脸开心的丢下了手中的玩具,瞪大的眼睛澄清而纯净,有个声音在告诉我,看啊,那是谁呢。 然後我告诉自己,那是我自己。 於是心柔软著,欣悦著,我安定著心神,静静的看著那曾经最美好的画面。 穿著端正衬衫小背带裤的小孩一步步的朝著少年走去,脚步加快,脸色的笑容也越来越浓郁,脸颊绯红的像是见到了最喜爱的人事,眸中全是信任跟眷恋。 我轻轻笑著,看著少年双臂张的更大。 然後,小孩踩空了,少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般,依然淡淡的勾唇,清风般醉人的微笑著。 不断的坠落,身下的无尽的黑暗,孩子瞪著圆圆黑亮的眼睛张著唇唤著什麽,我细细的听,那是“哥”字…… 可是却怎麽也见不到那个喜爱的人的身影。 你被抛弃了,他不要你了。 有怪异的声音在风中飘著,若隐若现,却逼的人神经都差点崩断。 我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凉意透彻心扉,大声的喘息著,环顾四周,意识渐渐回归,我呼了口气,是熟悉的地方。 只是…… 我哥呢? 我一点点瞪大了眼睛,抱著疼痛不止的头颅看著冰冷的床铺,颤抖著。 我哥……呢…… (五十九)、赌一赌 巨大的恐惧瞬间笼罩在头顶,我猛的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下床,膝盖却先著地,膝盖刺痛,脑中疼痛也跟著更甚。 心神开始一点点的混沌起来,我喘息著,死死抿紧唇,捂住了头。 “辛!”焦急惊讶的语气,我抬头看,那个人快速的走了过来蹲下,小心翼翼的扶住了我,“怎麽这麽不小心。” 我看著他,然後狠狠的伸手抱住了他。 他温柔揽住了我。 我鼻子发酸,咬著唇低低嘶吼著:“我不管,那些我都不管,哥……” 他拥著我背部的手指僵了下,疑惑的轻声唤我:“辛,你怎麽了?” “你去哪了?哥。” 他沈默著了下,语气温柔的安抚:“有些工作没处理好,我刚才在书房。” “做噩梦了?”轻柔的抚摸著我的头,他亲吻著我的鬓角,轻轻问。 缓缓放开了他,我对他勉强笑了笑:“恩。” 他便不再多说,只是温柔的看著我,然後揉著我的膝盖,问:“受伤了吗?” “没。”我摇头,专注的看著他,有些牵强的勾唇笑了下,站起身绕过他朝著客厅走去,说著:“我喝点水就好了。” 他却从後来拉住了我,手指的温度微凉,却很坚定,下一秒身体被他拥住,他叹息著说:“辛,不要逃。” “告诉我,你在不安什麽?”他语气淡淡的。 我心紧了紧,想要说没有,却怎麽也开不了口,於是只能沈默著。 “辛……” 我握紧了手指。 “这一生我们都将相伴,作为兄弟,更是作为爱人,”他俊雅温润的面此刻神色温柔,目光专注而深邃,晶亮漆黑的眸泛著柔和的光泽,轻声说著,“没有人会比我们更亲密,你明白吗?” 我心一阵颤抖,眨了眨眼睛,依然说不出话。 “你在不安,我感觉的到,辛,说出来,好吗?”他优美的睫颤了颤,嗓音有些低沈,注视著我的目光渐渐落寞了起来,神色却是蛊惑温和的。 我心动了动,终於轻声“恩”了下,只是目光有些闪烁,心底混乱不堪,我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开。 室内沈默半晌,额头被他亲吻著,湿热的唇柔软而温柔,周围的口气却一点点的寒冷了下来。 心底犹如有凶兽咆哮挣扎般,说不清的感觉在汹涌激荡著,我压抑的咬著唇,头痛欲裂。 由兄弟变为恋人,到了今时今日已经六年,他给予我的从来都是深入骨髓的感受,三年最让我眷恋的美好,三年最极致的痛楚跟绝望,所以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麽,我只想抱住他大声的哭泣。 哥,你爱的人,一直都是我,一直都是,对吗? 将脸埋起,我死死的压抑著颤抖的身体,在心底大声的一遍遍问著。 他的唇更加温柔,拥著我一同陷入让人发狂的沈默。 这样低落而悲哀的氛围突然被一阵铃声打破,我手指禁不住的握紧,然後迅速的推开了我哥转身朝著门外走去:“我没事,哥。” 我快步下楼,他却一路跟在我後面:“辛。”有些无可奈何却依然温和的语气,我打开冰箱的手指不禁绷紧了些。 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我掩饰性的大口喝著,目光扫视著周围,回避著他渐渐深沈的目光。 他轻轻皱眉,想要说些什麽书房的铃声却又响起。 我已经平静了下来,至少是表面,於是淡笑著对他说:“哥,或许是急事,你不用管我的,我真的没事。” 他眉又皱了下,看著我,然後终於不再追问,只是说了句:“辛,我们需要谈谈。” 我抿了抿唇,敛了眸,没回话,只轻轻笑了笑,嘴角苦涩。 我哥接了电话便出了门,最後回头看我的目光有些担心,我朝他笑了笑,示意他先专心去处理事情。 不想睡觉,一个人呆在客厅,只觉得空寂。 想起萧浩那个嚎叫著求救的电话,我想了想,按下了他的号码。 依然无人接听,我皱眉,深吸了口气朝著阳台走去,总觉得,屋子里太冷寂太压抑。 半晌,他终於接起,愤怒而懊恼的吼叫著:“什麽事?!” 我太阳穴一阵疼痛,不禁摇了摇头,我问他:“怎麽了,那时候打来电话说什麽救你?” “……靠,”他语气似是想要抓狂,“老子被强了!” “……”我噎了噎,抽著嘴角,抚额问:“你说什麽?” “……我说我他娘的被人强了!” 他嚎叫,咬牙切齿的发誓:“我绝对不会让那家夥如意!” “……”我轻笑了下:“说清楚。” 他憋了憋,又“靠”了句,无尽抓狂的骂娘,最後索性一口气全都说了—— “是罗凝,你认识吧?” “那恐怖的女人说她已经夺得了罗氏的继承权作为嫁妆,还说能够跟我站在同一个高度她才有了跟我说爱的资格,不然老子绝对不会正眼对她!” “从我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她说等这一天很久了!我操!这世界是不是疯了!” “妈的她跟老头子联手把我骗到了酒店,我他娘的被她强了射了三次,全都进去了!那女人要是怀孕了我就全完了!” 他明显气急败坏,喘著气不停说著。 “还有老奸巨猾的老头子!我还真以为他不管这些年我在外面胡搞,哪知道一出手我就狠狠的栽了一跟头!” 我瞠目结舌,无语万分,已经咧开嘴巴笑的不行。 “我好不容易给你打了个电话求救你怎麽不来啊!兄弟我搞不好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啊!” 我努力将勾起的唇落下,我问他:“你确定你说的是罗家的千金,罗凝?” 他吼:“我她妈的这都不确定那我干脆去找个男人来干我得了!” 我喷笑,愉悦极了。 他听到了,愤怒的又骂了句娘,啪嗒挂断了电话。 我收回手机,看著窗外轻轻笑著,良久,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如果事情真的像萧浩所说,那麽这个罗凝当初跟我哥的暧昧共餐,就绝对不是什麽真正的约会。 心情有些复杂,我转头看向客厅,却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步伐有些错乱,我快速的去房间翻出今天穿的衣服,捏起那小小的油盘,我死死皱眉,平复著紧张的呼吸,然後去了书房。 就赌赌好了,这一刻,我真的愿意相信。 (六十)、终究崩溃 我自小就喜欢纯白的床单,因为很干净也很柔软,像那个陪伴我多年的人一般,温柔而美好。 所以连带著我哥的床上也一直都是纯白的,我喜欢跟他一起睡,喜欢他揽著我,宠溺微笑,抚著我的背哄我入睡。 自我记事起便一直独享的温柔,我一直都深深眷恋著,他白皙优美的精瘦身躯,他修长的手指,他温柔俊雅的面容,他的笑,他嘴角的幅度,一切,我都深深热爱。 我记得十六岁我们的第一次拥抱,在我的房间,因为告别失意而别扭的自己委屈的喝下他端来的牛奶,然後看著他,一点点紧紧拉住他,内心期盼而执著。 我记得他挣扎的每一个细节,他眸色的变幻,他一点点抿起的唇,他细微皱起的眉,还有他修长指尖的犹豫跟因为克制而泛白的骨节。 那麽小心翼翼,犹疑却坚定,那样的水般美好温润,深沈却清透,他一点点吻上来的触感跟温度,我闭著眼睛一寸寸承受的力度跟温柔。 他的进入很缓慢,小心的试探跟照顾,边研磨探进边细密亲吻我脸颊与嘴唇,那些感动我一直铭记著,却在此刻全都化为乌有。 屏幕中的两个人赤身纠缠著,依然是在纯白的柔软床单上,只是那个我无比熟悉的人正附在别人身上迷醉的仰著头闭目喘息。 我一只手抓著喉咙,拼命的抑制著。 唇间血味浓郁,喉间干涩,我剧烈的喘息。 手指在颤抖,指尖却狠狠用力的捏著鼠标,目光死死盯著屏幕,感觉眼珠都要出血般,疼痛不堪。 你怎麽可以这样……我在心底绝望嘶吼著。 哥…… 你怎麽忍心…… 你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你只爱我,甚至在一个小时前你还说我们是恋人,是会相伴一生的人,可是此刻,我真的觉得虚假而恶心。 整个灵魂都在哀叫嘶吼,头痛欲裂,意识模糊却清晰。我死死瞪大著眼睛,大幅度的颤抖著。 空气都浑浊不堪,全是虚假的温柔,猛的推翻了面前的电脑,我一手捂著头一只手臂死死压入口中,牙齿在一下秒狠狠切入,撕扯著拉开皮肉,鲜血溢满嘴唇,那些三年间留下的淡淡痕迹被血液濡湿掩住,换为更深刻的伤痛跟绝望。 哥…… 我好疼,好疼啊…… 你知不知道…… 只想离开这处房子,这承载无尽讽刺跟嘲笑的地方,所有我爱的,都早已变了样,我几乎窒息。 牙齿撕扯这手腕的力度越来越狠决,我能感觉到腥热的液体快速的濡湿了我纯棉的衣袖,被缓缓的滴落著。 脚步有些不稳,脑袋疼痛而昏沈,整个世界都是疯狂的嘲弄跟绝望。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在刺痛的脑子模糊呈现著,那些年,那些美好,纷杳而至,在心底似胶片般一幕幕播放。 他抱著年幼的我温热轻笑的样子,他将我放在秋千上,轻轻的摇著,他接我放学时单薄却俊秀的身影,他抱起我嘴角的轻笑,他的亲吻,他的拥抱,他的坚定,他绝情残忍的……欺骗和背叛。 黑暗的夜,只有微弱的灯光在两旁照映著,脚步越来越软,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多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著,我不知道他在说什麽,也真的不想知道,牙齿更加用力,泪水模糊了双眼,手腕的痛牵扯著心脏,我继续跌跌撞撞的超前走著。 直到眼前呈现一片粼粼,我一点点的睁大了眼睛。 是骆湖,那个我年幼时最喜爱拉著他陪我游玩的地方,我却已经全身无力,意识亦一点点的恍惚起来。 漆黑的夜,我看见湖面上隐隐显现了一搜小船。 船上的人一个只六七岁的年纪,而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光景,他们笑的开心极了,年长的少年一直温柔的看著身侧笨拙而焦急的抓著浆滑动,唇间笑意愉悦而宠溺,然後他轻轻亲吻著玩的不亦乐乎的孩子,目光微笑如水。 然後他缓缓看了过来,注视著我,笑的优美而蛊惑,粉红的唇轻轻勾起,他唤著我,嗓音柔和而清润:“辛……” 我流著泪笑了,然後我缓缓踏步靠近他。 他一直温柔注视著我,轻轻笑著,我身体渐渐无力,猛然间像是踩空了什麽,瞪大眼睛抬眸看去他却笑意更加柔和惑人,我不禁迷失。 伸出手朝向他,我笑著,期盼的凝视他。 他微微歪了歪脑袋,依然淡淡轻笑著,我却猛然间发现他眸底的疏离和漠然。 我心一惊,张开口想要呼喊口中却被什麽涌入,我瞪大了眼睛。 他身旁的小孩已经不在,此刻他缓缓的转了身,然後,渐渐远去。 痛苦的流出泪,想要挽留他的身影却渐渐消失,我一动不动的恍惚著,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副赤裸纠缠不清的画面,坚锐犹如穿刺般的疼痛在脑子肆虐,猛然间崩溃般的攥紧了拳头在心底咆哮嘶吼。 痛苦的窒息感袭来,我呆滞的凝望漆黑的四周,不知过了多久,终於意识全无。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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