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新世三纪春,联盟帝国的三大元帅之一的司家老元帅,突然得了一老来子,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私生子。 但是,这小娃从小到大,乖巧的让司家上下放进心坎里疼。 这一点,以司家的长孙司晋琛为典型。 …… ←司家琛琛在喊:小小叔~~ …… 经典语录摘选: 侄控天然软萌——司浅之:琛琛说了,BALABALABALA…… 叔控腹黑帝王——司晋琛:敢拐带小小叔的,嗯,不能死了,即使死了,也要先救活。(——再弄的不死不活。) 谋某的某些话 本文CP: 天然呆萌×腹黑伪善(侄控天然呆萌易扑倒受*叔控温柔腹黑强势攻) 文风:温馨甜宠~~……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浅之,司晋琛 ┃ 配角:司家众萌货,杜渡,元原,及龙套炮灰若干…… ┃ 其它:温馨养成,甜文大宠 chapter 1 菲伊特新世三纪,联盟帝国二五零年,这是极其不寻常的一天。 这一天,司家的长孙,二十三年后的司家掌权人,二十六年后的司家幕后掌权人,但此时还是个小正太的司晋琛,突然地有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叔,那个连头发丝都看不到的小娃娃被他的爷爷牢牢的抱在怀里,瞬间让他想到了“远古时代”的那个守财奴与金子的故事。 他的爷爷就是那个故事里的守财奴。 那个被包裹的紧紧的小包子就是那块闪闪发亮的金子。 ——尽管是被包着的。 司晋琛放下了手中拿着的实体书,再看了一眼大步往大厅里走去的大汉,突然地就有些同情那个被他爷爷抱着的小叔了。刚刚爷爷才在全息影像里说了一下,居然这么快就将那个小叔抱回来了。真是存心让他爸以及家里除他之外的人抓狂。 ——连点接受的时间都不给。 从司老元帅下了专属飞行器,司家的人便从各自的房里快步的往大厅赶。连几分钟前的那个震的人脑袋发晕的消息都不能管了,一边疾走一边在心里吐槽,这老爷子也还真本事,去边境巡查一圈回来,居然还带回了一个孩子,真是——宝刀未老啊! 也是,他爷爷貌似也才一百三十岁多岁,还只算是古地球的壮年时期呢。按照书上说生殖细胞的活络期,独守空房十几年的爷爷这会儿遵从男人的本能给弄出个奶娃子小叔完全可能,而且几率是极其大的。 他相信,爸爸他们会原谅爷爷的一时失足的,司晋琛沉着的微微点头,表示对自己的想法的认同与满意。 话说,从地球历2500年时,人类的体质及寿命便被大大的提升了一番,那时候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是120岁出头了,现在又过去了五六百年了,科技的进步,带来的甜头以及苦头,人类都受了。从两百五十年前存活的联盟军队终于找到了这个有点玄妙的星球并且定居下来后,然后再在新的地方延续、发展原来的地球文明,尚且还有当时的开邦之臣存在着,可想而知,从那一番大淘汰中存活下来的是有多“优”。 又或者是,他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该有多强悍。 优胜劣汰,虽然残酷,却也的确是一种进化的趋势所从。 而这个原始的世界,对于陌生的生命的到来,是包容的,却也是冷酷的。 她给予这些没有家园的在宇宙中流浪了近半个世纪的原地球人以生存之地,却也在他们一到来后就慢慢的同化着他们,让他们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的褪尽曾经地球人的痕迹,拥有愈加强悍的体格,相对漫长的生命,却剥夺新生命降下的几率。 她要的只是一种平衡,因为那些未开化的生物们已经快要抵抗不住这里遍地的疯魔一般的植物。只要控制着某些方面,那些拥有先进科技的高智慧生物就可以和原本的植物以及动物达成一种她乐于见到的平衡。 要相信,大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也是有她自己独到的手段的。 回归元帅府。这一天,全联邦的人都在热情洋溢的庆祝建国两个半世纪整的时候,作为联盟帝国的三大元帅之一的司家,却是每个人的嘴里和心口都能塞下一颗整鸡蛋,除了最上面坐着的那个竖着眉头的大叔外,唔,还有他手上抱着的那个连头发丝都看不见得奶娃。 这一老一少的都将嘴抿着呢,老的抿成一条线,小的在抱被下抿出了一个小小的泡泡,睡的一脸恬然。 “父亲,您真的不是开玩笑?”下面站着的介于青年与中年人之间的男子难以置信的问出声来。 抱着奶娃的司大元帅眉头松开了,嘴巴也松开了,牙齿露出来了,瞪着那质疑的人就是一声吼:“老子说的当然是真的!老子带着兵打仗时你小子还在家里吃生物奶呢,居然敢来质疑老子的话!”吼完了,男人将手中微微蠕动了一下的孩子轻轻的拍了拍,待孩子平静下来了,又是横眉怒目的瞪着下面的几人,压低声音吼到:“你们现在骨头硬了,都敢反驳老子的话了?我说了这孩子是你们的兄弟那就是你们的兄弟,谁都不许提相悖的意见!” 说完,横抱着孩子起身,在下面的一排人刚准备出声时回头瞪着眼睛加了一句:“就这样,谁也不许再提了。让人将外面的姆妈带进来,文雅你派人安排一下,将人安顿下来。” “父亲……”刚刚被点名了的美妇站了出来。 “有事?”老爷子的气来的快去的,但是台风扫过还带着尾巴呢,这出口的声音算不得好。 文雅端庄美丽的脸微微的一僵,但在老爷子那坦然的目光下还是出轻声开口了:“父亲,那样抱孩子会让孩子不舒服的。” “……”老爷子果然停了下来,还试着换个姿势,但是怀里这个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小生物让他实在是不敢随着力道来,这一不小心坏事了后果可就大发了。抬眼看了看跃跃欲试的长媳,老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的将怀里包的严严实实的孩子双手递了过去,在文雅接过的时候还不住的念叨着:“小心点,轻点!” 向来火爆的粗汉子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倒是让那边的一圈人有些想发笑了,连带着心里的气与疑虑也消了不少,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老爷子的,既然老爷子这么说,那肯定是有原因,有理由的,他们的质疑存在与否,只是让外面的人得到或多或少的空子。 既然如此,他们何必跟自己人过不去。他们司家也没穷到养不起一个孩子。 ——只是这时候这么想的他们一点都不会想到,养活这么一个孩子还真的不容易。 这些念头在几人心头转了转,定了主意后,便也打算走近点看看这个奶娃是何方神圣,能让老爷子这般区别对待。在他们的记忆中,这老爷子可是连孙子外孙都没抱过呢,像大多数粗汉子一样,他们对这些过于脆弱的小生命都手足无措,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弄没了。 文雅熟练的将孩子抱着,轻轻的拍抚着,感觉怀里的孩子亲近的朝着自己这边动了动后,忍不住笑了,“这个孩子真乖呢!”她进了司家十几年了,也才只有一个尚且七岁出头八岁不到的孩子,对于孩子的接纳程度是其他人所了解不了的。从前她想过要不要让医院培育一个,但是到底还是坚持着调理身体自己生,不单是因为丈夫的坚决抵制,还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是用机器培育出来的,并且在最开始的一年里不得不休眠在满是溶剂的容器里。 她利用身份去见过一次人工培育的孩子,几分钟后浑身冰凉的出来…… 那种方法太残酷,也太机械化了。 这个孩子她单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不会是老爷子的私生子,而能得老爷子这般对待,想来这个孩子也是个背景不简单的。文雅想的很通透,也分析的很有道理。见自己丈夫过来了,老爷子也没有反对,文雅也就随着让那两根修长的手指将孩子的头上的被角揭开了。 司东青只是细细的看了一眼便偏头看向已经面露尴尬的老爷子了,那风轻云淡的眼神很是直白的表示着:您继续说这是你孩子呀!您继续呀! 古宪也跟着瞅了一眼,回头看了看老爷子那风餐露宿磨出来的粗犷,再看看那粉雕玉琢一般的软软嫩嫩的小奶娃,顿了几秒后便非常耿直的开口:“父亲,这孩子让大姐带着吧。”千万别被您带着养成了的粗汉子! 他是老爷子的部将的遗孤,从小就在司家长大,到一年前终于与司家的四小姐司珠西青梅竹马成了双,现在在帝都的总警署中当副队,离家近,还能帮衬着从事文职的大哥。对于这一家子,古宪可是从小就完全的当成了自己的血亲。 至于这突然地跑出来的奶娃子兄弟,古宪觉得,没什么很多的想法。他也是个兵哥,这么个奶娃子,他对付不了。 见一些事彼此心知肚明了,老爷子也不好意思继续硬声了,将那金贵的小奶娃让长媳带走了后便使了个眼色让这两弟兄跟着去了书房。虽然已经是联盟帝国二百五十年整了,但是这个星球还是存在着太多的不熟悉,以及未知的或者已知的隐患。三百年多年前的地球的完全覆灭,到找到这个可以生存的星球时活下来的人数只有从前的几十分之一,单靠这么些人,以及这么两百多年的时间,实在是不足以了解一个全新的世界。 尽管这个世界的体系已经建立的差不多了,科技也是很高端,但是还是改变不了人类对于这里的陌生。 而如何提高人类对这个星球的适应能力,以及怎么对抗那些根本不在一个能力阶段的宇宙本地人,也及那些被称为“格拉乌”的外星人类,是整个联盟帝国都在思索的问题。 并且,那些“格拉乌”的讯息还被封存在高层的嘴里。 chapter 2 晚饭的时候,书房的几人也都出来了,文雅也抱着这太过于乖巧的小奶娃到了大厅,这两个小时里,怀里的孩子一直都在睡,中间眼睫颤了颤,轻轻的拍扶几下,便又继续睡,连饿都不带哼哼的。 司老元帅挑开搭在婴儿头上的被角,看着那还在熟睡的小奶娃扬着眉毛笑道:“还真是个乖巧的小娃呐,好养是最好不过的!” 好养能不是最好的么?指望府里的粗汉子养,不乖巧得多受罪啊那是!文雅唇边含笑,心里却是忍不住的腹诽,这个婴儿她倒是喜欢的紧,乖顺,长得讨喜,好好的养大,到时候可比自己那个小小年纪就不知哪里学会了一幅假绅士壳子的小子得人爱的多。 司家少夫人的小算盘打的噼哩哗啦的响,美目微微的一动,旁边瞧见的司东青额头就是一跳,果不其然,下一刻文雅便说话了:“父亲,这个、幺弟的名字是?已经定了吗?” 司老元帅四十五度角看墙角,板着一张糙汉子脸,半晌才大手一拍,伸着手便去解小奶娃的被子,然后再用小指从孩子脖子边勾出来一个小玉佩,润白色的玉佩上细细的勾着两个漂亮的古体字,仔细看了看,老元帅眯了眯眼,悠扬的说:“浅之……吧?” “……”敢不敢说明一下后面那个疑问的语气是闹哪样? “……父亲,我来看看吧。”司东青将额角冒出来的那条青筋按了下去,凑了过来。他果然就不能指望着只会舞刀耍枪的老爷子去弄墨!突然,他又感觉有些悲伤,想当年母亲还在的时候,老爷子可是还会亲自动手写几个字让母亲看着高兴一下,但现在,完全的是发号使令,要不让副官记,要不就是直接让智能光脑记载。 唉,古文化啊,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 司东青在心里感慨完了,也瞧清楚了那一看就是上好的玉佩上的两个簪花体的古文字,还别说,真是“浅之”二字。司冬青看了看还在安睡的小奶娃,偏过头蹙着眉头问:“父亲,这个孩子是个女孩?” “是个男娃!”司老元帅很肯定的回答,然后默默的透过大门看了一眼天际,他也不懂啊!据说这个孩子是父亲的朋友的女儿的孩子,父亲派人送到自己这边,让当亲生崽仔细着养,具体内幕,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啊,真是悲伤!因为当时那老太爷就传了一句语音过来:“小子,这孩子带回去当亲生崽仔细着养。”在他发愣的时候,老太爷又补充了一句:“别将辈分弄错了,是你儿子辈的!” 从头到尾,老太爷连面都没露出来过,而且,如果他的听力没有出现幻觉的话,他当时貌似还听到那边的曾经的国粹运动——打麻将——的声音…… 司东青听着,俊逸的脸上立马变为一片木然,手指动了动,但是这么多年的素养告诉他不能冲动,即使是对着一个孩子,直接跑去掀开衣服看什么的太有损风化了!但是,真的好想知道真相该怎么办? 文雅也有些抽嘴角,她记得别的小孩是吃吃喝喝撒撒睡睡,但是这孩子就只是睡。而且,但看那张白嫩嫩的小脸,还真的看不出男女来。 在司家上下都盯着那个还在被怀疑性别的奶娃时,也许是那么多的目光太热切了,已经知道名字的小奶娃抖了抖眼皮,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在众人以为他要醒来时,他轻轻的动了动小身子,咂吧一下小嘴,继续睡。 司家的几人:“……” 只有一直都在沙发的另一边的靠近落地大花瓶的司家小少爷垂着眼睫微微的动了动眼珠子,然后,走了上去,轻轻的拉了拉文雅的衣角,有些担忧的说:“妈妈,他这么久不吃不喝会对身体不好的!” 这一瞬,不知是不是错觉,文雅好像感觉到了怀里小奶娃很细微的动了一下。 “所以,应该给他哼嘘嘘,那样他就会吃的更多了,也就可以快点长大了!”小正太司晋琛说的很认真,很有条理,在文雅怀里睡着的小奶娃终于耐不住了,抖了抖眼皮子,瘪了瘪小嘴,小小的眉头都皱了几分。 虽然他很想吃东西,也很想嘘嘘,但是一定不可以是在人怀里!名为浅之的小奶娃在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的时候郁闷的想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醒来的时候会跑进别人的肚子里,然后又活了过来,然后又被连续换了好几个地方,现在又被人教导嘘嘘与吃饭以及长大的关系。 “哟,睁开眼睛了!”文雅惊喜的出声,垂眼看着那还没有完全睁开眼的孩子,美目里全是期待的光芒。那还没有完全睁开的双眼好像是很剔透的纯种黑眸! 人类社会在21世纪就已经是全球化了,而且随着社会的发展,全球化的进一步发展,跨国籍结婚的数不胜数,到差不多一千年后的如今,纯种的华夏特征已经是剩余量堪称稀少了,就算是他们司家,也都出现了别的特征,比如说,她自己,黑色的发,在阳光下却是带着淡淡的深棕,而她的孩子虽然有墨黑的发,眼睛却是异色的双瞳,左眼近乎黑色的深棕,右眼却是琥珀色的浅棕。 该说基因的神奇么?毕竟他的孩子很完美的遗传了她和丈夫的眸色。 她的丈夫的眼睛是遗传的是老夫人的浅棕色。 而怀里的这个孩子,头发这时候还带着婴孩的浅色,但是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却是她这几十年来见过的最纯正的黑色,像是最优良的黑珍珠浸水过的色泽。 “真是漂亮的眼睛呢!”连司东青都忍不住的赞出了声。 司老元帅勾着头看了一眼,点头表示认可,然后瞧了瞧那被裹的紧紧的抱被,说:“让他解决一下,顺便证明一下他的性别。”说完也不管周围的几人的反应,皱着浓眉继续哼道:“一个男娃长得这么标致,再不证明一下,真当女娃养不成?!”说完背着手走到了自己的主座上坐了下来。他可是没忘记,早在灭世前同性婚姻便合法了,这个小奶娃先不说是哪家的,既然进了他们司家,怎么的也不能再被冠上别的姓氏! 老爷子想的很顺畅,拿起杯子就灌了一大口茶。 当然,如果他可以预料到二十年后,估计就会将这个想法就着茶水吞回去。是不用冠上别的姓氏了,因为都自产自销,还冠个屁啊! 见老爷子摆明了要做甩手掌柜,文雅倒是不怎么介意,可是她身边的小少年突然踮起脚尖冲着那睁开了眼还在神游天际的小奶娃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小小叔……” 文雅心里的打算顷刻坍塌,她作为珍贵的女性,尤其是名门大族的,从小到大受的礼仪教化算是给她钉上了“名门淑女”的荣誉标签,五十多年来,她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不顾一切的坚持跟她爱的人在一起。现在,虽然说怀里的还是一个小奶娃,可是人家小娃的辈分在那里呀,这嫂子给小叔子哼嘘嘘算是在闹啥?! 司东青看了看自己老婆,再看了看那不足胳膊长的小包裹,艰难的微微摇了摇头,这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难度!他连自己儿子的嘘嘘都没哼过了,更何况是这么个连骨头都没感觉是软的的小奶娃。 于是,他偏头看向了左后边的兄弟,嘴角抽了抽。 古宪正在老爷子的下首位置上一本正经的喝着茶,连脸都垂了下来,摆明了“此事不要找兵哥!”…… “妈妈,我来试试吧?”司家小少爷很是期待的说着,正太脸上满满的都是沉稳,还特意不着痕迹的显露了一下自己出身军人世家的身板,——比同龄人要高上一截,也坚实很多。 很有说服力。 ——跟着亲兵队的队长大叔练了半年可不是盖的。 司晋琛小少年很有自信。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做的很好,忽略掉最后还是在人前嘘出来的小浅之羞愤的小表情。 “妈妈,小小叔真的是男孩子!”这句话就相当于做一个本来就成立的证明题最后的那句“得证”一般。 “呀!噗!”小奶娃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小嘴抿成一条弧线,是往下弯的。 “爷爷,小小叔说话了!” “呜!”好讨厌的小孩! “爸爸,小小叔是饿了吗?” “啊!”不,呃,只有那么一点点饿。 “小古叔,小小叔应声了!” “哇……” “叫你小子继续逗,逗哭了吧?!”司家顿时乱成一团,某个小正太在一边焦急而担忧的帮着擦那大颗的泪珠,嘴边的笑意倒是下去了,眼里的笑意却是到了最深处。 他俯低头,在小奶娃耳边轻轻的喊:“小小叔。”声音轻软,带着孩子气的亲昵,及一丝与一个不足八岁的孩子应有的考量。 chapter 3 自此之后,已经被定为司家幺少爷的浅之小奶娃被冠上了“司”,并且一辈子都是姓这个,后来倒是可以改,但是改来改去太麻烦,所以两个字“麻烦”过后,司浅之,这三个字算是从一而终了。 在司浅之小奶娃六个月的时候,他终于可以在他那不懂得尊长爱幼的大侄子的“迫害”下无比憋屈的喊出了几个字,不是向寻常小婴儿一样喊的不是爹就是妈,他喊的第一句话就是“表戳喔!”,当时司家小少爷好看的食指正放在白嫩嫩的婴儿脸上。闻言,司晋琛小少年愣了一下,然后笑得两只异色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看起来像极了得了便宜的小狐狸,接着,他笑得很开心的轻声喊:“小小叔。” 然后,那根食指在那白嫩的脸蛋上按出了一个小涡,放开后,立马还原,除了有那么一点微微的红,任谁都不知道前一刻被下了“毒手”。 至少,这几个月来,每次司家小少爷对他的小小叔这么下“毒手”,家里那么一大拨子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怀疑什么。 有心无力的司家幺少爷司浅之小奶娃只得默默的继续忍受迫害,嵌着两只黑珍珠似的大眼睛里总是带着水汪汪的感觉,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疼惜。 ——也很让人有如同小司晋琛一般施虐的欲望。 司浅之小奶娃八个月时,他终于学会了喊经常抱自己的几个人了,那软糯糯的一声“阿爹”,让戎马半生的司老元帅一下子红了眼睛,之后那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将那孩子抱在怀里。本来打算去帝都外带兵三个月,等奶娃周岁时再回的打算愣是直接扔给了下面的人,面对着光屏中的下属那苦的跟苦瓜一样的脸,老爷子浓眉一竖:“好好训新兵蛋子去,别来烦老子带娃!”说完就关了光屏,去找又被他的大孙子霸占着的幺子。 对此,司晋琛表示非常的不满,因为自从他可爱的小小叔会喊人了之后,自己和他接触的时间那简直就不是一个“锐减”能形容的!而且,他爷爷为了跟他抢小小叔,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直接将他扔给了训导员,开始学习原本打算明年才开始的体术格斗技巧。 而对于儿子被打发出去了,他的母亲,知书达理的司家大夫人文雅女士,在厨房熬小米粥时面上带着不舍,心里却是在拍巴掌,那小子从幺弟来了之后,不单整天破坏自己的养弟计划,更是用了诸多方法让自己整天忙到差点就没时间抱抱那白嫩的小娃了。 ——一点都不知道谦让这种传统美德,活该被拉去训。 看着一家子都围着那睁着双黑葡萄大眼的小奶娃,司家老大司东青先生淡定的看着,那双黑葡萄大眼也看着他,对比之前看的太多的一深一浅的褐色的眼睛,眼前的深沉了那么一截的褐双眼让司浅之立马想到了成年的狐狸。 于是,司浅之在斟酌了很久后,张了张红润的小嘴,软软的又忐忑的喊:“大哥……” 司家唯一的一个尚存理智的人沦陷了,勉力控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一个跨步便从老爷子怀里抱过小奶娃,眼睛弯着,语气轻轻的,特别的宠溺:“浅之,再喊一声儿,大哥给你买积木好不好?” 时代变了,除了一些玩具智能化了,对于幼儿阶段的,那些个益智玩具基本没多大变化。 司浅之再次听到了“积木”这一陌生的名词,黑润润的大眼专注的盯着在他的认识里比他记忆里的父亲还年长的大哥,努力的想看出点解释来。但是,他没有看出什么,古宪这时候回来了,这就是第一个承诺给他买积木的人,司浅之勾着小脑袋,眨了一下眼才冲着走过来的还穿着制服的兵哥喊:“小古哥,积木。” 听着“小古哥”这个称呼,古宪就想将那估计已经在受罪的司家小少爷给提溜两顿,让那小子喊自己“小古叔”,已经将这可爱的小娃娃带偏了好吧!但是,这个时候,在一听到这喊声,古宪便笑得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好,待会儿就让人送到你的休闲室里去!” 司家老大司东青偏过身,看了那还笑得爽朗的妹夫兼兄弟,再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小奶娃,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大意了,不然怎么会让那个兵哥儿捷足先登了呢?! 这是一个很值得反思的问题。 因为老爷子也这么觉得。 至于文雅,她则是微微的一叹,看来小妹是专门提点过了的呢,这耿直的兵哥也被调的长心眼了啊…… 他们的想法,司浅之不懂,听着有积木了,在心里打算了一下,决定吃了饭,不那么早睡,先去看看那叫积木的东西长什么样。 至于之后,看到那特意被拆成一个个的各种形状的多颜色塑料块,司浅之默默无语看了半晌,然后很是认真的摇头拒绝了姆妈的建议,他现在对那堆乱七八糟各种各样、颜色过多的方块或者是条块,没有兴趣了。 积木,积木,他原先以为是木头工艺品的,这一堆七零八落的东西超出了司浅之小奶娃有限的认识。而且,他扒拉了两下,不会玩啊!也不好玩!至少是没有床头边的会唱歌的小夜莺智能闹钟好玩。 几个月后,司浅之周岁了,虽然司家没有可以隐瞒他的存在,却也没有高调的宣告,经过了这大半年的,一些人知道了司家添丁这件事的人也不在少数了,前来送礼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大多是派管家或者助手送了礼物便走,主人就是在光屏中说些祝贺的话,或者是通过语音来表达心意……总之,到了吃饭的时候,只有司家的一大家子,除了只能在光屏中表达祝福的司家老三外。 对于这多出来的一个比自己的孩子还小好几岁的幺弟,司家二小姐司忆南以及她丈夫都表示,即使没多大的感情,被那么一双大眼睛瞅着,再被那么软软的一喊,心都酥了半截了,没有感情也得有感情了。 ——即使这感情像是对孩子的慈爱,而不是对幺弟的那种关爱。 司家二姑爷二话不说的就送了一整套文房四宝,他自己收藏了好几年的古代收藏物,虽然送出去时心有那么些疼,但是看着那白嫩的小手拍着那透明的包装壳,黑润润的眼睛亮晶晶的,司家二姑爷顿时觉得值了,反正他就在古文化局里上班,楼里面的橱窗里的这些有很多,自己收藏也不过是能近距离摸两把,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他这时是一点都不知道,在一年多以后,这套收藏品便成为了不太好用的实用品,那时两岁多的司浅之小朋友蹙着眉头看着纸上写的毛笔字上粘着的毛,嘟着嘴想了好久,才嘀咕道:“这质量太不好了。”嘀咕完了,便将手上掉毛的古董毛笔给扔垃圾箱里去了。 ——他很是爱护环境。 从研究院里请假回来的司家老四,司珠西,是一个长得很秀丽的女子,同时是生物研究院里的负责研究植物的研究员,很有能力的一女子,只是表情不是很多。兵哥古宪借助于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捷径加上表白之后的默默守护,才攀下了这枝高岭花,总计用时十八年。 这兵哥在感情上比别的人敏锐太多,在司家四小姐八岁的时候便告白了,而且不开口则以,一开口那是直接戳重点,当时他十岁,用着一根狗尾巴草编的指环直接套上了自己青梅的手指上,憨憨的摸着寸板头说:“小西,我长大娶你!” 很多年后,后知后觉的司浅之突然地想起了司家人的这段故事,想了半晌,最后才睁着大眼睛瞅着旁边帮自己串玉珠子的司晋琛,有些惊奇的说:“琛琛,你居然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说养我一辈子,好早哦!” 但在这个时候,司浅之抓着这四姐给自己套上的银镯子,还有银项圈,还有脚镯子,动了动小短腿,小银铃“呤呤”的轻响着,很是悦耳。 瞅着那严肃着一张俏脸的四姐,司浅之拼命的想表达一下自己不是很喜欢那个带着小铃铛的脚镯子,然后得来司家四小姐融化的严肃脸,淡淡的笑意,像是春风迎面一般。 她说:“你喜欢就好。” “……”我不喜欢戴这些!司浅之小盆友憋屈的将小脑袋扭到一边,呜呜,他怕这个表情好少的四姐的。 chapter 4 司浅之周岁过后的第三个月,司晋琛的八岁的生日也到了。 已经能慢慢的自己走路的司浅之蹲在一盆修剪好了的盆栽万年青前,将小小的自己藏在了树后,然后透过叶缝看着前面的草坪上练拳的小少年,黑润润的大眼睛专注的盯着,想着怎么回送一份礼物给在自己周岁时送了自己一个精致的航行器模型的大侄子。 司浅之想的很出神,连本来还在前面练拳的小少年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后面都不知道,白嫩嫩的手指时不时的戳了一下青翠的叶子,全身都在透露着一个意思:我在想事,请勿打断! 司晋琛弯着腰,就那么静静的等着,看着,从上往下看的角度,最显眼的就是那已经很是乌黑柔顺的头发中的那个可爱的发旋儿了。太爷爷的副官曾说,这发旋儿长的越是正的就越是乖巧,以前他不以为然,现在嘛,好像也是很有道理的,小小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在司浅之慢慢的神游去了的时候,只是去拿个东西出来便不见孩子的姆妈急忙忙的找过来了,脸色还有些急切,一进来不管看没看到人,抬起就是一嗓子:“幺少爷!” “啊?”这突然的一嗓子让司浅之猛然回神,偏过头没见着自己的姆妈却是看见了两条长腿,头顶上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喊声:“小小叔……” “……”司浅之呆呆的抬起头,果然看见了那笑的一脸开心的大侄子,异色的褐色眼睛微弯,有着琥珀色的流光。司浅之眨了一下眼睛,转头看了看草地,空空的一片,果然没人了,便又将脑袋转了回来,抬起,两条小眉毛搭到了一起:“练拳……” 整句话的意思是:你不是在练拳吗?怎么突然就跑这里来了! “小小叔真是可爱!”呆的可爱!司晋琛笑出声了,蹲下来便将那黑润润的眼睛里还带着迷惑的司浅之抱了起来,一手扶着那小小的软软的背,一手环着那两条小短腿,肉嘟嘟的小屁屁正好托在了手臂上,感觉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司晋琛还颠了颠,笑得眼睛更弯了。 “不能说可爱!”司浅之一边用一只手环着他这便宜大侄子的脖子,一边很认真的提醒。即使他还小,那也是叔叔,被侄子说可爱什么的好丢面子的呢!司浅之觉得很有必要在侄子面前振一下作为小叔的纲。 粉嫩嫩的一刚断奶的小娃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貌似很严肃的话,司晋琛只是觉得好笑,抱着他的小小叔往外走的步子没停,也敛起眉头一本正经的说:“为什么不能说可爱?还记得昨天看的那本图集吗?” 司浅之想了一下那满是各种可爱的一岁到三岁的宝宝图片的图集,点了点头,他还记得,那个已经有些老了的阿爹看了没两幅就开口了,“看来看去,还是我们家的娃最好看!”,然后,大哥他们都附议着点头了。 虽然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但是这好像真的是事实。 从屋子里挂着的他的相片就能对比得出结论。 “还记得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司晋琛挑了挑右边的眉角,表情很认真,看着又在思考着该不该承认“自己很可爱”这个很纠结的问题司浅之的眼里满是笑。他这便宜小小叔真是太好逗了,说什么信什么,呆的让人都不想撒手。 姆妈跟在后面,注意着这两隔了个辈分也隔了几岁的大小少爷,也不得不忍着笑在心里承认她照顾着的幺少爷是真的可爱极了,而且有时候呆的让人实在是很想去逗两下。 恶劣的心思谁都有,看表现的明显不明显罢了。 等考虑了两个半月后,司浅之小盆友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没有金币啊,哦,不,是没有通用币,那礼物就不能用买的了……司浅之有些发愁。而对于那个突然闪现的“金币”,他想了想,感觉脑袋有些懵,于是,便不想了,反正知道那也是一种钱就好了。 于是,第一个探查自己过去的机会就这样被司浅之小盆友一点都不觉得可惜的浪费了。 到了司晋琛生日那天,司浅之难得的早早的起来了,蹬着一双小短腿便冲向了隔壁房间,小手一巴掌的糊在看不出材料的房门上,然后看着自动打开的房门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便冲进去了。他现在都懒得去想为什么这里的东西都有些奇怪这个问题了,反正也想不明白,脑袋疼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琛琛!”软糯糯的喊声能让人听着心里泛出蜜来,刚锻炼回来正准备去冲澡的司晋琛一下子就将脚步收了回来,转身去将那骨头还没长硬的小娃给抱了起来,然后得来一只撑在自己下巴上的白嫩的小手,还有嫌弃的声音:“有汗珠!” “小懒猪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司晋琛知道自己身上有汗也就不凑上去了,他这小小叔的身体真的算不得好,全家上下都当水晶娃娃养着,生怕磕着碰着。即使是这样,到底还是比这一家子无论老小都差的多,加上长得白嫩,性子又及其乖顺,看上去就更孱弱了。 “琛琛生日。”司浅之觉得自己不能再和这不尊重他这个长辈的大侄子计较,小懒猪什么的,他已经被叫习惯了,——谁叫全家就他一个人爱赖床。 “小小叔还记得啊?”司晋琛弯着眼睛故作疑问,抱着人就往浴室走。 “记得。”司浅之很肯定的点头,看见了浴室的门后便努力的将头往一边偏,——他一点都不喜欢洗澡! “琛琛,生日快乐!”这个时候,跟大侄子说好话也许就可以不用洗了,司浅之看着越来越近的门,不得不努力的转着小心思。 他以前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自己旁边就有一片水,那片水很漂亮,是清澈透明中带着银色,扔一粒石子下去,荡开的波纹很漂亮……可是,那水突然间就没了,在自己不小心掉了进去后,那水就以及其快的速度消失了。司浅之有点把不准每次从那些喷头或者是管子里流出来的水会不会也这样,至少是,那次姆妈帮他洗完澡后,他看着浴缸里的水也是很快速的消失不见了的。 “说好话没用,一起洗。”司晋琛一下子就断绝了他的小小叔的念头,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水嫩嫩的小小叔就是不喜欢洗澡,嗯,也不是不喜欢洗澡,好想是不太喜欢水,每次问着,就只是一脸担心的说着“水没有了……”。 ——哪来的离奇的担忧?! 打开自动调节器,以及自动调整温控器,让浴室的温度湿度都保持在一个适宜的程度,看了看浴缸里的水的深度后司晋琛才将那眼巴巴的看着水面的司浅之给抱了起来,三下两下的将人给剥了个光溜溜后让进浴缸里,很小心让他趴在缸壁边站着,“好好站着啊,摔了会疼的!”再才将自己也给剥干净了站到了一边的淋浴下,让从三面淋过来的温水将身上的汗冲走。 司浅之看了两眼自己大侄子,再看了看自己这白嫩的小身板,有些挫败,侄子比自己大真的一点都不好! 这种挫败,一直维持了好久好久。 司晋琛冲了两遍后觉得没什么汗水了才也跨进了浴缸里,坐下了,便一手将无比听话的小小叔给拢了过来,开始了细致温柔的帮他洗白白的过程,连那像是一颗颗精致的玉雕的脚趾的趾缝都没放过。 司浅之也一直都很听话的任人帮忙洗白白,因为根本反抗不了,挣扎了还要被挠痒痒肉,眼泪都出来了还得继续笑,一点都不好受!潜意识里他觉得有些不对,但是想多了脑袋会疼,他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 “呀!”不知道将思绪放到哪里去了的司浅之猛然回神,两只白嫩的小手很坚决的抓着那只比他的手大出一大截的手,非常严肃的扞卫唯一的一处不容侵犯的领土:“这里不要你洗!” 又一次被阻挡下来了,司晋琛有些遗憾的收回手,很宽容的说:“好吧,你自己洗。” 于是,司浅之满意了,背过身自己用白嫩嫩的小手洗着他的小小小鸟…… 他的大侄子在一边忍笑忍的胸闷。 看着自己的小小叔,司晋琛深深的觉得,他八岁生日的这天,肯定会比从前的生日更加的幸福快乐。 chapter 5 对于一个正在高速发展与开掘的世界,时间的流逝就会显得格外的快,三年的时间转眼便过了。 联盟帝国在最开始便花了五年的时间让所有城市彻底的实现了陆地交通网以及空中航线网,还有就是后现代化的医疗完成了80%的居住地区覆盖,极大的保障了人们在这个还需要几代人才能适应的星球上对于健康的要求。便利的交通保障了社会发展所需的流动性,而医疗则是保障公民的健康的同时也保障了公民的心,一颗对于联盟帝国诚实信赖的心。 要知道,即使已经建国两百多年了,最开始便存在的野心者到现在还在用一颗贪婪的心看着这片开掘的还不足四成的全新的星球,他们渴望得到这里,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将那些把他们驱逐到阴暗角落的人都给踩在脚底下。 祖辈的恩怨从踏足这里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成王败寇,败寇也会想要成王。 因为边境实在是过于宽广,拥有的后现代军事技术的帝国也不能确保每个地方都是太太平平的,只能尽量在靠近丛林的村庄里安排一个驻点,再设立防护带,尽力保证人们的生命安全。毕竟丛林虽然蕴含着无穷的财富,但同时也是危险的让人命脆弱的不堪一击,尤其是这个被命名为“菲特伊”(Vitae)的星球是个丛林覆盖率高达40%的星球。 相比于留在记录中的地球,那个最开始美丽的水蓝色星球,这个星球简直可以称作是绿球,丛林,草地,再才是水。在天空之外看这个星球,它也很美丽,只是靠近了就会发现,它的美丽带着一种让人忌惮的力量,强大,而又危险。无论是丛林,还是草地,还是水里,亦或是那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份量的满是大小石头的戈壁。 而且,这个星球的植物一般而言都比曾经的地球上的植物大上一些,物种繁多,危险并且未知的品种更是多的让人瞠目结舌。在地球崩溃前,地球上的97%以上的动植物都已经被开掘出来了,并且利用先进的记录工具全部留了档,那些珍贵的资料即使是在全人类逃命时都被科学家和军方牢牢的保护着。在来到这个有些类似但是却更加复杂的星球后,这些资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许多研究上的压力,有了类比,再在对比中找出不同,比无处下手的研究要来的轻松的多。而对于那些见所未见听也没听过的动植物,先进的科研手段,以及认真严谨的科学家们便展开了研究,确定名字,归类,留下详细的记载。 最先在这个重新开始的世界存活下来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强悍的力量和坚韧的探知欲。他们有属于27世纪最先进的战斗力和已经得到淬炼的体格,还有经过生物进化了数十代的头脑,在一瞬的迷茫过后接下来就是坚定的开拓这个新的世界,开始新的生活,稳定一起活下来的人,在适应全新的生活后开始组成新的社会,确立新的制度,建立新的政权,成立新的国度。 ——当然,他们在一开始便将对曾经生存的那个美丽的蓝色星球的毁灭的悔悟记了下来,推广,让所有人都牢记曾经的教训。 世界是用来爱护的,不是用来掠夺的。 …… 合上厚厚的被列入儿童科普读物的《菲特伊简史》,司浅之用白嫩的手指戳了戳封面上的那个绿色的球体,大大的黑眼睛很漂亮,浓长的眼睫在尾部微微上翘,添了几分灵动。只是这个时候那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的方向有些不对,——茶几上除了一套茶具还有一盘水果一盒点心,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文雅端着鲜榨的果汁进来时就看到白嫩的小娃一本正经的坐在自己的小沙发凳上很一本正经的在发呆,白嫩的小脸上似乎还有些严肃,顿时就笑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听着老人说曾经的老话,什么三岁四岁讨人嫌,可是自己这便宜小叔子哪有半分讨人嫌,就差让全家给捧到天上去了,得人爱的很。 “浅之,回神了啊!”将手上的果汁放下,文雅便蹲下来看着面前收回了发愣的视线改为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小孩,纤秀的手将那本厚厚的纸质书从司浅之怀里拿了出来,笑着问:“今天看了多少页了?” “十页,莉亚老师不让看更多。”司浅之很听话,一问便什么都说了,语调有些缓慢,但是却说得清晰软和,让人听着感觉心都柔软了。 “嗯,浅之真乖!”文雅笑弯了眼,抱着人就坐到了沙发上,亲昵的用脸颊在那柔软的小脑袋上轻轻的蹭了蹭:“那现在喝点果汁休息一下吧。” 说着便端起果汁,让怀里的人小口小口的喝着,她不用上班,只需要将这元帅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管好了剩下的就全是需要找事来打发的时间了。最开始的十几年里,照顾丈夫,以及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只是自家儿子懂事的太早,四岁之后就基本没啥让自己好操心的了,中间闲的都快长霉了然后就得了一个比自己小上几轮的小叔子,这才找到一点很有意义又很有趣的事情做。 司浅之乖乖的喝了半杯果汁后便将脑袋偏了偏,表示不想再喝了,文雅也不逼着多喝,点开了光频,看了一下司浅之的作息安排表,见离下一个教学点还有两个小时,打算让人先休息会儿,“浅之,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虽然说这掌握着未来科技的社会,什么图听说写都可以通过智能电子来实现,但是终究还是人教的有感情一些,司家的宝贝幺少爷的学前教育肯定是选择最好的来,而且还是专门派人将老师接到家里来教。被请来上课的老师都知道,司家幺少爷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司家人的身强骨硬,看着是一个软萌的小包子,抱起来还是一个软萌的小包子,交谈了几句后就直接认定了这绝对的是一个软萌的小包子,还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小包子。 司浅之想了想下午的课,乖乖的点头说:“好。”然后轻轻的扭了两下从文雅的怀里爬了下来,抬起白嫩的小手冲着一边的吉米扬了一下小手,软软的喊着:“吉米,走了。”。吉米是一个有着银色圆脑袋,方块身子,圆柱形的可伸缩腿,以一个盘子大的可转换吸盘为脚掌的机器人,很得司浅之的喜欢。 “好的,小主人。”清脆的回答声响起,吉米很快的走了过去,还伸出一只手,打算让自己可爱的小主人扶着,见自己的小主人不领情,圆圆的两只黑眼睛动了动,又将手收回去了,怎么看怎么有一种被欺负了错觉。 文雅看着那差不多高矮的两只进了房间,抬手掩了掩笑的有些过了的嘴角,也去干自己的事去了。吉米比家里的机器人要高端的多,更具智能,是前年过年时老三北武送给浅之的新年礼物,具有专属性,只是被晋琛给三言两语的唬走了第二专属,还成了“大主人”,从这两年的无差错记录来看,它还是很值得相信的,而且它还是攻击与防守以及家政一体化的高级综合型机器人。 司浅之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安静的睁着眼看淡蓝色的天花板上浅银色星星图案,没有什么睡意。他昨天晚上又做了很神奇的梦,梦里面有一个小哥哥坐在一个整洁舒适的山洞里,他前面就是很久之前自己梦见过得那片银色的水,然后,外面的世界日出日落,春夏秋冬,然后……早上了,吉米将他喊醒了。 他想试着将那个梦做完,那个梦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熟悉而又记不起来,就像是他从出生就听得懂周围人的话,并且知道在人前嘘嘘会很不好意思,还总是觉得琛琛比自己要小…… 还有就是,自从做了那些梦之后,他脑袋里就多出了一些很奇异的文字,那些文字连成一串在脑袋里悠闲转着,就跟花园里的蝴蝶绕着漂亮的花飞舞一般。 司浅之想着想着,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闭上了那双黑葡萄大眼,浓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后便安静下来了,吉米圆溜溜的眼睛动了动,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睁着眼睛装雕像,一动不动的。 缀着夜明珠的洞穴里,干净整洁,静坐着的小少年神态静穆安谧,外面日出日落,春夏秋冬,小少年变成了少年,只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那双眼睛,透明中带着银光的符文隐隐的在他周边环绕,平静的银色湖水不见一丝波痕…… chapter 6 司晋琛在他的小小叔五岁生日时将自己的初级试炼的成绩当做生日礼物送了出去,虽然说成绩单被司浅之上上下下的看了两遍后一脸茫然的还给了他,可是那得到的金质徽章还是被“孝顺”的司晋琛扣在了小生日佬可爱的衣服上,招摇了一整天后被司浅之收进了宝贝匣里从此安睡。 三个月后,司浅之为了还礼,不得不心疼的让吉米将自己那装满了礼物的收藏柜打开让自己那笑的开心的大侄子自由挑选。因为他咬不动后让吉米测了一下,真的是金的,不过不是纯的,里面添加了很多或珍贵或不是很珍贵的金属。但金子很贵,他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可送,只能让人自己去挑中意的。 最后被挑走的那个蓝色水晶球让司浅之心疼的包子脸皱的简直真的成了一个包子,而且还看到他的大侄子那么光明正大的给挂在了床头,他好担心会掉下来摔碎了的! 司浅之的小脸更加的皱了,司晋琛少年乐够了之后抱起他的小小叔,对着那白嫩的跟豆腐似的脸颊就是毫不客气的“啵”了一下,吃足了那小嫩豆腐。 在开学前一个月,全球最大的高等综合学校菲特伊综合学府便发来了入学通知。意料之中,司晋琛凭着完美的成绩,以十二岁的低龄进入了高中区的特优班。这个特殊的班与曾经地球上的精英选拔类似,甚至是更加的严谨而公正。第一次的分班是依据初级试炼的成绩和综合考评来定,之后每个月一次测评,一个季度一次总结,在季度总结时达不到标准的被踢下,有的是种子补上,一切凭实力说话。而且每次的各项考核成绩都会被记录在册,每一项后都附有简要的评述,除了涉及隐私的部分,每一项都要在学院里公布出来,以示公正。而且,一个班只有四十人,每个区只开设两个班,既有内部竞争又不乏对外时的同盟。 整个帝国范围内选拔出的前八十名,历年来都被称为联盟帝国青少年学习的榜样,行为的楷模。而司晋琛的第三名完全没有掉司家的面子,还为司家的里子添了一片就目前而言很不错的瓦。 因为他的年龄代表着他极可能存在的潜力,这是前面的大他五六岁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所不能掩盖的光彩。即使科技再发达,人类的基因经过那么多的进化后,还是存在着优劣,就像有些人生来的智商就足以让他成为天才。先天的因素也可以决定很多,而且还是凭借着后天的努力改变不了的。 这也是为何大家族里更倾向于通过科技力量进行精子细胞的融合,培育出优秀的后代。要想延续家族的地位与荣光,传承者的优秀是必定的,人才自然也是越多越好。 大家族之间的竞争和斗争,在哪个年代都会有。即使是如今已经被正式改为新纪255年的今天。 就像是帝国军区三大巨擘,各自掌控一片天,却彼此制衡。政府分据成五户,农业、工商、文化、民政、教育,相互缠绕。至于资源和交通还有科技研究之类的,很抱歉,没有这些“文官”的份儿,全被那些胳膊比腰粗的军区大腕拢着了,即使挖了一点,也不过是九头牛上的一根不小心掉了的毛。 ——无关紧要。 这就是一个残酷而尊崇力量的新的世界。 新纪,新的世界,新的世纪,日益完善的国度。最开始的立功者,在两百多年后的今天,要么已经陨落,要么就是旭日初升,这个全新的世界,值得去探索以及追求的,有太多。 所以,在最开始建立这个国家时,那五十几位处于顶峰的统领者就没打算用“联邦”“平等”“共产”“联合”等等中性的词语去欺骗活下来的人。经历了曾经的家园的崩溃,人类的心性已经被磨砺的太过于坚硬,有了重新生活的地方,只要不再重蹈覆辙,他们便不屑于欺骗,也不屑于被欺骗。 他们绝大多数是军人,血液里流动着属于军人的坚毅和刚强,要建功立业,这个新找到的家园有太多的机会。 而在这样原始的世界,你有力量就可以有一切。 而这个还不完善的国家,承诺给你以及你的后代获得力量的机会,初级的教育是完全的免费,全国的大中型城市都有设立学校。通过了初级考核,一般人就已经得到了可以生存的能力了,而想继续的便可以进入更高级的学校,一般称为高中区,继续学习,获取更加强大的技能,而这时却只有学费是全免的。毕竟,这个国家的人口还不足六亿,而需要人力的地方太多太多。 一层层的考核,就是一路力量进步的展示。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每每抱着这让他疼到心坎儿里的幺子,司老元帅都忍不住极其轻柔的捏捏手里面粉团子似的小胳膊,唏嘘啊:“囝囝啊,你这可怎么办啊?”按照这长势,估计长大了也是一白玉娃娃,看着眉眼,比好多姑娘都长的好太多,想到之前的玩笑话,老爷子犯难了,难不成将来还真的招个女婿进门?! 他不得不忧心啊,而且,一点都舍不得以后将他的囝囝嫁出去。 从始至终,司老爷子都想过为他这宝贝幺子讨个女媳妇。 司浅之小盆友不太懂他这便宜老爹的心思,看着那两条浓眉都皱一块去了,睁着双清澈的黑色大眼睛,伸出又嫩又白又小的手,努力的抬起,贴上去,轻轻的拨了拨,安慰一般的轻轻的喊着:“阿爹,不皱眉。” 这在新纪里扛着刀枪过了半辈子的老爷子一下子便心软的跟出笼的糯米糕一样,抱着这乖巧的娃又是高兴又是心酸的喊:“囝囝啊……” 这看起来像是祖孙,名义上是父子的一老一小间看起来太情深了,让被赶到书房做完功课下来的司晋琛看着格外的羡慕嫉妒。 羡慕他爷爷抱着小小叔,——如果自己和爷爷换一下就好了。 嫉妒他爷爷抱着小小叔,——自己果然要和爷爷换一下! “小小叔……”司晋琛拖长了音喊到,看着挺悠闲的几步,便到了司浅之跟前。漂亮的一深一浅的褐色的眼睛欢喜而温柔的看着那也抬起了大眼看着他的小孩,弯起,笑的开心而愉悦。 司浅之乖乖的喊了回去:“琛琛。”黑色的大眼睛清澈润泽,也透露着欢喜。 这几年里,司浅之对这个很关心自己的大侄子的印象好了非常多,最开始的那“屈辱”的记忆在他不到两岁时就彻底的没有了。现在只要想想,就全是各种各样的好琛琛,会一有空就陪着他,送他各种各样的小礼物,还有喂好吃的东西,还有讲故事,还有帮他洗白白,还有…… 虽然,偶尔有点坏,但是琛琛是好琛琛!司浅之第很多次在心里进行总结道。 司晋琛蹲了下来,轻轻捏了捏那手感非常不错的白嫩的面颊,在老爷子的瞪视中闲闲的收了回去,还不忘摸一下。 “司晋琛!”老爷子虎目瞪着,咬牙喊出三个字的时候还不忘将怀里的小人儿给挪了挪。这死小子,总是跟自己抢囝囝!而且,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心眼又多又黑,在长辈面前懂事灵巧,在同辈面前自信沉稳,在小辈面前,呿,装什么宽厚的大哥哥,小狐狸一只! 老爷子在心里对曾经非常满意现在颇有微词的长孙腹诽了一顿后,就听到了他那小狐狸一般的长孙有些惊讶的出声:“哎,上午九点半了!” 司晋琛关了显示在三个人面前的光屏,看都没看已经在咬牙的老爷子,直接笑着向自己的小小叔伸出双手:“小小叔,历史课时间到了哦!” 司浅之偏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老爷子,然后,乖乖的向司晋琛张开了两只小胳膊。他喜欢听琛琛给他讲的历史课,会给讲有很多很神奇的植物和动物,还有一些书上没有的故事,很精彩。 老爷子竖着眉,还是不甘愿的松手了,十点的时候还有场4D视频会议,该去准备一下了。 只是,看着那已经抱起人站起的少年,听着那宠溺的喊着“小小叔”,老爷子看了看空空的怀抱,有些不甘心:“小叔就小叔,喊的不伦不类的算什么!” 司晋琛听着这明显是挑刺的话,无奈的转头看了一眼,然后转了回去,抬起脚步就走,还亲昵的用脸颊蹭了蹭下巴边那柔顺的黑发,很温柔的喊了一句:“浅浅……” “……”司浅之懵懂的抬起头,因为自己喊他琛琛,所以他也不要喊自己小小叔,改为喊浅浅吗?! “……”老爷子哑口无言,下一秒瞬间便出离愤怒了:“你小子敢这么喊,老子就关你禁闭!” 那声“浅浅”完全的戳中了老爷子心中的忧伤啊,他已经为这幺子的以后忧心了这么久,他的囝囝的名字有些女气就不说了,长得白嫩可爱还精致也不说了,可是,一想到以后有个男人拐走了自己的乖崽,亲昵温柔的喊着“浅浅”……只是一个瞬间的联想,老爷子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的女的本就少,男女比例都八比一了!根据调查显示,这本就少的人当中,一半在搞研究,体质都快跟爷们有的一拼,就像是自家小西,看着挺秀丽的一姑娘,当初刚进大学便一脚将伸手揩油的流民踹的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另一半倒是看着挺和顺也没什么太大的力量,像是自家长媳,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出的了府门,上得了官场,只是——这一类型的能真心喜欢他家白嫩软萌的幺子么?! 真是让人很担心! ——老爷子从来都没打算改变一下对自己幺子的属性和特质的定义。 对于老爷子堪比宇宙中的黑洞的脑洞,司晋琛非常无奈,同时也表示出不解。就像是之前听他爸妈聊天时提到了,他还是不解,小小叔还这么小,瞎担心个什么! 当然,司晋琛选择性忽略当时他听完了之后,就捏着拳头在心里想:将来谁将他小小叔拐跑了,不揍死也要揍到不死不活! ——小小叔这么好,当然是自己照顾着最好。 又蹭了蹭乖巧的趴在自己怀里的司浅之,司晋琛觉得,果然小小叔还是自己养最好了,以后如果谁敢瞎拐,绝对的要揍的丫的生活不能自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爱的小剧场 司浅之(迷惑):琛琛,为什么别人都说你是黑芝麻汤圆啊? 司晋琛(沉思):唔,浅浅,别信他们!你看我哪里长得像汤圆? 司浅之(观察):真的呢,你没有汤圆白,也没有汤圆圆,还没有黑芝麻馅甜! chapter 7 司浅之终于觉得不对劲了,那些陌生而熟悉的东西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些闪着银光的透明的符文带变得有一指来宽,符文也似乎比以前要明显一些,上面的文字像是姿态各异的藤蔓,美丽而神秘,带着淡淡的银色的光彩,偶尔还有很不明显的绿芒…… 不止如此,梦境中长大后的少年,睁开了双眼,纯正的黑色,像是最美丽的黑玛瑙,在一个眼神的转动中流转出淡淡的银泽。他隔着平静无波的银湖看着对面,美丽的少妇心疼而自豪的注视,樱唇张阖,依稀的“浅之”可闻,俊朗严肃的男人背着手站在她身侧,冷峻的眉目带着温暖,还有些微的自责。 下一瞬,场景转换,广袤的丛林,长着巨大翅膀的白虎,巨大的白鹤载着仿若仙人的老者飞向了远方,广阔的苍穹中,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浮着的锥形的土地,忽略它的形状,就像是一个个的星球。上面也有森林,也有草地,也有农田,还有村落,或者是或大或小的府宅,甚至是那上面也会飞出几只背着人的长着巨大翅膀的动物。天蓝的很纯粹,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在遥远的天际,却让所有地方都充满了光明。 迎着日光看过去,在刺眼的淡金色光芒的尽头,似乎也有漂浮着的圆锥体,被阳光炫的看起来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辉,也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真切,海市蜃楼一般的绮丽和梦幻。 视线忽然又回到了洞穴内,少年站在银湖边,莹润白皙的面庞精致平和,光洁的额头上缠着一根翠绿的藤蔓,在额心垂下一粒银色的椭圆花蕾,碧绿的蒂。黑色的长发柔顺的垂到了膝下,银白长袍宽松的笼在他身上,边襟上绣着曼妙的细小藤蔓及银色的豆粒大小花,整个人看起来单薄而纤弱,而且看过那淡然静穆的神情后就觉得这人似乎也要乘着青鸾而去,就此飞升仙域,不受红尘半点纷扰。 只是,那般出尘的少年,用清澈而悠远的眼神看了一眼倒影在湖里的自己的影子时,愣了好半会儿,才从宽袖里露出一点指尖,微微动了动,湖水忽然便泛起了细微的波澜,水里的精灵一般的少年倒影也像是受扰一般的散开,到湖水恢复平静了,也再没有了倒影。 少年好像挺满意这个结果。抬眼看了看湖那边放着的食盒,还有两个大包袱,抬脚踏上了湖面,只有浅浅的荡开的波纹在表明他踩着的的确不是平地。垂在银色湖面上的长袍,上面的藤蔓像是可以吸收银色的湖水,将开未开的花蕾慢慢的绽放,还带着绿色的花蕾胀大,有的甚至是展开了两片银色的花瓣,而藤蔓上,细小的叶子不易觉察的长大,伸出的蜿蜒的枝条慢慢的长出绿豆大小的花蕾。 少年就这样踏水而过,偶尔微微露出的一丝不同于袍子的白嫩显示着这双脚是赤着的。他走到那堆东西面前,将宽袖拢了拢,白皙纤秀的右手露出,指尖对着那堆东西,淡粉色透明的指甲带着健康的光泽。包袱像是花朵绽放一般的散开,少年的视线扫过那些东西,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伸出白皙的手指,动了动,然后看着它飞起,用左手拢在怀里。挑完了后,指尖的微动让散开的包袱像是花一般闭合。 至于那个大食盒,少年伸手拎了拎,撒手,一甩衣袖,食盒在离着银色的湖面几厘米高的地方平稳的飞了过去,平稳的落在了岸上,见此,少年抱着怀里为数不多的东西再次凌波回到湖的那边,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了团蒲旁边的地毯上,一件一件的摆好,有巴掌大小的布娃娃,还有木头人,还有玉雕刻的砚山,还有一对金色的小铃铛……少年看着看着就笑了。 很清澈很欢心的笑容,带着晴空下花朵绽放的美丽与耀眼。 那池带着银光的湖水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无风而荡起了一池的微波,点点银光,像是繁星密布的夜空。 透明的带着淡淡银芒的花蕾印记在熟睡的孩童光洁的额心闪现了两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小小的孩童轻轻的抓着被角,白嫩精致的小脸带着些许婴儿肥,闭着的双眼,两弯浓长的羽睫尾端微微翘起,小巧的鼻子随着呼吸细微的阖动,樱色的小嘴微微张开,可爱的让人想起了远古东方传说里的仙童,或者是西方通话里的天使或者精灵。 天际的曙光,驱散了浓深的夜色,这个美丽的世界慢慢的从暗色里展露她的色彩,苍翠的,碧绿的,鲜艳的,还有如同蜿蜒交错的荧光彩带一样的路灯,在淡色的光亮下也能反射银光的高大建筑,甚至是空中按照一定轨道划过的飞行器带来的如同星星闪烁一般的亮光……这个世界,集聚了原始和科技这两个几乎是对立面的特征。 同时,这种矛盾的和谐也使她更加的美丽。 菲特伊的时间划分和曾经的地球一样,将一天分为24个小时。至于司晋琛六点准时醒后,十分钟更衣洗漱,下楼,跑半个小时的步,再练二十分钟的体术,再在地下训练室里练二十分钟的枪,再回到卧室,冲澡换好衣服,出卧室,右拐,非常自然的进了司浅之小盆友的卧室。 看着还在被窝里睡得无比香甜的孩童,司晋琛一点都不怜惜的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夹住了那小鼻子,漂亮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司浅之那蹙起的眉头,还有颤动的睫毛,松开手指轻笑着喊:“小小叔,太阳照屁屁了哟!” 司浅之将小脑袋忘被窝里缩了缩,很顺便的将鼻子遮住了,白嫩的小手虚虚的握成拳,妄想牢牢的压住那一角被窝。睡觉好舒服的,不要起床!司浅之动了动被窝里的小短腿,迷糊的想着,有被子,太阳不会照到屁屁。 还有,就是照到了屁屁也不想起来! 司浅之小盆友很坚定的继续睡,司晋琛坐在床边兴致勃勃的继续打扰:“真的晒到屁屁了哟!”隔着被子轻轻的拍了拍那就差把自己卷成一个蚕蛹的司浅之,发现言语无效后司晋琛便开始了行动,扯扯被子,在那光滑白嫩的脸上揩揩油,吃吃嫩豆腐,宠溺的喊两声“小懒猪”。 十分钟后,司晋琛玩够了,司浅之也被磨的睁开了眼睛,还带着睡意的大眼睛有些失神,软软的喊了句“琛琛”便拥着被子跟个娃娃一样不动了。司晋琛笑着伸出手,司浅之便乖顺的让人抱起,再乖顺的让人帮忙洗白白,直到穿好了衣服,才趴在自己大侄子的怀里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正式回神,补充那句还没有说完的问候:“早上好。” 司晋琛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侧:“都快八点了,小懒猪。” 司浅之也轻轻的蹭了回去,没有说话,被骂成“小懒猪”什么的,早就习惯了。而且,他照了镜子的,跟图片中的那种长了两个显眼的大鼻孔的大鼻子生物一点都不像,它好丑,还长着尖利的獠牙和刺一样的硬毛,黑漆漆的…… “红烧排骨。”那种丑丑的生物唯一赞的地方,有红烧排骨。 司晋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由得笑出声,敢情在自己这小小叔的眼里,猪就只有这么一个定义。 于是,他瞬间决定要继续维护好他的小小叔纯真的心灵,不做过多的解释,并且称赞道:“浅浅概括的真简要!” 只是,司晋琛不知道他的小小叔一直很单纯的以为,红烧排骨就在猪里面,就像是香蕉剥皮了就是果肉。在司浅之眼里,丑丑的猪去了皮,里面就该是好吃的红烧排骨了。 ——可没人敢带着司家软萌娇弱的幺少爷去危险的厨房看红烧排骨是怎么做成的。 司浅之将头扭过来,看着已经在慢慢的脱离稚嫩轮廓的自己的大侄子,点头:“嗯。”琛琛懂得很多,这么说一定没错! 这叔侄之间的晨间科普,司家的众人是不知道的,不然非得头发丝都气的竖起来不可。后面跟着的吉米倒是在后面眨了眨眼睛,但是它什么也没说,继续安静的跟着它的大小主子。 于是许些年后,跟着同学进学校后面的森林里考察时,意外的碰见了一只真的野猪时,别人脸色发白,司浅之同学则是一脸惊叹,抬着白嫩的食指指着:“呀,红烧排骨!” 只是,带队的老师刚解决完他嘴里的“红烧排骨”,后脚他的大侄子便赶了过来,俊脸上惊怒交加,立马将人带回去了检查了个遍。那天晚上,司浅之同学为了安慰自己生气了的大侄子,便开心的说今天的经历,不单收集了很多植物的样本,还见到了“红烧排骨”。然后,他就被按倒,翻过来趴在床上,挨了一顿结实的“铁板烧肉”,那大手落在屁屁上,一听声音,就知道很疼…… chapter 8 在临近开学的那一个星期,司晋琛对司浅之是更加的亲近,虽然用司家其他人的话说是黏糊,虽然有时候会让好不容易摆脱军务有点时间抱幺子的老爷子浓眉倒竖,但是老爷子气的瞪了瞪眼倒是没有跟小辈儿计较,背着手就去了书房。 当然,在走的时候得了自家幺子亲昵的拨了拨眉,还有乖顺的脸颊蹭脸颊。老爷子心满意足的走了,还不忘给自己长孙一个眼角瞥出来的眼神:就让你小子几天好了,开学了可是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呢! 他老人家完全忘了,他的年假可是休的差不多了,马上就会又去军中忙到恨不得学古地球的神话小说里的孙猴子一样可以变出一大堆的小弟了。 类比:五十步笑百步,——当是如此啊! 对于几天后就要进入封闭式的高中区学习,司晋琛很淡定,除了有些不舍怀里的小孩儿外。他不得不安慰自己,幸好家就在帝都,也幸好每个月还有那么两天假。但是,想到学校的所处地,司晋琛略微好转的心情又跌下去了。未满十八岁不能驾驶飞行器什么的真心不方便,坐城市列车回来得要绕小半个帝都,三个多小时呢。 菲特伊综合学府虽然就坐落在帝都,但是为了培养出最好的人才,高中区是与大学区分开的,两道由复合材料竖起的上百米的透明围墙中间是一整片森林,围墙两边,一边是高中区,一边是大学区。大学区面向帝都的中心,高中区则刚好背离。 这样的安排在建校之初是通过帝国最高会议共同表决的。大学生是即将要走进社会,进行多方面的交流的,而且功课主要靠自修,时间比较自由,走出校门,就是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心,可以让学生们将学到的社会理论知识与现实结合起来,完善个人的能力。但是高中区的学生,教育家以及军区方面坚定认为,要尽量的隔绝外面的各种物质诱惑,锻炼出坚实的体能,塑造坚韧的心性,为走出校园或者是步入大学区做好准备。 两个世纪的成果表明,这样教育结出来的果子是厚实而甜美的。 通过初级试炼的学生的平均年龄在十五岁左右,在这个标准下可以上下浮动五岁,只要通过了,都拥有接受高中区教育的资格。联盟政府给予公民享受童年的机会,所以在最初的十年里,你可以在完成功课后畅意的玩乐。但是要想生存,要想在这片遍地都是带着包着尖刺的宝的土地上有所成就,不吃苦不耐劳,没有足够的认识,没有定下自己的目标,没有坚毅的心性,那你在走进丛林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成为你足下的丛林里一团比较特殊并且滋润的养分。 而青少年时期,无疑是磨练心性最好的时期。尤其是当现今人类的青年期和壮年期比古地球时代的人类长了几倍的情况下,在年少时不抓紧,你的一生也许就只能在森林的边缘晃悠了。 在无尽的丛林里,实力,决定一切。 也因此,这个世界上的青少年们都是苦逼的,四年到六年里,你就只能过着堪比军校的生活。非常上进的,在三年里修满学分,并且通过了中级试炼,很好,你从高中区毕业了,可以选择去隔着两堵围墙加一个森林的那边上课,或者走向自己选择的道路,导师们会为你分析你的决定并且给予最好的建议和祝福;非常不上进的,或者说是太“享受”高中区的兵蛋子生活,你有六年的时间在里面“享受”,如果到最后还是没有成功毕业,好吧,你也有两条大路可走,属于享受这种生活的请去军队里继续“享受”,非自愿享受的,学校会根据情况而定,做出比较合适的安排。 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东西还在等待着开发,或者是重现。 ——不愁没地方待。 只有,你待的地方能给予你的回报丰厚不丰厚。 将高中区的情况完整的了解了一番后,司晋琛抱着他的小小叔果断的忧郁了。倒不是他怕即将到来的高中区的生活,从四岁的时候就开始了训练,高中区里那所谓的磨砺他完全的不放在眼里,只是,几年后小小叔也要过上这样的生活呀,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司晋琛在心里叹了口气,轻轻的捏了捏手里软软嫩嫩的小手,更忧伤了,就算是进植研院,也是要有最基本的体能训练的啊! 可怀里这软嫩的小小叔,身体可不怎么好,现在都五岁多了,还是这么小小软软的一只,吃个最小的苹果还得两只小手抱着小口小口的啃。 司晋琛一点都不想想,家里最小的苹果也在一斤以上,跟个小皮球似的。 司浅之小盆友不懂自己大侄子的忧伤,垂着头,睁着清澈水润的黑葡萄大眼,用左手掰那只捏着自己右手的大了好几号的手。终于将自己的右手解救出来了后,司浅之伸手戳了一下那只还虚虚握着的“大”手,非常果断的将自己的两只小手握成小拳头往背后塞,坚决避免它们再陷“敌”手! 对于从前假绅士现在真叔控的儿子,文雅都不想再说什么了,——反正说的在理的那小子都懂,说他不爱听的,你说的时候他一脸认真的听,但是听完了就当是吹过一阵风,合着完全是白说!将颜色搭配非常亮眼的水果盘放下,文雅伸手捏了捏司浅之那白嫩的小脸,啧,这手感,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想想自己还算是保养得非常好的皮肤,文雅觉得很有必要再捏两下,只是立马便被自己儿子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文雅:“……”死小子,敢不敢再护着你小叔一点? 对于自己老妈的怒视,司晋琛表现的非常淡然,叉起一小块蜜瓜放到司浅之嘴边:“小小叔,张嘴。” 司浅之小盆友瞅了瞅蹲在面前的“老”大姐,张嘴,将嘴边的果肉纳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过多的甜美的果汁将小嘴浸的水润润的。司浅之看了看还在盯着自己的文雅,没管嘴角的果汁,轻轻的扭动着从自己大侄子身上蹭了下来,站在茶几边认真的看着水果盘。仔细想了一下后,他叉起了一块猕猴桃递向了文雅,水润的大眼睛微微弯起:“吃猕猴桃。”他记得之前一起吃水果时,大姐喜欢吃这个里面像是长了芝麻的水果的。 文雅笑着吃下,满足的赞叹:“真甜。”然后,特别得意的用眼角瞥了一眼自己那还捏着牙签的儿子。 下一秒,就见司浅之举着两块果肉递到了司晋琛面前:“琛琛,吃水果。” 司晋琛的脸色立马放晴,弯着漂亮的深浅褐色双眼,一口将两块水果都给吃了,果然啊,小小叔最喜欢的还是自己呀! 司家大夫人落败而走,在软萌乖巧的幺弟面前争不过儿子什么的最讨厌了!走到门口,文雅突然笑眯眯的回头:“浅之,中午给你做八宝珍怎么样?” 司浅之眨巴眨巴大眼,很开心的点头,顺便附送一个甜甜的笑容:“好。”八宝珍甜丝丝的,很好吃! 如果还有“红烧排骨”就更好了。 文雅非常的善解人意:“厨娘有做红烧排骨的哦!” 司浅之小吃货立马跑出去了,给了对他如此好的大姐一个拥抱。 虽然因为身高太欠,只能抱住那双美腿。 司晋琛默默的接受了自己的小小叔为了一点吃的就“抛弃”了这一让他感觉很不太好的事实,然后脸色平静的用手中的牙签叉起了一块蜜瓜,放进了自己嘴里。 司浅之小盆友还在继续为午餐的美味出卖着软萌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今天这小小的一件事,让将来的一代名将成为了超级完美的好男人,上得了战场,稳得住文官,开的了空舰,骑的好螺角骢,形容俊逸,身形挺拔,笑颜温雅,当真是帝国女性理想的良人,一些熟悉的人还知道,这货还下得了厨房,炒烧煎炸焖熬炖,样样出彩。 只是这口福很难享。 ——终极‘叔’控不解释,煮夫模式只为他的小小叔开启。 也成功的让他的浅浅一辈子的目光就没放到别的什么人身上。 chapter 9 在司晋琛要去高中区的那天早上,司浅之难得的在自己大侄子醒的时候跟着醒了。 “才六点,再睡会儿?我锻炼回来了再叫你,嗯?”看着努力的想睁大睡眼的司浅之,司晋琛连忙轻声安抚着。在他印象中,他这小小叔可是鲜少这么早起来过。就算这两天跟着他睡,早上自己起来时,他这小懒猪一般的小小叔还是甜甜的睡着,半点不受影响。而且,天还早,这时候起来了,犯迷糊不说,要是不小心感冒了,就得不偿失了。 司浅之仰躺着,努力睁着睡眼,时不时用两只手揉两下,满脸的茫然,片刻后才软软的喊:“琛琛。”喊完了就是一个大大的哈欠,黑润润的大眼睛再才恢复了一些清明神采,静静的看着也在看他的司晋琛。 见此,司晋琛就知道这小懒猪要起来了。伸手轻轻的戳了戳那因为睡的太好而带上了淡淡的粉色的白嫩包子脸,将懒懒的摊在被窝里的小人儿抱起,到浴室里一起洗了个温水澡。等给司浅之加了一件外套后准备出门时,司晋琛一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今天的长途慢跑要变为跑步机上十五分钟加速了。 司浅之小盆友可没有耽误了自己大侄子的训练安排的罪恶感,脑袋完全清醒了,不让司晋琛抱了,迈着两条小短腿非常认真的用三步抵身边的长腿的两步。那认真的样子让司晋琛忍笑忍的嘴角抽,但脚下的步子却走的更小了。 等到了健身房,将人放在了一边的圆沙发上,还让吉米端了一小块蛋糕和一杯鲜榨的果汁放在他面前的小圆桌上,司晋琛再才开始晨间锻炼,先慢跑热身,慢慢的就变的很快了。 司浅之吃着蛋糕,喝着果汁,认真的看着,黑润润的大眼睛里印着在跑步的少年,当视线落到了下面的跑带上时,就变的淡淡的了,很明显的表现出不感兴趣。蛋糕解决了一半,果汁解决了三分之二,司浅之就开始了自己对于健身房的又一轮环视,跟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就是多了几株盆景,还有中间的那棵满绿长出花蕾了。 相对于满室的健身器材,司家幺少爷显然是更加的喜欢那些花草树木,瞅了瞅还在卖力的跑步的大侄子,司浅之很果断的去看那棵大家都以为不会开花的树去了。 站在三四米高的树下,本来就小的一小娃就显得更小了。司浅之仰着小脑袋,认真的看着那隐在繁茂的树叶中的跟它的叶子一个形状的稍微浅一些绿色花蕾,说是花蕾,但看起来就像是两片叶子不小心粘在一起。想到上次摸这颗树时模模糊糊感觉到的,司浅之低头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巴掌,再看看面前高大的树,陷入了一个颇为严肃的问题当中。 要,还是不要,再去跟这棵树打一下招呼? 司晋琛跑完步,擦了擦汗,看着自己的小小叔站在树前,好像在思考什么人生大道理,很不厚道的弯唇笑了。真不知道谁告诉他的,可以跟植物做好朋友,而他这软萌的小小叔还真信了,时不时的就跟家里的一些盆栽亲近的打个招呼,摸摸叶子什么的,逗人的很。 几步走了过去,司晋琛也看了看这棵从上到下都是绿色的树,树干是墨绿色,老叶是翠绿色,新叶是浅绿色,而且,一年四季都是这样,不开花不结果,也不怎么长大。“浅浅,看出花来了没?”收回看树的视线,司晋琛半蹲下来看着还在沉思的司浅之问,深浅褐色的漂亮眼睛微微的弯起,眼里含着笑意:“好看么?” 满绿这种树还算普遍,经验主义者都认为它是不会开花的,不是像无花果那般只是太小,而是真正的不会开花,因为它也不结果,除了冬天会掉几片枯黄的叶子,它就如同假树一般,完全无视子代繁衍。要不是以前看过相关的科普,他也不相信满绿居然还会开花,果实居然就是冬天掉的那几片叶子的叶梗上的丝状的凸纹。 司浅之小盆友自然是听不出自己大侄子话里的调侃,很认真的回答说:“有花,还没开。”还用白嫩嫩的手指指了指最容易看到的一个花蕾。 瞧了瞧那两片黏在一起的“叶子”,司晋琛笑了:“懂得还挺多呢!那些科普节目或者书籍已经完全看的懂了?”刚想伸手捏捏那一本正经的小脸,但抬起的时候就放下了,他刚刚跑完步,手里有点汗。 虽然被夸奖了,但司浅之没有像之前那样点头,而是很认真的回答:“没有都看懂。”在司晋琛有所反应前,他非常淡定的抛出一枚颠覆认知性的炸弹:“是它告诉我的。” 白嫩嫩的小拳头,白嫩嫩的小食指,食指指着那棵成为中心话题的树。 像是怕司晋琛不相信,司浅之直接上前两步将小巴掌按在墨绿的树干上,在无风的室内,之前被指出花蕾以及它四周的几片绿叶居然一齐动了动,不大的动作,司晋琛看的却是瞳孔紧紧的一缩,立马偏头,快速的环视整个健身房。然后抱起那还一脸认真的小娃,几步便到了沙发边坐下。 看来,上次果然不是自己眼花…… 司晋琛一手放在司浅之的后脑勺上,强迫那双清澈的黑眸与自己的对上:“浅浅,说清楚。”如果说小小叔真的能和植物交流,那这个能力对于这个满是植物的世界而言,实在是逆天,而又危险。 例如说上次那株金色玫瑰,在小小叔伸手去表达友好时仿佛瞬间软化的利刺,自己在之后试的时候能直接扎破细羊皮,可是他的小小叔手上连个刺儿眼都没有。 这样的能力,如果被人知道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他无法想象。 被这样扣住后脑勺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尤其是逼着你对视的那人还一脸的冷凝,完全没有平常的温柔和宠溺,司浅之挣了挣,神情带上了几分委屈,但他还是乖乖的开口了:“跟它们打招呼时,它们就会告诉我这些的。”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要摸摸这样的方式才行。” “它们是怎么告诉你这些的?”司晋琛觉得喉咙里有些干涩,此时在问的这件事太重大了,重大到即使注意到了他护了这么几年的小孩儿脸上难得一见的委屈时也不能放轻手里的力道。 看着司晋琛脸色越发不怎么好,司浅之有些担心的伸出手,撑着他的心口,认真的道:“跟它们打招呼的时候,再想想,那些信息就知道了。”怕自己大侄子不懂,司浅之小盆友还很努力的想了一个比喻:“就跟喝果汁一样,喝一口就知道味道的!”他没有说清楚的是,得到那些信息虽然如同喝果汁一般简单,但是并不是所有果汁都是甜的,而且“喝果汁”有时候会不太好受的后果。 司浅之没有说清,尚且年幼的司晋琛也没能立即想通,这个时候他只是被自己小小叔这个吃货型的比喻弄得哭笑不得。但是心里的石头至少是没那么沉重了,他最怕的是他这纯真的小小叔告诉自己是那些植物“说”的。 这个“说”,就是说话的说,你一言我一语。 看着面露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司浅之,司晋琛将小小的一孩子直接拥在了怀里,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才认真而平静的轻轻开口:“司浅之,一定不要告诉将这告诉给第三个人。答应我好吗,浅浅?” 至少在他拥有护他完好的能力之前别透露半点风声,别露出一丝痕迹。 “答应我,好吗?” 司浅之被迫扣在那温暖的怀里,心里的不解更多了,不告诉第三个人,连阿爹都不能说吗?但是,他还是伸出了小手,去找扣在背上的大手,扯了过来,认真的用自己小指头勾住那大两号的小指:“拉钩,我不告诉第三个人。” 这一瞬,司浅之突然隐约记起,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老人嘱咐过他,这样的能力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会被抓走。 而他现在已经记不清那个人是谁了…… 极淡的银芒在那双清澈的眼里闪过,几缕散不开的迷茫停在了眼底,剩下的仍然是清澈。 收紧了一点力道,靠在怀里的温热让司晋琛微微的松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干脆的抱起人出了健身房,边走边说:“早上想吃什么?” 这个话题吸引了司浅之小吃货的注意力,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后,才一手抱着人脖子,将小身板立起来,努力的让自己大侄子看到自己表情,期待的说:“小米粥,蛋,整个的!” “一整个你吃的了么?”司晋琛好笑的看着那竖起来的一根白嫩嫩的食指,但是想一下自己小小叔抱着苹果大小的蛋,好像更加可爱了。 但是司浅之的回答可没有按照剧本来,他一只小手糊上了自己大侄子的下巴,小脸严肃的不行:“不是用来吃的。” “……”不用来吃难道用来孵? “蛋可以孵出蛋宝宝!”司家幺少爷回答的很认真,而且对于孵出的蛋宝宝的期待很大:“小小的白鹰宝宝好可爱,云猫宝宝也很可爱!”司浅之说完就有些纠结了,白嫩的小包子脸皱着,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司家孙少爷脚步微微的一顿,沉默了一秒后才建议道:“白鹰宝宝长大了可以飞。”而云猫宝宝完全无法从蛋里面出来!胎生变卵生太容易被拆台了,会伤害到小小叔纯真的心灵。 ——司晋琛考虑的很深远。 “那,就白鹰宝宝吧!”司浅之想了半秒,一拍小巴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很好,熟鹅蛋该孵出什么宝宝就此拍板了。 “好。”司晋琛答应的很轻松,一手扶着司浅之那小背板,脚步很稳,心理活动为:得去买几只白鹰蛋了,孵蛋器家里有,如果没有也有温度调控箱,有的是办法孵出白鹰宝宝来,而且,还可以让小小叔成为白鹰宝宝的妈妈,天然的警卫员。 而司家‘叔’控违逆自然法则,敢于保证“熟鹅蛋孵出白鹰宝宝”的言行与想法,得来了他小小叔很久没给出的亲昵的面颊吻,以及眉眼弯弯的赞美:“琛琛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有爱的小剧场 谋某(怀疑):司晋琛,你这么教孩子真心的木有问题? 司晋琛(微笑):无妨。 谋某(蚊香眼):真的? 司晋琛(幸福笑):反正不管长成啥样的,浅浅都是我的,有木有问题没什么重要的了。 谋某:……我嘞个去!杨明冽,快带着你家妖孽二货受出来溜达一下,这里有一个更欠抽的! chapter 10 大半年后,司浅之小盆友六岁生日到了,那天,他得到了两只特别喜欢的礼物,也让他挂心了大半年的事正式放下了。 这话要从司晋琛少年进入高中区的那天早晨说起。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司家的几口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因为正好是周一,要去上班的人吃完了擦擦嘴就要去上班了,但是每个人在离开饭桌的时候都没忘对还在小口小口的喝着小米粥的司浅之小盆友温柔的鼓励:“浅之,以后继续!”难得的看到这软萌的小包子吃饭添碗啊,今天这都是第二碗了好吧,必须得鼓励一番。 文雅对此感到格外高兴,因为今天的小米粥还是她熬的。果然啊,加点肉糜就是好一些么,幺弟可是在吃第二碗呐! ——为了将小包子养的圆圆的,司家的厨房格外的努力,司家的众人也格外的努力。 只是,司浅之小盆友是一个胃袋实在不大的小吃货,对于美食热情足够,给力不够。 司家人不懂越吃越慢的司浅之小盆友心里的忧伤。左手摸了摸衣服下面鼓出来的一个大包,司浅之立即又勺了一口粥送进了嘴里,为了避免这个被自己一开始就给塞在衣服下的蛋被发现,他是不得不继续边吃边等机会啊。司浅之小盆友忧桑的回想起上次他光明正大的抱走后放在床头的蛋,次日就被整理房间的家政机器人给拿走交给了文雅姐姐,想到这里,司浅之立马就加快的吃粥的动作。 这次,他决定听大侄子的,藏起来! 司晋琛是最知道这真相的,坐在自己小小叔身边淡定的吃着小菜,神态很自然,尽管心里闷笑闷的肺疼。 司浅之不懂他的大侄子的内心,一心的觉得他大侄子这种“同甘共苦”的行为是在太好了! 于是,他对自己大侄子的好感度哗哗的往上涨,侄控属性快速演化并且茁壮成长起来。 只是,他没有看见自己那个肚皮从小就黑的大侄子眼底被压缩的很浓烈的笑意。 一起吃早饭的人谁会看不出饭桌中间装蛋的编筐里少了一颗啊,就只有他这纯真的小小叔觉得藏的特别的好,可爱呆萌的让人都不忍心拆穿!司晋琛看了看蹙着两条秀致的眉毛的司浅之,伸手将那只小手上拿着的勺子抽出来了,多吃点是比较好,可是吃撑了就是好过头成坏事了。 已经是吃的有些撑的小盆友非常的感谢这时伸出援手的好人,毫不吝啬的对着司晋琛笑的眉眼弯弯:“琛琛真好!”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粹的感动。 “吃撑了不好。”赚够了好感的黑肚皮少爷体贴的帮人擦擦嘴两边,笑的温柔。 “……”不要抢我的动作啊喂!文雅将刚伸出去一点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伸向了司浅之面前的小碗,将已经被搅凉了的小半碗粥拿远了一些,抬眼无语的看着很明显的抢先一步夺了自己刷好感度机会的儿子,好想一根食指招呼过去。但想到待会儿这不知道怎么的就长变异了的儿子就要去学校了,文雅大度的微笑着鼓励了一下叔侄间的互动,然后起身去准备饭后水果,顺便让家务机器人收拾饭桌。 司浅之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看着文雅出了偏厅,立马抱着衣服里的蛋,小小声的说:“琛琛,大姐走了……” “嗯,那我们去楼上。”司晋琛也小小声的回答,还体贴的帮司浅之将衣服里的蛋取了出来,为了显示自己完全可以胜任保护这只将来会很了不得的蛋的安全,他特意用双手拿着。 司浅之看了看,果然很满意。大眼小心的看了看整个偏厅,见没人,立马迈着两条小短腿在前面带路,一路上谨慎的不得了。 司晋琛跟在后面,忍笑忍的肩头直抖,他这小小叔太可爱了! 到了楼上,司浅之这回长了那么一点心眼,觉得大侄子的房间会比自己房间安全的多,毫不犹豫的抱着蛋满屋子找最佳的藏匿地点,司晋琛就坐在床边兴致勃勃的看着,手里拿着一颗精致的水晶球,旁边还放着没扣上的行李箱。司浅之找了一圈,最后双眼定在了行李箱上,然后就抱着怀里的蛋,不说话也不动了,他想起来了,上次大北哥走的时候就是提着这样的箱子,然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看了看自己的大侄子,司浅之突然觉得很有些不舍,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抱着蛋站在屋子中央,白嫩的脸上慢慢的涌上难以言说的委屈和伤心,脑海里闪现的一些梦里出现的画面,让他更是心里感伤的厉害,就像他就是梦里的那个少年,一个人笑,一个人伤心,除了那汪银湖再没有一直陪伴他的事物,那对年青的夫妇每次也是来的匆匆去也匆匆。 司晋琛看着他站在屋子中央呆愣愣的,还在心里感慨他的小小叔真是又呆又萌,只是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水晶球就两步赶过去,半蹲着身子,一手撑膝一手搭在那小小的肩膀上,着急而担心的问:“浅浅,怎么了?” 司浅之仰起小脑袋,黑润的大眼睛里水汪汪,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要落不落的看着人心都酸了,带着哭音的小嗓子伤心的喊着:“琛琛……”还松开了一只小手,去紧紧的扯着面前人的袖子。 然后,大颗的眼泪就砸了下来,砸的司晋琛觉得心都疼狠了,他突然地就觉得,也许将来,他会比谁都爱护他的小小叔,不让任何人有让他的浅浅流泪的机会。 “琛琛,”司浅之一只手抱着他的蛋,抓着袖子的那只小手改为去抱司晋琛的脖子,小声的哭着说:“琛琛,要时常回来!”似乎潜意识里就知道“不走”是一种奢求,他只是小声的说着自己的期望,经常回来…… 司晋琛愣了一下,双手将小小的孩子抱紧,感受着那大颗的滚烫的泪珠浸入肩膀,然后顺着经络传遍全身,烫的他的心又酸又疼。这一瞬,司晋琛很想顺着一刹那的念头来,说“我不走”,但是,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轻轻的说:“好。” 也许等到某一天,他不会再像今天一样,很不舍,却还是选择离开,而是坚定的守护着他的小小叔,让他每天都快乐。 等感伤的司浅之小盆友第一次如此畅快哭了几分钟后,心里的委屈和莫名的伤心也散的差不多了,便慢慢的停了下来。司晋琛这才将人抱起坐到床边,将人放腿上坐着,用方巾将司浅之那哭花了的小脸擦了擦后,认真的看了看怀里乖巧的孩子,哭过后,本来就水润的大眼就更是水汪汪的了,眼眶还带着微微的红,浓长的眼睫都还染着水汽。他就这样乖巧的坐着,白嫩的小脸贴着自己的胸膛,一只小手抓着自己的衣襟一只小手将那颗蛋紧抱在小小的怀里。司晋琛看着,不知为何微微的叹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后,司晋琛还是先开口了,停下轻轻的拍抚的动作,柔声保证着:“浅浅,我去上学了,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回来的,有时间会跟你视频,是分别,不是离开。”他也不知道对着一个六岁都不到的孩子说这些他会不会听懂,但是这些话,他还是说出来了。十二年多以来,这是他在三岁记事之后,第一次做出如此真心的保证,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孩子,他名义上的小叔。 司浅之抬起清澈的大眼睛,认真的看了好久,那双好看的异色眸子里印着他的脸,还有他那睁大的大眼睛,这种专注的对视,好像是在用灵魂相交。司浅之慢慢的点头,并且将手里的蛋推了过去,轻声叮嘱:“蛋,鹰宝宝。”他想要一个可以一直陪着他的动物,或者说是朋友,比如说蛋孵出来的白鹰宝宝或者是云猫宝宝,可以一直陪着自己,从还是蛋宝宝的时候一直到很久之后。 而人,在他的记忆中,无论是从梦中所得,还是这几年的实际经历,都没有谁是一直一直陪着自己的。 连文雅姐姐和琛琛都没有,老爹他们更没有…… 他想不通,是不是人都会这么忙?越长大越忙。 司晋琛很珍惜的收下了那颗蛋,吻了吻司浅之的额头。这个动作,他从司浅之三岁之后就很少很少做了。 半年里,司晋琛的确做到了他说的,每个月都会回来,只是每次呆的时间都很短很短,每次回来都可以看的出改变。司浅之还小,只会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用白嫩的小手摸着司晋琛的脸,纠着两条纤秀的眉毛,心疼的说:“琛琛,瘦了!”然后很亲昵的亲了亲他觉得瘦了的司晋琛的脸颊,在吃饭的时候很努力的给自己的大侄子夹荤菜。 司家的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出他的改变的,只是老爷子看了几眼没说话,司东青也只是拍了拍又拔高了也更精瘦了的儿子的肩,而文雅每个月见到,都忍不住眼睛犯酸,于是每次都精心准备一大桌子好吃的,在回学校时也准备一袋子的各种东西。虽然有些时候她在心里吐槽这个早熟的儿子,但看见他这明显是在学校狠拼过的样子,还是心疼的很。 而每次,司晋琛都是抱着自己的小小叔,淡笑着说还好,然后尽量不辜负自己母亲的心意,也一口一口的将自己小小叔辛苦夹过来的菜吃完,连菜里面他平常不太喜欢的配料都吃了个干净。 生日这天,在司浅之朝着门口几乎是看了一整天,到了夜色完全降临时才不得不失落的接受着,好像今天琛琛真的不会回来了。虽然他知道,今天不是司晋琛每月放假的那两天中的任何一天,但那种期待,总还是有的。 半夜,司浅之睡的不是很安稳,他一直等到了十点之后才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睡着的,所以在一团温温软软毛茸茸的东西在他脖子边蹭,并且鼻子还被轻轻的捏着了,他很快的醒了。睁开睡眼,就看见他等了一天的司晋琛趴在他旁边,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还停在他脸上,轮廓变得越发鲜明的少年脸上扬着他熟悉的笑容。 他轻轻的笑着说:“小小叔,生日快乐!” 司浅之瞠大了眼睛,眨一下,再揉一下,刚准备开口时,听到了耳边一声软软的猫叫“喵……”,再接着是一声稚嫩的鸟鸣。 于是,在司浅之小盆友本来以为有缺憾但是后来特别圆满幸福的六岁生日上,不但最后他的琛琛赶回来了,半年前他交给他的大侄子的蛋,得了一只白鹰宝宝。 而且白鹰宝宝居然是被一只云猫妈妈孵出来的! 司浅之盘着拔高了那么一截的小短腿,怀里抱着云猫宝宝,两只大眼随着司晋琛的话睁的更大,满眼满脸的都是惊奇,连声音里都带着惊叹:“琛琛,那云猫宝宝怎么来的?” 司晋琛抚了一下手中的跟只白毛球似的白鹰宝宝,配合的露出一个高深的表情,绘声绘色的说:“云猫妈妈在孵白鹰宝宝时就有云猫宝宝了,白鹰宝宝出生后过了几天,云猫爸爸来找云猫妈妈了。云猫妈妈见白鹰宝宝一个、咳、鹰,太孤单了,便将云猫宝宝留给白鹰宝宝做伴了。” 似乎对这话的内涵有所悟,白鹰宝宝瞬间将自己炸成了一只真的毛球儿,顺便嘹了一嗓子:都是胡说,俺明明是从烤箱出来的! 云猫宝宝也很配合,软软的喵了一声:偶是睡觉时被从窝里扒出来的! 司浅之小盆友不懂它们的辩白,伸手帮鹰宝宝顺了顺毛,再看看怀里的奶猫,特别感慨的说:“果然是兄弟!应和的这么合拍!” chapter 11 联盟帝国258年,一项从百年前便开始的研究得出了结果,震惊了整个帝国权利中心。 人类在这两百多年里,已经快被这个世界完全的同化了。除开阐明了生命的延长是因为后天成长过程中逐渐所致外,新生命的降临困难的症结也有了一点头绪,是因为一种目前还无法研究出来的物质能侵入合子中,造成新生命在完全自然的环境中难以形成。 这也是为何两百多年里,整个联盟帝国自然条件下的新生儿出生率低的可怜,用这最近的一百年来做说明,平均下来一对夫妻一百年里只有两个孩子,而且,男孩是女孩的三倍不止。最开始到这里安家时的男女差距,似乎是一个难以逆转的事实。 毕竟,这个世界比较适宜生存的还是强大的生物,在人类中,女性从远古到现在,本身体质还是无法与男性相较,即使现在也已经强化了许多许多。 人口牵制发展,过多过少,都不利。 而且,除开这两项研究,植研组的研究员们用几十年的时间去探索,去考察,去分析,去验证,到现在,得出了一个实在是算不得好的结论:这里的植物会受后现代武器甚至是热兵器的影响,一点放射元素都足以让它们进行根本上的改变,不但长得更旺盛,还具有更强的攻击力,并且,这是可遗传的变异。 而两百多年前被威力巨大的武器殃及但是活下来的植物成为了最有利的佐证。一棵最先只是比曾经地球上的略高的芨芨草,在变异后,不但疯长到三四米,瘦长的叶子简直堪比刀片,而且尤其的嗜血,从它旁边经过的动物或者是被它“诱惑”过来的动物,都被残忍的抽、割致死,而它则享受着美味的鲜血的滋养。 报告会上,收回看向屏幕的目光,专家沉默一秒后,将“可遗传的变异”与“进化”划上了小于等于号。 掌握着武器军火的军方大擘们,瞠大了眼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文质彬彬的官员们也配合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至于心里是不是惊讶,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一直以来,军方都是整个帝国绝对的掌权者,因为他们牢牢的掌控着最先进的科技力量,尤其是武器方面,用绝对强权的力量向所有人表明:军火在我手,天下横着走。 而这项研究结果的面世,将标志着军方的那些热武器将是压箱底的货,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得动用。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植物都已经够逆天了,再让它们进化,还让不让动物和人类生存? 对于此,军方的首脑们在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各种大小会议后,终于决定冷藏热武器,与政府官员们达成协议,放一部分权利,得一些承诺,官方与军部的关系交缠的更紧之后共同安抚民众有些动荡不安的心。 这也算是顺应了历史的潮流。 军方太过于独立实在是让政府很不爽。 在见证了消灭几平方米内的四五种变异植物需要一个排的兵力后,从热武器到冷兵器的过渡就变得格外的顺利。军方必须得拿出行动来表明他们的态度,毕竟,先进的具有放射性的武器从始至终都只在他们手中。 新纪258年秋,军方宣告全国,自此士兵手中的武器全都换成了旧时代的行军步枪,带刺刀弹药极少的那种,并且将冷兵器列为了新兵的主修课程。当然,冰冻非一日之寒,兵器的变换是一层层的往上,不可能一次性完全到位。 但有这种果断的态度,公民们也就没有最开始时那么不安与愤慨了,而且,因为他们大多惯用的是冷兵器,这样的改变,在没有外敌时他们还是乐于见到的。在军队招新时,一些比较年轻的没什么家庭负担的就参军了,保家卫国,义不容辞。甚至是一些人还是猎杀者,一张弓一支长矛,用的是及其的漂亮凌厉。 这也让军方眼前一亮,或者说是豁然开朗。这个星球,最不缺的就是树木,既然不能用炮筒,更不能用粒子枪,甚至是连沾着火药的都要慎用,那用连发弓弩没啥问题吧?这东西可是只有一块铁和一根木头,自然环保还合理利用资源,砍掉村子周围一圈树,制的箭和长矛够用几十年不说,还让村庄更安全,——那被砍掉的一圈在十几年内就是一个防护圈。 军方内部的会议又开了好几场,增强武器实力的可行方法成为了其中一场会议的中心,理论派与行动派的积极探讨,共同努力,力求将先进的科技与原始的材料完美结合,创出最强悍的冷兵器。 而政府在稍后也得知了这些后,咬着牙,恨啊,怎么的又被那群蛮汉给占去了先机!事实依然如此,他们也只能在咬完牙后另想想法,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教育上。既然军方决心要内部整改了,那就多出出力,为帝国的未来多尽点心吧。 十月初,高中区的训练将弓箭与长矛等列上了课表,但是主修的仍然九月初开学时改换的冷兵器中的刀与剑。体能训练方面,加大了力度,对臂力、腕力的锻炼加了半颗星。政府为了显示对于课改的重视,特意从军方借出了十万人散入全国各地的各所高中区甚至是大学,理论方面也是让专家全球在线讲堂,让千千万学子深切感受到政府对他们的厚望。 啊,你们是菲特伊的未来! ——废话,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你们很多人都老了。 啊,你们学好了这些就可以拥有强悍的实力,成就自己的梦想,优秀的猎杀者,药师,军人,亦或者其他! ——想成为米虫肿么破? 答:去丛林里死一死! 但是,不得不说,这借着军方的资源收拢国民的心,那帮狐狸们做的超级顺手顺心。政府的地位陡然上升了不少,虽说还是不能和军方平起平坐,但是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对比鲜明的犹如胳膊比之大腿。这些长满了心眼的笑面虎们非常的懂分寸,并没有借此机会扛上大旗分天下,得了足够的好处就笑眯眯的回了各自的办公室,或者是和那些有气不能出的将军们一起喝茶闲聊,探探底,找找缝。 至于军方为何要气出老血闷口吞,完全是因为之前的事让那帮家伙捏住了关于武器的那么一点小把柄啊小把柄。再说了,都打算合作了,不给点甜头,谁跟着你玩!又不是过家家。 新纪259年夏,一年的试验下来,各行各项稳步发展,除了有些地方还需要继续钻研,大的方向已然确定。军方研究出来的将现代科技结合原始资源的冷武器面向民众的有五种,最常用的有实心弹枪,以最硬的树铁刀木的亚种制成的子弹,铁刀木是刀斧砍着冒火花,它的亚种也不遑多让,制成的子弹一粒粒的跟铁珠子一般;还有连发弓弩,一次可连发五支短箭,爆发力很强;再就是变形枪,可成长棍,还可以变双节棍,最便利的一点是可以变成韧劲十足的长绳,利用的是高科技伸缩材料,便于携带,但是价格就相对而言比较高;还有两种就是加了时代元素的刀与剑。 相对于热武器而言,按照地球历来算是3069年的今天,冷武器还能被人翻出来已算不易,种类什么的尚待历史回看。 而这场刮了一阵风但是没有掀起大浪来的武器变革,司家可谓是在不动声色中成为了最大的赢家,无论是指官场还是军方,亦或者后代的教育上。曾经司家长子为心上人弃武从文,将门出书生,被军方不少人笑话胸无大志儿女情长,到现在,当初笑话的人这时候尤其的想赏自己几巴掌,人家那叫高瞻远瞩!但是估计重新来一回,他们还是会选择去笑,原因无他,在半个多世纪前,所谓的政府简直就是军部的底层杂货库,没啥用的坏的全都往里塞,军区几乎笼络帝国所有的权利,谁闲的蛋疼去里面陪兔子大的老鼠?! 至于后代教育上,司老元帅奉行的是棍棒原则,他向来不信扛着一杆枪就能威慑八方,实力,实力,你自己拥有了的才算。而实力怎么来,身体为基,每天跑个万来米,仰卧起坐俯卧撑,单杠双杆站站桩,再练两套拳,挥几下剑,一月一小测,三月一对擂,暑假寒假一脚踢到军区里体验一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几年下来,体能铁定倍儿棒。 当然,这样的训练下来,简直是不疯魔不成活,所以司家老大司东青从最开始的兵哥变异成了九尾狐狸,司家二姐司南忆二十岁出头碰着对眼谈了几年恋爱就果断的嫁了,司家老三司北武完全就成了一千年寒冰山还夺了深度面瘫帝这无冕之冠,至于司家四妹,看着一秀丽端庄的好姑娘,一脚让人躺一个多星期的床,能有多简单?一番算下来,这老后来才出现的司家幺少爷又是一朵奇葩。 今年,司浅之小同学九岁了,长高了不少,好歹是终于突破123CM的大关了,让一家上下大大的松了口气,好害怕这娃既不长心眼也不长个头的说! 从六岁去上学,然后每天回来都是满书包的零食,小小的一白嫩包子蹙着两条精致的小眉毛,一本正经的将零食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摆好,还有一张张漂亮的卡片,然后,非常乖的复习功课预习功课,淡定的不得了。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时,百忙之中的一家子挨个儿轮流着看那些表白的卡片,再看看零食,再问小包子:“浅之啊,这些卡片和零食是怎么来的啊?” 白嫩嫩的包子睁着一双黑润润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回答:“他们给我的。” 全家抓狂,这叫什么破回答?!按捺住心中的咆哮,耐心问:“他们是谁啊?” 司浅之小盆友眨巴了一下大眼,伸着白嫩嫩的小手指指了指卡片,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迷惑:“我也不认识,卡片上有写,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他们是谁。” 看,多诚实的娃!司家的众人看着每张卡片后面那稚嫩甚至是扭曲的字,忍住脸上的表情,继续问:“那他们为什么要送这些给你啊?”这句是重点!看到的和听到的必须一致,才有可信度。 司浅之小盆友更加的迷惑了,甚至是一只小手抓了抓小脑袋上柔软的黑发,才答:“他们说要当,窝蓝盆友。”窝蓝盆友是什么?琛琛没说过呢,好迷惑哦! ——那个熊孩子说话真不闲别扭。 司家众人:“……(╰_╯)#!”才初级一年,才第一天上学,要不要行情这么好?不对!偏题了!快速的将跑偏的话题拉回来,老爷子一把抱起软萌软萌的包子,特别语重心长的说:“囝囝啊,千万别信他们的话啊,他们都是坏人!” 文雅握拳点头:“就是!”想拐走他们家糖心包子的都是坏人! 司东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老婆和老爹:“……”不带这样教孩子的! 四小姐夫妻嘴角抽抽的对视,他们不认识那就差挂两行面条泪的老爷子是谁!绝壁不是那个闻名帝国的威严元帅爷! chapter 12 近些年来,帝都的军方和政员,稍微有点眼线的,谁都知道司家上下对十年前凌空而出的幺少爷的宠爱。见过那小包子的人也不在少数,软萌软萌的一娃,软软的喊你一声,让人水心的不得了,尤其是那些上层贵妇们,母爱哗啦啦的泛滥。 只是,几次之后,司浅之说什么也不再同意跟着文雅出去喝茶了,那群阿姨级别的姐姐太可怕!他决定听琛琛的话,遇到不想做的事,躲开就好。 ——这样教孩子真的木有问题? ——天知道! 那叔侄俩的很多交流,坚决的不允许有第三者围观探讨。 比如说,在司浅之八岁那年冬天,初春才开的腊梅突然一夜绽放,馨香笼绕整个元帅府,此等奇景,文雅不得不举办一个赏梅会,宾宴几个夫人圈,将奇景异事找个说法合理化。而那长大了一点的包子,姑且可以称之为小正太的司家幺少爷,睡觉睡出“重感冒”,高烧低烧断断续续一星期都没见好。司家小少爷在人前日益稳重温雅,回来时却是满脸寒冰,堪比罗刹,一言不发直奔楼上。悉心守护三天后,司家幺少爷终于好了,只是一个多星期下来,原来白嫩嫩的包子脸变成瓜子脸了,让司家众人心疼可惜不已。 那之后,司浅之小盆友每天都被带到了花房里待上几个小时,一个多星期后,他终于可以自由的控制自己身上有些神奇的力量——能使花蕾分分钟里灿烂开的本事!司晋琛见此,放心多了,叮嘱几遍后才回学校准备期末的应试测验。 司浅之十岁的时候,他的大侄子司晋琛十七岁,提前一年从高中区毕业,继续以完美的成绩博得菲特伊综合大学的由衷亲睐,成绩一出来军事学院和汉特尔学院的院长一起递帖亲自上门不说,还特意带着了小礼物:一整套的精装连环画以及一篮菲特伊南边丛林里特有的有着冰激凌味道的甜冰果。不轻不重的小礼物,只是代表着他们作为长辈对晚辈的小小关心,嗯,木有其他意思,坚决不是曲线找缝! 对于这两人的帖子,司家肯定是要接见的。次日上午九点半到访,司东青在头天晚上就直接将这事交给司晋琛了。十七岁的少年,已经初具他们司家男人的体格与心性,而且,貌似这又是一只变异品种。想了想个头已经快赶上自己了的司晋琛,司老大摸摸鼻子,无数人说他是狐狸,那貌似他这只狐狸生了一只长着七窍心的狮子呐,看来以后身上的担子可以稍稍的转移一下了。 他的算盘打得很响亮,只是,结果就……呵呵。 ——听说每句“呵呵”后面都跟着一群在下雨后的草原上奔腾的野马,到处都是践出的泥巴。 每天早晨的锻炼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司晋琛在锻炼完冲澡时闲闲的想,这习惯就跟他小小叔喜欢睡懒觉吃东西一样。想到司浅之每日的锻炼就是在起床后在花园里慢走两圈,吃完饭喝完果汁再去花房走两圈,司晋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继续闲闲的想,这样也好,两年才养回来一点肉,运动少了消耗也少,小软肉也就能长回来了。 睡得香甜的小正太无意识的动了一下虚握的小拳头,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截手腕珠圆玉润,再往旁边看一点,一张圆润的瓜子脸,小下巴都带着圆滑的曲线,瓜子脸没有尖儿,整个一包子。这会儿,小嘴微微开启,露出一丁点小白牙,一丁点红艳的舌尖。浓长的眼睫小扇子一样安顺的垂着,睡的比古老童话故事中的睡天使还安祥,带着一股子纯粹的天真。 司晋琛每次看到他的小小叔这样的睡颜,在观察够了之后总是非常的顺应心意的伸出两根罪恶的手指,轻轻的夹住那张白嫩嫩的小脸上挺俏的小鼻子,然后愉悦的看着司浅之美梦被扰而不得不醒来时的表情,以及半分钟的茫然过后那声软糯的“琛琛”。 那双清澈中还带着残留的睡意的黑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满是依赖与亲近。 “要起来么,小懒猪?”已经显露低沉的声线带着明显的笑意与宠溺,高大的少年还像是很多年前一样,伸出双手,等着床上的小孩儿张开双臂,然后就可以非常自然的将人抱起,去洗漱,晨浴,换衣服,整理,最后以抱着或者是牵着的方式一起出卧室下楼。 再自然不过的流程与节奏。 而司浅之也的确是乖乖的伸手,像小时候一样让他的大侄子抱着,去浴室,进行早上起床后一切需要做的事情。他曾经想过,等他长大了,他也要这样抱着他的琛琛,像琛琛照顾他一样照顾回去,只是后来,他忧桑的发现,在他长高的时候,他的琛琛长得一点都不比他慢!五岁的时候他在琛琛的腰上一点,现在,他十岁,也没有到琛琛的胸口。 “琛琛。”司浅之满是忧伤的喊了一声,然后伸手轻轻的扯了一下擦着他的额头的司晋琛的黑发,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靠了过去。 “嗯?”司晋琛应声,脚步没变,有时候他这小小叔会只是喊着,并没有话要说,算是一种乖巧的撒娇方式。 司浅之果然没有说话,只是像小时候一样,一只手抱着司晋琛的脖子,轻轻的蹭了蹭,他突然地就感受到了成长的烦恼。他能使花草加快速度的长高,能使花苞迅速的绽放,可是那些琛琛看不见的银色透明的符文不能用于自身,甚至是他还比同龄的小盆友长的慢得多。 最重要的是,他在家里是最矮的一个,在班上还是最矮的两个之一,另一个最矮的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能不烦恼么?! 到了浴室,将人放在扁圆的矮凳上站着,司晋琛摸了摸那手感一如既往的好的柔软的黑发,转身打开浴缸里的自动调节器,回身了再用指腹抹开那微微蹙着的小眉头,温声道:“说吧。” 司浅之抬眼瞅了瞅,又将浓长的眼睫垂下,分外伤感的一声轻叹:“唉……” 司晋琛很不厚道的笑了,在司浅之幽怨的看过来时用手抹了一下咧开的嘴,轻轻的捏了捏那白嫩的面颊:“有什么烦心事了?跟我说说,我帮你想主意。” 对于司晋琛的提议,司浅之很乐意接受,这几年来就没碰见过他这大侄子不能解决的事!他双眼微亮,用一种跟着学园里的历史老师学的近乎是沉着的语气说:“我有了成长的烦恼。” 这个烦恼的体现就在身高上。 “……”司晋琛转身了,去看浴缸的水够不够,宽厚的双肩微微的颤动。几秒钟后,他回过身,轮廓立体,面容俊挺温雅的高大少年,沉静的开口:“嗯,成长的烦恼,很好解决的。” 司浅之睁着黑葡萄大眼认真的看着他,心里满是惊叹:琛琛真厉害,我都没说烦恼是什么他就能解决! 司晋琛毫无压力的接受了这样信赖的眼神,淡笑道:“边洗边说。要帮忙脱衣服吗?”虽然这么问着,修长的手指却已经在熟练的解着那细小的扣子。司浅之也不在意,垂下小脑袋,白嫩的双手在跟最下面一粒小扣子斗争,等他解开了两粒扣子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浴缸里,微热的水只到了膝盖处,白嫩的小小少年站在浴缸里,上面是一件敞开的睡衣,下面就只有一件印着小鹿斑比的小内内了。 将睡衣扔进了一边的圆筐里,剩下的最后一小件,司晋琛没有再动手了,而是去看那些剩的不多的洗浴用品的期限,以及新添的那些瓶瓶罐罐后面的说明。前些时候一时冲动,咳,伸手弹了一下小小小叔,以至于被非常认真而严肃的申明:最后一件不用帮忙脱!他当时答应了,在短时间内自然要做到。 司浅之显然对司晋琛的识时务非常满意,光溜溜的坐在浴缸里后,仰着脑袋等着那些带着好闻的味道的沐浴液涂在身上,然后可以抹出很多白白的泡沫,就像是将天上的云朵给拢在了身上,轻轻的,柔柔的。 “说吧。”司晋琛重新挑开了话题,检查了一下洗头帽后才将那柔软的黑发打湿,抹上洗发露,揉出一头的泡沫。 “嗯,班上的同学长得都比我高,成长真的好烦恼!”司浅之颇有些苦恼的开口,让脑袋随着头上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动,然后得了一颗嫩嫩的板栗,顿时不动了,只是手上玩着泡泡。 身高的问题……司晋琛也有些无力,全家悉心养这一个娃,养的白嫩,但是总也只能微微胖,至于长高,这是全家忧心的问题,还是靠食物解决不了的!想了一下,司晋琛觉得不能让人钻牛角尖,便沉着的开口:“长高的机会很多,吃饱睡足肯定能长好!不要和同学比,如果天上掉下一棵树,他们长得高的可是比较倒霉的。” 司浅之想到之前电视报道里那奇异的事件,顿时担心了:“那琛琛你们怎么办?” “我们都是大人了,可以躲开,不用担心。” “真的吗?” “真的!” “哦,那我不担心了,但是你们还是要小心!” “嗯。” 司晋琛一年又一年的悉心教导终于是完全的发挥了作用,很完美的将他的小小叔培养成了一只终极“侄控”,就像他用一个月又一个月的时间来堆积他对他的小小叔的宠爱与呵护,保证这一生都不会用完,还只会越积越多,还会自行衍生。 当你走进了一个单纯美好的人的世界,看到了他的脆弱,知晓了他的美好,分享了他的秘密,懂得了他的哀乐,并且你也被触动了,你便会想停驻在他的生命里。人心会变,留在了心里并不代表永恒,但是生命只有一次,你扎根在了他的生命里,只要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你的存在就是永恒。 也许最开始的真的仅仅是出于关心与喜爱,可是当那句带着哽咽的“你早点回来”打破了最后一点心防,不再保留的爱护与宠溺,让两个人的羁绊只会越来越深。司晋琛乐于造成这种结果,司浅之也依赖这种好,一人温柔而强势的进驻一人的世界,一人则是毫无保留的为他敞开。 旁人不懂,也指点不来。 单就本质而言,司东青对他的儿子的认识非常到位。 雄狮,强势,强权。 当那只雄狮慢慢的长大,并且拥有了狐狸的狡猾,狼的狡诈,他注定会成为世界的强者,即使在他的腹下,护着一只柔弱纯真的小斑比。 当天上午两位德高望重的院长注定只能是忐忑而来,忐忑而归。原因无他,这优秀的学生因为有自己的安排,决定将入学时间推迟三年,以便和同龄的学生同步,不至于因为年龄上的差距而造成不必要的隔阂。 司晋琛这样明显经过深思熟虑的回答让两位也算是人精的院长默默挥去一把辛酸泪,果然古话说的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们这些前浪迟早晒干在沙滩上。 让管家送走了两位院长后,司晋琛便带着他的小小叔拿着一颗洗干净了的甜冰果,去花房赏花去了,七月天气真好,可以开两朵金盏菊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有爱的小剧场 司浅之(忧桑):我能使花蕾分分钟里灿烂开,肿么就不能帮自己助长呢? 司晋琛(将人抱过来安慰):浅浅,别忧心了,会慢慢长高的!某人二十出头了才158CM,你将来会比她高很多的! 谋某:-_-#,这个绝壁的不能是说偶! 司浅之(忐忑):真的吗?琛琛,我能长得跟你一般高吗? 司晋琛:这个……(回去后立马联系了秦怀瑾,取经道:你家那只单纯受也总是担忧于身高问题,难不成这是受受的共性? 牧维突然插话:我家亲爱的在这一点上都快将傲娇属性变成炸毛属性了!) 结论:——不是每个攻都能如同兵长那般的,可以成为独一无二的一米六的强攻。 兵长:……为毛老子总是中枪?! chapter 13 司浅之十三岁的时候,通过了初级测试,卷面成绩全优,体能测试除了植物采集其余每一项都是勉强及格,有一个老师在评语里道出了真相: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那么一白嫩的娃去拿着刀枪棍棒挥呀舞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更别说,人家直接拿着的是一杆变型枪,出场的时候,礼貌乖巧的问好,可爱而精致的长相,特别的黑发黑眼,软嫩的嗓音,问好时纯真的笑容,尤其的招人喜欢。评审老师点头回以鼓励的微笑,下一刻便看见司浅之将长枪变成了长绳,然后系了一个看着就不是很牢固的活结,将那些按照程序来动的机器人给绑了一串,顿了顿后,还睁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看他们,似乎在征求什么意见,再之后,将那一串机器人给缠成了一串粽子。 看着评审老师无语的表情,他非常认真的解释:琛琛说,不绑紧了它们会过来打我! 评审老师更无语了,所以你就这么听话的先下手为强了么? 在座的几位老师都知道这白嫩的娃的身份,自然也猜得出来他嘴里的琛琛是谁,八年前的天才少年司晋琛啊摔!刚才还看着他站在门口,估计这会儿还在候客室里等着呢。 只是,这样教你小小叔真的没问题?!司老元帅,司部长,司中将,古队长,司研究员,文雅夫人,都木有反对意见么?! 事实证明,真的没问题,也没人反对。这一招是在钻比赛规则的空子,一个小时之内,制服五名机器人。因为那些机器人身上都有五个显着的“重伤”标志,击中了三个重伤点就可以使机器人停止动作。而司浅之直接一条绳子全绑了,也都停止了动作。顶多就是他的武器特殊了一点,是他自己带进去的可以变形的变型枪,而且为了增加过关几率,司晋琛还特意将那杆变型枪加了点伪装,看起来就和普通的长枪一样。 虽然说司浅之没有击中那些机器人的重伤点,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让所有机器人都没能再动。评审老师看着下面的一串粽子,有些纠结,想说你这不合格吧,待会儿他跟他那大侄子一样,将所有的机器人变成死伤怎么办,损失会很大的!给合格吧,他一个重伤点都没击中,不符合给分条件啊。这可如何是好? 司浅之同学很体贴,似乎看出了评审老师们的纠结,软嫩嫩的小嗓音一清,有些羞涩的说:“琛琛说,只是这样绑着不太好,所以只要去踢那些机器人的屁股就都解决了!”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踢了踢,有些重,琛琛说,要用脚后跟去大力的踩。 评审老师跟着看了看他的鞋,瞬间齐齐推出右手,整齐的一声喊:“及格!” 司浅之抬头,有些不解,伸手抓了抓头上的软发,再看了看自己的脚,想了半分钟之久,才扬起灿烂的笑容,对着老师有些感动的说:“谢谢老师!”在老师们齐齐的收回了手时,他接着补充了一句:“琛琛说,穿着今天的鞋子去踩,不用担心会脚疼的!” 他补充的很认真,大眼里流露着“你们都是会为人着想的好人!”。他以为这些评审老师不让他用脚,是担心踢那些机器人会脚疼。 如果司家的几人在场,只会默默捂脸。毕竟,在家里训练的时候,那些个机器人身上穿了一层海绵装。 这还是家里的管家亲自准备的,美其名曰:杜绝意外! 评审老师欲哭无泪,我们知道你的脚不会疼,那些机器人不知道疼,可是它们会坏!你那大侄子不厚道,明明白白的在泄密,考核用的机器人的内核就镶嵌在了左臀的位置,这是绝大多数人都猜不到的地方,也是几乎没有人想去踢的位置! 帝国法律很严明,杜绝任何形式的变态行为。 而这个时代的机器人的外形可以很多变,学校考核用的就是类似于古代的工兵造型,有手有脚,有屁股,额,没有脸,脖子之上的是一个带着宽帽的球体,可观四面八方,360°无死角,全方位的不放过要戳它们的考生。 司浅之顺利的通过了初级测试,成绩单上最显着地特色就是——偏科,优秀的卷面成绩,让人无语的体能评定。 高中区的报到时间比大学的报到时间先一个星期,司浅之正式入居高中区的那天,司老元帅愣是挤出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更别说叔控的司晋琛,绝对的全程陪同。在一个多月前便以要为小小叔讲习高中区生活以及调查一番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为由,他非常潇洒的扔给他那冰山面瘫的三叔一个背影,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堆的礼物。这会儿,司浅之要去高中区了,想到里面的训练生活,司晋琛难得的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一个多月来,分析了良多,但他总感觉就算是进植研区,他这身娇体弱软萌无比的小小叔可能还会是躺在豌豆上的小王子。 二十二天后,司晋琛的预感灵验了。在一个秋高气爽晚风徐然的傍晚,司晋琛的私人联络器响了,还没听完那边区长语重心长的话语,就一个精斗从重力舱中跳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换了身衣裳就开着飞行器向着高中区冲去。 司浅之的体质一直以来都是司家众人的心头忧,小时候舍不得让他受苦,长大了更加的舍不得。进了高中区,从来都没有受过苦的小身板,在每天早上围着操场跑3000,仰卧起坐三分钟100个,爬梯,立定站姿……上午三节课完毕,中午吃饭加午休共两个半小时,下午三节课,傍晚时又开始体能训练,晚上八点半散学,回了住处还要预习复习做作业。一身小软肉,咬着牙坚持几个星期后,小软肉没了,也没长出肌肉,加上对于新环境的不太适应,一段时间下来就只有骨棱棱的一个小身板。一张包子脸由精致可爱变成标准桃心型,本来就大的双眼,这一瘦,显得更大,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跟你对着看,怎么的都让人心软,偏偏他就只是看着你,明明累狠了跌疼了,不喊累也不喊疼,还想再来,微微收紧的细致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倔强。 反正教官是怕了这小正太了,从第一天列队时看着那白嫩嫩的一娃站在队伍最右边,念着那名字时他还得张大了眼睛去看后面标注的到底是不是个男娃。这年头,力量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没啥,长得很爷们的汉子是主流,至于长得看起来比较娘们的男人,呵呵,挺赏心悦目的,就是大多是对着你弯唇一笑的下一秒送给你的就是一记断子绝孙腿,力图断了你的最直接显露的孽性。 而对于这个白嫩的小娃,回答一声“到”还带着含着糖一样的甜软,他是真的不觉得这会是个“表里不一”的孩子。而事实证明,三天之后,他需要开始特意的看顾这孩子,不然任着他练下去,非得将肌肉骨骼弄坏了不可,不过,那安安静静的咬牙坚持的样子还是让他从心里多了几丝认同。不管刚开始如何,体能的提高就是一个坚持的过程。再几天之后,教官有些不忍了,看着一个白嫩的娃在你面前非常明显的瘦下去,然后因为训练,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在白皙的肌肤上刺的眼热。他还记得区长的叮嘱,勘察了三个星期后准备向上报告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区长下来巡查新生训练。 在司浅之很不光荣的第三次抱膝跳滚倒了并且不小心磕肿了额头面上血色全无还被区长看到了之后,他被强制性的领走了。在区长的办公室里说想回训练场被驳回后沉默的坐了一个半小时,再就看到了鬓角还带着汗滴的司晋琛出现在了门口。 司晋琛微微的喘了口气才走了进来,没看垂下了小脑袋的司浅之,而是礼貌的向区长表达歉意和谢意,并且希望他们叔侄两人能单独的待一会儿。 区长带着笑意说了两句便离开了,还很顺手的将门带上了。 办公室里适宜的温度让司晋琛身上因为疾跑产生的热量散了不少,视线里沉默的坐着的、但是安康的小少年也让他急躁的心安定了不少。他没有听完区长的电话就跑了过来,一路上脑补着这个他放在了心尖上的小小叔是不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是跌伤了,还是摔狠了,甚至是昏厥……到现在看着人还好好的他才能真的松口气。 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就好。 司晋琛用了半秒钟进行回想,记忆里所有失控的场景都是因为眼前的少年,五年前的那年冬天,五年后的今天。他蹲到将小脑袋垂的更低的司浅之面前,看着那似乎没有以前光亮的黑发上沾着的草末子,伸手轻柔的捻了下来,还将那有些乱的细柔的发丝理了理,轻轻的喊:“浅浅。” 最熟悉亲近的人就蹲在他的面前,还有熟悉的声音,司浅之却突然很想哭,可是又觉得不能哭,这样的矛盾让他无措憋闷的厉害。他心里有着被最亲近的人看到颓败的一面的沮丧和难堪,还有一直以来想要坚持但是现实却给他无情一击所带来的伤害。他不想过的和梦中的那个少年一样,他想要成为真真正正的司家人,有强健的体格,有坚韧的毅力,有强悍的体能,有勇毅的军魂……而这段时间里,以前都没怎么体验过的经历却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没用。 心里的失落和委屈还有郁闷让司浅之的心里酸的发苦,之前摔得最狠的时候都忍住了的眼泪这会儿开始想夺眶而出。 半晌后,他才从牙缝里闷闷的挤出两个带着颤音的字:“琛、琛……”然后,大颗的眼泪就承受不住似的往下掉,砸在棕色的地板上溅开,成了一朵小水花,似乎还能让人听到花开时的声音。 那带着哭音的声音喊得司晋琛心里像是被刺扎了一样,而脚尖前的那朵水花,也像是炸开在他心里。司晋琛将紧咬着牙哭的委屈而伤心的司浅之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亲吻他的发丝,轻声安抚:“浅浅。”他以为他的浅浅在学校不会过的那么的艰苦,不会过得那么的委屈,现在,他发现,他似乎又错了。 他的小小叔没有他们司家男人强悍的体格,没有从小就开始的训练,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司家最宠爱的幺少爷,是乖巧安静的小王子,锦衣玉食到现在。 也会到以后,到将来。 他保证。 司浅之像是要将心里的委屈和郁闷全都哭出来一般,又没敢将声音放出来,闷闷的哭声显得可怜极了。紧闭着的眼睛阻挡不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浓长的眼睫也被打湿成一绺绺的,鼻头也红了,两只手牢牢的扒住抱着他的司晋琛的脖子。 司晋琛轻轻的拍抚着那哭的小身板都在颤的小孩儿,一遍又一遍的轻柔的喊着“浅浅”,没有说任何其他字眼,只是温柔的拍抚,只是温柔的喊着专属于他的那个名字。 在很早之前,幼小稚嫩的小小少年就在某个夜里抱着已经像是个大人一般的少年的脖子,眉眼微弯,用一种像是分享秘密的声音说:“我叫你琛琛,你叫我浅浅,不跟阿爹他们一样。” 这是他们的约定。 而在那之后,他就喜欢喊他浅浅,偶尔喊小小叔。 尽管那不过是一个孩子乖巧的耍着孩子气所想求的独一无二,只是一时有感,没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司晋琛敛下了异色的双眼,他还记得当时心里的震动,并且他是真的将这个孩子气的约定当成了誓言。 司浅之最后是哭着哭着睡着的,还没有巴掌大的小脸跟个小花猫一样,嘴巴微张,时不时抽噎一下,睫毛还是成绺的,眼睛也肿起来了。司晋琛无奈的笑着看了一眼自己右肩上湿湿的一整片,再到另一边,用手扶了一下窝在自己颈边的小脑袋,在司浅之的肿眼皮子上轻轻的吻了吻,抱着人起身了。 既然在这里过不好,那还是回去继续当司家幺少爷,当他们元帅府里的小王子好了。 他会护他一生,这怀里的,是他的浅浅啊…… 这一年,司晋琛二十岁,司浅之十三岁。 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叔侄,却有着已经许诺一生的羁绊。 琛琛比浅浅大七岁,小小叔比他的大侄子小七岁。 chapter 14 七点过后,暮色就已经慢慢笼罩了整个苍穹,远处的山岚在夜色里只有暗沉朦胧的轮廓,底下的城市灯光璀璨,开始了每天的生活,热闹喧嚣,灯红酒绿的没有一点寂寞。那些彻夜开着的酒吧或者是舞厅,亦或者是俱乐部,永远都不用担心生意不好,赚了一笔或者是完成雇佣的猎杀者或者是药师,甚至是将军籍当曾经的共青团团籍用的军人们,在经历白天的劳累后,大多是喜欢在这种自由而宽松的环境里发泄自己的高兴或者是郁闷。 尤其是单身的汉子们。 这个世界的女性相对而言太少,不是太柔弱就是太强悍,柔弱的他们一般没见过太多,强悍的他们身边就有却又惹不起。成年的糙汉子内心的苦逼,唉,这个世界不懂啊。 AS银-19是新纪249年为建国两个半世纪特别发行的具有收藏价值的最新款高端飞行器,在整个帝国范围内总共是24999辆,按照飞行器十年一出新的欠抽规定,这个最新系列的飞行器简直可以让全帝国的人眼热,也让在前一年买了新的飞行器的人闷出一口老血再默默的咽回去:没办法,就是去年没有买新的,再拿出老婆本,再找找七公八伯,都难以抢到一辆。 性能方面不用多说,升级的防御以及攻击能力让太多人在看见时就忍不住伸出尔康手,在公民几亿人的联盟帝国,24999辆,呵呵,完全就是给那些胳膊比你大腿粗的人准备的。 ——万恶的资本强权啊摔! 所以,一辆BK-22在以眼见着就要超过前面那辆AS银-19时,它好不犹豫的瞬间减速,然后在对着那辆AS银-19的生化玻璃窗口上绘了一张“(‵o′)#”的生动表情,极其深刻的表达了他对隔壁轨道的那货由衷的鄙视和内心的激愤:你丫的,想炫耀就停在广场上炫去,在空中虚拟轨道上炫个屁啊!将古地球的Lamborghini限量款开出Baike平民版的都是人民大众的公敌!形同森林里的狮子或者虎大王! 不要笑他没常识,不知道狮子大多生活在半沙漠平原里。 没办法,这个世界除了森林就是绿地,绝大多数的动物都是在绿意中畅游。狮子们有时得了空,也不在平原生活,改为和老虎们称兄道弟,一起畅游森林了,一个个的还在老树上做窝,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悠游。而且,经常性的玩兴大起,跟老虎兄弟们沆瀣一气,专门的捉弄领地里的无辜弱小。 住在森林与平原的交界处的生物们尤其的苦不堪言。 总之,那两大类非常的遭动植物们的恨。 对于那边的二货,司晋琛看都没看一眼,一只手灵活的在操纵台上快速的按了几下,再一按手边的绿色按键,瞬间只留给了旁边轨道上还傻愣愣的货一道带着银色的淡芒,比流星还要迅捷的消失在了这方天地里。过了好几秒后,BK-22才猛地回过神,然后倒抽一口气看着黑蒙蒙的天际,抬起的手指抖得跟抽了羊癫似的,半晌他才悲愤无比的憋出一句:“我擦,要不要这样红果果的鄙视小爷?!BK就是开不出AS的速度肿么了,这是事实,是事实!” 在这旁边的轨道里飞过的人,看到那几乎算是停在轨道里的BK-22,都给予了它同情的眼神,然后一溜烟的飞远了。空中交通规则第一条,不许窜轨,因为那算出轨,出轨有风险,生命须慎重;第二条,不许勾勾搭搭,因为容易出火花……所以那因为能源不足而停在了空中的苦|逼,还是在维衡能源的支撑下等着大盖帽们来搭救吧,估计也要不了几分钟,顶多就是被开张罚单,划几十通用币。 在抱着人进大厅时,几人便都看了过来,司晋琛礼貌的颔首,然后走向了一边的楼梯,步伐利落而均匀,却比军人要优雅随和,带着一股绅士或者说是贵公子式的温雅与内敛。他抱着那个安稳的睡着的孩子,温柔而强势,像是他自己就是一面不会被攻陷的墙,给得起庇护,也给得起温暖。坐在沙发上的几人看着愣了一下才收回眼,这个孩子,转眼间就长到了这么大,这么的优秀,像是要将所有的对于同龄人甚至是绝大多数人而言的优良品质都聚集于一身,沉稳,坚毅,优雅,温厚,知礼,聪明,刻苦,勤奋……最后的就是内敛,他那么的出色,在所有人的眼中却只是一个全优的温厚的少年。 他在这二十岁刚成年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深沉的年轻的男人。 只是,这一切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最开始的初级试炼,瞬间出手将考核所用的机器人永久的报废,在内部引起了那么大的浪潮,那时候的半大的少年的脸上的神情是意气风发带着些微的得意的倨傲的,大家都称他为天才少年。可是,再之后呢,进入高中区,风雨无阻每月回来一趟,每月都让他们觉得眼前的少年在改变,再之后呢?三年前只身去西大区,去的第一年回来两次,第二年回来了一次,今年,按照他自己的计划准备进入大学区…… 从始至终,他都在按照自己的步调走,并且走的义无反顾,走的踏踏实实,也在慢慢的改变着,一点一滴的改变,没有引起旁的人的注意,更不会让他们察觉而深思。 司老元帅闷了一大口茶,浓重的两条眉毛紧紧的皱了一下再散开,就跟打了个疙瘩结再解开,出口的话语却是意外的平和:“这小子长大了呢。”他们司家这一代子嗣不多,但有这一个,抵得上人家一窝,也算的上好了。 司东青淡淡的笑了一下,垂首喝茶,抿了几口,欣然道:“这茶不错。” 在场的几人,只有司珠西在看了一眼那背影后眼神闪动了一下。她的话语算不得多,对于这个从小就按着自己步调走并且到现在终于完全的长的犹如昙檩椤的侄子,她持客观态度。昙檩椤,新纪234年发现的新物种,看着只是赏心悦目,对比起来也似乎没有太出头,可是接触了就知道其危险与价值,而到现在唯一发现的那一棵,还只能研究好不容易取下的一片叶子。金属可溶,玻璃不侵,后现代的合成材料制成的工具更是一靠近就跟犯了它领土一般,无数种方式对着你攻击。那片叶子还是靠着它底下的伴生草给套下来的。想起那棵树跟自己侄子的类比度,司珠西就想到了那棵树下依着生长的那株草,也是新物种,依着昙檩椤定名为昙菻草,茎叶纤长,花虽小,却漂亮精致得可爱,五片近乎是圆的花瓣,纯白的颜色,花蕊却是奇异的浅浅的碧色……跟自己那突然出现的幺弟多么的相似呵。 司珠西也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人言,万物皆为同出。人类自诩高等灵智,在所谓的下等动物界或者是植物界里却总能找出类似的,例如,衣冠禽兽。 而,伴生,伴生,只有古地球时代有的词语呢,美好的让人向往,但在这个世界,估计也就只有动植物界存在着。他们司家,三代以来,每个人的爱情和婚姻都几乎算是美满的,有一生相爱相伴的佳眷良人,已经是非常的幸福呢!司珠西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古宪,看着冷酷实则性子醇厚的竹马丈夫,没有说话。 古宪见自己老婆不说话,耙耳朵的他,也默默的喝茶,浑身都散发着“我是糙性子的兵哥,孩子成长问题别问我!”的气息,让老爷子看着嘴角抖了抖,却也让司珠西小小的笑了一下。看吧,虽然每天的工作都算的上严苛,可是回来后有着这样可爱的丈夫还是很能放松心情的。 伸出了手,对着身边人有些惊奇的看过来的目光,司珠西看了一下被握住的手,感受着那宽厚与温暖,倒是没有吝啬自己的笑颜,春花瞬间在古宪面前齐齐的绽放。看着那被迷呆了的样儿,司珠西第一次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真的对她的小古子太不温柔了,偏着头想了一下,她默然了,还真是。 看着那小夫妻俩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在场的唯一的光棍有些羡慕嫉妒的清着嗓子咳了两声。将四个人的视线引过来了,司老爷子看了看手里的杯子,沉声道:“这是大厅。” 司珠西抬眼,清冷冷的点头,表示她了解,然后说:“有些事是要在大厅里说的。” “……”老爷子无语,很想回一句:但恩爱是不应该在大厅里秀的! “我三年前就已经到了最适宜生育的年龄了,所以,这个月忙完了,我要申请五年连休。”司珠西说的很爽快,古宪的眼睛亮了,司东青夫妇愣了一下之后点头笑了,司老爷子愣了一下之后眉头又拧起了疙瘩:“五年连休……,有没有适合的人补你的位置?” “缇妮跟了我十五年,可以补上。”司珠西想了一下很快的回答道。 新物种方面的研究向来都是军方统着,并且三大军首各治一方,手下都有各自的各种研究所,有些研究成果虽然最后还是面向世人的,可是有些部分却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下面的五人就着这个话题展开了,连文雅都一扫之前的低落,时不时的说几句。对于新的生命的到来,她是绝对的感到高兴的。帝国女性最适宜生育的年龄是37到130岁,尽管是堪称漫长的适孕期,只是各个方面的改变,让女性很难怀上第二胎。 文雅自是知道她的身体算不得好,当初为了生下一个孩子,她钻研了许多许多相关知识。这会儿小妹有意向要孩子,她作为长嫂,也是过来人,只恨不得倾囊相授。 于是,两个女人就聊着孩子,司珠西也认真而积极的听着。她想有个孩子,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总在忙,没有时间下个决定。而且,之前家里有那么一个让人打心眼里疼的软萌包子,也没有太凑着热闹似的赶忙再添个包子。现在,大的那个将小的那个都快当成所有物了,她还是生一个出来转移一下大家的失落之情的好。如果也能生一个跟幺弟一般可爱的孩子也是很不错的,软萌软萌的,贴心的不得了。 将那两个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女士屏蔽掉,三个大男人则是就这缇妮补司珠西的这个位置的话题聊到了当前的局势。虽然还是三方制衡,但是现在政府也开始占据份量了,他们司家现在可是显眼的很,曾经司东青的无心插柳现在真的是绿成荫,加上司忆南的夫家,说是司家占据半边天下丝毫不为过。 尤其是,开国元帅之一的老太爷还在某个地方修身养性着。有这一尊大佛罩着,另外的几家想要干点什么还得捉着秤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两。 将还在睡的司浅之送到了卧室,并用温水将整个人都擦了一遍之后,司晋琛才哄着半睡半醒的小少年继续安睡,理了理被角,只留下淡淡的晕黄色的壁灯开着,柔柔的照着整间卧室,以及床上睡着的小小的少年,再才转身出门下楼。 chapter 15 司晋琛转过楼梯口的柱形的玻璃鱼缸,看着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的五人男女分开尤其分明的界限,淡淡的收回了视线,走到与老爷子斜对着的最后面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 “爷爷,爸爸妈妈,小姑小古哥。”司晋琛礼貌的打招呼,腰背挺直,俊雅的面容平静一片,这是他的风范,即使他知道也许接下来的面对的就是长辈们的诘问,也依旧从容不迫。 司东青看了看司晋琛,没有说话,甚至是像平常一样点了点头,嗯了声表示回应。至于回到他身边坐下的文雅,倒是想说点什么,可是看了看几个人的面色,到底是知道不能由自己打破这份平静。 司老元帅瞅了又瞅,极其的不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漏,怎么的这个孩子突然的就长成这般,比孩子他老子都歪的厉害,偏偏你知道他长的太歪了还是忍不住为他自豪。 “囝囝睡了?”老爷子收回视线,问了一个与气氛很是不适宜的问题。 “嗯,睡的挺香的。”司晋琛想着刚才帮小孩擦脸时那眉头都蹙起来了但还是任着你擦的小样儿,几乎都有些想笑了。从小到大都这样,乖巧服帖的让人忍不住的想对他好点,再对他好点,对得住他的亲近和贴心,宠着他让那双清澈漂亮的大眼睛总是那般黑润。 “受多少罪了?”老爷子再问。刚才就瞥了一眼,还是只瞥见了一个有些乱糟糟的小黑脑壳,抱着人睡得将整个脸都埋了进去。以前还小的时候,可以天天的抱着玩,到了七八岁后,他想抱着吧,还得是每次出行回来了才有那么一两次机会,那小包子蹙着两条秀气的眉,一本正经的跟你说:“阿爹,我长大了。”意思是,不能再抱着玩了。 啧,对比起以前那抱着一整下午都还对着你笑的开心末了还担心的问腿酸不酸的小娃,现在真是太让人失落了! 司晋琛看着自家爷爷那掩饰不住的喟叹,再看看都等着回答的其他几人,将“你们明早就知道了”这句话咽了回去:“瘦了不少,也晒黑了一点。以前都没怎么训练过,高中区里就算是植研,训练也算不得轻松,这一个来月,受了不少委屈。” 想着司浅之平时的软萌娇贵,再联系了一下高中区的生活,几个司家人都深表心疼,对于司晋琛直接将人给接回来了这事也软了几分。历来都有些人受不住高中区的生活而选择了主动退出或者是被动退出,他们家浅之被接回来了也没太大干系。 反正,司家幺少爷身娇体弱备受宠爱的声明在外,司家又不指望这贴心的小包子将来扛刀拿枪。 而且,那娃长几两小软肉容易吗,三天两天的就该弄没了! 这一家子对那司浅之那身软肉格外的在乎,文雅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几年前司浅之生的那场离奇的感冒带来的消瘦让她记忆犹新,相比于那瘦下来的瓜子脸,她果断的还是比较喜欢那圆润的小脸,笑起来的时候黑润的大眼睛微微弯着,跟小天使似的。 见效果差不多了,司晋琛才接着不紧不慢的说:“我不打算让他继续去高中区了。” 老爷子瞟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没说话。 文雅想了想,感觉心中的天平还是偏向了两个孩子那一边,便也没出声。 司晋琛的话完全的在司珠西的预料之内,想着那株昙菻草,她莫名的想叹息,当初为了取得一片昙檩椤的叶子,他们只好朝着它的伴生草下手,用一根伴生草的茎叶很轻松的套下了一片叶子。只是,之后,无论怎么样,只要有人靠近那棵树一米之内,它都选择无差别攻击,而那棵少了一片茎叶的草过了十几年,都没能长出新的茎叶来…… 司珠西自己也说不准为什么今晚一直想着那棵树还有那株草,看了一眼平静得等着他们意见的不能再说是少年的年轻男人,她淡淡的开口:“浅之的意思呢?”那个孩子在某些时候很有些坚持呢,或者说倔强。比如说坚持着金色玫瑰里面的金色素的毒性并不是金属性的毒性,而是一种流质的纤维素与光线中某些光元素的共同作用。她承认,那个孩子在植研方面几乎算是得天独厚的天才,可是这个天才还太小,有些东西即使有了猜想也没有那个能力去验证。 既然是研究,那就是实验出真理。 见老婆站在了中立状态,古宪想了一下那个即使到了少年期声音依旧带着软糯的孩子,唔,我是糙汉子兵哥,别问我孩子长大了的发展问题! 得了,这兵哥儿从来都是一扮猪吃老虎的货。 司东青抬手扶了一下额角,心里有些无奈,怎么好像每次的白脸都是他来唱啊,不带这么不仗义的。但是,这时候不说,也不是个事。这般想着,司东青立起身,平静而认真的看着自己那长大了的儿子,肯定的问:“你有了安排?” 是的,肯定的问句,那个问号只是在试探这一刻平静而认真与他对视的青年的决定的坚定程度。 司晋琛沉思了一瞬,毫不迟疑的点头:“我要将他送走,三年后回来。” 。。。。。。 新纪249年九月中旬,三大元帅之一的司家长孙,司晋琛,进入菲特伊综合大学汉特尔(hunter)学院。这一举又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有了司东青这个先例,上面的一拨子人现在碰着了一点事就差将脑洞开的堪比黑洞。三大元帅之一的司家,长孙居然选择的不是军事学院,而是汉特尔学院,想成为猎杀者?!天啊,难道说格拉乌又从太平河那边钻过来,准备穿越大戈壁,横渡亚麻逊,来讨打了吗?不然,世界怎么让人觉得幻灭?! 开学后,有那么五个人,用强悍的实力言明了他们的打算,在一个星期内圆满完成了两个学院的分班测试,然后成为了第一批共院生,目前五人中的三人主学籍名义上留在了汉特尔学院。而且,经由这五人开头,全校迅速的出现了一批学有余力想多学的学生,因为没有往年的先例,学校也不能任由着学生来,只好几位校长连带着教育部的部长副部长一起出面做出了承诺,一年后,开设三个共院班,分别是军事与猎者、猎者与植研,植研与药学。 猎者学院也即汉特尔学院。 这三个学院本就是学校的三大龙头,这样的合作也可以培养出更加优秀全面的人才,至于其他专业,目前还无法做出承诺。学校原本就有各个专业的辅修班,想要同时学两门或者是几门的完全可以利用周末和节假日上辅修班,费用并不是很高,而且网上的在线课程很多都是免费的,想多学点东西的途径有很多。 只是这样由官方与校方共同应承的比较正式。 不用说什么残酷,除了少数的天才羡慕嫉妒不来,绝大多数人的起点都差不多。而且每个人的父辈不是军人就是猎者,再或者是药师,分的类别几乎就只有这么三大类,但是无一例外,从你懂事起,他们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认清这个实力至上的国度,这个满是危险的星球。青年期和壮年期的延长,加上满世界的危险的植物和动物,注定每个人,尤其是男性,在二十岁的成年期过后,就不得不选择独立的生活,为了能活的更久,也为能活的更好。 除开投胎投的尤其好的,想做米虫的,先做好成为养分的准备。 人是血肉之躯,肉可以是野兽们的美餐,也可以是植物们的超营养肥料。 当你平常吃的蔬菜都能是有攻击能力的,你还能对这个世界产生何种安全感?最安全的就是自己便拥有无惧这些的能力,或者是有能力让别的人全心全意的保护着你。 这个世界,佣兵也是一大特色,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出得起价钱,总有那么一些将生命当做一场冒险的家伙来接单,用尽一切方式达到你的目的。除了叛国,他们真的能做到任何事。 因为绝大多数的佣兵都是退役的军人,他们从以前到现在,信仰的一直都是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开拓出生存之地的军魂,即使身死,灵魂也还在仰望着祂。 “萨姆,你真的不是和大北哥一样的军人吗?”看着对面端坐着的沉稳大叔,司浅之觉得如果这个人不是大北哥的同类,那就……太可惜了!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气势凌人,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随意变身为不费能量的制冷器。 真心的好像哦…… 被第三遍问到这个问题的沉默大叔终于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对面那个还在好奇的瞅着自己的小少年了,对上那双闪动着求知欲的清澈的黑葡萄大眼,觉得顿时膝盖被连中三枪,谁能在这个孩子的注视下还保持着什么无动于衷,TNND绝壁是安装了金属心脏!萨姆觉得他虽然冷硬了点,但是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绝对的还是原装货,所以他开口了:“以前是,现在否。”否就是不是。 “……”你真的不觉得你过于惜字如金了么?!端着水果进来的姆妈无语了想着,脚上却连脚尖都不偏一下的走向司浅之的方向。管他什么冷感大叔呢,幺少爷的营养均衡最重要了。 “幺少爷,该吃水果了。” 萨姆眼神都没动一下,坐在椅子上犹如雕像般,眼皮子又垂了下来,让人根本无法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谢姆妈!”司浅之偏头小小的笑了一下,然后挑了一个淡紫色的香草味甜冰果,一小口一小口的安静的吃着,只是咬一口便自以为很小动作的将面前桌子上的果盘推过去一点,再咬一口,就又推过去一点。等听不到自己姆妈的脚步声时,他才放开嘴边的果子,小声的对着对面的雕像大叔说:“你也吃点吧,姆妈已经走了!” “不用。”萨姆抽了一下嘴角,他能说,你家姆妈刚刚偷偷的笑话了你的小动作么?他还能说,对于面前的水果,除了山梨,其余的都不是他们这些糙汉子喜欢的口味么?更关键的是,那山梨居然是切片蜜腌了之后再摆出来的,让他即使想破坏纪律在工作时间吃雇主的东西都没法下口了啊摔! 司浅之仔细的看了几眼萨姆,放弃了劝说,啃完了手上的甜冰果便跑回了自己的小包间,在光脑上记下今天的体会:飞船已经穿过维基平原了,也离大家更远了!不过琛琛说的对,生活是最全面的课本,重在体会。我今天从周围的环境里明白了三个成语,像萨姆大叔,说话叫惜字如金,性格为沉默寡言,态度貌似是一本正经…… chapter 16 从帝都出发,到西大区中央区的停机场,私人飞船日夜不歇一共花时49个小时,于是在临近下船的时候,司浅之才忧伤的发现,他现在离家可不止千万里了。他活的这十三年里,离家最远的是和文雅一起去帝都东街的休闲屋里陪那群年龄上是阿姨的老姐姐们喝茶,其次是去那个让他第一次挫败到难堪的高中区,再其次就是去离家三条街的初级学园上学,再再……就没有了。 一想起只待了一个月的高中区,司浅之心里就满是黯然与失落,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算不得好,更知道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像自己的大侄子那样坚实强健。可是连那么一点训练都让他觉得生命在远去,那当年,他的琛琛又是怎么一日日的坚持过来的?在最开始会不会也觉得这么难受?会不会感到如同他最开始一样难过?反正肯定是不太好过的,以前每个月相见的时候总是发现他瘦了的说。 当然,身板也更硬了。他去戳过的,以前还有那么两分弹性,到后来就跟戳石头一样,指甲弯了才只是在那麦色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浅浅的月牙痕,而那一块块漂亮肌肉恰到好处的铺在身上,好看极了! 而且,琛琛还懂那么多,虽然不像古书里说的十八般武艺全会,但是却会很多不在十八般武艺范围内的武技,像是驾驶飞行器,操纵小型陆地战舰,还有很多很多……相比较而言,他真的是太没用了!不单是训练上的,而是各个方面。 从高中区回来的次日进行的体检,司浅之从他家大姐怜惜的眼神中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结果,即使阿爹他们若无其事的说着一切都好,还千般叮嘱着去大北哥这里是为了专门培训,他的主要任务是长高高,长胖胖。但他也能猜出那么一点的,——他现在除了有那么一点绝对不能对别人说的所谓异能外,真的是乏善可陈。双手摊放在膝盖上,司浅之静静的看着这双过于幼嫩的手,在收拢双手后他微微敛下的黑润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沮丧,尤其是回想起印象中的他的大侄子在这个年纪时的体魄,司浅之更是不禁幽幽的感叹了一声,唉,人生果然像书里说的寂寞如雪! 可是琛琛带着他去看的漫天雪花,虽然是模拟的,但是它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寂寞,纷纷散散的,像是雪绒花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很漂亮,很优美,带着一种很奇妙的热闹,真的一点都不寂寞! 那曾经的人类,是怎么想到这个比喻的呢?寂寞如雪,雪花们那么多,为什么还会寂寞呢?最开始创造这句话的古人又是怎么懂得雪花们的心思的?漫无边际的想着想着,司浅之蹙起了两条纤秀的眉毛,他决定晚上写日记时要将这几个疑问写进去,下次让琛琛解答! 纯净的少年,安静的临窗而坐,看似对着外面的风景,但是姣好的侧影却洋溢着青苹果一般青涩而美好的属于青春少年的明媚的忧伤,跃于面上的困惑,让人想发笑又忍不住想去安慰两句,这纠结的感受最后达到了平衡,舱内的几人都没有出声。他们早就过了这个年龄,连当年是否有过这么美好的忧伤都忘得点滴不剩,生活在这样一个残酷而美丽的星球上,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悲秋伤春?也许当年会有这般明显而纯然的困惑,可是到现在,除非格拉乌的智力上涨到了140(帝国人均智商为150),男男可以生子,科学家们解决了热武器的放射性等等事件出现,他们的表情绝对的不会崩裂。 这就是岁月的力量,能打磨平你所有的棱角。 ——真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单纯可爱的小少爷的幸运,与幸福。 但感谢上帝,让他们在一年又一年的拼搏中有了出色的体能,强健的体魄,生存的本领。人无完人,这样钟灵毓秀的小少爷却是帝国极其少数的一类“体能先天缺乏者”中的一个,终其一生,都难以独立的在这野性美丽的绿色星球中自由驰骋。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几乎算是残酷的惩罚了。即使这个小少爷还是个幼小的少年,但过个十几二十年,他也终究会成为一个男人,一个或小或大的男人。 五个人,三个团体,姆妈脸上是纯然的担忧,萨姆和他身边的一个小个子男人是沉默,另外两个即使是身着休闲装,但是一身的严谨肃穆还是让人一目了然,这是两个合格的军人,他们垂下的眼皮底下是复杂。 就让这个纯真的少年在这相对别的少年而言延长许多的童年的末梢多一点有滋味的感慨吧!知晓更多内情的几人在心里想着,这去的虽然还是自家的领地,可是毕竟是西大区啊,让无数人既心驰神往又胆战心惊的西大区。即使真的不指望他能有所建树,在不长不短的三年里有能力上的重大突破,但是作为司家的幺少爷,他能得到不单是庇护,还有的是众人的目光。三年后,他是扛着司家幺少爷的金冠,还是戴着,这有根本性的区别。 像是司家的那位少爷,身上继承着司家的荣耀,也让司家的荣耀得以传承。 静默的跟着自己的几个人的心思,司浅之不懂,看着外面陌生的一切,司浅之心里的感触颇多,回想以前,再看看现在从飞行器上一眼看下去的满眼的绿意,他的以后呢?三年的时间,在这片从未接触过的只在光脑上看过资料的绿洲,他能做到琛琛期待的那样吗,在三年后凭着自己的实力去菲特伊大学?以一个体能无法合格的重度偏科生去那里…… 定定的看着外面,司浅之有些茫然无措,琛琛说这边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他在菲特伊大学等着他;阿爹说西大区相当于咱家大院,别怕;大北哥说这里有他……那自己呢?接下来自己要当这里是什么?要将这片广袤的土地当成什么才会在三年后以不同于高中区的结果回到帝都,回到司家,对着阿爹他们笑,对着承诺等着他的大侄子说:“我回来了!” 长大果然是麻烦的,有这么多的烦心事,还有这么多不得不接受的分离。 在司浅之任着思绪瞎飞的时候,飞船稳稳的停在了机场上,闪耀的银色碟形飞船,在阳光下闪动着亮眼的银光,圈边式的提示灯一闪一息,圆形的窗用着不同的生化玻璃阻隔内外,在阳光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色泽,与周边的近乎是朴实拙重的飞船,太空舰,军用飞行器,都有着实在不小的差别,就像是掉到了恐龙蛋里的一颗漂亮华贵的彩鹊蛋,格格不入,又显眼异常。 这般高调的登场,让站在机场边的敞篷边接人的六号人着实愣了愣神,这开的起这般精致漂亮的私人飞船,还能让中将亲自迎接的贵客到底是谁啊这是?尽管心里好奇的想挠墙,站在司北武身后的几号人还是没敢勾着脑袋去仔细观察他们顶头上司的表情。当然,他们也分外的清楚,就是看的再仔细,也甭想从这面瘫帝脸上看出什么来,看得过于专注了,一个不注意对上的就是一双瞬间让你的心结冰的眼,然后那张线条凌厉的薄唇不轻不重吐出的话语立马让你那还没来得及解冻的心碎成了渣渣,唔,碎的保管比刨的冰都细。 ——这是他们用二十多年的血泪得出的经验。 唉,苦逼的下属们的心思,他们的冰山面瘫上司不懂啊! 在六人沉浸在自己那苦逼得只是想想就让人想落泪的往事中时,那艘亮眼的飞船的舱门一道道的打开了,银色的阶梯降下,第一个出来的是一个精瘦的高个子青年,在看见几米远外站着的七个人时,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脚步沉稳的下船,站在了距离阶梯一步远的地上。接着是第二个,与第一个人的精瘦不同,强壮的身躯非常直观的显示着这个男人的彪悍,粗犷中透着肃冷的面孔上一双深海一般的蓝眸也如同深海一般深沉,隔着空气,萨姆只是看了一眼那边的七人,右手横举,在左胸膛心脏的位置轻击了一下,这是佣兵们的礼仪,然后才走下来,站到了阶梯的另一侧,也是一步远。 司北武后面的六人在心里已经不是挠墙了,那简直是抓狂,乖乖啊,这般阵势,那个神秘的贵客到底是谁啊,到底是谁?!求解答,求满足!在六人闪亮着眼睛盯着舱门,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之际,三十秒后,舱门口没人,哎呀,眼睛好酸!再三十秒后,还是没人走出来,哎呀,眼睛真酸了!再一分钟后,再不出来真的坚持不住了!于是,在六个人目光灼灼下,舱门口出来了一人,嗯,一个看起来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感觉很温柔的“徐娘”出来了,眉目间似乎还带着无奈,右手放在了身后。 姆妈的无奈是给予所有人的,她身后的小少年怯场了,这会儿不敢出来了,但是这份无奈她可无法说出来,只得以目光告示大家伙儿,尤其是自家三少身后的那几个眼神过于热切的各式制服军长们,拜托收敛一下目光,没发现太热烈了吓着他家第一次出远门的幺少爷了么?! 司北武淡淡的哼了声,后面的六人立即浑身一肃,军姿站的笔挺笔挺的,连身上军服的皱褶都给撑平了,昂然正气,军威凛然,眼神15角向上,目光坚定的看向那艘亮眼的飞船的某一点,注意力集中的不能更集中。他们非常感激,他们的冰山上司带着他们站立的位置是正对着那艘飞船的,水平视线偏上15°的视野里,那架梯子还在,舱门也还在,舱门口的那位“徐娘”也还在,还从她身后多出来了大半个小脑袋。 司浅之抓着自家姆妈的手,从她身后探出了大半个小脑袋,羞怯又努力镇定的看着这个他即将踏足的陌生的地方,看着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七个人,尤其是前面那个高大冷硬的男人,从那双冷然的眼睛里看到的鼓励让司浅之不禁抿紧了唇,然后慢慢的松开了抓着姆妈的手,声音微颤着低声道:“姆妈,我准备好了。” 温柔的女人弯唇退到一边,满含鼓励的眼神放在身边的小少年身上,像是天下大多数母亲面对将要出门远行的孩子一般慈爱而温柔的开口:“孩子,加油!”这是她养大的孩子啊,从一个还没有手臂长的瘦弱的婴儿长成如今美好的少年郎,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她还会继续看着他成长,在他伤心时或远或近的陪伴他走出阴霾,在他开心时或近或远的分享着他的愉悦,看着或想着他那纯真的笑脸。 司浅之将小身板挺了挺,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专注于脚下的阶梯,平视前方的路,最后走到司北武的面前,仰起头,坚持的看进那双近于黑色的深褐色眼睛里。 ——三年,属于我的三年,我准备好了。 chapter 17 司北武垂着眼看进那双清澈而坚定的黑眸里,那样清澈润泽的黑,像是曾经见过的顶级墨玉,黑润明澈。感官给予人的信息往往在第一时间,他最开始注意到这个孩子时的确是被这双漂亮的眼睛吸引住了视线,到现在,他看着这双他一直极其喜爱的眼睛里的压抑不住的些微胆怯以及竭力的坚强,觉得这双眼睛还可以更加的夺目,不单是这种纯然的引人,还应该有自信坚强的光彩。 他们司家的男人,从来就不会缺乏自信与坚毅。低调内敛是一种风范,不是平庸,更不是默默无闻。 在身后六人的眼眶几乎都瞠圆了的视线下,司北武伸出大手,像从前在休假在家时那般,不自然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温柔摸了摸仰望他的小少年的脑袋,如金石相碰的声音,冷然中带着浅浅的暖意:“欢迎你的到来。”接下来的三年,这里将会是你的训练场,也将是你的成长乐园。司北武用平静的视线默默的传达着他的期待,慢慢柔化了目光,以相对而言柔和许多的神态表达此刻他的身份已经转换,不再是名震帝国的寒冰中将,而是司家的老三,面前这个小少年的大北哥。 “谢谢!”司浅之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意,白嫩的脸上挂着一目了然的的坚定。虽然他还有很多不懂,还似乎有一个迷离而奇异的关于曾经的谜团,但是这十三年的记忆很明白的告诉着他,他还是更喜欢司家的众人,不是像梦中的那个少年一般,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洞府里,连外面的日升月落都只能透过那么一方天窗瞧见。 听着这认真的回答,司北武倍感欣慰,但还是没能让嘴角的弧度上弯过15°,只是放在司浅之头上的大手动了动,冰山在心里在默默的感叹:这黑发还是这般的好手感,柔顺滑软! 感受着头顶上那只大手的温度,以及带着熟悉的抚摸,司浅之犹豫了一下,轻轻的喊了一声:“大北哥。”轻软的声音带着亲近于濡慕,那双黑润的大眼睛也弯了下来,眉目间尽是天真纯然。这里没有阿爹,大哥和大姐以及四姐小古哥他们,也没有琛琛,但是这里有忙到两三年才能回家一趟的大北哥,他到这里来了,一定会在不打扰大北哥工作的基础上多陪陪他的! “我会很努力的!”司浅之认真的保证道,像是怕面前的人不信,在司北武后面的人倒抽了口气时伸手扯了扯他家大北哥穿的一丝不苟的制服,认真的开口:“你不忙的时候我会多陪着你的!” 司北武用眼角瞟了一下一口气还没呼出来的得力手下,然后顺手将司浅之的手牵住了,在听到后面极其明显的抽气声时,平静的对着还睁着双大眼睛瞅着的司浅之点头:“好。” 得了保证的司浅之了却了来到这片陌生的区域后第二想干的事,心里的忐忑也消散了那么一部分,将被握住的小手反过来扒住司北武的三根手指,然后勾着小脑袋,从司北武侧边露出大半张小脸,黑润的大眼睛里还带着喜色,瞅着后面一米开外站成一排的六人,被那六种颜色的制服晃了一下眼,顿了一下才鼓起勇气出声:“你们好!” 琛琛说,出门在外,要有礼貌! 琛琛还说,如果别人不礼貌,就让跟着的大叔们出面。 ——这叫先礼后兵。 司浅之坦然的观察着他们,但是只露出了大半个脑袋让人观察回去。而且,只是看了半分钟,便将脑袋缩了回去,继续借着自家大北哥挡着 ,晃了晃抓着的大手,小小声的惊叹:“大北哥,他们的眼睛跟光珠一样亮呢!” “……”美丽可爱的小少年,你可以控制一下语气的感叹度的!眼睛跟光珠一样亮的六人默默垂眼,心里泪流成河,他们只是因为太过于好奇!只是因为太过于好奇,绝壁的不是在让眼睛充当装饰用的光珠!而且,有老大在这里坐镇,他们想效仿一番咆哮帝都不成。 古文化里曰: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 有这一座千年冰山在,反抗是扯淡,压迫是必然。 六个人尽量收敛住视线,感觉这个世界,唉,九月就开始飘霜了。 司北武向来不在这几个过于欢脱的下属身上花无用的心思,牵着司浅之转身,用似乎总也带不上温度的声音清晰的介绍:“从左到右,盛明,詹士友,基德·格里,艾比·卡伦多尔,文驰,费斯·李。”随着他的声音,六人挺胸抬头,嘴角想冲破理智的勾起,但还是竭力的保持严肃,面色忍的有点憋红,让司浅之眨巴着眼瞅了好一会儿,然后仰起头,很小声的问司北武:“大北哥,他们都脸红了,是害羞吗?” 司浅之勤学好问,并能追根溯源:琛琛说,脸红是害羞的一种直观表现。花儿红,从文艺的角度来看,其实是由于它们对阳光有着娇羞的爱恋。 “……”司北武垂下眼,还来不及回答什么,就感觉面前的六人传来的气流不对,赶忙一手揽过司浅之极快的后退几步,然后冷眼冷脸的看着那没了形象的六人。那拥有上校以上身份的六人,还在笑不是笑,咳不是咳的弓着腰,嘴里发出“噗呵!咳!”这样急促的声音,面前的地上还有不少唾液星子,让司北武简直想将这几个得力手下一脚踹到丛林中央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司浅之抓着拢着自己的胳膊,了然的看了那六个人一眼,果然如琛琛说的一样,大多数人在被戳明了心思都会有很激动的反应,你看,这六个叔叔多激动啊,他果然是一语中的!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戳中人家心思让别人丢了形象不太好,司浅之赶忙举起了另一只手,认真的将食指与拇指圈成一个圈,另外三根手指张开竖起,形象的比划出“OK”这个手势,才说:“不用担心,我不会跟别人说你们很容易害羞的。琛琛说,会害羞的人表明他们就算是坏人也还会有那么一部分良心未曾泯灭!” 一口气说完这个长句子后司浅之才换了口气,白嫩的瓜子脸上的无辜和自然让人说不出什么来,尤其是那双独特的黑润润的大眼睛里流露的关怀,让整齐一致的猛然抬头的六人张了张嘴,忒的是被憋的无力反驳。 说,哥哥我这不是害羞,是因为你的话的威力太大! 要是这小贵客心思比较敏感觉得被伤害该怎么办? 说,哥哥我这是害羞! 那他们这几张活了四十有余的脸皮还不得被这昧良心的话羞得一比猴子的臀?! 真是非常的不好回答!丛林深处的知心花,乃怎么看?主动放弃幻阵让我们折两朵,吃掉之后闭着眼睛想想怎么说? 丛林深处的知心花冷艳的昂着洁白的花朵,无声无息的散发着奇特的芬芳,一米外,一只兔子不小心踏入了它的领地,顿了半秒,转身便跑回去对着追赶它的碗口粗的蛇咧开了三瓣嘴,两颗大板牙在透过叶缝的阳光下滑动着冷冽的锋芒,一双赭色的珠圆眼透着它本性中本没有的阴狠,整只形象都在表达:让你个长虫敢这么欺负兔子!不将你咬到只剩一口气,又怎么能一举成为兔族的英雄!哼,最后那一口气也不是因为所谓的善良,而是,让你丫的回去立遗训,——从前兔子被逼急了会咬人,现在兔子闻了知心花,就是小老虎也敢抓! 谨记:知心花木有那么知心。 跟着司浅之一起过来的五人,除了姆妈,其余四个都不着痕迹的将微微抬起的右脚挪了回去,原来,这才是这小少爷的力量。——纯然的少年啊,你学的知识真是让人只敢耳闻不敢实言!看这话语的威力,果然不同寻常,试问,这帝国上下能有几个人能轻轻软软的几句便让这六个人一起失了形象,还要倒过来腆着张不知道有多厚的脸表达“谢谢你的体贴,美丽可爱的少年!”…… 真是非常的想让人自毁形象,顺便在默默问一下:能不能解释一下那个“琛琛说”是什么种句式?! 这个问题,司北武冰着一张面瘫脸,心里也在暗暗的琢磨,但是脑子里瞬间就闪现出司晋琛的生平,那个四岁便能将自己的时间空间安排得妥妥帖帖,五岁开始抱着在书房里啃各种历史以及军事名着,六岁开始一日不隔的习武,到现在风雨无阻了两个七年,七岁时……回想的越多,司北武的心里就越是犹疑,那个已经可以称作是男人的少年,到现在,成长得过于快速,也过于锐利。再结合这几年司晋琛的表现,司北武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是垂眼看了一眼身边的纯白的一如天使的小少年,还是将眼底的思绪压了下去。 这个孩子看似娇柔,但何尝不是年复一年的在打破本来预计的轨道。一岁记事,三岁习文,五岁……但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个孩子本不可能活下来,更不可能安然的长到这么大,而只是付出“体能先天缺陷”这种算不得重的代价。武不成还有文就,就算文也是不成,司家完全有能力护这个孩子安康一生。 然而,这知道这件事的三人中,并没有他的父亲,司老元帅。 这次的安排,既然将这孩子送到了这边,看来,帝都在三年内又要出现一些算不得小的变化呢!司北武的眼角微微的一敛,这是个习惯性的小动作,他一点都不怀疑司晋琛的能力,大学不上突然跑来这边待三年,但除开第一年,剩下的两年,如果不是自己特意去追踪了一段,根本就难以发觉那本应该呆在训练营里的人去了哪! 没有再继续深想下去,司北武便牵着司浅之抬脚准备离开这里了,抬脚前就只是淡淡的说一句:“先回去。” 司浅之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被人牵着慢步走时眉目间还敞着开心,边走边冲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几人回头,像是担心人会迷路一般好心的提醒:“要走了呐!” 帝都这边,司晋琛回到自己的宿舍,其实也就是单人小公寓,在门自动阖上后才打开了光屏,看着眼前的全息影像,伸手在左下角的一个闪烁点上虚点了一下,然后看着那浮现的一行文字:顺利到达,司中将及‘六翼’前来,幺少爷一切安好。司晋琛细细的看完,一深一浅的褐色双眼垂敛了一下,挡住了眼里快速闪过的思绪,不过一个眨眼,抬起时便还是如平常那般平和,四分温雅,三分稳重,两分刚毅,一分被异色双瞳盖过的神秘莫测。 看起来十分的温文仁厚,沉稳却也锋芒隐若。 chapter 18 司浅之就这样低调而光明正大的进驻西大区了,居住在司北武的安排的公寓里。对于这虽然说是公寓但实则是小户型别墅的房子,在从飞行器中下来看到的那一刻,司浅之表现出了很明显的迷惑,因为以前他从网上看到的这种房子的院子都是独立的,可是他即将要开始住的房子的院子居然和另一栋房子是相通的! 更让他惊讶的是,相通的两幢房子中间的百余米的空地被建成了花房,晶莹透明的全玻璃化构筑,里面已经摆上了一些各色的花草。而在他住的与花房相对着的另一边,还特意开辟出了一块长约六十米宽八米的空地,居然还给分段分块,一整块很规则的矩形地被分隔成二十来个有大有小的小矩形,那些土地已经被翻好了,肥沃的黑色土壤一梗梗的,很是整齐,也很是细密,翻的极其彻底,给你的感觉就是:给我一把种子,我能复制一个森林。 更别说这整片土地上就只要这么一幢像是朝外组合型的别墅,房子的后面是草坪,还有一些健身器材,房子前面是宽敞的院子,院子的外面是一片能看到纵横着枯枝的水塘,不深,但是却有十几米宽,不规则的弧形,刚好将这两栋房子给半围住了,一座造型古朴雅致的木桥架在水面上,连通了院子与水塘那边的草坪。水塘的岸边都有一米来高的木栅栏,上面缠着还不是很茂盛的花藤,在九月中下旬的这时,也还有花在开放,红的白的紫的蓝的,不繁杂,不拥簇,零星的点缀在碧绿的藤叶间。 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司浅之就瞠大了黑润的眼睛,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他就是再天真,都不可能相信他那冰山面瘫属性的大北哥会种花养草!更不相信他改变了喜好,从科技化的住房变为喜欢这种极具闲适田园风格的地方。司浅之蹙起了眉头,但是眼睛又舍不得离开这一片太过于契合他的喜好的地方,小小的一张瓜子脸上满是纠结,因为司浅之忽然之中发现了一件事:表情很难被综合。 因为表情一综合,心情就变了,于是原本想表达的内容也就变了。就比如说,他想将疑惑、开心、欣喜、淡定等等心情完好的表达出来,但是这么一想,心里就满是纠结…… 琛琛说,纠结这个词含义很广阔,能包含很多很多。 那是不是说,纠结这一个词就能表达自己此刻的所有感受? 司浅之极其不舍但是又努力平静的收回视线,仰起头,看着司北武,压抑着心里的欢欣,沉静的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大北哥,我很纠结。”他的语气很沉静,但略显兴奋的小嗓音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他这时候真的很想立即用小红花摄影机将这里的一切都记录下来,然后传给阿爹他们看。 当然,首先会传给琛琛。因为“小红花”是琛琛送给他的。 看着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司北武习惯性的无语:“……”他这幺弟的纠结,就理智他上能理解,但是就情感上而言,他是极其的想将教司浅之的那十几位老师一个个的究根问底!司北武开始散发冷气,面瘫着一张棱角极其分明的俊脸,开始想着到底要不要追究帝都西区小学的责任,明明他家这小包子一般的幺弟小时候言行很正常的,怎么的上完小学就成这样了呢?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看着司北武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司浅之更加疑惑了,眨巴了一下黑润的大眼睛,才轻轻的扯着司北武的手指问:“大北哥,我……”话还没说完,司北武开口了:“走,我们先进去看看。”他看着司浅之那小表情就觉得不应该再继续听他开口。 “哦,好。”司浅之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点着小脑袋表示顺从,然后握住伸过来的大手,睁着大眼睛四处瞅。这么美丽的地方就是他即将要待三年的地方呐,真好!黑润的大眼睛微微弯起,满脸的都是一目了然的开心与乐意。 司北武垂下眼看了一下后,也微微勾动了一下唇角,说不上是表达好心情还是什么。 这个地方啊,自然是不可能几日建成。从得知消息到这时,总共的时间间隔只有三天四夜,这几十个小时里,他让人做的却不过是将那片土地给翻了,然后将两栋房子给整理了,再就是配置了一整套植研器材放在了花房下面的地下室里。 其余的,却都是一年之前就有的。 ……他们司家,后继有人,该开始创造辉煌了。 左边的那栋房子,除了司浅之的空间是整个二楼,包括一个小客厅,一个卧房,一间书房,一间休闲室,一个面向后面草坪的阳台。一楼以大厅为界分两边,右边住的是姆妈,左边有两间小客房,分别住着萨姆和一名叫佐伊的青年军官。大厅后面是厨房,储藏室在地下。其余的人则是住在了右边的房子里,包括后来加进来了的一名农务兵,一名花匠,一位军医,一名因为受伤退役的植研员。 在新的环境里适应了两天之后,司浅之的课程表便出来了,传送到了住在两栋公寓里的所有人的光脑上。司浅之也在正式开始上课前迈着两条小细腿将这统计一千多坪的地儿逛了个遍,具体收获有:记住了将要陪伴自己三年的几人的名字,知道了后面的草坪上长了几种杂草,前面的水塘里有跟枯叶极其相似的枯叶鱼,花房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待用花盆,研究室里的器材只能进行植研五级之下的研究……最后的就是,每天晚上和他家的大侄子用全息影屏聊天一个小时,并且约定,上课后改为一个星期联系一次,在周六的晚上。 因为他的课程安排的还是有些紧的,每个星期只有周日可以休息。 但是,司浅之表示,对这种安排很满意。因为学的东西越多,学的越好,三年后回帝都了就可以跟琛琛在一个学校读书了。 而且,他想要多学点东西,不想辜负全家人对他的关心和期待。 日子就这样在司浅之井然有序的学习生活中一眨眼就过了一个月。 新纪263年10月15日,菲特伊综合学府大一新生在为期一个月的新生训练结束后,开始展开了各种社团活动。这是各个家族收拢潜力人才的大好时期,也是无数人一展实力寻得拥戴者的绝佳平台。联盟帝国之所以有超过70%的人是军人,或者说是拥有军籍,其中的一点就是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拥戴者,用一定的实力或者能力获得庇护,就像是曾经的地球上一度极其盛行的保险。可以说是依附,也可以说是归顺,还可以说是合作,这种划分,主要看个人的实力以及选择拥戴的人所代表的家族。 就比如说帝国三大元帅,司家军号为“华”,奥斯特家族为“K”,威尔逊家族的“米”,其次还有阿登纳家族的为“德”,北边联和会的为“North”等等。 此五大势力是绝大多数即将走进或者走出校园的学生们选择拥戴的对象。 而菲特伊综合学府,作为帝国第一学府,基本上可以是出生平民或者小阶层的优秀人才接触这些站在帝国顶端的家族的最好的场所之一。 司晋琛安静的坐在书桌边,看着手中的电子记载本上不停滑动的数据,那些一行行的由字母或者数字想成的一长串字符,在瞬闪的更新速度下快速的改变着,然后电子本的右下角的统计也不停的变化着,由三位数变为四位数,0到9的逐层递进。似乎周围的一切喧闹都自动的与他隔离,在他的身边形成一个安静的地带。 而事实上,这间不到一百平米的会议室里,除了他坐在靠近墙角的那张书桌上自成雕像,周围却是各种声音,处理数据的轻微声响,高速刻录机带来的嗡鸣,归档器分类处理整摞资料的哗哗声,还有靠近会议室的门口那一边的谈话声,利用公共化全息影屏的远距离动员呼吁声……二十几个人各司其职,没开口的唇紧闭,开口了的,不要太激动哦亲,看那唾沫星子都穿过了光屏了好吧。 到了上午十一点半,司晋琛才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关了电子本,优雅的起身,扫了一圈会议室后屈起手指磕了磕手下的桌子,梆梆的钝响在一片吵杂中算不的大声,但是却因为这种与屋里的其它声音完全的不同而体现出了它的效果。 所有人停下了动作,朝司晋琛看了过来,尽管他们知道这是表示上午的工作结束的意思,但是还是比较倾向于亲耳听到那声温和的提醒。在大二的时候他们便能拥有军籍,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介意提前对自己选中的拥戴者表达自己的臣服之义。 从新生训练开始到结束,一个月零三天。他们怀着无比的期望和巨大的憧憬来到这所强大雄伟的学府,到三天前,他们便已经是付出了近乎盲从的忠诚。 因为这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甚至是略小的年轻人的实力已经做出了证明。 司晋琛微微一笑,迎着这些目光道:“上午辛苦了,中午请好好休息,下午两点整我们再见!”低沉醇厚的声音让人丝毫的感觉不出它的主人只是一个刚成年才二十岁的青年。司晋琛说完,便抬步离开了,高大挺拔的背影,带着军人的刚直与坚毅,步伐却很是优雅匀称,也让人看不出这般的沉稳竟会在一个大一的新生身上体现。 在他走出会议室的门后,会议室里才猛的闹开。 “啧,果然不愧是老大啊,这范儿,绝对的会蝉联十一月份校园风云人物的榜首!” “嗯,长得帅,气质好,最重要的是实力超一流啦!会有很多软妹纸围过来的啦~……” “元原,你丫的就不能说话正常点?别比娘们还嗲中不?!” “就是,不单名字叫起来女气,说话比女孩还娇,估计这学校的软妹子看中格拉乌都不会瞧中你吧!” “+1。不过,其实从某些方面来看,格拉乌也没那么的惨不忍睹,不就是长得有点像是古地球中的黑猩猩么,它们的实力可是极其不错的呢,比如说体能强度平均下来都是五颗星呐!而且……” “擦,都闭嘴!歪楼了好吧,不是谈老大的魅力值么,怎么扯成这样了?” “……抱歉,我能说一句么?鄙人觉得,继续谈下去食堂该没啥好的饭菜了!” “艹!不早说!!!” “……” chapter 19 扒拉着菲特伊的世界地图,司浅之将两条纤秀的眉头搭到了一起,皱得跟两条打架的小毛毛虫似的。记地图好闹心哦,不是有光脑,与电子地图,有定位系统,有自动导航系统,最重要的是:出门不是都有一些大哥哥或者叔叔在旁边么,为嘛还要记这些线藤一样的路线?!司浅之满脑袋的都是困惑,但是老师交给他的任务又不能不完成,因为他在老师的提问中貌似回答了一个让老师不太喜欢的答案,所以他的课后作业为:将菲特伊的各种地图上的标识熟记于心。 回归下午地理课结束前的倒数第六分钟。 地理老师指着地图,问:司浅之同学,请回答一下,你从地图上看出了什么?(潜台词,结合刚才讲的内容。) 司浅之睁着大眼睛认真的看了半天,认真的回答说:上面的颜色真多!(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都有。) 来自陆军测绘部的现役但是因腿伤而休假的测绘员,司浅之的临时地理老师,一张严肃面瞬间变为了羊驼脸,嘴唇动了动,半晌都没能抖出一句话来。最后瞄了一下散学时间,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的布置作业,声音平板的说了句“下课”后,夹着书便操纵着轮椅溜的快极了。 ……他当心再多留一会儿会忍不住化身咆哮帝啊有木有! 除了没有完成的作业需要在周末加班,周六的晚上算得上是司浅之最快活的日子了。也因为这个小原因,还有晚上能与自家大侄子聊天的开心事,他连被地理老师那态度有些伤了的小心灵都自动治愈了,浑身都散发着表示开心的隐形彩色泡泡。 再次看了看时间,很好,还有五分钟。司浅之从地图上爬下来,一本正经的坐在书桌面前,好像刚才半趴在书桌上小声的记着各个不同颜色所代表的区域的小少年不是他似的。想了想,司浅之又蹬蹬蹬的跑回隔壁的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可爱的电子笔记本,然后又蹬蹬蹬的跑回书房,坐好。 ——整个二楼都是他的空间,他也就比平常要无所顾忌的多。 看着手腕上的显示屏闪了闪,司浅之立马点开了,然后微抬着脑袋盯着虚浮在空中的全息影像,看着里面那熟悉的人,毫不吝啬的贡献出了自己的笑脸,满是开心的喊:“琛琛!”平常时候的柔顺乖巧这会儿打了个对折,但是也总算是洋溢出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活与灵动。 司晋琛也笑着回喊了一声:“浅浅。”然后透过虚浮在眼前的光屏细细的观察里面的小少年,那样亲近依赖的眼神,纯净美好的笑颜,即使是相隔了千万里,也依然没有改变分毫。 司浅之睁着黑润的大眼睛看着影屏中的司晋琛,像是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似的,将小身板往前倾了倾,然后皱起了终于将软肉养回来了那么一点的小脸,颇为心疼的说:“琛琛,你又瘦了。”好像那掉了的肉是从他身上割下去的似的,白嫩的小脸上满是心疼,还有可惜。司浅之伸出了手,用手指虚虚的勾画着司晋琛那因为又瘦了几分而更显得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心里那个可惜哟,嘴角都朝下撇了。 他家大侄子多好啊,虽然瘦了点也没影响什么,但是瘦了说明琛琛过的很艰苦呐,司浅之心疼的将小眉头皱成了一个小疙瘩。 司晋琛盯着影屏,看着那皱起来的小脸,却没有立即开口安慰,只是唇边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异色的双眸都微微的弯起。他仔细的看着那伸出白嫩的手指在空中虚画嘴却微微嘟着的小少年,心里暖暖的,这还是个孩子的小少年总能带给他很多新奇的感受,能用最纯朴的表情和话语勾动他心底的那块柔软,这是有别于家里人却又融合了家里人给予的那抹感动。 他在刚准备好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司家人时,这个名义上是他小叔的幼小孩子便用无心的举动让他不得不选择加快速度的成长起来。 这种选择,却是心甘情愿的。 司浅之见自家大侄子只是笑着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换着表情跟他互动,微微嘟着的唇更是嘟起来了。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小孩子才会有的表情,但是在自己这大侄子面前,他却是能无所顾忌的表露出最想表达的想法:“琛琛,你怎么不说话啊?”依旧带着绵软的声音却透露出隐隐的指责,黑润润的大眼睛虽然睁着,却也没有最开始的兴奋,反而在竭力的表达自己的控诉。 他们一个星期才能聊这么一回的,每次还最多只有一个小时,跟之前在家里的时候整天腻在一起相差太多了…… “嗯,说话,浅浅想说什么?”司晋琛不动声色的看尽了他这貌似长了点心眼的小小叔的小表情,便不再继续逗人了。噙着笑,颇为温柔的笑着,放得柔软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宠溺:“说吧,我和你一起探索。”他这小小叔现在有了少年人的心性了,最显着的体现的就是解惑的过程,由曾经的“成长的烦恼”变为了“交流性的科学探求”。 司家幺少爷在十一岁的暑假时候,听了一节着名后现代历史学家的公开讲课后,就捏着白嫩的小拳头关了电视软语温声的宣告:“我要长大了!历史的变革,成长之烦忧,是现代科学的一支会诱变的支系。所以,成长是不应该说是烦恼的。”也即,成长的烦恼该换名字了,变为需要通过交流来解答的科学问题。 司浅之满意的看了看影屏,一本正经的打开面前的电子本,点着右下角自动翻页,然后用食指指着记下来的问题,抬起小脸,满是严肃的问:“书上说生命的活性体现在运动,那么,一生只在脱壳的时候才会动一动的化石虫为什么还可以活那么久?” 化石虫的寿命能长达几千年,但是它们却跟块化石一样。除开出生后脱壳的那一次会有蠕动,其余的时间里跟石头没有什么两样。 这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科学家用尽方法来研究它们长寿的秘诀,虽然有所突破,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诡异,不想让你取得实际成果的地方便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的收获。从化石虫里提取出来的生命物质,可以用容器收集,但是却很奇怪的时,无论用什么方式去保存,它都会无缘无故的变质,原本的生命物质会衍化出各种让人胆寒的伪死亡状态的微生物。 而那关于长寿的生命物质,在经过这一演变后,经过多重处理得到的疫苗却能使实验小白鼠的一生在一天之内走完。 这的确是个科学性的问题,司晋琛想了一下才选择了比较好理解的说法:“既然你们老师提到化石虫,那他也应该说过,化石虫是变种的植生生物。生物的活性是由多种物质共同作用维持,只是体现在运动上。化石虫的活性物质几乎算是所有生物之最,至于它的具体成分,还需要科学家们进一步的研究。而它们之所以在最低的运动强度下保持着最持久的生命力,类比于多金属离子融合电池,指甲大小的一块,储存的电量可以供一辆玩具车消耗一年,化石虫的生命物质所含的成分可能比合成的粒子离子等高能物质更具储能性,而且是生物性的。” 说到这里,关于这个化石虫的解惑可以暂告一段落。毕竟,已知的研究中还没有将这种物质研究通透。 司晋琛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化石虫的知识,对于那些衍生的微生物的恐怖,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打算跟他这纯白的小小叔多说什么。他选的专业是猎者,相比较军事学院,的确可以学到更多的关于植物和动物的相关知识,但是在学校学习所了解的知识所获得的的信息,是被允许你知道的。 但现实是,很多的信息并不会被公开。 甚至,公开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司晋琛收起因为讲解这种专业知识而习惯性拿出的严谨,嘴角又勾了起来,带着笑意道:“我们家浅浅果然长知识了,都会钻这种问题了呢!”那张英挺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与有荣焉的意味,一深一浅的褐色双眼里盛着的温柔能将人活生生的溺毙。 这样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潜意识下表露的引诱的神情,司晋琛自己看不到,也就无法评估它所会产生的效果。他或许只是单纯的想徐徐的向影屏中的小少年展现那颗已经会不规则跳动的心,一步又一步用难以言说的心思来构筑一个最美好的隐形的城堡。 用来留住一个让他觉得在接下来的堪称悠长的一生里都珍惜的宝贝。 而这样足以迷倒无数人的温柔,也的确产生了很巨大的效果。司浅之在极其认真的听完上面的解答后,盯着影屏的眼神直了直,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这大侄子居然可以笑得这么的好看!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再眨巴了一下,那张笑得格外好看的俊脸还在!司浅之愣愣的再看了一下,慢慢的抬起两只小巴掌就将两只眼睛给蒙住了,然后有些害羞的从指缝里看影屏,嘴里颇有些埋怨的小声说:“琛琛,你别笑的这么好看!” 笑得他的心跳都有些问题了好吧!司浅之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放下手又去揉了揉右边的胸膛。他的心脏的位置与大多数人不同,是在右边。 他垂着头揉心口,却是没发现还在看着他的司晋琛的神情,那一瞬间闪过眉宇的惊喜和眼底压制的思绪。在司浅之觉得心跳正常了抬起头的那一刻,进入他眼里的还是他那独一无二、非常好、极其好的大侄子:那张俊挺的面容依旧,依旧温柔,带着他喜欢的温暖的笑意,眉目略显凌厉浓重却也坦然平顺,漂亮的异色双眸里甚至都能映出他的身影…… 在又解决了几个疑难困惑后,司浅之看了看时间,然后小小的抿起了嘴角,只剩下几分钟了,又得等一个星期了。 “琛琛。”司浅之看着影屏里的司晋琛喊了一声,然后又喊了一声:“琛琛。” “怎么了?”司晋琛笑着追问。 司浅之戳了戳自己的手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顿了半会儿,突然的瞠大了眼睛,赶忙垂下小脑袋去翻电子本了,找着那一页用红字的记录才抬着头,神情变了变,沉声道:“琛琛,小白昨天飞过来了……”他走的时候很匆忙,根本来不及带着大白小白,甚至是连吉米都没带上,只得将这三只匆匆托付给了他家大侄子。 而现在,小白就在阳台上威风凛凛的站着装雕塑,尽显天空之王的英雄本色。 小白就是八年前的那只跟个毛球似的白鹰,被训了三年之后开始整天围着司浅之转,它倒是想围着司晋琛转,但是根据它这天空的王者的直觉,最后决定不要轻易到他面前显示无畏的存在感。毕竟,听说“鹞子翻身”现在不单指灵敏的避身法,貌似还是一道美味的菜。 ——鹞子是它的亲戚啊摔! 最重要的是,它这名义上的大主人曾拿着一只箭,都没用弓,便将它准备捕食的一只红眼兔子给“一箭侵心”了好吧! 真是个凶残的人类!小白如此觉得,因此对于当初自己被小主人扔在帝都表示了极大的不满,花了半个月的思索,半个多月的准备,终于成功离家出走,圆满回归软萌的小主人身边。从此吃熟肉喝牛奶,啾啾,日子不要太美好哟~~…… 至于那个被养的跟家猫似的兄弟大白,小白抖了一下强健有力的翅膀,远望苍穹,用高傲的姿态深刻的表达了它的鄙视:小样儿,飞不了吧! 想到那只欠TJ的傲娇属性的白鹰,司晋琛笑的见了牙,白白的几颗,司浅之看得很明白,整齐极了。 “没事,没有丢就好。小白也长大了,嗯,有些叛逆了。”司晋琛说的随意,脸上的笑容也真实。 司浅之想了一下,点头:“嗯。”他也这么觉得,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飞过来了,要是在路上和飞行器撞了可怎么办呐! “对待叛逆期的白鹰,最好的方法是用笼子关上几天,等过了叛逆期再放出来。”司晋琛平平淡淡的开口,内容却会让‘天空之王’尊严扫地,偏偏他面上还是一副“我这是为小白的成长出力”的仁厚模样,加上那张极具欺骗性的俊脸,估计就是小白这时候看见了都不会相信居然有人会出这样的主意折辱它! 司浅之想了一下,觉得小白跟个坏孩子一样离家出走不好,于是点头表示应允。看着自家大侄子,随即用一种安慰人的语调说:“琛琛,你别难过,它只是跑来这边度假的,等玩够了就会回去的。我明天让萨姆叔叔将它关起来,等它不叛逆了再放出来!” 司晋琛自然是笑着说好,然后珍惜着时间对他家小小叔进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精神动员。 而阳台的栏杆上,小白眨了一下溜圆的眼,突然的就打了一个小喷嚏,它感觉十月的夜风,貌似很有点凉…… chapter 20 到了十一月份的时候,‘华社’,也即华军在大学里成立的同盟社,作为司家的嫡子长孙,司晋琛毋庸置疑的进入社团中心,并在之前的负责人的协助下快速的融入其中,顺利接管社长之位。但是让众人奇怪的是,他接任社长之位,在一个月后,却用学习较紧,外加经验阅历不足以完全担当社长之位而欲禅位。但在这一个月里看过他的表现的社员们哪里肯答应,从大局上来看,这司家的孙少爷的确有那个实力让华社更上一层楼,从他们个人利益来看,跟着司家嫡子长孙最后能得到的肯定会更好。 连原先的五位负责人都是这般想法,有着机会表现自己的忠心,他们还怎么可能为了目前手头上的一点权利而毁坏的光明的未来。 几番无果推辞无果后,司晋琛只得退了求其次,将原来的负责人提为副社长,行原来的一切职责。而他自己,只是冠着华社的社长之名,拥有着社长的所有权力,却不用承当着社长所有的工作。但因为不想过于不负责任,他主动承担下了对最新的一批社员的考核与检测。 一个月后,华社成立了特别分社,名曰:龙之图腾。 简称:龙腾。 因为几大军区在学校设立的都是社团的形式,龙腾避其锋,分社独立成部,部长,果不其然就是司晋琛。 尽管司晋琛并没有高调登场,但是他的优秀在这么多年里也一直是众多学生心中的榜样,学习的楷模,那些显眼的成绩和众多老师的评价,足以说明很多东西。而且,人都是有一双招子,无论是通过宣传栏还是通过校园网站,亦或者亲眼所见,都能为他们对某些人或者事的做出顺心应手的评价。 尽管那些评价并不一定客观。 可是,有些人注定是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偏心对待,就像是你看见了一件摆在玻璃保险柜的绝世珍宝时会发出情不自禁的感叹,明知不是自己所有,还是忍不住在人前大加赞赏,显露出自己的眼光非凡,胸怀宽广。 在各所大学里,各个同盟社就相当于缩小的各个家族,有着绝对的影响力。大学本就是一个缩小的社会,那各个同盟社的影响力可想而知。继九月开学的新生训练低调却也轰动的实力展现后,司晋琛这三个字已然成为了校园宣传栏里的每月之星,而这股风头还没过,追着他的身影的无数人,在看到这华社闹出的动静后,“廿年华社换新貌,天纵骄子本谦和”等等满是赞扬的标语在校园新闻上一天一现,司晋琛这个名字一时之间响彻校园内外,成为了众所周知的“谦和绅士”,风头一时无二,尤其是新闻部的人抓拍手法十分了得,那张英挺俊美的脸上浅笑怡然,温和而气势自显。 自此,“校园绅士”之冠无须加冕,众多青春靓丽的少女甚至是少男梦中的情人出现。但因为社团招新已经结束,无限后悔没能入社的人只能捶胸嗟叹,然后制造无数的偶遇和邂逅。 只是,百次中都不一定能成功一次。 成功那么一次的能得意娇羞小半年。 其他几大家族的同盟社的本家人,除非嫡系,其他的都在各种羡慕嫉妒恨后细心的对着镜子调整表情,最后大多数定格为高傲的抬着下巴,眼神朝着天上的飞鸟的臀部看。还有一些则是将原本带笑的贵族绅士笑变为板砖脸。最后的那么一些就还是一如平常,身上洋溢着贵族式的矜持与礼貌,甚至是对于那些天真的蠢货亲自跑过来将自己与一张画的有些跑偏的画像相比较,都能继续用春风般的笑容对待,回答说:“司晋琛的确非常优秀,我也希望能有机会与他的交流!” 这个世界,高科技的发展让信息的传播速度堪比光率,大学校园是半开放的,里面有哪些事,尤其是同盟社之间的,都会在最快的时间传到各位主事的人耳中。于是,几大家族,除开司家,其余的家族掌权者的面色都不会太好看,尤其是站在司家对立面上的,更是在得到消息的时候恨不得一炮轰了司帅府,还是在那个叫司晋琛的家伙在里面的时候。 当然,这个暴力的想法只能在脑海中翻滚几圈,然后就得忘的干干净净。先不说司帅府的防御是几颗星,就单说,这一炮轰过去会带来的报复,吱吱,绝对的会在全武行过后继续进行惨无人道的古地球历史上所言的十大酷刑。 这个世界很危险,人类更危险。 随着时间的哗哗飞逝,新纪263年顺利成为树立在历史中的一块有着时间有着内容的丰碑,军方和政府一起面向大众的年终总结很是打动人心。 帝国上下一片安宁,是每个人都期待的。 植物变异的事件已经没什么大的新闻出现,而在三十多年前边退回太平河的另一边的格拉乌更是动静全无,连反联盟的地下组织也没再干出什么犯众怒的事,人均生活水平在提高,科学技术也在利用这个还很神秘的星球上的资源缓慢但是稳步的发展……回顾过去的一年,展望新的一年,所有人都不由得对生活充满了更多的希望,还有对于越来越美好的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但是,这样的期冀,并不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地平线,无论军官或者文官还是猎者药师,甚至是平民,都在为着这个目标努力着,所有人都相信,这是可望而可及的。 美好的未来,指日可待。 新纪263年的旧俗新年,司家过的前所未有的冷淡,司家软萌的幺少爷木有回来,司北武肯定也是没可能将那软萌的幺弟扔在西大区跑回来。司老元帅被逼着全世界的转着,开会,商讨,定案,还第一次忙里偷闲的让飞船顺路去一趟西大区看看他家软萌的囝囝,但是到该离开的时候,这威严的元帅爷就后悔了,也终于明白为啥自家那长孙不过来的原因了。 ——怕分别时的殇啊! 想着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真是让人的心整个儿的都潮了!直到西大区只剩下一个存在于地图上的标识,司老爷子才收回了悠长的目光,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怎么他家的囝囝就这么的招人稀罕呢,招人疼呢,真是不想让他流泪啊…… 因为政府不遗余力的提升自己的地位,司东青需要忙的就更多了,毕竟他可是工商的一把手。遵从祖训而延续的“年”到底只剩下了一餐饭,一餐饭过后,各忙各个的。司珠西小两口收拾了点东西果断的利用年休去南海度假去了,文雅在家闲了两天,果断的也的无聊了,将家里的大部分事交给管家后,也拾掇着东西去了帝都下面的格木城妹妹家,她最要好的妹妹生了个小包子,还是个小公主呢,真是一件让人感到高兴的事。 至于司晋琛,想了几遍还是狠着心断了去西大区的心思,将心里的一点郁卒全化作动力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将飞行器存在了中转站的私户里后他便背着背包极其低调的穿过了狭小而冷清的街道,七弯八拐后停在了一户矮墙前,双手一撑,极为漂亮凌厉的跃过了墙头。 这一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半点表情或者不自在。布满半张脸的墨色的像是刺青的印记夺去了人们对他的第一感官,一深一浅的褐色双眸,却皆为浓深的棕黑色。 院子里的主人似乎早已习惯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客人,熟络的扬了扬粗糙的蒲扇似的大巴掌,粗犷的声音带着草原人的豁达与豪迈:“好久没来了呢大小伙!”打完这个招呼后,一张跟声音很切合的线条很粗却很有男人味的脸扬了起来,黝黑的皮肤衬着露出的两排牙齿格外的白。 司晋琛神色冷淡的点头:“嗯,有时间就来了。”他语气只能算是冷淡,礼貌还是完整的很,只是由着这么一张有些奇异的脸表现出来,本来只有四分的冷淡生生的变为了八分,剩下的两分就是仿佛是性子里带着的沉稳。 “今天继续练着?”大汉撑着膝盖起身,问出的是问句,神色却满是了然。从两年前意外的认识了这个少年老成的大小伙,他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只是,那性格实在是招他中意啊!只是,怎么的就不叫自己师父呢?大汉一边苦恼而困惑的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边往屋里走,至于还在院子里站着的司晋琛,嘁,那小子,交给他一招,便能让他跟个机器人似的不知疲倦的在后面的林子里练上一整天。 司晋琛沉默的看着大汉进屋,再才转动着眼珠子盯着刚才大汉坐着的地方,那只完成一半的袖箭,在尾端带着如同蛇尾一般的弯曲…… 他试过这种箭的威力,只要掌握好技巧,这才一指来长半指来宽的小玩意好用的超乎人们的想象。 防身暗杀之必备。 一个月的寒假很快的就过去了,开学后,经过了上学期的考验的社员们坚贞不渝的拥戴着他们的长官,虽不说马首是瞻,但是唯命是从倒也不为过。 开学后的第二周,司晋琛便向学校租借了一个可容五千人的中等大小的礼堂,将这一批将近四千人的新社员召集起来。每周周末聚集,几千人在其中待上大半天,出来时绝大多数的人脸上都难掩激动和热切,但是却无论旁人怎么问,他们却不会透露其中情况半分。 O:哥们儿,这般兴奋是为哪般啊? X:45°角望天空,悠长一叹,缓声道:你们这些凡人是不会懂的! O:+_+ !(请指点一下,这个句子该肿么读才不会体会出那种装逼的感觉?) B:嘿,帅哥,可以一起吃个饭聊个天么?我对你们—— A:站定扭头,双眼锃亮:呀呀,美眉你要请我吃饭?好啊,好啊,我这个月的钱刚好用超支了耶!走吧,是去美食城还是去高级餐厅?我觉得Balabalabala…… B:(╯﹏╰)b !(我擦,居然问上了一个长舌男!老娘说想请你吃饭是客套懂不懂?主要目的是想知道你们都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啊?啊啊啊!) 乙:说,你们在里面呆着都干了些什么?! 甲:(╰_╯)#!你大爷的,居然敢这么对爷说话!报上哪个区的,让你们老大过来! 乙:~~o(>_<)o ~~ !(嘤嘤,怎么第一次恐吓人就碰上了个刺儿头!) …… …… …… 无数事实证明,这几千人无论男女,无论大哥还是小妹,都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难搞的一比从生物肥料池里出来的石头! 打听的人恨的牙痒痒。 被打听的人权当每日多了那么几个不要钱的消遣。 对此,司晋琛笑了笑,温和而坚定的说道:“龙腾刚开始起步,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外界干扰,身为未来军人的大家,心性坚定颇为重要。为了成就梦想与辉煌,崎岖小道也要坚持踏出一马平川!我们可以的,要相信。” chapter 21 联盟帝国的统治阶层要概括起来非常的简单,三军五部七小科,三大军方势力几乎拢括了帝国七成的权利,说是三军,形同三个君主国。五部属政府,占余下的三成之二,主司教育、民政以及古文化研究,而工、商、农、律等都只是拥有发言权,没有独断之策。七小科,由三军共同出资所组建的国际义务服务组织,例如居民在3000人以上的城镇里都有的中转站,公民协会,安保协会,民事处理科等等。天子远,疏事小而化之,它们这七大义务科,担的就是这般“重任”。 至于佣兵协会以及药师协会,还有猎者协会,这三大协会属于半公半私,井水河水各不相犯,流通的信息自己获取,能打的进内部算你本事。 虽然相比于丛林或者草原的面积,人类能生活的区域算不上多,但是菲特伊的土地面积却也并不比曾经的地球的面积小多少,丰富的资源,危险的野外,挑战人性的诱惑,死亡的威胁,却也并不能阻挡这些掌权者对个人领域的掌控欲望。就像是当你完全的有本事修建一个庄园,并且这个庄园建立起来了只会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那谁还想着继续住着与别人共屋檐的筒子楼。 所以三大元帅外加两大联邦自然也是拥有自己的基地的,以帝都为中心,三千里外开始各自选择一个方向,自己开拓,作为各自的领地。因为最开始来到这个星球的先人们的精力是在有限,一边要适应新的环境一边要对抗这格外危险的土地,真正开发出来的也就只有帝都以及周边的一块,至于三千里外的,纯粹得原始。而直至安定下来了,也就是百年前,站稳了脚跟的几大巨擘才开始外扩的动作。 像司家,取西部,小半平原大半丛林,北边的是一小片戈壁,南边一条宽如内海的丛林河,名字简单,就叫海河。海河的另一边还是丛林,还是原始的那种,以这片原始森林向外十里为界,用高科技材料立下“区线”,界线的另一边便是威尔逊家族为代表的米军的领地。 区线的存在就是警戒两大军方各安其所,轻易不要越雷池。 至于其他几个军统,奥斯特的在南边,拥着广阔的草原,阿登纳选择的是靠近南边的平原地带,而北边联合会则是据东北方向,一半的丛林,四分之一的沙漠,四分之一的戈壁,拥有着足以让所有人家族眼红的丰厚的矿产资源。 所以北边是联合会,包括两个大家族,九个中等家族,五个在探矿取矿方面一等一的好的小家族,而不是某一个家族。 ……现在的世界到处都很凶残,木有实力连碗里的饭都护不了,真心很不好。 至于正北方向,一片无穷无尽的原始森林的尽头就是宽广的太平河,太平河的那边还是丛林,只不过那比之太平河这边还要丰茂幽深的丛林里居住着体能强悍的‘格拉乌’。帝国最开始花了半个世纪才将它们全部限制在了太平河的另一头。那是一种很危险的半灵智生物,生物专家们曾言,只要给予它们契机和时间,它们便能进化成为人类,而且基因决定,它们的身体会更加的强悍。 但是,很奇怪的是,关于‘格拉乌’的研究却在帝国内被明令禁止,触者立即执行死刑。 几个军方巨擘各有军区基地,但是为了避免真的独立,三大元帅的帅府以及两大联邦的公府都是立在了帝都,并规定,每年至少要有一半的家眷在其中生活,算得上是相互制衡。 至于帝都城墙外五十里(一里等于500米)开始延至三千里外,这方圆之中,土地的分配没有什么规则。因为最开始来到菲特伊的并且拥有至高的权利的人算不得多,在后来的相互倾轧下,如今剩下来的包括半隐半退的能当得住一个“大”家族的也只不过只有数十家,绝对的没有过三位数的一半。倒是拥有小股自保兵力的中等家族如雨后春笋,四处林立。它们的领导者,除了特别的不开眼的,绝大多数都是选择独成一块,实力足够的就在某块适宜落户的地方自当一隅,实力一般的会选择与其他家族比邻,好留有照应。 当然,离帝都的越近的一般而言实力越一般,因为没有那个力量去更远的地方开辟。 而为了不使帝都里的人口压力过重,每一个领地里无论大小都会有至少有一个或大或小的城,所以但从城池分布图来看,以帝都为中心,周边可以算的上是繁星如布。不过,也的确是为帝都缓解了不少压力。 而因为丛林过于丰茂,除了陆地探行器可以深入内里,飞行器压根只能当做是便利的交通工具外加避风避雨的移动房屋再加强火力攻击武器,此外,嗯,还可以根据型号的不同来标明身价,像那款AS银-19,呵呵,你开着就是在说:我是有钱人,但是,打劫请慎重,因为老子很有身份! 呵呵后面照例跟着某种一群群行动的好脚力动物。 在终于将地理老师布置的检测题做得七七八八了之后,司浅之瘫在宽大的沙发上长长的吁了口气,他感觉现在脑袋里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满是各种颜色的涂料,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奇怪,更是一想就让他觉得脑袋闷的难受。他真的是对地理区域分析这门课完全的无爱啊,要是学地理气候或者是地质分析还好,这什么路线什么路线,总结起来能在你脑袋里缠毛线。 将右手举起,张开,白皙纤秀的手指,终于不再是以前那小小的细细的几根了,司浅之很满意的收回。因为手长大了,个子也拔高了,表示着他终于是长大了! 很显然,长高等于长大,长大等于能跟着阿爹或者琛琛他们四处跑,这样堪称连贯的认识非常的得司浅之的心。 至于这番理论,终于不再是司晋琛教的。 嗯,这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 将书桌上的东西整理好,收拾的干干净净了之后司浅之才下了楼。上午下了雨,他都没法出门,连花房都没让去,因为作业没做完,心里总有些膈应,也就没了心思去花房里玩耍了。 他曾听说强迫症貌似与这有些像,但是他问过他家琛琛。 琛琛说:这是做事有始有终的表现。 司浅之决定听他家大侄子的,并且决定一定要将这个好习惯坚持下去! 于是,几年后司晋琛为此释放了无数回冷气。 楼下的客厅里只坐着一个‘雕塑’,听见动静了立马便将脸偏过来了,司浅之看着那板板直直的站起来的青年,立马抬手行了一个有几分模样的军礼,规矩又礼貌的打招呼:“上午好,佐伊!”声音已经带上了少年人的清润,但是却因为语调慢声线柔和而带上了几分绵柔,跟那乖巧精致的长相极其的相衬。 司老元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在慢慢的并且坚定的发生着,他那从小担忧到大的乖崽崽,到底是没能长成他们司家男人那样刚毅的面容来。小时候跟个小天使似的还能安慰一把说孩子还小,也许那精致的五官张开了就变得硬朗了呢,但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司浅之到底还是长成了一个半大的天使,五官张开了那么一点也仅仅是减少了几分童稚,还是精致,一双黑润润的大眼睛没多大改变,因为脸张开了那么两分,对比起来那双眼睛好像没小时候那般大了,漂亮的眼部线条,清清澈澈的眼眸子,还是两只鹿儿眼,看着就让人心柔成一滩。 已经相处了一年多,佐伊听着这让人觉得心都是柔的干净声音,都不由得让自己那张冷峻的脸温和了几丝:“上午好。”看着那只能说是纤秀的身影站在楼梯口,乖宝宝似的一手扶着木质扶手,大眼睛瞅着你,再瞅一下门口,似乎在想究竟该怎么开口,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生好感。 “是想去花房吗?上午的雨刚停,院子里有积水,不适宜外出。”佐伊忍不住的就先将考虑到的说出来了。平常时候他的话并不多,甚至是还赶不上那个粗犷的伪冰山实闷骚的萨姆,但是在需要他开口的时候他还是不介意澄清一下自己并不是冰山的。 司浅之赶忙点头,眼睛都添上了几分神采,温吞的语调也提速了好几番:“好啊,去花房!不去外面!”下雨天不能去外面,好多人都说过了的!虽然他不怕生病,但是还是很怕喝药的,更怕琛琛冷下来的脸! 司浅之皱了皱勉强还能称得上是包子的小脸,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算不得好的回忆。 上个月他就被司晋琛隔着影屏训过了的,那般严肃的神情,那般冰冷的脸色,估计最起码几年之内司家这软萌的幺少爷是不敢再随便的在下雨天里偷偷的去看花了。 对于他的诸多的表情,佐伊早已经学会了选择性忽略,最开始问过几次,那软语温声却能让人表情顷刻崩溃的回答是让他记忆犹新,并且估计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司浅之自然是不懂跟在他身后的人的心思,满心满眼的都是去花房里晃荡。很久没有梦见的洞府和少年在昨夜又出现在了他的梦中,那双让他看着有些熟悉的纤秀的手,在银湖里掬起水,然后任着那水从指缝里颇为流连的滑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碧色的藤蔓,在他周围自在的蜿蜒…… chapter 22 新纪265年五月初,司浅之十五岁满,司晋琛23岁差三个月。 分开一年又八个月。 两个人雷打不动的在周六晚上聊天一个小时,时间只少不多,司晋琛不愿说出为什么,司浅之懂不得这个为什么。于是两个人继续隔着千万里进行每周一次的你问我答,我开心你也快乐,像是两个偏执的呆瓜,而且一个天然的,一个自愿的。 司浅之总是记着来西大区的前一晚司晋琛对他说的,说是要分开三年,只是三年。 分开就是暂时不能相见,不能像以前一样一起去看花,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白白…… 他懂,就像是当年他的大侄子答应他的会时常回来,所以每个月都会回来。现在,他的大侄子说要分开三年,那就等三年后再见。 他懂,他等。 更何况也不是一直不能见,每周还能见面聊天一个小时呢!就算是生日不能在一起过,生日礼物还是在刚刚好的时间里到达。尽管这样想着,司浅之还是感觉鼻头有些发酸,这种憋闷委屈的感觉他以为只要长大了就不会再出现了呢,可是,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长大了还是会有这种让人难受的心情。 对着已经没了影屏的半空中,少年的双眼懵懂又茫然,轻轻的声音像是呢喃般在静悄悄的书房里流淌。他问:“琛琛,你说为什么长大了会这么的烦恼呢?”是问为什么会这么的烦恼,不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烦恼。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能浮现在半空中的人已经不在了,两人间利用科技的力量而拉近的距离再次被现实隔的极其的开。一人远在西大区的中央,一人在帝国第一学府,遥隔千山万水,甚至是还隔了半个太阳。 菲特伊也是个球体,时差自然也是存在的。帝都的正午,是西大区的傍晚。 而每次的一个小时结束后,这时候无比失落的司浅之不知道的是,一结束他的大侄子便要从公寓里迅速出发,十分钟内穿过小半个校园去进行训练。 司晋琛不会对他的小小叔说这些,司浅之在这个时候自然也就不会知道。 至于到后来突然得知一切了,那猛然涌上来的各种各样的感受,能一下子逼得人全身的水都从一双眼睛里往外淌。 司晋琛不去看他,而在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等待下,司浅之也从来没有说要会帝都,哪怕是在逢年过节放假时都没有说过一句想要回家,想要回去看看那几位在他最开始的十三年里几乎没有远离的亲人们,一句都没有,甚至是在自以为很努力的掩藏眉宇间的那抹思念和惆怅。 身边的所有人都懂这个在慢慢的成长的少年的苦闷和沉郁,但是既然他选择这样来一个人承当,他们自然是无法前去规劝,只能陪着一起,护着他的安全,关注着他只在面对那些花草时才会格外有精神的背影或者是侧脸。 而在帝都的人,是知道这两个人素来亲厚,可是在这一年多过去了,也没见他在寒暑假来一趟西大区。尤其是连司东青和文雅都利用假期来看过司浅之之后,几乎是所有人都不懂司晋琛的心思了。说是两人因为长大了疏远了,可是这每周一次的视频却雷打不动、事来不侵,这样的坚持足以证明着两人间的关系绝对的没有变淡,更何况,将司浅之送来这边还是他一手安排的,连护在司浅之身边的萨姆等人都是他亲自找来的,两人间又没发生什么瞬间破坏感情的事,不可能突然间就态度转变,前面当成一个绝世珍宝后面当成一根遍地都是的野草吧;但是司晋琛宁愿利用节假日跑的无影无踪都不去看他曾经最亲近最宠爱的小小叔,这一点又让人不由得心生疑窦。 唉,果然是年轻人的心思,他们这些年纪大了的不懂啊! 曾经古地球有曰:三岁一代沟。照这来计算,用老爷子的年龄为代表,啧啧,这沟估计得是马里亚纳海沟了。 但是,这样的计算显然只能成立有一半的成立条件,结论还是不成立,因为条件不足,论据不完整!不单是司家的众人觉得有代沟,就算是已经在司晋琛身边呆了一年多的众位社员,也是完全的不懂他们老大的半分心思。看着无时无刻不带着两份浅淡却温厚的笑容的俊脸,那一深一浅的漂亮眸子也平和得让人流连,但是他们就是猜不透半点。 他能对着你笑得温和,声音温和,但是却总也带着一种在你想多进一点时便会被阻隔的疏离和冷淡,让人为了成为所谓的“自己人”而挠心挠肝! 可是,就是这么个年轻的却深沉的男人,偏偏就让他们无怨无悔的臣服了。用一些人的话来说,二十二年前司家有个司北武,入校一年便收“六翼”,如今又有一司晋琛,周边围着的更是可称芸芸众生,收的人也的确不少,看起来一个部,可是耐不住这一个部里就有几千人呐,那帮着他分担部门职务的十几号人可全是能为他抛弃妹纸痛扁汉子空着一双手便能往丛林里飞奔的死忠啊! 于是,一人曰:当年的司中将收“六翼”,如今司少纳“千音”。 再于是,龙腾被戏称为“大型合唱团”。 ——有千音,能不是大型合唱团么?! 但是今天,这合唱团的领唱加指挥者的心情显然是不怎么样。 这才中午刚过的时间,学校里的大多数人都在午休。将视频掐着时间关了后,司晋琛仰倒在沙发上,双眼没有焦距的盯着米白色的天花板,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他这是要疯魔的前奏了,明明念想的不行却还是为了所谓的时机而苦苦压抑着,不单让自己不舒心,还让他的浅浅也不舒心。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以后的堪称漫长的岁月里,像这样的分别会有多少次。如果在最开始这样温和的分开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那以后呢?难道真的整日里一边担心着一边过活?他这便宜的小小叔呐,将来可就绝对的不便宜呢! 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又能么能谈守护?又谈何安宁与幸福?司晋琛闭了闭眼,伸手抹了一把脸,直起腰,空蒙的眼神恢复成平时的内敛与温厚,然后出了公寓。 训练馆的一楼最里边的那间训练室,每周的周六中午有两个小时被私人预定了,在每周的这一天,里面的闷响声也一直都没有断过。值班的老师坐在智能轮椅上操控着椅子两边伸出去的机器手,将一些训练室里没有归位的训练器材整理好,一个个的去巡视,只是在到了训练馆的体能训练7室时停了下来,和蔼的笑着摇了摇头,像是无奈又像是欣慰,然后转身,离开。 里面的那个年轻人呐,不用他这个老家伙啰嗦。时代从来都是属于年轻的一代的,仁者无忧,智者不惑,勇者无惧,后生可畏,青胜于蓝咯! 相比于司晋琛,估计再给司浅之的大脑上再折出几个皱,智商提升一轮,也想不了多么长远的事情。此刻他的心情在低落中徜徉,他只知道他的琛琛很忙,但是即使这么忙也没忘了给他送生日礼物,更没有忘了和他视频聊天。司浅之甚至是充分了利用了国语老师教的知识深入的想过,成长这么的烦恼,可是人到底还是要长大的呀,又没有办法避开…… 呆呆的坐了半个小时将他所知道的哲学问题运用了个遍后,司浅之才揉了揉脸从椅子中起来,整理好衣服下楼。今天是他的十五岁生日,姆妈特意给他做了很多好吃的,萨姆大叔他们也在下面等着,准备给他庆祝。 他十五岁了呢,已经可以将小少年前面的那个“小”字去掉了。 收拾好了心情后,司浅之在转过旋转式的木梯时最先看见的就是站在了楼梯旁边的司北武,看着那已经抬起了的一只大脚,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没想让人在下面久等的,只是一不小心就发呆去了。 快步的下楼,到了司北武面前,司浅之才停了下来,抽条了的小身板因为突然的减速晃了晃。司北武立马伸手扶了一把,浓眉皱了皱,刚想训两句但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便又顿住了,最后只得握住一只细瘦的小胳膊放轻了声音道:“下楼慢点。”他对司浅之不当这娇弱的小身板是回事是极其的反感,偏偏对着这少年他又不能像是对着区里的那些兵蛋子,先不说打或者骂,就是说重了,看着那抿着嘴角大眼润湿的可怜模样你就还得反过来安慰人,还谈什么训与不训的,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添难受。 司浅之不懂他家大北哥在心里对他的各种无可奈何,听见这半是责备但满是关心的话,自然是连连点头,眉眼弯着道:“好。” “嗯。”一个乖乖巧巧的“好”字就让司北武再说不了什么了,捏了捏手中的小胳膊,开始面瘫着一张俊脸想着待会儿多给这已经没有包子样的糖心包子塞食。他倒是希望着,希望一年多的时间能让身边这人多长个十几斤肉,在回去的时候也好对着那几个三天两头的戳他的联络器的几人有个交代。 虽然当初他这软萌的幺弟来的时候也没有几两小软肉,但是三年的时间还没能将人给养圆润一点,那可就真是让一大家子的护短护到心底的人不好想。 司浅之不知道司北武的打算,看了看被握着的小胳膊,再看了身边高大挺拔的身躯,黑润润的大眼睛里流露着一点都不掩饰的羡慕,他是真的希望能长成这样的,而不是好不容易拔高了一截儿却只有纵向发展没有什么横向发展。他偷偷的比较过了的,平常时候跟在他身边的萨姆大叔的胳膊,嗯,与自己的大腿相比,完全的应和了一句话:胳膊比大腿粗。 肌肉,肌肉!司浅之暗暗的让没被握住的右手用力,垂眼一看,胳膊没什么变化,腮帮子微微鼓起来了,纤秀的两条眉毛也皱了起来,唉,肌肉可难长了!他都不好意思去摸肚子了,那里更是没有一块块的漂亮肌肉,亏他每天晚上还会坚持着在休闲室里做十五个仰卧起坐,练一套体操,而且,他还会时常在床上练“弯弓”的。 他可没见过他家琛琛会直接弯出一张弓来!司浅之有些小得意,但是他并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将这一点告诉别人,他要保留着,等以后可以在平地也能弯下来时再说。他甚至还想好了,如果他家琛琛想学的话,他会很认真的教的!比教他武术的老师还要温柔细心的教。 这个时候的司浅之绝对的想不到,到了以后某个时候,他被自己掌握的这个他家琛琛做不到的“绝技”而经常性的折磨得两眼水汪汪,全身粉红红! 此时,司家幺少爷为自己脑补出来的老师梦而欢欣的弯起了细致的嘴角,没有了之前在楼上的失落和苦闷,更没有了好似不该体现在他身上的忧伤。 chapter 23 到了司浅之十六岁到来的这一年的年头,两栋公寓间的那个玻璃花房已经是成为了浓缩的植物园了,除了没有种上丛林里的那种大树,其余的,凡见是屋子后面的后面的小林子里有的,在里面都有样本,包括高度只有两米不到的矮灌木都有种植。至于那些花啊草的,大大小小的花盆一眼看过去能让你瞬间斯巴达。即使它们被摆放的很有次序,很整齐,而且,因为花房里模拟出了最适宜这些花草生长的条件,这些植物长得生机盎然,因为什么色彩的都有,甚至是能用“鲜亮”来概括了。 就只有一点让萨姆等人觉得不美满,数量太多了,里面空出来的地儿只有几条弯弯斜斜的供人走路的小径,在这中间走动时,除了那现在好像竹子拔节儿似的长高的司浅之,那纤纤瘦瘦的小身板可以畅通无阻,他们几个在里面走动都得擦着那些花草的叶子过。 可是这间花房的大小主人都不在意。大的是对这些植物不热衷,随着小的心意来,小的是巴不得所有的植物甚至是某些长得比较显眼的真菌类的都每样来一份,甚至是还想将一些比较具有研究价值的高大乔木都移植两棵。至于陪在身边的人进去不方便的问题,司浅之觉得花房是天堂,安全极了,完全不必时时都让人守着。 也许是因为这两年司家小包子终于有了长大了模样了,说的话下的保障也能被人听上几句了。所以萨姆他们现在基本上不会去花房里充当雕像了,在司浅之觉得这就是因为长大所以变得有地位的小感慨下,萨姆他们没有说出他们点头应允的根本真相。 因为他们每次无比有职业操守的进去守护这现在可以称之为美少年的小少爷的人身安全,每次都会被很善意很小心的提醒,“慢点轻点走,叶子们会疼的!”那双黑润润的眼睛很担心的看着擦着小腿的枝叶,生怕它们因为非自然原因而回归大地的怀抱。 这种太过于偏袒的担忧,让几人觉得岁月真是个无情的美人啊,两年多的相伴,到现在才用声色俱全的现实告诉他们:他们呆呆的软软的小少爷对植物们才是真爱!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去年司晋琛23岁生日当天,这叔侄两个破例的一聊就是大半天,还是锁着书房的门聊的。聊完了之后,司家幺少爷黑润的大眼睛都闪现着精光,然后果然的便开始真正的奋发图强,在各种文化课结束后,便专注于花房里的花草以及下面的研究室,醉心于植研,时常的要让人专门的去逮出来运动、吃饭、喝水,让人既欣慰又忧心不已。 住在两个公寓里的除了那罪魁祸首和罪魁祸首的姆妈,其余的人都觉得这少年要成为又一代的植研狂人了!听说当年的司家小四,沉浸在植研时犹如古地球的老僧入定,守在她身边的古宪小哥被当成空气这类事件太过于平常。 大家都不希望这棉花糖似的小少年变成这般,包括造成这种影响的司晋琛也不例外。他只是希望他的小小叔在回来帝都这边的时候的起点高一点,虽然这样会得来更多的目光,可是在众人的视线下,他这小小叔也就能多那么几分保障,还能让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多几分忌惮。 司晋琛的计划很完善,也很宏伟,因为这份花了他无数心血的计划囊括了太多对于难以预测的未来的捉摸。他没想着躲避,只想着赶在所有人的前面掌握节奏,把握大局,拥有在将来如果对上了最坏结果时护人安康的力量。 他觉得,他求的并不多,只是要全心全意的护一个人的安宁…… 在司浅之的植研过了三级之后,农务兵和园丁显眼已经有些忙了,在花房里的花与草,自然相对而言珍贵一些的,一般得由着两人亲自倒弄。麻烦的是外面院子里的那一大片种着各种东西的地,虽然分类分的很清楚,可是耐不住多啊,有些植物格外的喜欢相爱相杀这种戏码,隔着一道小径都能相互拉扯,彼此不放过,一镰刀割下去,就是真正的两败俱伤了。 而且,外面是天然的生长环境,不像是在花房里,能利用气雾剂除虫灭病毒,在外面的环境里,要是想让这一大片的花草保持着随时能被取用而不用担心被虫子蛰,三天两头的就得喷药物。而这等重任,很美好的被派遣给了几乎是无所事事的几位保护他安全的人了。司浅之对于这安排,附和的点头,因为他现在的主课就只有植研相关的课程了,老师就住在隔壁的房子里,只要走路不摔,他的人身安全系数能达到五颗半星。 帝国规定有关这种安全方面的系数满级是六颗星。另外半颗星是因为还没有将一些出现的概率比较低的事件算在内。 尽管身为S级的佣兵和上尉军衔的军人,被安排着做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很有些掉身份,毕竟在帝国里这些活大多数是由机器人来做,少部分的是因为主人家太有闲情逸致,享受着浇花润草的乐趣。显然,他们这些以实力为尊的粗汉子不是这一类人。 但萨姆等人还是在向农务兵和园丁讨教了经验后认认真真的做了,而且干的很细心。因为他们照看着的那软萌软萌的小呆,尤其的喜欢这些不会说话有可能会移动的植物们,时不时就会去眉眼微弯满脸欣然的去亲近亲近。在对着它们时会极其的专注用心,站在操作台前时才会显露出那么一点点司家人的特征,例如说严谨与认真。 这是让大家颇为欣慰的,毕竟,三年之期只剩下大半年,而武力锻造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标上失败了,这小少爷长了个子,增了体重,没有长出更多的小软肉,更没有长出肌肉,但是至少他显露出了亮眼之处了。 ——实在是植研上的天才。 教司浅之植研知识的研究员也是年少成名的植研天才,在十年前右手神经性痉挛之前心气儿实在是不算低,到现在能这般每进行一个阶段便或轻或重的将司浅之夸奖几遍,在时不时来这边一趟的‘六翼’看来实属异象,但也实实在在的证明了这司家幺少爷在这方面的天分。 虽然说除开当事人,只有司晋琛知道这其中略带金手指。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司浅之也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天分,他感觉他与这些富有生命力的神奇的生物们有着仿佛生来便有的熟悉和亲近。他喜欢这些体现着大自然的美丽与魅力的植物们,也喜欢从这些植物身上慢慢的探寻这种神奇。 目前帝国划分植研等级是一至八级,据说在世纪初期,有小法九级和被称为大法的十级。但是在这两百来年里,最后那两级已经是被标上了传说的标签。在最开始的三级内,考核并不难,就是一段你的在线实验流程,以及几份有规定时间的测验卷,通过光脑便能提交到帝国植研考核所,通过了便会自动将等级证明刻入你的公民身份证里,其实也就是每个人在三岁时便植入身体里的信息芯片,这信息芯片可以与你的光脑相连通。 至于四级以及以上的,司浅之倒是听植研课老师讲过,但是因为考核的方式因人而异,也因材料和实验时的操作水平而不同,还有理论知识相关的差异,最关键的是从四级开始便会分上中下三等了,也就是说你想通过四级,得至少考三次。而六级及以上的,需要去植研考核所准备的专门地点考。 司家幺少爷在听完后瞬间蹙起了两条眉毛,他感觉他被他家大侄子坑了,他答应了在九月份回去时会达到植研五级的,可是他都不知道四级居然要考三回,那这时间很有些不够用呐! 于是,司浅之变得格外的认真,每天除了早晚的锻炼以及三餐,以及被强硬规定的七个小时的睡眠,其它的时间全都奉献给了花房和研究室。这让两个轮班着教他的植研老师看着极其的兴慰与满意,植研,要的就是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毅力,以及严谨认真的心性。 他们教的这乖巧的学生完全的符合,而且,就这一年过三级毫不吃力的天分,以及资质,将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妥妥的! 两个老师对学生格外的中意,提起司浅之便能让一张板砖脸变为Q版向日葵,都能发光了。学生聪慧,有潜力,又乖巧体贴,连偶尔出现的小呆样让人想揉两把都让人觉得可爱的不行了,能夸奖的地方太多了,但是能供他们畅言的人实在不多,于是每隔个几天司北武就成了最好的说话对象。 ——因为两栋房子里住着的人不稀罕听你讲,他们一个个的整天围着那一个转,而且两年多下来,观察的保准比你更清楚。 更何况,你讲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瘫着脸,却在眼角眉梢的都显露着与有荣焉,那看似淡然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表示附和着说“他们小少爷就是这样好!” 显示优越感的都可以去丛林里赤手空拳的晃荡晃荡! 而每次听着老师对他们家糖心包子的夸奖后,司家那个冰山加面瘫隐隐的带上了弟控属性的老三,都会用那金属质感的声线,带着只有细心观察便能感觉出他的开心的冷硬声音向司帅府传信。 只有那么一次,却让司晋琛听着浑身都僵硬了,竭力保持表面的镇定到通讯结束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沉默的去冲澡,洗去一身的冷汗。 因为司北武在影屏中用着那张总像是布着冰层的面瘫脸,用那种没什么太多起伏的冷然的声音说:“浅之真像是大自然的宠儿。” 大自然的宠儿…… 那个是他小小叔的人儿当然是。 司晋琛默默的想,眼帘却是垂下的,浓密的眼睫顺垂,在床头灯散发的昏暗的光晕下,阴影浓深,底下明明灭灭。 chapter 24 新纪266年春,帝国药物研究中心终于研制出了一项造福全人类的药物,这种药物能极其便利的并且可以称得上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大多数蔬菜里的毒性问题。相比于目前的蔬菜里的毒性都得是在幼苗期用高成本的药物去冲抵毒性,这种药物的面世,可以说是给世界都带来了福音。 只是需要几十种比较常见的植物提供材料,便可以研制出这种完全无公害的药物,使得大多数蔬菜里原本显示毒性的那几组基因在种子期便开始重组,化为无毒性,而且还能造成可遗传的有方向性变异。这样一举数得的研究成果甫一发表出来,便让帝国上下欢腾起来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植物才是第一BOSS! 而且,人家还很能摆BOSS的谱,武力不佳的就浑身带毒,武力极佳的也有可能带毒,但是关键的是,它们尤其的偏心,动物吃了它们毛事都木有,人类吃了没经过处理的它们,轻者上吐下泻再加上个头疼脑热,至于严重的,呵呵,阎王爷请你去喝茶呢,极品忘川水,滋味……活着的人不知道,已经喝过的人无法相告。 但是至于为何在两个多世纪里,无数的科学家和研究员都没能研制出对人类的生活而言如此关键的药物,而到如今研制出来了才发现这药物的成分相对于之前所有的相关研究而言简单到让人难以相信,原因也很简单,只不过是因为这种药物要发挥作用需要一种草作为诱导剂。 这一点,帝国没有对公民们公布。 甚至是在统治阶层内部里,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在知道这一点的人当中,在进行会议之前便已经是签署了SS级保密协议。 民众们谁也猜不到第一批经过处理后的上百种蔬菜种子能面世并在半年后的今天众眼目睹的看到绝佳的成果,为此提供那棵充当诱导剂的草的人是一个只具有公民身份的药师,这个药师甚至是连等级认证都没有。这无疑是一巴掌扇了帝国几个地位颇为尊贵的部门,比如说药物研究中心,再比如说植研院,再比如说农业局,再再比如说植物基因研究中心,而且还是扇的又快又狠,在扇完后潇洒的走了,这被扇耳光的众位还没能回过神来。 对此,司老元帅摸了摸特意刮得光溜的下巴,砸吧了一下嘴,嗯,这样扇一巴掌挺好的,这才一个多世纪,一些人便开始养出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不好习性了,再不清醒清醒,估计就该踩空了咯!果然还是他家囝囝最好了,有点可爱的小性子,可是那也是可爱的小性子呀,不就是有点小倔强么?有什么呀,成,不想提前回来,那就再等上一个月呗,正好让人将府里再收拾收拾,到时候他家乖仔回来就会住的很舒服了! 司老爷子一想到他的幺子,一颗心软的能捏吧捏吧成任何形状。可是在他为他家软萌幺子的回归做打算时,司浅之正在好奇而兴奋的徜徉于幽深的森林里,身边跟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俊雅男子,也就是他那大侄子。 “琛琛!”司浅之从睁开眼睛看到他家大侄子时便开始喊的两个字,在过了大半天后的现在,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的喊一声,好像这样喊着,就真的不是在做梦一般。苍天知道,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家琛琛伏在床边撑着下巴看他时的心情,无数诗人作家描述的那种梦与现实交融的感觉估计也就是那样了! “嗯,我在。”司晋琛没有半点不耐烦的应声,自然流淌出来的温柔让这幽深的林子都像是能添上几许温度。 司浅之扬起脑袋看了一眼,像是确认,然后弯着眼睛点头,欢欢喜喜的表示了解:“嗯。”再又继续看周围茂盛的植物,只是浑身都洋溢着高兴。他是真的很高兴,很高兴,他原本以为会在一个月后才会看见的人在今天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是多么大的惊喜啊!只有花房里的花草一夜之间全都开花了才有可比性! 他这时候是纯然的开心着,有着最纯真的笑意,最愉悦的心情,完全的忘了早上那场让他哭的都打嗝了的泪,和那时满心满意的复杂和委屈。 许多人都说,心思单纯的人比较容易快乐。 司晋琛对此无所谓信与不信,只是知道,如果可以,他会尽全力让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少年总也有着这份纯真,也就会有着这种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难以拥有的纯粹的快乐。 这样纯粹的愉悦,不为私心,不为荣誉,不为金钱,就只是因为一个人,却又不是因为诗歌里赞美的爱情,而露出这般的欢欣。 尤其是,这“一个人”,就是指他:司晋琛。 看着走几步便偏过头仰起小脸看着他的少年,司晋琛心里有着微微的刺痛,为司浅之这种太过于难以置信的神情,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让人满足的开心,他这三年里有过高兴的时刻,但是像现在这般彷如灵魂里散发的平静和安宁的感受却几乎没有。 也许,他现在感受到的就是一种简单纯粹的幸福。 司晋琛弯起了嘴角,垂着视线身边的司浅之,顺着那灵动的视线看周围的花草树木,又淡淡的收回,专注而闲适的落在身边的身影上。他在这三年里,最前期的准备都已经按照他的计划落实好了,接下来的可以放慢脚步慢慢的来,慢慢的来,不用急的,一切都会按照他的预定走,一切都会顺利而美好。 “浅浅,别往草丛里钻。”看着司浅之猫着腰就要往旁边的茂密的草丛里钻,司晋琛赶忙收回了放得有些远的思绪,伸手就将人给拢了回来。他们现在也算是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丛林了,尽管还只是在外围向里面一点,但是相比于外面的换空气的林子,这里还是有些危险的。比较有杀伤力的野兽或者是植物可能没有,但是蛇虫鼠蚁这些小东西才是防不胜防的。 司浅之这会儿心情正好,也不怕司晋琛的警示,听到这多半是宠溺和温柔的声音更是难得的耍起了小性子。扒着拢着自己的强健的胳膊,居然还有闲心思伸手戳了几下,然后得出他家琛琛的肌肉果然很硬这一结论后,仰起无辜的小脸,无辜的说:“里面有虎纹草,可以当做四级高等冲级的材料。” 司晋琛松开了手,抬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无奈的提醒:“可是里面也有锯齿草。” 司浅之眨了一下眼,在司晋琛刚想补充一句时伸手就薅了一根锯齿草过来,用白嫩的手捏了捏,再松开举给司晋琛看,更加无辜的说:“它们很乖的,不会割我。”他也是在进了丛林之后因为心不在焉被一根刺藤抽在胳膊上才记起他这异能的,那刺藤抽得他有点疼,但是却没有让他被刺扎到。 植物们果然是很好的朋友!司浅之弯起了嘴角,看着他家大侄子笑得有些丝丝的得意:“没有被割到。” 司晋琛没话说了,将那举到面前的白嫩的小巴掌仔细的瞅了两眼,用手给顺了下来,连贯的曲起手指,指节在司浅之的额头上轻轻的敲了敲,一深一浅的眸子里带着笑意也带着严肃:“这么得意呢?要是露馅了可就得被人给抓走关小黑屋了,你怕是不怕?” 司浅之果然皱起了两条纤秀的眉毛,犹豫了那么一秒,才闷闷的点头:“……怕。”似乎觉得自己长大了还要承认怕这么多的东西有些稚气,司浅之闷声说出一个字后连小脑袋都垂下去了,整个人瞬间萎顿了一截,活像只被欺负了的小猫仔,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我只是想让你在平时多注意一些,别让人看出了端倪,不是吓你。”司晋琛见那可怜又沮丧的小模样,噙着笑伸手在那颗没长大多少的小脑袋瓜上摸了摸,手下的黑发一如既往的柔软顺滑,只是比小时候多了几分质感,摸起来倒是更加的有手感了。他忍不住又轻轻的揉了揉,同时在心里鄙视自己:司晋琛啊司晋琛,你可真是有些恋童! 鄙视完了,还是没能让手离开司浅之的身,不揉脑袋改为牵手了,捏了捏手中的软中带硬的纤手,司晋琛才继续道:“你这能力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才能小范围的使用,最好是在我在场的时候。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抓你,知道吗?”他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只是这般淡然的语气像是比任何誓言都要来的严肃和认真。 司浅之抬起头,又愣了愣,看着这张与印象中相似又有着些微不同的脸,呆呆的点头,呆呆的回答:“知道了。” 看着他这副呆呆的傻样儿,司晋琛就深感无力,笑着骂了声“小呆瓜!”后就不再说这些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只是在叙述他的一个决定而已,他这又呆又软的小小叔只要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就行,不用操心其它。 “走了,我们再去前面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材料,没有的话再回来。”这棵虎纹草长得还算可以,但是如果作为植研四级上等测试的材料的话,还是太平凡了点。而材料太平常,对于操作水准以及理论知识的要求就会极其的高。 总的来看,将它选为冲级的材料,并不是太保险。 司晋琛拉着人准备继续走了,但是一抬脚便顿了下来,垂眼,看着半垂着眼明显神游太虚的司浅之关心的问:“不想继续往里走?” 被这句话牵回了神,司浅之抬眼,眼里略略的有些茫然,他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完全回神。他觉得他的大侄子总在变化,这种变化不是说外观上的,而是指给人的感觉。平时的视屏上看不出太多,上午那会儿太过于惊喜也没感觉出来,但是现在,他就感觉出来了。 他的琛琛似乎变得比以前还要让人看不懂了,这种深沉让他感觉有些压抑…… 司浅之认真的盯着有些神色有些莫名的司晋琛,突然的就踮起了脚尖,一只手扒着司晋琛宽厚的肩,一只手扒着他的胳膊,伸直了脖子才将小脑袋凑到了他脸颊边,在司晋琛在警戒性的僵硬后放松的那一刻,一片柔软滑嫩的肌肤在他脸边蹭了蹭,司晋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和司浅之之间已经有些久违的亲昵。 才蹭了几下,司浅之就觉得脚尖有些撑不住了,干脆就整个的伏在他家大侄子身前借力,借着这站的笔直挺拔的身姿,又蹭了两下脸颊,才伏在司晋琛肩上弯着嘴角浅浅的笑着,脑袋靠着司晋琛的脸颊,轻轻的说:“琛琛,你不要再过得这么累了……” 司晋琛足足愣了几秒,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回想,喉头剧烈的滚动了几下,然后抬起双手,将伏在他怀里的纤瘦的少年拥住,慢慢收紧手臂,收紧,再也不会放开一般的拥紧。 “嗯。”这是他的回答,轻轻的沉沉的一个字音,不是“好”或者“不累”,就只是一个字。 你的期望我知道了,但是啊—— ——只要能守着你,这些又怎么会是“累”。 chapter 25 采好了材料回来后,一进屋司晋琛就看到了那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司北武,能将一张偏于温馨舒适甚至是略显可爱的沙发坐出“将之主座”的人实在是一种有着独特的气场,至少是说明环境对这个人的影响是极其的低微,也从侧面反映出这个人心性的坚毅。 司晋琛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淡声问候:“三叔。”再没了多余的话语。 “嗯。”更为简洁的应答。 司浅之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司晋琛,再看了看端坐着如同一座雕塑的司北武,右手还抱着一棵根部用便携袋装起来的长势很好的积雪草,左手犹犹豫豫的准备抬起,刚抬起来发现不对,便又将手中抱着的积雪草换了一边,再才抬起右手,学着模样行了一个军礼,只是只学了样子没有表现出军礼所应有的力度,配上那个有点没反应过来的小表情,呆萌的让人想揉两把。 一直到司浅之放下手,带着欢喜的喊了一声“大北哥”后,司晋琛和司北武才微微抽着眉梢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他们对于这小萌货实在是没辙。 司北武淡定的点头,勉强勾了一下嘴角:“嗯,将东西弄好了再过来歇歇。”他一看司浅之那抱着不撒手的小模样就知道他对这棵草还是挺宝贝的,三个月前过了四级的中等考核,那现在准备的估计就是冲级了。想到这里,司北武又加了句体贴话:“去把它种起来吧。” 司浅之看了看抱着的积雪草,再看了看自家大侄子,以及司家的冰山面瘫,心中的天平还是倾向了怀里的植物,但是他做出了很认真的保证:“我给它换好了花盆就回来!” 看着那很认真的小眼神,两人很有默契的无声点头:“……” 司浅之高兴的抱着怀里的积雪草就收掇着两条腿着朝门外走了,但是才刚走到门口,他便停了下来,顿了两秒后,很是纠结的侧过身,但是却将小脑袋扭过来正对着两人,小声问:“那我可不可以再给它浇浇水?”才说完,便有些急了,抬高了声调说:“只要多花一点点时间的,真的!”他觉得在这三年以来,三个人第一次聚集,他却不能在第一时间里伴着很有些不好,尤其是过两天他就要和琛琛一起离开西大区了,可是他家大北哥却不能跟着一起回去。 这以后,他家大北哥可就又是一个人待在西大区了。 ……一个人待在一个放大了很多倍并且貌似可以待很多人的洞府里。可是,那么多的人,终究不是亲近的那个呐! 真是不美好。 司浅之皱起了眉,瞅了瞅司晋琛,表情带着一种沮丧,他都已经答应了他家琛琛也不能将梦境告诉别人的,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就只能用抬高声调的方式表达急切的心情了。 司北武不懂他内心的纠结,只是当舍不得和司晋琛分开。他上午有事不在区中央,等忙完了事立马赶回来也已经是下午了,可是他回来了,那两个却没有好好的待在屋里,而是一个人不带就跑的不见影。他是知道这名义上是叔侄的两人向来黏糊,更何况是分开了三年又刚刚相聚的今天,估计就更是黏糊。 照现在看来,只是黏糊还算是说轻了。 他素来不喜欢这种过于黏糊的亲热劲儿,在快要成年时便没有人会在他面前黏糊,更何况是处于高位的现在。如果这黏糊的两人不是他喜爱的两个亲人,而且一个是从开口起便让他心软的幺弟,一个是他看好的后辈,能让他多几分容忍,不然早就释放冷气将人给冻冰雕了。 而且,平时他这软萌的幺弟对自己挺亲近的,而司晋琛一来便让他瞬间被比了下去,司北武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舒服。他算是明白了老爷子当初的心情了,这种明显的落差真是让人不爽。司北武的脸板的更甚了,看着司浅之那还在犹豫纠结的小模样,又是气又是好笑,便道:“快去快回吧。” 出口时,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柔软。 司浅之抿起了嘴角,皱着眉头颇为郁卒的碾了碾脚尖,还是抱着怀里的积雪草跑出去了。跑的有些快,带着一种气鼓鼓的感觉。 “……”司北武莫名的收回了视线,他有些弄不懂现在的少年的心思了,或者说是闹不懂他家这向来乖巧软糯的幺弟的心思了。 唉,果然孩子长大了就有了小心思啊!司北武突然的有这么种略带无奈和伤怀的感慨。 司晋琛从始至终都没有拿出什么表情,只是多瞅自家冰山面瘫的三叔几眼,他觉得吧,其实他三叔还可以在“冰山面瘫”后面再加几个定语的,比如说木讷,再比如说闷骚……司晋琛抬手若无其事的摸了摸右边的眉梢,将嘴角和眼角的笑意给隐了去。 只是刚一抬眼,就看见司北武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张俊脸像是能散发寒气:“你心情很好?” 这是司北武的问句,他虽然性子冷了点,可是观察人的本事可没有被冰封。 司晋琛愣了一下,点头:“嗯,还可以。”今天跟他家浅浅重聚了,又看了一场有趣的现场话剧,这个时候的心情的确很不错。 ——这种炫耀实在是让人的心情无法很好! “……”司北武的脸更冷了。 默了一会儿,见这已经是完全的长歪了的后辈温文有礼的坐在斜对边的沙发上,非常自在的用指腹摩挲手边的抱枕上的花纹,司北武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无力感”,他果然的是不大喜欢和这个优秀的大侄子相处,会很费脑力和心力。 “什么时候回去?” 司晋琛抬眼,平平静静的回答:“后天上午。” “怎么安排?”关于司浅之,关于那两个不知道来历的佣兵,还关于他自己。司北武蹙起了凌厉的眉,他手头上还有帝国中央传过来的绝密文件,上面对一些事情的变动实在是有些异常,他觉得这次可能连将近40年没有出现过的开国老人在中间发过话,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他家那老太爷。蔬菜里含有的毒性问题已经解决了,那接下来会动荡的可就不单是植研与药研,结合十年前的热武器变革,估计得是科技这一整块都要大清洗了。 或许,还有势力的真正意义上的划分。 当人类的力量慢慢的强大起来,并且又不会与自然成为对立面,那么产生的变化就只会是人类内部了。 司北武认真的看了似乎在组织语言的司晋琛一眼,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他们司家的领头人必然会是这个只是看起来年轻的男人。 “关于浅浅,自然是进大学,虽然年龄还太小,但是特招生对于入学的学生的年龄限制相对而言要宽松,这个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司晋琛坐直了身姿,用一种与司北武不相上下的严正姿态说着自己的打算:“而且,他还要成为共院生,进植研与药学的共修班。” “植研与药学,两修?”司北武的眉头是彻底的皱了起来,有些不赞同的道:“他的身体太弱,不适合。”他完全的无法想象司浅之那小身板同时修两门主专业会是怎么种情形,可别到时候连最后的一点小软肉都给弄没了。 司北武的反应在司晋琛的意料之中,但是司浅之在进入大学后是必须的选两门主专业。他原先想的是植研与猎者,但是猎者里面会有很多的体能锻炼,这一点是他家浅浅的硬伤。而关于为何非要让司浅之选两门主专业,司晋琛正视司北武,对于那双幽冷的棕黑色眼眸里的探究无动于衷,坦然的不能再坦然:“他有那个能力,我会一直在他身边。”那会是他最想要保护的秘密,谁也不得侵入,更别说探查。 对视半晌,司北武还是先收回了眼神,与他对视的那一深一浅的眼眸太过于平静,平静的近乎是绝决。他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但是他已经确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 在司北武收回了视线后,司晋琛才垂了垂眼帘,恢复了平常模样,甚至是英挺俊美的脸庞都带上了几分让人亲近的温雅,顿了顿后,淡笑着开口:“你要不要休假也回家住两天?” “……”司北武掀了一下眼皮,心里都有些爆粗口了:这个欠揍的崽子! 因为刚回来的司浅之听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就开始双眼泛光的往他这边跑,气还没喘匀便带着明显的期待问:“大北哥,你有时间吗?” 看着那双亮闪闪的黑葡萄大眼,司北武动了动嘴角,还是摇了摇头。这些年帝国内部的斗争格外的猛烈,他完全无法走开,尤其原因还只是为了送自家幺弟回帝都。 司浅之一看这样,果然失望了,两个小肩膀都微微的颓了下来,那小模样让司北武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家幺弟长了一对白白的猫耳,此时绝对的是有气无力的软扑下来的。 这小模样惹人疼啊!司北武心里有些不忍,刚准备抬手将人拉过来安慰两把,就看见司晋琛站了起来,温柔的劝慰:“浅浅,三叔要看守这么大一个军区,很忙的,等不忙的时候一定会回帝都看你的!” 司晋琛说完,侧过头,脸上还是带着笑,问:“三叔,你有时间的话会去看小小叔的吧?” 司浅之的眼睛里又带上了几分光彩,如果他真的有白白的猫耳的话,估计这时候是半支棱着的!司北武顿时感觉心里血糊糊的一片,面上却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迎着那柔软的小眼神,颇为正式的点头,发出一个单音字:“嗯。” “我有时间了也会来看大北哥的!”司家幺少爷被这正式的承诺镇住了,也很认真的开口。 站在他身边的司晋琛,嘴角的笑收了收,然后恢复如常,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几年内估计是没什么机会特意来这里看人的了。再说了,他都准备将这小呆瓜自己养自己销了,怎么还会让一些人过来妨碍,就算是家里人也是不行的呢! 司浅之还不知道自己被一黑肚皮狮子惦记住了,加上刚刚还得了他家大北哥的承诺,自己最最亲近的大侄子也在身边,这会儿小心情好极了。亮着双黑润润的大眼睛,瞅一下这个,再瞅一下那个,然后弯起嘴角自个儿乐了。 他觉得,如果他家老阿爹他们也都在的话,就更好了…… “浅浅,这么高兴呢?” “嗯,很高兴!” “有多高兴?” “就是很高兴很高兴!只比最高兴少那么一点的高兴!” “那……” “……”请不要将冰山真的当成一座沉默的冰山!司北武看着那黑芝麻大汤圆兴致哉哉的逗着水晶糖心小包子,一张冰砖脸往外冒着咝咝寒气。 chapter 26 晚上上楼准备休息时,司晋琛就发现今天估计是有些太得瑟了,所以现在要遭报复。 但是呢,是这报复吧,还非常的诱人。 他连决定将他护着的小呆瓜给自产自销了都没有纠结犹豫的心,这会儿果断的徘徊了,而且是非常的踯躅。而站在他面前的小呆瓜还问了一遍再又加一遍,还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会伤心的小模样,让他心中关于理智的天平严重的向着情感的那边偏好吧! 司晋琛微微垂眼,想快速的整理出一个适宜的、既能保证他不会失态更不会造成对他家浅浅伤害的最佳方案。他认识到这份感情变质是在四年前,坚定这份感情是在三年前,分别了三年后的今天,他不太确信面对一个心心念念的并且可以说长大了的小爱人的身体会不会产生什么想法,但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做出什么。 而如果没有起什么生理性变化,只能说明他还可以从这场估计不太好收场的感情里收场。但他早就坚定,这辈子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他如此心甘情愿的劳心劳力,对待艰苦如饮甘饴。 ——这就是苦逼的源头。 ……点头与不答应,都不是好的答案。 司浅之不懂他家那已经对他起异样心思的大侄子的心,只是知道他邀请了两次他家大侄子都微垂着头不理他。 “琛琛,要一起洗白白吗?”司浅之问出了第三遍,声音不是第一次时的喜悦,不是第二次时的疑惑,而是一种委屈不安与倔强的融合。他们分开了三年,虽然彼此没有疏离生分,但是一天下来,司浅之还是觉得没有以前小时候待在一起那般好了。他这般问,只是想找回小时候那种亲密感,也许是因为敏感,可是三年没有在一起造成的空隙,终究还是存在的。 而这个让人觉得难受的空隙,司浅之格外的不喜。 而司晋琛的沉默,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拒绝,拒绝他的亲近,拒绝他去找回以前的亲密…… 又停顿了一会儿,司浅之抖着声音软软的轻轻的问了句:“琛琛,你不要我了吗?”说着的时候司浅之就觉得心口一阵闷疼,让他直想掉眼泪。忍不住就抬着手去揉了揉,也不管手中拿着的睡衣,就站在那里,有些难受的按揉着心口,两条纤秀的眉紧皱,连唇都白了几分。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生物老师讲的心脏,在疼起来会是这样,让人恨不得它不再跳动。 他想,如果他的琛琛也不要他了的话,那他可该怎么办啊?他又不能向梦中的那个长到十七八岁就不再长大的哥哥一样,能有一个安宁的洞府,能有陪着他的银湖,还有围绕着他的花藤……他连大白小白吉米都跟琛琛共享了,什么都不是他的了,如果琛琛也不要他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司浅之被自己的联想激得瞬间就流了泪,狠狠的抿起嘴角,睁着大眼睛就任着大颗的泪珠子往外滚,表情悲伤的让人以为他失去了整个世界,可怜的让人从心尖上开始酸疼。 回过神抬起头的司晋琛看着他这样子,三魂差点没被吓飞一个,入眼的那抚着心口表情痛苦难受的不行的少年简直能让他跳脚!也顾不得心里在打架的黑魔王与白天使了,站起身就一步跃过去将那哭的悲惨的少年扣进怀里,急切而担心的喊着:“浅浅,浅浅……”怎么他就走一个神他的浅浅就伤心成这样了呢?不就是要一起洗澡么,有什么大不小的,遇着心爱的人冲动不起来的那是有问题!司晋琛这么混乱的想着,思绪用乱七八糟来形容都是好听的,他怀里的这人向来是有法子让他失了稳重乱了分寸,稍微一点异常也很自然的让他乱了心。 被人抱着了司浅之才感觉心里好了那么一点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反过来将司晋琛的腰牢牢的抱住,然后边流着大颗的泪珠子边伤心的问着:“琛琛,你不要我了么?”那小嗓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让司晋琛真是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看。 他哪能不要他啊,就算是将来计划赶不上变化了,需要他们躲到天涯海角去,他都会义无反顾的陪着这个总会让他心软的小呆瓜的。 真的是死不放手。 司晋琛将背微微躬了下来,然后将脸埋进司浅之的颈窝里,像是感慨又像是叙述,轻缓的说:“我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 司浅之顿了一下,然后大大的抽泣了一声,泪水倒是慢慢的变成小颗了,也不把脸从司晋琛的怀里抬出来,闷着声音就委屈的问:“那你怎么不和我一起洗白白了?” “……”司晋琛无语,难道回答说你心中的极好的大侄子担心看见你的裸体会化身为兽?初步估计,如果他敢这么回答,这小呆瓜铁定敢非常惊奇的回问一句:“咦?琛琛,你的基因里有融合兽的基因,并且是显性的?”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场景出现,司晋琛沉声道:“因为我不好意思。” 真是不好意思,为了维护好小小叔的纯真的心灵,委屈你了,——我的面子。 这个回答显然非常的有治愈力,司浅之只用了半分钟去咀嚼这个太出乎意料的答案便雨过天晴一般的笑了,还抬起了脸,也不顾小脸上的泪水还没干便乐的眉眼都弯起来了,水润润的眸子瞅着司晋琛那张微微泛红的俊脸,笑的更欢了,两排整齐的小白牙咧开,红色的小舌露出那么一点点尖儿,因为笑的欢快,那一点小红舌尖不安分的动着,让司晋琛的眼神沉了沉。 司浅之没注意到这一点细微的变化,笑了一会儿,才伸手很温柔摸了摸司晋琛的脸,努力表现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情,软声软语的说:“琛琛长大了!” “……”司晋琛嘴角抖了抖,同时额头的青筋抽了抽,最后感觉浑身都像是被芒刺扎了个遍一样。他果然的就不应该让这小呆瓜有机会开口,一开口就有能让人哭笑不得或者是憋闷无语的效果。 司浅之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话的威力,从小到大,他说的话做的事向来得到的都是赞美,也就从来不觉得他的一些思维有什么不对。 这些,在外人面前可能是真的,毕竟他还是有点怕生,在外面时格外的乖顺礼貌,在家里,一屋子的偏心眼,那软萌的包子大多数的言行举止都能让一家子萌的恨不得抓住揉两把,大呼好口耐,剩下的小部分,他们当做是糖心包子天真纯稚的表现。 呵呵…… ——有木有人听到后面跟着的阵阵马蹄声。 一句话便被安慰住了的司浅之有些小满足了,难得想撒会儿娇,就赖在他家大侄子身上不下来了,跟只小无尾熊似的牢牢的扒住名叫司晋琛的大树,扯都扯不下来的那种。司晋琛也没想将他扯下来,两只手叠在一块儿托着那挺翘的小屁屁,垂眼瞄了瞄司浅之那没什么肉的精致而可爱的脸,默默的想着,估计他家浅浅抽条长个时就只有屁屁上的肉保留下来了。 司浅之可没有读心的本事,两只手缠过司晋琛的脖子,将耳朵贴在了他的心脏的位置,专心的听着里面那有节奏又有活力的心跳,好像这样听着就会感到安宁。 “琛琛,这里千万不要痛!”一会儿后司浅之突然用头在司晋琛的心口轻轻压了压,同时开口了,声音带着一股后怕和伤心。他是被刚才那莫名的痛给有些吓住了,既然他知道这种滋味很不好受,那他的琛琛还是不要经历的好,嗯,他已经提供经验了!那么,他的琛琛就不用再试了,也就不会尝到这种痛苦了。 司晋琛刚抬起的脚又放下了,这次只顿了一秒,便低哑着声音答应了:“……好。”用下巴蹭了蹭那还在听着自己的心跳的小脑袋,司晋琛闭了闭眼,将因为那句话而从心底涌上来的一阵酸涩给压了回去。有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心痛之后全心全意的劝慰你不要去尝试这种经历,因为他可以提供前例,证明这种因人而异的痛有多难过,需要用到“千万不要”这四个字来加重语气。 司浅之啊,你可真是个最会攫取人心的小呆瓜,怎么能在一天之内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情不自已呢?! 这样,又怎么让人有耐心等到你真正的长大,等到你明白所谓的爱情,再与你从身到灵魂的在一起…… 在那黑乌乌的软发上落下几个珍视的碎吻,司晋琛收紧了手,抱着怀里的少年去了浴室,像以前一样将人先放到了一边的凳子上,然后调温,试水,查看那些洗浴用品的规格……所有的动作都让司浅之熟悉的像是回到了当时,当初,他的琛琛也是这么照顾他的,嗯,现在还是!真好! “琛琛,你真好!” 司晋琛没有回头看司浅之那满足的笑靥,只是压抑住心底翻涌的思绪,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个人从始至终都会属于自己,不要冲动,不要着急,不能吓到他,更不能伤害他!直到浴缸里的水都快溢出来了,司晋琛才关了开关,然后转身,脸上是温柔平和的笑意,看着那站在椅子上才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一深一浅的褐色眸子里的宠溺引人沉迷,也将那股暴戾压抑到了根底。 司浅之这时正在与身上的衣服做斗争,看着司晋琛看着他,抬眼纯然的笑了一下,然后垂眼继续,嘴里却开心的说:“琛琛,我平时都是自己洗,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不看你!” 司晋琛看着那解开的衣衫,垂下的手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嘴里有些疑惑的问:“那你,怎么还要一起?” 司浅之将脱下的衣服放到了旁边,不明所以的看了自家大侄子一眼,很是自然的说:“我们以前就是一起啊!现在我会自己洗了,也就可以帮你洗了!”他想了一下,补充道:“就像以前你帮我一样!” “……”司晋琛想了一下那双白嫩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滑动的情景,一股热流控制不住的袭向全身然后分成了两股,一股向上直奔大脑,一股向下直袭下腹,司晋琛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快速的将那还弯着细腰赤着白嫩嫩的纤瘦身板与小内内作告别的少年给抱了起来,再给直接放到了浴缸里,急急忙忙的扔下一句:“我有些渴,先出去了!” 司浅之呆愣愣的看着自动关上的门,暗忖:今天晚饭的菜是不是过于咸了?想了一下,司浅之还真觉得嘴里有些干,便抬高了声音对着门口喊:“琛琛,我也渴!” 卧室里,这会儿满脑子颜料的黑肚皮狮子顿了半秒,瞬间倒地不起…… ——脑补实在是伤不起! chapter 27 直到飞行器到了维基平原的上空后,司浅之才完全的领会过来,他这是真的要回家了,回那个他之前待了十三年的大大的却很温暖的家里。三年,三年,现在想想,其实真的是过的很快很快呢,从离开到现在回来,似乎连窗外的色彩都没有变过,蓝澄澄的,阳光也还是明亮亮的,带着淡淡的橘色。 他侧过脸,看了看在床上补眠的司晋琛,黑润的眼里划过他这个时候还不了解的极淡的银芒,纯粹的、自然的、美好的情感,在这看似平常的动作中渐渐的积蓄,茁壮成长。 收回了眼神,司浅之又看了看窗外,然后将纱帘拢了拢,挡住了最后一点缝,不让阳光太过直白的照进来。然后才点开了电子报纸,专心致志的看精选出来的有关植研和药学方面的版块,两年前被老师当成课外知识扩展的电子报纸,现在倒是被他看着看着养出了习惯,虽然说不至于每天都看,但是每个星期也是要看几版的。 最近全帝国的人都在关注的蔬菜种子药物事件,他也有些关注,只不过将注意力放在了研究员和科学家的讲述上了。相比于那些关于这项研究成果的铺天盖地的赞美,司浅之觉得他还是比较喜欢专业一点、客观一点的描写,只不过,这项研究成果只是说被研究出来了,帝国研究中心并没有将具体内容公布出来。 针对前一点:报纸,在哪个年代都会有夸大的成分。 针对后一点:一句“此项为全帝国公民带来福音的成果,还需经过更加长期的透彻的研究。”作为了结尾。 这样过于敷衍的交代肯定是不能满足许多对此格外关注的人的心的,但是那些巨擘们就是不想告诉你,你也没办法,难不成还可以跳上去咬他们一口?跳的起来也不一定能咬到他们,咬得到他们说不定还得磕坏了牙,总的来说,除了接受,别无它法。 ——自诩“为人民服务,对科技坦诚”的帝国研究中心宣传部,从很早起句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脸了,而且一年年下来,越抽越带劲。 自然,建国之初,除非这样煽动人心的口号,又怎么得到那一拨拨子在丛林里出生入死的人的认可,并一点一滴的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呢?谁都想过好,尤其是面对的生活太过于艰难时,除了团结力量,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这些政治里的沟沟壑壑司浅之自然是不懂,认真的看完了几篇最新的报道后,便去复习植研四级高等冲级的知识去了,他准备着在九月份开学之前必须考过去的。而为了能将理论知识与实验结合起来,司浅之甚至是直接将那棵积雪草给放到了椅子旁边,保证想看到的时候便能看到,细致的观察也只用弯弯腰,十分的便捷。 他这边安静的复习巩固,神态只能用专心致志来形容,而且即使对着那些他都能倒背下来的理论还能看的心无旁骛,一张小脸带着一目了然的认真,看到重点的地方还能用手指去比着一个个字的看,司晋琛睡醒了,也不弄出动静,就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线条分明的英挺的俊脸上透着柔和。 司晋琛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后,换了个姿势,发出了一点声响,但是同时他也将眼睛阖上了,只不过没有完全的闭上。他又想逗逗他这可爱的小小叔了,嗯,准确是突然间很想,毕竟这两天晚上这小呆瓜可没让他睡上一个好觉! ……司家孙少爷坚决不承认他这是在无理取闹,亦或者是闲的某处疼。 司浅之果然被这声响引了点神过来,只是他让眼睛移开课本去看他家大侄子,也不过是瞧见了一个换了一个姿势的颀长强健的睡王子,瞄了瞄,见没什么事,便更加安静的看自己的书去了。他家琛琛果然很能睡!司浅之在心里肯定的点点头,突然又有点忧伤了,因为他还记得小时候他也很能睡,都被家里人喊“小懒猪”了,到现在也还是睡的不少,怎么的就不能长得跟他家琛琛一样高呢?! 身高,真是一个让人浑身疼的问题。 还没等司浅之感慨完,床上又传来了动静,司浅之再次偏过头,然后看见了他家大侄子皱起了修眉,顿时就担心的蹦下椅子冲了过去:“琛琛,琛琛!”跑到了床边,刚担心的喊完便对上了一双漂亮的异色眼眸,里面流转着笑意。 司浅之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来,原本的担忧变为惊愕,在看到这双眼睛后变为了怔愣,只是在下一分钟里便慢慢的燃起了两束小火苗,在一双清澈黑润的大眼睛里看着动人极了,灵动的动,美人的人。 司晋琛笑的更深了,嘴角都上扬了不少,他从来都不否认他的本性,是真的没有别人对他的评价里的温厚与刚直。他觉得,关于这一点,他的小小叔从小就深有体会。就像是刚才,他看着那端坐的安静的少年,在隔着窗纱的淡色阳光里像是超脱尘世一般,他就能立马用法子将他给拉回来,哪怕心里明白这只是一种错觉。 他想,如果他是处在烽火连天的乱世,他肯定会是一位秉持着“宁错杀,不放过”的暴君。 “浅浅,生气了?”司晋琛挑了一下眉梢,用简单的动作让那两束小火苗烧旺了两分。然后在司浅之沉默的怒火下,突然的语气一转,颇为低沉的道:“浅浅,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唰”的一下司浅之眼睛里的两束刚有燎原之势的火苗熄灭了,剩下的是两汪担心的清泉。超级好骗的小呆瓜立马关怀的出声了:“琛琛,别怕!”清润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关怀,还主动凑上去将司晋琛的手拉住了,也不管动作像不像大人的世界里的吃豆腐,温柔的安抚着,充分的演示着一个终极侄控的言行举止。 司晋琛很大方的任着那两只白嫩的小手吃自己的豆腐,似乎还有那么几丝享受的意味,俊脸上笑了笑,才轻轻的说:“过来陪我再躺会儿吧?”说着的时候,已经是微微的挪了挪位置。他想好了,左右现在心情很平静,不会像晚上那般容易“激动”,在回去之前,能同床共枕这般腻歪的时候估计也就这么十几个小时了。 为了长久的未来打算,这位黑肚皮少爷已经算好了回家后与他这小小叔的相处尺度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会严格的遵守心中的尺度,像一起洗白白什么的是绝对的不可以有的,一起睡的话,嗯,午睡估计没什么问题,晚上的话,一周最多只能有一次,至于平常时候,该注意的就少了很多了,毕竟家里人都知道他们从小就感情极好,突然生分了才有蹊跷。 一部已经设定好了的剧本在司晋琛脑海里快速的翻过,这个时候对自家大侄子最是听话的司浅之少年也圆满的将自己送到了一黑肚皮狮子腹下,还特别体贴的帮那狮子梳理皮毛,一边梳理还要一边将自己给送到狮子嘴边去:“琛琛,别怕,我陪着你!” 黑肚皮大侄子点头,用脸颊蹭了蹭那白嫩嫩的小脸,眯着一双狐狸眼,发荣誉卡:“嗯,浅浅长大了,会关心人了!” 觉得被赋予厚望的司浅之沉着的想了一下,虽然他还有四年才算成年,但是他已经长大到可以照顾他家大侄子了。于是,他认真的点头保证,或者说是将自己给卖了,还帮忙问你赚钱了没有。 “琛琛,我会一直对你很好的!” 司晋琛贴着司浅之的颈窝,让司浅之的身体完全的契合在他的怀里,放轻了声音道:“好,我知道了。”要是怀里这人还对他不好,那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会对他更好吗?不会了呢,最亲的亲人的身上都有放不开的责任与站在大局意义上的私心,从感情上来讲,平常家庭里的孩子的成长环境他不知道,但是司家人,除开他这属于特例中的特例的小小叔,没有谁是在完全的温暖与宠爱中长大。梅不经霜雪,哪能芬芳乾坤;树不经风雨,怎么会锻造出铜枝铁干,扎根九渊。 过了一会儿,司晋琛放缓了手下的拍抚的动作,微微撑起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少年,已经是闭着眼,睡的如同天使一般安详。司晋琛久久的凝视,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视若珍宝的在唇所能触碰到的一处,落下了一枚虔诚的亲吻。 他们司家,只要一朵天使花就足以。 他即使到最后,要成为黑魔王,也只要能守住这一个呆呆的白天使就够了,真的就够了。 人的野心,总是有起因的,因为环境,因为憧憬,因为自己,因为他人,归根到底,总是有那么一个让你想并且坚持奋进的原因。 。。。。。。 后世一份杂志记载,新纪266年八月五号,司家两位少爷一起回归司帅府。当日,司帅府上下一派欢欣,司家众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可用古地球成语“三日绕梁”来形容。 同年同月的月底,据闻外出养身三年的司家幺少爷,也即现在的“大法者”司浅之,以16岁低龄一举冲破植研四级,并且顺利进军植研五级初等,少年天才这个时代不缺,但是以此低龄,一连冲级越阶的,实在是凤毛麟角。植研中心上下巨震,两日后,植研中心六大负责人与民政部部长卡文塞以及工商部部长司东青会晤,共商各个地区的植研分研究所之事。 同年九月初,司帅府突然一反平常的低调,举办大型宴会,为庆祝三喜临门: 一,司家即将添丁,司珠西研究员已被确定身怀双子,并且是一龙一凤,真是羡煞帝国98%的女性; 二,嫡子长孙司晋琛正式承袭少帅之位,军功暂时空白,但在宴会上,当着所有人之面,刚刚承袭少帅之位的青年一身华丽而威严的军装,右手平稳的伸出,展开,雪白的手套衬着手心上的那粒暗金色的圆润的种子尤其的显眼,宴会顿时哗然。(至于司少帅手心之物为何,这里先买个关子,尽情期待后文。) 三,被大多数人认为是私生子的司浅之第一次站在了众人面前,以司家认可的幺少爷的身份,站的身姿笔直,目光明澈坦然,当然,貌似还是有些小紧张。司元帅坦然承认对此子的宠爱,看起来像是祖孙其实以父子相称的两人间的父慈子孝让在场很多人动容。嗯,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场宴会之后,司帅府上门求亲的以及希望接姻的人和帖子格外的多,balabala……(此处省略一万字) …… 一个月后,有人为这份杂志写了墓志铭:“这份明显不合格的杂志在一个月内体验了由死到生到连骨灰都不剩,由低谷到高峰到连残骸都没留一根,由乏人问津到点击紧逼官方刊物到八卦人士想戳进去还找不到网址……这种放在我们身上就是“跌宕起伏”的人生后,完美的诠释了‘一切辉煌到最后都归于平常’的哲理,供无数后人为它的爆竹一般的一生点上几根电子蜡烛,阿门!” chapter 28 每年的九月七日,是菲特伊综合学府的开学时间,科技的发展与应用,让现在的学生入学比曾经21世纪的时候不知道便利多少倍,至少是没有曾经的那种人流如潮的恐怖错觉。虽然菲特伊的每年的新生都有3万,加上特招生2000,加上大二到大六的,以及老师教授,还有职工等等,总共超过20万,但是耐不住占地面积大啊,地上的地下的,甚至是半空中的,各种各样的生活空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会出现的。 所以说,脑洞的空间是连黑洞都自叹弗如的。 除开大一的新生,以及大五大六的,中间的几个年级的开学时间都在九月三号,提前了四天,刚好够让你到学校去为将要成为你的学弟学妹们的新生做入学前的准备,比如说整理古图书馆(就是实体书图书馆),再比如说为自己所在的社团的招新搭棚子列标语,再比如说、嗯、一个一个的交作业,一个一个的等着你的导师或者是助教给你进行爱的教育。 联盟帝国对教育很看重。虽然说上课很自在,课堂也很宽松自由,但是每学期的学期末的那纸论文总是能让平时不好好学的学生死上几十亿脑细胞。当然,对于这样的抱怨,毒舌并且有素质的导师绝对的会回复你:这是在提高你的脑细胞的活力,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证明你的脑子终于在进化了。 嗯,就作业这一块,除非你和黑熊有能借器官的交情,否则不要轻易挑战你的导师的权威。这是个尊崇实力的过度,他能教导你就已经证明着就目前而言他的实力远超于你,识相的就好好学,他会期待着你的赶超,心比天高的,他会好好的看着你的下场——命比纸薄。 所以,就算是已经承袭了少帅之位的司晋琛,也在开学前的几天里,专心的查找资料以完成两份论文,一份关于猎者中的植猎,另一份就是军事方面的了。对于他忙起来了这件事,最高兴的莫过于司家的其他人了,尤其是他的母亲文雅夫人,她终于是有时间借着一些名目将他家软萌的幺弟带离自己儿子身边了,并且理由是相当的光明正大。 “浅之,小琛在忙,跟雅姐出去玩去好不好?” 司浅之在那双期待的美目的注视下,摇头:“不好。”因为答应了就又要对着那帮阿姨级别甚至是以上级别的大妈们带来的年轻的小姐们了,会被问一些琛琛叮嘱过不让他回答的问题,还会说一些诡异的话语。 比如说,小浅之啊,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呀?英俊型的?儒雅型的?粗犷型的?妖孽型的?冰山型的?纤弱型的,嗯,这个不可以,强受压弱受什么的是一种雷CP!你喜欢哪种啊,姐姐会帮你找到最中意的,无论哪种类型!唔,不过最好不要是全都要,你的小身板受不住! 当一个人如此问你的时候你可能也就只是觉得诧异或者不解,当一群从少妇到十三四岁的少女年龄不等的人全都上阵一起问的话,那就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司浅之只是被问过一次便长了教训,名门闺秀最恐怖了!他颇为郁卒的感慨,时隔三年,他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些在人前尤其的端庄,在人后格外的八卦的女性们的心思。 他更为郁卒的是,怎么他家大姐还会远远的看着他被这一群奇怪的少女们围着还点头微笑,将他置之不理…… 他心里有什么烦忧,第一个找的肯定就是司晋琛,所以他问了,他家琛琛也回答了,得到的答案算是将司元帅派与文雅的事全都变为一团团养料了。这一团团的养料,完全的为家里一大一小的两个的感情提供了成长的能量。 这是外出公干的司老爷子绝对的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这么多年里,老爷子为他家乖仔的幸福一直担心着啊,尤其是那天的宴会过后每天收到的求亲的帖子,真是让他想咆哮一番!思来想去就琢磨着,是不是该早作打算,这个时候再去养个青梅出来不太现实,可是培养出一段长长久久的感情还是可以的,从十六岁开始,到五十六岁左右结婚,三十年的感情养成期,足以让他的乖仔的家庭美满,夫妻感情经得起岁月磨砺了……而最适合的人选,莫过于名门里的闺秀了,端庄秀雅,武力值一般能让她们的丈夫能昂首挺胸,就算是他家目前还很纤秀的乖仔,也应该不会被鄙视的特别厉害。 有了这个念头,老爷子便将这个重任交给了与自己在很多地方是统一战线的长媳,这个出生名门的闺秀的能力还是非常的让他看好的。 只是,他绝对的想不到如今的连名门里的闺秀都是这般的开放。 他更难以想象的是,她们不但变得如此的开放,居然还一个个的钻着脑袋尖儿的想将他家乖仔给自己的兄弟甚至是子侄配CP! 真是他的乖仔可以忍,他的长孙都不可以忍! 老爷子的心思出师未捷先被灭了,而司晋琛在看到一大家子愁眉苦脸了几天之后,整理着论文,再去收拾行李,再去花房里寻找他家小小叔,到了开学的时间的前一天,非常干脆的驾着飞行器将人给带走了,让吉米留下传话,曰:我先带小小叔去学校熟悉环境了,下个月见,期间不用抽时间过来看了!来了我们可能不在,我们在的时候可能你们也没法来。所以,再见。 “(╰_╯)#”这是司家众人听完传话后的表情,连一向表情淡然的司东青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成功的带着司浅之出门的司晋琛心情很好,他对老爷子看到那些求亲的帖子后所作出的反应完全猜中,至于后果他也预料到了七八分,果然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黑肚皮的少帅在心里开心而得瑟的笑了。将人带着去了学校里安排好的地方后,叮嘱:“呆屋里不许出去啊,我去交个作业马上回来!”看见司浅之乖乖的点头后,司晋琛才拿着电子本出门了,当然,他没有忘记反锁加密,确保除了他自己谁也进不来后才微微整理了一下表情,看起来极其的温雅沉稳。 屋里,司浅之在大门的方向盯了几秒后,收回视线,转向了屋里的摆设,琛琛说,开学后这就是他们的小家了!“小家”这两个字让司浅之非常的欢喜,他不喜欢一个人住一间大屋子里,有他家琛琛作伴是最好的,可以聊天,可以你问我答,可以一起看节目,可以一起吃东西,小时候能一起做的除了一起洗白白之外,都可以做了。 真好! 司浅之很满意亲近的人一直跟他亲近着,如果对象是他的大侄子的话,他觉得这就更欢喜了!他甚至是在前些天看见的那些接姻的帖子后想过很长远的事,例如,他家琛琛有了妻子后,他该怎么办?到时候也许就不能继续和琛琛一起了,司浅之皱起了眉,揉了揉因为想到这个问题而有些不舒服的心口。 这是个很深重长远的问题,需要慢慢的想!司浅之这么对自己说着,然后转开了眼四处瞅,唔,墙角的落地花瓶好可爱,旁边的小案台也很漂亮,尤其是上面的球形花灯,跟故事书里说的彩彩灯一样!司家的小呆瓜很快的被这些装饰物移开了心神,开始跟个小财迷查看宝库一般,四处的逡巡,从客厅到书房,最后到卧室,甚至是到了厨房和卫生间,最后他满意了,这个小家真的是极好的! 就只有一个问题:只有一个卧室。 那他睡在哪里?! 司浅之忧伤了看了看卧室的方向,似乎这样忧伤的看着就能又变出一个卧室来似的。当尽情的表达完自己的忧伤后,他才把目光放在了坐着的沙发上,然后躺了上去,滚了滚,得出了结论:这个沙发也是可以当床用的!睡不了琛琛的大个子,睡他还是足足有余的。 躺在沙发上扭了数下,司浅之抱起了一个柔软的圆形抱枕,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他为自己的真实想法感到羞愧,因为这个沙发虽然很宽,可是他还是喜欢睡宽宽大大的床,可以滚来滚去都不会掉下去的那种! 在他为自己的“野心”而羞愧的打滚时,并且极度专注的进行自我检讨的时候,刚回来的司晋琛正站在门口,杵着光洁的下巴,一双异色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瞳孔里收拢着躺在沙发上扭动的少年纤秀的身影,越看越暗沉,当看到司浅之又扭了一下身子,露出一截儿白白软软的腰肢时,司晋琛的脑海里,拿着叉子的黑魔王和头戴金圈的白天使在继续着演绎相爱相杀的戏码。 黑:好想开吃! 白:他是未成年! 黑:还是好想开吃! 白:他身娇体弱,你忍心?! 黑:……不忍心,但还是好想开吃啊! 白:……擦,我也想,你个黑牛角,不要再对我洗脑了! 脑海里的一番折腾下来,司晋琛先忍不住的揉了揉额角,走了过去,并且将脚步放重了一些。他还是继续忍着吧,俗话说百忍成金,他现在精神上很缺钱! 这脚步声一响,司浅之顿了一下,确定听到的脚步声不是错觉才放开抱枕便乐哉哉的起身,一边还抬着笑脸喊着:“琛琛,你回来了!”白白嫩嫩一张小脸,笑容纯粹美好,眼里眉梢的都是让人安宁的柔和。只是那露出来的一小块白白软软的肚皮,还有微乱的发丝,看起来很惹人垂涎。 司晋琛挑了一下眉,沉声道:“嗯,回来了。”在司浅之疑惑的目光下两步走过去,突然的就邪笑着将人给抱住了压在身下,大手直接去挠那细瘦的腰肢上的痒痒:“在沙发上滚的开心么?” 司浅之怕痒,一挠就会丢掉平时的乖巧软糯的小样儿。这会儿被闹的笑成了一个弓形的虾米,一双大眼笑成一条缝了还得抽着气回答问题:“就,就滚了几下!…嘻嘻,琛琛,别闹了,痒!呵呵!”细瘦柔韧的腰肢被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扣着,摩挲,司浅之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感觉手心有茧子挠痒痒好方便! 这段时间的午睡时候,他们没少这样闹,司浅之也从第一次的莫名中慢慢的适应了这种欢乐的玩耍,只是在心里确认了一次他家琛琛果然是童心未眠啊!因为挠痒痒这一招,七岁的小朋友都已经不玩了的,而他家大侄子二十多岁了还要玩! 他不知道,这也可以是一种情趣,笑着滚着,就钻被窝了…… 司晋琛看着身下欢快的笑着扭动的少年,眸色暗沉,脸上却带着笑容,笑容里有一种深深的憋屈,唉,他是多么的想和生理知识片里的两人一样啊,挠着痒痒,笑着扭着就钻被窝啊! chapter 29 司浅之的入学相关事宜是司晋琛一手操办的,司家的众人还是很相信他的能力的,只是文雅在新生报名的那一天晚上,还是让侍从跟着她一起去了大学里,并且顺利的在司晋琛原先的住的那所公寓里扑了个空。当场气的就差伸脚踹几下门了,但是鉴于身边有人,以及自身的涵养,她忍住了。 到了公寓大楼外面,文雅对着星光璀璨的夜空默默的呼了几口气,然后打开联络器,联系自家那个让人极其的想戳食指的儿子:“小琛,你们换地儿了?” 正忙着在司浅之的电子课本上做记号的司晋琛,点开联络器,听着穿过来的隐隐抓狂的他妈的声音,特别沉稳的应声:“嗯,那个地方不适合继续居住。” 文雅沉默了,瞅着语音模式的联络器,修得很是漂亮的眉梢抖了抖,在心里跺着地砖炸毛:你个黑肚皮崽子!什么不适合居住,住了三年也没见你说啥不好,你是觉得不适合你小小叔住吧?啊!老娘特意来看你们,要不要连影屏都不愿意开?告诉一声你们住哪里是有多难?!! ——这位曾经的名门闺秀在满是粗汉子的帅府里终于还是养出了兵姐儿的内在气质了,可喜可贺。 原本只是站在她身边一米远的侍从,缓缓的移动着脚步,默默的退后了半米,他确定他没有精神病,他是真的感觉到他家夫人的背后在升腾着黑色的雾气! 让老妈炸毛了的司晋琛的教养很好,没有直接关闭联络器,而是很善解人意的在他的小小叔从浴室里出来的前一刻说:“妈,我和小小叔在‘欢乐熊’甜点屋,逾期不候。”说完了,关了联络器。 然后对着刚出来的司浅之颇为惊喜的说:“浅浅,你的雅姐过来看我们,说想请你吃‘欢乐熊’的甜点,去不去?” 司浅之站住了脚步,扒了扒身上的熊宝宝睡衣,将头上顶着米色熊宝宝图案的毛巾拿下,反应慢了一拍才惊喜的问:“真的吗?琛琛。” 司晋琛点头,勾了勾手指让人到面前来,然后一把将人给抱住了,戳着睡衣上面的熊宝宝,很是确定的说:“看吧,许愿熊是真的能听见你的愿望的呢!” 司浅之低头看了看那戳着自己的修长的手指,再抬头看了看自家大侄子,还是点头表示了最终的认同:“嗯,琛琛刚才说的果然没错!我以后每天晚上都会穿它的。”就算是这睡衣看起来太像宝宝睡衣的加大版,但有这样神奇的力量,他还是愿意将就一下的! 司晋琛点头微笑,起身去帮他这太好骗的小小叔拿准备出门的衣服,想了一下,他拿了在几天前就定制好了的校服,墨绿色的制服以金色为辅衬,有点类似于军装,却也融合了礼服的优雅,内里是纯白色的衬衫,一套穿下来,走出校园,无论男女老少都能成为亮眼的存在。就着衣橱的遮挡,司晋琛的神色被阴影遮住了大半,拿着衣服的手却是捏的有些发紧。 和绝大多数的人一样,他也不愿意让着这时还没办法宣示所有权的小爱人如此在人前太过于光鲜,在外面引人瞩目,招来一些人各色各样的目光。想到之前府里的那一大堆的求亲的帖子,司晋琛垂下了眼帘,遮住了其中的暴戾与狠辣。 “琛琛,要帮忙吗?”见司晋琛站在衣橱前不动,司浅之擦着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将盘着的腿伸下床就准备过去帮忙。他说过他要照顾他的琛琛的,嗯,从现在就可以了的,他自己就知道衣服摆在了哪里,也知道怎么怎么穿的。 司晋琛往后侧身,一手将衣橱的门给关上,调侃道:“你觉得你的琛琛还不会找衣服么?”他说着的时候面上全是笑意,纯然的调笑和打趣,司浅之仔细的瞅了他好几眼,还是认真的摇了摇头,琛琛在他心中是万能的,什么都能帮忙解决! “琛琛是最好的!”司浅之肯定的回答,然后又继续擦自己的头发了,对于衣着他不是很在意,至少是没有对即将实现的愿望在意。他中午就吃过一个香蕉船,很好吃的说,比家里弄的还要好吃一些!可是,琛琛不让多吃,不让多吃……这一句话在司浅之的小脑袋里止不住的回旋,他觉得他待会儿很有必要和雅姐在一起,那样才能吃多一点,再吃多一点! 司浅之为自己想到的对策感到由衷的满意,也就不在意自己长大了不需要再让他的大侄子帮忙换衣服这件事了,任着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在身上剥睡衣,换上校服,最后再出力抱住对自己如此好的大侄子,在那张俊脸上落下两个软软香香的面颊吻。 再之后,司晋琛牵着已经是格外的出彩的少年出门,也是一身校服,只不过是以黑色为底色,腰板挺直,容颜俊挺,气质坚毅而温雅,而因为制服的原因,整个人透出一种冷峻与威严。 这是他在人前的最平常的形象。 而被他牵着的少年,一身墨绿色的制服,身材纤秀,特别的黑发黑眸,精致的长相,气质却是安静温文,看起来与身上带着严谨的制服不太协调,却又在这种矛盾中让人一眼入神,为那种相融的韵味很悠长,在这种清澈中能安宁人的心神。 这个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能让你的心只要对着他便觉得安宁的人不多,可以用岁月的改造力达成这种相濡以沫的安心,却难以在一眼之下平息了内心的躁动。 司浅之不懂司晋琛怎么一出门便像是蒙了一张逼真的面具,但他却没有开口问,而是借着被握住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手里抓住了两根修长的手指,然后,弯着嘴角小小的笑了一下,他知道的,人长大了就会有很多种秘密,他的琛琛的秘密应该就是这种“换脸”了,他不会去过问的! 政治老师说:侵犯别人的隐私是一种犯罪行为,泄露别人的秘密也是。 ——这些都是要被关黑屋子的。 原谅那个政治老师实在是解释不通“监狱”与“洞府”的区别,更原谅他的见识有限,实在是不知道有着湖还有一个人的洞府是什么样子的!他的脑洞也不大,想象不出来啊有木有!你问这两者的区别该让人怎么说?最好还是不说,留给能人解答。 所以,告诉司浅之“监狱”是什么样的人,是教他体育的。 体育老师很严肃的说:司浅之同学,请好好压腿。至于监狱是什么样的,见过器材室吧?将窗户一关,门一锁,整成一个黑屋子,就是监狱的模样了! 司浅之很认真的受教了,连政治是体育老师教的也没有仔细深究…… 他讨厌黑屋子,因为他的能力一旦被发现了,就是要被关黑屋子的。 ——这是他的琛琛告诉的。 终极侄控表示:琛琛说的都是对的。 而他在这边连路都不看的任思绪天马行空,司晋琛也深深的看了他几眼,很短暂的几眼。 既然他已经决定不走小心翼翼的这条路,那就还是将起点弄的高高的,让大多数人即使是眼馋,也终究局限于身份的差距而自甘退避,也让之前递帖子的家族的后生好好的睁开眼看看,站在他身边的少年,究竟能有几个人能企及! 两人在甜点屋出现果然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然本坐在店里的众人,凑在桌子下面开联络器的开联络器,开光脑的开光脑,务必让帝国最年轻的少帅携着一名美少年现身甜点屋的事件传遍亲朋好友。 而还有那么一部分人知道,这个美少年就是上次在司家宴会上司元帅公开承认的幺子,十六岁的五级初阶的植研天才司浅之。这个没有从外貌上没有遗传到一丁点司家特征的少年,横空出世,却成功的在一个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站稳了脚尖,那般纤弱却还是赢得了司家众人的宠爱。 实力为尊,实力为尊,在这个少年身上,却是在完美的演绎着什么叫逆袭。 司晋琛只是对着店里的人微微的致意,便带着司浅之去了三楼的包间,他在中午就办了这间甜点屋的会员卡,用以在以后为自己的小呆瓜调剂心情,秀秀关心与体贴,多得几个亲密的吻。唔,现在已经是由额头吻变回了面颊吻的,他相信在不远的未来,还会继续变的,例如说嘴角,下巴,当然,能落在嘴唇上还是不要落在其它地方了。 黑肚皮狮子又开始为自己开疆拓土做着预计,一步一步的诱着一只天真的小呆瓜到嘴边,然后啊呜一口吃到肚子里去。 而在路上保持着端庄姿态的司家文雅夫人,在心里狠狠的发泄了一路的怒气,但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在进店的时候嘴边的笑容优雅柔和,充分的体现着身为一位一等夫人的涵养与素质。在店员结结巴巴的“三楼左边第三间,您请!”的话语下,文雅进了电梯就在想,终于是可以不用笑了。 但在出电梯的时候,她的嘴角还是带着一丝如有如无的笑意,显得整个人特别的柔和。 迎面碰上的深褐发色青年怀里正搂着一个漂亮的男孩,看着电梯门打开,然后正对上的文雅,愣了一下之后瞬间推开了怀里的人,然后站直了身子,显露出贵族式的优雅,弯腰,伸手,准备向这个有可能是他未来的亲人的女士行一个完美的礼。 文雅停住脚步,却没有伸手,而是用一种合乎礼节的态度表达了她的心情,并温声道:“请代我向你的母亲问好。”说完便优雅的偏开了一步,走了。 留下满脸懊恼的青年站在原地,郁卒的碾脚尖。还向他母亲问好,他敢保证,如果他对母亲说自己和小情人亲热的时候被文雅夫人碰见了,下场都不是他可以预见的!要是爷爷知道了,估计更是糟了。 反正总结起来一句:他已经让投过去的那个精美的言辞恳切的求亲贴完全的成了笑话! 而青年的懊恼,文雅是不在意的,她可从来没有表态说愿意他家糖心包子被人随便拐了去。不过,这样随便的一看就打消了一家,也是挺好的。 文雅的心情略好,但在进屋看着那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甜点的两人,瞬间就是雷阵雨的前奏了,闷轰轰的在她心里过来过去…… 但在她发火之前,天然的灭火器便出现了。司浅之咽下嘴里的蛋糕,也不管嘴边还有那么一小圈奶油,抬起黑润润的大眼,满是高兴的招手:“雅姐,雅姐!”清润润的小嗓音,软软的两声连喊,再加上那纯然的笑容,让人心那个软与甜哟,真是什么气都没了。 文雅被自家糖心包子快速治愈了,心里雨过天晴,彩虹都是八彩的了。更别说还被贴心的留了两份听说是最好吃的甜点,心都被收买的不能再分出一点了。 “雅姐,这个好吃,嗯,脱了脂,吃了也不用担心长胖!而且,有很多的水果丁,对身体好,还有这个,这个……”司家糖心包子认真的显露着糖心馅儿。 “嗯,好,浅之真乖!”文雅笑呵呵的听着,吃着,完全的无视了一旁那个让她五脏疼的儿子。 看起来被隔离在外的司家少帅,一点都不恼,瞅着空便给那眼巴巴的生怕人不吃自己留的甜点的小呆瓜喂两口,薄唇带笑。如果将来他妈知道这贴心的糖心包子会变身儿媳后还能这般区别对待么? chapter 30 两天后,新生的开始正式上课了,学校的新一轮社团招新也在慢慢的开展了。 招新方面的事现在已经不再是司晋琛亲自出面了,但是只要他还是“千音”的领头人,那每一届想要入社的新生就绝对的不会少,对于这,社员们纷纷表示: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啊! 但是,虽然他们如此调侃,但是其中的真心却是十足十的。而现在,司晋琛敢于将龙腾的实权划到他们手下,自己只是当个沉稳寡言的幕后BOSS,这就是对于他们实力的一种认可,这些可以用“番犬”来形容的一拨子人自然也是鼓足了劲去努力,就为了不辜负这份信任。 他们坚信跟着这个拥戴者面包会有,实力会有,通用币会有,老婆会有,前途是大大的美好。 除开脑子里塞了化肥的,没人会拒绝摆在手边的‘未来号’船票,对着不远处的一堆金币吐上一口口水,高呼:爷视金钱如粪土! 敢这样的来的,除了被说成是傻x还可以被说成是傻逼!没人会为了你的所谓清高做出仰望的姿态,向你的身影致以‘吾辈楷模’的敬意。 相信吧,所有的人宁愿去森林里挖几棵猪猪草去商会卖几个零用钱,都不会有这个格拉乌时间去做这些傻逼才会干的事。 要知道,连开学才一天的司家幺少爷,在他家大侄子有事去忙去了,然后站在二楼的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热闹时,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植物都是可以标价出售的啊! 潜台词:不是从花房里长出来的,更不是直接去森林里采的。 ——从这两个地方出来的都是免费的。 司浅之表示长知识了,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瞅了瞅一边已经长出了极小极小的花蕾的洋甘菊,觉得他也可以试试赚钱来养他家琛琛了!至少是下次请他家琛琛吃甜筒的时候不用让人在后面帮他划卡。 至于为何他突然的就思考上了这么个“成熟”的问题,自然是有事例的: 时间:回归昨晚。 地点:叔侄两人住的公寓楼下旁边的一家冷饮屋。 人物:司家叔侄,冷饮屋里的店员姐姐。 事件:司家糖心包子要请他家大侄子吃甜筒。 起始:司浅之带着他家大侄子进店,对着走过来有些惊愣的店员姐姐乖巧的问好,表示想要两份甜筒,一份什锦水果的,一份香草巧克力的,打包带走。 发展:店员很快就弄好了,司浅之很满意这种速度,对着吧台后面的店员露出了一个萌死人的笑脸,更加真诚的表达了他的感谢和喜欢。 高朝:在店员姐姐满面笑容的柔声叮嘱中,司浅之表示自己完全的拿的稳两份甜筒,然后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拎着他家大侄子的手,发现没法用手跟这个笑得很好看的姐姐告别时,忙回头笑着道:“再见。”然后迈着两条细腿准备回去了。店员姐姐直到他快走到门口才回过神来,忙喊住,然后对上了一双迷惑的纯真的黑润润的大眼睛,顿时就被这软萌死人的小学弟这般光明正大的吃霸王餐的行为惊呆了。 结果:看够了自家无常识的小小叔的可爱行为后,司家少帅在店员准备解释的前一分钟开口了,扫了一眼店员手上拿着的电子账单,用左手的手腕在上面快速的顺了一下,然后对着满是疑惑的司浅之指了指他手中拎着的袋子,说:“浅浅,再不回去可是要化了的!”于是,司家幺少爷纠结的看了看手中拎着的袋子,还是选择了带着自家大侄子赶快回去开吃。 后记:司浅之还是多留了一份心,在司晋琛去洗澡的时候打开光脑查了一下相关事件,然后了解了,原来去这些店里吃东西是要划卡的啊!而且,他查了一下自己的账户,里面居然有好多个零,算了算,如果他和琛琛一天吃两个甜筒,嗯,足足可以吃三年还不止。 虽然貌似存款很足,但是,钱,这个名词,在司家幺少爷的心里还是留下了最根本的并且比较实际的印象。 买礼物要花钱,买甜点和冷饮要花钱,吃饭还是要花钱……唉,这么多年他家琛琛该是为他花了多少钱啊!司浅之很感慨,觉得他也有必要赚点钱,用以缓解他家琛琛的生活负担。 这个理想是伟大的,并且具有可实施性。 收起便携式望远镜,司浅之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然后将窗帘给拉上了,至于门,他刚刚好像听到了反锁的声音。确定房间里除了他一个人再没有别的灵长类动物后,司浅之蹲在了一个花盆前,白皙纤秀的手轻轻的拢在了翠绿的花叶上,轻轻的阖上了眼帘,瞬间进入一种庄重肃穆但又分外柔和的境界。几不可见的银芒在他的手下闪现,透明的勾勒着银纹的符带环绕着整株植物,不急不缓,像是蝶绕着花一般飞舞旋转,原本只是极小极小的花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慢慢的绽放,开出一朵朵橘色的层层叠叠的花,亲昵的碰触着轻轻挨着它们的手。 司浅之睁开眼,浅淡的银芒在他眼底快速的闪过,快的让人难以捕捉。看着手下开的正艳的花,司浅之开心了,抿着嘴角笑,又亲昵的摸了摸,再才小小声的叮嘱:“你要努力卖出多多的钱知道么?”像是解释一般,他继续小小声的说:“我要养琛琛的,他吃的比我多,要花更多的钱的!” 觉得自己的植物朋友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后,司浅之继续开始了下一棵的催花行为,十几分钟后,窗户前的十几盆洋甘菊开的争芳斗艳,红的黄的紫的白的蓝的,各具姿态,鲜艳的格外显眼。 司浅之满意了,回到沙发上拿出电子本便开始算账,一盆花按照刚才看到的“市价”可以卖到三十通用币,这里有十二盆,唔,留两盆点缀琛琛的办公室,其余的都卖掉,可以卖三百通用币,足够吃100个甜筒。算完了,司浅之用白嫩嫩的手指拨了拨这一串数字,这才只是每天吃甜筒的,甜点貌似比甜筒还要贵一些呢,饭菜好像也不便宜……只是小小的算了一下,他便皱起了两条漂亮的眉毛,觉得要想养好他家琛琛太不容易了! 司浅之重新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思考一个如此实际的问题,这可是关于衣食住行中的“食”啊,时刻与肚子的饥饱相关呢!因此,他思考的格外的认真。 处理事情回来的司晋琛,一进门,抬眼,第一眼没看到趴到沙发上忧伤去了的小小叔,而是被落地窗前的那一排开的格外灿烂的菊花闪花了眼,首个反应就是迅速关门,然后检查室内,发现连窗帘都是关的紧紧的后,才按了按额头上凸起来的青筋走了过去,直直的将长腿迈向了那只是微微露出两只穿着白袜子的小脚丫子的沙发那边。 “浅浅……”这声音带着有些明显的无奈和头疼了,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警戒。 正在将沙发当地洞用的司浅之听着这喊声,也不继续蠕动了,立马翻身,从沙发靠背上伸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软软润润的喊:“琛琛!”那明明还没见着人便已经欢喜起来的样子让司晋琛到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算了,这人是他一定会护好的宝贝呀,是他的责任,无须苛责!更何况他的浅浅也不是完全的呆瓜,司晋琛瞥了一眼厚实的窗帘,挑了一下眉梢,至少还知道用窗帘都挡起来不是,没有缺心眼的直接蹲在窗户边捣弄,让一些对这个办公室的窗户格外偏爱的虫子们瞧了个正着。 司晋琛这般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压不住的余惊,哪怕只是有一点意外的可能,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不然,他也不至于来校四天了就只是那天比较相对而言比较高调的带着人出去一趟,到现在连将人推到手下的人眼前都没有。 司晋琛伸手轻轻的揉了揉那颗小脑袋瓜,那柔顺的丝绸般的发丝让他颇为流连,不长不短,刚好的长度。对着那双闪亮亮的黑葡萄大眼,屈起手指就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让你呆屋里就开始鼓捣事呢!” 司浅之让脑袋随着那个温柔的板栗往后仰了仰,一手扒住沙发靠背,一手就薅住那只老是欺负他的大手,抬着眼有些迫不及待的邀功:“琛琛,我可以养你了!”这是件很让人自豪的事,他等不及的就要告诉他家大侄子的。 少年的双眼那般清澈,说着这般几乎可以算是轻薄的话语都只能让人感受到满腔的暖意,为这份纯粹的用心,也为这样纯真的感情。 司晋琛都没有发愣便点头,丝毫的不在乎司家少帅的颜面,居然就这般轻易的答应了一个人的“包养”,还笑得开心的回道:“好啊,你养吧!”话音还没落,他便迈着长腿转到沙发的正面,然后将那跟着转了方向的小呆瓜给拢到了身边,眉眼柔和的问:“你准备怎么养啊?” 司浅之爬过自家大侄子的大腿,伸手指了指那一排开的正灿烂的菊花,颇有得色的说:“呐,将它们卖了,就可以了呢!”他说的如此的自然而然,似乎那几盆菊花已经变为了三百通用币,还是在向他热情的招手一般。 这个答案在司晋琛的预测之内,将半横在身上的人给扒下来放到旁边拢着,然后捏起一只白嫩的小爪子开始一本正经的打算盘:“卖花,嗯,这个方法是可以的,以后也许还可以卖些其它的植物。嗯,我们先来算一下每天的消费,就拿一盆花三十通用币来算,我们两个每天的消费是这样的:早晨,你吃肉糜小米粥和蟹黄小包子,外加一杯牛奶,我的是瘦肉粥加包子加果汁;中午,咱们两人,两个素菜一个荤菜一个汤;晚上,一般是面食,饺子或者是面条。还有,每个星期可以吃三回的甜点,两次冷饮屋任选,加起来就是……” 司晋琛还没有说完便被皱起了小脸的司浅之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了,然后,这糖心包子有些发急的抬高了小嗓音说:“我们不算账了,琛琛!”他的数学不是体育老师教的,脑袋瓜子在数字上算不上特别的灵光,但是也不算不开窍,这些账他还是理的清楚的。可是,这理清楚了的结果就是:他如果单靠卖花,根本就养不起他家琛琛! 司浅之感觉自己的理想要夭折了,有些小沮丧,斜着小眼神幽怨的看着司晋琛,幽音怨语的哼哼:“琛琛,我以后每星期,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竖起了一根白嫩嫩的食指:“就只吃一次甜点,也只去冷饮屋一次!”才说完,他便肉疼的不行了,小脸皱的细致的嘴角都快陷得见不着了,也就凸显着那嘟出来的唇都快能挂油瓶了。 司晋琛瞧着,噗嗤一声就乐了,对上那更是幽怨的小眼神,立马正了正脸色,然后很严肃的建议:“浅浅,要不我来养你,你来养我?这样才公平啊,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养了。” 对于这个建议,司家幺少爷思考了良久,最后还是在午饭时间到来时严肃的点了点头:“好。”以后,他家琛琛养他,他养他家琛琛! chapter 31 养与被养的关系确定后,糖心小包子继续乐哉哉的拿着电子感应笔在电子本上描画这如何赚钱的蓝图,时不时的再用白嫩嫩的手指在电子本上勾画两个鲜红的标记,以示这一点是要被重视的。他是以特招生的身份进入这里的,十六岁的植研五级初阶的天才植研者,谁也把不准这会是另一个卡贝尔,甚至是超越卡贝尔这个天才的神子。 真的是备受自然之神的宠爱。 毕竟时年118岁的卡贝尔先生在当年冲级五级时可没有越阶来,而是分成了两个坎,四级高阶是一关,五级初阶又是一关。而这位百年以来最有望成为法者的先生,已经在八级高阶滞留了将近三十年。 关于这一点,是科学家探究不出来的难题,与基因有关,但是却也不单是与基因相关。 司浅之对这些关于人类的极限的解密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或者说是,除了对身边亲近的人,还有他喜爱的植物们,这天然呆是压根就想到了解什么其他。太过于复杂黑暗的有人舍不得让他接触,但是这个实力至上的国度,它的黑暗还真的是非要亲身经历才可有深入的体会,旁观的,估计跟看故事没什么两样。 而这司家的幺少爷,向来看的故事都是童话那类型的。 让一个‘体能先天缺陷者’去了解这个世界对实力是怎么的推崇,让他去看清这个世界的黑暗,总归来说,还是太残忍。 对于一个有着稚子之心的纯真的少年而言,对比起来就会显得更加的残忍。 绝大多数的人的天真都在时间的磨砺下变得黯淡,最终化为成熟,但回想起曾经,对于那些已经成为记忆的一部分的过往,无论是酸是甜是苦是涩,终究还是让人留念。 司晋琛在一边认真的办公,开学的头三天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课,现在大学里的华军同盟社基本上已经完全的在他手中了,三年的时间,该收拢的人也都收拢的差不多,该清理的也应该没什么残余。水至清则无鱼,他还是宁愿留两个不成气候的在其中迷惑人的眼,也别一下子让后面盯着的人反弹了。 各股势力相互牵制,又相互攀比着,争权夺利,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既然敌在暗,那最好的就是来进行游击战了。 论起心眼,这被无数人夸赞温厚优雅的年轻的男人,是真的不少。就算是说七窍玲珑心,他也能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多藏着一窍。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现在还是在科技更发达的将来,都是个不亚于卡贝尔难题的难题。司家的众人解释不出来为什么,旁人更看不明白…… 司浅之对着电子本规划了一个下午,期间换了五种坐姿,最后还是选择了趴下,然后在太阳流连的西下时很不给力的睡着了。他就那样趴在舒适的大沙发上,手上还握着笔,电子本还被压在了左侧的肩膀下,睡的安详极了,眉目清秀精致,浓长的两弯羽睫扑撒撒的垂下然后在尾端微微卷翘,秀挺的鼻子下的嘴巴微微张开,隐隐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左边的脸蛋因为歪着睡的缘故而被挤出了那么几分肉嘟嘟的感觉。他睡得如此的纯真坦然,似乎浑身都在散发着看不见的柔和的光芒,与世无争,也于事无忧,就这样睡的美好极了,让人舍不得相扰,也舍不得移开眼。 这个世界,还剩下多少人能让你只是一眼便觉得安宁? 这个世界,也有什么比得了只要一人在怀再无他求? 古往今来,所谓爱情,留下的都是一段段可歌可泣的佳话,可是神仙眷侣却才是人们最羡慕的结局,得一人心,白首不离,这样的感情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是最被期待的感情。 不知何时,司晋琛就已经到了沙发边。他半蹲着身,右膝点地,专注而温柔的看着睡在面前的少年,英挺的眉目间能见到除了温柔还就是温暖。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的成长大半是靠这人所赐,心脏异样的跳动也是为这人所起,心里的那些美好的酸甜也是因这人而生……既然已经让他的心完全的绕着这一个人转了,那么,除了在一起,就再没有其它的解决法子了。 似乎为这个结论感到由衷的满意,司晋琛无声的笑了笑,却也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伸出手,将人轻轻的翻了过来,听着司浅之那无意识的两声咛语,本就柔和下来的神色更是柔得不行。看吧,就是这么个小呆瓜,总也有方法让你撒不开手,恨不得将他永远的护在身边,只为了这么一份打从心底而生的亲昵与贴近。 仰面而睡自然是比趴着睡要舒服得多,司浅之也在睡梦中意识到了这一点,无意识的抓了抓脸便睡的更沉了。至于那两声无意识的咛语,他醒了估计就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最多就是在刚睡醒的时候便软软糯糯的喊着他家琛琛,琛琛,陪着他好些年的琛琛,对他很好很好的琛琛,也是总也比他长得高的琛琛…… 看着司浅之的睡颜,司晋琛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了在那光洁的眉心戳了一下,顺着手将几缕还垂在额头的碎发拨了拨,将围着司浅之肚子的大毛巾理了理后他才走开,准备继续进行未完成的工作。 这初秋的天气还很适宜,他在早上将人带进来时便已经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三度,用毛巾让司浅子遮着肚子也只是防着受凉。这人的身体估计在以后也会成为自己的心头一大忧吧,司晋琛边走边想着,还是忍不住的按了按额角,体能先天缺陷,就目前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治疗,最好的法子便是好好的养着,避免受过重的伤,无论是外伤还是内伤。 只是,这个世界,人类的寿命只有一半是取决于先天,还有三分之一是靠后天的锻炼,最后的那么一小部分才是靠别的,比如说药物。两百多年,三分之一也就是大半个世纪……司晋琛坐下,将脑袋里想的让他心里一阵烦忧的将来的将来给努力放空,他不怕寿命变短,只担心在那不可预测的未来里,那一种让人只是想想就觉得灵魂都要被剥去一半的痛楚来临时,他或者是他的浅浅,受不受得住。 梦中的银湖再次出现,水边的少年依旧是八岁那年看到的样子,没有长大,更没有变小。十七八岁的样子,神色静穆柔和,双眼轻轻的闭阖,一侧的肩膀轻轻的靠在了一边的石壁上,似乎是在浅寐。白色的袍子委垂在岸边,有一小截还漂浮在淡银色的湖面上。袍子上的花藤似乎没什么变化,细细的看去,又觉得似乎比上一次看见时要碧翠,银白色的小花似乎也开的更多了,有的还显露出中心的碧色的花蕊。 少年睡的安详,可能是好梦正酣,平静的湖面也微微的荡起了一层细细的涟漪,似乎是在表达高兴与愉悦。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碧翠的花藤,从石壁上蜿蜒着过来,小孩巴掌大小的青翠的叶子微微抖动,全都是向着少年的方向,看起来让人诡异的觉得这些藤蔓有些迫不及待,而实际上它们爬过来的动作却很轻,只有很细小的窸窣声,好像是怕打扰了少年的美梦。 青翠的藤蔓终于是到达了少年的身边,靠近藤尖儿的一截带着幼小嫩绿的叶子,轻轻的抖动了几下后便乖乖的挨着袍尾,藤蔓的其它部分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只得一圈圈的在少年身边环绕,从少年倚着的石壁,到垂落的袍子的边缘,能离少年最近绝不傲娇的选择远离。 一人一湖一藤,加以透过洞口的带着霞色的阳光,美好的不真实,又让人从心底感到安宁。 淡色透明的银芒从湖中弥漫而起,湖边的还在安眠的少年身上也慢慢的闪现出透明中勾勒银纹的符文带,一寸来宽,像是一条闭合的透明的绸带,环绕着少年,或者是从少年身边的藤蔓的叶子上擦过,轻灵而梦幻。少年额心缀着的那粒银色碧蒂的花蕾,欢快的颤了颤,然后回归于装饰物一般的寂然,他身边围绕的藤蔓,也像是接到消息了一般,轻巧快速的顺着石壁蜿蜒着离开,很迅速的消失在了少年身边,只在洞内的一些缝隙里微微的露出一两片青翠的叶子,静静的瞧着洞内的一切。 司浅之还在安睡,但秀致的眉头却微微的蹙了蹙,说不清是在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梦中的少年,也浅浅的蹙了蹙眉,然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纯澈的黑眸,清亮透彻,温润柔和,然后,像是有所感一般,微微抬起下颌,对着银湖上方空阔的洞顶淡淡一笑,淡色的唇弯出一个很优美的弧度,眉目安宁,笑颜浅淡怡然…… 司浅之猛然睁开眼,黑润润的大眼睛里慢慢的都是茫然,却也不只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希望自己快点清醒过来一般,梦中的少年的那一抹笑颜倏然在眼前闪现,惊得他立马慌忙忙的喊出了声:“琛琛!” 这软糯中带着惊慌的一声叫喊,也让司晋琛也惊得手下的笔一下子戳了下去,还在纸上带出一小段深刻的划痕。 扔下笔疾步奔了过去,司晋琛半蹲下身后就一只手在司浅之那张还满是木愣愣的茫然的脸上抚了抚,然后将人抱着拥进了怀里,不轻不重的在那带着少年人的绵柔与清瘦的背上拍抚:“做梦了么?别怕。” 刚才看样子还能至少再睡半个小时,这时候惊愣愣的醒了,除了做噩梦还真的是没法作他想。 司晋琛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那么深的信服力,更何况他还是司浅之最贴近的人。就只是这般平淡的话语,也似乎能驱散压在司浅之心上的所有阴霾。 司浅之眨了眨眼,慢慢回神了,揪住司晋琛的一点衣服后,忍不住的就在那宽厚的怀里蹭了蹭,像是要让这熟悉的气息驱散他心中因为刚才梦中的少年那一笑而带来的莫名的慌乱。 这个亲昵而眷恋的动作让司晋琛的心弦止不住的拨了拨,因此而来的好心情让他忍不住笑了笑,带动着胸腔微微震动,刚好让司浅之感受得正着。 他最近喜欢上了听司晋琛的心跳,那般沉稳有力的跳动让他只是听着就觉得无比的安心。 但这会儿耳边脸侧感受到的震响,却让司浅之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受,有些别扭,但是又不觉得讨厌。 于是,司浅之觉得他还有必要认真的检查一下原因,所以,他将一只白嫩的小爪子抬起,意外的顺利的解开了司晋琛身上的制服中间的两粒扣子,在司晋琛莫名的注视下,司家的小呆瓜很干脆的将那只小爪子给伸了进去,然后很顺手的四处摸了摸,主要摸胸膛那一块儿。 “……”司晋琛唇边的笑意有些僵,他可不可以追根究底的问一声:是谁做了坏的表率,不然他家浅浅怎么就学会了袭胸?! 偏偏司浅之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手下的结实紧致温热的触感透过一层衬衫传了过来,让他的手都带上了几分暖意,司浅之抬眼,对上那双异色的漂亮眸子,然后很认真的说:“琛琛,你的肌肉是凸起来的!”然后在司晋琛的凝视下,将小爪子抽了出来,按在了自己的小胸膛上,声音突然就低软了下去:“我的没有。” “……”司家浅之,解释一下你的手放的位置! chapter 32 司浅之学坏这件事,到底还是找不出那个不好的表率来,而且这小呆瓜生生的用一双澄澈的眼睛将猥琐的动作变得正气十足,纯净的诱人。反正司晋琛是拿他没办法,也讲不出个什么之乎所以然来,最后只得干巴巴的叮嘱:“浅浅,不要对别人这么做,别人会觉得你很不礼貌的。” 潜台词:私下里对着我这么做是没关系的,我不会这么觉得。 这不放过任何的机会制造甜蜜而亲昵的暧昧的黑心少帅,到底还是管不住自己那颗克制不住的活络起来的心思。没有啊呜一口将人给吃拆入腹已经足够让他郁卒的了,要是还不能借着机会开发司浅之那颗太过于不开窍的小脑袋瓜,他担心自己会处男到很久很久以后。 ——那样太过于苦逼。 司浅之肯定是明白不了自己那黑心大侄子的心思,听着这叮嘱,睁大了黑润的眼睛,瞄了瞄他家琛琛还微微开着的校服,再瞄了瞄自己白嫩的巴掌,用情识未开的脑袋瓜想了想,点头保证:“琛琛,我不会对别人这么做的!”然后,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他伸手,很认真的帮司晋琛将解开的那粒扣子扣上了,还很顺便的将那一块衣服理了理,确保和之前一样整洁,没有一丝皱褶。 他做什么事都认真得不行,专注极了。这时候一本正经的帮着顺衣服的褶痕,白嫩纤秀的手在黑色的布料上细致的抚触着,整个人看起来呆呆软软的,又让人打从心底的泛柔。 司晋琛垂眼看了看,真是想面前那乖巧的让人搁心坎里的小人儿给塞肚子里去,走去哪就揣去哪,不要说什么风雨,就算是阳光大了还给遮挡的!但他开口时,却是将话题转开了:“晚上我们去吃大桌饭。” 像是排练好了的一样,在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便被按响了,电子模拟的敲门声,很逼真,连节奏都掌握的很好。 瞧着门上面的单向透视影像,司晋琛也无语了,该借用那句古语,‘说曹操,曹操就到’么?他才刚决定晚上和大家一起吃个饭,这可以用来传话的人便来了…… 司晋琛起身去开门,也就没发现司浅之的神色,那一脸的懵懂哟,真是看着让人脑汁疼。他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句吃大桌饭的问题上,并且将思维发散的很广。不是由肌肉的问题说到礼貌的问题么?怎么突然变成了吃饭?司浅之抬眼瞧了一下司晋琛的背影,又将探起的脑袋缩了回去,继续想这三者的关系。 从门口那一边来看,有了沙发的遮挡,只能偶尔看见那么一点黑乌乌的脑瓜顶儿。 司浅之想的多深入啊,他知道餐桌礼仪很重要,要讲礼貌,像他家大侄子那样吃多多的饭做多多的运动就能长出漂亮结实的肌肉。但是,他吃多多的饭,多多的红烧排骨,都没能长出他家琛琛那样的肌肉来,而是长出他家琛琛喜欢轻捏的软软的肉。 这个联想实在是有些伤人,司浅之都有些沮丧了,揪着细瘦扁圆的手腕子,瞧,他现在连软软的软肉都没有了…… 进门的青年随着司晋琛的步伐来到了办公桌前,刚准备弯腰坐下,眼角将沙发边的一双小浅筒靴子纳入了视网膜,然后控制不住的将头偏了那么几度,唔,现在有一半个人影了。他将视线上移了几分,将沙发上的少年的身影完全的纳入眼里,然后愣了一下,僵僵的将脑袋转了一边,看向司晋琛这边。 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抬起,元原觉得他这个时候是可以再回头看一眼的,但是作为军事学院侦察班的尖子生,他觉得他又很有必要收回视线。所以,纠结了两秒后,他面向着司晋琛开口了:“老大,他,我……”舌头半天没有撸直,在司晋琛淡淡的视线下,他咬着牙将话给全憋出来了。 “老大,我是来,看他!”我是来请示你的下一步安排,却没料到会看到他! 鼓着肺将话喊出来了,整个办公室也就寂静了。 ——浓缩,不一定就是精华。 司晋琛掀了一下眼皮,似笑非笑的应声:“哦?”他怎么不知道他家浅浅的行踪是普天皆知的?就算是上次在宴会上露面了,那也是短短的几分钟,帝国上下,知道他这小小叔的真实模样的,除了那么几十号夫人,还有上次进了宴会大厅的人,再也就只有司家的自己人了。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结合面前的青年满脸的纠结,其实是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误会的。但这一霎时,司晋琛看到了这一点,却还是顺着第一想法来,高深莫测的轻应了一声,他脑袋里想到的是元家的外戚是谁,图特萨家族,一个有着自主药物研究室却向来阴盛阳衰的二等家族。 面前的这人,也是这一代元家与图特萨家族唯一的子嗣。 但就是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两家不远千里将他送到了帝都,并专门在帝都买下府邸,派人常住。还纵容着他加入自己的社团,而不是家族的本宅所在的东南边的领主阿登纳家族。 这可是极其大胆的一赌,最后赢了,自然是能在东南边得到更为自由的药物处理权,但是一旦输了,估计就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毕竟阿登纳所统帅的德军,可是素来以“狠决铁血”为纲。 司浅之也看过来了,一条腿还被歪侧在沙发上,另一只脚却已经伸下了沙发,脚尖已经伸进短筒靴了。他知道司晋琛有很多的朋友,嗯,如果将植物除外的话,肯定是比自己多!但是,今天他在这里呆了一整天,都没能见着一个人进来。 这早就让他疑惑了。 司浅之瞅了瞅司晋琛,看着司晋琛不看他,不由得歪了一下小脑袋,然后又将那只伸下去穿鞋的脚收了回来,再让两条纤长的腿一盘,乖乖巧巧的坐在沙发上,眨巴着一双黑葡萄大眼瞅着那边一坐一半坐着的两人。 刚才喊出的话在元原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能让他立马回神来。或者说是,看着面前司晋琛的神色,他心里是泪如雨下,面上是欲哭无泪。他第三次在脑海里竖起三根手指问上帝:您为什么不赐予我一个灵光的脑袋! 玉皇大帝抢答曰:世上总要有那么些二货存在来衬托天才的光辉。 他再问:少爷我的功课很好,也一度被称之为天才! 这回,上帝爷爷依旧不在线,玉皇大帝也没有抢答,司晋琛开口了。 他说:“元原,发呆可以回宿舍再进行的。” 元原恍然回神,站起:“好……”不对,这个回答不对!他一抹脸,极其认真的问司晋琛:“老大怎么知道我经常在寝室里发呆!” “……”司晋琛面无表情了,三年了,对于这个脑袋里缺根弦的二货,他除了无语还是无语!要不是这样真实而纯粹的性子跟他家浅浅有那么一两毫的相似,他简直是早就一脚将人给踢到学校后面的丛林里去了! “有话就说,没话就去转告子林他们几个,晚上七点在华语餐厅二楼集合,一起吃饭。” 元原瞠大了眼,忽而无意识的摸了一下口袋,呐呐的问:“是聚餐还是请客?”聚餐是大家都出钱,请客,咳,就只有老大一个人掏腰包了!咳咳,如果是后者,可以顺便解决夜宵了! 司晋琛瞧了一眼元原脸上的表情,眉梢抖了抖,然后看向沙发那边,直直的对上一双黑润润的大眼睛。瞧着他看过去了,那盘着腿面向他们这边而坐的司浅之,兴冲冲的张嘴了,却没有喊出声儿来,而是做了个“琛琛”的口型,然后弯了弯嘴角,笑得跟个小傻瓜似的。 他自以为很礼貌的不出声,因为他家琛琛在跟朋友聊天,就像是他很植物们聊天时,他家琛琛也会等他说完了,想完了,再出声的。司浅之想的如此的顺便,也做的如此自然,仿佛什么都按着身边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并且自己又不反感不讨厌的事物来,便没有什么错误,形同幼小的婴孩,依照身边的人与物作为学习的对象,并且形成最初的印象。 而他也从来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好,跟着老师学习长知识,跟着阿爹他们一起体会那种让他觉得开心的温暖,跟着他家琛琛体验很多很多的快乐,跟着植物们交流探知奥秘神奇的绿色世界……到现在,他所学到的,所懂得的,都基本上是好的,除了在有些方面还不开窍,对一些成人的世界里的事情的不懂得,真的是一切都好。 好过出现在他梦中的那个少年,一个人寂寥寥的,有的只是一片银湖,那对夫妇几个月或者半年一次的探视,那株总是默默的看着陪着他的花藤。 司浅之眼巴巴的瞧着他家大侄子,不期然的看见了另一双眼睛,是黑褐色的,看着就感觉晶亮亮的喜人,跟两颗深色的琉璃珠子似的,挺清澈的一双眼。 司浅之眨巴眨巴眼,他不认识这个人,不过他应该是琛琛的朋友之一。想到这一点,司浅之消除了一瞬间的犹豫,抬起了白嫩的小手,摇了摇,礼貌的笑了一下,有些羞怯的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清润润的嗓音,纯真的笑容,纯然的举动,精致可爱的相貌……元原愣了一下,忽然就抬起双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满脸陶醉的转过头,45°角对着窗外,迷醉的低语:“GOD,我终于看到了天使!” 他此等抽风的行为举止司晋琛肯定是不会纵容,下午他家浅浅无缘无故的学会了“袭胸”的事他还没找出原因了呢!要是再跟着这么个二货学两手,到时候可就不单是软萌呆了,估计还得加上一个傻! 所以司家少帅摸了一下眉梢,一个跃身利索的翻过一米六宽的书桌并且没有带掉一点东西,顺势用小腿将那还在犯二的二货给踹了一踉跄,要不是有点武术的底子,摔个狗吃屎完全无问题。 ——前面的空间很足,完全够摔。 司晋琛慢条斯理的抚了抚制服,然后迈着长腿走向了有些目瞪口呆的司浅之那边,伸手在那小尖下巴上托了一下,让那因为吃惊而张开的嘴巴阖上,屈起的手指很顺便的在那秀挺的鼻子上亲昵的刮了一下,回头,对着侧弓着腰揉大腿的元原道:“看也看了,去通知他们几个吧。” 瞧着元原想张嘴说什么,司晋琛异色的漂亮眸子转了一下,司浅之从小着迷的琥珀色的光彩一闪而逝,他快速的补充了句:“七点整,来晚了就是聚餐了。” “!”这绝壁的是威胁加催促!元原有点小愤怒,脚上却急吼吼的往外走,根据光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比声音快的原理,他的那声“再见”传来时,人已经到了门外。 瞅了瞅合上的门,司浅之伸手拉了一下司晋琛,抬起小脑袋问:“他怎么走的这么快?” 司晋琛脚下移了半步,一手将司浅之捞起,然后自己再坐上了他刚刚坐着的位置,好心情的揉揉那头柔顺的半长不长的碎发,嘴里的话却是让某些人知道了要吐血:“他去通知其他人了,晚上我们要请他们吃饭。” 请吃饭等于花钱,请很多人吃饭等于要花很多钱!司家糖心包子的小脸皱起来了,为即将要划掉的一大笔通用币心疼着…… chapter 33 晚上的饭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来的人是十五个人,加上司家叔侄,共十七个人,在华语餐厅二楼的一个大包间里刚好坐满一桌,因为十八位的大圆桌的最后一个剩余的位置,被突然钻出来的云猫小白当成了窝,懒散散的窝在上面闭着眼浅寐,但是当它的小主人司浅之给它夹吃的时,它的速度比谁都快,有两次还没待司浅之放在它面前的盘子里便就着筷子开吃,后果当然是被还温和的同众人说话的司晋琛给出其不意的教训了一下。 然后,小白就学乖了,就算是再眼馋司浅之筷子上夹着的鱼与肉,它也能耐心的等到他松开筷子放在盘子里后并且那双筷子抬起了,才会开吃,吃的不紧不慢,将猫科动物的带着闲散的优雅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自然中,很多生物都比人类要聪明,这种聪明不是单纯的指智商,而是在对环境对事物的变通上。它们可以用最快的时间来接受突然间的改变,然后立马做出最适宜的调整,而很多人就不会,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候不是在夸你的毅力有多好,而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有多固执。这些没有高智商的动物们就不会,它们机敏,不怕失败也无惧变故,每一次的失败与变故都是让它们成长的机会,而许多人类就不会这样看待这些,失败的多了也就没了信心,变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或者沉重会成为压垮他们精神的稻草。 它们适应着能为它们提供生存机会的一切,人类在很多时候却是选择着埋怨,甚至是堕落。 世界不会放弃你,能放弃你的只有你自己。 就如同开国上将之一的蒙奇将军所言:谁也不可能将我打败,当我低头时也不是在表明认输,而是在想着如何奋起。 ——永不言败—— 这四个字还挂在帝都国会大厦的大厅的正墙上。 当然,多少年后在‘千音’的内部提到永不言败这四个字就带上了几分戏谑之意,这也是谁都预料不到的。毕竟,谁会想到,三百多年前建国功臣的后嗣会选择反叛,并且也用着这四个字作为精神的源泉,让他们坚持了一年又一年…… 后事不记,且表当前。 龙腾的负责人是十二人,另外的三人是华社里的五个负责人中的三个,可以算是司家的内部人员,而司晋琛临时起意将这三人叫过来,并且在这种时候,估计整个桌子上只有两个半生物不懂。 司浅之不懂。 云猫小白不懂。 元原只懂二分之一。 而直到酒席结束后,这不懂的两个半生物变为了三个整,因为元原借着兴头多喝了两杯,在吃了一大半时便整个人都是半醒状态了,脑袋里一团浆糊,别说让他去深想他家老大的意思了,就单是问他100的阶乘是多少他这个军事学院侦察班的尖子生都回答不出来。 而司晋琛也喝的不少,反正他每喝一杯司浅之都在桌子下面弯起一根手指,到吃到一半时他吃饱了,然后慢慢的喝着一盅水果羹喝到大家都慢慢的收起了筷子时,他的手指已经不够用了。 不要以为“不够用了”是指五杯或者是十杯,正确答案是九杯啊! 司家糖心包子这会儿算得特别清楚,左手的五根手指都拢起来了,右手,除开大拇指,其余的也都是弯着的。 ——拿着调羹吃水果羹时,只有大拇指没弯着的。 所以,在等着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后,司晋琛才眨了眨眼,收起了脸上的温和,显出了几分醉态。喝酒的杯子不算小,一杯下来估计得有150ml,虽然考虑到是学生所以选的是度数不算太高的‘百果琼浆’,但是喝多了还是很有后劲的,跟一般度数的葡萄酒有的一拼。 他平常时候并没有怎么喝酒,确切的说是在这两年内才学会的喝酒,也没有刻意的去训练酒量,个人觉得没必要,再者担心不经意间养出了酒瘾。 也是这个原因,帝国除了对啤酒的量没有太大限制外,对白酒红酒的度数和量都有专门的机构检测控制,谨防超标。 广博的大自然让万物长的是那么的滋润,让花草丰茂绚丽,让百果甜蜜生津,只是多多少少总也带着那么一些或者显性或者隐性的不美好。例如说动物大多力量强悍,植物要不攻击力强盛要不防守固如金汤,连微生物都不一般。 司晋琛是真的有些醉了,他想了想,从喝酒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呢。而这次,身边的人也是自己最想处在一处的少年,一个呆呆软软的小恋人。 一个还不开窍的小呆瓜似的小恋人。 ——还是他名义上的小小叔。 啧,这个关系可真够让人恼火的!司晋琛眯着眼睛瞧着正担忧的看着他的司浅之,伸手在那白嫩的小脸上摸了两下,擦去吃饭时沾上的一点小残余,然后勾起了唇角,轻轻的笑道:“浅浅,我们回家。”声音低沉醇厚,还带着一股子酒气,更是带着几丝淡淡的飘忽着的撒娇之意,着实让司浅之愣了一下。 乖乖的忍受着那结实有力的长臂环过自己的脖颈,担心只是这样拢着会抓不稳,司浅之还努力的抓着垂到胸前的大手,软语温声的叮嘱:“琛琛,我们现在就回家,路上不要睡着了!” 司晋琛用脸颊擦了擦他的发丝,笑着点头:“嗯。”回家,多美好的一个词啊!再给他至多三十年,他一定会筑造一所最安全最美丽的城堡,让这人过的无虑无忧,总也有着这份纯稚真心,总也能带着这种让人安宁的神色。 两人的身高差足有三十多厘米,体格也相差的不是一个型号的问题。司晋琛就算是只放了一只胳膊在司浅之身上,这从来没有背负过重物的软萌的糖心包子,在走了一半的路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气息变粗了。但即便是觉得有些累了,司浅之还是努力的抓着那只似乎想抽回去的大手,他以为司晋琛醉的很厉害,已经到走不了路的地步,担心这抽手的动作是因为醉酒后的无意识所为,这会儿生怕司晋琛抽开了手摔了的! 这倒是让司晋琛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让这小呆瓜背着一只手纯粹是想体验一下这是种什么感觉,感受了一会儿也就好了,让这生嫩嫩的小身板继续受罪他自己也是舍不得的。可是,这小呆瓜完全的不理解他的心思,还努力的拽着那只手,生怕自己的重量没有压在他肩上! “浅浅,我没有醉的很厉害。”感受着司浅之偏头的动作,司晋琛顺势就在他耳侧极快的落了一吻,然后接着道:“牵着我就好了。” 他说话说的很清晰,司浅之也没听出多少醉意来,歪着头考虑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然后在司晋琛站起时,立马捉住了他的手,生怕因为自己的没抓稳而使人摔倒了。 刚才两人相拥着而行已经是招来了路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的注意,也让司浅之在那些偏着头好奇的看过来的视线中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就跟小时候上学时收到一个酷酷的男同学送的袖珍彩叶竹一样,让他觉得有些别扭,而这个时候心里的忐忑与不自在似乎还深重一些…… 剩下的半截路,就在司浅之天马行空的思索中过去了。他思考的很入神,没有看到他身边身姿挺拔精健的青年唇边的淡笑,眉目间的温柔与惬意,还有偶尔匆匆而过的行人的视线,那视线里带着几分好奇,几分疑虑,还有的就是坦然。 ——路遇男男恋什么的太稀疏平常,不坦然也得习惯。 在这安静的夜色下,因为住的地方的缘故,鲜少经过的行人彼此不相识,让司晋琛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轻轻的捏了捏握着的纤秀的小手,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为这种安宁的美好。 回到了住的地方,司浅之就赶忙的推着司晋琛去坐着,然后啪着毛茸茸的小熊拖鞋在客厅与厨房间来回的忙碌着,倒开水,听着指挥去柜子里拿醒酒药,温两杯牛奶,再然后就更忙了,范围变为了客厅,卧室,和卧室里的浴室。 “琛琛,我帮你放洗澡水。” “嗯,好。” “琛琛,我不小心多滴了一滴精油。” “嗯,没关系。” “琛琛,我放了六片大茶叶。” “嗯,可以。” “琛琛,我……” “……” 等这样的对话终于结尾了时,司晋琛的酒已经醒了,人也倚在了进卧室的门口,淡笑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还在更里面的浴室里忙碌的小呆瓜进行你说我答,没有半点不耐烦。这也算是他的父辈给他的一种潜意识的印象,在人前无论多风光多有权有势,回到了家里,就只是一家人,过着平常的家庭的生活,有些琐碎却温暖恬然。 将来某天之后,他也会和里面还在用心的忙着照顾他的少年过上那种生活。 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带着几分遮掩。 司浅之不懂他家琛琛肚子里的一长串打算,搞定了浴室里的各种事后,直接将身上被打湿的衣服给剥了,穿着条纯白的小内内就踮着脚往外跑,忙着在司晋琛发现之前换上睡衣。 然后,他一冲出来,抬眼就对上了他家琛琛微微皱眉的动作,也不管脚跟还是踮着的,回神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又踮着脚跑回了浴室!这胆色简直是跟黑熊借了一个胆子一般,让司晋琛一时之间也没能反应过来。 因为司浅之那几乎说是娇弱的身体,他总是担心着的,而像这样赤着身跑的行为几乎算是大罪了。可是之前这样犯时,他那小呆瓜的反应可没有这般、呵、顽皮,而是极其的可爱,因为那次,司浅之顶着他的视线是极其快速的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卷成了一个蚕,只露出一点乌黑的头发丝儿。 司浅之跑回浴室,门也忘了关上,大眼快速的扫了一圈,心里害怕着司晋琛的责备,竟然是在司晋琛也跟进来时抬脚跃进了浴缸,只留了一个小脑袋在水面上,还飘着视线不敢看司晋琛。 他这个时候算是将自己是小叔这个身份给忘到了不知道那个旮旯,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他这会儿呆的地方很温暖,不用担心感冒的问题!司浅之满脸的毅然决然,惹来司晋琛忍不住的低笑,他这小小叔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沉默的对峙了半晌后,司浅之还是软下来了,垮着小脸瞅着司司晋琛,有些沮丧的打保证:“我以后一定不这么做了!” 司晋琛挑眉:“半个月前在家里时你是怎么说的?” 司浅之这下子连脑袋都垂下来了,他上次的保证也是这个,书上说要‘说到做到,诚实守信’,他果然是没做到。 看着司浅之那就差用红笔写着‘我错了!’的小脸,司晋琛也不再做过多的指责了,反正他这小小叔是个乖巧得不能在乖的好孩子,知错就改什么的一点都不是问题。瞧了一下蹲在水里的司浅之,有几片大茶叶还在水里轻轻的荡动,司晋琛眉梢动了一下,说:“浅浅,你将给我准备的浴水用——” 还没说完,他便打住了。司晋琛蹙眉,脚开始往后撤,他貌似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但司浅之已经很雀跃的接话了:“琛琛,快来,快来,一起洗!” “……”果然是挖了一个大坑! 作者有话要说: 有爱的小剧场 小时候司晋琛:小小叔,我们一起洗白白! 长大后司浅之:琛琛,你肿么不和我一起洗白白了呢? chapter 34 司晋琛沉默无语,脑袋里天人交战。他倒是想一起洗啊,但是要是一个控制不住直接将这生怕自己不会吃他一样的小呆瓜啊呜一口给吞了,还是连骨头带渣的,那后果可也不是开玩笑的。 他还想等两年的,等人长大一点,等那颗太过于单纯的小脑袋瓜开点窍,不期待着他能立马对自己用心的一如自己对他的用心,可至少也得明白他对他的感情绝对的不只是单纯的亲情或者友情,而是千万年都不会褪去绚烂之色的爱情。 可是,目前他还是一点都不懂,不懂何为爱情,更不懂何为欲望。 好吧,如果说他通过研究植物知道大多数的植物是有性繁殖,极少数的是无性繁殖,动物以及人类都是通过哺乳生殖,也算是知道那么一点生理知识的话,那他家浅浅还是懂得一点成人知识的! 司晋琛心里满是挫败,对着那还很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司浅之,叹了一声才有些丧气的开口:“浅浅,你还没长大,等以后了长大了我们再一起洗吧!”他这话说的多诚挚啊!就是—— 又用了不少的心眼! 这肚皮看起来是淡淡的蜜色并且肌垒分明的少帅,里面是黑漆漆的,循环着的也是跟墨汁似的坏水!他是一点都不放弃尽早将司浅之吃拆入腹的打算的。 司浅之可不懂他这黑肚皮大侄子的带着颜料的心思,见司晋琛这么“严肃”的开口了,也就只能抿了抿细致的嘴角,默默的在水里转了个身,用白嫩嫩脆生生的小背板对着司晋琛,表达自己的不高兴。他在心里闷闷的想着他的琛琛果然变了,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不但不跟自己一起洗白白了,还每天早上都不让自己扒着他睡! 琛琛变坏了! 司晋琛看着司浅之这生气都是软绵绵的小模样,心里有些想叹气,又有些想发笑,这小呆瓜从小就是这样,生气了都只是用一些颇为可爱的方式来表达,看着让人心发软。这帝国上下,被这样宠着长大还能保持着这样纯白柔软的性子的,也就只有这个名义上是他小叔的少年了。 这少年名字叫司浅之,现在是这个,将来还是。这时不为人知,将来必定盛名天下。 背对着司晋琛耍了一会儿水也没听到脚步声,司浅之还是忍不住先回头了,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偏头,然后飞快的瞅了一下门口的方向,唔,他家琛琛还在!可是怎么还在呢?司浅之蹙着眉头又转过了身,还是蹲着的,浴缸也够深,水也放得足,因为他的动作水面便荡起了波纹,让他蹲着的身影都看得虚虚荡荡的,在水面下面一点的两根生嫩嫩的锁骨一晃一晃的,晃的司晋琛眼神都沉了。 他果然就不应该继续站在这里!司晋琛在心里默默的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摸了一下鼻尖,对着蹙着眉疑惑的看着他的司浅之笑了笑,说:“浅浅,你慢慢洗,我去给你拿睡衣。” 司浅之原本疑惑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感激,原来琛琛还留在这里是为了等着帮自己拿睡衣啊!“嗯,好,谢谢琛琛!”这小呆瓜附上一个灿烂的笑容,甜软甜软的开口了,然后睁着双黑润润的大眼睛看着司晋琛转身离开,再继续努力的给自己洗白白。 一直到洗完了,穿好了衣服,因为懒得拿拖鞋直接被司晋琛抱着扔被窝里后,这司家集软萌呆于一身的幺少爷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琛琛帮自己拿睡衣为什么要等呢? 可能是为了等自己先开口吧!司家幺少爷如此想到,然后拥着蓬松柔软的被褥一滚一动,想着他家大侄子的好,然后就想到了那句“长大后再一起洗白白”,然后拥着被子不动了,改为将被子压在腋下,将两只白嫩的小巴掌伸在外边,认真而又严肃的想着,最后果断的觉得很有必要问一下司晋琛:什么时候才算是长大? 他这么想着,在司晋琛洗完澡出来的第一时间里也问了出来,甚至是为了显示他对这个问题的看重,特意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司晋琛。 司浅之对这个问题可看重了,直接关乎着他和他家琛琛的亲密度能否回到从前啊! 这可真是个严肃而重大的问题…… 司晋琛偏了偏脸,将脑袋里瞬间闪过的带着成人色彩的想法扔出脑海,并且极其沉重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司晋琛,你果然是最近过的太饱暖了!正过脸,他也跟着做到了床上去,看着那求知欲渴的小呆瓜沉静的开口道:“等你十八岁了就长大了。”在我心里你已经算是长大了! 司浅之忽然就伸手拍了拍小胸脯,很是松了口气的说:“我还以为一定要到二十岁成年了之后才算是长大了呢!” “……”初步估计,你就算是到了一百二十岁可能还是个不怎么开化的小呆瓜!司晋琛将这句很可能会伤到自己小小叔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掀开被子,将那还拥着被子坐着无比认真的换算时间的司浅之按着肩膀躺倒,自己也顺势躺了下去,被子一抄,边角一压,伸手在床头墙上碰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灯熄了,墙角晕黄色的壁灯亮起,柔柔的灯光细碎的落了一地。 并不浓深的黑暗中,司家小呆瓜还有话说,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窗外的夜色一般的软语:“琛琛,我睡不着。”他下午睡了一会儿午觉,这会儿还真的没法睡着。 那一双在黑暗里也带着莹润光泽的大眼睛,让司晋琛只是看着便心生欢喜,这样的依赖与亲昵,只是对着他一个人。 司晋琛忍不住吻了吻那双眼睛,最后再将唇轻柔的落在了司浅之的额心,轻声道:“闭着眼睛就睡着了,明天会有你喜欢的植研课,我送你过去。” 在司晋琛的呼吸落在他脸上时司浅之就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在那柔软中带着暖意的唇离开后,他有些想伸手摸摸眼皮,但是在被子底下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拿出来,而是顺势将眼睛闭阖起来了。那温柔好听的声音带出的微热的气息也扑在了他的额头上,莫名的让司浅之觉得耳朵有些发烫,心生别扭,但又有点带着迷惑与慌乱的甜蜜。 他有些想不明白这种陌生的心情,但却第一次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司晋琛,私心里觉得这事有些私密,又觉得自己只是想想就会这样,那说给司晋琛听,让他家琛琛也这般了可怎么办啊? 这终极侄控在任何事上都按着自己的小心思诠释着什么叫满心满意,对着第一个一直对他好的不得了的名叫司晋琛的男人满心满意。 “琛琛,我就要睡了,晚安!”司浅之闭着眼睛嘟着嘴依着感觉往上仰了仰小脑袋,在司晋琛下巴上落下了一个晚安吻。然后动了动身子,安静的睡了。 司晋琛看着,半晌后才低低柔柔的呢喃了一句回音:“晚安。” 这名义上是叔侄的两人抱成一团安详的睡着了,脸上都带着无意识的幸福的笑容。 菲特伊的夜色也是很美很美的,只是美得有些深邃而炫丽,让人想停驻又因为本能的惧意想远离。广袤的丛林在夜色下一派暗沉,城市的霓虹为安静的世界染上最惹眼的光彩。 这是个美丽的世界。 次日清晨,司晋琛的生物钟在脑海里闹响,精准的早晨六点整,将近二十年来养成的丝毫不差的习惯。睁开眼,第一件事,垂眼看怀里还安睡的司浅之,他们两人总是这样,睡前还好,睡着了就绝对的不像是叔侄两人该有的姿势,简直是跟新婚的小两口有的一比,缠绵的让人看了绝对的会脸红。 只是一个小呆瓜不懂,另一个乐于此般。 将完全的窝在了怀里,还一只小手虚虚的抓着睡衣的司浅之给轻柔的扒开,司晋琛才轻巧的下床,开始新的一天的早晨必做的事,至于属于男人晨间的现象,呵,他早就学会忽略不看了,俗话说百忍成金,他在精神上是真的很缺钱!!! 他心里有些隐隐的抓狂,但英挺俊美的脸上一点都不显,穿起衣服来都带着从骨子里散发的优雅与利索。今天他的课和司浅之的有些相撞,上午的课都满了,不过好在一二节课上课的地方隔得并不远,完全来得及将司浅之安排好了再去自己的教室。 到了七点的时候,司晋琛擦了擦刚洗干净的手进卧室,将还睡的就差打两个小呼噜的司浅之给叫醒了,每天如一的听着那带着刚睡醒的软糯的声音说着“琛琛,早安。”然后在司浅之洗漱完毕后献上了早安面颊吻。 因为司浅之现在注意卫生了,没有漱口坚决不肯献出早安吻,用这司家软萌的幺少爷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洗漱的早安吻是昨天的,不是今天的!今天的就应该是清新的,干净的!”说的头头是道,条条是理。 早饭自然是司晋琛准备一半,去楼下买的另一半,保证能让他的小小叔吃好,养出软软嫩嫩的肉。 吃完了,真的该出门了。 对着关上的门,司浅之牵着他家大侄子的大手,回头看了一下,再然后抬眼看司晋琛,带着纯稚的笑容道:“琛琛,家。” “嗯,家。” chapter 35 当新生都开始正式上课了,高年级的学生就更不用说了,校园各处,尤其是教学楼下的或大或小的路上,到处是人。当这两人出现之后,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 众学生可能不知道高大挺拔的青年身旁紧挨着的少年是谁,但是认识司晋琛的可不在少数,只需要一个人情不自禁的低喊就能迅速的渲染周边一大圈。科技的力量可以合成最美秒的音乐,可以创作最漂亮的人物形象,可以制造最壮丽的虚拟场景,却是没法虚构出一个拥有至高实力的家族,也没法凭空捏造出一个能吸引全帝国上下的人眼光的将军。 在学校,同理,说谁最怎么怎么样,都不如亲眼一见并且一眼便觉得名不虚传时所带来的惊叹。 司晋琛平素算不上高调,但是也并没有低调到刻意装成路人。该站出来说话时他绝对的不会只在台后开语音,该平静的在训练室里训练时他也不会刻意去体育馆中心表现两把。他在这还年纪轻轻的现在,就已经将何为八面玲珑融会贯通,体悟的相较于同龄人甚至是许多长一辈的人都透彻。 旁人不懂,所以他是菲特伊综合学府里的少年传奇之一,温雅坚毅,形容俊逸,实力卓凡,身份尊贵……综合着一个世家传承人所必须或者必需的一切涵养与特征,给平常人一个不可企及却又憧憬仰望的身影。 对于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司晋琛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在一些可能是新生的同学拿出袖珍型相机拍照时才出口礼貌的提醒:“同学,请回想一下联盟公法第十三条。”公众人物的人物肖像权在没有本人允许情况下不得侵犯。 这带着集聚着淡淡温和与礼貌提醒的声音很动听,带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沉稳与风度,语气温和却又不会降低其中的警告之意,也不会因为过于冷硬的口气让人下不来台。听着这话的几人以及蠢蠢欲动的一些人都停歇了显露自己是菜鸟的动作,然后用各种神情表达自己的歉意。他们从小就背熟了这些最基本的律法条文,可是进了大学的现在却忘到了一边,险些明知故犯。 司晋琛温雅一笑,表达自己的谅解之意,偏头看了看似乎有些怯场的司浅之,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为自己考虑的不周:他的浅浅可不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喧杂。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带着司浅之继续前行,一路过来,颇有几分摩西分海的感觉。 司浅之一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乖巧安静的如同一个仿真娃娃。他不是很喜欢看到在外面人前的司晋琛的,让他觉得怪怪的,可是又满心的相信着他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也是有原因的。 但即便他这样安静,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而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也不在少。司家幺少爷的消息还只是停留在一个阶层里,知道的只能说是极少的一部分,而这学校里,大多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普通学生,只有极少极少的几个知道确切消息。 而那极少极少的一部分,根本不会停留在路上来看几乎可以算是对手的司晋琛。 对于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司浅之也是有感觉到的,但是他心里这会儿有些郁闷,也就更加的没什么好奇宝宝的活力了。他感觉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很多很奇怪,有些让他只是不小心瞥到就觉得颇为不舒服。然后他下意识的朝着司晋琛这边靠拢,原先只是并排着而行,现在可以算是手擦手了。 再然后,他用眼尾扫到,有些人的眼睛都要着火了似的…… 泥昧!要是谁看到心中的男神突然的貌似搅基了,还带着一精致可爱乖巧的很可能是小恋人的少年出现在公众场合了,要你你不羡慕嫉妒恨?!这世界本来就已经够残酷了,女性的生存本就更为艰辛,这还要被男的抢心中最理想的良人,你来散发一下圣母之光照耀一下世界试试! 现今这世界可不容易混,好男人不是别人的老公,就是在搅基中……只是想想就觉得人生灰暗无比!在场的大多数女生都更加的怨念了,愤怒的小眼神刮得跟烧红的刀子似的。 “!”司浅之赶紧将视线收回来,那些人的视线好恐怖的说!他又在发散思维想一件事:琛琛说,遇到不想看的人直接视如空气就好了。 可是,那么多的不认识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当成得了偶尔带着青草或者花朵芬芳的空气呢?司浅之微微的蹙了蹙秀致的眉头,纯然天真的动作,加上似乎有些羞怯的往身边人靠得更拢的小动作,让一些观众看着都忍不住低声欢呼了。 当然,欢呼的那几个都是母爱泛滥的女生,还有几个估计是带着几分少女心的汉子。 司晋琛垂眼看了看眉头微皱的司浅之,干脆的牵着人将走路的速度加快了。会被围观这种事,身边的人终究要适应,无论将来他们谁,都不会是能泯然大众的。而且,有些人停留在他小小叔身上的目光简直让他恼火!没看到是由自己亲自带着的吗,居然还敢那么放肆的盯着!司晋琛突然很想效仿一下他家冰山面瘫三叔,板起脸散发咝咝寒气…… 他一门心思的在意着停留在司浅之身上的视线,却将停留在他自己身上的各种或打量或敬仰或爱慕的视线,除了打量和敬仰,其余的都当成了空气。他永远不可能回应这些带着莫名心思的人的心意,就像他不相信古地球的童话故事里灰姑娘与王子结婚了就会一直幸福下去……与其将一腔掺杂着各种幻想的爱慕倾注在一个根本无可能接近的人身上,还不如多看看身边,有谁的视线是一直停留在你身上,将你当做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图景,而不是最后不得不选择扔在身后的风景。 只是,世人总有太多的太过愚笨,忽略身边,只为一个虚幻的憧憬。 司晋琛微微侧脸看了看身旁的少年,幸而,这人是实实在在的停驻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进教学楼的那一刻,司浅之仰头看了看嘴角已经收起温厚之态的司晋琛,眨了眨眼,还是将视线又撤了回去,但是也没有抬起。他回想以前,再想想现在,还是不得不耐着心里的不舒服承认: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很多。 似乎,也只有他好似是一直以来没有什么进步。体能还是无法达到标准线,身高还是差了他家大侄子很多,就连琛琛说的那些不能与第三者说的异能,也只是能更快的催着花蕾分分钟里灿烂开…… 一只带着熟悉温度的大手落在了头上,带着关心与温柔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浅浅,不开心了吗?” 司浅之没有伸手去扒下脑袋上的那只大手,似乎是有些眷恋它传递的温暖与这种亲近,摇了摇头后,才低声说:“也没有很不开心!”就只有那么一点不开心而已,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不舒服和郁闷。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用着最安静而乖巧的方式表达他的郁闷与‘只有那么一点的’不开心。 司晋琛听着这回答就笑了,手也不客气的将早上他亲自梳理得安顺的发丝轻轻的揉了揉,然后又宠溺的拍了拍:“走吧,送你去教室,晚上带你去‘欢乐熊’。”他的时间表已经重新排定,不会再像之前的三年那样繁忙了,可以有很多时间陪着身边这人。 带着小吃货潜质的司家幺少爷自然是极其喜欢这样的安排,在刚想点头的时候,司浅之突然又有些担心了。仰头,看他家大侄子,尤其认真的问:“琛琛,一定要记得将那十盆花卖了!”然后就有收入了,唔,三百通用币,可是去吃好几次甜点的。 ……司家糖心包子现在正在走精简持家的人妻路线。 司晋琛回答他的只是拉着他的小胳膊继续走,在前面的一间教室门口已经站着两个人了,让老师等学生可算不上什么好的教养。 被牵到老师面前时,司浅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才仰起小脸看着也看着他的不算是很老的爷爷,听着司晋琛礼貌的喊:“文森特老师,您好!”然后意识到了,这是他的植研老师。 司浅之有些呆呆的看着,然后被司晋琛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手,这才反应过来,忙开口喊:“老师,您好!” “……”几个人一时间里都不说话了,司晋琛微不可见的侧了侧脸,似乎是想将自己心中的无语和无奈都给甩出去。这小呆瓜可真会占便宜,全帝国做植研的有几个不想直接喊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老师的,他倒好,第一次见面就给先在口头上认下了。 这到底是不知道“老师”这个称呼只能是内部称呼呢,还是……算了,果然还是不知道!本来就没啥常识,软软的一小呆瓜。司晋琛琢磨着想开口说明一下,毕竟这个有着‘老顽童’之称的大师的性格与他成名实验操作是一样的变幻莫测。他可不想他这小小叔还没来得及报上姓名便被逐出名单了。 但在他准备开口时,安静的站在文森特身后侧的年轻人却微微摇了摇头,司晋琛只是用了一个眨眼的迟疑便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这个年轻人的示意,他选择相信一次。 司浅之可不懂他们沉默的原因,有些忐忑的抬眼瞅了瞅司晋琛,然后再看了看面前的文森特,黑润润的大眼里眨了一下,然后居然将脑袋微微的一垂,浓长的眼睫微微一敛,呵,沉默了! 快将步入双百年纪的文森特嘴唇上留着的花白的一字须微微的抖了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见这么一个逗人的孩子,他还等着听这小娃说什么呢,哪知他竟是垂头不语!那之前用黑润润的大眼睛瞅什么瞅?卖萌用的么?! 这心境还很年轻的老头儿不禁有些愤愤然了,然后一想到自己还真的被有些触动了,不禁耳根有些发热。咳,这小娃比自己历届带的学生都要长得合他眼缘什么的他才不会说出来! 注意着这位在植研方面绝对是大师级别的老人的表情,司晋琛这才淡笑着开口了,语气却带着敬重:“文森特老师,浅之在家自学了三年,对于很多事并不太清楚,冒犯了还请大人大量。”说完,话语一转,带上了几分亲近和明显的笑意道:“小姑姑前段时间得了一株开得正好的嫩绿优昙花,开学之前还说哪天过来探望您,和您一起研究一番!” 听到“嫩绿优昙花”时文森特的眼睛便亮的如同光珠一般,待着这话音落下便呵呵笑着开口了:“嗯,好,让她来之前说一声!”然后,眨了眨眼,垂眼看向正有些纳闷的司浅之,笑得和蔼的问:“小娃,在想些什么呢?” 司浅之正在想在开学之前他家四姐什么时候说了这些话,他肿么记得那些天四姐和小古哥去西山赏景去了呢……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他条件放射的抬头看司晋琛,然后被一只大手给轻柔的扣住了后脑勺,变为正对着文森特。 “浅浅,老师在问你话呢,先做个自我介绍!”这位更是直接想坐实了名头! “……”老子什么时候同意收弟子的!文森特的嘴角抽了抽。 司浅之从小就认为他家大侄子说的绝对是好的!这时候也不会突然变叛逆:“老师,我叫司浅之,今年十六岁,是……” chapter 36 司浅之的自我介绍加起来也没几句话,简单明了没任何的修饰,说完了就安静的闭嘴了,一句废话都木有,还指望着多了解一点信息的文森特不由得有些抽嘴角。那些姓名年纪的介绍如果不讲究礼貌的话,可以说是完全的的没必要,他怎么会不知道站在面前的少年是谁呢? 还有,要不要一句话简单的“我目前在植研五级初阶”便带过了所有,敢不敢详细说一下四级到五级越阶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这老头儿心里有些吐槽,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教学时间已经一百多年了,天才学生他手下一点也不缺,至于收的弟子里面,更是个顶个的在植研方面有着天分。四级到五级的越阶虽然的确是天资卓越,但是做植研也是个辛苦事,体能方面的要求也不是很低,文森特摸了一下胡子,用目光将司浅之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然后突然的就一巴掌落在了司浅之的右侧肩膀上。 他这动作过于突然,司晋琛还是在那只大手扬起的瞬间才猛地脸色一僵的,但是已经是来不及了,这做植研的最利索的就是记忆和双手了。更何况这动手的还是以速度成名的文森特,在他刚准备抬手去防时,那只手已经收回去了。 至于说司浅之,更是没有任何防范,在那手落在他肩上,并且拍的他身子一歪然后被司晋琛给扶了回来后还有些愣愣的,慢了不止一拍才迷惑的偏头看他家大侄子,似乎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半秒后黑润的大眼里才不由自主的洇上了一层水雾,表达他心里现在涌上的巨大的委屈。 他没有做坏事,怎么这人突然的就来打他? 司浅之委屈而郁闷,司晋琛伸手在他背上顺了顺以示安抚,眼睛却扫了文森特那张法令纹挺优美的老脸一眼,心里也是无奈加憋闷,他是早知道这人是‘老顽童’的,可是即便这样,也不带这样出手出闪电的袭击人吧!尤其是袭击他家软萌的小小叔! 大概是司晋琛的眼神里的控诉过于直白,文森特从鼻腔里哼了一个音出来,用一种颇为不满的口气道:“怎么,想打回来?”说完了还不忘挑衅一番:“你如果敢打回来,我立马收这娇弱的小娃为弟子!” 他是料定司晋琛绝对是不敢动手的,这话也是在从侧面上表明他对司浅之并没有太满意,对于要不要将他收为弟子还是有些犹疑。 司晋琛闻言脸色就闪过一瞬的黯然,他特意搭着司珠西这条线贴上来的,就是为了让这个在植研方面手握权威的老人收下司浅之的。帝国上下不是没有好的植研老师可以教导司浅之,只是全帝国上下都没有哪位老师如同这位性格顽劣的老人拥有着一颗对植研的赤子之心,不为功名利禄而折损自我的心性。 司浅之需要这样的一位好老师,本身知识渊博业有所攻,又在帝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却又不加入任何一方势力。 还有一点就是,这位老先生对于自己的弟子是极其的护短,就目前而言,司浅之也是很需要多这样的一份近距离的庇护的。 看着文森特脸上还带着挑衅的神色,司晋琛心中百转千回,到这时却也只是在心里打了一份合适的腹稿,以改变一下他对司浅之的认可程度。但是他这般挖着心眼想对策,对面顽劣的老人也用极其欠拍的表情等着回答时,司浅之开口了,他睁着一双还带着隐约雾气的大眼看着刚刚拍了他一巴掌的文森特,将身子向着司晋琛那边靠拢,似乎是怕被再拍一巴掌,有些委屈的说:“琛琛不会打你的!”就算是这人打了他,琛琛也不可以打回去的! 刚才那莫名其妙挨得一拍还是记忆中第一次,司浅之想想就觉得更委屈了,他都反思过了的,是真的没有说错话做错事的,怎么的就还要挨打?还拍的那么重,肩膀到现在还有些痛的。 鼓起勇气,司浅之又带着控诉的盯了一眼文森特,手上却抓住了司晋琛的一只手。 他这回答让司晋琛乱了准备好的节奏,却也让文森特有了一丝兴趣。“我打了你,他那么护着你,为你报仇不是很对的吗?”他做出夸张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疑惑,历经岁月却依旧清明的双眼带着掩藏的笑意看着闻言嘴角都抿起来了的少年。 说起这个,司浅之就由委屈变为纳闷了,瞅了一眼正等着他的回答的文森特,像是在上课时回答老师问题一般认真的说:“品德老师说,要尊老爱幼!” “……”你这意思是老头儿我都没你一个小娃懂道理了?不爱护你们小辈?活了一百九十年的文森特第一次被一个小辈噎到无语了,他都想反思是不是他今天来学校的方式不对了。 司晋琛是了解他这呆萌的小小叔的语言的威力的,这会儿看着满面郁卒加自我怀疑的文森特,感觉心情好极了。伸手摸了摸司浅之的头,对着那偏过头看过来的黑眸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呆瓜在学校可不一定会吃亏,有时候的武力值还是很值得一赞的。 反思了几秒,文森特掀起眼皮,突然的又伸手了,这会司晋琛的警惕性提高了,又不能直接去格挡他的动作,便只是抬手将司浅之的肩膀给护着了,然后表情又僵了…… 文森特握着司浅之的右手手腕,斜着眼鄙视的看了司晋琛一眼,悠悠的开口:“果然是有武力没脑力。” “……”司晋琛默默的收回了手,沉默了。思绪在暴乱:擦,怎么小姑就没说着老头儿说话这么的不留情! 打击完别人心情略好的文森特垂眼,将司浅之不断的往回缩的手给扯了过来,用的力气倒是不大,就是这般土匪的动作让司浅之有些心理阴影,刚刚这人打他,现在竟然要扯他的手臂!司浅之又委屈的想哭,也不看自己的大侄子了,死劲儿盯着正端详着自己的手的老头儿,生怕这个性格多变的老师将自己的手给怎么了。 文森特仔细的端详着视野里的这只白嫩的手,翻过来翻过去的来回瞄了两遍后才轻轻的捏了捏右手握住的细瘦的手腕,砸吧一下嘴,吊着声问:“小娃,喜欢植研吗?” 司浅之还在盯着自己那还被握住不放的手,闻言也只是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点头。 “……”文森特又无语了,这小娃敢不敢吱个声,别瞅着自己那只白嫩秀气的小手?再怎么瞅也瞅不出来一朵嫩绿优昙花的!他一个人郁闷的无以复加,很显然的忘了自己的前科,也很果断的忘了自己还捏着人家的小手腕,一门心思的想着那株嫩绿优昙花。 顿了顿声,文森特接着问:“那想不想跟着老头我呢?” 一直在后面彬彬有礼的站着的斯文青年闻言抬了抬眼,却有很快的垂了下去。 这会司浅之抬眼认真的看着文森特了,在他以为会得到什么回答时,这只终极侄控很自然的偏头去看他家大侄子,然后看着司晋琛笑着点头了才回过头来,睁着双黑润的大眼,认认真真平平静静的回答:“想。” “……”这小娃咋么的就真么的呆呢!文森特蹙着眉看司浅之,拿视线当X射线用,将人给上下给扫描了一圈,然后郁闷着脸自语:“怎么的一个个都这样呢?”回想起近二十年来收的弟子,文森特摸了一下嘴上的一字须,忽然的就释怀了,相比较而言,这小娃还算乖巧的。 觉得收的这个呆软的小弟子挺好后,文森特就开始大变脸了,笑得满脸灿烂的偏头对后面一直沉默着的青年道:“安徒笙,带着你的小师弟去教室吧!” 听到这个名字,连平素沉静如司晋琛都不由得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人,就更别说司浅之了。这小呆瓜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心里的好奇,嘴巴微张,黑润的大眼瞠大,就差勾着脖子去瞧人了,瞧着一个长相斯文和气的青年礼貌的站在偏后的位置,他满心想的都是感慨:啊呀,小时候看的童话书原来是这人写的,真符合形象! 看到这两人这副吃惊的模样,文森特心情舒畅了,轻咳一声,将人、主要是司浅之的视线吸引过来了,一摸下巴,很是期待的看着他刚收的小弟子:“来,小娃,喊一声老头儿听听。” 他说话有些句子没断开,一说完,司晋琛便将脸偏过去了,他不忍直视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即将出现的表情。 司家糖心包子多乖啊,即使是有些奇怪面前他本应该喊老师的爷爷的特殊嗜好,但是秉持着尊师重道,他还是认真的开口了,清润润的喊了一声儿:“老头儿。”因为很少这么称呼人,后面那个儿化音还被他读得有些别扭。 “……”今天老子出门的方式肯定不对!!!原本笑容满面的文森特,这会儿笑容全都糊脸上了,纠结的几乎有些扭曲,还跟调色盘似的换着色彩。 司晋琛抬手不动神色的抹下唇边溢出的笑容,伸手拍拍他家小呆瓜的背:“小呆瓜,喊老师!” 安徒笙也掩了掩嘴边的笑意,上前了一步,温和的开口:“小师弟快喊老师吧,喊完了我带你去上课的教室。” 司浅之呆了一下才反应貌似自己刚才断句不对,连忙补上:“老师!” 文森特今天已经被他打败了,纠结着一张脸,挥了挥,连声音都不愿意发出来了。 司晋琛看了看文森特,再估摸了一下剩余的时间,偏头对着司浅之说:“浅浅,跟着助教师哥去上课,我中午再来接你。”他还有些事需要单独的与这位老先生谈谈,不适合有其他人在场。 安徒笙礼貌的向文森特道别,然后对司晋琛礼貌的颔了颔首,就领着司浅之从一边走了。这一排的教室都是教师办公室,上课的地方在另一边。 司浅之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看司晋琛,司晋琛也正目送着他离开,两人相视默契的眨了一下眼后便都收回了。 今天早上的事司浅之觉得他还需要回去再慢慢的消化吸收,但是眼前,他就有很迫不及待想问的问题。他偏头抬眼,亮着一双漂亮的大眼,问:“我要喊你师哥吗?” 安徒笙也偏头,温和的笑着点头:“课外是这么喊的,不过,你不止一个师哥;上课的话,我是你们这个班级的植研助教兼班导,可以喊我安先生或者安老师。”说完了,又笑着反问了句:“那我该喊你什么,小师弟?” “我叫司浅之,今年十六岁,如果师兄弟里没有比我小的,就可以喊小师弟的。”司浅之弯着眼点了点头,完全自动忽略安徒笙后面的介绍。 司徒笙的目光在少年那纯粹美好的笑容中定了一瞬,随即回神应到:“嗯,好,那我喊你小师弟好了。”司浅之,呵,这个名字拆开了喊可真不好喊。 司浅之点头,然后迫不及待的问出心中停留了好半天的问题:“师哥,你还会写新的故事吗?” 安徒笙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脸上的温和表情也有些一瞬的扭曲,不知道是该郁闷还是该笑。看着那双闪动着期待的黑眼,他还是带着无奈的笑意回答了:“我不是写童话故事的那个安徒生,我的名字里的笙是笙歌的笙。”而且那位丹麦的童话故事大家可不是他能比的,中间都隔了几千年了。 司浅之恍然大悟,呆呆的抓了抓脑袋:“嗯,我弄错了,那个写故事的不姓安!” chapter 37 在司浅之与安徒笙的背影消失在了百米外的拐角后,司晋琛才认真的看着正在欣赏指甲的文森特,平静的说:“我想和您单独谈谈,太叔公。” 这个太过于秘辛的称呼被喊了出来,就像是一百多年前那段往事又在重现一般,文森特轻轻了叹了口气,将手虚虚拢起,背在了身后,转身沉默的走进了办公室。 文,森特,多少年了,能知道他姓文的也就没剩多少人了。 就像,除了仅有的几个人,谁也不知道两百年前曾经书香门第的三世同堂一夜之间成为炳炳麟麟的豪门富家,却又在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便将所有的辉煌遗落,的原因。现在菲特伊有姓文的,却是再没有能用纯木构建的复式宅院并在大门上立匾曰“文苑”的家族,只有“文仲”这个据闻是当年文家第二支系的二等家族。 可是它,却是蜷缩在一个白手起家的二等家族的荫庇下…… 司晋琛跟着这个好像突然的就换了一人似的老人身后,在进门后安静的将门关上,然后打开个人光脑,娴熟的在虚拟网上操控,屏蔽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信号。他即将要说的,要谈的,就不只是有关他的浅浅这一件相比而言可以算是小的事了。或许强硬的将一个人的安危与可以撼动国基的事慢慢的精细的糅织在一起,是太过于自私,也太过于儿戏,但是,他却从走出第一步时便已经坚定下来了,无论结局到底是什么,都不会后悔。 在知道了司浅之拥有特殊的能力后他便开始暗暗搜集全国范围内的拥有“超能力”的人的信息,到现在,他还在搜集,甚至是专门花费几百万通用币用来建立了一个完整而安全的信息数据库来集聚、处理这些信息,可是找到的这些人里,却是没有找到一个是与司浅之的情况一样的,连相似的都没有。 也即,那个他喊小小叔的小呆瓜的异能,并不是精神层面的…… 植研之所以在菲特伊一夕之间成为除了武力之外最受人推崇的选择之一,是因为在这个遍地都是各种植物的星球上,植物的研究不是单纯的得出植物的化学组成,以及各项生物数据,而是在这之上,六级中阶以上的植研者可以从中提取各种古地球植物所没有的名为‘聪’的微活性物质。这种物质的提取难度同植研人员的能力与设备的配置精密程度等成反比关系,而当科技的力量已经让设备的精进程度很难进行更多时,那这些“聪”的提取量在很大程度上就完全的依靠上了植研人员的能力。 生物构造越是复杂的植物,体内可提取的‘聪’就相对而言越多。例如说,将一棵五十年的银杏完全的提炼出来,可得到的‘聪’越有百分之一毫克,银杏单从植研的划分上而言,属于七级中阶植研材料。 帝国中央研究院,以及植研所,对于‘聪’的信息开放度为25%,也即你通过明面上的任何方式,能查出的有关‘聪’的资料只能解释它的四分之一。军方内部的开放度也仅仅是65%,植研能力小队通过小组内部成员的共同努力以及破解,也只不过能探查出72%不到。 平常人或许知道有那么一种描画不出形态精算不出数据的物质叫‘聪’,可是谁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或许说是什么组成的,就像是很多人说天国是最美好的地方可是谁都不知道它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而作为能接触到‘聪’这种带着几分玄幻色彩的物质的高级植研者,在调查下,每个人所描述的也是带着各种差别,从形态颜色活力值等等数十个方面,都不一而论。 那以他对司浅之的异能的了解,只是接触植物并冥思一下便能得出该植物大部分相当详细的数据,而透明的淡银色的梦幻的符文带所具备的催生能力……只是想想,司晋琛便觉得脑袋里有几根本来就崩的紧紧的弦都在震动嗡鸣了。 文森特静静的看着那侧对着他垂着头在虚拟网上认真而娴熟的进行各种设定的司晋琛,恍然想起了久远的以前自己还小的时候,那在一起的那两人,现在却一个消失在时间里连被记起的时候都少的可怜,另外一个也不知踪影,只是听说着还活着并且身体尚好。 在过了将近两个世纪的现在,司家和文家还是连在了一起,不知道这一种缘到底该用善还是孽来形容。 “你的母亲还好吧?”在司晋琛完成一切关闭光屏后,文森特开口问,不像是平常总是含着活力的声调,而是一种对岁月悠长的唏嘘。 司晋琛笑了笑,才答:“过的很好,父亲很爱她。”作为一个女人而言,他的母亲真的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有着爱她的丈夫,有着和睦的家庭,有着自由的时间和消遣,还有着独特的才干,在帝国上层的贵妇圈里举重若轻冬日夏云。 文森特点点头,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了,那个端丽的女子兴许还不知道自己同她的渊源呢。毕竟,她在甫一出生便是在帝国为数不多可以说是书香门第的林家长大,那是她已逝的母亲的本家。 当年文家嫡系一夜丧尽,恐也只有他这个自幼身体不好而被送于外地安静疗养的以及还在培育箱里的被送出去了的合子还存活着。 而几十年后,那个合子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娶了温婉的助手,最后就有了现在过的很幸福的举国皆知的文雅夫人。 再到后来,就有了站在面前的这个出色的青年了。 基因与生命的传承真是太让人惊叹了!文森特悠悠的收回放远了的思绪,正视司晋琛:“你的上课时间快到了,”然后嘴巴一咧,幸灾乐祸的说:“呵呵,你坐下来慢慢说,等第一节课过了一半再回去吧!”脑补了一下司晋琛在中途进教室然后被严正的教授给厉声指责并被罚站墙角的场景,文森特很不厚道的笑了。 “……”Shit!怎么有这样教人的!司晋琛抹了一下嘴角,将那一丝凝滞给抹了去,平静道:“我的第一二节课是射箭练习。” “……”所以?文森特掀了一下眼皮。 “我去年就已经满级了。”司晋琛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闻言眉头都竖起来了的他刚刚还叫了一声太叔公的老头儿。他算是明白怎么这人从二十岁成名起便被称为顽童,到了一百二十岁后被提前称之为老顽童了,从眼前所见再发挥想象,能非常轻易的想出这人在年轻时是有怎样一颗蹦跶的一比蹦蹦草的性子! 蹦蹦草,顾名思义,是一种会蹦蹦跳跳,拿根茎当橡皮筋儿用的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它能在蹦跶九个时辰,精力好到让人惊叹,自然,对养料的需求也是大到让丛林蟒都惊叹。 总结起来一句话:蹦蹦草爱蹦跶,也有本事蹦跶。 文森特脸上的表情换了一整圈,花白的胡子抖了抖,脑袋里转过了无数种整人的法子,最后开口时却是控诉语气的指责:“你那小不点小叔没跟你说要尊老么?” ……谁都解释不出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种构造!居然想了半晌后想出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对策来,还说的义正言辞,满是压抑的忿然。小小叔没跟我说,但是五分钟前跟你强调过“爱幼”!司晋琛沉静的在心里吐完槽,抬眼,正了正神色,将话题迁到正文。跟这人扯,再说下去估计就是将话题越扯越远了。 “我希望您能出面做为帝国上下几亿人的做一件小事,将一粒种子培育出来再公开的献给帝国中央研究院。”司晋琛平静的说完,然后取下了制服上的一粒暗金色的扣子,将它握在手心中几秒后才松开,伸到文森特面前。 伸到面前的手,手掌白净带着薄茧,掌纹分明,手指修长,很匀称而漂亮的一只手,含着力量。文森特坐直了身子,这只手不是吸引他视线的存在,吸引视线的是这只手的掌心上静静的停着的一粒变成两半的扣子中间的一粒种子。 文森特小心的伸手将那粒绿豆大小的雪白莹润的种子拿起,放在了自己左手的掌心上,用右手食指轻轻的拨动,从每一个弧度去细致的观察。司晋琛也收回了手,同样看着那粒来之不易的种子,见面前的老人那般着迷的神情,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些被感染了的欢喜。 这个成名已久的老人在平素有着那般让人头疼的脾性,但是在对待喜欢的植研时,能瞬间散发出那种感染人的气息,专注,柔和,纯粹,安静中又带着激动人心。 种子是雪白的卵形,在用手微微遮住一点光时便能看清中间有一个微深的银灰色小粒,是种子的胚。文森特看了几分钟后,突然的收起脸上的神色,板着脸说:“虽然雪原花的盛期花种不好找,但是老头儿我、我可不稀罕!”说着将头一偏,右手伸出去了。 “……太叔公,种子在您左手上。”司晋琛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想抓狂,虽然他脸上估计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文森特眨了一下眼,如无其事的收回了空空的右手,然后抬头,瞪眼,极其不满的嘟囔:“你个黑心崽子,就不知道将这小小的一粒种子送给老头儿我吗?怎么说我也是你那呆软的小叔的老师啊!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和尊师重道的道理!”越是这么说着,他就觉得面前的司晋琛就是他说的这样的黑心绝情,所以他总结的来了一句:“你德修课肯定是你的体育老师兼任的!” “……” 果然还是小小叔最好最好了!!!司晋琛望了望天花板,在心里悠长悠长的感慨,只有他的浅浅才一直那么的可爱,那么的美好,集聚所有美好的品质,就算有时候有点呆,那也是呆的可爱! 终极叔控感慨完了,还是该继续只是一开头便被打断的正事,但是眼前对于文森特的撞枪口,他觉得还是应该认真的回一句的。“我现在的德修老师是凯奇·阿米尔教授的伴侣埃米尔教授,他并不兼职体育。” 凯奇·阿米尔教授是文森特的第一届弟子,放弃研究室的高薪工作来菲特伊当教授还是受文森特的影响所致,这一百多年里,两人间的几乎可以说是亦师亦友了,很是融洽。 所以,文森特胡子抖了抖,被噎的没话了。 但是,司晋琛还没说完啊,“嗯,尊老、爱幼,谢谢太叔公关心,我会记得中午帮您的小弟子擦药的!” 他说的认真极了,文森特嘴角都抽搐起来了,这糟心的崽子,就不能不这么的记仇!而且,他也没下重手,好吧,这是相对于历届的弟子而言,可是,这一拍要让自己大半年的成果都没了好吧!文森特瞪司晋琛,他就不信这黑心崽子看不出什么来,不然怎么自己拍的是那小娃的右肩,他安抚人却是在后背,还不是因为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动作。 半个小时内被两个后辈涮了面子,文森特觉得他很有必要立即收拾东西回住的公寓去。但是,左手上握着的这粒种子实在是个稀罕东西,连他都已经两三年没得到一粒了,啧啧,可是拿下了这个,就要踏足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中啊!文森特有些犹豫,他不喜欢掺进麻烦的事情里,尤其是需要跟那些如狼似虎的蜂窝煤打交道。 虽然就目前形势而言,由他来出面是最适宜的选择之一。 但是那样也不能让他去沾一身的黑灰啊!将左手伸出,张开,文森特觉得非常肉疼:“我不喜欢麻烦事,你还是考虑一下底下的人吧。”这个底下是指司晋琛手下的或者是司家麾下的植研高阶者。 看着他那纠结而痛苦的表情,司晋琛淡淡的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嗯,我知道了。这粒种子是司浅之的拜师礼,您不用客气!”说完,他躬身行了一个道别礼,转身走了。 拿着“拜师礼”的文森特看着他的背影,见着人都要到门口了,转溜着眼睛站起,喊了一声:“黑心崽子!你还有没有种子,你想不想拜师?!” 司晋琛顿了一下,给他的回答是一个带着僵硬的挺拔的背影,转眼消失在了门口。 ——就是还有种子也是要留给他家浅浅用的,才不会继续瞎浪费! chapter 38 而在教学楼的另一边,四个并成一排的大教室里,每个教室都有些沸腾,还有回音。也许是因为对新的班级的新奇,也许是对新同学的热情,还也许是对刚经历过的事——学校太过于自由的学生分配——惊呆了! 植研与药学的共院生共有116人,其中特招生有6名,保荐进来的有10名,其余一百人是通过网上报考通过的,这么点人数完全的可以像上一届共院生一样组成一个只是略大的班就可以了。 可是,今年不是这样的,而植研学院与药物学院的两方连夜开会,在今天早上才得出了个让众人无语的分配方案!这116个人,被分为四个班,每班29人,特招生和保荐生综合在一起,随机分配进四个班,每班四人。 这些都不是最让人无语的,最让人无语的是:擦,这分班是现场抽签啊摔! 时间回归半小时前。 司徒笙带着司浅之去即将要上课的地方,刚走到二楼的教室前的拐角,一个年长的女老师踩着五厘米标准高跟过来了,先是看了看站在安徒笙身边站着的司浅之,眼神有些发亮,抬手扶了一下只有一只眼镜架和一片圆形玻璃的眼镜后,才看着安徒笙说:“刚刚接到通知,院里说已经确定了这一届的教学模式。”说完顿在这里,捏了捏那只眼镜腿,面上一派平静,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温和。 但安徒笙一看,额头的青筋就有些想跳跳了,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年,“小师弟,你先去那边和同学熟悉一下,我待会儿再过去。”司徒笙一边温和的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转角后的长廊里聚集的学生。 司浅之顺着看了一下,乖乖点头:“嗯,好!”说完了还附送了一个礼貌的笑容,萌的一边看着的女老师心花怒放,夹着刚才满腔的暴躁,混杂的让她不止内脏不好受了,浑身都不舒服了。 于是,她又捏了捏眼镜脚,目送司浅之离开的安徒笙收回视线,有些无奈的先开了口:“到底是怎么了?”能让这位温和慈爱的女士做出这般显露暴躁心情的行为,看来那个确定的教学模式是非常的让人肝疼。 他的问话就像是开启她心中暴躁之气的闸门,抓狂跺脚加手舞足蹈:“我的上帝,这两个院的院长今年在闹分手吗?去年全校都在传他们两人有基情!现在居然要将这么一点学生分成四个班!噢,我的天呐,真是让人好想诅咒他们两人百年好合,到了一百年后突然分手!”估计是一通不歇气的句子有些让她的肺吃不消,顿了一下之后,才稍微平复了那么一点情绪,但是声调却拔得像是看到了鬼:“Andersen,你不知道,他们竟然让我们现场分班,并且特意让人送来了116个里面标着颜色识别的黑球!上帝不会宽恕他们的!” 发泄完了,她痛苦难当的看了一眼安徒笙,然后嘟囔着“上帝不会宽恕他们的!”转身走的嗒嗒响的去教室那边了,留下嘴角还噙着温和的笑意的安徒笙站在原地平心静气,一分钟后,心平气静了才抬脚跟着走向了教室那边。 116个空心球,外面都是黑色,乒乓球大小,所以看起来很像小型实心炮的子弹,但拿在手上却不重,像是塑料的,还带着一种Q感。反正在五个老师过来修饰了一下语言并且做出大概的说明之后,除了司浅之,大概是没两个人还继续喜欢这刚刚还喜欢着的黑球了。 除开特招生和保荐生,其余的一百个学生,大多都是全国各地集聚过来的优等生,学有余力才会想到修双学位,但是这一开学便这样随便的来,没几个人会感到高兴的了,——太过于草率而儿戏。 有些学生已经发出不满的反对声了,但是鉴于立在一边的一位两米多高手臂肌肉纠结的所谓助教之一,他们都不敢大声的囔出来,只得怒着脸听着老师的吩咐来。等着拿着一个正方体盒子的中年人一个个的检测,查一个记录一个然后走一个。 司浅之来的比较迟,所以站在很外面,拿的也是最后剩的一颗球,两只白嫩的手在上面捏吧,大眼盯着,一个人都玩的是专注而快乐,很多学生都忍不住的看了过来,连站在离他不远处的肌肉助教都瞟了几眼。 他是一点没自觉,玩了半天后也没发现比小时候玩的一些玩具多出什么,就慢慢的没兴趣了,乖乖的拿着黑球等着只是转眼便已经查了将近一半人数的那位老师,安安静静的站着,只是看到自己周围没有同学时才有些疑惑的四处瞅了瞅,有些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离他不远站着的学生有些看出了他的疑惑但是又不敢在肌肉助教面前大声喊:“那边的同学,你快过来,你旁边的助教看起来很像是搀了格拉乌显性基因的啊喂!”这么喊,除了想早死就是在作死! 只有一个皮肤颇黑的同学很热心,就挤眉弄眼的让他看侧边,然后将鼻子皱着嘴角垮下做恐怖状。他自以为做的表情很形象,但是奈何碰上了一个鲜少有人对他做怪脸的小呆,司浅之懵懂的看了着那做鬼脸做的很有趣的同学,那同学坚持不懈继续做更夸张的表情,司浅之终于不再懵懂的看着他了,而是被逗笑了,笑得露出了一点白牙,黑润的大眼微弯,看起来可爱乖巧的不得了,一下子秒杀一大片。 那位做鬼脸的同学感觉彻底的败给这可爱的小呆了,瞬间便塌下了眉,很是丧气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本这样的分班形式弄得都有些情绪低落,最开始的埋怨和愤怒又被强硬的武力震慑,已经被分出来了的就进了教室,剩下的人越来越少,说话的人也就更少了,走廊上只有窃窃私语,声音都不大。所以司浅之也放轻了声音,有些担心的问还塌着眉尾连视线都垂下的少年:“你怎么了?” 看着因为距离的原因而不被听到,司浅之偏头看了看身边三步远的肌肉助教,犹豫了一秒还是向着那学生走过去了,然后站在人身前,轻声问:“你怎么了?” 轻轻软软的声音让离得近的几个人都瞧了过来,那同学也猛然抬眼,然后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瞠大了眼看眼前的白嫩少年,愣头愣脑的回答:“啊?什么!” 司浅之继续看他,想了想,学着皱鼻子然后将嘴角往下拉,周围几个同学别开了眼又忍不住继续看,心里在呼嚎:卖萌也没有糖吃啊喂!司浅之没在意周围人的心思,揉着脸恢复正常表情后,很认真的问眼前只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黑皮少年:“这是做什么?”以前没见过,琛琛也没有说过,可是看起来好有趣的说! ……这没见过世面的司家幺少爷在心里戳手指,犹豫着要不要学,回去做给他家琛琛看。 司浅之的神色太过于认真了,好像不是在问一件搞怪而是在问一个专业问题,那同学捂脸,郁闷的开口:“这是做鬼脸!”想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回答还需要补充一下,可是放下手,抬眼:“是用来——”眼前没人了,他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果不其然就看见刚刚还站在面前的少年又给跑到原来的位置去了,而且,貌似还离那个恐怖的肌肉助教更近了! 杜渡都有些想咆哮了,你丫的,要不要这么的天然!你这是想展示美少年与野兽呢,还是想展示野兽与美少年呢?! 司浅之不懂他内心的咆哮,他不怕肌肉男,还觉得这个肌肉虬结的大叔挺好,和萨姆大叔有点相像。看见那位教会他做鬼脸的同学看过来了,小小的笑了一下然后垂眼继续看手中的黑球去了,他有那么一点儿想试试这个球扔地上会不会蹦起来,但是社会课老师说,破坏公物是不道德的行为! 所以,无比乖巧的司家幺少爷决定了,回去将屋子里的那株水仙的幼苗给剥离母体,然后让它快快的长大,快快的开花,交给琛琛快快的卖掉赚钱,然后在养琛琛之外买一个这样的球,再去试试看它会不会蹦起来! ——他现在终于是变成了一个有责任感(?)精打细算(!)的还是那么呆的水晶糖心小包子了。 司家黑肚皮少帅知道了会感到由衷的高兴的,说不定还会感谢冥冥之中的命运大神。 但在眼前,随着剩下的学生越来越少,司浅之再迟钝,也觉得有些不太舒坦了,也许是真的将身边两步远的肌肉大叔当成了之前陪他三年的萨姆,他偏过头,微微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又很快的收了回去,像是下意识的反应,带着一点点信赖的感觉。肌肉大叔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垂敛了一下视线,眼里闪过一瞬的复杂。 检查球里面的颜色并且分班的老师已经到了前面的那几个人身边了,司浅之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球,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在为什么而紧张,就只是突然的就这么紧张了。 安徒笙突然的从最里面那个教室里走出来,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忽然扬声喊了一句:“小师弟!” 司浅之被猛地一惊,手里的球便蹦了出去,真的是蹦了出去,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呆瓜还有一点小心思瞠大眸子来赞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至理名言。 那颗黑球在地上一蹦一蹦的蹦远了,杜渡明显的发现正在检验他的黑球的颜色的中年人的右脚向外挪动了一下,虽然很快的收回了。可是他就是发现了,也因为这,他忍不住瞧了一眼正瞠大了本来就不小的漂亮眼睛的司浅之,忽然的就觉得这小呆可真呆,就算是呆的可爱也不能改变呆的本质! 司浅之站在原地淡定的看着那颗黑球滚远,直至它的速度变慢了才拾掇着两条笔直的瘦腿去捡,这股淡定劲儿让那不动如山的肌肉助教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更别提其他人了,就差让表情变为了《呐喊》这副古地球名画的现实版了。 安徒笙将捡起来的黑球放在手上掂了掂,看着慢了好几拍才走过来的司浅之,他觉得以后的很长时间里,自己会很操心,为这个他老师违背了历来的规律而收下的小弟子。 那个方形检验盒之所以能检测出黑球里面的内核是什么颜色并且能直接将握着通过身份验证的人的信息刻录存档,只是因为黑球的中心就是一个带着颜色识别和身份认证的米粒大小的内核。 而为了效率,身份的验证通常是指纹验证。 剩下的几个学生很快的被检查完了,就只剩下司浅之一个人,看着那个中年大叔端着检验盒走近,司浅之正准备主动过去检测,但是却被安徒笙按住了左肩,还被拿走了黑球。 他温笑着对那人说:“小师弟在我的班上,我班上刚好还差一名同学。” 中年人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笑的有些发僵,干巴巴的说:“他的学生信息还没录呢!” 安徒笙拍拍司浅之的肩,将这有些莫名的少年给轻轻的偏了一点方向,温和的说:“先进教室去,嗯,大胆一点,先让班上的同学认识一下你。去吧!” 司浅之仰头瞅了瞅安徒笙,又瞅了一下对面貌似心情突然的就不好了的中年人,乖乖的转身走了,向着最头边的那个教室走去。他决定等下课了再问这早上才得来的安师哥:黑球摔坏了木有! 想到如果摔坏了就要赔钱,司浅之垮下了两只小肩膀,他想,如果真的要赔,那他晚上就不去“欢乐熊”了! 想到也许不能去欢乐熊,司浅之这下连嘴角都垮下了…… 而走廊里,看着司浅之突然间沮丧了的小背影,安徒笙收回视线,把玩了一下手上拿着的黑球,笑得温文和煦的对面前的人说:“下次,没这么温和的解决方式了呢!” 将布满龟裂纹路的黑球放进中年人手里拿着的检测盒里,安徒笙淡笑着转身,在铺洒的淡色阳光下,那本是让人看起来更斯文儒雅的眼镜,反射了阳光,竟是让人看着遍体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 有爱的小剧场 《小小叔》与《黑子的篮球》特约吐槽版: 司浅之对黑子说:……我觉得你长的很白,真的哦!看不懂这一句的在下面留言! 司晋琛对赤司说:我认同你的能力,但是希望你以后能长到我这么高!捂后颈 文森特对绿间说:我绝对没有你傲娇! 元原 对黄濑说:哈哈,原来你在明恋黑子! 杜渡 对青峰说:擦,我肯定比你白! 安徒笙对紫原说:相信吧,之所以我对上你,一是因为谋某找不出人,二是因为我和你没有一点相似。 chapter 39 当司浅之还没有走进教室时,杜渡就知道,他会和刚才那个呆到可爱的少年在一个班,会成为同学,甚至是朋友……杜渡摸着寸草未生的下巴悠哉的想,如果那个长相过于不爷们的少年没有呆出他的承受下限的话。 老爹说,在学校要跟单纯的娃一起玩,才会有你忽悠别人而不是被人忽悠的机会! 这个句子他反反复复的读了五年,还是没有弄清楚它到底是哲理还是歪理,到底是劝勉还是贬低。 ——这可真是句深奥的话啊! 司浅之进了教室,鼓起了老大的勇气才站在讲台上,挤出一个有些羞怯的笑容说:“大家好。”然后,收到了来自于已经是他同学了的二十八位男女的的集中关注,让他紧张的连呼吸都紧了紧,这些人的眼睛都有类比光珠的亮度,而且还是五颜六色的!司浅之在心里小小的闷了,他就只是想听安师哥的话,鼓起勇气做一个自我介绍而已,这些人怎么就这样盯着他呢?! 但是,已经站在前面了,总不能话还没说完便下去了吧!司浅之微微鼓了鼓白嫩的腮帮子,准备积蓄勇气去面对这么多的目光,就像十天前的那场盛大的宴会上一样,自信而坦然,无惧无畏。 他努力的想表现出自己的勇敢,但是无意的卖萌却让在座的各位简直是不忍直视,要不是看在前面的站着的看起来很是稚嫩的少年的神色是那么的认真,还带着微微的紧张,他们当中比较活跃的都想不顾什么气质拍桌了,QAQ,木有人告诉他们班上会有这么一个软萌的少年啊喂! 连安静的立在教室门口的安徒笙看着司浅之那努力想着说词的模样都摸了摸嘴角,看了一眼教室里坐的稀稀散散的学生,他还是开口打破这种有些奇特的安静气氛了。拍了拍手:“同学们,一二节课将会是属于我们大家的时间,现在让我们一起倾听这位同学的自我介绍,作为这个新的班级新的集体的开篇,大家欢迎!” 一片掌声热烈的掌声响起,司浅之刚张开的嘴被这股热烈劲又给憋了回去,弄的一张白嫩的小脸都有些发红了,等半晌后那掌声熄了,才憋出几个字:“我叫司浅之,今年十六岁。” 教室里坐着的同学静默了几秒后,一片倒吸气的声音极其高调的响起:“嘶!”求告诉两句话没有必然的联系,早上看见的俊男美少年成双不是错觉!但是这么想的同学,还是忍不住的在脑海里画线条图,联系所有已知的事实与传闻,然后不得不又是郁闷又是羡慕嫉妒的明白了:帝国最年轻的少帅真的没有在搅基。还有,原来这个看起来格外的可爱的少年是司帅府的人啊,难怪看起来这么小,实际年龄也这么年幼,十六岁就能以特招生进来!看来,又是一个可以演绎传奇的天才呐! 啊,这可真是件让人心里有些复杂的事! 随着司浅之有些紧张但是格外的简洁的自我介绍的落音,在座的各位同学心里就更是复杂了,能从全国各地来帝都菲特伊综合学府读书,基本上都可以说是很优秀的,而成为共院生的他们就更是个中翘楚。可是,他们回想一下,十六岁时的自己,还在高中区里像是海绵一样吸收着老师教授的或是自己看的书上的知识,植研是多少级?二级还是三级? 谁都知道联盟帝国司家出尽人才,从第一代到现在,就愣是没有出现过一个平庸的人,更别说是歪瓜裂枣。一个个的都是能在历史史篇中独立成章的人物,从只闻其人的第一代华军统帅司上将,到第二代的司元帅,到第三代的司氏群英,到现在的第一少帅司晋琛……现在,凭空出现的一个小少年都是个天才。 真是一想想就让人好想“呵呵”两声啊! ——这个表达心情的叠音词后面照例跟着一群在索里亚草泽里奔腾的野马。 司浅之介绍完自己,礼貌的微微躬身,说完“谢谢”后在一片有些公式化的掌声中睁着大眼扫了一圈后,便迈着两条细腿迫不及待的跑到还有些怔愣的杜渡那边去了。这个教室里,他除了认识是班导的安徒笙外,就只认识这个“鬼脸”同学了。 安徒笙瞧了一眼,抚了抚眼镜,走到讲台前,微笑道:“刚刚司浅之同学已经做了简洁而纯挚的自我介绍了,接下来,我来说一下自己吧。”说着他拿起一只笔转身,在后面的电子黑板上写下“安徒笙”三个字,那字迹却比像是他给人的那种温文儒雅之感,而是带着一种清逸的张狂。 “我叫安徒笙,名字我写出来了,之后就不再希望听到同学们问我还写不写童话故事之类的问题了呢!”瞧着本来还想偏头跟旁边的人说话的司浅之一下子坐的板直,安徒笙微微笑了,看起来极其的儒雅而温柔,让班上的几个女生都有些想冒星星眼了。“接下来的六年里,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们,担任你们的班导以及植研助教,大家可以喊我安老师或者安助教,亦或者anderson。平常有什么生活方面的或者是学习方面的事,欢迎联络,接通方式已经设制。至于借用联络来进行自己的小心思的,我先声明吧,唔,一次就多修一门我指定的户外课吧!” 安徒笙温和的笑着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下面坐着的本来有那么一点小心思的全都忍不住的一颤,至于之前起的那点小心思,至于是浮云,那就还是让它飘散吧! “好了,我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们会慢慢的熟悉起来。接下来,请同学们按照学号依次上来介绍一下自己,散发一下自己的热情!” 一片掌声结束后,安徒笙坐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上,让自己的光脑在桌面上成一个八寸的影屏,随着他的指尖的点动,一个个界面打开,然后缩小到左边形成一个个小方块,主屏幕页面上显示的是第一个上台的学生的图像,以及各种基本信息,右下方还有一块待填充的空白。 也许是菲特伊的环境的影响,这个世界上尤其腼腆或者害羞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多数人都偏向于一种让人觉得很好相处的爽朗,再加上在学校里老师会很注重交流,以及学生的交际能力,上台做自我介绍对于大部分学生而言都并不是什么让人紧张的事。 所以,当看到一个个上台的同学都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司浅之瞠大了眼睛,满目的钦佩,哇啊,大家都好厉害的啊!但是感叹完了,他就有些小失落了,因为想到了刚做的自我介绍,真心的是太简单了! 在杜渡上台后进行一番自信昂扬的演讲下来后,司浅之看他的眼神已然是一会儿冒星星一会儿露沮丧了,让杜渡瞧着差点竖寒毛了。虽然说被一个可爱的小少年这么的看着会从心底里升起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可是不能一直盯着不言不语啊,是想表示自己长了一双会说话的鹿儿眼呢,还是在表示对少爷我有什么意见呢?! “你看什么?”当最后一个同学下来了,杜渡咽了咽口水低声问这会儿终于不再看自己的司浅之。他非常的想听他小爸的话,压抑住这种泛滥的好奇心,但是还是好想问问该肿么破?!只要一回想自己那满是在诠释“好奇心害死猫”的过往,杜渡就极其的想迎风泪流,他曾好奇巨型蛛的丝到底是怎么喷丝的,然后让自己被缠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蚕茧,于是他明白了,擦,这些绑着他的丝是从那只被除了毒性的蛛的屁股里喷出来的!他曾好奇水母到底是怎么发光的,然后被一只章鱼给缠着困在了模拟海洋里整整三天,于是他知道了,TAT,这两只绝壁的有JQ!他曾好奇男男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藏在他老爹与小爸的房间里,然后差点没被他老爹给一巴掌拍死,于是他了解了,这个事是应该先从二次元的看起的,再于是,节操就碎成渣渣了…… 司浅之不懂他心里逆流的悲伤,偏过头,很认真的说:“刚才在看你,现在在看书。” “……”书的魅力已经超过了少爷我了么?还有,第一句话真的不是调戏?!杜渡又为自己敏感的神经点上了三根电子蜡烛,哈利路亚! 默默的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杜渡还是好奇,戳了一下司浅之的胳膊:“你真的植研五级了?”一本正经的问着,但是他的内心已经在狼嚎,哦呵呵,好软,果然是木有肌肉的软软的少年!最适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节操君,乃在哪里,酷爱快回来! 司家幺少爷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那条他都已经能倒着写下来的定理上挪开,偏头看正亮着一双深蓝的眼睛瞧着他的黑皮少年,觉得这个会做有趣的鬼脸的同学真的是好黑哦,就只有牙齿和眼白是白的!点头:“嗯。” “你选的冲级材料是什么?”杜渡觉得他有必要向这个少年吸取一点经验,用来突破四级高阶。至于那少年脸上的一目了然的表情,咳,无视好了,绝对的不能炸毛! 但是,擦,他也想知道怎么他就偏偏没有遗传到他老爹的那身古铜色,而是黑色啊摔!既然是用人工培育的,当初就不能让医师多麻烦那么一下,遮掩一下那几个决定肤色的基因么?还有,不要以为他没有看到小爸特别喜欢的那只已逝的黑豹的照片!杜渡又想迎风流泪了,肿么他就有一个专门坑儿子的老爹! 司浅之依旧不懂身边人的脑域,还是认认真真的回答:“积雪草。”说起这个,他自己又有些困惑了,植研,不就是要最大限度的得出所研究的植物的各种数据和组成么?而且分析出来的数据越详细精确,过关的可能性就越大,可是怎么琛琛就不让自己用虎纹草作为冲级材料呢?用它的话,都能越三级了。 虎纹草是四级初阶材料,实验时得出70%的数据就算过关,得出87%以上的可以直接越级到四级高阶,可是植研等级说明书上,说如果一株隔了一个级的植物能让数据精确详细到99%,就可以直接越一整级。另,六级以上的材料遇到这种情况当另行处理。 后面的那个“另”,司浅之不理解。 至于大半个月前他刚将虎纹草的所有数据得出来,就被等在一边司晋琛极快的备份一份存好就毁了个干干净净,并接着又被严肃认真的做了一番思想教育的事,这个终极侄控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他的琛琛在叫他藏拙呢! 然后,严肃认真的记住了:用以冲级的研究数据不能超过90%!并且,必须要在琛琛的检查下才可以。 杜渡听到“积雪草”的时候,眼睛就瞪大了,这貌似只是四级中阶材料吧,也就是说——“你是越阶过五级的?”他的嗓音都有些变调了,在司浅之极其平静的点头下,杜渡“pia”的一下扑桌子上了,人生赢家什么真心是太可恨了!就算是这么个可爱的少年,也不能改变这个可恨的事实,老爹啊,难不成你第二宝贝的宝贝真的只能接着你的位置,成为一个半原生态的“动物园”的园长么? 动物生态园的园长杜孟泽在遥远的远方的一个林子里,屏住呼吸盯着不远处的一只羽冠锦鸡,忽然的感觉鼻子一痒,一个控制不住的喷嚏震开了遮藏着的他的草丛,那只貌似在消食的锦鸡偏头瞅了正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睛看着它的大脑袋,扬起脑袋欢乐地鸣叫了一声后,扑哧着翅膀转瞬消失在了这一片土地上。 杜孟泽抬头仰天,他丫的,是哪个小崽子在这个时候想念老子?还有,威武霸气的白鹰啊,老子再也不取笑你的小主人为你取的名字了! 小白,乃在哪里,快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