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文案一 一句话,前期攻和受互相讨厌,后期攻喜欢上受开始狂追,然后,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文案二 鄢涛:“你不是喜欢男人么,为什么不喜欢我?(╰_╯)#” 景休:“世界上除了女人,剩下的都是男人。” 鄢涛:“我的【哔——】很粗很大。(╰_╯)#” 景休:“有什么用,能吃么?” 鄢涛:“我现在就让你看看能不能吃!(╰_╯)#” 景休:“呜……呜……=_=” 皮爱思:【哔——】的部分请详见内文。 轻松欢脱向!微虐攻!小黄!小白文! 虐渣渣和吃肉肉,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CP:伪女王傲娇受爱毒舌VS种马转忠犬攻爱嘿咻 作为一个女王的必要条件 1.时刻都要保持高贵冷艳. 2.谨遵作为不吐槽不毒舌会死星人的职业操守. 3.我永远都是对的,如果我错了,请回头看前半句. 内容标签:重生 高干 都市情缘 春风一度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休,鄢涛 ┃ 配角:赵候君,邱启毅,周易 ┃ 其它: 1、问你妈的好 一般来说,重生作为时下极其容易发生的时髦事件,有以下几种情况。 可能是,你上辈子过的不好,老天给你机会让你重活一次。 也可能是,你上辈子不好好过,老天给你机会让你重活一次。 请注意,以上两点并不相同,区别在于你是被动还是主动。诱因可能是性别,身份,个性以及你本身衰不衰等多种因素。 常见的有,比如小三儿抢了你的爱人,雅典娜赋予你小宇宙,让你重生去抢回来。 也许还有,比如你爱的人本来是个渣渣,月亮赋予你正义的力量,让你重生去惩罚他。 不可或缺的还有,比如你当自己当腻了,七颗龙珠召唤出的神龙,能让你重生到别人身上,体验一下别人的生活。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有,重生大神是万能的,他(也可能是她或它)可以赋予你各种身份,让你与猛男明星或帅哥男主角拉近距离。 所以这几天以来,景休一直在想:我重生了?我为什么重生? 景休此人,平凡如天下苍生,不具备任何急需重生的必要条件。 他不是孤儿,完全不涉及什么大家族私生子的阴私,不需要重生夺回他的巴拉巴拉。 他生活一帆风顺,家人健康,工作稳定,不需要重生去提前拯救亲人或者投机暴富。 他没有什么性幻想的对象,不需要换皮囊重生去拉近和某明星男神的关系。 他重生之前没有前男友或者前夫,不需要重生以备在他们渣之前甩了他们。 没错,你没看错,前男友或前夫,就是这样的。 如果说景休和一般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 而此刻,景休一面思索着自己重生的原因,一面在等待着相亲的对象。 不要误会,这个相亲的对象也是个男人。 一般,稍微年长一些的女性都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给周围的小辈儿拉郎配。 景休周围也有,而且这位女性长辈非常开明,知道了景休只爱男人之后,不止没有疏远他,而是下大力气要给景休介绍一个好男人。 这是一间不大的咖啡馆,装潢简单,气氛温馨,比较适合初次约会。 据介绍人所说,对方是一名警察,比景休大几岁,家世不错,人长得也不错,总之就是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绩优股。 不过,介绍人末尾加了一句,这个人眼光比较高,脾气有些傲。景休觉得这句话有些深意。 时间约的是三点整,可是现在已经快四点了,人还没来。 景休随身带着一本书,铺在小桌子上,只是他一直想着重生的事情,没有在看。 服务生走了过来,和气的问:“先生您好,需要续杯么?” 景休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咖啡杯,又快到底了。 这已经是服务生第三次来问了,就这一杯咖啡,景休在这儿坐了近一个小时。虽然服务生态度很好,但是连他自己也觉得,再坐下去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他抬手看了看表,差五分四点,心下决定,如果四点这人还不来,自己就不等了,随后礼貌的拒绝了服务生的询问。 服务生刚离开,店门口的风铃就响了起来。 早春的时候,外面还有些冷,门一打开就带进来一股子的冷风。 景休抬头,进门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 这男人很魁梧,粗略估计的话有快一米九了。无论是黑色还是风衣都很适合他,这样的组合穿在他身上显得既冷硬又帅气。 景休目测,这风衣应该价值不菲,即使不是定做,也应该是上档次的牌子货,又看了看那副墨镜,微微动了动唇,不出声音的说:装逼,你以为你是黑客帝国吗。 那男人呼了口气,居高临下的环视了一下整个小店。 视线触及到景休的时候,顿了一顿,大步走过来。 景休确定这人就是他的相亲对象,出于礼貌站了起来。 男人走到他面前,一抬手摘下墨镜,景休心中暗暗吹了个口哨。 这男人真是帅,两道浓眉配上一双会放电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很是周正,两片薄唇抿的很紧。鬓角到下巴之间看得出淡淡的青色,应该是毛发很浓的人,再加上标准的桃形下巴。 恩,性能力的可期待度很高,这是景休在内心给这个人的评价。 男人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带着疑问开口:“景休?” 景休点点头,伸出手,“你好。” 男人没有回话,也没有伸出手,径自坐在了景休对面的位子上。 景休一愣,他见过很多没有礼貌没有风度的人,可是这么直接的还真少见。 迟到了不道歉不说,问了别人的名字也不自报家门,忽视别人更是做的驾轻就熟。 景休想起介绍人说的话,内心冷笑了一下,这哪里只是简单的傲啊,据说还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看样子受教育水平果然不等于素质水平,天朝的素质教育还应该更普及一些,自己站在第一线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景休也不生气,坐了下来,一边搅动着没有多少咖啡的咖啡杯,一边看着对面的男人,“鄢涛?” 男人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也不看景休,环顾着整个小店,眼睛里露出些许嫌恶的神色。 景休也不再主动说话,低头翻了翻书。 鄢涛这才抬起眼皮不耐的看了景休一眼。 景休虽然在看书,但是通过余光,他依旧能感受到鄢涛眼睛里那赤裸裸的瞧不起和嘲讽,跟嫌弃这小店寒酸的眼光如出一辙。 鄢涛收回目光,也不理景休,自顾自的掏出手机按了起来。 景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想多说什么,准备离开。他翻了翻桌上的书和纸,怕忘了一些东西。 鄢涛注意到景休的动作,率先站了起来,“你先忙着,我走了。” 景休被这句话彻底惹毛了,这种人,这种相亲,三分钟都嫌多。 景休知道自己很一般,跟走在马路上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属于放在人堆里不仔细找找不出来的那种。 你可以眼光高,确实,你条件不错,有眼光高的资本,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这么无理,这么忽视别人的尊严,这样没有风度的表现实在很让人不齿。 “等等。”景休把书放回包里,高傲的站了起来。 鄢涛似乎很不耐烦,口气不是很好,“还有什么事啊。” “我请鄢先生喝咖啡。”景休说着放在桌上一张人民币,“我先走了。” “鄢先生,守时也是一种美德。”景休边走边说,临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头,看了鄢涛一眼,冷笑着说:“对了,代我问你妈的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店。 哼,难道我会等着你追上来揍我么。 2、两个女人一台戏 一上午的时间,景休坐在办公桌前,总是时不时的瞟向日历,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2011年。 景休叹了口气,揉了揉快要僵掉的脖子,他还是满心期盼再抬头看见日历的时候,上面写的能是2013。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重生的理由是什么,这重生对于他的生活来说没有什么变化,至多是把已经过过的两年生活再过一次罢了。 哦,不对,忘记了,还多了一次令人恶心到极致的相亲。 呜,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看见了一条德国黑背,怎么看怎么像那个装逼的混蛋。 年级组长曾老师走进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景休在愣神,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眼光狐疑的瞄着景休。 景休面目上依旧冷艳高贵,内心其实还在想鄢涛:哼,一定外强中干,硬不起来的面子货。 别怪他,在一个男人的内心深处,始终认为打击一个男人的性能力,是对对方最大的蔑视。 曾老师是一个57岁的头发花白的小老太太,已经退休了。 可是架不住人民群众的热情太高涨,她自身的人气实在太高,所以千呼万唤的答应了校长的请求,被返聘回了学校继续任教。 她就是那个介绍景休去和男人相亲的资深老美女。 “休休,怎么样了?”曾老师让自己尽量自然的晃到景休面前,好像没事儿一样的问。 景休抬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说嘛,说嘛。”曾老师娇滴滴的拉着景休的袖子左右摇摆。 “曾老师,请注意您的实际年龄和您的行为举止是否搭配。”景休摆着一副面瘫脸说。 “那男人怎么样?壮不壮?腹黑攻还是流氓攻?”曾老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 别怪她,作为一个中老年妇女,认识了景休之后,她开始沉迷于一种叫做耽美小说的外太空产物,每天大部分闲暇的时间就是在一个腐女群里巴拉巴拉。 我们应该起立,为这么一位与时俱进的时髦老太太给予掌声鼓励鼓励! 景休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教案,无奈的瞥了一眼曾老师:“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看那些小说么,怎么?不听话?” 曾老师如同小少女一般,眨着干巴巴的小眼睛,双手握在胸前,做了一个少女祈祷般的姿势,声音多情而委婉的说:“哦,NO!美少年之间的爱恋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景休掏出手机,“我觉得我可以给你先生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你上个星期大减价的时候,一共买了15个包。” 曾老师立刻坐正,语气严肃的说:“景老师,作为老一辈的教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优秀的年轻教师。外在和内在兼具,长得帅气,头脑聪明,气质清新,工作能力强,极其有责任心,人品特别高尚……” 景休不想跟她再多废话,举起一直手,做了个停止通行的动作,“好,够了。说吧,想问什么,问完了请以光速离开我的视线。” “作为红娘,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相亲如何了?”曾老师委屈的对手指。 景休实在是不愿意再提起那让人不愉快的相亲,坦白说,那男人不错,按外形,一定是景休要的菜。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外形是远远不够的。 我可以接受你外形一般,但是你性格必须可取,这才是景休的标准。 景休自己本身就是个一般人,他也只是想找一个一般人安安心心的一起一辈子,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接受男男相亲这个无厘头活动的原因。 当然,在一般的GAY来看,一辈子本身就是个比较可笑的词汇。 对于鄢涛那样的人,景休两辈子已经见得很多了,GAY圈是一个现实的圈子,外表在那个圈子里具有无上的统治力。 以自己这么平凡无奇的外形,被拒绝是很正常的事情。 按那个男人的外形条件,即使不是每天419,也应该是床伴频繁换不断。景休也很纳闷,那个男人为什么会答应去相亲。 不过,事情过去了,景休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他淡淡的说:“人类不具备和其他物种交流的能力,所以我们不合适。” 曾老师一听这话就知道相亲的过程不是很美好,默默的做了一个把自己嘴巴上的拉锁拉起来的动作。 身为警务人员,一般情况下,鄢涛都是很自律的,当然,性关系除外。 健身不是为了身体健康,而是为了吃更多的美食和睡更多的小受。 一大清早,鄢涛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围着别墅区跑了好几圈,顺便收获了一大堆秋天的菠菜,跑回到鄢家大宅。 早饭的时间还没到,他坐在餐桌前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一个,两个,三个,大约勾了有五六个人吧,鄢涛群发出一条:宝贝,起床了么,我昨天都没睡好,梦里干了你一晚上。 不出10秒钟,嘀嘀嘀,嘀嘀嘀,手机开始连续的响个不停。 传回来的话大部分包含了死相,流氓,色狼,讨厌鬼等等称呼。后面接的基本都是你坏死了,我也想你,么么。 鄢涛开始邪笑着一一回复,随便思考一下,今天晚上要去谁那。 要么说穷屌丝和高富帅的生活是不一样的呢。 穷屌丝每天的行程是,坐在电脑前选择对着哪个男神或者女神撸管。 高富帅每天的行程是,拿着手机挑选今天到底要去谁那过夜。 不过,大部分人同时回复这么多情人或者床伴,一般都会出现错频的可能,但鄢涛天赋异禀,这种事情从没发生过,由此可见,种马和花花公子都是天生的。 没办法,上天总是对有些人多一些眷顾(景休:哼,这么没有节操的眷顾给你你要么)。 鄢妈妈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的帅儿子。 “涛涛,昨天怎么样?” 鄢涛装傻,“什么怎么样?” “你昨天不是去相亲了么,那个老师,怎么样啊。”鄢妈妈提醒他。 “哦,不合适。”鄢涛敷衍的说,打算快速的结束这个话题。 那人实在入不了自己的眼,说好听了算个清秀,往狠了说就是路人。 要是长得够丑至少还能让人印象深刻一下,偏偏就是太路人了,才让人没有记忆点。 想他鄢涛的裤腿下有不计其数的美少年等着跪舔呢,怎么可能轮的到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风情没风情的穷老师。 什么狗屁的相亲,他本来是一点的兴趣都没有,不过是看见自己妈妈的面子上不得不去晃一下。等着去相亲的能是什么好货,肯定是卖不出去的才相亲呢,鄢涛邪恶的想。 打定了这个主意,鄢涛才刻意晚到了一个小时,就是希望相亲的对象等不下去,赶紧滚。谁知道那人竟然等了一个小时还没走,一看就是没人要,死皮赖脸也得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破牛仔裤搭配半大衣,还有没什么设计感的发型,不怎么出众的五官。让人一看就恨不得立刻转身走人,能在椅子上坐一下,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好么。 一提,鄢涛有些起火。 你当我不知道你最后那句是在骂我么,也就是爷懒的跟你计较,才没有追上去揍你。 鄢妈妈一看儿子的表情,就明白了大半,叹了口气说:“涛涛啊,妈妈不是说你……” “停,停,妈,我自己知道,我有分寸。”鄢妈妈一开口,鄢涛就知道要不好了,急忙不耐烦的打断。 鄢妈妈迅速的转换了表情,掏出手帕,金豆子以光速掉了下来,如泣如诉的说:“我是你妈,我说两句还不行。” 鄢涛开始头疼,他揉了揉额角,“妈,不是让您少看琼瑶剧么。” 鄢妈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我十月怀胎生了你,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你翅膀现在硬了,不听妈妈的话了,我在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 鄢涛眼睛开始抽筋,他是真受不了这种琼瑶式的哭诉。 鄢妈妈暗自垂泪,“你要当警察,我说什么了么?!你喜欢男人,我说什么了么?!啊?啊?你说话啊。我什么也没说,你喜欢男人,我也认了,我只不过希望你找个能过日子的,我要求的过分么!” 鄢涛是鄢爸爸和鄢妈妈老蚌生珠的产物,所以从小被宠的没边儿了。他16岁就确定了自己是个GAY,笑嘻嘻的就回家报告,鄢爸爸气得脱下鞋追着他满屋跑。 鄢妈妈则是追着鄢爸爸嚷嚷:我不许你打我儿子,打我儿子我就跟你没完! 随后,从鄢涛16岁长到了27岁这11年的时间里,鄢妈妈一直在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战略目标。 最初那几年,她在掰直儿子的性向这条道路上不断的摸索前进。包括往家里领漂亮的小姑娘,给儿子的房间里张贴三点式美女海报,以及祭出杀招,把儿子电脑里的GV全部换成AV。 未果。 之后的几年,她参透了耽美大神的真谛,在思想上有了长足的进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喜欢男人没关系,咱们可以找一个好好过日子的男人娶进家门,反正大儿子已经给她生了孙女,只要找一个会孝顺公婆的懂事男媳妇就可以了。 未果。 至于未果的原因,鄢妈妈一直以为是内在美和外在美的关系。 鄢妈妈注重内在美,对于鄢涛那些小妖精完全看不上,鄢涛语:内在美值几个钱,我要是看着他就想吐,你让我怎么上? 其实,她错了,就算她给鄢涛找一个内在外在兼具的,鄢涛也不会愿意定下来。 为什么? 太简单了,鄢涛就是个很大众的GAY,他就是喜欢这种夜夜情的生活,想让他定下来?没门!窗户也没有! 鄢涛看他妈妈这样,也没办法。 在他们家,鄢大哥,鄢爸爸算上鄢涛自己,都对鄢妈妈这种无差别攻击完全没有招架之力,鄢妈妈只要祭出杀招,基本是战无不胜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鄢涛决定不吃早饭了,宁可饿死,也不要被他妈念死。 趁着鄢妈妈演的不能自拔,鄢涛灰溜溜的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朝屋里喊:“妈,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3、周易算精 鄢涛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他叼着一套煎饼果子大摇大摆的往里走。 组员小妹一看见他,就笑了,“嚯,吃煎饼果子呢啊,真帅。” 鄢涛头上划过三条黑线:会夸人不,吃煎饼果子你也能看出来帅? 这个组不是什么重案组,但也不是片警,属于那种哪需要钉子你就得往哪铆的机动队,去年组里的老组长受伤转了文职,鄢涛便升了组长。 别看他平时一副傲不唧唧,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这人还是有优点的,至少工作能力是没话说,敢闯敢干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当了组长。 鄢爸爸?别提鄢爸爸了,就算鄢爸爸是老干部,按他那种食古不化的个性,怎么可能为了儿子拉下脸去求职,所以鄢涛这个职位不折不扣是自己拼出来的。 这个组的好处就是,不忙的时候那是相当清闲。不过,等忙起来又是忙的底儿掉的那种。正好适合鄢涛,没事儿的时候有足够的时间玩,有事儿的时候能让他出尽风头。 小妹抱着一摞的文件夹,“嘭”的一声都堆在了鄢涛面前。 鄢涛吓了一跳,把煎饼咽下去,喝了口水送了送,“这干什么这是?大清早的,噎死人啊。” 小妹悄悄的压低声音说:“刚刚头儿来了。” 鄢涛左右瞟了瞟,确认没看见局长这种生物的存在,也压低声音问:“哪了?” 小妹声音更低了,“走了。” 鄢涛气吐血,“走了你还这么小声说话,有病啊。” 小妹翻了个白眼,不太高兴的说:“这不是营造神秘感么。” 小妹此人是个刚出警校的女大学生,为人有点儿二,但总体来说是个不错的小姑娘。 “局长干嘛来啊?”鄢涛说着,翻了翻小妹摔在桌子上的那堆文件,扬起一阵尘土,呛得他直咳嗽,“咳咳,这从哪翻出来的啊,建国以来的人事存档吧,瞧瞧这些个土儿。” 小妹极其有先见之明,早就躲的远远的了,学着局长的样子憋粗了嗓子说:“小妹啊,你们组长呢。还没来啊,太懒了,真是太懒了,应该给他回炉重造。” 小妹说着,还拿起同组同事和尚的假头套,托在下巴上,像极了局长原始森林一般的络腮胡子,鄢涛一下就笑喷了。 “那,最近好几个抢劫银行的案子,别说你们不知道啊。知道?知道还不赶紧查查。”小妹瞪大了眼珠子,惟妙惟肖的模仿着局长,“什么叫不是重案组!不是重案组就不是警察了啊!那,这些,历年来抢劫案的文档,我看你们最近是太闲了,哼!” “然后他就走了。”小妹拿开下巴上的假头套。 鄢涛连忙鼓掌,“不错不错,今年你可以去角逐金像奖了,记得当了影后别忘了哥啊。” 就小妹这种表述方式,估计也能鄢涛他们组的人能看懂。 小妹自豪的一仰头:“那是。” 重案组的CASE一向多,时不时也会有些中等偏大的案子分到鄢涛这个机动组。 鄢涛对着那些陈年旧案翻了翻,这些卷宗,有的是已破的,有的是经年未破的悬案,短时间内实在看不出什么头绪。 鄢涛捏了捏鼻梁问小妹:“局长的意思,这个案子全权交给咱们了?” 小妹摇头:“也没有,就是协助调查,帮忙帮忙。” 鄢涛内心冷哼一声,重案组那些人,鄢涛最知道了,他们一向自负是重案组的,看其他人都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说是协助,最后帮了他们肯定也落不下好儿。 其实鄢涛本身也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死样子,只是越是这样,他越忍不了那帮人。没办法,同类型的人总是互看不顺眼,尤其是都很高傲的人。 “和尚他们三个呢?” 小妹老实的回答:“他们去询问出事的银行了,让我留下等你。” 鄢涛点点头,没说什么,小妹一拍脑门,头顶上亮起一个灯泡,“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刚刚忘了。” 鄢涛虚空画了个问号,代表询问什么事。 小妹偷笑起来,笑得自己直打哆嗦,“周易来找你了。” 周易其人,是个神奇的存在。 自从16岁以后,鄢涛的情人,哦不,是床伴儿的数量几乎可以用卡车来计算。周易在这几卡车里面不是最漂亮的,但绝对是最聪明的一个。 太多太多涉世未深的小GAY跟鄢涛在一起之后,慢慢的恋上了这个外表帅气,为人大方的男人,渐渐打起了厮守一辈子的幻想。 甚至有的开始自以为是鄢涛的伴侣,撒泼吵闹希望要鄢涛对自己从一而终。 其实,要是换个人,也许有机会,但在鄢涛身上,这机会比中国足球称霸亚洲都难。 所以,但凡是这样的,都被鄢涛打发了。 而周易,无疑是很喜欢鄢涛的,但是他很聪明,在第一时刻就看透了鄢涛的本质,从不提出什么要正式交往,或者命令不许鄢涛和别人在一起的话。 渐渐的,反而是鄢涛什么话都跟他说,而他也成了和鄢涛关系维持最久的人。 鄢涛没理会小妹神经兮兮的笑容,大步走向会客室。 因为周易极其知道分寸,轻易不会介入鄢涛的私生活,而且,鄢涛是GAY这个事儿在警局几乎就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所以对于周易的找上门,鄢涛并没有什么不愉快。 一进会客室,周易正坐在那里,眼前放在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鄢涛走过去,在周易脸上亲了一下,“怎么来这里找我了?” 论情调和调情,鄢涛绝对也是骨灰级的人物,不然怎么可能在众多小攻之中立于不败之地呢。 周易浅浅笑了一笑,“好些天没看到你了,这些日子你也没去酒吧,怕你出事,过来看看。” 周易是个医生,温文儒雅,又因为年龄比较长,不同于20多岁的刚出社会的小孩儿,为人很是识大体,所以在圈子中很受欢迎。 鄢涛也很喜欢周易的懂事儿,这点是这个圈子里很重要的优点。 鄢涛从后面圈住周易,嘴巴凑到周易的耳边说:“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只是最近有点忙,所以没能顾上你,我道歉。” 周易轻声笑了出来:“你确定只是太忙,不是因为床伴儿太多,把我给忘了?” 鄢涛捏了捏周易的耳垂,“怎么?周医生吃醋了?” 周易侧头看着鄢涛,脸上还是维持着微笑,“哪敢啊,鄢二少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周易的聪明正体现在这里,他并非一味的放纵和不关心,时不时的也会拈点儿小酸,吃点儿小醋。 而这种调侃式的吃醋,就如同给平淡的生活加上一点调味剂,鄢涛不止不讨厌,反而还觉得自己被在乎了,由此而心情大好。 所以说,周易算计的是很准的,完全对得起他的名字了。 鄢涛低沉的笑了起来,“小狐狸,还说没吃醋,今天晚上,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周易目的达到,转过身抚了抚鄢涛的裤腰,“是男人的话,说话就要算话哦。” 4、我又不是你生的 快开学的时候,老师们是最忙的,要忙着整理上一学期的事情,还要忙着准备新学期的事情。 中心小学是一所市立学校,在T市有着很好的口碑。只不过,在私立学校越来越吃香的今天,公立学校的立足点遭受到严峻的考验。 同时遭受考验的不止有学校,还有年级组长曾老师。 明天就要开学了,曾老师一大早却接到了一个噩耗,他这一个组里有4位老师都离职了。 4个?多么?如果按照她这一组本来有6个老师的话,4个就算天塌了。 其中一个不做老师了,觉得这职业实在没前途,天天跟一群小屁孩儿在一起,自己已经45岁了,再这样一辈子也别想嫁出去了(景休:拜托,你嫁不出去跟孩子有一毛钱关系么)。 另一个是去结婚了,直接做了富太太,以后都不打算工作了(景休:你看看人家)。 还有两个一起跳槽到一所薪金待遇更高的私立小学去了(景休:我祝你们幸福)。 剩下的唯二就是曾老师和景休了。 索性校长还是活人,以最快的速度招来了3个新老师。 景休的任务就是去接他们,据说是1男2女,景休吐槽:这是N的节奏么。 景休站在校门口一边等人一边琢磨,这事儿上辈子他也没有印象,人家重生都是知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这辈子好修正。 他这倒好,唯一的这点儿金手指也没有,日子在前面,好不好全得靠自己摸索,还重生个狗屁啊。 内心正在吐槽的时候,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景休心里吓了一跳,面目表情还维持的很淡定,回头就说:“你要是力气再大点,我就可以直接免费环球一周了。” 等说完,才看清眼前站着的人,瞬间被雷劈了一下。 嗷,怎么是他! 这人景休并不陌生。之前就说过了,他没有前夫或者前男友,但是这都不是事儿,不妨碍他有暗恋的人。 想当年,景休嘴巴还没那么贱的时候,他也曾是个羞涩的小小少年。 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在午饭后的那一个小时里,偷偷的跑到操场的大树后面,龌龊的看着那个踢足球的男生。 这个男生英俊潇洒,运动细胞浓厚,是景休那些年小少女般暗恋的对象。 木错,此刻那个男生,不,现在是男人了,就在他的眼前。 赵候君,哦,也就是景休暗恋的这位男士,看着景休也有些熟悉,“你是景休?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景休嘿咻嘿咻的努力拴住自己内心狂奔的草泥马,很淡定的说:“这种搭讪的方式已经过时了。” 赵候君一愣,随即爽朗的笑了,伸出手,对景休说:“景老师你好,我是赵候君。” 嗷嗷,过去景休偷看了赵候君不下几千眼几万眼,但是那三年之中,从没有过一次和他直接接触的机会。 赵候君此刻摆在景休眼前的大手就如同一块放在老鼠夹子上的美味蛋糕,景休是又想吃又不敢吃。 长着白色小翅膀的光屁屁小景休跳了出来嚷嚷着:握吧,他又没认出你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握手。 持着恶魔小叉子的光屁屁小景休跳了出来阴险的说:你的手一定会颤抖,你一握,他立刻就会发现你有问题。 经过了0.01秒的天人交战,景休弹走了脑中的小恶魔,拒绝不了诱惑的握上了赵候君的手。 赵候君一下就感到了景休的手有些凉,还有些微微的颤抖,“景老师,你怎么了?手这么凉?” 景休淡定的说:“我体寒。” 赵候君又让了一下,景休这才看见原来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 这女孩头发长长的,长得挺漂亮,穿着也挺时髦,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就是一双大眼睛不停的在景休身上游来游去,让景休不是特别舒服。 女孩挂起一个微笑,也向景休伸出手,“景老师好,我是段莹莹,我是赵学长的师妹。” 景休也伸出了手,朝她点点头。 这一个年级组,再开学要继续教二年级的小学生。 赵候君是体育生出身,足球,篮球,网球,羽毛球样样精通,还顺带会游泳(我难道会告诉你们,我写这个就是为了让他以后露肉么),自然要承担体育的课程。 段莹莹是学艺术的,负责给孩子们上美术和艺术鉴赏。 另外一个由曾老师接来的短发女孩周静雨接收了英语口语。 曾老师和景休还是教原来的数学和语文。 唯一剩下的科目就是音乐了。 曾老师有意让段莹莹兼任,一是她本来就是学艺术的,二是美术课的课时比较少。 段莹莹有些犹豫,一直推脱自己是个新人,怕教不好,孩子不高兴,家长不满意。 曾老师没办法,只能决定自己先兼着。 距离开学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一天了,需要三位新老师准备的事情很多。 曾老师作为组长要去开会,引导新人的任务就全权交给了景休。 周静雨和段莹莹是女孩子,打扫办公室的任务就交给了她们。 景休领着赵候君去教务处搬新学年需要的一些东西,长得这么魁梧,满身肌肉的,不用白不用嘛。 赵候君其人,有着太阳的属性。这种男人乐天开朗,天生善于与人交际,一般在男性群体中都是leader的角色。 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赵候君一出门通常都跟着一群哥们,他并没有架子,但是一众男生会不自觉的以他为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一个男人天生优秀,会读书,会运动,又会玩,碰巧长得还帅,那么一群人中肯定是他最亮眼。 景休暗恋的就是这样的赵候君。 赵候君一路试图和景休搭话,可是景休根本心不在焉,他不知道的是,景休的内心已经灰常灰常的激动了,因为在这一刻他自认为自己终于参透了重生大神的真意。 在没重生之前的几天,景休刚刚耳闻赵候君结婚了,他还因为这个事情郁郁寡欢情绪低落了一整天。 高中一共三年,景休一直是躲在角落里的那一个,他从没试图接近过赵候君,毕业之后就更别提了。 Oh,my god!原来要我重生是给我一个接近他的机会,景休心中暗暗握爪(孩子,你想的太美好了)。 “景老师,景老师。”赵候君喊了好几声,景休才摆脱了他自己广阔的小宇宙,回到现实。 作为一个女王受,不论你内心多么激动,你的面目表情一定要保持高贵冷艳。 景休面目表情蛋蛋的,“有事就说。” 赵候君其实也没什么要问的,只是他觉得这个景老师为人实在很冷淡,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想让他搭话(你就是个M啊)。 “没,景老师在这个学校多久了?”初来乍到,总要知道知道基本信息吧。 “三……”景休那个“年”字还没吐出来,就反应过来,不对,自己重生了,很顺的接道:“月底就半年了。” 赵候君点点头,“景老师多大了?” “要相亲么?还是查户口?需不需要告诉你生辰八字。”景休看了赵候君一眼。 话一出口,景休就是内心里狂扇自己的嘴巴,叫你嘴贱,叫你嘴贱,不会好好说话是么,呜呜,这下一定把人倔回去了。 赵候君倒是一点不介意,笑了笑说:“只是觉得景老师看起来不大。” “只是比你小几个月,你长得太超前了。”景休脱口而出。 说完,又在内心继续狂扇自己的嘴巴第二轮,叫你话多,叫你话多,你们根本不认识啊啊啊,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几月份的生日。 这次老天没有放过景休,赵候君不解的问:“景老师知道我什么时候的生日?” “我说你是哪天就是哪天,知不知道不重要。”景休憋了半天憋出这一句话,霸气的一甩头,仰着脑袋大步的往前走。 留下赵候君一个人挠头挠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我又不是你生的…… 5、冤家路窄 开学的第一天,鄢然然坐在他小叔叔的车子里闷闷不乐。 鄢涛试图逗笑她,嫣然然小脖子一扭完全不理。 鄢涛也很苦逼,好不容易休个假日,还要大清早爬起来送小侄女上学。提前一天也没有人告诉他啊,要是他知道,一定不会跟周易“玩”到那么晚。 嫣然然眼圈红红的,她一直是个好孩子,老师们都很喜欢她,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一定会被同学们笑话的。 都怪这个坏小叔,这么大人了还赖床,现在路上又堵车,让人家怎么办嘛,呜呜呜。 鄢涛看着小侄女要哭要哭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别的方面他是个渣渣,但是对待这个小侄女他是真心没辙。 鄢涛敲着方向盘,恨不得给汽车插上一对儿翅膀,看着前面长城一样的车流,心里暗叹:果然最废物的警察都去当交警了(注:以上是个人言论,不代表本台立场)。 嫣然然看着自己的kitty小手表,对未来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哦,人家的天,人家要迟到了,人家没脸活了(鄢涛:=_=孩子,不就是迟到而已么)。 鄢涛忙着安抚嫣然然,一眼正好瞟到马路边一个大叔在买早点,兴奋的眼睛一亮。 别误会,他不是看上大叔了,他没有那么禽兽,他看上的是大叔旁边停着的那辆摩托车。 鄢涛当机立断,一把把嫣然然夹在腋下,下了车,快步走到大叔身后,掏出证件:“喂,大叔,我是警察,现在有急事要办,借用一下你的车。” 嫣然然眨眨眼睛,崇拜的说:“小叔,你好帅,焦X访谈里的城管都是这么演的。” 鄢涛朝嫣然然眨眨眼,“小意思,美女坐好了啊。” 说着,摩托车就像看见红布的斗鸡一样,叮叮咣咣的冲了出去。 只留下大叔拿着煎饼果子有些羞涩的说:“人家才不是大叔,就是长得有点儿急。” 鄢涛终于知道国家为什么会有机动车报废制度了,这哪是摩托车啊,估计三轮车都能比它快,走两步就得喘一喘说的就是这辆了。 鄢涛看着马路上遛狗的都快追上他了,真是想骂娘,为什么它还能在江湖上行走!不是早就应该在卖废品的那儿跟破旧家店称兄道弟的么! 紧赶慢赶的,到达中心小学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嫣然然背着小书包飞快的跳下车冲向一个人影。 人影很是训练有素,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名叫嫣然然的小炸药包,这人影就是嫣然然小朋友的班主任——景休景老师。 嫣然然业务很熟练,一把扑到景休怀里,口中随即发出缠绵悱恻的倾诉:“休休,人家迟到了,人家对不起你,人家再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嘤嘤嘤。” 景休淡淡的说:“嫣然然同学,演技太浮夸了。” 嫣然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果然没有一点眼泪,惊恐的说:“我演的不好么?” 景休非常专业的说:“这种演法很过时,不要再和奶奶一起看琼瑶剧了,你需要跟上时代。” “我奥特了么!”嫣然然有些伤感,随即立刻振作了起来,握拳说:“我会努力的。” 鄢涛站在一边,点头赞同:我也觉得琼瑶剧很过时。 再仔细一看,日呦,这不是那天那个路人么! 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鄢涛怎么没想到景休竟然就是小侄女的班主任老师。 在鄢涛的眼里,景休即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代名词(景休:哼,你真瞧得起你自己),他看着景休的眼光里充满着不屑。 如果有人一直盯着你,你自身是会有感觉的,从刚刚开始,景休就一直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抬头一看,就看见倚在摩托上的鄢涛。 真是冤家路窄啊,景休最近本来心情还不错,大概是因为遇见了赵候君吧(景休:不废话能死?),一看见鄢涛,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他内心暗自琢磨,鄢涛,嫣然然,都姓鄢,年龄也符合,是父女? 景休摇了摇小姑娘肉呼呼的小手,低声问:“这是你爸爸?” 嫣然然乖乖的说:“当然不是,我爸爸可帅多了,这是我小叔叔。” 景休很满意嫣然然的回答,母仪天下一般的摸摸小姑娘的头,“我觉得也是,你那么可爱,他那么可憎,怎么看也不像。” 嫣然然不明白,抬头看着景休:“休休,什么是可憎?” “下半年你就会学到这个词汇了,这是对一个人至高无上的赞美。” 嫣然然立刻活学活用,“休休你真可憎。” 景休嘴角抽了抽,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姑娘,“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而且……你刚刚叫我什么~?” “景老师!”嫣然然飞快的诠释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 景休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点了点嫣然然的小脑瓜,“这就对了,如果再让我听见休休这两个字,班长就会换人哦。” 嫣然然非常的不满景休以权谋私的行为,小脸气鼓鼓的皱成了一只小包子。 景休一挑眉,“怎么,嫣然然同学,你有意见?” 嫣然然面目表情飞快的转化,挂上甜甜的笑颜,“景老师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景老师万岁!” 景休满意的放行,“乖了,快进去吧。” 嫣然然朝着在一旁耍帅的小叔挥了挥小手,背着小书包像小导弹一样咻的一下飞进了校园。 景休也懒得搭理鄢涛,一转身也想跟进去。 鄢涛却已经走了过来,吊儿郎当的说:“喂,怎么是你啊?” 景休不想理他,装作没听见,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鄢涛活了快30年了,从来只有他不待见别人,没有别人不待见他的份儿。 景休这个行为,极其挑战鄢涛的权威:嚯,本大爷跟你说话,你竟然不理?小样儿,反了你了! 他身高腿长步子大,两步就追上了,一下子拉住景休的胳膊,“喂,跟你说话呢,聋子是不是。” 景休懒得抬眼看他,面无表情的说:“你谁啊?” 鄢涛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起来的,小时候有鄢爸鄢妈鄢大哥,长大了有只看的见外表看不见本质的小受或少女。 就没有人敢在看鄢涛的时候,露出这种表情。 鄢涛给气极反笑,“装不认识是吧你。” “学生家长不应该找借口跟老师装熟。”景休真是烦死这个鄢涛了,为人没风度没礼貌不说,看意思还有暴力倾向,抓的自己胳膊生疼生疼的。 “行,你不是装么。好,我让你装。”鄢涛拉着景休就要往学校里走,边走边邪恶的说:“我看看你们校长要是知道你是个GAY还留不留你。” 景休此刻真是后悔透了,后悔自己真不该去那什么玩意儿的狗屁相亲,怎么就相来了这么一个瘟神呢。 他使尽了吃奶的劲儿,一下甩开鄢涛的手,“别拉拉扯扯的,注意点儿影响,小心我的粉丝看见了群殴你。” 鄢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你这样儿的还有粉丝?” 景休打量着鄢涛,“你这样儿的都能两条腿儿站着了,我这样儿的怎么就不能有粉丝了?” “你!你可骂我两次了,适可而止啊。” “我没有啊。”景休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在夸你对人类的社会融入度很高。” “我看你是真的欠揍。”鄢涛说着捏的拳头嘎嘣作响。 “我以为人民警察是为人服务的,不是给人民找揍的。”在自己的地头儿上,景休是完全不害怕的,大不了还可以喊保安嘛。 “跟你说正经的,你在这儿教课啊?”鄢涛嘴皮子斗不过景休,也不跟他嚼了,他第一次送嫣然然上学,说着往校园里面看了看,还行,环境不错。 景休不想理他,转了个方向看向别处,心说:不然呢,在这看大门么。 “对我侄女儿好点儿听见没。”鄢涛习惯了这种颐指气使的口气说话,实在改不了。 景休对这个人真是越来越看不上,除了一张脸外加一个身体,真是没有可取之处了,“求人的时候,应该姿态地低点儿,你老师没教过你么。” “老子那是命令,不是求。你滴,明白?”让鄢涛服软几乎比让他连着两天不上床都难。 景休微微一笑,和气的说:“那你得看人质在谁手上。” 鄢涛一愣,“你不许公报私仇啊,咱俩的事儿是咱俩的,你不许虐待然然。” 景休嫌恶的撇撇嘴,“谁跟你咱俩。我虐待然然?你看你怎么对待然然的吧。你这么大人了,不知道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坐摩托车有多危险么,你有没有脑子,没有脑子拜托有点常识,没有常识能不能多读读书长长知识?万一孩子中途从车上摔下来,你负责么?恩,你负责么?” 景休边说边逼近鄢涛,一点不给鄢涛反驳的机会。 鄢涛一回想,也确实有些后怕,被景休质问的说不出话。 “再有,一个孩子的后天成长非常重要,你自己不守时就算了,现在还带着孩子跟你一样不守时,你知道你对孩子的影响有多不好么?恩?”景休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鄢涛理亏,但是他这辈子从没认输过,怎么可能服输给一个穷教书的,立刻嚷嚷:“我家的事儿,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 景休也不生气,“好啊,那你把孩子领回家自己教吧。” 鄢涛也觉得自己真是没做好梦,怎么会遇见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小贱皮,之前在咖啡馆见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没有杀伤力的窝囊废呢,真是失算了。 景休看鄢涛张口结舌不说话的样子,心里满意的很,转头就走,边走还边说:“瞧你那破车吧,骑出来我都嫌寒碜,我要是你,早卖废品了。” 鄢涛看着那破车,没办法反驳,只能恨恨的说:“那他妈的不是我的车!” 6、转校生的爸爸 班长这两个字对于嫣然然来说,代表着无上的权威和身份,如果剥夺了她班长的职务,就等于让她去死。 人品高尚的景老师是不会这么做的。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然然班长忙的像个小陀螺一样,在不大的教室里来回旋转。 景休进到教室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已经被嫣然然教育的很好了。 小学二年级的孩子还不那么叛逆,所以比较好管教,一见景休进了门,大家都自觉的把小手放在膝头乖乖坐好。 景休如同君王睥睨天下一样,扫视着二年二班的全体同学,看着一个个白嫩的小包子,满意的点点头,“今天咱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要一起欢迎他。” 说着,走到门口,牵进来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白色的外衣,带着一顶黄色小帽子,似乎有些羞怯,一直不敢抬头,被景休牵着慢慢走到讲台上。 讲台下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男孩子女孩子啊”“看起来好小哦”“转学生哎,以前没有的”。 景休“咳咳”咳嗽两声,下面立刻肃静了,嫣然然对景休的这种能力很是崇拜,仰望天神般的看着他。 景休蹲下身和小男孩平视,对其他的同学说:“他叫邱郁晨,以后就是咱们的同学了。来,郁晨,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小男孩抬起头,窃窃的看着全班所有人,红艳艳的小嘴抿了抿,景休能感觉到他的小手有些轻微的颤抖,鼓励的捏了捏他的手心。 小男孩嗫嚅了半天,也没能开口,另一个小手不停的摩挲着自己的衣角。 嫣然然出人意料的站了起来,脆生生的说:“邱郁晨你好,我叫嫣然然,我是班长,欢迎你。” 说着,还挺了挺自己还木有一点儿弧度的小胸脯,很骄傲很自豪的样子。 景休眼底含笑轻微的朝嫣然然点了点头,嫣然然更是如同得到了巨大的褒奖一般双眼闪着星星。 小男孩得到善意的鼓励,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小小的羞涩笑容,嫩嫩的声音有些轻颤,“大家好,我叫……邱郁晨。” 嫣然然好像参加人代会一样,挺直了腰板,带头鼓掌,众小朋友们随上。 景休仔细看了看下面,指向嫣然然的旁边,“以后大家就是同学了,你们要和新同学好好相处。座位……就坐在班长旁边吧。” 嫣然然很热情的替邱男士拉开椅子,邱郁晨背着小书包轻轻的坐下了。 嫣然然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新同桌,全班同学也都时不时的看向嫣然然旁边,邱郁晨一直低着头,害羞得脸颊红扑扑的。 只有坐在邱郁晨后面的皮小子李敢,撅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邱启毅坐在二年级组的办公室里,打量着这个男老师的办公环境。 男老师本来就是稀有动物,尤其是在小学里,加上景休又是自己儿子的班主任,所以邱启毅一定要等着跟他见一面。 这个办公室一共有六张桌子,景休的在最靠墙角里面的位置。 男人一般都比较随性,他的办公桌却很整洁。 左面靠墙叠着一摞孩子们的作业,中间为了利于区分,夹着各色的塑料片。 书桌中心摆着一本新学期的教案,邱启毅特意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很清秀也很规矩,几乎没什么涂改的痕迹。 右手边是一台笔记本电脑,桌面上除了我的电脑和浏览器,就只剩下了一个回收站,屏幕擦得很干净,没有一丝指纹和污点。 玻璃板下面没有照片,压着的是一张学生的满分试卷。 整张桌子上,唯一属于个人的东西大概就是一个装着白开水的透明水杯。 邱启毅忽然联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个可疑的弧度,他对这个男老师产生了一些特别的兴趣。 景休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办公室里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 西装,西装,本来就是为西方人量体裁衣的。东方人由于身体比例和肩宽的问题,几乎很难把西装架的很好看。 这个人却颠覆了景休的想法,他肩膀宽且厚实,腿也很长。一身铁灰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很成熟很潇洒。 景休对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有些疑问,轻微的皱了皱眉头,“您好,这里是教师办公室,请问您找哪位?” 邱启毅很有礼貌的一点头,露出谦和却不过分的笑容,“是曾老师让我在这里等的,我是邱郁晨的父亲,请问您是景休景老师么。” 他的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已经带着肯定的口气,从景休一进门,他就确定了这个是他要找的人。 景休仔细看了看这个人,五官上确实有邱郁晨的影子,随即礼貌的说,“邱先生您好,我就是景休。” 两人客气的握了握手,景休给邱启毅倒了杯水,把他让到座位上。 邱启毅是个直接的人,开门见山的就道出了来找景休的目的。 他和他妻子已经离婚好几年了,他妻子人嫁到了国外,国内就只有他和邱郁晨父子俩。由于他工作太忙,常常疏忽对邱郁晨的照顾,使得邱郁晨这个孩子有些太过于害羞,切不善于表达自己。 这次也是因为他的工作原因,所以邱郁晨也要跟着转学到T市。 他的目的很明确,希望景休能够多注意一些邱郁晨,同时如果可以的话,时不时的能和自己多多联系沟通。 景休上辈子加这辈子算起来,已经当了好几年老师了。他非常明白并且也能理解父母对孩子的关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邱先生,我是个直接的人,如果我多事了,请您不要介意。您来找我,我能够体会到您对孩子的重视。但是在这个年龄段,对孩子的心理成长很重要,家长应该拿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引导孩子,在成长期里,父母对孩子来说是无可取代的。” 其实这些他可以不说,毕竟这些话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得入耳,景休一口气说完,就等待着邱启毅发火或者反驳。 很意外的,邱启毅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景休笑了起来。 景休心里不是很舒服,因为这个人的表现偏离的他的预计,而且被这样笑,他觉得自己很不受尊重,便板着脸说:“邱先生,我说的话很好笑么?” 邱启毅把拳头握到嘴边儿,咳嗽了一下,“对不起,景老师,是我失礼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请您不要生气。只是我觉得曾老师说的果然没错。” 景休一挑眉,语气上扬,“她说了什么?” 邱启毅直视景休,诚恳的说,“她说您虽然嘴巴厉害了一点,但是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冲着您刚刚说的话,我就放心把孩子托付给您了。” 景休轻哼了一声,毫不谦虚的说:“那当然了。” 邱启毅看着景休这一副傲娇的小模样,忽然想起自己幼年时曾养过的一只虎斑小猫,一时间觉得心头痒痒的,有股子想摸摸景休头顶的欲望。 当然了,他不会真的这么做,他只是礼貌的掏出电话,报了一串11位的号码,然后认真的说:“景老师,这是我的号码,有事请您随时联系我。” 景休把邱启毅送出办公室,在手机上备注“邱爸爸——衣裳架”,心想:这人看起来风度真不错,谦和有礼的样子,只是好像在哪见过呢。 景休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正好周静雨吃过早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每日晨报,他一抬眼正好打在第一版上那个巨大的人物照片。 “小雨,别动!” 周静雨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景休从她高举的手里拿出报纸,报纸上巨大的邱启毅沾满整版,上面几个斗大的字——金融巨子邱启毅T市落户。 7、敲开你的门 开学的第一天就是对每个班主任老师的考验,二班的副班导是赵候君,这个菜鸟对景休来说不具备任何意义。 不论孩子是皮还是乖,当30几个凑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把一堆活螃蟹放在锅里蒸的动静是一样的。 景休拖着死狗一样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回家的路上他右眼一直跳个不停,他顺手撕下一小块儿白纸贴在右眼皮上,让它“白跳。” 景休跟他爹处不上来,有了是GAY的这件事之后,更上不来了。正好朋友要出国,需要有人看房子,他便租下来,从家中搬了出来。 其实也不是租,这房子地段不错,在市中心,也够大,120多平的三居室。 房东不差钱,这房子根本不欲租给外人,所有就被景休一个人霸占了,一个月才给房东1000块。 这房子够大,另两间屋子景休基本不进去,日常里活动的范围就是自己卧室,厨房,卫生间,客厅这几个地方。 他洗过澡,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开始给自己做晚饭。 会做饭这事儿,也是有典故的。刚确定自己是GAY的那会儿,景休天天立志要做一个人妻受,所以深深的记住了要抓住一个的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 当然了,要抓住的对象是不是赵候君咱们就不知道了。 这么多年以来,厨艺是见长了,可是享受厨艺的还是自己一个人,该抓住的还是没抓住。╮(╯_╰)╭ 景休做好面,刚打开电视,还没下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无奈的放下筷子,拿起手机一看,是房东的越洋电话,同时右眼又跳了起来。 “喂,怎么这时候打电话啊。” “景休啊,跟你商量个事儿呗。”电话那头有点犹豫的说。 景休有种要沦为丧家之犬的不好预感,淡淡的说:“我要被扫地出门了是么。” 对方一愣,忙说:“不是,不是,哪能啊,你帮我看房子,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景休放松了,把心脏团不团不丢回胸腔里,挑了两根面条,边吃边说,“那是什么事儿?” “我有个朋友,被他妈从家里轰出来了,没地方去,咱家不是还有两间房么,能不能让一间给他?”对方试探性的问。 “不是跟我情况一样么,行啊,来吧。”景休没停顿,立刻说。 “不是住一天两天的,可能得住一阵子了。” “哦?”景休把筷子放回碗上。 “他妈啊,一直让他找个好的结婚,这次给逼急了,说不同意就别回家,就给轰出来了,估计短时间内啊,回不去。我知道你爱干净,不喜欢跟别人一块,他这也是没辙了,才找到我的。你看?”电话那头说的很客气。 景休叹了口气,他确实有轻微的洁癖,也确实不喜欢跟人合住。 但是按理说,房子本来就是人家的,人家想给谁住就给谁住,能客气的问一句,征询自己的意见,已经是尊重自己了。 更何况,自己也是房东的朋友,那人也是房东的朋友,凭什么自己能住,那人不能住。要是易地而处,自己是后来的,大概也希望先来的那个能好好相处的放行吧。 景休想好了这些,便对电话那头说:“让他来吧,没关系,我不介意。” 那边放下心来,开玩笑说:“谢谢你啊景休,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他没自己住过,你帮着照顾点啊,都是朋友。” 景休也笑着回了一句,“记得保姆费给我抵房租。” 挂断电话,景休用筷子拨弄拨弄眼前的面,已经陀了,再吃也不好吃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哀叹着自己独立的空间马上就要逝去的悲哀。 鄢涛晃悠到603门口,按了按门铃,就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 他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诸事不顺,他是真没想到,他妈这次狠了啊,说一不二的。 过去,每次都能撒娇卖乖的蒙混过关。谁知道鄢妈妈这次大发雌威,狠下心来放话:“不是不愿意听我说话么!不是爱逃跑么!行,我让你野个够!不找个能好好在一起过日子的,你就别进鄢家大门了!” 真是的,有这么严重么,需要把他赶出家门。 正想着,门就开了,门里门外的人都傻了。 景休在心里比了个中指。 鄢涛使劲揉了揉眼睛,可怎么揉眼前的都是景休,他又仔细看了看门牌号,没错,是603啊。 景休往门前一倚,表示此路不通,冷冷的说:“干嘛?推销保险的啊?” 鄢涛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不顺当了,每次不顺当都是看见这个人了,短短几天就遇见了3次,这个丧门星啊啊啊啊,他鼻子都快喷火了,“怎么又是你啊!” “我也想说呢,怎么又是你这个玩意儿。” 鄢涛不信邪,指着里面问,“这是他的房子?” 景休点点头,“没错,不过,我看你应该是不住了,慢走不送啊。” 景休说着,就要关门。 鄢涛一把抵住门,不让景休关,气急败坏的说:“所以他说的朋友就是你?他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 “他都能有你这种朋友了,为什么不能有我这个朋友?我要关门了,放手,没有搜查令就赶紧圆润的离开。”景休使劲想把门推上,奈何武力值实在太次了。 “凭什么让我走,他让我住这儿的,这儿又不是你的!” “你要是非要跟我住在一起我也没办法。”景休刻意的停顿了一下,怀疑加惊恐的看着鄢涛,“还是说……其实你想找机会接近我,啊!太可怕了!” “呸啊,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我找机会接近你?别痴人说梦了!”鄢涛觉得景休的话对他是极大的侮辱。 景休刻意做出一副鄙视的样子,“哼,那可说不准,不然你干嘛非跟我一起住。” 他运用了一个很隐晦的挪移法,把“非要住进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换概念成了“非要跟我一起住”。 鄢涛果然上当了,瞪着虎目看了他半天,憋出一句,“老子他妈的不住了!” 说完,迈着长腿蹬蹬蹬离开了。 Oh,ya!成功了!景休心中握爪! 不是他不容人呐,要是别人就算了,这条德国黑背他实在是过敏啊,一见就想骂。 谁让这混蛋智商捉鸡呢,两三句话就被打发走了。 景休暗自向远在大洋彼岸的朋友告解:哦,我在远方的朋友,不是我不让他住哦,是他自己不住的,那我就木办法了。 告解完,蹦蹦跳跳的进了屋,打算再给自己煮一碗面。刚蹦了两步,立刻发现不对,回过神来挂上蛋蛋的表情,我要高贵冷艳! 鄢涛窝了一肚子火,其实他有的是地方去,但是就和过今天一晚,明天可怎么办?他总不能每天换一个床伴儿那轮着睡吧。 妈蛋,怎么就又遇上他了呢,日日日日啊! 正烦躁着呢,周易的电话就来了,“你在哪了?” “在外面呢。”鄢涛的口气实在好不起来。 “来我这吧,你不是没地方去么。”周易温柔的说。 鄢涛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小妹告诉我的,他说你被你妈赶出来了。”周易那么聪明,一套煎饼果子就能搞定的小妹早就被他搞定了。 鄢涛给气笑了,好了,这下全世界都看自己的乐儿了。小妹,你等着,我明天就把你私藏在办公室里的耽美漫画全撕了! “来我这住吧,我这儿有客房。”周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 鄢涛刚想答应,话没说出口就被含在了嘴里。 住在周易那也是个可以的选择,但是,但是,住进去了,是不是有些东西就会变得不一样了,鄢涛默默的掏出一根烟。 黑暗中,一点点的火星闪烁着,鄢涛口中吐出一道白圈,他不是个有烟瘾的人,只在烦躁的时候才抽一根。 在鄢涛眼中,不论周易,还是其他床伴儿,都仅仅只是床伴儿而已,不是朋友,也不是其他什么。 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些东西似乎就会改变,如同他之前打发掉其他喜欢上他的人一样,他并不想捅破他和周易之间的这层窗户纸。 他不会去其他人那里,更不会去周易那里。 这么难得,这么聪明的周易,他,不想失去。 鄢涛沉默了半晌,周易一直在电话那头静静的等待着。 他丢掉还剩一半的香烟,将它踩熄,深吸一口气说:“我不去了,我有地方住,不用担心。” 周易那边依旧一片静默,过了很久很久,传来周易依旧温和的声音,“那好吧。” 鄢涛淡淡的说:“恩,晚安。” 然后挂断电话,伸了个懒腰,开始往回走。 周易小心翼翼的和上手机,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仰头把手抚在眼睛上。 没有关系,不是么?时间还很长,还可以继续等。 8、拉锯战和同居合约 景休非常的开心,重新煮了一碗面,刻意加了很多料,正打算开吃,门铃又响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怎么吃口面就这么难呢,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这次换成他惊呼,“怎么是你?” 鄢涛趁他不备,一个箭步冲进了屋里,“怎么就不能是我。” “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景休傲娇的一仰头。 “别装蒜了,这房子是他的,他让我来住,你告我个屁。”鄢涛冷冷哼了一声。 “你就非要和我一起住?”景休提醒他。 鄢涛鄙视的看着景休,做了个撇嘴的动作,“你真瞧得起你自己,记着啊,不是非要跟你住,我住在这儿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景休看他这样子,就想上去抽他两巴掌,他就没见过这么欠抽的人,“我不同意,你给我出去。” “哈,你不同意?你算老几?”鄢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环视着整间房子,“格局不错么,平时都是你打扫的啊?”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景休指着门,一字一句的说。 鄢涛把两腿交叠支在茶几上,慢悠悠的说:“你呀,别白费力气了,这房子我是住定了。” “你没地方去了是么,没人愿意要你,所以非留在这儿?”景休激将。 “是啊,我就是没地方去,我就是要住这儿,你能怎么样?”鄢涛索性无赖到底。 其实,他内心有他自己的考量,一时半会儿估计鄢妈妈不会消气,肯定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住在别人那不如住在这里。 以景休的样子,自己是打死也不可能跟他有情感纠葛,自己眼光还没那么低劣,这里反而是最不容易出麻烦的地方。 “我算看清楚什么叫丧家之犬,什么叫泼皮无赖了,人民警察就这素质啊?你真给全国干警丢人,还不赶紧把肩章还回去,我要是你我都害臊。” “这房子是他的,你没权利赶我走。你说的那些话呢,我就当耳旁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听。你呢,要是不想给他添麻烦,我看你趁早还是放弃吧,不然弄的他左右为难那就不好了。”鄢涛清醒过来也并不是笨人,一句话直击要害。 这句话说中了景休的软肋,他并不想给房东添什么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鄢涛自己走,可看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戏了。 有一瞬间,景休冲动的想,要不,自己搬走吧。吧字还没想完,天空中飘过几个大字:妈蛋,凭什么! 他深吸了几口气问:“住多久。” 鄢涛随意的说:“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要能搬走,我就立刻搬走,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多住么?为了我眼睛的健康我也不会折磨自己的。” 景休讥笑了出来,“那好吧,我就勉强收留你一阵子,就当造福人民了。” 说完,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鄢涛以为他这算是完事儿了,大功告成的伸了个懒腰,又仔细看了看整个客厅。 不得不说,景休还真是把这个屋子收拾的不错。 报章杂志都整齐的摆在它该在的地方,地面和茶几都擦得很干净。 小鱼缸里住着几条红色的观赏鱼,水很清澈,缸壁也很透亮,没有一点儿的污痕。 客厅中间摆着一瓶幸运竹,叶色翠绿,看样子被照顾的很好。 鄢涛闻了闻,什么味道,一低头就看见茶几上摆着的一大碗面。他端起碗,用手扇了扇,呜,好香,这才想起自己根本还没吃晚饭,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景休拿着一张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鄢涛在吃他的面。 嗷,我的加料面,我特意放了两颗卤蛋,两只虾子外加半碗的牛肉!!! 为了虾子牛肉蛋,景休终于不淡定了,“喂,饿死鬼投胎啊,给你屎你也吃吧,那是我的面!” “你再去煮一碗不行啊,怎么说以后都是室友了,不用那么小气吧。不过,你手艺不错啊,比我妈做的都好吃。”鄢涛没停下,说完秃噜秃噜的就把一碗面干没了。 景休看着被吃的盆干碗净的面,气也气饱了,把手中的纸拍在桌子上。 鄢涛放下手中的碗筷,狐疑的看着景休,“什么玩意儿啊。” 景休一仰头,示意鄢涛看。 鄢涛拿起了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合租条约。 合租条约: 一,不准进入他人的卧室,其他地区为公用。 二,各种生活用品分区使用,各自开火做饭。 三,分单双日打扫房间,不得不干。 四,水电费煤气费每人一半,不许拖欠。 五,不许在不经对方允许的情况下,往家中带人。 六,待定中。 下面签着景休的大名。 鄢涛看着这个啼笑皆非的东西,不知道是该吐槽还是该笑,“这是什么意思?” 景休扔给他一支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签吧。” 鄢涛把合约扔回到茶几上,双手枕在脑后,玩世不恭的说:“不签,凭什么签啊,房子也不是你的,你没权利约束我。” 景休坐在鄢涛的对面,带着假笑说:“好啊,不签就不签吧,那我就给他打电话,闹翻了大不了谁也别住。我还可以回家,至于某人,哼哼,我听说是被他妈从家里赶出来的呦。” 鄢涛看着景休这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就想揍他。 景休也不怕,优哉游哉的说:“干嘛,想动武?看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样,你打了我,你觉得你还能在这儿住的下去?” 鄢涛压下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你狠!” 说完,拿起笔,刷刷两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景休达到目的,志得意满的拿起合约,指着另一间卧房说:“你以后就住那间吧。” 鄢涛皱着眉问:“为什么啊。” 景休摆出一副看猪的样子看着鄢涛,“那间离我住的这间最远,省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一看见你就想吐~” “早晚你这嘴得给你自己的身子惹祸。” “不劳您费心~”景休说完,转头就要回房。 鄢涛突然出声,“等着。” “干嘛,还有事儿啊。”景休不耐烦的说,表情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鄢涛的表情如出一辙。 “你是GAY对不对?”鄢涛忽然问。 景休撇撇嘴,“你不是都知道了么,不然怎么有机会认识你这么个东西。” “好。”鄢涛一把抽出景休手里的纸,大笔一挥加上了一条,“只有你规定我,没有我规定你,那也太不公平了。我就加这一条,虽然很难做到,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努力克服。” 景休拿过来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一把将合约拍在茶几上,咬着牙说:“你放心!绝对不会!” 鄢涛对上景休的眼睛,同样咬牙说:“那最好!”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又同时转身,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只剩一张白纸被孤零零的留在茶几上,只见上面写着:七,景休绝对绝对不能爱上鄢涛。 9、游泳课 景休每天都要比学生们先到学校,所以起的很早。他看了看鄢涛卧室的门还关着,留下一把备用钥匙就出门了。 鄢涛起床的时候已经10点了,开门一看,房子里似乎只有他自己,安静的很。 他先是仰天大笑了三声,屋子里传来空旷的回声,然后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傻,扶腰笑了起来。 身为一个标准的军二代外加高富帅,在鄢家大宅的时候,鄢涛是绝对不会自己动手造饭滴。 他打开冰箱一看,哇,食材真多,看样子那个路人平时真的有在好好生活啊。 鄢涛挨个抽屉拉开,胡乱翻着,很多的蔬菜他都叫不出名字。勉强拿出他认得的挂面,西红柿和鸡蛋在手里颠了颠。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鄢涛看着眼前的锅子里那黑乎乎的一团,端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还好,没有什么异味。他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面,刚吃进嘴里不过一秒就吐了出来。 妈蛋,这哪里是早饭啊,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他看着眼前那一锅再也不想尝的东西,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 他刚想把这锅东西倒掉,周易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经过一夜,周易已经调整好自己了,就跟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轻松的说:“怎么样,昨晚在哪住的,睡的还好么?” 鄢涛实在不想提起景休,提起景休,比这锅面还让他觉得不舒服,“朋友的房子,他出国了,可以让我住一段时间。” 周易也没多想,“有地方住就行,吃早饭了么?” “没呢,我这才知道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哦。我刚刚做了一碗面,估计给猪,猪都不吃。”鄢涛说着又看了看锅子里,背后一阵恶寒。 周易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我请你吃饭吧,我怕下次再看见你,瘦的就剩下皮包骨了。” 鄢涛邪恶的说:“放心吧,不会的,做爱的力气总还是有的。” 周易知道鄢涛的性子,他也就爱他这个调调,所以一点也不介意,“收拾收拾吧,一会我去接你。” “好嘞,么!”鄢涛笑着对电话那边来了一吻。 上午最后一堂课是游泳课,说是游泳课,其实就是玩水课。 因为二年级的孩子还太小了,学校根本不放心。所以水池里的水也就到小朋友的小腿那么高,即使摔倒在泳池里,也不会出现什么溺毙那样的惨剧。 但是作为班主任老师,像这样的课程,景休一定是要全程跟随的。 此刻景休坐在池边,眼珠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池里的另一个男老师。 木错了,穿着性感三角泳裤教孩子们玩水的正是赵候君赵老师。 之前就说过了,赵候君是体育生出生,精通十八般武艺啊。那时候,每次要办高中生比赛,足篮排三大球的校队都为了赵候君打的不可开交。更神奇的是,赵候君还会游泳这种高难度项目。 众所周知,凡是练游泳的人,肩膀都很宽,扇子面一样的倒三角比例,让人一看就眼睛发亮。 此刻,赵候君穿着一条黑色的低腰三角泳裤,衬出他紧窄的腰腹,往上看就是两块结实的胸肌。他双手插腰,手臂上的二头肌像小老鼠一样鼓动着。 两条长腿直直的立在水里,大腿根的位置很粗,显得特别有力。在三角泳裤的衬托下,胯下的那一包鼓鼓的,看的景休口水都他娘的要流下来了。 景休的眼睛流连在胸肌,手臂,胯下这几个地方,面目表情很淡定,其实内心很捉急啊! 为啥么!为啥么!为啥么泳裤还不掉?!为什么泳裤的带子这么紧?!为什么不是一周五天一共32堂课都是游泳课啊啊啊?!!! 没想到还能有这种福利,重生大神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啊!!! 景休内心很澎湃,眼光很毒辣的一直盯着极品男色。 正好赵候君一转身,胯下那坨东西晃了又晃,景休瞬间就觉得全身的血都流到了脑子里。 Oh,my God!要是天天能这样,让他鼻血流死也木有关系的啊,真滴! 景休实在是太全神贯注的欣赏了,一点也没注意大胸肌怎么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等到大胸肌都快到他眼前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说:“你怎么了?不舒服?我看你眼睛直愣愣的。” 景休这才发现,赵候君已经走到他身前了,急忙摇摇头,高傲的说:“天才的世界你这种凡人怎么看可能懂,我在冥想。” 赵候君指了指景休的嘴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在冥想……吃的?” 景休一摸嘴角,妈蛋,流口水了,真木有出息!丢人啊! 他快速的抹了一下,依旧淡定的说:“你看错了,要是眼神不好的话赶紧去配眼镜,我推荐大光明,性价比比较好。” 赵候君看着景休,觉得他挺好笑的,蹲下身好心的说:“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回去歇着吧,要是饿了就去吃点东西。” 赵候君一蹲下,胯下的那坨明显变得更突出了。景休根本没心思再听他说什么,全神贯注的就盯在那个地方。 赵候君根本没发现景休的猥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孩子们这儿有我呢,你不用担心。” 景休回过神吞了吞口水,摇摇头说:“我不饿。” 谁知道肚子一点面子也不给,“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景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混蛋吃了自己的面,自己一气之下什么也没吃就睡了。今天早上又因为太忙,根本没顾上要吃早饭。这会肚子才开始抗议。 赵候君看见景休吞口水,又听见他的肚子叫,误以为景休是真的饿了,觉得景休嘴硬的样子也挺好玩的,笑了笑问:“下午第一节你没课吧?” 景休想了想,下午自己是没课,点了点头。 “我也没课,马上就下课了,中午咱们一起出去吃点儿好点吧。学校的食堂实在……”赵候君说着做了个食堂的味道很一般的动作。 景休内心又开始狂跳,这是约会么!是么!是么!嗷!难道这就是重生大神给我开的金手指,让好男人自觉的往我身边凑?! 虽然内心激动,但是他还是保持着面瘫的表情,很冷淡的说:“想讹我一顿?” 赵候君很有风度的说:“我请你。” 景休努力的压抑着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把声音刻意压低了几个八度,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好吧。” “那你等等我,我去换衣服。” 赵候君点点头,站起身,指着自己那性感的黑三角。 景休侧过脸去朝他挥挥手。 等赵候君走进更衣室,景休才在内心怒吼:嗷,我也想跟你进去啊! 10、男神 景休没想到赵候君能有这么大的手笔,竟然请他来这么贵的餐厅。 这家的餐厅景休早有耳闻,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位于市中心。品味很上档次,当然了,软妹币也很上档次。 赵候君拿起菜单递给景休,景休没接,贱贱的说:“谁请客谁说了算。” 赵候君也没拒绝,随口问景休:“有什么忌口的么?” 景休忙着看餐厅的装潢,没功夫理他,“桃子算么?” 赵候君习惯了景休说话的方式,笑了笑开始点菜。 这家餐厅装潢的很有品味,虽然贵气,却不显俗艳,景休转头来回看着整间餐厅。 不经意的,对上一双眼睛。 鄢涛看见景休的那一瞬间就不自觉的皱眉:妈蛋,他怎么在这儿。 景休也看见了鄢涛,一下就读出鄢涛的眼光,用眼睛发射光波:混蛋,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这儿是你家开的啊。 鄢涛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用眼睛回发光波:这种档次的地儿,你吃的起么,就你每个月赚那两个眼珠子。 景休也不生气,回了他一个嘲讽的笑:这餐厅连你都放进来了,可见档次也没高到哪去。 鄢涛咬牙切齿:我要是你也能来这儿,打死我也不来。 景休看了看门,用口型说:请便。 两人的眼光在空气中噼啪噼啪的激射出火花。 周易看鄢涛半天没动筷子,抬头顺着鄢涛的眼光望去,正好看见景休。 他不解的问鄢涛,“怎么?认识的人?” 鄢涛忙回过头,飞快的否认:“不认识啊。” “那干嘛一直看人家?”周易又仔细看了看景休,回过头调笑着问鄢涛,“最近换口味了?吃惯大鱼大肉,开始惦记清粥小菜了?” 鄢涛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那样的也算清粥小菜?我眼光再低也不至于那么没品味啊。” 周易皱眉,他没觉得景休那么差啊,最少也算个清秀吧,怎么鄢涛这么一副样子。 鄢涛似乎也察觉出自己的情绪过于明显了,忙岔开话题,招呼周易赶紧吃饭。 那边,赵候君也察觉出景休有些心不在焉,轻声问:“不喜欢这里么?需不需要换一家?” 景休结束和鄢涛的精神战斗,回过神说:“没有啊,这里挺好的。” 景休把鄢涛抛到脑后,开始专心食用眼前的美男,啊不,美食。 赵候君时不时的找话题和景休聊天,“景老师为什么做老师啊。” “我大学念的汉语言,本来就不好找工作。而且,跟孩子在一起,比较轻松。”景休夹了一筷子沙拉虾球,呜,酸酸的甜甜的,好好吃。 赵候君看着景休吃的眼睛都眯起来的样子,觉得很好玩,把这盘子菜往他眼前推了推。 景休注意到赵候君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绷着脸擦了擦嘴,“你呢?为什么来做老师?” “段学妹推荐的,反正暂时也没有合适的,先干着吧。” 景休心中警铃大作,对啊,忘了还有个段莹莹了。要想得到赵候君,方圆960万平方公里的一切女性生物都要种族灭绝啊! 他也不看赵候君,边吃边状若无意的试探,“你和段老师,很熟啊?” 赵候君不知内情,坦白的回答:“还可以吧。他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了。我是T大的,后来她跟我上了同一所大学,她妈妈托我照顾她来着。” 嗷嗷,红灯亮起,青梅竹马什么的最讨厌了! 赵候君给景休舀了一碗汤,递给他。 景休接过汤,装作八卦兮兮的样子问:“你们是一对儿?” 赵候君笑着摆摆手,“那倒不是,不过我妈倒是很喜欢她,一直开玩笑说要讨她当儿媳妇。” 啪啪啪,景休听见了自己小心肝碎成渣渣的声音,呜呜,敌人好强大,已经获得婆婆的首肯了。 赵候君没注意景休的反常,自顾自的问:“景老师呢,哪所学校的毕业?” 景休沉浸在深深的打击里,心不在焉的说:“N大的。” N大是T市最高学府了,历史悠远,还出过伟人,一般N大出来的学生都极具光环,得意的不得了。 “哇,好学校,景老师是高材生啊。高中也是本市的吧?” 景休什么也没想,顺嘴就说了,“是啊,一中的。” 说完,自己就愣了。 赵候君也愣了一下,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真巧啊,你知道么,我也是一中的。” 景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呵,呵呵,是……是么,真巧哈。” “咱们是一届的吧,我怎么没见过景老师呢?你见过我么?”赵候君如同在外地见到了老乡一样,情绪很是亢奋。 怎么可能没见过,老子天天见你,虽然景休心里这么想,但是却不能真的这么说,只能维持蛋蛋的面目表情,“没有,我那时候只爱读书,天天都不出教室。” 骗鬼,明明就天天追着人家看。 赵候君感到很遗憾,“哎呀,要是早就能认识,说不定咱们早就是朋友了。” “呵呵,是呀是呀。”景休把头埋在饭里,敷衍的说。 “咱们又是校友,又是同事,真有缘分。以后你就喊我候君吧,别总赵老师赵老师的了,怪生分的。”赵候君爽朗的说。 景休瞬间当机了,哎呀妈,幸福降临的也太快了吧,怎么这一切来得这么没有预兆呢。小心肝又被重新组合到了一起,砰砰砰跳个没完。 赵候君见景休没说话,便自己做主了,“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喊你景休了啊。” 景休有些不好意思,别扭的嘟嘟囔囔,“干嘛这么随意,我跟你很熟么。” 赵候君知道他嘴硬,也不介意,掏出手机就说:“咱们还没留过号码呢,我的是13513512345。” 景休手机中,留着很多张高中时期偷排赵候君的照片,他挑出最帅的一张,输入号码。 备注标做什么呢? 拿着恶魔叉子的光屁屁小景休又跳了出来,坏笑着说:“就写老公吧。” 长着天使翅膀的光屁屁小景休害羞的捂着脸,“那也太不矜持了!人家不要,不要!” 景休恶寒的抖了一下,在手机上按下了“男神”两个字。 11、伤不起 景休这一下午,心情都很雀跃,这种心情持续到他回到家里,进到家门的那一刹那。 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所以房间收拾的也很干净。但是不幸的是,鄢涛不是,所以从鄢涛住进来那一刻开始,过去的一切都是浮云了~ 景休一进门,入眼的便是胡乱丢在沙发上的衣服,还有满地的鞋印。再往里走,厨房的水池里,放着一锅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他压住自己的怒火,把额头上的一个个小十字按了回去。 “喂,混蛋。混蛋,人呢!”景休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应,看样子鄢涛还没回来。 他忠告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冲动是魔鬼。 可是面对一屋子的乱七八糟,他实在是淡定不下来啊,妈蛋! 景休坐在沙发上暗自运气,他一定要等鄢涛回来,让他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如果整理不好就给我滚粗! 可是周围的那些衣服和垃圾仿佛在向他招手一般,“休休,快来收拾我们吧,来嘛~来嘛~” 景休嘴角抽了抽,他实在没有办法在这样杂乱的环境中多呆一秒钟! 有洁癖的人伤不起啊,看见脏乱差就想收拾这是病啊!得治! 景休负气的一项一项开始收拾起来。 先是把那一锅黑暗料理倒掉,这是专业害人三十年,才能做出来的东西啊。他看了半小时,愣是无法参透这一锅里都用了什么食材。 哦,对了,食材是自己花钱买的,得让那个混蛋还钱。 因为这一锅实在煮的太久,加上又在锅子里放了半天的时间,很多东西都黏在锅壁上了,景休费了奶奶劲才把锅子刷干净。 同时,内心又给鄢涛减了10086分。 再然后,是沙发上无处不在的衣服。 看得出,鄢涛是真的很有钱,衣服都是牌子货,而且很新,估计穿不了几次就不会再穿了。 景休内心吐槽:你以为你是明星么。 又想了想鄢涛的脸,其实当明星应该也会很红,就是素质差的明星而已。 景休一件件叠着衣服,顺便用滚轮把粘在上面的粉尘粘掉。鄢涛的衣服很多,西装,运动服,休闲类,各式各样的都有。 景休手里正拿着一件黑色的皮马甲。这件马甲皮子黑亮黑亮的,是无袖款,而且怀间的拉锁做的极其低,估计最多也就能拉到小腹的位置。穿上之后,两条手臂都要露在外面不说,估计大片的胸肌也都要供人瞻仰,这件衣服实在是考验男人的身材。 景休颠过来倒过去看着这件衣服,心中暗骂鄢涛骚包。但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在脑中意银赵候君如果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呜,粗壮手臂,呜,厚厚的胸肌,呜,若隐若现的腹肌。 他咳嗽了两声,抹了抹嘴角。 鄢涛这样的衣服实在很多,超级紧身的T恤,显露身材的开襟外装,还有透明质地的衬衫,大部分的衣服都是极其性感风骚的男款。 景休在天人交战中,终于把它们都收拾好了,又去收拾鄢涛随地乱扔的鞋子。 鞋子的款式也很多,高档的皮鞋,价值不菲的旅游鞋,还有景休一看见就走不动道的靴子。 不能怪景休啊,鄢涛买的靴子实在太爷们了,大部分都是军靴,汉子气太重了,外表冷漠内心银荡的小休休木办法啊。 把这些都收拾好了,他开始进行最后一项任务,擦地。 地上很脏,都是大大的鞋印子,他一边擦,一边骂,几乎骂遍了鄢涛的户口本。 正擦到一半,墩布前面忽然出现了鞋印的主人——一双大脚。 景休抬起头来,鄢涛正调笑的看着他,“不错嘛,这么爱劳动啊,其实你不是老师,是清洁工吧?” 景休冷冷的绕过他,“好狗不挡道儿。” 鄢涛看意思心情还不错,也不生气,继续跟景休扯皮:“这样吧,以后你负责打扫这里的卫生,我顾你。回头我给你钱,啊对了,还有做饭。” 景休假笑着说:“你以为你爸是李刚么?” “喂,我跟你说真的呢,老子又不是给不起。”鄢涛有些不乐意。 “留着钱给自己烧点好香吧,省的作孽太多遭报应。”其实景休平时也不会这么刻薄,可是鄢涛的做派实在让他厌烦的可以,整个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他一见鄢涛这个样子,就想骂他。 “你这人怎么回事,说话不呛人能死?”鄢涛完全性的忘了自己说话也不怎么好听。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你想让我好好跟你说话啊?你配么?”景休拄着墩布棍儿看着鄢涛。 “我发现你针对我,我今天看你跟那男的吃饭的时候挺好的,也不见你满嘴开炮。”鄢涛吃了一中午饭,也提心吊胆的一中午,他就怕景休过来跟他搭话(景休:你真是想得够多的),那太掉价了(景休:我跟你搭话我才掉价呢)。所以一直看着景休,却意外的发现,景休不是不会好好说话。 看景休跟那男人说话的时候,虽然也时不时的毒舌一下,可是跟对自己的恶毒那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我针对你?做梦呢吧?在梦游?都开始说胡话了。”景休说着,拿着墩布就往卫生间走,走过鄢涛的时候,还刻意坏心的用墩布扫了他的鞋和裤子一下。 鄢涛一下跳的老高,“喂,混蛋,多脏啊!” 景休目的得逞,暗暗笑了起来,“你还知道脏啊,瞧你把这屋子祸祸的。我警告你,我们是有合约的,以后这屋子的清洁任务有你一半,你要是不遵守合约,胡乱的折腾,你就搬走吧。” 鄢涛这才发现,屋子已经被景休收拾的很干净了。 他中午的时候忙着和周易有约,所以挑了衣服鞋子就出门了,本想回来再收拾,顺便把锅子什么的刷了,没想到景休都弄好了,还弄的那么干净。 他瞄了瞄景休正在涮墩布的背影,又瞄了瞄叠在沙发上整齐的衣服,又瞄了瞄地上排好的鞋子,忽然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走到卫生间门边,依着门框,“喂,喂,我有话问你。” “有屁快放。”景休对他很不耐烦。 “景休,你喜欢我,对么。”鄢涛勾起嘴角成竹在胸的说。 景休一听这个,自己都吓到了,这人哪来的优越感啊。 他转过身怜悯的看着鄢涛,“你这鬼故事讲的真吓人。” 鄢涛根本不信景休的否认,他认为自己已经想通了所有的事情,自顾自的说:“我说你怎么一直对我态度这么恶劣呢。原来如此啊,你知道自己太一般,我肯定看不上你。所以干脆出奇招,就是跟我对着干,好引起我的注意。不得不说,你还是挺有心的。” 说完,自命风流的笑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他自做多情,在GAY圈里,鄢涛一直都是无往不利的,别人看见他巴结都还来不及呢,就没有一个人是像景休这样态度的。 既然景休也是个GAY,喜欢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呢,鄢涛就是这么想的。 景休这个态度,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会儿他终于找到了合理的答案。 景休听的都要吐了,怎么会有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呢啊啊啊! 他看鄢涛像看疯子一样,“你是不是最近睡眠不足?还是马路上井盖被偷了?” 鄢涛摆了摆手,“你不用否认了,我都知道。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真的看不上你,你不用做这些无用功了。你要是乖一点听话一点呢,我可能还愿意多看你几眼,但是也不会喜欢你,别妄想啊。” 妈蛋,你知道个屁,这天外飞仙的自信是哪来的! 景休都被他给气笑了,笑着问他:“唉,我就不明白了,我问你啊,你从哪看出来的啊?” 鄢涛也笑了,“是你演的不全面,露馅了。你虽然天天跟我对着干,但是内心还是喜欢我,不然干嘛主动给我收拾衣服什么的了。我估计你是又心疼我怕我累,又想借机摸摸我的衣服,反正我的人你也摸不到。” 说完,还给了景休一个我什么都明白的眼神。 景休这次是真的真的气吐血了,日啊!有洁癖的人伤不起!!! 12、不去春游 景休等于是窝了一肚子火去上班的,没办法啊!跟那个混蛋根本就说不通,就如同爱吃酸的人和爱吃甜的人没有共同语言是一个意思。 那浑蛋一定要说自己喜欢他,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 阿门!有些事情就随它去了吧! 景休还没进办公室,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走过去一看,不正是邱郁晨么。 景休打开办公室的门,牵着邱郁晨的小手走了进去。他让邱郁晨坐在沙发上,打开抽屉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淡淡的说:“昨天晚上作业没写完?还说给哪个小女生送的情书被发现了?” 邱郁晨一愣,脸红着摇了摇头,也顾不上巧克力了,摆着小手说,“我没有,我没有。我作业都做完了,也没送情书。” 景休坏心的在心中偷笑。没办法呀,这孩子实在太可爱的,一直乖乖的,越是乖宝宝他越想欺负一下。 景休帮他撕开包装纸,递给他巧克力。 邱郁晨接过来,害羞的道了声谢,咬了一小口,“老师,我……我不想去春游了。” 春游是每个小学生,开学之后最期盼的一件事。它代表着那天可以不上课,可以没有作业。 中心小学每年的春游安排在开学的第一个月里,景休自从当老师以来,只看过哭着嚷着想天天春游的孩子,没见过主动说不想去春游的。 “怎么了?为什么不去?” 邱郁晨虽然很乖,但同时是个很害羞的孩子,又因为是转校生,来二年二班这些日子,其实还没有跟同学们混的很熟。 借着这次的春游正好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小孩子嘛,玩着玩着就熟了,景休本来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计划胎死腹中了。 邱郁晨一个劲儿的对手指不说话。 景休只能自己发挥想象力,“爸爸不让去?” 邱郁晨摇头。 “那是爸爸不给钱买零食?”说完,自己就把自己给否定了。 怎么可能呢,邱启毅那么土豪,还在乎几袋零食钱么。如果他愿意,他完全有能力,给二年二班外配一辆零食车。 邱郁晨果然摇摇头。 景休挂上假笑说:“告诉老师吧,不说的话,我就去跟然然说,你喜欢她。” 景老师实在太卑鄙了。 邱郁晨瞬间就慌了,“我没有喜欢然然,没有,没有。” “那你喜欢谁?”景老师也很腹黑,想趁机套到小孩子的秘密。 邱郁晨结结巴巴的说:“没有,我没有喜欢谁,现在喜欢别人就是早恋。” 太单纯了,想景老师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会特意接近小帅哥儿了。 “那说吧,为什么不去?恩?”景休居高临下的抬了抬邱郁晨的小下巴。 “现,现在么?”邱郁晨觉得景老师太有气势了,不自觉的有点哆嗦。 “不然呢,明年再说么?” “我还没跟爸爸说。”邱郁晨说着低下小脑袋感觉很失落,“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景休蹲下身子,平视邱小同学,“好几天没见到爸爸?” 邱郁晨点点头。 景休内心吐槽,这个家长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那谁接你放学,谁给你煮饭,晚上也只有你自己?” 邱郁晨鼓起包子脸,掰着肉肉的手指头数了起来,“放学的时候爸爸的司机会来接我,饭菜保姆阿姨已经做好了。晚上爸爸会回来,只是回来的太晚了,我见不到他。” 景休内心把邱大老板拉出去枪毙一分钟,妈蛋!怎么能有这样的爸爸! 怎么就这么放心孩子自己一个人。极其不负责任的爸爸人人得而诛之!(鄢涛:拜托,有这么严重么。) 景休站起身,女王范儿十足的指着邱郁晨,“晚上老师跟你一起回家!” 邱郁晨傻傻的点了点头。 身为一个语文老师,虽然对历史的涉猎不多,但是景休至少还是知道,历朝历代都有贫富差距这个事儿。 可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免不得画圈圈诅咒了一下。 人比人气死人啊,每天跟孩子们在一起累到半死的景休,一个月不过就是那么两三千的工资。面对眼前这栋巨大的别墅,估计他存一辈子也就够买一个厕所的,充其量再加一个厨房。 “你家住这儿哦?”景休内心很澎湃,面目很蛋疼。 “恩那。”老师第一次到家里来,邱小同学显得特别激动。 “你确定?”景休还是拒绝相信,打算自己骗自己一下。 “恩啊,我有门口哦。”邱郁晨说着掏出了一张薄薄的东西。景休内心暗叹:妈蛋,真素高端啊。 邱家别墅共三层,估计加在一块得有个六七八百平米的,装潢风格很是简约现代化,以冷色调为主。 因为邱启毅总是不回来,家里又没有女主人,所以房子显得有些冷清,没有人气儿。 景休就像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一样,站在门厅往里面看了半天。 邱郁晨由于回到主场,自己变成了地头蛇,变得放开了不少,对着景老师招招小手,“老师,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 邱郁晨的房间却和这个别墅大相径庭。 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却布置的很用心。以明黄色为基底的墙漆,和五彩的地板,让这个小房间显得活泼亮丽。 家具都是木质的,景休仔细看了看,完全没有棱角,边边沿沿的地方都打磨的很光滑。 墙角的地方,有一个大柜子,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和模型。 并排摆着的是一个小书架,《十万个为什么》,《一千零一夜》都列在上面,很意外的是竟然还有《厚黑学》,小孩子会看这种书?景休嘴角抽了抽。 看起来,这个爸爸对孩子还是上心的。 两个人回到大厅,邱郁晨颠颠的跑进厨房,不一会儿愁眉苦脸的端出来两个盘子。 景休接了过来,低头一看,一盘是青椒炒肉丝,一盘是西红柿炒蛋。 邱郁晨嘟嘟囔囔不高兴。 景休坏心眼的问,“怎么了?小鸡鸡掉了么。” “没有啦!它好好的!”邱郁晨涨红了小脸说,“又是这两个,我已经吃了好几天了。” 景休笑了,有一种终于轮到老子我出场了的感觉。 “让老师给你露两手吧。” 13、田螺小伙儿 景老师为了自己的面子和身为班导师的尊严,豁出去命做了一桌子菜,就差照着满汉全席置办了。 邱郁晨小朋友眼睛都瞪圆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吃的特别开熏。 最最重要的是,他对景老师的崇拜,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估计在这个班里面,除了嫣然然同学之外,邱郁晨同学成了景老师的二号铁杆粉。 两人吃过了晚饭,作为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半保姆。景休帮邱郁晨小同学放好水,让他洗得香喷喷的,上床去睡觉觉。 邱郁晨小朋友在睡觉之前,害羞的拉了拉景老师的袖子,“那个……那个……” 景休好笑的看着邱郁晨,“怎么了?吃得太多张不开嘴了吗?有话就说呗。” “可不可以,老师天天都来我家啊?”如果邱郁晨此刻身后有一条小尾巴的话,估计早就摇个不停了。 “我看起来很像火夫吗?”景休说着,伸出手去扯邱郁晨嫩嫩的两颊。 邱郁晨不敢反抗景女王,只能保持着被他扯脸的动作,扭扭捏捏的说:“不是吖,就是想要老师跟我一起。” “我可以把这种话,当作是对我的追求吗?”没办法,景休一看见邱郁晨害羞的样子就想逗逗他。 邱郁晨立刻脸红了。快速的爬上了自己的小床铺,紧紧的闭上眼睛,嘟着小嘴,把小屁屁留给景老师,装睡。 景休偷笑了一下,轻轻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邱郁晨偷偷张开眼睛,看了看门的方向,小手捂住小嘴儿,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安顿好邱郁晨,景休开始为自己做的孽负责。╮(╯_╰)╭ 没办法,既然你爱慕虚荣做了那么一桌子,当然收拾的时候也应该由你来。 景休如同阿信一样,认命的系上围裙开始整理厨房。 一般爱煮菜的人,洗碗刷锅也不会多怵头。 对于景休这样经常做饭的人来说,来到厨房就如同来到了主场一般。虽然没有哈利波特的魔法,但是锅碗瓢盆一样很听调度。 景休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刷碗。 邱启毅一进家门,入眼的便是这样一副情形。 桌上摆着六七个的盘子。虽然还没有亲口去尝,但是闻着空气中飘来的淡淡香味,看着各式各样不同的菜色,他没来由的觉得,这菜应该是很好吃。 厨房站着一个的青年,围着一个花围裙,一边哼着歌轻晃,一边刷碗。 画面看起来虽然有些好笑,但同时却透着一股奇异的温馨。 邱启毅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做好饭,在家等着自己回来,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 他没有打破这一刻的画面,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厨房,倚在门框边看着正在洗碗的景休。 景休一回头就发现厨房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吓了他一跳,尖叫流到嘴边硬是让他给压了下去。 又想起自己刚刚无厘头的哼唱,景休内心咆哮:妈蛋!老子的形象! 他立刻装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拿眼白了一下邱启毅,“你是猫吗?脚底有肉垫儿?” 邱启毅觉得景休很好笑,同时也也知道景休快要炸毛了,硬生生的忍下笑意,咳嗽了两声,有礼的说:“不知道秦老师今天要来,实在是我疏忽了。” “我正好送出邱郁晨回家,不过确实也是有事找你。”景休把盘子放回橱柜里,还不忘高傲的扬一扬自己的小脑袋。 “晨晨在学校闯祸了是么?”邱启毅先想到的是这个。 景休抬头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你这么晚才下班?” 景休暗叹,要当老总也不容易啊,比自己还要累。 “公司刚刚搬来这里,好多的工作要处理,还有忙不完的应酬。”邱启毅说着捏了捏鼻梁,脸上现出一丝疲惫的神色。 “你吃晚饭了吗?”景休问他。 “没呢,晚上的事情太多,忘了。” “自己叫什么名字会忘么?生活作息还是要规律,不然带的孩子也不按时吃饭了。”景休有些不高兴,“呐,我把菜给你留出来了,你先吃饭吧。” 邱启毅笑着看看景休,“这些都是景老师做的吗?” 景休冷哼一声说:“不然嘞?你家有田螺姑娘吗?” 邱启毅没有说话,暗想:田螺姑娘是不知道,也许田螺小伙儿倒是有一个。 两人一起坐到饭桌前。 邱启毅刚吃了一口眼睛就亮了起来。他本以为也就是个一般水准,没想到吃进嘴里,这菜的味道还真是不错,“景老师手艺很好啊,很好吃。” 景休皮笑肉不笑的说:“对啊,其实我的正职是国宴级厨师,副业才是教孩子们学坏。” 邱启毅拔了两口,不舍的先停了下来,“老师还没说呢,是不是晨晨在学校让老师费心了?” “那倒没有,邱郁晨很乖。是过两天学校要去春游。” “哦?是么,晨晨没跟我说。”邱启毅一愣。 “不是他没跟你说,是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跟你说。”本来景休的来意,也是打算教育一下这个没时间陪孩子的爸爸。 “景老师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我的?”邱启毅这才明白景休的来意。 “本来是。”可是看到邱启毅忙的连饭都吃不上了,景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是,父母应该多抽时间陪伴孩子。但是邱郁晨母亲不在身边,总不能让父亲舍弃一切天天陪着孩子吧。如果邱启毅天天陪着邱郁晨,那这个家里的经济来源又是从哪来呢。 景休不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所以他改变了自己想法,决定体谅这个无法兼顾的单亲爸爸,毕竟,世界上没有超人。 “本来是?”邱启挑了挑眉毛。 景休站起身,解下围裙,“行了,没什么事情了,关于春游的事情,让孩子去吧,我给孩子准备东西,就交给我吧,大忙人。” 邱启毅一时跟不上景休大跨度的思维跳跃,“景老师要走?” “是啊,不然要留宿么。”景休边说边走向门口。 “谢谢景老师今天陪着晨晨。”邱启毅也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行了,不用送了,我认识。”景休没走几步,忽然回过头走了回来,“对了,不止是孩子,大人也一样,不按时吃饭会变成干尸的。” 说完,对邱启毅挥了挥手。 邱启毅看着景休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邱郁晨睡得迷迷糊糊,就感到有人替自己掖了掖被子,他揉了揉眼睛,嘟囔着:“爸爸,你回来嘞。” “恩,爸爸回来了,最近都没有陪晨晨,爸爸不好。等爸爸休假带你去游乐场好么?”邱启毅抱了抱可爱的小儿子。 “呜,没关系,爸爸很忙。”邱郁晨停了一下又说:“我还有景老师。” 邱启毅温柔的问:“你喜欢景老师是么?” “恩啊,景老师做饭很好吃。”邱郁晨说着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巴。 “小吃货。”邱启毅发出低沉的笑声。 “爸爸,景老师可不可以做我妈妈吖?”邱郁晨突然问。 “妈妈只能是女生,景老师只可以做爸爸。”邱启毅点了点邱郁晨的小鼻尖。 邱郁晨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小脑瓜,“哦,这样子啊。” “不过,如果晨晨听话,也许爸爸会把景老师带回来给你当爸爸。”邱启毅忽然眯起眼睛说。 “耶?可以有两个爸爸么?”邱郁晨瞪大了眼睛。 “爸爸说可以就就可以喽。”邱启毅笑着吻了一下邱郁晨的小脑门儿,父子两笑在了一起。 14、为何放弃治疗 景休一进家门,鄢涛正好从浴室里走出来。景休看见鄢涛的穿着,血液就像中央广场的小喷泉一样,凸凸的直往脑门儿上冲。 鄢涛刚洗完澡,一头短发湿湿的,可能是发质比较硬,立在头上显得又黑又亮。 他正拿着大毛巾擦后背的水,胳膊抬得高高的,露出腋下浓密的体毛,看的景休心惊肉跳。 大家都知道,丁字裤的布料是有多么的少,此刻鄢涛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白色丁字裤,还是双丁低腰的。 景休暗骂:骚货!暴露狂! 鄢涛的大鸡鸡真是灰常大,丁字裤前面那一块小得可怜的布,被撑得没有办法贴在身上,两侧浓密的银银毛一直冲出来,从侧面看进去甚至能隐约看见硕银大的蛋银蛋。 白色的布料,站在大灯下面一照,里面装着的那根大东西很明显的透了出来,甚是粗壮黝黑。裤腰前低后高,贴在深邃的人鱼线上,景休不自觉的侧过了脸。 鄢涛看见景休了,根本没打算理他,自顾自的去厨房了,要给自己倒水喝。 他这一转身不要紧,要紧的是可怜的丁字裤。因为是双丁的,鄢涛紧实臀银部都露在外面,在双丁的加持下,翘的不像话。 景休快速的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暗暗诅咒:这个骚银包,竟然穿的那么银银荡,那屁股翘得,一看就是种银马。 其实他也没想错,这屁股和公狗腰就是鄢涛性银生活的原动力。 景休大步的追上去,“鄢公仆,这里是民宅,不是GAY吧,请您注意一下风化。” 鄢涛也真是贱,完全不理景休的话不说,甚至特意靠在碗橱上,身体形成一个侧着的S型,八块腹肌更显的极其突出。 景休强压自己快要蹦出胸口的小心肝儿,木办法,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即便他再讨厌鄢涛,看见这样的风景让还是有反应,“鄢公仆,这房子都两人合住的,请你珍惜一下你那个比水平面还薄的下限,不要污染我的眼睛了。” “哼,你是怕,看了我这样子,晚上睡不着觉吧?”鄢涛臭屁的说。 “咻”,一只小箭扎进景休的心里,嗷,这个混蛋说中了。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天天穿成这样吧,你好意银银我,是不是?”鄢涛满脸欠揍的表情,自从认定景休喜欢他之后,他有着毫无来由的极强优越感。 景休叹了口气,淡淡的说:“为何放弃治疗?” 鄢涛一个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景休冷笑了一下,一个字儿一个字儿从牙缝儿往外挤,“我说你有病。” 说完,转头就想走。 鄢涛却喊住他,“景园丁,你们学校过两天是不是要组织春游?” “是啊,你怎么知道。”景休懒得抬眼看他,其实也有一部分愿意是怕一抬头就流鼻血。 “是不是去沙城?” “人家都说,如果老天给一个人关了一扇门,那么一定会给他开一扇窗。看样子老天待你也不薄,拿走了你的智商,倒是给你了未卜先知的能力哈?”景休刻薄的说。 鄢涛耍帅的眯起一只眼睛,举起一根食指,摇了摇,“是老天给你开了一扇窗。民事组这些天很忙,你们学校组织去春游的那天,是由我们组去保安的。老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多看见我一次?” “那麻烦你跟老天说一声,我恨他。” 说完又转身要走,鄢涛又喊住了他。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行不行?”景休已经很不耐烦了,这么晚回家,他还没洗澡,没帮孩子们改作业,没准备明天的教案,没有撸管儿啊啊啊啊! 作为一个人民教师真的是伤不起,太负责任了也是硬伤啊! “今天有人敲门,来检查咱们的煤气安全。他说咱们的煤气灶有问题,为了防止安全隐患给换了一个新的。” “然后呢?”景休右眼皮跳了一下,有一点儿不好的预感。 “然后就换了呗,不就五百块钱么。”鄢涛不在乎的说,“就当我新住进这里,给这里添的东西吧,不用给我钱了。” 说完还很得意洋洋,一副我很自豪的样子。 “我觉得你真心可以回医院了。”景休觉得,面对这个没有生活常识的白痴富二代沙文猪有些头痛。 “又怎么了?”鄢涛完全不明就里。 “你不是警察吗?从来不关心新闻?” “换煤气灶跟新闻有什么关系?” 景休冷笑了一声,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鄢涛,“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知识拜托你多长长见识。借口检查煤气安全的,其实实际上就是推销煤气灶的。他们的煤气灶和煤气灶的装法根本不是经过国家安全认可的,换完了反而更有安全隐患。你滴,明白?” 从九天之外降下一道雷“咔嚓”一声准确无误的劈到了鄢涛的脑袋上。 Oh,my god!难道我真的那么蠢么?! 景休似乎能听到鄢涛的心声,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鄢涛还抱着一丝侥幸,狐疑的说,“你在骗我吧?” 景休发出一声嗤笑,“大少爷,连内裤都不是自己洗的吧?这种生活琐事啊,我建议你还是有问题问百度吧,省得笑掉了别人的大牙。OK?” 鄢涛看着景休得意的样子,暗恨自己又败了一局,气得咬牙切齿,“老子明天就给你换回来!” “以后别做这么可笑的事了好么?传出去呀,实在太丢人现眼了,我都替你不好意思。”景休说着还拍了拍鄢涛的手臂,当然,打死他也不会承认,他实在是忍不住想摸摸那肌肉了。 鄢涛一下甩开景休的手,刚想还嘴,忽然间想起一件事,一下就不生气了,“你这么奚落我,也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吧。我跟你说过了,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景休看着鄢涛半天没说话,“你知道楼下有917路吗?” 鄢涛十次有八次都跟不上景休脑子跳跃的频率,“公交车么?我没坐过,我都是自己开车的。” “我估计你这种症状开车不行了,你坐917路吧。” “什么症状?我为什么要坐917路,去哪?” “从这里坐的话,十三站下车,不用过人行横道,一下车就是全市最大的脑瘫医院。”景休说完,怜悯的看了一眼鄢涛,甩头就走了。 15、应该放弃治疗 去春游的日子,最后定在了植树节,那是相当的吉祥,相当的有意义。 校长美其名曰说是,育娱乐于教育,育素质于教育。 老师们倒是没说什么,反正都要带孩子出去,带一次反而比带两次更轻松。 植树节一早,中心小学门口车水马龙,排着超多辆公交车。一个个小朋友们排好了队,站在操场里面等着往外走。 景休在对孩子们进行行前教育,要孩子们要注意安全。赵候君作为副班导,一个劲儿的提醒他,告诉孩子们植树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 景休抽抽嘴角,没有说话。 出发的时候,二年二班的孩子们正好能坐满一辆车。 嫣然然非常满意这次出行,她对自己作为景老师后备新娘的身份志在必得,所以非常珍惜每一次能和景老师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坐在后面的小眼镜周克乱入,“可是你们不是单独在一起呀,不是还有我们吗?” 嫣然然捂着胸口,弱气少女一般的说:“我的眼中根本看不见你们,我的眼中只有景老师。” 周克:“……” 邱郁晨也非常的开心,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 他过去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和小朋友们一起出来玩,对他来说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而且还是由做饭很吃的景老师带领,让他粉高兴粉高兴。 唯一不高兴的人,大概就是坐在邱郁晨后面的李敢小朋友了。嗯,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啊?很简单嘛,因为他一路都撅着嘴。 人类都有非常自私的排他性。但凡和自己不一样或者是不符合自己观点的,一律都会被判定为不对,错的,或者是异常。 李敢对邱郁晨就是这个感觉。 在李爸爸的教导下,李敢觉得男孩子就是应该皮皮实实,追跑打闹。 所以看见唇红齿白,长的像小姑娘一样的邱郁晨,每天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学习,他是极其看不顺眼的。 哼,干嘛只读书,干嘛不踢球。 因此平时他已经没少找邱郁晨的麻烦了,没办法,他实在是看不惯。 当春游和植树节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那这个“游”字就显得不重要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植树。 中心小学选择的地点是中央公园,中央公园非常大,有足够的地方让小朋友们种植小树苗。 小朋友们每四个人分成一组,每一组负责一棵小树。 邱郁晨和嫣然然,周克一组。不幸的是,这一组的第四个人是李敢。 嫣然然小朋友作为班长,已经习惯了分配工作和发号施令。她叉着腰,挺了挺自己还是没怎么发育的小胸脯,高声说:“邱郁晨,你去打水。” 又看了看另外两个同学,“周克,李敢,你们两个去领小树苗。” 周克推了推小眼镜,“那你负责干什么?” “我当然是负责监督你们了。”嫣然然学着景休平时的样子,扬了扬她高傲的小头颅。 李敢自负为男人懒得跟女人计较。邱郁晨是实在脾气太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这一组没有异议的开始“劳作”了。 景休作为班导师,一直在看着自己班里的孩子。他的眼睛巡视着二班所在的范围,时不时的瞟一眼赵候君。 赵候君站在公园里的阳光下,笑呵呵的看着学生们,“一起种树就是为了培养大家的互相协作能力,而且爱护植被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是别人,像老学究似的一直说这种话,景休早就不耐烦的吐槽了。 可是这话是赵候君说的,景休站在一边儿看着,怎么就觉得那么的帅呢!(鄢涛:花痴!) 他正看着,旁边晃过来一个男人撞了他一下。 鄢涛坏笑着说:“喂,看什么呢?想我了吧?” 景休本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今天真的是他来维护治安。 一听见他说话,景休就不想理他,转过头去当做没听见。 “嘿,跟你说话呢。”鄢涛转到他的正面,让他没办法装看不见。 景休低头咬着牙说:“我再说一次,别自作多情了,我根本没有喜欢你!” 鄢涛怀疑的挑了挑眉,“你说真的?” 景休又低头回了一句,“比你是个混蛋还真。” 鄢涛后退了几步,上上下下的不住打量景休。 景休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干嘛?见鬼了啊。” 鄢涛摸着下巴说:“不信,你肯定是不想承认,你一定喜欢我。你害羞?” “我不是让你去看病吗?你怎么不听话呢?”景休觉得鄢涛绝对是有病。 “那你说,你有什么好不喜欢我的?”鄢涛极度自信的说。 “那你说,我有什么好喜欢你的?”在公共场合,景休不想发生斗殴事件。 “我人又帅,身材又好,那个方面又强,家里又有钱。见过高富帅么,哥就是高富帅的代表。”鄢涛坏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确实有点坏男人的魅力。 “和着高富帅全世界就你一个?其他的都是两条腿的蛤蟆?” “并不是没有,重点在于,你身边这样的人少啊。好不容易看见我了,你还不得抓着不放啊?你说你不喜欢我,我一点都不信。”往往生命太顺遂的人都极度自信,更何况鄢涛从没被人拒绝过。 景休冷笑了一声,“我发现我之前判断错了,我一直让你去看病是因为我觉得你还有治。我现在发现了,你早应该放弃治疗了。” 鄢涛抱着胸,审视的看着景休,“这样吧,如果我要是能证明你喜欢我,你怎么办?赌什么的?” 景休真的很想赶紧把他打发走,“你是不是很无聊?然然在那边了,你可要去看看他。” 鄢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别打岔,是男人吗?是男人就接受挑战。” “好,你要是能证明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但是换句话说,如果你证明不了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怎么样?”景休极其傲气,霸气侧漏的说。 “行!没问题。”鄢涛说着伸出了手就要和景休击掌。 景休装作看不见回过头去。 鄢涛刚要说话,花园中央就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景休一愣,飞快的跑了过去。 16、意外 因为公园里面打水的地方有些远,等邱郁晨把水打回来,小树苗早就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了。 李敢是个急脾气的男孩子,他领了小树苗,等了半天才看见邱郁晨,就有些不耐烦,皱着小眉头说:“你怎么做什么都那么慢,真没用。” 邱郁晨不知道怎么回嘴,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李敢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窝囊。” 鄢然然看不过去,站出来主持正义,“李敢,干嘛总是欺负邱郁晨,看他老实是不是?” 李刚看了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干你屁事,要你管。” 鄢然然瞪大了眼睛,她班长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不敢置信到有些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班长!你欺负人我就应该管!” 班长能吃吗? 在李敢眼里班长根本不叫事儿,“班长算老几?” 鄢然然被气得说不出话,叉着腰变成了一个小茶壶,“好!你不听话,我去告诉景老师。” 邱郁晨眼见事情要闹大,过去拉了拉鄢然然,“班长,算了,我没事。” 其实鄢然然本来也不是真的想去找景休。 告老师这一招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人。 她到不是怕被同学们喊她告状精,而是怕景老师觉得自己和同学吵架,对自己的印象不好罢了。 正好邱郁晨给了台阶下,鄢然然小姑娘一甩手,漂亮的眼睛白了一下李敢,“哼,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四个人重新聚在一起开始种树。因为这是个技术工种,几个人谁也不会,所以都是在摸索中前行。 李敢拿着小铲子挖了一个小坑,大约成人一个拳头的深度,他看了看,拍拍手站了起来“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周克推了推小眼镜,走上前去看了看,“我觉得这样不够深。” 邱郁晨小小声的附和,“我觉得也是。” 李敢一瞪眼,像极了发怒的小老虎,“我说够了就够了!” 周克和邱郁晨都不敢惹他,只有鄢然然天不怕地不怕,找死一样的挑战李敢的权威,“那要是小树苗倒掉怎么办?” 估计如果鄢然然不是个女的,李敢早就上去揍她了,“没有那个可能,你们种不种,不种的走!” 小学生时期,班里总有一个这样的小霸王。如果你的武力值没有他高,你就只能听从他的吩咐或者离他远远的。╮(╯_╰)╭ 鄢然然不想再理他了,只想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一组人开始种树,由李敢扶着小树苗,其他三个人给小树苗埋土。 李敢看着挺拔的小树苗,有些得意的说:“怎么样?没倒吧!” 其他三个人都不说话。 邱郁晨举起小水壶,“那我浇水了哦?” 周克和鄢然然都点点头。 邱郁晨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这个小水壶抱在他的手里,就如同圣旨一样重。 他小心翼翼的提着小水壶一点一点的给小树苗浇水。 就在这时,悲剧发生了。 小坑挖的实在有点浅,小树苗又比较高。水一浇下去,小树苗忽忽悠悠的就倒了。 邱郁晨吓了一跳,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鄢然然一直在等着这一刻,露出奸笑,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你看吧,我就说太浅了!” 李敢脸上可是挂不住了,攥着拳头好像要吃人一样,“我说不浅就不浅!一定是你们故意的,埋的时候不好好埋,然后浇水的时候诚心把它浇倒了!”。 鄢然然觉得李敢真是不可理喻,犯了错竟然还不承认,“明明就是你的问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小树苗种不好都怪你!” 李敢忍她好久了,举起手就想上去揍她。 邱郁晨连忙提着小水壶走上前,挡在鄢然然面前,“别,别打架。打架了景老师会生气的。” “你给我闪开。”李敢凶神恶煞的说。 虽然邱郁晨看见他这个样子很害怕,但是依旧鼓起勇气,没有退缩半步大声说:“我爸爸说过,男孩子不应该欺负女孩子。” 鄢然然站在邱郁晨身后,有恃无恐的对着李敢做鬼脸,火上浇油的说:“想打女孩子的不是男人,啦啦啦。” 李敢咬牙切齿问邱郁晨,“你让还是不让!” 邱郁晨鼓起包子脸,坚定的摇摇头,“不让。” 李敢一错视线正好看见提在邱郁晨手中的小水壶,“还有你!你诚心浇水把小树苗浇倒的!” 说着,一把推向邱郁晨。 李敢平时伙食一向好,二年级的孩子都快赶上五年级的高度了。小小年纪跟他爸爸扳手腕就没输过。 而邱雨辰呢?不止白白嫩嫩啊,还矮矮小小的。 虽然他有勇气,但是挡不住肉体上的差距。 邱郁晨一下就被李敢推倒在地。 他们种树的地方正好在花坛旁边,邱郁晨一个踉跄跌了出去,拌在一块小石头上,一下就摔倒了,额头正好就磕在花坛的大理石上。 鄢然然尖叫了一声,“流血啦!” 邱郁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额头上湿湿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摊开小手一看,手心一片红红的。 他撇了撇嘴,要哭要哭的样子,但是又想起爸爸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勇敢的把眼泪憋了回去。 鄢然然吓得嚎啕大哭,这么血腥的场景,对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来说实在太震撼了。 李敢自己也吓傻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满脑子里就转着三个字,“怎么办,怎么办!” 只有周克还把理智,迈着小短腿儿就要去找景休,刚跑两步,就看见景老师从远处奔了过来。 景休一听见这边有孩子的哭声,二话不说就跑了过来,速度堪比亚洲飞人刘XX。 后面跟着赵候君和鄢涛。 景休一把抱起邱郁晨。 邱郁晨看见景休终于憋不住了,小嘴慢慢咧开,带着哭腔说,“老师,好痛。” 景休心跳的比平时快了两倍,揪心的看着邱郁晨额角上的鲜血和有些吓人的伤口,心疼的要死。 这么漂亮的孩子,要是真的留下疤痕,可怎么好。想到这儿,景休担心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赵候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拍了一下景休的肩膀,“别耽误时间了,先把孩子送到医院再说吧。” 景休连忙点了点头,抱起邱郁晨就往公园外面跑。 17、作为一个男子汉的必要条件 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住院的押金也交了,景休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止应该担心小晨晨会破相的问题。更应该担心的是,怎么承受邱启毅的怒火。 他是信誓旦旦的告诉邱启毅,可以把邱郁晨安心交给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估计邱启毅把他吃了的心都有。 景休独自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头疼的按着额角,不知道该怎么给邱启毅打这个电话,他实在是没脸见邱启毅了。 赵候君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罐咖啡,“住院手续都办好了吗?押金交了吗?” 景休不想说话,点点头,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我刚刚给邱郁晨的爸爸和李敢的爸爸打了电话,他们一会儿就会赶过来。” 景休“刷”的一下抬起头,眼睛瞪得比铜铃铛还大,“你给邱启毅打电话了?” 赵候君没想到景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不是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学生家长么?” 景休笑的比哭都难看,“对,你做的没错。” 赵候君在景休旁边坐了下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和声说:“这是意外事故,你不用有太大负担,校长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景休这个时候根本不想再维持他女王的姿态了,摇着头低声说:“我不是担心被开除,就算被开除了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担心那个孩子会留下疤,他长得那么好,如果这么小就破相,不是太可惜了么。而且我答应过他爸爸,要好好照顾他的。一会儿他爸爸来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交代。” 景休双手撸了一把脸,仰头倚在长椅上。 赵候君也没有说话。 “那几个孩子呢?他们不是跟来了么?”景休猛的想起来,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实在是害怕再出一点差错了。 赵候君安抚他重新坐下,“别担心,他们三个和鄢警官在一起呢。你现在精神太紧张了,你需要放松。” “呼,好,放松,放松。”景休长出了一口气,“走,咱们去看看孩子们吧,交给那个警察我实在是不太放心。” 鄢然然一直哭个不停,已经把他小叔叔的衬衫都阴湿了。 鄢涛拿她是真没办法,只能一个劲儿的说:“别哭了,小姑奶奶,我求求你。你要什么,小叔给你买不行吗?” 鄢然然理都不理他一个劲儿的继续哭。 周克和李敢站在一边,两个人的小脸儿都板着,面部表情极其严峻。 “好了,你以为你是孟姜女吗?”景休走过来,淡淡的说。 鄢然然边哭边问:“孟姜女漂亮吗?” “不会哭之前很漂亮,哭的时间长就变丑了。” 鄢然然打了个嗝,瞬间就不哭了。 鄢涛虽然不服气,但是心里还是不得不给景休竖了一个大拇指。 景休看见李敢站在墙边,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和他平视。 李敢小朋友非常尴尬,其实他已经知道自己闯了祸,但是按照他的个性,怎么可能低得了头,所以他干脆把头转向一边,不看景休。 景休叹了口气,轻轻的掰正了李敢的小脑袋,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什么是男人吗?” 李敢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的什么药,坚决不说话。 “一个男人被称作男人,不是因为他有多高,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壮。不是因为他有多帅气,也不是因为他有多能打架。一个男人是不是男人,看的不只是外表,而是内心。”景休淡淡的开口说。 李敢似乎不认同,不自觉的撇了撇嘴。 景休忽略李敢的神情和动作,继续说:“一个真正的男人,是勇敢的,是正义的,是有担当的。面对强大的东西,应该自信的勇敢的去挑战。面对弱小的东西,应该慈悲的包容的去保护。” 有的地方,李敢似乎听不明白,不解的皱了皱眉。 “上天赋予男人最坚强的肩膀和一颗广阔的胸膛,是希望男人可以臂览江山,胸怀天下。哦,当然,如果做不到这么大,能做到锄强扶弱和爱护幼小也是不错的。” 李敢还是不说话,但是他的眼珠动了动,证明他有在听。 “邱郁晨也许外表看起来很弱小,但是在你想打鄢然然的时候,他却能毫不畏惧的勇敢站出来,他是一个有骨气的小男子汉。” 李敢听到这里,眼圈早已红红的了。他倒是宁愿老师骂他一顿,或者打他几下。 可是景休没这么做,这一段话说在他心里酸酸的。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一个词,就是羞愧。 景休一直在观察李敢的神色,见效果差不多了,轻轻的问:“李敢是男子汉吗?” 李敢不敢开口说话,他怕只要一开口自己就会哭出来,只能咬着嘴唇狠狠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和老师一起进去,和邱郁晨说对不起好么?” 李敢更加猛烈的点着头。 景休淡淡的笑了,把李敢楼进了怀里。 气氛正温馨着,突然走过来一个男人,一下推开了景休。 景休本来是蹲着的,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摔坐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一下把李敢拉到身后,凶神恶煞的朝景休说:“你干嘛?!欺负我儿子是不是?!” 景休这也是第一次和李敢的爸爸见面。 李爸爸脸红红的,显得有些不正常,似乎了喝了酒,呜呜噜噜的说:“你谁呀?敢欺负我儿子我打死你!” 景休无语的想:看样子,李敢小霸王的个性不是毫无来由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容易对孩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啊。 那男人说着就要上手来打景休,赵候君刚想上去阻拦,却被斜里伸出的另一个胳膊抢了先。 鄢涛跟一般人相比,一米九几的身高实在算珠穆郎玛峰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爸爸,“这位先森啊~你想打辛勤的园丁么?” 景休完全没料到鄢涛会出手帮他。 “你谁啊,你管得着吗?”李爸爸跟李敢的口气一模一样。 “你说我管不管得着。”鄢涛坏笑着说,边说边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张证件,示意李爸爸看。 李爸爸把头凑过去仔细一看,瞬间酒就醒了,“嗨呦,是警官啊,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我,去和那边儿那位说吧,那是你儿子的老师。”鄢涛指了指还坐在地上的景休。 李爸爸中午是喝不少的酒,又加上是个横冲直撞的性子,其实酒醒过来,也就是个耿直憨厚的汉子。 他忙点头哈腰的走过去扶起景休,“老师是吧,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中午喝的有点儿高,以为有人要打虎子呢,我不知道您是虎子的老师。哦,哦,虎子就是李敢的小名儿。” 景休站了起来,“您已经知道了吧,李敢把同学推倒磕破了头,现在正在里面接受治疗。” 李爸爸转过头,抬起巴掌就要去打李敢的屁股。 李敢吓得“刺溜”一下就跑到了景休身后。 景休拦着李爸爸,“您不要打孩子了,我已经教育过了。使用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孩子今天推了学校里别的学生,也是因为您平时给他造成的这种影响!” 景休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憋了半天,说话难免冲了些。 好在酒醒了的李爸爸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一看景休生气了,忙不好意思的说:“是,是,您说的对,我改我改。” 紧接着又说:“这孩子治疗的钱,我们家出,这是我们的责任,是李敢不对。” 景休刚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不麻烦了,我出就可以了。” 景休一回头,正好看见站在他身后的邱启毅。 18、屁 景休现在实在后悔的要死,后悔为什么要把话说得那么满。把人家的孩子好好的带出来,却没办法给人家好好的还回去,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宝啊。 邱启毅脸色一片平静,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没在生气。因为个子很高,把景休整个人罩在了阴影里,景休不自觉得有些压迫。 “晨晨怎么样?”他的声音也和面色一样,听不出喜怒哀乐。 “他的头磕破了,现在还在里面接受治疗,具体什么情况,要等一会儿医生出来才能知道。”景休没脸和邱启毅对视,一直低着头闷闷的说,“对不起,全是我的责任,我没照顾好他的安全。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但是我还是要说,你可以去学校投诉我,孩子的医药费也应该由我来出。” 邱启毅接到电话的那一霎那,心都跳到西伯利亚去了。 邱郁晨是邱启毅心中最最重要的部分,一知道邱郁晨受伤,他确实很生气,下午的一切事情都取消了,把车开的比飞机还快,估计一路上给交警贴了不少版税。 可是等真看到景休气焰低到爆,一副等待审判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邱启毅其实很明白,景休是为了孩子能出来春游才去他家的。如果是一般的老师,哪里会管这么多,爱去不去,又不是他家的事。 如果没有景休特意的保证,恐怕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然,大家春游的时候,也许邱郁晨就只能当小宅男了。 可偏偏景休这么多事,却又多事的让人有些窝心。 邱启毅很想生气,却又没办法生气,“好了,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我长的很难看吗。” 景休惊讶于邱启毅竟然是这种态度,想开口问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邱启毅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景休的肩膀,“好了,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这段对话实在有些啼笑皆非,明明应该被安慰的人,现在倒反过来变成了安慰人的人。 “你不怪我?”景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把人家的心肝宝贝弄伤了,竟然没被追究,难道昨天晚上国足冲出亚洲了吗? “怪你,所以作为惩罚,接下来你要天天帮我照顾晨晨。” 其实景休一直以来也不担心被投诉被辞退什么的,他只是觉得心理上特别过意不去,现在邱启毅这么说,他的心放下了大半。 景休脸上亮起一丝喜色,举起右拳发誓,“没问题!” 李敢磨磨叽叽的走了过来,脑袋上的头发已经被自己揉成了鸡窝,“叔叔,对不起,是我推倒了邱郁晨。我,我,我没想到……” 说着,眼圈就红了。 邱启毅当然不可能没有风度的和小孩子计较,他摸了摸李敢的小脑瓜儿,“你一样哦,以后在学校要多多照顾晨晨知道吗?” 李敢认真的点点头。 周易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一眼就先看见鄢涛,“哎,你怎么在这里?” 鄢涛指了指病房,“里面那个小孩儿是我侄女儿的同学,我跟着一起来看看,孩子怎么样?” 大家一听这话都围的过来。 邱启毅瞄了一下周易胸前的名牌,有礼的问,“您好,周医生。我是孩子的父亲。” 周易看了看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心里默默点了个赞,“他头上的伤口并不深,没什么大事儿,不用缝针。孩子小,皮肤很薄很嫩,但是注意养着的话,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景休开心的哭晕在厕所,这下他最后那点儿悬着的心也能放下来了。 周易接着说:“一个星期之内别让他沾水,等伤口慢慢愈合之后再拆开纱布。最好也不要吃颜色过重的食物,过一个夏天,就会变回肤色了。” 邱启毅也长出了一口气,“实在太谢谢你了,医生。” 周易点了一下头,“这都是应该的。” “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景休凑上来问。 周易挑眉,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景休似的,却又想不起来,“恩……最好还是能留下住一天,我怕他的伤口发炎。对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 众人点头,鱼贯进入病房。 鄢涛走过来搂住周易的肩膀,“一会儿下班请你吃饭。” 周易微笑着朝鄢涛眨眨眼。 病房里。 邱郁晨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除了额角上多了一块白色的纱布。他呆呆的坐在床上,眨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鄢然然好像小麻雀一样,飞到了邱郁晨的床边,叽叽喳喳的说,“邱郁晨你怎么样?痛不痛?要不要我给你呼呼?” 邱郁晨回过神来,咧开嘴傻呵呵的和鄢然然说:“一点也不痛,没事了。” 鄢然然一脸不信的表情,“你为什么没有哭?是不是怕丢脸?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的。你哭吧!” 邱郁晨很苦恼,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哭,“我没有想哭啊,真的不痛。” 鄢然然不听他那一套,“不对!你一定痛,快哭,快哭!” 景休一把抱起鄢然然这个小捣乱精,淡淡的问:“练习册做到第几页了?” 鄢然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骄傲的一仰脖子,“105页。” 景休假笑着摇摇头,“105页太少了,如果明天之前做不到110页的话,班长可就不是你了哦。” 鄢然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景老师竟然可以这么恶毒,“你以权谋私!” “谁让我是老师呢?”景休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你是白雪公主的后妈!”鄢然然小朋友气得口不择言。 “恩?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景休放下了心理负担,女王气场全开,欺负起来小孩子毫不含糊。 “呜,你是吻醒白雪王子的白马王子。”鄢然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口。 “乖。” 景休成功的封住了鄢然然的嘴巴。 邱启毅走到病床旁边,摸了摸儿子的脸。 邱郁晨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爸爸竟然也来了,很惊喜的搂住他爸爸的脖子,“爸爸你来了!” 邱启毅亲了亲邱郁晨,“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邱郁晨晃了晃小脑袋,邀功一般的说:“爸爸,我今天可勇敢了,保护了女孩子,而且我也没有哭。” 邱启毅抵住了邱郁晨没受伤的那边额头,笑着说:“恩,晨晨是最棒的。” 景休拉着李敢走到邱郁晨的床边,对他说:“李敢有话和你说。” 说完,对李敢眨眨眼睛。 李敢虽然刚刚已经觉悟了,并且已经答应要来道歉,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扭扭捏捏的开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来。 邱郁晨不知道李敢要做什么,不解的歪了歪头。 你敢鼓起勇气,闭紧了眼睛大声吼出来,“邱郁晨!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邱郁晨很惊讶,发出了一声好大的疑问,“耶?” 李敢涨红了脸,又认真的重复了一次,“对不起,我以后再不欺负你了!” 邱郁晨慌乱的一直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没事的。那个……我们都是好同学,不用说对不起。” 李敢道歉完毕,又得到了邱郁晨的谅解,一下就放松了。 就在这时,悲剧又发生了。 因为他刚刚一直很紧张,这会儿猛的一放松,他就悲催的放了一个——屁。_||| 病房里本来就很安静,所以这一声闷雷大家都听见了,鸦雀无声的病房变得更安静了。 九天之上劈下一道雷,正中李敢的头顶。 李敢感觉到他的人生彻底毁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头就跑出了病房,李爸爸连忙追了出去。 沉静片刻,病房里发出了一阵爆笑。 19、校长 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得到了当事人父子的谅解,但是也不能当做没事儿一样。 景休交代好,让赵候君照看好在医院里的几个孩子,自己先回学校向校长请罪。 刚出学校门,就看见正要离开的鄢涛。 鄢涛也看见了景休,远远的朝他喊了一句,“过来,我送你。” 景休赶时间,想也没多想搭上了鄢涛的顺风车。 本来是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这会儿鄢涛却突然对景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无往不利的鄢二少怎么可能失败呢!还失败在一个丑小鸭的手里,这不科学! 鄢涛一路上想着两个人之间的赌约,就开始搔首弄姿。 一会儿单手开车,另一手倚在车窗边儿,随风撸了撸头发。 一会儿把墨镜支到脑袋顶上,刻意用力显现出自己小臂上的肌肉线条。 景休本来把头侧向右边,一直看着外面的风景,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转过来冷冷妇人看着鄢涛,“还能不能好好开车了?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鄢涛计划失败,想不出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瞄了瞄自己的手臂,不错啊,很壮很有安全感啊! 景休无语的看着他,“你手臂里是不是肌肉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你脑子里一定是棉花。” “我发现你怎么一沾我,嘴皮子可利索了。”鄢涛咬牙切齿的说。 “没有办法呀,别人的智商通常都不给我发挥的余地。”景休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鄢涛幸灾乐祸的说:“好好好,我智商低你智商高,智商高的人这就要回学校接受处罚咯。” 景休很后悔刚刚为什么上了鄢涛的车,慨叹果然就算再有智慧的人也会偶尔犯蠢。其实打个车也不过二十多块钱,还能买一个安静,多么值得啊,“鄢先生,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坑?” “这是我的车,我就是爱说话。怎么样,不然你下去啊,你下去啊!”鄢涛得意洋洋的说。 景休立刻说:“好,那你靠边儿吧。” “咔嗒”一声,鄢涛关上了中控锁,“我就不停,就不停,你让我停我就停啊?!” 景休被他气笑了,“我觉得我应该重新评估一下你的智商,说你是猪都侮辱了猪。” 鄢涛贱兮兮的说:“那你能跟猪对话你是什么?” 景休淡定的说:“畜类饲养员。” 从医院到学校的距离并不远,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鄢涛没有解开中控锁,景休下不了车,“把锁打开。” “不开,不开,就不开。”鄢涛摇头晃脑的说。 景休实在没脾气,“你怎么这么贱呢?你想干嘛说吧。” “今天晚上我回去吃饭,你要给我做饭。”鄢涛无赖的提出自己的目的。 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是都是各自开火的。景休每天做饭,都是只做自己的那一份。而鄢涛呢,已经连续吃了N天的外卖,吃的他自己都要吐了。 “凭什么?”其实多做一点儿,对于景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想给鄢涛做。 “就凭你现在坐在我车里。”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特别特别特别讨厌?”景休摆着一副扑克脸问。 “没有,大部分人都说,我特别特别特别讨人喜欢。”鄢涛说着,还卖骚的朝景休眨了眨眼睛。 景休看了看手表,不想再耽误下去,“晚上准时回来吃饭,过期你就去和流浪狗为伍吧。” 鄢涛目的达成,爽快的打开了中控锁,开心的吹了个口哨。 一回到办公室,曾老师和周静雨急切的问:“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没事,我见过孩子的爸爸了。” 段莹莹坐在一旁,细声细气的说:“哎呀,这下不好了吧,景老师应该会被处分吧?” 景休听了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暗想自己也没得罪过段莹莹啊,“段老师的意思,是很希望我能够接到处分吗?” “不是啦,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段莹莹有些尴尬的说:“我只是觉得,孩子受了伤,父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段莹莹的话实在太碍耳,景休掏了掏耳朵,走到段莹莹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实在抱歉,让段老师失望了,孩子的爸爸没追究什么。” 段莹莹赶忙说:“那真是太好了。景老师误会我了,我只是怕景老师心里不舒服,想给景老师打打气加加油。” “加油?加什么油?我哪里不好需要加油?”景休淡淡的说。 段莹莹本来以为自己一个女孩子,再怎么说景休也会给自己留点面子,她没想到景休会说话这么冲,摆出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我不会说话,我不会说话,我只是想关心一下景老师。” 景休面无表情的说:“谢谢啊。” “对了,刚刚你们都没在,校长来过了。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和校长说了,校长说让景老师回来的时候,去他办公室一趟。”段莹莹又说。 曾老师和周静雨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景休深深的看了看段莹莹,眼中的情绪不甚明朗,转头走出了办公室。 景休爬上顶楼,门也不敲直接就闯进了校长室,一屁股坐在校长对面的转椅上。 校长低头,在看这一份不知道是报纸,还是报告,还是什么乱七八糟吧啦吧啦的东西。 景休见校长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低头玩起了手指。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校长抬起头,面目表情很严肃,“没规没矩的,来了不知道叫人吗?!” 景休抬起头看了看校长,又继续低头玩手,“你在呀,我以为你没在呢。” “我问你,人家孩子怎么样了?” “放心吧,孩子没事儿,孩子爸爸也没有怪我。不会给你的学校砸招牌的。”景休鄙视的撅了撅嘴。 “什么态度,对的起教师这么神圣的身份么!扣你工资,三个月。”校长气愤的说。 景休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邱郁晨没有事,现在他一点儿心理压力也没有,低头嘟嘟囔囔,“反正我也不靠着你那两个眼珠子活着,不给就不给。” 校长耳聪目明,“别跟我耍嘴皮子,我问你,多久没回家了。” “大概有这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个月吧。”景休不好好回答。 “不孝顺!”校长一拍桌子,“喜欢男人还有理啦!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让你妈妈要盼成望夫石吗!” 景休鄙视的看了看校长,“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还望夫石,望夫石是盼望丈夫的好不好。要不要来我班上深造一下?” 校长老脸抽了抽,“浑球!还好意思跟我嬉皮笑脸!” 景休无辜的指了指自己那张扑克脸,这个样子还算嬉皮笑脸么? “明天晚上跟我回家知道吗?” “回去干嘛?”景休不愿意回家,每次回家都会跟景爸爸发生冲突。 “什么叫回去干嘛!那是你家,你不回那去哪儿?你非要气得我心脏病突发是不是?”校长使劲的拍着办公桌,桌上的笔筒和相框活泼的跳了起来。 “好好好,我回我回。” 20、斗鸡 一提起要回家吃饭,景休就有些头疼。 他最近每次回家,都是抱着赴鸿门宴的心态。 景妈妈总是会以非常哀怨的眼光看着他,如同能看穿他悲惨的未来一样,嘴上总是挂着以后没孩子养老这件事。 景爸爸更要命,自从东窗事发开始,就没给过他一次好脸色。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景爸爸都能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出错。一开口就是景家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对不起景家的列祖列宗之类。 回家对于景休来说,是一件鸭梨很大的事情。 其实他想父母,估计父母也想他。 但是每次回家都闹得不愉快,那还不如就不回了。 校长是景爸爸多少年的老朋友。 几乎大部分人都一样,跟自己的父母可以没有下限的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但是面对其他人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尤其是长辈。 更何况为了校长他老人家的身体健康,景休还是决定,明天回家吃饭吧。 景休和校长打过招呼,就打车回到了医院。 一进病房,就发现只有邱启毅父子两个人,另外几个孩子通通不在。 “晨晨睡着了,赵老师怕打扰他,带着另外几个孩子下楼去玩了。”邱启毅说着递给景休一个东西,“这是赵老师让我给你的,是你的手机吧?” 景休暗骂自己真是蠢,一通忙活,把自己的手机都给忙忘了。 他道了声谢,接过手机放进口袋里。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还先生先生的。”邱启毅说着,把床边的位子让给景休,自己坐到了邱郁晨床边,“坐,我长你几岁,以后叫邱大哥就行。” 不知道是怎么的,也许是邱启毅气场实在太强大,面对邱启毅的时候,景休怎么也端不起自己的女王架子,一下被打回了小白狗的形态,简单的点了点头。 邱启毅从床头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你不用这么拘谨,今天的事,不是说了不怪你么。” “你不是很忙么,有事你就去忙吧,邱郁晨交给我就行了。” 景休说完话才发现,咦,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一晃神才发现,这话自己几天前隐约也说过,结果却没有照顾好孩子,“嗵”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邱启毅一眼便明了了景休心中在想什么,轻声笑了出来。 景休心里暗骂:笑个屁。 邱启毅难得话里带着一丝慵懒,“工作很多怎么也做不完,孩子今天不舒服,我就陪他一天吧,正好顺便找个借口给自己放个假。” 景休低眉顺目的,其实一直在观察邱启毅。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来洒邱启毅身上,他似乎具备了一个成功男士的所有要求。 俊朗的外形,高大的体格,成功的事业,儒雅的气质,似乎是站在人群之中就会发光的男人。 景休想象不出,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女人会以什么理由去和他离婚。 随即又反应过来,当然也不排除他事业有成甩了原配的可能。 景休内心极其阴暗的给自己点了个赞。 “我和他妈妈性格不合。”邱启毅说。 景休吓了一跳,妈蛋,这男人是不是会读心术什么的? “我和他妈妈结婚的时候,我太年轻。我以为婚姻就是我想要的东西,等到结婚之后我才发现,我多么的愚蠢。他妈妈也对我很不满意,我们就协议分开了。”邱启毅一边削苹果一边淡淡的说。 “大人们都是自私的,包括我。”邱启毅接着说,话中带上一点无奈和自嘲,“我们离婚之后,没想到对孩子影响这么大。晨晨一直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孩子,我们离婚之后他变得更加的沉默了,总觉得自己没有妈妈是一件很自卑的事情。我尝试过很多方法试图去改变,可是最终也没能成功。” 景休刚开始没明白,主题为什么忽然间变成了他们夫妻的事,越听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牵扯到孩子的教育问题,那这个就和自己有关系了。 “我工作又很忙,没有很多的时间和孩子相处,更没办法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所以这次来T市的时候我就决定给他转学。刚开始怕孩子来到新的环境不能适应,也担心了一阵,不过好在事实跟我想的有差异。最近我发现他变得开朗了,这都要归功于你。”邱启毅看了看景休,话中有显而易见的高兴。 景休没想到自己闯了祸,却还能得到认可,一下受宠若惊,忙摆手推辞。 “不必推辞,最近我在他嘴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景老师景老师。我还跟他开玩笑说,要不要请景老师给他当爸爸,这孩子竟然没有反对,可见他是真的喜欢你。” 景休觉得自己有喧宾夺主的嫌疑,不知道该接啥么话,尴尬的笑了笑。 “呐。”邱启毅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景休。 景休很惊讶,“给我?” 邱启毅幽默的眨眨眼,“是啊,这个苹果算作你照顾孩子给你的奖励,不要嫌弃太寒酸哦。” 景休接过苹果,认真的看了看,据说能一次性把苹果皮削下来不断的人,是很手巧的人。邱启毅这个样子,实在不像平时有在做家务的人。 “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邱启毅抽出一张纸,仔细的擦拭着手指,他手指很长,极具艺术感。 “什么,你说。” “下周我要出一趟远门,大概要走一个星期的时间。能不能请你帮我照顾下晨晨,把他交给保姆,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邱启毅说着,摸了摸还在睡梦中的邱郁晨。 “额,你还放心把孩子交给我?”景休想敲敲邱启毅,看他脑壳是不是坏掉了。 邱启毅挑眉,“怎么,你没有自信吗?” 景休那就是斗鸡转世啊,怎么可能受的起激将法。 他高傲的一耸肩,“开什么玩笑,我是景休好不好?” 21、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沉不住气 周易下午没有工作,中午和鄢涛吃过饭后,下午两人一起来到常去的那家酒吧。 这家酒吧是T市圈内非常有名的GAY吧,但凡是混这个圈里的人,没有不知道这里的。 鄢涛和周易是这里的常客,并且还是人气很高涨的常客。 吧台和两个人很熟,笑着打过招呼拿出两人常喝的那瓶酒。 一个看起来很时髦的清秀小男生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鄢涛的左手边,“嗨,帅哥哥,请我喝杯酒怎么样?” 鄢涛笑了起来,把胳膊肘支在吧台上,眯起眼睛一个劲儿的冲着小男生放电,“我很穷,没有钱,你说怎么办?” 面对老手,小男生显然是段数有些低,脸红了红说:“那我请你好了。” 鄢涛向小男生的位置凑了凑,轻声说:“对我这么好啊?需不需要我用什么别的事情来回报你,比如……身体?” 小男生本来是看见鄢涛长得帅,抱着来搭讪他的意图。没想到碰见一个放的这么开的,自己反而觉得有些害羞。 鄢涛整个人靠近小男生,几乎把他圈进了怀里,坏坏的说:“我很猛的哦,可以把你里面……射满。” 小男生脸红的和番茄一样,一句话也不敢说。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听见鄢涛说的这句话,他内心其实特别期待,最后已经进入了天人交战的模式。 周易发出低沉的笑声插话进来,“应该是新来的,别逗人家了。” 小男生傻愣愣的看着眼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鄢涛嬉皮笑脸的说:“我可没有开玩笑,你看你,又阻碍我的艳遇,你不知道挡人一门亲事是要衰一年的么?” 吧台出来解围,跟这个小男生耳语了几句,小男生看了看鄢涛,恋恋不舍的走开了。 一般常来这个吧里的老人,都知道鄢涛和周易,就说两个人没有确定是情侣,但是关系似乎也比一般的床伴要好一些,所以轻易不会发生误会,那小男孩显然是个菜鸟。 周易在这个酒吧里人气很高,鄢涛当然也很高,很多人宁愿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愿意两人分别被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把走。木办法,人都就是这样的。 “怎么样,在外面住的还可以吗?要不要来我这里?”周易状似不经心的说,其实这话他上次已经问过了,还是还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次。 一说出口他就在心里打鼓,如果能确定和鄢涛的关系,这大概是最好的机会了。 “不用了,谢谢,现在住的地方不错。”鄢涛有点儿敷衍的说。 周易一直以来对鄢涛采取的都是放养的态度,他总觉得,鄢涛周围的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只要他等得起,等到最后鄢涛一定是属于他的,即便等到40岁也没有关系。 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周易隐隐约约得有一些不安。所以不自觉的,行为就有一些激进。 “怎么,还没想过要定下来吗?” 鄢涛喝了一口酒,晃了晃酒杯,看着酒杯上滑下的液滴,“我才几岁啊,定什么定。没听说过吗?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我才不要那么早死。况且,你看这个圈子里,说什么定不定下的,不是很可笑么?” “那你打算几岁才要进坟墓的?”周易死死盯着鄢涛。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魔障似的,一定要一个答案一样。不过既然问出来了,他也不后悔。 鄢涛轻微的皱了皱眉,“还长呢,怎么也得40岁以后吧,先让我玩几年再说。” 周易轻哼了一声,“40岁你还有人要吗?” “嘿,你今天是诚心跟我对着干是不是?”在鄢涛的印象里,周易一直是一个非常明白事理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像今天这种针锋相对的情况,两个人认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生,“你是不是喝多了?” 周易听着鄢涛的话带上一丝不耐,回神了大半。自己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今天怎么这么激动呢,真是作死。 好在周易本身就是个圆滑的人,长袖善舞的个性说来就来,嬉笑着搭到了鄢涛的肩膀上,“唉,我这不是怕么,怕你早早的就定了终身,那我还能找谁玩儿去?” 鄢涛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举起杯和周易干了一下。 因为答应了鄢涛,景休从医院回到家,就开始置办起今天的晚饭。 当时接到好友的越洋电话,说要有人搬来合住的时候,景休还好心的想,大不了一起开伙。没想到来的是鄢涛这么个东西,便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鄢涛搬来之后的这一段时间,两人一直是各吃各的,景休做饭也只做自己的那一份。 本来今天被鄢涛威胁着,景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邪恶的想实在不行就煮一个鸡蛋汤炒个西红柿鸡蛋,应付应付他算了,反正也没承诺必须做什么。 但是又迫于自己完美主义者的压力,即便是被威胁也要拿出最高的水准,便比照着那天给邱郁晨小朋友做的满汉全席又做了一次。 鄢涛本来因为周易的事情,心情不好很好。但是一进家门就闻到饭菜香,他连续吃了N天的外卖,能吃到在家里煮的饭,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振奋精神的大声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景休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撇了鄢涛一眼,“吃错药了吗?喊什么喊。” 鄢涛住进来那天,吃过景休煮的一碗面,便有些食髓知味,但是碍于和景休的恶劣关系,拉不下脸来服软。 今天看着满桌子的菜,一天的坏心情都飞走了,二呼呼的唱了起来,“今儿个真高兴啊,真高兴!” 景休堵住耳朵,嫌恶的说:“请把你嘴里的鞋垫子掏出来在唱行么。” 鄢涛不理他,坐在桌前准备动筷。刚提起筷子夹了一片肉,就被斜里杀出来的另一双筷子打掉了。 景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去,洗,手。” 鄢涛等不及,不太高兴的说:“老子先吃一口不行吗?” 鄢涛点点头,假笑着说:“好啊,可以不洗。那这位老子,您现在就可以下桌去喝西北风了。” 鄢涛咽了咽口水,觉得景休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灰溜溜的跑去洗手间了。 景休看着鄢涛的背影。第一面见面的时候,他以为鄢涛是个男神级别的人物。没想到,至多也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幼稚种马男。 这人啊,不在一起生活,真是不知道真面目是什么样子。衣服乱丢,不洗袜子,没有基本生活常识,性格幼稚的要死。估计每天跟在鄢涛后面的那些追求者,如果知道他私下是这样的话,多半都会退缩吧。 鄢涛洗过手,出来正好看见景休解下围裙,端着两个饭盒儿要出门,疑问说:“嘿,你去干嘛,不吃饭吗?” 景休懒得回头看他,“你先吃吧,我去医院给孩子送饭。”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门了。 “神精病,放着热饭不吃。”鄢涛一边嘟囔着,一边坐在饭桌上,“假好心。” 说着,舀了一勺子汤灌进嘴里,“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虽然长得一般,又嘴贱,但是手艺真不错啊!” 鄢涛自言自语完,开始风卷残云。 22、不跟爸爸吵架的儿子不是好儿子 虽然答应校长要回家吃饭,但是临近眼前,景休却打起了退堂鼓。 他抬头看看墙上的表,眼看就要到四点半了。 景休磨磨蹭蹭的不愿意离开,一会儿擦擦桌子,一会儿扫扫地。磨磨唧唧的拖到了五点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拾了东西,离开办公室。 景休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从教学楼移动到校门口。鼠头鼠脑的左右看了看,竟然发现校长的踪迹,一下神清气爽起来。 他挺了挺胸膛,掸了掸衣服角儿,昂首挺胸的大步往外走。 刚走出校门没有一个脚丫子的距离,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就停在他面前。车窗慢慢的降下来,露出校长那好像被原子弹轰过一样的脸庞,“出来了,我还以为得等你到九点呢?” 景休干笑了两声,“我本来准备到明天呢。” 景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确切的说是重生以来一直在逃避回家这件事。 刚一进家门确实有些亲切,但是一看到景爸爸那张臭脸,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景爸爸如同没看见他一般,连头也不抬。 景妈妈许久不见儿子,想念的很。拉过来景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摸摸头摸摸脸,摸摸胳膊摸摸腿儿,怎么也看不够一样,“是不是瘦了?还是不如家里吧,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你妈。”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这不是很好么,最近还长了两斤呢。”景休笑着安慰景妈妈。 “你也不回家,我要去,你爸总是拦着。”景妈妈说着,瞪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景爸爸。 “妈,我都这么大人了,不用担心我。”景休仔细看了看景妈妈,看起来气色不错。 要是自己在家里住的话,每天都要和景爸爸吵上一架,弄得景妈妈在中间也不好做人,整天愁眉苦脸的,自己不在,反而对这个家里的气氛有好处。 景妈妈拉着景休的手,笑呵呵的说:“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买东西了。好多都是你爱吃的,妈妈给你补一补。” 景休也不愿意跟景爸爸在一个空间相处太久,便推着景妈妈的肩膀走进厨房,“好,我来帮你。” 校长看着景休母子两人走进了厨房,走到景爸爸身边坐下,“嘿,老顽固,装死啊!看不见我来了是不是?” 景爸爸抬头瞥了校长一眼,“怎么的,你来了怎么的?我还得下跪迎接你啊!” 校长笑了起来,“那可不。是我把你儿子给你带来见你了,你还不得谢谢我,下跪都不算什么。” 景爸爸没好气儿的说:“哼,用你多此一举,谁让他回来了。” “哎哟哟,少来这套了。”校长拍了拍景爸爸的膝头,“也不是谁,天天晚上站在阳台上,盼着儿子回来,儿子回来又这副嘴脸,要我说啊,你就是活该!” “去,别碰我,我风湿。”景爸爸一下打掉了校长拍在自己膝盖上的的手,粗声粗气的说:“我可没想他,他爱回来不回来,我眼不见心不烦。” “你呀,跟你儿子一样,嘴硬的要死,要么你是他爹呢!”校长放缓了语气,拍拍老朋友的肩膀,“咱们老了,孩子的事咱们管不了。你养个孩子图什么?不就是图他能健康快乐,然后等咱们老了,大家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吗?” 景爸爸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校长接着说:“何必这么僵呢?苦大仇深的,儿子又不是你的仇人。我现在算是看开了,有些事情得过且过吧,自己跟自己太认真,最后苦的是自己。” 景爸爸不说话。 其实一开始知道景休喜欢男人的事情,他确实气得要死,恨不得能把景休的腿打断了。 在景爸爸那个时代,出现这样的事儿,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戳到死的。 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无疑,死要面子始终比不过对儿子的想念。 要么说呢,父母永远拧不过孩子。别看景爸爸一见景休就是一副吃了大便的神情,但是其实景休回来他比景妈妈都开心。 校长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也不穷追猛打,优哉游哉的开始喝茶。 厨房里,景妈妈正在剥虾子,景休跟在一旁打下手。 景妈妈小声的问:“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好的对象?” 景休抬头看了他妈妈一眼,“最近中情局扩招了吗?这么不挑?连你也要?” 景妈妈伸手拍了景休一下。 “妈,你真是的,正剥着虾子呢,手多脏啊!”景休嫌弃的跳走两步,装出一副哀怨的样子,“我看得上人家的人家看不上我,人家看得上我的我看不上人家,还单着呢!” 景妈妈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其实在景妈妈内心深处,还保存着一丝希望,希望景休最后能够娶妻生子。 景休摇了摇头,“妈,你别说了,我做不到。” 在景休的心里,他是GAY,就是GAY。 他并不是愿意为了掩人耳目或者其他的目的,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生孩子。他觉得那样,即是对女人的不尊重,也是对孩子的不公平,同时也是对自己的妥协。 “上次,你孙阿姨来,还问起你呢,看样子他对你有意思,想介绍给他们家女儿。”景妈妈有些得意。 景休苦笑着说:“算了吧,快点推了吧,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那你这样,也不结婚,也不找个男人定下,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哪那么简单啊,碰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行了,我这才多大呀!你就别操心了,该有的总会有的。”景休敷衍的说。 “妈妈这不是担心你么。”不养儿不知父母心,景妈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吃饭的时候,景妈妈刻意把景休安排在景爸爸的旁边,饭桌上一个劲儿的给景休使眼色,让景休请他爸爸夹菜。 景休硬着头皮给景爸爸夹了几筷子,景爸爸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把菜扔到景休脸上,乖乖的吃了下去。 景休头顶上亮起一个灯泡,感觉今天情况不错,打了鸡血一般的大起胆子,试探性的端起酒杯,“爸,我敬您。” 景爸爸瞪了他一眼,跟他碰碰杯,没好气儿的说:“你不是不能喝酒吗?喝了酒就跟吃了鸡屎一样,还是饮料吧!” 景休喝酒是有前科的,基本上半杯啤酒下肚就跟疯了一样。之后发生的情况,估计全国的城管来了都制止不了,场面惨烈程度堪比环太平洋里中国机甲炮灰的场景。 景休听话的换了饮料,校长和景妈妈看着桌上父子俩的互动,也都放松了下来,一时间警报解除,气氛和乐融融的。 景爸爸吃着吃着,忽然咳嗽了两声,其他三个人停下筷子,等着他要说什么。 景爸爸面色有些不自然,蕴了蕴气说:“那什么,天气不好,不行就回来住吧!” 景妈妈心形于色,“他爸呀,你终于松口了。”说完又看向景休,满眼的期盼。 景休放下筷子,笑容慢慢淡了下去,轻声说:“我在外面住惯了,还是再等等吧。” 他自己心中最明白,虽然景爸爸松口了,但是如果他真的回家住,还是有很多的矛盾无法解决,要是这样还不如先不回来。 景爸爸好不容易拉下脸来说出这句话,没想到却遭到景休的拒绝,面子极其挂不住,瞬间气压就低了下来,“怎么不想回来?还是在外面野惯了。整天往回带野男人是不是?” 景休皱了皱眉,“爸,您说什么呢,我有那么随便么。” 景爸爸冷哼了一声,“你们那种人,能好到哪里去?” 这句话简直就像一支箭,直直的刺到景休的心窝子里。 他抬起头,眼睛直视景爸爸,语气很怪异的说:“爸爸,我是你儿子。你说我是哪种人?” “我们景家过去也是大户了,就从来没出过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这放在过去,都是要浸猪笼被火烧死的。”景爸爸口不择言的说。 景休不想跟他爸爸吵架,轻轻放下筷子,跟景妈妈说:“妈,我先走了,等哪天有空再回来看你们。” 景爸爸“嘭”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一下断成了两截,“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 景休猛地回头看了看他爸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景家。 23、人不作就不会死 鄢涛摇摇晃晃的走进电梯,他死也能不认头,自己一个花间老手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崽子手上。 来,我们现在把镜头拉回到半个多小时以前。 鄢涛坐在吧台前喝着酒,因为周易今天有手术,所以只有鄢涛自己一个人。他今天没什么心情猎艳,只想喝一杯回家好睡觉。 一个男孩子晃了过来坐在他旁边,正是昨天那个小男生。 小男生昨天本来就不甘心,没想到今天鄢涛竟然是一个人,暗喜自己的运气实在不错,“今天一个人啊?” 鄢涛喝了一口酒,吊儿郎当的叹气说:“是啊,没人陪,寂寞啊。” 小男生燃起了希望,急切的说:“我也是一个人。” 鄢涛笑眯眯的朝小男生放电,“哦?这么巧啊,所以呢?” 小男生鼓起勇气,羞答答的说:“所以,我们都是一个人,不是正好么。” 鄢涛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悦耳,“好了,不逗你了,我今天没心情,你去找别人吧。” 小男生一愣,特别不解,不情愿的问:“怎么,我不好么?” 鄢涛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有,只是我今天实在不想。 小男生咬了咬嘴唇,“那好吧,我请你喝杯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鄢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小男生眼神一暗,把自己一直拿在手里的酒杯推给鄢涛。 鄢涛二话不说,一口就灌了下去,对着空杯挑了挑眉,“好了,我走了。” 鄢涛其实对这个小男生并没有意思,凭直觉判断,这种一般都是沾上了就甩不掉的类型,鄢涛心情好就逗一逗,但是绝不会有实质性的接触。 小男生明显的身体一僵,有些结巴的说:“啊?刚喝完就走?” 鄢涛有些纳闷,“不然呢?” 小男生极力的劝阻鄢涛,“再留一会儿吧。” 鄢涛拿起自己的夹克,冲着小男生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酒吧。 小男生看着鄢涛的背影,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鄢涛没想到那孩子竟然胆子这么肥,敢给自己下药,他的胯下现在涨得都要爆了。 估计自己要是真的晚走一会儿,就遂了那个兔崽子的愿了。 他出走电梯,憋着劲儿打开房门,准备进屋就给周易打电话救急。 一进屋,却发现,这个时间厅里的台灯竟然还亮着,景休一个人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一支高脚杯。 景休郁闷的要死,在这个世界上,别人的眼光,他都可以不在意,唯二不能不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他知道自己的性向给父母带来了不少困扰,他也很烦恼,他一度曾想过要掰正自己,可是根本没办法,他对着女人根本就硬不起来。 面对景爸爸的指责,他根本无力反抗,而景爸爸那些明显厌恶的口气,每一句话都能在景休的心上戳一个洞。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内心觉得无奈又委屈,拿出家中唯一的一瓶红酒,就开始自斟自饮。 他本来就不是个能喝酒的人,两杯黄汤下肚就开始黑化,一个劲儿的在碎碎念,什么我也不想啊,什么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什么我也是你亲生的啊,几句车轱辘话没完没了的在嘴里折腾。 正嘟囔着呢,就听见门响,鄢涛回来了。 景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大门前。 鄢涛进了门,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全身肌肉鼓胀的浑身发热,他倚在门上喘着粗气。 景休不怕死的晃悠到鄢涛跟前,眼睛迷茫的低头看着鄢涛,慢慢的把脸凑到了鄢涛跟前,皱眉脸上带着很多的不解。 鄢涛本来状态就很不稳定,闻到景休全身的酒味儿,撇了撇头,不耐烦的说:“滚开,离我远点。” 景休喝高了,为了看清鄢涛的五官,越凑越近,呜呜噜噜的说:“大胆!敢让我滚,本宫赏你一仗红!” 鄢涛虽然不舒服,但是还是被景休气得笑出了声儿。 “不许笑!”景休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又贴近鄢涛的耳边,小小声的说:“我告诉你啊,我虽然不让他们看那些电视剧,其实我自己一部也没少看,嘿嘿,嘿嘿。” 说完,自己傻笑起来。 景休呼吸到鄢涛耳边的气息,险些让鄢涛有些把持不住,他稳了稳心神,把景休推开了一点,狐疑的问:“你喝多了?” 他们家只有橱柜里摆着的那瓶观赏用红酒,鄢涛是知道的。这人竟然喝红酒能醉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够奇葩了! “我没喝多!”景休忽然高声说,吓了鄢涛一跳。 景休软趴趴的靠进鄢涛怀里,因为鄢涛比景休高出太多,景休的头正好倚在鄢涛结实的胸膛上。 鄢涛被景休越磨蹭越火大,想把他推开,奈何景休跟一滩烂泥一样,就赖在鄢涛身上,死也不动。 景休抬头,迷茫的看着鄢涛的脸,“呜,你是谁啊,长得好帅。” 要是放在平时,鄢涛早就臭屁起来了,现在他是真的没那个心情了。 鄢涛的夹克敞着怀,里面只有一件白色的跨栏背心紧紧的绷在身上,一块块肌肉纠结的散发的火热的气息。 景休的爪儿摸上了鄢涛的胸肌,高傲的说:“好壮,我喜欢,你是我的了,不许反抗!~” “我操。”鄢涛实在要把持不住了,闷哼了一声,“你他妈的把手给我放开。” 景休根本不理那一套,一双手在鄢涛的胸前,脖子和手臂上摸来摸去。 鄢涛咬着牙,汗水大颗大颗的流下来,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景休呆呆的看着一滴汗水从鄢涛帅气的脸上流到微青下颚,又从微青下颚流过鼓动喉结,最后顺着粗壮的脖颈流到了厚实的胸肌上。 他慢慢的凑近了鄢涛,伸出舌尖,轻轻的舔向了鄢涛的胸肌。 鄢涛终于把持不住了,内心的火山,一下子就爆发了,一把打横抱起景休,粗吼,“操,你自己找的。” 说完,抱着景休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脚踹上了房门。 24、溜肉段儿要分段儿 景休被一把扔到了大床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快死啦死啦滴,呆呆的揉了揉头。 鄢涛看着景休憨傻的样子,腹中窜起一道邪火,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怎么过去就没发现呢,这路人也没那么吃不下口啊。 他把夹克甩到一边儿,站在景休面前开始脱背心。 景休看着鄢涛脱背心时候显现的肌肉线条,微微张开了嘴,傻傻的说:“呃,跟梦里一样?” 鄢涛把背心也扔到地上,抖了抖手臂上的肌肉,抬起景休的下巴,邪恶的问:“怎么?你梦到过我?” 景休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像轰蚊子一样使劲儿的挥手,“你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 鄢涛低低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可爱,我出来了就回不去了,只能‘进去’。” 景休不理他那一套,撅起嘴嚷:“本宫命令你,给我回去。” 鄢涛“啾”的亲了景休的嘴巴一下,“我才是‘本攻’,你顶多是‘本受’,咱们不说了行么,哥憋不住了。” 鄢涛小腹的邪火已经快燃到脑袋顶子上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景休的外衣拔了下来,只给他留下一条白色的小内内。 景休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也真的是弱不禁风。! 鄢涛摸着景休光滑的小腿,色眯眯的说:“你他妈的是个娘们儿吧,滑的跟水一样,腿上连根毛儿都没有。” 景休虽然醉了,但是还是出于本能排斥别人的抚摸,妄图爬到离鄢涛比较远的地方。 鄢涛大魔王怎么可能遂了他的意,一下就把他拉过来搂在怀里,从头到脚的仔细看了起来,“你怎么那么白,是男人么,恩?做过么,还是雏儿?” 景休浑浑噩噩的觉得自己和做梦一样,上辈子景休都24岁了,也没做过那档子事儿。 一块儿500G的移动硬盘里除了GV就是男体图片,每隔几天,猛男压着自己狂操的梦境就会如约而至的光临一下。 景休窝在鄢涛怀里,不住的摸着他的腹肌和胸肌,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好真实好硬。” “一会儿有更真实更硬的地方。”鄢涛放开景休,站来起来。 从小鄢爸爸就对鄢家兄弟俩格外的严厉,不止学业方面,还包含身体素质,晨跑和冬泳那都是基本配置。 后来鄢涛考上了警校,体能测试从来都是第一,奖状能装订成一本画册。 他的肌肉和一般健身房中看不中用的肌肉不同,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实打实的东西。 此刻,他上身光裸着,从肩膀到腰际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倒三角,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胯间突出一个大包,声音黯哑的说:“过来,给我把裤子脱了。” 这副画面在景休的梦境里已经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他如同中了魔一样,慢慢的爬了过去,摸上了鄢涛的裤腰带。 鄢涛居高临下的看着几近赤裸的景休埋头在自己的胯下,内心里男人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快点的,等不及了。” 景休完全都有心无力,他是真心想按照梦里演的一样快速的把裤子脱下来,可是他是真的喝多了,茫的连裤子扣都摸不准。 “啧。”要是放在平时,鄢涛绝对可以慢火煮青蛙,问题是他老人家现在中了性药儿啊。 鄢涛拍开景休的手,三下两下牛仔裤也阵亡到地上了。 景休打了个酒嗝,醉的要死还不忘吐槽,“早这样儿不就得了。” 鄢涛粗壮的银精已经直直的贴在了腹肌上,硕大的硅头早已经冲破了束缚,漏在丁字裤的外面。 鄢涛不耐的“刺啦”一声扯破了丁字裤,露出胯下的原貌。 要不说鄢涛有资本种马呢,景休看了那么多的图片,也没见过几个硅头能超过肚脐的,鄢涛就超过了。 他本来肤色就偏古铜色,阳具颜色更是黑的吓人,净身笔直的要死,到了快接近硅头的位置神奇的开始上扬,形成了弯刀一样的弧度,紧紧的贴在了小腹上。 两个沉甸甸的卵蛋子,有鸡蛋那么大,因为性奋,已经没有常态的垂坠感了,饱满结实的吊在银精下面。 景休傻傻的看着鄢涛的胯下,吐出了几个字,“黑森林。” 鄢涛的毛发确实很浓密,下身如同原始森林一般,银毛又黑又密,向上一直延伸到肚脐,向下和大腿上的腿毛连接到一起。 鄢涛忍不住了,一下扑到景休身上,巴着景休的小内内喘着粗气说:“小骚货,哥给你脱。” 景休喝多了也不傻,让他脱别人他愿意,别人脱他他可就不干了,哇哇乱叫的不配和。 鄢涛摸了摸一脑门子的汗,循循善诱的低声说:“你不是总做春梦,今天我满足你。” 景休一巴掌抽到鄢涛脸上,随即咯咯傻笑起来,“哈,是真的,打的到啊。” 鄢涛极其憋火,咬着牙一下把景休掉了个个儿,撕掉了景休的白色小内裤。 景休傻了,忘记遮小鸟。 鄢涛也愣了,景休竟然没有毛毛,“你刮了?” 景休不说话。 鄢涛上手摸了摸,很光滑,一点刮过的痕迹都没有,他皱了皱眉眉狐疑的问:“天生的?” 景休根本不理,为了报复鄢涛的扒裤之愁,恶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胸肌,不过景休醉成那个样子,根本不能算咬,顶多是在人家的胸肌上舔来舔去,一不小心就咗住了鄢涛的乃头。 鄢涛爽的大吼一声,扑到景休就开始舌吻,景休挣扎着死也不让鄢涛的舌头顶进来。 菜鸟哪里的人生赢家的对手,不到一秒,牙关就失守了。 鄢涛的舌头灵活多变,吻技变化多端,给景休来了个奇妙感受。 景休迷迷糊糊的似乎觉得还不错,便小心翼翼的开始回应。 等景休被吻得气喘嘘嘘,打回原形变成一滩烂泥之后,鄢涛便开始顺着景休的脖子向下攻击。 他看着景休小巧的乳尖儿,大口的含住吸允起来,景休不知道是舒服还是不舒服的又想推开他的头,又舍不得推开。 鄢涛把阳具夹在景休的两腿之间磨蹭着,以此来缓解自己的欲望。 他一边亲吻着景休全身,一边悄悄的把手摸到了景休的后庭。 “操,真紧。”鄢涛又是期待一会儿自己被紧紧包裹的感觉,又怕景休实在太紧了影响性生活质量。 景休被捅的特别不舒服,挣扎着一下给了鄢涛一脚,直中鄢涛完美的桃子下巴,鄢涛“噗通”一下掉下了床。 25、跟着哥走有肉吃 鄢涛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景休,一边揉着自己的下巴,估计被踹青了,“日,你是不是装醉呢。” 景休看着鄢涛狼狈的样子,坐在床上呵呵傻笑起来,小鸟整个开放供人观赏。 景休和鄢涛完全不一样,身材纤细,皮肤白白的,全身上下也没有什么体毛,看起来干净的要死,就连小鸟也精巧的恰到好处,估计要是跟鄢涛的大鸟放在一起,应该算是孙子辈儿的了。 鄢涛虽然怒火中烧,但是也挡不住欲火烧的更旺,即便多生气景休,也被眼前的美食糊弄过去了。 他像一只捕食的野兽,慢慢的爬回床上,用怪蜀黍哄骗小妹妹的口气说:“我教你怎么舒服,比你梦里还舒服。” 景休此刻为数不多的理智在脑中奔跑起来,每次梦境那都是相当激烈,最后的结局都是床单阵亡,比那个还能舒服么?他不信任的看了看鄢涛。 鄢涛接受到景休眼睛发来的信息,坚定的点点头,难为他还能读懂一个醉鬼发射的心电波。 ! 景休丧权辱国的点点头。 鄢涛重新咬上了景休胸前的小樱桃,景休闷哼了一声,极其自觉的卧倒在床上。 鄢涛顺着前胸吻过景休的小腹,在他的小肚脐周围舔来舔去,景休舒服的直哼哼。 看着景休的小鸟,鄢涛有些挣扎,从来都是只有别人给他口的份儿,他从来没口过别人。 他下定决心,一口叼住景休的小鸟,景休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双腿开始胡乱的扑腾,鄢涛有了前车之鉴,有力的双手抓住景休的脚踝,把景休打成了一个V字。 景休是个洁癖挺严重的人,受不了自己有一点的不干净。 鄢涛含着景休的小鸟,讶异的挑了挑眉,不止没有一点成年男子的异味,还隐约有淡淡的爽身粉的香气。 呜?处男么?鄢涛暗想,这个词15.6岁的时候就离他而去了。 经过刚开始的感受异常,景休慢慢的享受起来,两腿放松的架在了鄢涛有力的臂弯里。 鄢涛趁机把手指再次滑向景休的后茓,慢慢的插了进去,手口并用哪个也不停。 等扩张到3根手指的宽度,鄢涛已经满头大汗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大鸟上的青筋,“再不操,该他妈的坏死了。” 他慢慢的把硅头放到小穴口,试了几次都差不进去,他过去也跟雏儿玩过,还没见过这么费劲的。 鄢涛抹了一把汗,用手扒开景休的小穴,看着里面红红的嫩肉,眼睛都红了。 他用手撑着小穴,把大硅头慢慢挤了进去,一放手,整个硅头瞬间就被小穴吃住了。 一股电流顺着硅头直通鄢涛的后脑,麻的他仰着脖子大吼了一声,“我操你妈逼的。” 以鄢涛阅人无数,竟然第一次这么爽,他不知道自己是疯了,还是中了性药儿格外敏感。 他努力克制自己,把气儿喘匀,一点一点的把阳具往里面挤。 扩张了三指的宽度,相对于鄢涛的阳具根本就不够看,粗的像钢管一样的荫净要想在景休的后茓里再进一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鄢涛还是有点人性的,没有因为自己火烧火燎就不管不顾的干进去。 折腾了半天,才进去一点景休就已经不干了,又开始闹腾起来。 鄢涛换了个姿势,自己坐在床上,把景休抱在怀里,一只有力大手缚住景休的两只手举到头顶。 景休挣扎着想让他放开,却把自己小樱桃自动的送到人家的眼前。 送货上门的便宜鄢涛怎么能不占呢,张嘴一口就含住了小樱桃,下面顺势把阳具送进小穴里。 虽然没到底,但好歹进去了三分之二,鄢涛用手摸了摸景休的后茓周围,那里已经被撑得一点儿褶皱都没有了,好在没有流血。 景休疼的眼圈都红了,一个劲儿挣扎推拒着鄢涛,鄢涛把景休紧紧的锢在怀里,吻上他的唇试图减轻他的痛苦,同时下面开始缓慢的动了起来。 景休觉得自己像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变成了一支羊肉串,被穿在了一根特别特别粗的铁钎子上,鄢涛正好亲吻着景休的胸膛,景休呆呆的想:呜,谁在给羊肉串刷油? 当然,这样奇怪的想法鄢涛并不知道,他正在用他巨大的犁开垦这块新鲜的土地。 虽然只进去了三分之二,还有一大截儿茎身留在外面,但是鄢涛感觉自己已经顶到了头,一个嫩嫩的东西一直在磨蹭他的硅头,爽的他都要射了。 人心都是不足的,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卵蛋子都插进去,所以他还在为此而努力。 景休感受到来自鄢涛的侵略感,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大胆,敢捅我,我罚你去喝狗尿!” 鄢涛闷声笑了起来,凑到景休耳边下流的说:“一会儿还不一定谁喝谁的尿呢。” 景休被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只能抓住鄢涛的手臂保持自己的平衡,鄢涛肌肉鼓胀的手臂上都是汗水,再加上景休醉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根本抓不住。 鄢涛见状,拉过景休的双手,环在了自己粗壮的脖子上。 景休热的要死,外面热,里面也热,鄢涛的阳具如同一个烧熟了的铁棍,在景休体内肆无忌惮的肆虐着。 鄢涛自己都能感觉到,他的阳具在景休的肉壁上来回摩擦,越来越热。 景休似乎已经适应了,自己也享受起来,他抱着鄢涛的头开始轻吻。 他的吻不像鄢涛那么霸道,很细碎很温和,一点点从鄢涛满是汗水的额头吻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性感的嘴唇。 鄢涛看着景休半睁半闭的眼睛,一副媚眼如丝的样子,不自觉的有点儿看呆了。 景休小巧的荫净早就竖起来了,不停的在鄢涛的腹肌上摩擦,他推着鄢涛的胸肌低喃:“好热啊,外面好热,里面也好热。” “我知道,我最知道了,你里面烫的要死,你怎么那么骚,恩?就等着我操你呢吧,是不是?”鄢涛气息早已经乱了,他抵着景休的脑袋接着说,“你也感觉到我了吧?我烫么?” 景休流出了眼泪,不知道是爽的还是怎么的,呜咽着:“烫,好烫,我会不会化掉?” “会,你会被我烫的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已经快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鄢涛一面粗声粗气的说着,一面凶狠的加快着下面抽送的节奏。 景休感觉自己好像要散架了一样,有一台巨大的机器压着自己,捅着自己,还不停的在自己身上咬来咬去。他下面好疼,好像快要裂开了,但是又好爽,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新鲜的快感,穿越脊柱,直达脑髓。 大床上,鄢涛抱着景休上下颠动,可以看见粗壮的黑色巨物一次又一次的消失在景休的体内,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粘腻的搂在一起。 “呜,我要尿尿,我要上厕所。”景休突然又开始挣扎。 鄢涛强压自己的意志力,握住景休的小鸟,闷声说:“马上了,再坚持一下。” 景休满脸泛红的开始喘气,鄢涛的臀部好像电动马达一样越来越快的上下抽动着。 “吼!!!”鄢涛一声巨吼,抽出了自己的荫净,随即放开了手,景休跟着闷哼一声,两人同时射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26、天亮之前和天亮以后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鸡还没叫呢,鄢涛就已经醒了。 他明显感到自己胳膊上的分量,侧过头去,能清楚的看见景休枕在他的胳膊上,景休眉头微微皱着,似乎睡得不是很踏实。 鄢涛深吸了一口气,那只手没抽出来,另一只手烦躁的撸了撸头发,仰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一会儿想想等景休醒了要怎么跟他解释,一会儿想想自己真是不挑,一会儿想想其实景休长得一般可做起来真是带劲儿的要命,一会儿想想景休喜欢自己要是趁机缠上自己可咋办(景休:哼,哪来的自信?)。 其实,鄢涛一直没有在开玩笑,他真的以为景休喜欢他,一切一切跟他对着干的事情,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人生中没有“定下来”这三个字,所以他在选择床伴儿的时候尤其慎重。 能入的了他眼的,要么就是跟他一样的纨绔,逢场作戏,一夜露水,玩玩就完。要么就是周易那样的,极其聪明,极其懂事,能保持床伴关系,但是不会越界。 据他的分析,景休绝对不属于这两类里的任何一类。 他还真没猜错,景休是典型的傻子,心心念念的就想找一个喜欢的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鄢涛最怕的就是这种的,沾上了实在不好摆脱,遇到这样的他从来不碰,他只和懂游戏规则的人玩。 其实昨晚没进门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要叫周易来的,没想到碰上了疯魔的景休。 景休喝糊涂了,鄢涛可不糊涂,只是那一瞬间景休的举动,把他的智商直接炸回了负数。 但凡他还能保持一点理智,他也不会这么做。 在鄢二少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都只有别人主动献身,很多人想爬上他的床还没机会呢,他怎么会做强迫这么没品低级的事情,更遑论是这种类似半MJ。 景休咕哝了一声,应该是酒劲儿还没退,嘴里说着中国人听不懂,外国人听不明白的话。 鄢涛叹了一口气,苦逼的给景休拉了拉被子,盖上了他露在外面的肩膀,又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的夜空。 这种文艺2B的动作,过去鄢涛是从来不做的,他甚至怀疑景休体内有什么奇怪的因子,在刚刚做爱的时候,顺着两人连接的地方窜进了他的身体里。 看窗外?这动作太可笑了,但是此刻他却正在这么可笑的做着。 T市相比B市和S市来说,显得太过小家碧玉了些。 但凡大都会,都是不分昼夜的,每到夜半零点的时候才是大都市活起来的时候,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络绎不绝。 T市则不然,这是一个安逸的要命地方,似乎每个人都怕生活节奏太快会追赶自己一样,想尽办法的拖沓着。 还没到凌晨五点,所以大道上的路灯晕着橙黄色的光线,偶尔驶过一辆车。 这里的夜晚是宁静的,相对来说,作为沿海都市,天空也算干净,天空中星星点点的能看见细微的星辰。 鄢涛透过窗子看向外面,他很少能有机会能进行这么有涵养的仰望。 一般情况下,他每天晚上不是正在努力就是准备努力,哪有时间做这些。 他在努力的梳理自己的思路,对于这起意外的发生,他有很多的烦恼,却意外的似乎不讨厌。 夜空给他带来了无数靠谱或不靠谱的灵感。 他无耻的想,要不要把景休洗干净丢回去,反正景休什么也不知道。 随即立刻啐了自己一口,太你妈不是男人了,连做人的担当都没了,无耻。 否决! 他散漫的想,其实不就上床了么,就跟其他床伴一样处理不就得了,愿意的话,维持这个关系,不愿意,边儿去。 咂么咂么内心摇了摇头,不能这么处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否决! 他惊恐的想,要不就对景休负责,不然景休一定会拉着他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要,坚决不要,他的人生是自由的,真的定下来,外面的花花世界谁来接收? 否决! 鄢涛傻缺一般的想着,完全忘记了这事儿不止他自己说了算,还有一半儿要看人家景休的脸色。 就这么想着想着,一个个腹案跳出来又被否定,鸡叫了,天亮了,路灯灭了,红绿灯开始变换了,小妹该起来去买煎饼果子了。 鄢涛打了个哈欠,一回头正好看见景休张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哈欠打到一半儿,连嘴都忘记合上了。 “你,你醒了啊?”鄢涛结巴了一下,心跳又开始加速。 景休转了转眼珠,没说话。 鄢涛暗暗警告自己,这个时候决定不能掉范儿,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口说:“我们……” 没等鄢涛说什么,景休就打断了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鄢涛用他5.3的眼睛死死盯着景休的脸看,怎么也看不出景休有什么情绪。 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有多强大,而是敌人很未知,鄢涛此刻就是这个心情。 他努力表现的很镇定,状似云淡风轻的说:“我中了性药儿,你喝多了……” 还没说完,又一次被景休打断,“所以是意外?” 鄢涛被噎住了,一句话吞不下也吐不出,“可以这么说,但是我的责任……” 他想大气一把,却又被景休截住了,“好了,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可以闭上你的坑了。” 景休说完话,一轱辘爬了起来,刚爬到一半,身子就僵了一下,估计是扯到了后面。 他出了一口气儿,仰起头,继续完成刚刚的动作,爬下床捡起地上的一件衬衣穿好,看着床上惨不忍睹的阵仗,微微皱了皱眉,就往卧室外面走。 鄢涛懵了,他设想了N多的情景,有景休一起床就哭泣的,有景休腻着他要温存的,有景休一起来就破口大骂的,有景休要再来一次的,有景休找他讨说法的,偏偏就是没有现在这样的。 景休的表现像闷棍一样,一下把鄢涛打的找到东南西北,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不对啊,不对啊,这什么情况,鄢涛傻了,越想越不对,问景休,“你去哪?你要干嘛?” 景休回过头,淡淡的看了鄢涛一眼,上下嘴皮子一碰吐出两个字,“去死。” 鄢涛吓呆了,不管不顾的从床上跳下来,反应迅速敏捷,也不管自己还光着呢,一把搂住景休,“不许动!你至于的么,一个大男人,要死要活的。就这个,值当死?” 景休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鄢涛:“你是草履虫么?我说什么你都信?那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 鄢涛又傻了,景休这接连不断的反应他一个也跟不上。 “还是说你幻想我会因为你去死?”景休不耐的翻了个白眼,“还不赶紧放开,你以为你是马景涛么?我要去洗澡,脏死了。” 鄢涛已经失去了自我判断的能力,只能顺着景休的话放开了他。 景休上下打量了一下鄢涛,“要么上床,要么穿皮,伤风败俗。” 说完,就要走。 鄢涛回过神,错愕的喊住他,“等等,你就这么走了?” 景休抱着胸无奈的说:“不然呢?跳舞走?还是爬出去?”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么?”鄢涛烦躁的扒着自己的头发。 景休耸肩,摇了摇头。 鄢涛冲口而出,“那咱们这样算怎么回事儿?” 说完,他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儿呢。 景休没绷住,一下笑出了声,“还要我对你负责么?” “不是!”鄢涛更加大力的抓着自己的乱发,这剧情跟他想的不一样啊,景休怎么能这么不按照剧本走呢,“你就不希望我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景休大概明白了鄢涛的意思,淡淡的说:“不是意外么,就当没发生过吧,反正我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 说着,轻蔑的看着鄢涛,阴阴的说:“还是说你想要和我有什么发展?” 鄢涛在过去几个小时里,一直想象的是自己要怎么办。他这时才意识到,他想的那么多怎么办都已经不用办了,因为完全不用他苦恼,景休就已经决定了怎么办,重点是景休决定的这个怎么办,正好是鄢涛原来最想要的。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脸上的表情频繁的重新组合,最后终于组合出一个合理的纨绔子弟的表情,轻松的呼了一口气,“当然不会,你能这么想,那最好了。” 景休不置可否的走出了鄢涛的房间。 27、XX症候群 浴室里的澡盆放满了水,景休坐在里面,手中摆弄着一只胶皮小黄鸭愣神。 其实景休远远没有他刚刚表现的那么淡定,他脑中现在的混乱程度一点儿不亚于凌晨三四点钟的鄢涛。 景休清醒的时候,鄢涛还在九百九十九次元里冥想呢。 他第一个感觉是后面好痛,全身好酸,好像被拖拉机压过一遍似的,不管是嘴唇还是胸前和大腿内侧都疼的要死。 随即就看见自己所处的位置是鄢涛的臂弯,这个惊吓比活见鬼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用说,发生了什么,景休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两人脱光了睡在一起,他全身酸痛,要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太装纯了。 景休隐约记得自己心情不好喝了酒,妈蛋,真是穿肠毒药啊,毁人三观不说,连带着人生也一起毁的差不多了。 好在鄢涛当时一直看着窗外,景休不用立刻就面对他,他有充分的时间来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首先,他一喝酒就抽风这是老毛病了,他自己也知道,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鄢涛竟然真的做了他。 据他本人的观察和经验来看,鄢涛是真的觉得自己路人没吸引力,完全不是开玩笑,怎么可以下的了口? 其次,不是重生文的男主角都是金手指乱开好事不断的么?为毛自己不止没有金手指,还把第一次给赔了进去?难道说自己的故事最后是个BE?或者自己充其量是个男配? 就算非要这样,为什么非得是鄢涛不可?找个自己喜欢的不行么,如果是赵候君的话,让他干啥他都是愿意的,包括哔——,哔——,和哔哔哔哔——。 景休当时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有点委屈,有点心酸,有点懊恼,还有点不知所措,想找一颗果冻撞死的念头在天空中飘过了好几次。 他无厘头的想,要不要揍死鄢涛,但是看了看自己枕着的粗臂,估计肌肉硬起来有自己大腿那么粗了,衡量过武力值的得分比之后,决定还是算了。 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姑娘,被捅了菊花,还是自认倒霉显得比较爷们儿吧。哼,老纸是男银,老纸就不是矫情滴那种人。 ╮(╯_╰)╭其实不就是打不过么,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景休:你不会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按照景休的猜想,鄢涛也一定琢磨着怎么打发自己呢。 哼,自己才不用他打发,谁打发谁还不一定呢,老子一定要抢占话语权,取得胜利的制高点! 就这样,才出现了早上的那一幕。 其实鄢涛的大方向没想错,唯一犯错的是起点,景休根本不喜欢他,所以鄢涛对这次意外的爱爱有多苦恼,景休同样也有。 景休坐在水里,一个劲儿的捏着小鸭子泄愤,以此来慰藉自己浑浑噩噩失去的处男夜。— —! 先是不忿自己的失去,再是不忿自己失去的对象,最后是不忿自己失去的竟然完全没印象。 明明已经吃了亏,还妈蛋的一点没享受到,一点记忆也没有,就好像明明吃了人参果,却是囫囵吞下去的,一点点的味道都木有尝到吖吖吖! 这初夜过的,过完之后跟没过一样,真是太不值得纪念了。 景休鼓足了勇气,把手指伸到后面,要自食其力的清理自己的小屁屁。 他留了那么多年的第一次,就是为了跟喜欢的人再拿出来用的,现在折在鄢涛这个混蛋的手里,凸!!! 嗷,好疼,呜呜呜。 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的时间还在流动,什么事儿都不叫事儿。 人还活着,饭还要吃,钱还要赚,班还要上。 景休清理好自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登登登登,祖国的园丁重新闪亮登场。 他临出门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往客厅的另一边儿蹭了蹭,僵硬的往鄢涛的卧室里瞅了瞅。 鄢涛并没有关门,只能看见一双粗壮的大毛腿放在床上,似乎在睡回笼觉。 景休看着那屋里凌乱的样子,脸上尴尬的红了一下,转头就出了门。 上班的高峰时间,人人都在挤公车,平时景休没觉得咋样,今天却恨不得赶紧死了算了。 整个车厢里,人与人之间如果都夹着一张白纸的话,在没有停车开门之前,白纸们是绝对不会掉落的。 景休的后面很疼,又被其他乘客挤来挤去。 一个拿着老年卡的大爷,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小伙子让让”,顺手就把景休扒拉开,从他身后挤了过去,景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等到下了车,他整个人就好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出门前新换的一身衣服全都湿了,塌在身上。 他擦了擦汗,深吸了几口气,一咬牙走进办公楼。 时间还早,办公室里只有赵候君一个人。 景休实在不舒服,赵候君喊他,他也没理,轻轻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赵候君早就习惯了景休冷冷的样子,完全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我昨天买了两张下下周的球票,要不要一起去。” 景休不想说话,冲他摇摇头。 赵候君拿起景休的杯子要给他凉杯热水,边说:“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决定跟我一起晨跑了么?” 景休还是不说话,额头上的冷汗流个不停。 赵候君端着杯子走回景休身边,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放下杯子,蹲下和景休平视,认真的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这时候的景休脸色已经煞白了,嘴唇也没了颜色,被景休自己咬的死紧,他强撑着忽略下体的不适,摇摇头说:“没事,我坐一会儿就没事了。” 赵候君扶住景休的肩膀,试图架起景休,“走,咱们去医务室看看吧,你脸色很不好。” 景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哪能跟他去医务室啊,蹙着眉挣扎说:“真的不用……” 话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一下倒在赵候君的怀里。 28、这一连串的乌龙 周易看到病人是景休的时候愣了一下,咦,这不是鄢涛那个小侄女儿的老师么?真是巧。 周易带着口罩,赵候君没注意到看诊的是他,只在一旁担心的说:“大夫,他一早上脸色就不太好,后来就晕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儿,您赶紧给他看看。 周易点点头,让赵候君先出去外面等候,自己开始给景休检查。 景休的别的地方没事儿,所有的问题全都出在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 虽然鄢涛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是挡不住他家伙实在太大,被那么一个大家伙摧枯拉朽的摩擦了一整晚,即使肉眼看不见流血,估计毛细血管也丧生了不少。 加之,景休洁癖的要命,早上自己清理的时候,下手太狠,次数太多,务必做到不把鄢涛的痕迹完全灭绝不罢休,就差拿着鞋刷子直接去刷了。 又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身体实在适应不能,就这样,杯具了。 周易看着那朵肿的鼓起来的小菊花,虽然没有渗血,但是红的要命,随便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发炎有多严重。 要是放在一般别的医生身上,多少也会大惊小怪一下,奈何遇见的是周易,这就不叫事儿了。 周易不止身为医生,自己也是此种事情的经常性经历者,处理起伤口驾轻就熟,没有一点拖沓。 他一面料理景休,一面邪恶的意银,自己经验那么丰富,也没被做成这样过,估计这俩人昨天晚上玩的够凶的,能把后面给操成这样儿,一号的大枪绝逼不会比鄢涛的小。(— —!其实大枪的拥有者……) 也不知道是玩了几次,都用了什么体位,有没有一些更下流的情趣什么的…… 周易想着想着,忽然间茅塞顿开。 对呀!不就是外面站着的那个么?那个把人送来的,人高马大,肌肉结实,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家伙不小的样子,还有那一脸担心的表情也做不了伪。恩,凶手应该就是他了。 原来真的是天下大同,连老师们的队伍里也能遇见小伙伴儿。 赵候君坐在走廊上等候,他刚刚是真的吓着了。 景休说倒就倒跟演戏一样,过去这种场景他只在电视里面看到过。 他自己本身壮的要命,三五年里要是得一次感冒就是大病了,他根本无法想象得病是个什么样子,更是完全不能理解晕倒这个现象的存在,他一直以为晕倒跟六脉神剑一样,是作家们杜撰的。 再一看景休跟白纸一样的脸色,得,还什么医务室啊,赶紧来医院吧。 周易出来的时候,赵候君正好皱着眉在思考关于晕倒的问题。 好死不死的,看在周易的眼中,就变成了正在为自己的小受而担心焦急。 周易走过去,拍了拍赵候君,“他没什么大事儿,只是伤口有点儿发炎,再加上今儿个天热,脱水了。我给他清理过伤口,一会开点儿药,你拿回去给他上几天就可以了。” “行,谢谢大夫了啊。”赵候君听到景休没事,也松了口气,随即又疑惑的问:“他伤在哪啊,我都没注意。” 周易自作聪明的叹了口气,好笑的说:“行了,还跟我装呢,你说伤到哪?你自己都要把人家后面干穿了,还不知道伤在哪,装什么装。” 赵候君一愣,觉得这个医生的话,他怎么无法理解呢。 明明拆开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都是汉语,可是连载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赵候君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周易。 周易促狭的接着说:“我也是这个年龄,这种事儿我懂的,可是以后还是得悠着点儿啊,别一上脑就不分轻重,这男人和男人之间,跟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还用眼睛上上下下扫描了一遍赵候君的手臂,胸前以及裤裆。 赵候君被雷劈了好几下,终于咂摸过来周易话里的味儿,脑子里一团浆糊,不敢置信的问:“他伤在……后面?因为……那个……那个……房事?” 赵候君自己都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找个半天才找出这么一个不那么露骨的词汇。 周易隐约察觉到赵候君这话里的口气不对,可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他根本没以为自己乌龙了,接着说:“是啊,你下手太重,当时俩人是都爽了,事后受罪的不还是他么,你要是真的心疼他啊,以后就小心些。” 其实周易还真的是一番好意,因为他也是个零,非常能够感同身受。 赵候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的说:“大夫啊,您……您可能误会了,我是他同事,不是……那个……”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那个”来代替。 一阵冷风吹过,周易傻了一半儿。 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是非常对得起自己的名字,放在过去那就是男版的黄蓉啊,妈蛋,今天竟然大意失荆州栽在这儿了。 他干笑了两声,不知道接下去该咋办。 赵候君也干笑了两声,两个人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比着谁能比谁更尴尬。 “那什么……”最后还是周易勇敢的闯出了困境,打破沉默,“我还有事儿,一会他醒了去领完药,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赵候君忙不迭的点点头,“您忙,您忙。” 周易捡起自己碎成渣渣的脸和节操,僵硬的走向电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同手同脚了。 原地留下的,只有一个看不出脸上表情是哭还是笑的赵候君先森,独自看着景休的病房,不知道是该先抬左腿还是右腿才好。 29、 其实鄢涛根本没有睡什么回笼觉,就算他再渣,也不至于这么没心没肺啊。 景休刚一出门,鄢涛就爬了起来,萎靡的坐在床上晒鸟。 这种情况在鄢涛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发生完关系,被丢下的人竟然是自己? 最窝火的是,为毛景休不按照他的剧本走?这实在是太不幸福了。 在鄢涛的构思里,他本人应该是高大威武始终占领制高点的,而景休呢,则应该是站在下面仰望他的平凡众生。 没想到竟然被众生抢白,还被众生拿走了话语权,尊是太不爽了! 鄢涛使劲的巴拉着脑袋上不听话的头发,按自己对景休的揣测,即便不是拉着自己要求负责,也应该会哭或者讨个说法什么的啊,怎么可能这么冷静这么豁达的就放过自己? 难不成景休也是个花间老手,所以才这么无所谓? 鄢涛摸着下巴想,随即又否定了自己,单看昨天景休在床上的反应那么菜鸟,后面又紧的跟什么一样,哪有老手的样子啊,太给老手丢脸了(景休:我,不,稀,罕!)。 鄢涛开始进行自我反省,难道景休真的不喜欢自己,所以才觉得没所谓? 他还是想的太客气,景休那哪是简单的没所谓啊,根本就是巴不得赶紧和他脱离关系,越远越好。 鄢涛有些沮丧,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晨勃立起来的大鸟,很粗啊,也很长啊,和过去比没退化啊,为什么竟然有人能逃过自己的男性魅力,真是失去尊重!!! 他烦躁的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再不起就要迟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晃荡进浴室里。 一走进浴室,迎面就扑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才反应过来,对吼,景休刚刚洗过澡。 两个人的东西一直是分开用的,但是浴室只有一个,所以该放在一起还得放在一起。 鄢涛拿起景休的沐浴露,皱着眉头打开盖子闻了闻,呜,很清淡,不刺鼻,是比较让人舒服的味道。 他猛地想起,住进来这些日子,昨晚是他和景休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景休身上的味道似乎也是这样,轻轻的,一直存在,却不惹人讨厌。 闻着这个味道,鄢涛不禁又皱了皱眉,为什么就没把持住碰了景休呢。 鄢涛没有用浴缸,打开喷头,水流喷洒下来,浇在他结实的身体上。 不得不说,造物者真是不公平,偏偏就有人脸长得帅,身材还那么好。 鄢涛闭着眼睛仰起头,双手上举一把一把的抓过自己荫湿过后黑亮的头发。 哗哗的水顺着他英俊的脸庞,留向他的背脊。鄢涛的背很宽,手臂上举的动作,显得他的后背就像一把被打开的扇子,脊背上的背肌一块块鼓了出来,皮肤下流动着阳刚的力量。 往下走是紧窄的腰部,胯骨两边各有一道痕迹明显的人鱼线,随着鄢涛的动作时而浅显时而深邃,透着一股有力的意味。 他的后背后弓,腰腹前突,轮到臀部的时候又很翘挺,整个人从侧面看去形成了一个大大的S,充满了男性的性感,不自觉的有一些情色。 晨勃的劲儿似乎还没缓过去,巨物高高的竖着,贴在腹肌上,完全没有大战了一夜的疲惫。 随着温度的升高,浴室里飘起一阵白雾,刚刚景休沐浴过后的气息又重新游了回来。 鄢涛一面给自己打香皂,一面心中又有些骚动。 那股子属于景休的气味儿,在他的鼻尖来回萦绕,怎么也散不去。 鄢涛在这种气氛的环绕下,有些迷乱,不自觉的就想起景休和昨天那一晚。 过去他一直觉得景休无味,昨晚的景休可是大大的跌破了他的眼镜。 身在性爱里的景休,那么的鲜活,那么的跳耀,平时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脸,也仿佛变得不一样了。 他会扭动着腰肢,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用自己的小樱桃摩擦自己的胸肌。 他会伸出纤细的胳膊,搂着自己的脖子,诱人的在自己耳边呼吸喘气。 他会像一只发春的小猫一样,用他那软嫩的舌头在自己的脸上舔来舔去。 他还会不自觉的收缩他的小口口,让在他体内的自己爽的混天炫地。 鄢涛越想越克制不住,鼻翼不停的抖动,一股股浑厚的男子之气从鼻中喷出。 他的手慢慢的伸向了自己的胯下,握住了热的像炽铁一样的活龙。 活龙仿佛有生命一般,经脉在有力的跳动,传达着主人此刻内心深处不安的骚动。 鄢涛经常打篮球,手掌已经算很大了,但是还是没有办法一手握住自己的命根子。 过去在警校,每次洗澡便是鄢涛最最得意的时候,男人嘛,都好面子,也难免虚荣,更何况当兵当警察的小子们是最野的。 比长相,比武力,比家世,比财力,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比鸟。 鄢涛的鸟很赞已经是学校里广为流传的事情了,无论体积还是硬度都没有一个人能胜过他。 论长,他是最长的,比一般就算长人,还能长个五六厘米。 论粗,他是最粗的,整个警校就没有一个人能一手握住他。 论黑,他是最黑的,他皮肤本来就黑,到了那个地方更是黑的要命,一看就是久经沙场,黑色素沉淀很多的样子。 论翘,他是最翘的,勃起的时候能完全的贴在小腹上,没有一点缝隙,你要是用手扒拉一下,那玩意儿还会自己弹回去,“啪”的一声打在腹肌上。 有一次,小伙子们下流的做了个比赛,说出来真是让人头上能挂三条线的比赛。 比赛的内容很是龌龊,考验的是谁最硬最有力,接受考验的对象就是每个人的命根子。需要在勃起的状态下,分别往每个人的命根子上挂皮带,看谁挂的住,挂的最多,角度还能最上扬,就为获胜。 一个个小伙子崩住了劲儿,比谁能挂的最多,比谁那里能承受的重量最大,毕竟这是关乎男性尊严的问题啊。 可是最后,他们谁也没能比过鄢涛,鄢二少根本没把这个比赛放在眼里,跟他们嬉笑怒骂的就挂上十多条,最后还是实在没有皮带了,没法继续挂才作罢。 十多条皮带挂在那玩意儿根儿上,是极其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其他人的极限也就是五条六条就撑不住了,鄢涛那上面挂着十多条,还能翘着跟小腹形成四十五度的锐角,而且那锐角还不是因为撑不住,而是因为放皮带的空间挤到了。 这个结局,让其他兄弟不服也没办法,谁也不能想象鄢涛那个地方到底有多有劲儿,估计再给他个十几条,他也能玩闹似的挂上去。 长粗黑翘全败了,最后连硬度和有劲儿的程度也败了,谁也无话可说,全都俯首称臣吧,从那以后鄢涛就有了个“鄢大雕”的外号,“一手无法掌握的男人”这个传说也开始广为流传。 警校的姑娘本就不多,性子也挺open,这个事儿后来传到女生们的耳朵里,每次看见鄢涛的时候,姑娘们就面红耳赤的窸窸窣窣一番。 时间长了,鄢涛嫌烦,便大大方方的对外昭告,哥只对爷们有兴趣,软妹们赶紧的退散吧,此事才偃旗息鼓下来。 几年过去了,这个传说的主人公一点没令人失望,传说中的器具也经过时间的历练,越来越出色。 此刻,出色的器具正被他的主人双手握住,进行着人类最初始的运动。 鄢涛倚在浴室的墙璧上,花洒的水流持续的喷在他的身上,他闭着眼睛,脑中流过一张张昨晚的画面。 景休的存在好像给他打开了另一扇通往其他世界的窗口,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肉呼呼的小屁屁,肌肤细腻的小腿,充满清香的身体,对于鄢涛都是致命的诱惑。 家伙太大也不好,双手上下握,侧面积露在外面不少,双手左右握,长度会露在外面一大截。 “操。”鄢涛一面撸一面骂了一句,过去他从来没有自己动手过,这种事儿在他眼里都是穷屌丝没有洞插,才需要的。 现在他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而且意银的人竟然是景休,凸凸凸!!! 鄢涛真的觉得景休也许说的没错,自己可能是脑残了,要么脑瘫,不然怎么会出现现在的画面。 他双手做成一个大圈,屁股快速的前后挺动,只见黑红色的巨物不断的在他手中进出,整间浴室银靡的要死。 随着他的动作,手臂和胸部的肌肉细微的抖动着,他大腿用力,绷得笔直,腿上块状的肌肉也呼之欲出。 鄢涛有些不爽,自己手怎么也比不上景休的小口口,那里面要多紧有多紧,要多湿有多湿,自己在里面的时候完全被包裹住了,没有一点的缝隙,就跟给自己订做的套子一样,他觉得世界上简直没有比那里面更合适他自己的地方了,呜,自己用手不幸福。 只见巨物的头部越来越红,越胀越大,鄢涛全身绷紧,随着一句“我操”喷出了男性的精华,远远的喷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30、 鄢涛到了警局,谁也不想理,一进办公室,就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老僧入定。 他觉得一点也不爽,明明刚刚撸过,可是自己撸完了之后反而更空虚,跟昨天晚上比真是差太远了。 小妹这人一向没有什么眼力见儿,一点儿脸色也不会看,三八兮兮的蹭到鄢涛旁边,挤眉弄眼了半天,怪模怪样的妄图引起他的注意。 鄢涛心情不好,完全不想搭理她,装作没看见,无视此人。 小妹的人生里就没有服输这两个字儿,拉了把椅子坐在鄢涛跟前儿,把大脸腆了过去。 鄢涛叹了口气,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不耐烦的说:“干嘛,有事儿啊?我还没吃早点呢,光看见你那张大脸就饱了。” 小妹屁屁大没心,一点不介意鄢涛的话,拱了拱他,贱贱的问:“喂,你咋了,一脸便秘的表情,昨个儿晚上性生活不和谐啊? “咻”一只小箭从远处飞来,正中鄢涛的心窝子,妈蛋,怎么说的那么准。 他有些不高兴,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怎么连小妹这种缺心眼的人也能看出来? “去去去,一边儿呆着切,有你什么事儿。”鄢涛老不开心的轰着小妹。 小妹要是那么容易被打倒,她也就不是小妹了。 鄢涛的话根本被当做耳旁风,小妹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啧,怎么回事儿,是男人不,是男人有啥不能说的!” “老子是男人老子知道,可是问题是你不是。”鄢涛鄙视的看了看小妹。 “干嘛,瞧不起我们女同胞啊,没有女同胞哪来的你,你跟过那么多小受,有哪个为你怀了孩子的?”小妹扬起脖子,不服气极了。 “那不是我的能力问题好么,那是没有这个功能行么。”鄢涛觉得自己受到了质疑,“哼,也许哪个作者正YY哥呢,把哥写进某本男男生子里当小攻。”(这倒真没有— —!) “老娘虽然不是男银,可是老娘了解你们男银啊,我看过的教材估计快赶上你上过的小受了。”小妹以此为傲,并且洋洋得意着。 这话鄢涛还真信,光他本人从小妹的办公桌里,就翻出来过不下五十次节操粉碎的男男小说,二十次高“工”男男漫画,以及十多次欧美风重口味男男大片儿。 所以小妹说她没有实战经验,但是观摩经验十足,并不是吹牛。 一般,要是值得吹嘘的事情,鄢涛早就说了。 偏偏这次他自己都有点窝火,竟然被别人留在了床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告诉小妹,让自己丢脸,那不是开玩乐儿么。 “你想知道么?”鄢涛冲着小妹勾了勾手指,露出一抹坏笑。 小妹憨傻的点点头。 鄢涛做了个动作,示意小妹附耳过来听。 小妹不防有诈,傻傻的凑了过去。 “啊!!!!”只听耳边一声大吼,小妹顿时觉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嗡”的一直回响,晕的瞬间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鄢涛整人成功,心中的郁闷消了不少,哈哈大笑起来。 “老娘不听了!”小妹缓过来劲儿,面目表情扭曲的朝鄢涛比了个中指,回到自己的座位。 鄢涛正笑得缓不过劲儿呢,外面有人敲门,他抬头一看,惊讶极了,“大哥?” 会客室里。 鄢涛倚在墙上,丢给鄢波一个苹果。 鄢波长得和鄢涛很像,哥儿俩身高体型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鄢波是个商人,带着眼镜稍显得文气儿了点。 鄢波反应很快,一伸手就接住苹果,看了看,“就给我这个?你就这么待客啊,连杯茶也没有?” 鄢涛自己也拿着一个苹果啃了起来,“行了,有苹果就不错了,我懒得去给你沏茶,你就和就和得了啊。怎么今天来了?八百年不见你登一次门儿的。” “我刚从T省回来,今天凌晨下的飞机。” “嗨呦,不像啊,这哪是风尘仆仆的人啊。”鄢涛没心没肺的说,“怎么样,最近生意不错?” “挺忙的,早就说要你回来帮我,你又不肯。”鄢波对这个弟弟一直寄予厚望,奈何鄢涛早就声明了,自己喜欢当警察,经商做生意什么的,完全不懂。 鄢爸爸过去位高权重,鄢妈妈也是名门淑女,后来鄢波弃军去从商,已经让鄢爸爸很不高兴了,好在鄢涛去当了警察,鄢爸爸才消停点。 而鄢涛呢,爱男人让鄢爸爸气了个半死,鄢波却早早结婚生了个女儿,多少缓解了一下鄢爸爸的怒火。 从立场上来说,这两个兄弟是互相的遮羞布,互帮互助的好战友。 “别了,别把你鄢氏企业整垮了吧,我当个小警察挺好的,你们上流人的社会我可适应不能。”鄢涛揶揄说。 鄢波笑了笑,也不再勉强,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被咱妈轰出来了?” 鄢涛叹了口气,做了个哀怨的表情,“我还说呢,你这刚下飞机就来找我,难道你对我是真爱?果然令我失望了,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行了,别耍宝了。说说吧,怎么回事儿?”鄢波回来的早,鄢爸爸鄢妈妈都没起床,他只是从家里佣人的口中知道个大概,就来找鄢涛了。 “还能因为什么,不还是因为那点儿事儿么。”鄢涛的事别说家里,就是警局也都知道,他已经懒得重复了。 “咱妈也是为了你好,她看你那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恨不得在她眼皮子底下赶紧给你淘换个好的。” “我知道妈的意思,可是我才多大,那么早定下来干嘛?我又不是你,那么二十四孝老公,哥是浪子。”鄢涛得意的说。 鄢波听了这话,全身一僵,暗自苦笑,自己最近也没有那么平顺啊。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你是不大,可你也不小了,我问你,你出去住的这些日子,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么?” 鄢波最知道自己弟弟,别的方面都很好,但是生活技能上绝对是个白痴。 鄢涛一晃神,脑中闪过景休的脸,是啊,自己真的不是特别会生活(景休:什么叫不是特别会,对自己真客气啊)。 自从开始同居以来,虽然景休总嚷嚷着家务分摊,但是实际上还是景休做的比较多。 刚开始鄢涛还意思意思,但是几次过来景休对于鄢涛的家务能力实在看够了,每次鄢涛做完,景休都要又来第二次。 后来鄢涛也就贱兮兮的划拉个两三下就了事儿,景休知道了也没说啥,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家中的细致活儿一概都是景休包办,景休干不了的重活儿,就会花钱请人来做。 鄢涛想想,确实觉得挺汗颜的,除了做了一次傻事,换了个伪劣的煤气灶,他对这个家真是一点贡献也没有。 而且他时常乱丢的东西,景休嘴里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没有一样不帮他收拾了。 呜,这样看来,似乎景休人也不是特别差嘛……(景休:哪来的立足点评价别人?) 鄢波很少看到弟弟走神的样子,狐疑的眯了眯眼,“喂,想什么呢。” “啊?”鄢涛回过神,“没,没有。” 鄢波不信,挑了挑眉,“没有?” “哎呀,说没有就没有,怎么那么鸡婆呢。”鄢涛欲盖弥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鄢波无所谓的说:“好吧,没有就没有。不过,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在外面住着?” “我也不想啊,可是咱妈哪放我进门啊,要么说女人疯起来就是可怕。”鄢涛郁闷的说。 鄢波无奈的摇了摇头,弟弟他也见到了,事情也弄明白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好了,我回去会和妈沟通的,你等我消息吧。” 鄢涛一放电,送了个飞吻,“OK的,帅哥,全靠你了。” 鄢涛送走鄢波,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妹冲着鄢波离开的方向发呆。 “咴!你看什么看,眼珠子都要流出来了。”鄢涛一掌拍在小妹的办公桌上。 “啧,你真烦人,你看看你哥,多温文儒雅啊,再看看你。”小妹一副嫌恶的表情从上到下的打量着鄢涛。 “他不是跟我长得很像么。”鄢涛觉得自己很无辜,“而且他那不叫温文儒雅,那是商人的老奸巨猾,顺便说一句,我哥结婚了,就算没结婚,他也看不上你。” “哼,要你管呢。”小妹撅着嘴,不太高兴,“对了,你说,你跟你哥,谁比较帅?” 鄢涛摸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肯定的说:“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我。” 小妹瞪大眼睛,夸张的看着鄢涛,“你眼光也太差了吧。” 鄢涛:“……” 31、 周易上次就觉得鄢涛怪怪的,放在过去,鄢涛脸上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表情。 鄢涛正举着酒杯愣神,脸上完全没有之前时常挂着的坏笑,神情周正的不得了。 周易就没见过这样的鄢涛,在他的印象里,鄢涛是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就是这种不正经的纨绔味儿吸引了他。 “想什么呢?”周易问。 “没有,觉得有些无聊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关于景休的事情,鄢涛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让周易知道。 其实也不是怕什么,之前鄢涛跟谁上床都是他自己的自由,周易也都知道,单单这一次,鄢涛却不想说。 “最近怎么了?心情不好?”周易问的多少有些小心翼翼,鄢涛是一个特别不喜欢被人束缚的人,你多问一点儿,就会让他觉得很烦。 “没有啊。”鄢涛不想回答,敷衍的说,虽然他最近确实有困扰,但是他也没傻到会把这个困扰跟周易说的地步。 “哦。”周易连着别撅了两次,心里也不高兴,便也不再说话。 鄢涛继续举着酒杯进入他自己的冥想世界。 过了一会儿,还是周易先撑不住了,没话找话般的说:“对了,你知道么,那天我遇见你小侄女儿的老师了,你肯定想不到是什么情况下遇到的。” 小侄女儿的老师?那不就是景休么? 鄢涛一下子耳朵就竖了起来,全身的雷达哔哔哔打开,整个人进入了备战状态,“你遇见他了?在哪啊?” “在我们医院。”周易神秘的说。 鄢涛一楞,医院?景休病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好奇和急切,“他去你们那干嘛?” “说出来你都不信,你知道么,他也是个GAY。”周易一提起这种事儿,智慧全都不见了,不自觉的就三八起来。 鄢涛心想,老子能不知道么,老子不止跟他相过亲,还跟他…… 随即转头不想,不对啊,周易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的?”鄢涛故意显得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不止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他是个做零的。”周易成功引起了话题,有些得意,“也不知道谁,那么厉害,后面都给他做发炎了,正好遇上我给他看病。” 鄢涛心里一跳,他那天虽然中了药,但是真的极力克制自己了,没想到景休还是…… 他想着,一边儿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儿又有些暗爽,你看爷,多强,能把人做到去医院。 “悲剧的是,我还搞了个乌龙,以为陪他来的另一个老师是他的男伴儿,把他给卖了。”周易一提起这段不光彩的回忆,就垂头丧气的。 “啊?”鄢涛也傻了,被学校里的同事知道,会不会被议论甚至辞退啊? “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周易心中的草泥马狂奔。 鄢涛又待了一会儿,开始坐不住,三口两口把酒灌了下去,起身就要走。 周易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早就走?” “是啊,早回去早睡。”鄢涛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周易有些哀怨的晃着手里的酒杯,他最近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最好是自己多想了…… 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情非常奇怪,比如,当你开始关注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经常的出现在你身边,或者当你想找一个东西的时候,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同居伊始,鄢涛和景休一直是互看不顺眼的,可是就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却天天奇妙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可是自从那天的OOXX事件之后,空间和时间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一般如果鄢涛回来的很早,景休就会有事忙到很晚才回来。 如果景休回来的很早,鄢涛就会回来的很晚,等鄢涛回来了,景休已经睡了。 就这样,自从那天之后,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竟然没有机会再碰面。 真的不是他们俩刻意的,而是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巧。╮(╯_╰)╭ 鄢涛一路狂奔回家,一进门就发现景休的鞋子在,恩,回来了。 他踢了鞋,衣服也没脱,快步走到景休门边儿,附耳去听,里面有动静。 一确定有人,鄢涛也没多想,自顾自的推开了景休的门。 话还没说出口,鄢涛自己就先愣住了。 那天景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心中忐忑的不行,就怕被赵候君发现自己的秘密,不过好在,赵候君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他像做贼一样的取了药,也不给赵候君看,所幸人家也没有要看,这件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之后的日子也真是不好过,让景休这么那么好面子的人,每天扒开自己的小屁屁,给自己的小洞洞上药,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可是,不上药又疼啊,为了让后面赶紧复原,景休真的是好捉急! 事实胜过一切,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之后,景休开始自食其力,每天睡觉之前以最羞耻的动作给自己上药。 鄢涛推开房门看见的正好是这一幕。 景休下半身全裸,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体恤,趴在床上,屁屁正对着门口,用手指努力的够到自己的小屁屁,伸进小洞洞里。 小洞洞还红肿着,应该还是发炎,景休自己摸着还有点疼,摸进去还有点痒,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这事儿实在是太羞耻了。 景休细长的手指,不停的在自己的后茓里进进出出,把白的药膏抹了进去。 鄢涛的心脏狂跳,那白的的东西一看,就让他下流的联想到自己的经验。 景休还不自知,自顾自的忙碌着,手指一进一出就带出一点点嫩粉色的小肉肉。 鄢涛吞了吞口水,脑中一片空白,因为他明确的知道,在里面是一种什么感觉,太他妈的爽了。 景休每次给自己擦完药,就像打完仗一样,全身无力,他浑身酸软的趴在了床上,撅着小屁屁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 鄢涛看着那小洞口自主的一收一缩,血一下冲到脑门儿,鼻子就湿了。 他抬手一抹,妈蛋,老子流鼻血了? 景休终于感受到屋子里空气的异常,一回头,整个人僵成了一块儿大理石。 鄢涛也不顾自己还在流鼻血,尴尬的要死,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什么,对,对,对,对不起哈,我忘了,那个,敲门了。” 景休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鄢涛这辈子还没听话过,立刻转身就跑,还不忘帮景休带上门。 他一离开,景休觉得自己可以停止呼吸了,完全没有活在世界上的必要。 他欲哭无泪的抱起自己的胶皮小黄鸭,恨不得把它捏爆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丢脸的事情竟然被人看见了,还是那个混蛋看见的,呜呜呜,我不活了! 景休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不锁门,为什么那么不小心,自己就要把自己谴责到十八层地狱去了,Oh,my god,让我死了吧! 景休懊恼的要死,鄢涛也不好受,他这辈子第一次流鼻血,这真是太丢人的事情了,再加上下面那根儿还叫不老实的嚣着要释放。 他手忙脚乱的打开冷水,一个劲儿的猛拍着脑门儿,试图让鼻血停止。 另一边还不忘打开花洒,准备洗个冷水澡,让自己的欲火降下去。 鄢涛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刚刚的画面在他脑中自己反复重播,好香艳,真你妈刺激。 他一面尴尬,一面又觉得暗爽不已,坏心的想,这千载难逢的一面竟然被自己看到了,妈蛋,爽! 景休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一个人坐在床上自怜自艾,外面“嘭嘭嘭”响起了敲门声,景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谁?” 一个屋子里一共就两个人,除了他自己,另一个还能是谁?看来是真的被刺激傻了。╮(╯_╰)╭ 不过,另一个傻子竟然也配合他,粗声粗气的说:“是我。” 景休一脸肃杀的表情,扔掉小黄鸭,飞快的穿上睡裤,以赴战场的姿态下了地,壮士断腕般的大步走到门前。 一开门,就看见鼻孔里塞满了卫生纸的鄢涛。 鄢涛刚洗完澡,上半身光着,下半身穿着一条松垮的运动裤,光着脚。 景休整张脸没有一点儿的表情,脸色极其难看,冷冷的说:“干嘛,有事啊。” 32、 客厅很大,景休和鄢涛各据一方,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姿态。 “有屁放吧。”景休看也不看鄢涛,自顾自的摆弄着教案。 “那什么,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鄢涛试图解释一下自己刚刚的行为,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景休在里面那啥啊。 他完全忽略了进别人房间前要敲门,这是一件灰常基本的礼仪。 景休抬头冷冷的瞪着鄢涛,不用说话,整个客厅的气温就低了下来,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鄢涛本来就光着膀子呢,被景休一瞪,觉得全身发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说了。” 景休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眼光,继续低头看教案。 鄢涛抚着自己胳膊上的汗毛,低声喃喃自语,“我操,人间兵器么这不是,保钓你怎么没去呢。” 景休抬起头,假笑着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请大点声音。” “呵呵,呵呵呵呵。”鄢涛傻笑起来,“我什么也没说,您听错了。” 景休变脸迅速,一下收起笑容,斜睨着鄢涛说:“在你说话之前,请你去穿上衣服,你拉低了本市三十多万人口的平均节操线。” “行,行,我这就去。”鄢涛点头哈腰儿跟三孙子似的。 鄢涛说完才发现,操,哥这是怎么了,只要一面对景休,肿么那么没有气势,让别人看见,哥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妈蛋,凸!!! 虽然这么想着,但鄢涛还是穿上了衣服,“我听周易说,你……那个去医院了。” 鄢涛想也半天也没想好开场白,索性就这么直接说了。 景休下笔如有神助,笔尖儿在纸上刷刷的,他漫不经心的说:“主语和谓语之间不应该加定语,我是去了,所以呢?”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事儿。”鄢涛觉得跟景休沟通实在太难了,景休就跟吃了枪子儿一样,就没有一次好好说话的时候。 “我挺好的,你没事了吧?没事我进屋了啊。”景休边说边开始整理茶几上的教案。 其实鄢涛尴尬,景休也尴尬,只是他用他冷漠的表现掩盖了一切。 他先是被鄢涛做了,然后又被鄢涛看见他涂药的画面,更不想呆在一个空间里的人是他才对。 “哎,哎,等等。”鄢涛按住景休收拾东西的手,“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小心了。” “把你的蹄子挪开,OK?”景休使劲儿抽出自己手,“我不是说了么,过去就过去了,我不在意,以后不要再提了。” 景休说着拿起东西就往卧室走。 鄢涛快速奔了几步,张开双手拦在景休面前,“我还没说完呢,你着的哪门子急!” 景休抱着教案,不耐的看着他。 鄢涛挑了挑眉,“你说不在意,那你还天天躲着我?” 景休一直知道鄢涛自信过度,甚至是自恋,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能自恋到这个地步,“我没躲着你。” “那为什么我这几天就看不见你?”鄢涛狐疑的说。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看见的是么?我每天几点上厕所要不要跟你报备?”景休有时觉得鄢涛的脑回路他真的理解不能。 “那天早上,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叫我负责?”鄢涛终于把自己存在肚子里许久的脑残问题问出来了。 景休看了他半晌,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你他妈的脑子有病。” 鄢涛傻了,没想到景休竟然会骂街,“嘿,你不是老师么,怎么能出口成脏。” “我看你这傻缺样儿,就想骂你,你以为你谁?再世潘安?全世界的人都要喜欢你不成?不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就都是有问题?谁给你的脸?谁给你的自信?谁给你的自我满足感?”景休完全的诠释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鄢涛傻了一半儿,他没想到景休竟然能有这种战斗力,把他数落的一愣一愣的。 “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肤浅的,你长得帅?身材好?有钱?我告诉你,老子不稀罕!老子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全身不舒服,别自作多情了!不是有大把的人稀罕你么,谁稀罕你,你赶紧找谁去,别在我跟前添堵。” 那天的事情,景休内心比谁都窝火,好好的,自己的初夜就没了,还是稀里糊涂没的。他没办法跟别人说,可是内心里别扭的要死,鄢涛脑残的话彻底触怒了景休,给了他一个发泄口。 “我拜托你去照照镜子,你再好,地球也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全世界的人也不都是为了让你满意而存在的,别把自我放的那么大,OK?生活白痴,自恋狂,臭屁的要死,你从哪点能看见自己万人迷?不喜欢你的就都是有问题?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吧?”景休一连串的连珠炮,鄢涛屡次张嘴,一句话也插不进来。 “跟你睡了一觉,不缠着你来第二次就是有问题?不缠着你交往也是有问题?你看看你自己,除了造孽的玩意儿大,还有什么优点?人格?人品?性格?你只靠那玩意儿活着,你怎么不去做鸭子?那不才是你能发挥长材的地方么?窝在平民之中,你不觉得屈才么?”景休讽刺的冷笑了起来。 鄢涛气得满脸涨红,下嘴唇都开始打哆嗦了,这辈子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这种态度,竟然把他批评的一文不值。 “你不是一直以为我喜欢你么,我今天再郑重的告诉你一次,我不喜欢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讨厌你,讨厌的要死。自作多情也是病,得治,知道么?”景休完全不避开鄢涛充满怒火的眼睛,直视着他说。 “够了!”鄢涛怒吼一声,一拳砸在墙壁上,挂画晃了晃,“嘭”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画框上的玻璃被摔得粉碎。 “你他妈的说够了没有!”鄢涛的拳头攥的死紧,发出“咔咔”的响声,他喘着粗气,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压抑着的怒火。 “没够!”景休毫不示弱的说,“一个快三十大男人,还像被家里人宠坏的孩子一样,我都替你害臊。不是所有人都要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你高兴别人就要高兴?你不高兴别人也要陪着哭?” 鄢涛恶狠狠的瞪着景休,手臂上青筋突起,估计下一秒他要是揍了景休也不稀奇。 景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几天以来他一直郁结在心,做贼心虚一样,到哪都觉得别人知道了他的事情,今天终于吐出了压在心头的一口恶气,顺便教训了那个缺教育的家伙,爽快多了。 他也不在意鄢涛凶狠的眼神,拍了拍手,“好了,我说完了,再见!” 说着,看也不看鄢涛,直接越过他走回自己的卧室。 临到卧室门口,还不忘补上一枪,“对了,关于那一晚,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完全不在乎。” 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鄢涛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这种奚落,这种批评,在他的人生中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儿,家里不是顺着他的心意去做的,即便是喜欢男人,鄢爸爸大发雷霆之后,依旧是默许了。 出了社会,也是只有他不待见别人,没有别人不待见他的。 景休的话,鄢涛一句也没办法还嘴,一是他确实没有还嘴的余地,二就是他没有应付这种批判的经验啊。 他脑子像炸开了锅一样,此刻能做的只有运气,一再提醒自己要淡定,不能对景休出手,打一个坏嘴的小贱皮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 他憋着火回到屋里,坐在床头生闷气,怎么在景休眼里自己就那么一无是处,自己有这么烂么?(景休:不要低估你自己) 他本来是想和景休好好谈谈,省的以后两人尴尬,要是景休提出要做床伴,他也是很可以答应的。 即便是景休再过分点儿,提出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自己勉强勉强也就就和了。(景休:哼) 谁想到,话没谈成,还白挨了一顿的数落,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直到今天,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一件事情了,就是景休真的不喜欢他。 哼,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你可能这么恶毒的数落他么。 鄢涛一边窝火,一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景休是个怂蛋包,鸡血一打在脑袋上不管不顾的就开骂,完全不计较后果。 等回到屋里,景休立刻锁上门,腿一软,全身虚脱的靠在门上,心底就开始打鼓。 妈蛋,这张嘴啊,太秃噜。 他倚着门,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鄢涛回屋的声音才稍微放下了心。 木办法,嘴欠的弱鸡怕挨揍嘛。╮(╯_╰)╭ 33、 景休整个一晚上都没睡好啊。 刚开始胆战心惊的,怕鄢涛闯进来给他来个先奸后杀,墨迹到后半夜终于坚持不住了,抱着小黄鸭昏碎过去。 结果又开始做梦,梦里的鄢涛背上有着一双黑色的翅膀,长着双角,屁股后面还有一条巨粗的尾巴,全身光裸着把他先杀后奸。 更可怕的是,他都被杀了,竟然还能逃跑,他一路跑,鄢涛就一路追,就这么追到了早上起来。 别问我这么没逻辑没节操的梦他是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_╰)╭ 景休顶着一副熊猫眼来到学校里,曾老师一见他就吓了一跳,“哎呦,哎呦呦,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啊?” 景休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下面,“看不出来么?烟熏妆放大版,最新的化妆法,你喜欢我可以帮你。” 曾老师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经验告诉她,景休现在心情不美丽,最好别惹他。 周静雨在一旁偷笑,其实她也想问的,就是曾老师太麻利,果然是枪打出头鸟。 周静雨一面笑一面在企鹅群里打字。 我妈说我很爷们:“师太,怎么样,吃瘪了吧。哇咔咔!” 脑袋上有毛的师太:“你懂屁,能挨大休休女王的祝福,那是师太我的福泽,一般银想要还得不到呢。” 我妈说我很爷们:“你说他是怎么了?你看他眼睛底下,别是纵欲过度吧?” 脑袋上有毛的师太:“女王一定是被XX过度,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银。怪不得我给他介绍的相亲,他一个也看不上呢,原来是自己找了器大活儿好的。” 屁屁大没有心:“你们在说什么?” 我妈说我很爷们:“在说我们办公室的一个小受,昨天晚上被OOXX过度了。” 屁屁大没有心:“嗷!你俩不是老师么!老师小受?被压在讲桌上OOXX?呜,鼻血!(—﹃—)” 我妈说我很爷们:“你真素没有节操,我们家的这个是女王,怎么可能被人压,一定是傲娇的自己骑上去!握拳!” 屁屁大没有心:“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个攻,我家组长,一个没节操的种马渣攻,交给你们的女王TJ一下吧!” 脑袋上毛的师太:“警察X老师!制服,警靴,讲台,课桌!警察局的会议室,放学后的课堂!我不行了……(—﹃—)” “喂。”曾老师正在陶醉,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吓得她半死,不过好在平时训练有素,反射性的就把企鹅群窗口关了。 景休看她一副见鬼的样子,瞄着她狐疑的说:“你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曾老师无辜的眨眨眼:“没有啊,你看我的脸,多正直。” 说着,指了指自己,她怎么可能让景休知道,自己在意银他,如果景休知道了,估计……呃,估计不出来,景休那么恶毒,什么事情都做的出。 景休懒得理她,“哼,哼,最好是。春运的事情定下来了么,哪天?” “下周五,可以去通知学生们了,还是尽量请家长们都来参与吧。”说到正经事的时候,曾老师还是有专业的一面的。 景休点点头,就要走出办公室去上课。 曾老师心有余悸的想再次点开企鹅群,谁知道还没等她点呢,景休就杀了个回马枪,回过头说:“刚刚真的没做坏事么?恩~?” 曾老师手一抖,肃穆虔诚的说:“没有!我向组织发誓!” 景休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曾老师抹了一把冷感,确定景休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才又重新打开企鹅群。 春运对于小学生来说,是继春游之后的又一件大事儿,那天虽然还是要去学校,但是到底不用上课,欢呼! 至于为什么要邀请学生家长,我就只能呵呵了。 校长是非常英明神武的,在春运的时候,还同步推出了中心小学小吃一条街,以此来提携春运的经费负担,而协力赞助的,当然必须是善解人意的家长们了。 不过,我们可以美其名曰,加强亲子互动,让每天关在办公室里的粑粑麻麻也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景休在临放学的时候,告诉了小朋友们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二班小朋友们全都无视景女王的存在欢呼了起来,就连平时最老实最安静的邱郁晨,也小脸通红的跟着意思意思了两声。 没办法,不从众的话,李敢会生气。 话说,自从那次磕破头事件,李敢和邱郁晨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小伙伴儿,邱郁晨表示很开心,李敢则一直摆着一副“谁要跟你黏在一起啊”的表情天天和邱郁晨黏在一起。 “喂,那天你爸爸会来么?”李敢傲娇的一仰头。 “恩啊,我爸爸说了,他一定会挪开时间的。”邱郁晨乖乖的说,爸爸能来,他也很高兴。 他的额头已经好了,只是还稍微有一些痕迹,比周围的皮肤颜色略深一些,景女王带他去理了一个新发型,用小刘海儿给盖住了。 “哦。”李敢淡淡的说,他本来想说,如果邱爸爸不来,他就把自己的爸爸借给邱郁晨,不过看来不用了。 鄢然然回过头,又变成了一只小茶壶,高傲的和李敢说:“李敢,你要努力哦,咱们班就全靠你了。” 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实在太小,被允许报名的项目,只有一个400米长跑,不要笑,严肃点,400米对于二年级的小萝卜头已经算是长跑了。 二班人高马大,站神一般存在的就是李敢,最后被推派的当然也是他。 “要你管。”李敢一向不把鄢然然这只小黄鹂放在眼里,不过,这不算什么,因为他是连景休也不放在眼里的。(景休:恩?) 小黄鹂屡次权威受到挑战,只能又一次搬出杀手锏,“你对我这种态度,我要去告诉景老师!” 周克推了推眼镜,很是不解,“为什么每次都是找景老师?” 鄢然然扭捏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因为,因为景老师一定会向着人家的。” 周克还是不解:“为什么啊?还有人家谁啊?” “讨厌啦,人家就是人家嘛,因为……因为……因为人家是景老师的未婚妻,等人家长大了是要嫁给景老师的。”鄢然然害羞的捂住脸,推了周克一把,一下就周克推到了地上去了。 鄢家的血统真是有问题,专出自多鬼。— —! “景老师不会娶你的。” 鄢然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景老师不会娶你的。”邱郁晨气鼓鼓的又说了一次。 鄢然然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邱郁晨,邱郁晨一直跟她相处的很好,现在竟然是邱郁晨在反驳她,鄢然然瞬间感到天崩地裂。 邱郁晨一向是与世无争滴小孩,可是这次触犯到自己的利益,也必须反抗:哼,景老师是要做我小粑粑的! 鄢然然一副“全世界都背叛了我”的样子,泫然若泣的说:“你,你们,哇……” 谁知道假哭普兰失效,另外三个人谁也不鸟她,鄢然然泪奔出教室。 周克推了推眼镜,“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李敢冷哼了一声,“白痴就是白痴。” 邱郁晨握拳:休休是我……粑粑的! 本来关系很好的小朋友,就为了一个景老师,竟然反目了,景老师你真是个祸水。╮(╯_╰)╭ 今天放客后的值日生是李敢和邱郁晨两个人,李敢才不会承认他是特意要和邱郁晨在一组,才胁迫周克和他交换的。 两个小朋友把教室打扫干净,携手走出了教室,邱郁晨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来接他的保姆。 李敢大发慈悲的说:“跟我回家吧。” 邱郁晨长大了小嘴,“耶?” “耶什么耶。”李敢拍了一下邱郁晨的脑袋,“反正没人接你,先去我家,给你爸爸打个电话,一会儿让他来接你。” 邱郁晨乖乖的点点头。 李敢家离学校很近,所以每天习惯了一个人回家。 校外有一条小胡同,穿过胡同就离李敢家不远了。 李敢拉着邱郁晨的小手,两人慢慢往家走,至于为什么要拉手,完全是李敢要求的。╮(╯_╰)╭ 两个小朋友一边说话一边慢悠悠的走进胡同,没走几步,胡同里就闪出几个人影。 邱郁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躲在李敢身后。 李敢皱着小眉头,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这几个人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清一色穿着周围中学的校服,染着五彩斑斓的头发,好几个都叼着烟卷,还有人手里拿着小刀,一看就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 一个光头的少年,把抽了一半的烟卷扔到地上,走上前,歪着嘴看了看两个小孩子说:“弟弟们,有零花钱么,孝敬孝敬哥哥。” 其实李敢也有些害怕,但是为了面子,他还是伸手挡住邱郁晨,咽了咽口水说:“没有,我们没有钱。” “没有?”光头少年挑了挑眉,打量起两个孩子。 李敢穿着还是比较一般的,但是邱郁晨可不是,邱启毅总是没时间陪孩子,所以在衣食住行上一力都要给孩子最好的,来多少弥补一下对孩子的亏欠。 邱郁晨年纪小小的,但是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儿,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光头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恶劣的说:“前面那个滚开,后面那个小子留下就行了,我不信他身上没钱。” 邱郁晨眼圈都红了,害怕的直发抖,死死的攥住了李敢的衣服角儿。 李敢感受到邱郁晨的颤抖,努力克服着自己的恐惧,挺了挺还不怎么结实小胸膛,“我不让!” 后面那一伙不良少年哈哈大笑了起来,起哄架秧子的嘘李敢,“哎呦呦,还不让呢,他是你的小媳妇啊,那么护着。” 李敢涨红了脸不说话,但是一步也没有退缩,腰杆儿挺的更直了。 光头斜眼看着李敢,表情阴鸷的问:“不让?” 李敢坚定的摇了摇头。 “好。”光头说了一句,瞬间起脚就踹向李敢的肚子。 二年级的孩子,就算发育的再好,怎么能跟中学生比呢。 李敢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闷哼了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但是还不忘挡在光头前面,不让他碰邱郁晨。 “嗨呦,挺有骨气啊。”光头坏笑着说。 邱郁晨傻眼了,眼眶里含着的泪珠子要掉不掉的,眼前的情况实在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了。 看着李敢痛苦的跪在地上,邱郁晨忽然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他死死的瞪着光头,眼睛眨也不眨。 光头根本没把邱郁晨放在眼里,看见邱郁晨瞪他,满不在乎的说:“干嘛,瞪什么瞪。” 邱郁晨又看了看李敢,满眼通红,泪珠早就滑了下来,他一边哭一边大喊了一声,“我不许你打他!” 边喊,就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光头的胳膊。 光头以为邱郁晨就是个小废物,根本没防备,被邱郁晨咬了个正着,他一边“嗷嗷”叫唤,一边用另一只手使劲的揍邱郁晨,想让邱郁晨松口。 邱郁晨发了狠,不论怎么被打,就是不松口。 光头急了,一下把邱郁晨甩了出去。 李敢瞪大了眼睛想去接,可是他现在根本疼的站不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接住邱郁晨,凉凉的说:“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的学生?不想混了?!” 34、 夕阳西下,窄窄的胡同口,落日的余晖给景老师的背影“孕”上了一道金黄色的光圈。 尽管他一再告诫自己孩子们很重要,但是心里还是忍耐不住暗爽:老子现在一定他么的特别帅! 邱郁晨抬头看见景休,就好像看见心目中的大英雄一样,自动脑补给景休配上了一条外穿的内裤。 他的小嘴越瘪越大,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头扎进了景休的怀里,呜呜噜噜的前言不搭后语,“他们打李敢,他们不让我走,李敢好疼,我嘴巴好疼,老师,呜呜,李敢会不会死。” 景休嘴角抽了抽,衬衣肯定是完蛋了,这孩子对于人类肉体抗击打能力的观感也差不多完蛋了,“电视剧看多了么,有谁会被一拳打死。” 说着,给邱郁晨擦了擦眼泪,抱着他过去搀起了李敢,轻声问,“疼么?” 李敢迅速点点头,马上又绷着小脸儿摇摇头。 景休笑了出来,不顾李敢的个人意见,死命揉了两下他的头发。 几个不良少年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啊,还是脑子秀逗了,看见景休来了也不跑,还甩着小刀儿看戏。 光头不屑的打量着景休,“你谁啊?哪来的?” 景休嫌恶的看着这一群人,皱了皱眉头,“我虽然也觉得,问候别人的父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还是我还是想冒昧的问一句,你们的父母可好?” 光头一听就毛了,凶神恶煞的说:“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景休揉了揉额角,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行为偏差就算了,还耳背。你们的父母可好?你们的父母可好?你们的父母可好?够了么?需不需要我再多问几遍?”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我他妈的是不是找死,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他妈的应该是要找死。”景休怜悯的看着光头。 “你,你……”光头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我,我什么我?不止耳背,还结巴?还不赶紧去看病?等到发展成脑瘫就不好了,光靠截小学生是凑不足医药费的。”景休淡淡的说。 光头气笑了,“哎呦,来了个嘴贱的,今天你也别想走了。” “你要是真敢截我,我就给你鼓掌,问题是你敢么?好几个大小伙子,截路两个七岁的孩子,找他们要钱,不害臊么?你家大人养不起你?”景休看着他们就像在垃圾一样。 光头发火了,打开弹簧刀指着景休。 景休毫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你敢动我么?还是说你手里拿的是玩具?你要是动了我,你爸妈就该去少管所跟你问好了。” 其实光头也不过是个中学生,让他打个架,截小学生路要个钱,这些他办的到,可是你真让他持械伤人,他自己也肝颤。 景休并没什么武力值,他就是抓住了这帮中学生的心理,想把他们吓退算了,之后的事情,完全可以通过校方解决。 巴特!有一件事情景休不知道,导致了事情完全不会按照他的思路往下进行。 这几个不良少年,算是一个小团伙,今年开学的时候,这个团伙里原来的老大毕业了,之后就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有心竞争新老大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光头,另一个就是站在后面的一个黄毛儿。 两个人已经为了谁当老大这件事,闹了好几次了。 所以,现在这个小团伙本身就充满着不可调和的内部矛盾。 光头本来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景休,他要是真的伤了人,他自己也知道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所以此刻,他正处于一种上不来下不去的境地。 想动景休吧,不敢,不动景休吧,面子挂不住。 景休就这么看着,眼光里都是讽刺的冷笑。 黄毛儿晃晃悠悠走上前,不怀好意的说:“光头啊,怎么了,拿着刀不敢上前啊,那还拿刀干嘛。” 景休傻了,这剧情不对啊,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呢。 光头有点哆嗦,但是还是强撑着面子,“有你什么事儿,滚回去。” 黄毛儿抱着胳膊看了看景休,又看了看光头,“你别是不敢吧?兄弟们可都看着呢啊,你要是怂了,可就太掉份儿了啊。” 光头完全被逼的没有退路,后面的另外几个人在黄毛儿的引领下,也开始发出嘘声。 景休隐隐觉得这事情,好像距离自己设计的轨道有些偏了,心里开始有些不安。 “就这么一个跟白斩鸡似的,你都不敢动手?还想当老大,快别给我们丢人了。”黄毛儿奚落着光头。 我只能说,黄毛儿此人真是非常滴阴险,他撺掇的非常巧妙。 假如光头没有理智了,动了景休,那估计少管所是跑不掉了,光头一走,他名正言顺的就能当老大。假如光头还有理智,没有动景休,那光头以后也没有什么立足点的,老大的位置依旧是黄毛儿的无误。 “你他们给我闭嘴,我怎么做用你指挥?”光头也不想这么冒险,可是大家都看着呢,他现在就是骑虎难下。 “我可不是指挥你啊,是你太不给我们长脸,你要是真想当老大,就拿出个当老大的样子,今儿个要是你能把这个弱鸡真的办了,我黄毛儿以后就叫你一声老大!”黄毛儿祭出杀手锏。 “好!你说的啊!”光头一听这话,剩余的理智全部叛逃了。 “我说的!说话不算,我以后就不混了!”黄毛儿再下狠药。 这下光头彻底暴了,肾上腺素激发,拿着小刀,就往景休和两个孩子那边靠近。 妈蛋,这是怎么回事!景休真是欲哭无泪啊。 他本来就是个面子货,也就是嘴皮子利索点儿,肉体一向给不了实质性的支持。现在的情况就是,他的肉体马上就要受到考验了。 景休虽然内心草泥马狂奔,但是面子上依旧高贵冷艳,他死死盯着光头,打算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你想去少管所里面当老大么?” 光头恶狠狠的说:“我今天要是不动你们,我不去少管所,我也混不下去了!” 景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暗暗慨叹,为毛每次惹祸的都是嘴,受罪的却要是身子,刚刚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英雄形象,估计是要泡汤了。 他把两个孩子推到身后,一个人拦在前面,心中祈祷,可千万别划了脸啊,本来长得就一般,要是再划了,可以直接去整容了。 光头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地位,鼓起勇气就刺向景休,不想,却被斜里飞出的一只脚一下踢飞了武器。 “打架斗殴真的是很不好的行为。”一个低声的声音说。 景休此刻特别能体会刚刚两个小萝卜头的心情,看着那道站在他身前的高大身影,这他么的才叫帅啊! 景休心情一放松,紧绷的肉体也放松了,一下子虚脱的跪坐在地,心想:算了,没用就没用吧,面子能值几分钱,老子不稀罕,凸! 邱启毅回来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景休,“你没事吧。” “如果以肉体损伤的程度应该是没有,精神上我就不知道了。”景休无奈的耸了耸肩。 光头被踢了一个踉跄,骂骂咧咧的抬头看见邱启毅一愣。 几个不良少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的又跑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帅大叔。 光头仔细的看了看邱启毅。 邱启毅虽然穿着正装,但是也掩盖不住他极高的海拔和壮硕的体格,就只刚刚那一脚就把光头踢得够呛。 光头暗想:这样的,估计是常年坐办公室的,应该没什么杀伤力,高层白领们不是都亚健康么。 他这么想着,捡起小刀,就划向邱启毅。 景休刚想喊“小心”,还没喊出口,就傻眼了,妈蛋,这邱启毅扮猪吃老虎啊! 邱启毅反应迅速,利落的闪开光头的攻击,脚底一扫,光头“嘭”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景休双手捂住眼睛,欠揍的给配了一句音,“哦,好疼!” 光头不服,重新站起来,咬牙切齿的再次冲向邱启毅。 邱启毅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单手就轻松的抓住了光头握着武器的手。 光头这才有些怕了,因为他用尽了力气,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气急败坏的喊:“你他们的放开!” 邱启毅皱了皱眉,空闲的一只手“啪”的一声就给了光头一嘴巴,“嘴巴放干净点儿。” 景休从手指缝里偷看,又配了一句,“哦,疼死我了。” 光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肿了起来,心里开始害怕。 景休也没想到,原来邱启毅看着儒雅,其实还是个练家子,心中暗自欢呼:好耶!揍他们,揍他们! 后面那一众小混混,用脚趾头也能看的出邱启毅不好惹,轰的一下全散了。 光头一见就剩下他一个了,哆哆嗦嗦的差点要给邱启毅跪下。 邱启毅看着光头皱了皱眉,小臂一用力,一甩手把他摔到地上,动作就跟刚刚光头甩邱郁晨的动作一模一样,“滚。” 光头吓尿了,刺溜一下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就跑走了。 邱启毅看着光头跑远了的背影,掸了掸袖子,轻轻走过去,朝着坐在地上的景休伸出了手。 抬头看着邱启毅温和的笑容,景休不自觉地的愣住了,妈蛋,这才是真英雄啊! 35、 邱启毅带着两个小孩子和一个大孩子去医院做了非常全面的全身检查,确定没事之后,把李敢小朋友送回了家。 邱郁晨恋恋不舍的和小伙伴说了再见,就窝在他爸爸的颈窝里不愿意起来。 “怎么了?”邱爸爸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呜,我刚刚哭鼻子了,好丢脸。”邱郁晨死也不起来,小屁股撅着,鸵鸟的行径和他的班主任老师如出一辙。 “可是你也很勇敢啊,你没有放着李敢不管,更没有逃跑,晨晨已经是很棒的男子汉了。”邱爸爸温柔的说,“不过,下次要学的再聪明一点,遇到这样的人,不要硬碰硬。” “那要怎么办?”邱郁晨抬起头问。 “呜。”邱启毅想了一下,点了点邱郁晨的小鼻尖儿,“敌我实力悬殊太大的时候就要跑,跑不了就给他们钱好了,反正脱离了一时的危险,可以再去找警察叔叔。”(景休:妈蛋,尊是土豪!) “我也要向爸爸那样厉害。”邱郁晨蹭了蹭邱启毅的脸,“爸爸今天怎么会来?” “保姆临放学的时候,才给我打电话,说她有事不能来接你,爸爸就马上赶过来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是爸爸不好。”邱爸爸拍了拍儿子的小屁屁。 邱郁晨摆了摆手,乖巧的摇了摇头。 这父子俩在进行亲子交流的时候,景休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他还沉浸在刚刚的事情里。 他被打击到了,这就是硬实力的差距啊,一个男银的尊严啊! 为毛自己只长了一张嘴?为毛自己不能帅气的扫灭小混混? 景休握拳,从明天起,自己一定要天天上健身房!自己一定要练粗八块鸡!不过,这话估计明天一起床就不作数了。 “景老师,景老师。”景休迷迷糊糊的在神游天外,邱启毅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景老师!” “啊?”景休从天外飘了回来,“怎么了?” 邱启毅看着景休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忍俊不禁,“老师还没吃饭吧,我请老师吃饭怎么样?” 景休看了看表,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这时已经快8点了,他叹了口气说,“去我家吧,我做饭给你们吃。” 邱郁晨眼睛一亮,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内心发出小小的欢呼。 邱启毅也不推辞,“好啊。” (李敢:为什么我被提前送回家了?) 客厅里,邱郁晨一个人拿着遥控器开心的看着动画片,老师竟然没有管他,欢呼! 景休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的像陀螺一样。 邱启毅看着小陀螺(不是潘长江!)在那里不停的乱转,觉得十分有意思,也顺手拿起一条围裙,打算打打下手。 景休一回头就看着邱启毅在跟围裙做斗争,放下手中处理了一半儿的笋子,走了过去,“是这样的。” 边说,边帮着邱启毅脱下西装外套,双手环到邱启毅的身后,帮他系上围裙。 邱启毅很壮硕,景休给邱启毅系围裙的样子,就像环抱住邱启毅,搂着他的腰一样。 邱启毅低头看着伏在他胸前的头颅,隐约觉得,似乎这个感觉还不错。 景休看了看邱启毅,笑了出来,“还不错嘛,有点新好男人的意思。” “我很少看见你笑,你平时都是淡淡的样子。”邱启毅看着景休说。 景休一楞,又恢复了扑克脸的表情,“是啊,我肉毒打多了。” “你可以常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邱启毅温柔的看着景休,男性魅力瞬间外漏,尊是泡小受的一把好手。 景休接触到邱启毅的眼光,心跳加快了几拍,“我又不是卖笑的,你帮不帮忙,不帮忙就出去,省的给我添乱。” 邱启毅达到目的,莞尔一笑,开始帮忙摘菜。 景休本以为,邱启毅这样的人,做不了这种事情。反正家里一定会有保姆和佣人,这种生活化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来动手。 谁知邱启毅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摘菜洗菜什么的,没有一点不习惯,老练的要命,比景休一点也不差,看的景休目瞪口呆的。 邱启毅注意到景休的表情,自觉的解释说:“我也是平民家出来的孩子,我妈现在还在老家呢,跟我姐姐住在一起。” “我以为你们有钱人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呢。”景休撇撇嘴。 “我小的时候还上山挖过野菜,掏鸟蛋什么的都是常事,估计这些你都没做过。”邱启毅把洗好的菜递给景休。 景休顺手就接了过来,“真看不出啊,原来是自主发家的富一代。” “什么富一代,简单的商人而已,也苦过几年,尤其他妈刚走的时候,公司正在起步,孩子又小,顾得了这边儿就顾不上那边儿,整天忙的焦头烂额。”邱启毅一般很少和别人说起这些。 “晨晨他妈走了几年了?”景休其实不喜欢探问别人的隐私,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是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不问的话有些不礼貌?— —! “晨晨一岁多的时候吧。”邱启毅不经意的说。 “哦?”景休很惊讶,孩子那么小,妈妈就走了?看样子夫妻俩的感情是真的进行不下去了,不然以一个母亲的立场来说,忍也会再忍个几年吧。 但是景休没有继续问,过分触及别人的隐私实在不好。 邱启毅却没有停下,继续说:“怎么不继续问了?” “呵呵,呵呵。”景休干笑了两声。 邱启毅自顾自的说:“我跟他妈是大学同学,他妈追的我,有件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是爱男人的。” 景休觉得自己听着听着,不小心就听到了一些什么惊悚的东西,不自觉的就问:“你说什么?” 邱启毅苦笑了一下,“年少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对男性隐约有些不同,只是当时根本不懂这些,后来晨晨的妈妈倒追我,他是校花,人美成绩好,反正我也没有喜欢的人,我们就交往了起来,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个GAY。” 景休云里雾里,手里的动作都停下了,听着这个又家庭伦理剧变成了耽美小说的玄幻故事。 “我们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婚后少不了正常的性生活,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女人真的兴趣不大,这种生理上的事情,我没办办法抗拒。”邱启毅说的很平淡,像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我上网查了很多东西,又看了很多书,试图转变自己,但是都没能成功。我和他妈妈坦白了,我觉得如果我继续隐瞒对她很不公平。他妈妈知道了之后,根本无法接受,我们就分开了。” 这,这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景休的脑子瞬间当机。 邱启毅无所谓的笑了笑,盯着景休说:“怎么?不能接受?” 景休飞快的摇摇头,自己怎么可能不接受呢,自己本身就是,有啥立场不接受人家啊,只是明明很没波澜的剧情片里突然爬出一个贞子,任谁都会觉得惊悚吧。 “不要因为我的事情,就不喜欢晨晨哦。”邱启毅玩笑般的说,一边观察的景休的神情。 “怎么可能。”景休皱了皱眉头。 其实景休之前也很三八的猜测过很多原因,但是都猜遍了,也没猜到是这个原因,太他娘的震撼了。 他恍恍惚惚的端着盘子走了出去,根本没注意到邱启毅看着他背影那赋有深意的眼光。 吃过饭,景休把一切都收拾好,邱启毅忽然提起,“对了,上次我说,过些天我要出远门,请你帮我带一下晨晨,你还记得么?” 景休一愣,“记得啊,怎么了?” “后天凌晨我就要走,你也看到了,这保姆实在是有些不靠谱,晨晨只有托给你,我才能放心些。”邱启毅诚恳的说。 景休点点头,“行啊,你放心吧。要不要跟晨晨说说?” “我跟孩子说过了,让他今天就留下,他没有问题,那就麻烦你了,我会尽快回来的。”邱启毅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没有说出口。 景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对望着。 最后还是景休先不好意思了,微微的侧过了头。 邱启毅咳嗽了一声,“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景休点点头把他送到了电梯口。 邱启毅一下电梯,景休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怪怪的,还是自己多想了? 邱启毅发动了车子,透过车窗,抬头看了看楼上,露出一抹微笑,眼光中意味深长。 36、 小小的卧室里,书桌上亮着一盏小台灯,景休坐在床上备课,邱郁晨坐在桌前写作业,整个房间里透着一种淡淡的温馨。 邱郁晨每写两笔就停下来,偷偷的抬头看一眼景休。 从来没有人陪他一起做过作业,他觉得好幸福呦~~(@^_^@)~ 景休好像没注意一样,一直在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邱郁晨今天很开心,爸爸去接自己放学了,吃了景老师做的饭,还可以住在景老师这里,由景老师看着写作业,人生真是太美丽了。 邱郁晨想着想着,就捂住小嘴儿“呵呵”傻笑起来。 景休头也不抬的说:“有的人如果不好好写作业,我就要掐他的小屁股了。” 邱郁晨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小屁屁,以防遭到景休的毒手。 “傻笑什么?”景休拿起邱郁晨已经做完的作业,给他检查起来。 “呵呵,呵呵。”邱郁晨还是傻笑,“老师,你做饭真好吃。” 这个小吃货。 景休无奈的看了看他,“可以让你爸爸聘请我做你的专用厨师。” 邱郁晨张大了嘴,呆呆的问:“可以么?” 景休假笑了一下,“当然不可以。” “呜,那我可不可以一直和景老师住在一起?”邱郁晨嗫嚅着说。 景休一挑眉,“小没良心的,那你爸爸怎么办?” “我们可以一起住啊,爸爸,晨晨,还有休休。”邱郁晨掰着手指头说。 景休装作生气的样子,“休休是什么?” “然然也是这么喊的。”邱郁晨撅着小嘴一副死也不改口的样子,凭什么然然可以这么喊,他也要! 景休暗暗握拳:鄢然然,你等着! 查过作业,景休看了看表,已经很晚了。 他拍了拍邱郁晨的头,“别写了,太晚了,咱们要洗澡睡觉了。” 邱郁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耶?可是还没有做完啊。” 景休竖起一根手指,微笑着说:“休息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可以放到后面去。” 邱郁晨皱着小眉头,“那没做完的怎么办?” 景休淡定的说:“我是老师,我说了算。” 邱郁晨一愣,爆发出一声欢呼,快步跑出去,直奔卫生间。 “不脱小裤裤你要怎么洗澡?”景休犯难的看着邱郁晨。 邱郁晨小脸儿涨红,拉着自己的kitty小内内,死也不让景休把它脱掉。 “乖,听话,不然一会内裤就湿了。”景休打算循循善诱的以理服人。 邱郁晨摇摇头,还是死也不脱,哼,他是个大孩子了,知道害羞了,怎么可能脱掉内裤,把小屁屁让景老师看去。 景休没辙,使出杀手锏,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说:“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没有小鸡鸡,所以才不敢。” 说着,还一脸怜悯的样子看着邱郁晨,“你真可怜。” 男性的尊严是最最不容侵犯的,包括小盆友,即使是邱郁晨这么乖巧的男孩子也不例外。 邱郁晨中了计,这可是关乎自己面子的问题,他急切的拉掉了小内裤,指着自己的小鸟给景休看,“你看,你看,我有的。” “哎呀,竟然真的有,那好,我们来洗澡了。”景休奸笑着达成目的。 哼,小样儿,跟我斗! 邱郁晨白白嫩嫩,摸起来滑滑的软软的,景休大魔王借机掐着好几下小朋友的小屁屁。 邱郁晨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老师,你欺负人。” 景休挂着扑克脸,无辜的说:“我怎么了?” 邱郁晨害羞,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哭丧着小脸儿哼哼。 景老师,又胜。 给邱郁晨洗过澡,景休就把他赶回了房间,开始清洁自己。 景休一面给自己打肥皂,一面想起今天邱启毅的话。 他想不出邱启毅为什么会忽然跟自己说起他是个GAY。 按照景休的想法,人都是很注重隐私的,尤其是事业成功的大老板,毕竟谁也不愿意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邱启毅把这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他就不怕自己给他说出去么? 更何况,景休怎么看邱启毅,也觉得他不像一个没心眼儿,什么话都能随便和别人说的人。 不过,对于邱启毅是个GAY这件事,他确实是没想到。 这么有钱的大老板,要是GAY的话,不是应该每天身边进出的,都是各色不同的帅小伙儿么。 事业成功,没有花边新闻,工作努力,爱护自己的孩子,外形出色,个性出色,就连经济实力也出色,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挺完美的人。 景休想着想着,就联想起另外一个自负完美的臭屁男。 鄢涛一向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是完美一号的最佳典范,跟邱启毅一比,真是直接被秒飞了。(鄢涛:啊嚏!呜,谁在骂我……) 邱郁晨在景休的床上兴奋的不得了。 他对他妈妈的印象并不深,爸爸又总是很忙,所以自懂事以来,都是一个人睡觉的。 今天要和景老师一起睡,小朋友表示非常的开心。 床上满满的都是景老师的味道,香香的,轻轻的,还有一只可爱的小黄鸭。 景休一进房间,就看见邱郁晨抱着小黄鸭在床上滚来滚去,像个小肉球一样,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 邱郁晨看见景休进来,也有些不好意思,飞快的爬进了被窝里,只把小屁屁留在外面。 景休走过去,拉起他,“来,我看看,头发干没干。” 邱郁晨乖乖的任他摆弄。 确定小孩子的头发干了,景休关掉台灯,也上了床。 跟景休睡在一起的邱郁晨是又开心又害羞,有点儿紧张的一直拽着景休的睡衣角儿。 “我不会跑掉的。”景休坏心的说。 邱郁晨羞红了脸,但还是决定,揍是不放手! 他凑到景休的耳朵旁边,轻声说:“老师,你当我爸爸吧。” 景休啼笑皆非,“那你本来的爸爸怎么办?” “呜,我可以有两个爸爸,我爸爸是这么告诉我的。”邱郁晨不知不觉的就出卖了邱启毅。 景休觉得这父子两人真是有趣的不得了,“那你爸爸还告诉你什么了?” “我想让老师当我爸爸,爸爸同意了。”邱郁晨开心的说。 景休一愣,什么,他没听错吧,同意了? 这是什么节奏,难道是……不对啊,邱启毅这么优秀,怎么可能那啥自己,一定是哄孩子的玩笑话。 景休做好了自我心理建设,就听邱郁晨一个劲儿的问:“好不好嘛。” 他点了点孩子的小鼻尖儿,“爸爸是不能乱认的,知道么?” “为什么?”邱郁晨不高兴。 “爸爸也是你爸爸的伴侣啊,要问你爸爸喜欢不喜欢才可以。” “那我去问我爸爸。”邱郁晨说着,就要爬起来给他爸爸打电话。 景休连忙拉着他,妈蛋,这个小祖宗呦,说风就是雨。 他连忙转移话题,“明天要上音乐课,上周学的歌都会唱了么?” “学会啦!”邱郁晨真是好骗,一下就被转移了,景休暂时松了口气。 似乎是因为和景休一起,所以邱郁晨很是兴奋,就好像被鄢然然附体了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到很晚才睡。 一大清早,鄢涛正打着哈欠在厕所里小便,邱郁晨就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推门走了进去。 一看见鄢涛,邱郁晨就吓得大叫一声,连忙用小手捂住了眼睛。 昨天鄢涛回来的很晚,根本不知道家里来了新客人,他吊儿郎当的提上裤子,转过头看着邱郁晨,坏笑着说:“怎么样,我的鸟比你大吧。” 景休走了出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你的鸟要是还能比他小,你也就废了。” 鄢涛摸了摸邱郁晨的脑袋,问景休,“这是怎么回事儿?” “学生家长有事,托在我这里几天。你注意点影响,别连孩子都祸害了。”景休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祸害孩子了,我那是给他看看标本,以后争取长到我这么粗,这么大,真是的,不明白我的苦心。”因为前一天被景休骂了,鄢涛本来打算再也不理景休的,可不知道怎么的,一见了景休的面儿,就全忘了。 鄢涛掐了一下邱郁晨的脸,“那欢迎你喽,小鬼。” 说完,吊儿郎当的晃了出去。 留下欲哭无泪的邱郁晨,要哭不哭的看着景休说:“老师,他摸完鸟没洗手就摸我的脸了,呜呜。” 景休:“……” 37、 每天可以跟着景老师一起去学校,能吃到景老师做的饭,和景老师一起睡觉,这样的生活真是太美妙了,最好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这是邱郁晨现在内心的最佳写照。 除了……除了讨厌的鄢涛叔叔,哼,他什么都跟自己抢…… 邱郁晨加入“同居”生活,对鄢涛是一个利好消息。 由于有邱郁晨在,景休每天都保持固定的时间吃晚饭,而且不会拿进屋子里,鄢涛只要能保证在饭点儿之前到家,那么他就能蹭上饭。 在孩子面前,景休也懒得跟他矫情,就都由着他去了。 最大的受害人是邱郁晨本人,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要经过一番搏斗,才能从虎口里抢下自己的口粮。 再有,之前只有景休和鄢涛两个人的时候,鄢涛根本没办法在景休身上占到便宜,每一次都会被景休骂的没皮带脸的。 现在邱郁晨来了,就不一样了,只要在景休没看到的地方,鄢涛都会借机欺负一下邱郁晨。 比如,拔掉人家的小裤裤,要看人家的小鸡鸡。 比如,在晚上6点半的时候,跟人家抢电视。 比如,吃掉景休给人家买的零食。 再比如,非要邀请人家跟自己一起尿嘘嘘。— —! 没办法,鄢涛就是一个这么无聊的人。╮(╯_╰)╭ 结局每次都差不多,就是邱郁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飞奔去找景休,然后景休大骂鄢涛一顿。 好在即使就这样诡异的节奏下,三人同居生活还是基本和平的进行着。 邱郁晨已经睡着了,景休收拾好家务,悄悄的关上了门,拿着教案到客厅里备课。 这个年龄的孩子是需要充足睡眠的,景休为了不打扰他,所以贡献出了自己的根据地。 近几天景休确实挺累的,除了要上课和照顾邱郁晨,还要准备即将到来的春运会,孩子们往往一沾这样的事情就兴奋的不得了,下课讨论,上课也要讨论,高兴的是他们,劳累的却是老师。 规划场地,规划小吃一条街,赛程,排名,奖品,连包括家长们的停车位等等,这些都是要由老师们来分摊完成的,景休也接了不少的任务。 鄢涛叼着一根儿童肠在景休身边晃来晃去,皮爱思,那儿童肠是景休给邱郁晨买的。 见景休不理他,他一转眼珠,把袖子撸了起来,一边晃一边做着扩胸运动,手臂上的小老鼠一跳一跳的。 景休还是不理他,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整个客厅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鄢涛又开始加上声音干扰,一边扩胸一边发出粗喘的呻吟声,活像在做爱。 景休定力真是强,视鄢涛为无物,依旧自顾自做自己的。 鄢涛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声双手按在茶几上,凶巴巴的对景休说,“喂,你看不见我是不是?!” 景休抬起头,眼神空灵的望着前方,仿佛鄢涛真的不在眼前,他的眼神已经穿透了鄢涛一样,接着,又低下头去继续工作。 鄢涛本来挺生气,被景休这么一弄也笑尿了,“哈哈哈哈,你演的还真像。” 说着,坐到了景休旁边。 “啧。”景休看了他一眼,嫌恶的说,“去去去,离我远点儿。” 鄢涛怎么可能听他的,不要脸的又向景休那边蹭了蹭。 景休是讨厌鄢涛这个人没错,但是对于男体的魅力他生理上是无法抗拒的。 鄢涛刚刚做了扩胸运动,整个人散发着热力和男性的气息,让景休内心泛起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浪花儿。 景休往旁边挪了挪,躲开鄢涛。 鄢涛又往景休那边蹭了蹭,穷追不舍。 景休放下教案,看着鄢涛说:“早上忘了吃药?” 鄢涛自己也笑了出来,他就不明白,怎么景休能有那么多的词儿,每次一见他,想象力可丰富了。 “喂,我问你,你怎么一沾我,本事那么大呢,你上次那么数落我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我从小就没被人这么骂过。” “贱者,人人得而骂之。”景休云淡风轻的说。 鄢涛也不跟他计较,抽出他的教案摆弄着,“这什么东西啊?” “啧,不问自取,是为贼也,还给我。”景休要去抢。 鄢涛就是不给,左躲右闪,他身高臂长,景休就是拿他没辙。 “字写的还不错嘛。”鄢涛一边躲一边翻着景休的本子。 景休抢不过他,也不抢了,低头接着写自己的东西,不高兴的说:“鄢涛,你真是讨厌。” 鄢涛把本子放回到桌子上,低头凑过去看景休写字。 景休扒开他的脑袋,因为他受不了鄢涛在他耳边呼吸,可是他扒开一次,鄢涛就又凑近一次。 景休索性不理他了,眼观鼻,鼻观心,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 鄢涛嬉皮笑脸的说:“诶,你原来真的不喜欢我啊?” 景休冷哼了一声,连头也不抬。 鄢涛状似无意的说:“我觉得吧,其实你还可以。” 景休抬头看着鄢涛,想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吐出象牙。 鄢涛接下来的话,把景休吓了个半死。 他说:“其实你要是现在喜欢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景休惊悚的看着鄢涛,“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药不能停啊!” 鄢涛不高兴,皱着眉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景休皮笑肉不笑的说:“我也没跟你开玩笑。” 景休心想,凸,这个脑残是怎么养成的! 鄢涛一挑眉,狐疑的问:“真的不要喜欢?” 景休好脾气的点点头,“比真的还真。” 鄢涛刚想再说什么,景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衣裳架——土豪”。 呜?是邱启毅?邱启毅自从出差,这还是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 景休连忙推开鄢涛,走到阳台上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边传来邱启毅低沉磁性的声音,“景老师么,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 景休忙说:“没关系,我还在备课。” “这几天太忙,没有给你去电话,晨晨还好么,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听得出邱启毅的声音似乎有些微哑,“晨晨如果给你添麻烦,你尽管教训。” “没有,晨晨很乖,他已经睡了。”景休如实的回答。 “我还有一两天就回去了,还要麻烦景老师。”邱启毅很有礼很客气的说。 “不用这么客气。”景休憨傻的摆摆手,摆完才想起,摆个毛,人家根本看不到。 两个人似乎没有话题了,都沉默了几秒,景休最受不了尴尬,所以主动说:“要是没事的话,你就去忙吧。” “等等。”电话那头的邱启毅说。 “恩?”景休不知道邱启毅还要说什么,就这么举着电话等待。 邱启毅沉默了半晌,轻轻的说:“景老师还好么?” “耶?我?”景休完全没料到邱启毅竟然还会关心到自己,“我,我很好啊。” “自己也不要太累了,好好照顾自己,早休息吧。”邱启毅温声说完,挂掉了电话。 景休拿着手机,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这是啥么意思。 鄢涛倚在阳台上看他半天了,“咴!回神了!” 景休一个激灵,回到了现实世界,凶巴巴的对鄢涛说:“干嘛,吓死人啊!” “啧啧啧。”鄢涛一脸嘲讽的说,“瞧这态度,变脸跟翻书一样,看看对我这态度,再看看刚刚打电话的态度,真是判若两人哦。” 景休瞪了他一眼,“你吃醋?” “啊?吃,吃屁,吃个毛线醋。吃你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鄢涛结结巴巴的说。 “不是吃醋,那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还偷听我讲电话。”景休对鄢涛比了个中指。 “阳台也是我的,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啊。”鄢涛话中带刺,“我说怎么不喜欢我呢,原来有更有钱的,我就说没人能逃得出这些,还假清高。” “鄢涛,你能不能思想健全点儿?不是你脑残,别人也脑残,懂?”景休对于鄢涛这个沙文主义和拜金主义的论调烦透了。 鄢涛不理那一套,接着说:“我说当人家后妈当的那么勤快呢。” 话一出口,鄢涛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景休脸色一变,口气很冷的说:“说话注意点,说我也就算了,别牵了上孩子,这样的男人让人瞧不起,没品。” 说着,推开鄢涛就走出了阳台。 鄢涛回过神,自己也懊恼不已,怎么一沾景休自己也没有理智呢,什么没轻没重的话都说的出口。 他郁闷的锤了锤墙壁。 38、 景休一早起就忙的要死,因为今天是中心小学第1069届春季运动会的举办日。 幸好前一天邱启毅就已经把邱郁晨接走了,不然他更有的忙。 景休领带的二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做小吃一条街的服务生。 每个小朋友都兴奋的要死,鄢然然穿着侍应生的小裙子一个劲儿的臭美。 李敢皱着眉头,用力的拉扯自己的小领结,似乎很不习惯这样正式的装扮。 景休布置好一切,看着自己的小萝卜头儿们清一色的着装,也觉得挺有成就感。 春运会,从早上九点开始,整日都是不上课的。 第一个项目开始的时间是早上十点。 中午十二点开始,午休期间校园食堂都对外开放。 下午两点开始进行下午的项目,直到下午四点运动会闭幕。 二年二班的小朋友们一个个严阵以待,非常看重这次为全校服务的机会。 鄢涛本来对这什么小孩子家家的运动会一点兴趣也没有,无奈鄢波大老板实在太忙了,所以不得以,自己被鄢然然拉来顶岗。 有这时间他还想多睡一会儿觉呢,为毛要来参加这无聊的校园活动? 鄢然然拉着一个劲儿打哈欠的鄢涛走到小吃一条街的坐席上。 鄢涛左右看了看,不得不承认,校方还真的是很用心。 小吃一条街上开张各式各样的摊位,有的是高年级的学生在卖地瓜酥啊,蛋挞啊这类小食,这样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老师在现场做章鱼烧。 不止有吃食,还有一两个摊位是砸地鼠和套圈,周围堆满了带着孩子的学生家长。 校方真是善解人意,在小吃一条街的一侧设置了十多张四人小圆桌,供学生和家长坐在这里休息和用食。 鄢涛没想到,一个校园运动会,竟然办的这么体面。 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正在给几个学生交代事情。 这个人穿着和学生们风格类似的侍应生服装,大体上差不多,细看又有些精致的地方不太相同。 这套衣服很考验人的身材,不过这人穿起来很好看。 从背影看去,腰细细的,臀紧紧的,一双长腿在白色西裤的衬托下更显修长。上身着一件茶红色的马甲,纤细的人影透出一股典雅的风流。 景休一转身,就看见鄢涛正对着自己发呆呢。 鄢涛一见这人就是景休,也讶异的挑了挑眉。 今天的景休,似乎和平日里不太一样,经过了一点不着痕迹的打扮,似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这一身剪裁合体的服饰好像是为他定做的一般,明明就是侍应生的衣服,他穿起来倒有点像贵气的公子。 那天的话,景休可没忘,他收起笑容,冷冷的看着鄢涛,眼睛发射电波:看你妹! 鄢涛摸摸鼻子主动走了过去,他俩已经冷战几天了,要么说鄢涛贱呢,被景休数落惯了,淡着他几天,他反而倒不适应了。 “还生气呢啊?”鄢涛试探着问。 景休侧过头去不理他。 “那什么,就算是我错了吧。”鄢涛难得纡尊降贵的服软儿一次,虽然口气听起来不是太情愿。 “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景休一听他这种口气,就起火儿。 “好好好,就是,就是行了吧,我都给您赔礼了,您还想咋的。”鄢涛是个被宠着长大的,跟他爹妈他都没服过软儿,能跟景休这样的态度,估计他妈看见了,眼珠子能都掉下来。 景休看见他就想抽他,但是这么多学生跟家长在,也不能跟他嚷嚷,只能气鼓鼓的不说话。 “你怎么也穿成这样啊?”鄢涛拉拉景休的衣服袖子问。 景休甩开他的手,掸了掸自己的袖子,不想理他,指了指右胸上的胸牌,上面写着——店长。 “不错嘛,混上店长了都。”鄢涛笑了起来,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你今天……还挺好看的。” 景休一愣,皱着眉头,不悦的说:“后面呢,继续说。” 鄢涛抓了抓头发,“没了啊,我就想说这个的,你今天真的挺好看的。” 景休撇撇嘴,“哼,我才不信呢,就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尿性,嘴里能说出好话?!” 说着,一甩脑袋就走了。 留下鄢涛一个人半天才回过神:我操,老子在你心里是有多次,连夸你一句都不行? 这次的春运,二班真是风头大出。 副班主任赵老师是个体育全能,轻轻松松包揽了所有教师项目的冠军。 邱启毅是个练家子,鄢涛是警察出身,家长项目的冠军被两人一人一半的瓜分了个干干净净。 李敢骄傲的仰着小脖子,第一个冲过了400米线。 邱郁晨在鄢然然毒辣的目光下,害羞的上台领取了最受欢迎小服务生奖。 最后,景休作为二班的班主任老师,内心极其狂野,外表特别冷淡。 上台领取集体奖的时候,欠揍的说了一句,“谢谢其他班级的承让。” 台下,气吐血了一众其他班主任,其中包括开赛之前一直跟景休呛声的段莹莹老湿。 当然,景老师惊艳的侍应生服装,也引起了不少六年级小少女的尖叫,大有赶超大众情人赵候君的趋势。 虽然二年二班一只独秀,但是其他班的家长们也因为参与了这次的春运,而感受良多。 离开了校园多年的他们,又一次重新感受到了青春的气息和春天的脉动,在操场上和孩子们一起玩闹活动,让每天在钢铁盒子里的大人们仿佛又重新年轻了起来。 校长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一张张欢快的笑脸,也不自觉的笑出了皱纹。 会计在校长耳边偷偷的说,“校长,一条街非常成功,款子都回来了!” 校长笑的更开怀了。 最后一个是保留项目,不计入总成绩的,就是亲子活动,两人三足的加强版,三人四足。 好多个小朋友跃跃欲试,拉着自己的粑粑麻麻准备参赛。 邱郁晨哭丧着小脸儿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因为他只有粑粑,木有麻麻。 邱启毅摸摸他的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邱郁晨小脸儿一下就亮了,“可以么?” 邱启毅肯定的点了点头。 邱郁晨飞奔到景休面前,撒娇的拉着他,“老师,陪我参加比赛。” 景休简直就是运动白痴啊,怎么可能自取其辱,赶忙拒绝。 邱启毅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陪陪孩子吧,拜托了。” 景休看着父子俩,一个诚恳的请求,一个不陪就要哭的样子,真是头大,只能流着眼泪点了头。 一声枪响,大家一齐出发,景休真是不辜负自己的期望,没走两步就摔了个狗吃屎,顺便带倒了邱郁晨,邱郁晨也不负众望的带倒了西装革履的邱爸爸。 三个人坐在地上笑成一团。 鄢然然咬着小手绢,欲哭无泪,为什么跟景老师一起的不是自己,被邱郁晨那个坏家伙抢了先。 鄢涛状若无事的左看右看,内心一个劲的呼喊“摔,摔,摔”,自己也说不明白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酸民心态是从哪儿来的。 最终的结果,不出意外的,邱爸爸组跑了最后一名,但是邱郁晨还是特别开心的拉着景休一起合影留念。 邱郁晨拿了照片去和鄢然然显摆,只剩下邱启毅和景休两个人,景休觉得尴尬,没话找话说,“我没想到你今天来了,刚出差回来不是应该多休息休息么。” 邱启毅无所谓的说:“我答应孩子了,而且那天匆匆忙忙的把孩子接走,还没跟你道谢呢。” 景休不好意思的说:“这没什么。” 邱启毅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长长的盒子,“呐,谢礼。” 景休一愣,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的,都是我应该的。” 邱启毅不理那一套,把礼物塞到景休手里,“打开看看,喜欢么。” 景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雪白的围巾。 邱启毅说:“我一看见它,就觉得跟你很配,所以就买了回来。” 景休还是很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这没什么。” 两个人相对无语,谁也不说话。 景休心里一直在打鼓,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 邱启毅也没有让他失望,低声说:“景休,我知道你也是。” 景休心跳越来越快,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定定的看着邱启毅,不知道邱启毅接下来要说什么。 邱启毅笑了笑,对景休伸出手,温和的说:“愿意和我试试么?” 39、 景休把自己当做章鱼烧,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的折腾。 白日里,最终他还是以一句“我考虑考虑吧”作为结束语落荒而逃。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告白了,还是被那么一支绩优股告白了。 如果说一个人被追求,还是被条件这么好的人追求,他自己能不高兴,那百分之九十是假的。 景休此刻的心情很微妙。 说高兴吧,有点儿,毕竟自己这应该算是被追了吧? 说疑惑吧,也有点儿,邱启毅真的会看上自己,真的不是真心话大冒险那种恶作剧? 说困扰吧,还是有点儿,因为上辈子他根本没被人追过,面对现在的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如同你眼前掉下了一个大大的蛋糕,你想吃,又不确定蛋糕底下是不是还放在一个老鼠夹子。 阿门,原谅一个小平凡的纠结心路历程吧,毕竟灰姑娘的故事不是在每个人身上都会发生的。 皮思,我也很纳闷,当初灰姑娘她本人怎么就这么坦荡毫无违和感的接受了。 邱启毅很好,是一个临近完美的存在,就是这样的完美才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假如给你一只普通的碗,吃饭就吃饭,摔了也就摔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换做一只水晶的碗呢,用它吃饭,舍不得,怕弄脏了,拿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就怕摔坏了自己心疼。 所以很多东西,不是越好的就越适合自己。 景休并不傻,他并没有盲目的应下,也没有盲目的拒绝。 他需要更得时间和更多的思考,一直以来,邱启毅扮演的角色不外乎两个,事业有成的大老板,以及自己学生的家长。 景休之前不知道他是GAY,也从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人家喜欢自己。 所以,当事情到来的时候,他需要重新的去审视邱启毅了。 有一句话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邱启毅和景休的话,其实被另一个人原原本本的听了去。 这个人此刻也在扮演章鱼烧,两颗章鱼烧相距并不远,同住一个屋檐下。 鄢涛可以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偷听的,谁让他们说话那么不小心,自己就站在旁边呢,要怪也是怪他们自己警惕性太差。 景休很惊讶自己被表白是没错,更惊讶的人是鄢涛。(景休:凸,用的着你么?) 他怎么也木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跟景休表白。(景休:不行么?) 是,鄢涛承认,他最近慢慢的发现景休其实还可以,但是也没可以到这么招人稀罕的地步吧? 在听到邱启毅说话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冲出去,摇着邱启毅的肩膀说“你他妈的是不是精神错乱”。 当然,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不然真的精神有问题的就是他自己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觉得过的特别的慢,极其的煎熬,邱启毅在等待景休的答案,鄢涛也在等待。 别问他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一定会回你一个手指:凸,爷就是想知道,怎么样! 好在景休最后只说了一句“考虑看看”就跑走了,不过,即便这样鄢涛还是皱着眉头不满意,为什么不拒绝,不答应不就是该拒绝么,考虑看看算个什么东西嘛。 鄢涛把自己的正面烤熟了,翻了个身,晾着屁屁,开始烤自己的背面。 按照他的个性,别人的事情他本根不会在乎,就算顺耳听了一嘴,也会不屑的马上离开。 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竟然心情忐忑的继续听了下去。 景休没答应,他竟然还松了一口气。 忽然间,鄢涛的脑袋里冒出一个对他来说很可怕的想法,难道自己喜欢…… 呸,不可能!自己的审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般了! 鄢涛摇了摇头,坚定的拒绝相信! 呜,自己这么优秀的人天天摆在景休旁边,他都不喜欢,怎么可能去喜欢一个带着孩子的大叔。 所以必须拒绝,必须狠狠的拒绝! 如果景休接受了,就代表邱启毅比自己好,所以自己完全是为了这件事,才希望景休拒绝的。 鄢涛这么一想就豁然开朗了,又翻了一个身,重新晒鸟。 人就是这样,很是的事情不是别人骗你,而是自我欺骗,很多的事情不是别人蒙蔽你,而是自我蒙蔽,所以什么才是智者呢,就是不受自我干扰,懂得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当然,这样的人很少就是了。 而鄢涛就是一个情商很低,智商也不怎么高的人(鄢涛:老子测试的时候有140!)。 翌日一早。 明明就是景休和邱启毅之间的事情,人家景休可是一夜无梦,睡得非常好。 倒是鄢涛挂上了大大的熊猫眼。 没办法,他做了一夜的章鱼烧,晒了屁股又晒鸟,晒了鸟又晒屁股,没完没了。 一进办公室,小妹就笑出了声儿,“哎呦呦,这是怎么了?烟熏妆的新画法么?” 鄢涛吊着黑眼圈,皮笑肉不笑的说:“需不需要我满足一下你内心三八八卦鸡婆的欲望?” 小妹贱兮兮的点点头。 鄢涛朝着小妹勾了勾手指。 小妹隐约觉得这个情景自己怎么这么熟悉呢,但是还是抵挡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把耳朵凑了过去。 鄢涛蕴足了气,故技重施,大吼一声:“啊!” 小妹在受到音波攻击的那一刹那,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情景不是前些天刚刚发生过么。 要么说呢,脑子是硬伤了。╮(╯_╰)╭ 鄢涛笑死,竟然有人会在一个地方摔跤两次。 小妹对他比了个中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鄢涛笑够了,忽然间想起什么,对小妹打了个响指,“诶,我问你点儿事儿。” 小妹不想理他,装作没听见。 鄢涛转了转眼珠,阴阴的说:“小妹同志,你最好态度好一些,对于上次你出卖本组长无家可归的事情,本组长还没跟你算呢,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小妹不太熟练的轻轻嗤笑一声,不理鄢涛,她实在做不惯这类的动作,咱们就姑且把那个表情算作轻蔑吧。 鄢涛也不在乎她的无视,慢悠悠的说:“你觉得,要是我把你抽屉里的东西告诉了扫黄组,你看他们会怎么样?” “卑鄙。”小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迅速的换上了一张谄媚的笑脸,“组长大人!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平身吧,本组长有要事问你。”鄢涛咳嗽了两声,状似云淡风轻的问:“你说,假如一个人每天晚上睡不着,一直想着另一个人的事儿,这代表什么?” 小妹狐疑的问:“一男一女?” 鄢涛摆摆手,“不,两个都是男的。” 小妹眼睛瞬间就亮了,精神立马高度集中啊,振奋的说:“那可不得了了!” 鄢涛吓了一跳,“什,什么不得了?” “有基情啊!”小妹简直要跳起来了。 鄢涛扶额,“他们两个本来就都是GAY。” “那不就结了,肯定是A喜欢上B了!” 小妹一口独断,然后天赐一般的聪明了一把,狐疑的瞄了瞄鄢涛,“不会是这里面有一个是你吧?” 鄢涛忙摇头,欲盖弥彰的说:“怎么可能!” 小妹果然只是灵光一闪,一下就被糊弄过去了。 鄢涛没事儿人一样的接着说:“我觉得不是,因为A本来好像挺讨厌B的样子,而且A的条件特别好,他干嘛要喜欢B。” 小妹摇摇手指,“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A本来讨厌B没错,那只是初次印象,但是挡不住B有内在美啊,相处多了,A就该倒追人家了。” 鄢涛不屑的说:“那只是小说好呗,现实能跟小说一样么?怪不得你没谈过恋爱呢。” 小妹气鼓鼓的不服气,“我是没谈过恋爱,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么。你说A不喜欢你,那你倒是说为什么呀,他不喜欢人家,干嘛天天总是想着人家?你说啊,你说啊。” “呃。”鄢涛被抢白,小妹的话,他确实答不上来。 “怎么样,答不上来了吧,姐告诉你,姐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看人家谈恋爱的经验是很丰富的!”小妹得逞了,得意洋洋的说,“不管谁先讨厌谁,也不要管谁条件好不好,爱情这个东西啊,特别奇怪,根本不是可以以这些东西来判断滴。不管两人之前怎么样,只有有一方发现自己最近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那就是有问题了。” “症状是什么?”鄢涛咽了咽口水,有种不祥的预感。 “恩,我想一想啊。”小妹捋着自己莫须有的胡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假如你发现他一天不跟你说话,你就浑身难受;假如你发现你要一天没看见他,你就会心里不安;假如你发现你晚上睡不着,满脑子里跑的都是他;假如你开始对于他的一切都特别的关心;假如你开始在乎他是不是喜欢别人,那么……” 小妹说到这里,特意放缓了语气,一副“这个秘密不是知己我不告诉他”的样子。 鄢涛听的冷汗直流啊,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呢,小妹每一句话形容的每一件事,就跟照着自己写的自传一样,这事儿太他妈的惊悚了。 “啧。”鄢涛烦躁极了,“那么什么那么,赶紧说,别墨迹。” 小妹奸笑着说:“那么……你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40、 小妹的话,对于鄢涛来说太可怕了。 这辈子鄢涛都没怕过什么人,听了这番话之后竟然有点儿怵景休了。 他拒绝相信小妹一切没经验!不靠谱!的分析! 之后的N天里,鄢涛是能不和景休在一个空间就不在,能少跟他碰面就少碰。 过去,如果景休在客厅里,那么鄢涛百分之九十是会在他眼目前儿乱晃的,最近,这种情况已经绝迹了。 当然,景休一点也没发觉,一是他根本不关注鄢涛,鄢涛爱咋的咋的,二是一个邱启毅就够他难以招架的,他根本就没有闲心再去关注别人。 邱启毅不愧为雷厉风行敢说敢干的年轻一派商业家,话一出口,行动上立马儿跟进。 如果说之前顾忌刚刚认识,不能做的太多,那么既然已经表白了,很多事情就变得目的性极强了。 硬要对比的话,就是草原上伪装的猎豹终于开始发动攻击了。 邱启毅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会做很多事情,然后这些事情都还做的恰到好处。 他会常常送你东西,但是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单价惊人。 他会时常约你吃饭,但是吃饭的地方绝对雅俗共赏。 这是一个很会把握尺度的人,似乎把每件事情都能算的很精准,很多的时候都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景休并没有接受邱启毅,但是他无厘头的觉得,似乎自己在一步一步的被蚕食。 邱启毅最近都会来接孩子,顺便接景休下班,三个人一起去吃饭,今天也不例外。 景休已经推脱了N次,他觉得在一切没有说定之前,这么堂而皇之的“约会”似乎有些欠妥。 但是架不住邱启毅总能想出各种理由打断景休推脱的言辞,顺便还有小朋友从旁鼓吹。 邱郁晨有了景老师的陪伴,每天都特别开心,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他就快有两个爸爸了,欢呼! 吃过晚饭,出人意料的邱启毅没有把景休先送回家,一路开车回到了邱宅门口。 景休见孩子还在,便没有说什么。 邱启毅停好车,先让邱郁晨进了屋,景休才问:“怎么?打算绑架我?” 邱启毅笑了笑,“你肯给我绑么?” 景休想了想说:“现在应该是不肯。” “也就是,说不定以后愿意?”邱启毅反应非常快。 在邱启毅在一起的时候,景休并不是不开心,只是很多的事情让他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邱启毅太过聪明和得体,这些优点反而让景休觉得没有着力点。 就好像景休每次无论说什么,邱启毅都能滴水不漏的对答。 无论什么事情,邱启毅都会给出景休以最合理的解决方法,景休觉得这样下去,估计自己的大脑以后作为摆设就可以了。 “为什么先回这里了?让我自己坐公车么?”景休抬手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估计公车都没有了。 “我看起来像这么没风度的人么?”邱启毅挑眉说。 “那也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景休耸耸肩。 “如果我真的要摘掉假面具,也会等到把你追到手之后的。”邱启毅开玩笑说。 换来了景休一个大大的白眼。 “今晚住这里吧。”邱启毅语出惊人。 景休长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情况,关系还没确定,就要邀请同居,妈妈咪呀! 邱启毅哭笑不得,“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今晚不在家。” “耶?为什么?你要去哪?”景休和上了嘴巴。 “公司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我要加班。” “明天再做不行么?非要这么晚还回去?”景休总觉得正常的作息是人的根本。 “没办法,明早就一个会议,如果现在不回去做,明天就要开天窗了。”邱启毅无奈的说。 “所以我被任命留下来照顾晨晨?”景休对于自己保姆和火夫的身份已经渐渐的习以为常了。 “可以这么说。” 景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邱启毅眨了眨眼睛,“所以你不用怕我是对你有企图。” 景休面色一僵,欲盖弥彰的说:“我本来也没这么想。” 说着,转头就要进屋。 邱启毅一把拉住了景休的手。 景休回过头,脸色臭臭的,“干嘛?” “我们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邱启毅正色问。 景休知道这个问题会来,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叹了一口气,坦诚的说:“不可否认,你是一个很值得动心的对象。但是,我必须坦白,在那之前,我并没有喜欢你。” 邱启毅知道景休的说“那”是指他告白的这件事情,很有风度的点点头,示意景休可以继续。 景休接着说:“你条件很好,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是感情这件事,不是选择题,有感觉的就会有,没有的怎么也没有。你也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你的条件好吧?” 邱启毅深深的看着景休看了半天,低沉的说:“你见事很明白,你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 “是,我想要的一般人给不了。你能不能给,我还不知道,所以我现在也在尝试看看,不相处永远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景休淡淡的说。 邱启毅摸摸鼻子,“好,我希望是我想要的答案。” 景休没有说话。 邱启毅笑着说:“可不可给我一个拥抱。” 景休一愣。 邱启毅大气的张开手,“纯友谊的拥抱,有了这个拥抱,我一整晚都会很有工作效率的。” 景休嘴角抽了抽,“我是麦斯威尔么?” 虽然这么说,但是景休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走了过去,和邱启毅来和个“友谊”拥抱。 景休等了半天也不见邱启毅放手,“喂,还没‘友谊’够?” “哦,抱歉,一时忘记了它是个‘友谊’的。”邱启毅这么说的,却还是没放手。 景休咬着牙说:“那现在我提醒你了。” 邱启毅适可而止的打住,松开了景休。 只一瞬间,景休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咦? 他左右看了看,刚刚他好像看见什么东西闪过的样子。 邱启毅不明所以,“怎么了?” 景休皱着眉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邱启毅也没在意,看着景休进屋,便驱车回公司了。 八点钟的时候,鄢涛往客厅外面看了看,景休没回来。 九点钟的时候,鄢涛竖起耳朵听着房间外面的动静,景休没回来。 十点钟的时候,鄢涛把客厅里的音响放的超大声,偷偷附耳到景休的房间,景休还是没回来。 鄢涛泄气的关掉音响,把自己摔在了沙发里,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快十一点了,今晚景休看样子是不回来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躲着景休,内心的乱的很,他打死也不信自己竟然喜欢上景休了。 可景休今天没回来,他却内心躁动不已,从八点开始就没有一刻的消停,总是期待下一秒景休就会推门而入。 当然,老天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所以没有眷顾他。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他从没觉得这个家这么冷清过,满屋安静的要命,景休的房门紧闭着,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 平日里,如果有人半夜不回家,那么那个人一定是自己,不会是景休。 这个房子缺得了自己,却缺不了景休。 缺了景休的房子,仿佛瞬间失去了生命一般,其实只有一夜,这短短的一夜却漫长的不得了。 景休白天要上班,大部分整理屋子的事情都留到了晚上。 每个晚上,景休做饭的声音,洗衣服的声音,甚至涮墩布的声音,都潜移默化的渗进了鄢涛的世界里。 就算每次吵嘴都被噎,鄢涛还是不知疲倦的乐此不疲。 而今晚,景休没有回来。 没有饭菜的香气,没有忙碌的身影,没有稀稀拉拉的水声,也没有针锋相对的吵嘴,鄢涛忽然觉得自己好寂寞。 他掏出手机,翻着通讯录,想给自己的床伴儿们发发信息解解闷儿,却发现眼前飘过的一张张都是景休的脸。 景休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不回家?和邱启毅在一起?景休答应了?他们已经确定关系了?他们上床了? 鄢涛把手机摔到茶几上,烦躁的想着,忽然心头一阵酸酸的。 如果景休真的和邱启毅在一起,是不是他就会搬走,那么这间屋子就只剩下自己了? 那真是太好了,终于没人总是骂自己了,也没人总是数落自己乱丢袜子了,这房子终于只剩下自己了,哈哈! 鄢涛想着想着,开心的笑了起来,终于又自由了。 笑着笑着,他就笑不下去了,从镜子里看去,自己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第一次见景休,是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咖啡店,自己给了不怎么起眼的景休一顿没脸。 第二次见景休,是去送鄢然然上学,自己在校门口被景休痛骂了一顿。 第三次见景休,是在这个房间外,自己和景休两看相厌,自己甩头就走。 后来,自己还是住了进来,开始了和景休的同居生活。 后来,自己和景休上床了…… 一幕一幕画面流过鄢涛的脑中,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关于景休的一切一切,从初次见面直到此刻,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景休的一颦一笑,高傲的,怒骂的,傲娇的,冷漠的,每一个景休都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景休就像无色无味的毒药,潜移默化的就深入到了他的脑髓里,当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已经习惯了,深陷在这味毒药里无法自拔了。 鄢涛撸了一把脸,仰头看着天花板,无奈的笑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呼,输了,输惨了,输的一败涂地。 事到如今,再骗自己有什么意思,景休,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41、 景休择席,在别人家睡不踏实,一晚上醒了好几次,所以早早的就起床了。 他看着还在睡梦里的邱郁晨,掖了掖被子,悄声无息的下了楼。 冰箱里的食材不少,景休一样样的翻了个遍,打算给孩子好好做点儿早点。 不得不说,做饭这种事情是靠天赋的,有的人天生就能做出珍馐玉食,有的人却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无疑,景休是有天赋的,看着他三下两下,轻轻松松的就能料理好食材,锅碗瓢盆在他手里那是相当听话。 不费吹灰之力,半桌子的美味就初见雏形了。 景休围着围裙,把盘子端向饭厅里,还时不时的注意着煮在锅上的粥。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两声。 “呜,怎么自己不带钥匙。”景休关掉了灶上的火,一边擦手一边去开门,他以为是邱启毅回来,忘记带钥匙了。 门一开,门外的人一愣,景休也一愣。 门外站着两个女人。 一个大约六十多岁,满脸沟壑,但眼光矍铄。短发齐耳,两鬓斑白。身形比较矮小,穿着很朴素,一件深蓝色的外衣加上一条普通的黑色布裤,脚上蹬着一双厚底儿布鞋。 另一个大约三四十岁,长发烫的大卷儿,高高的盘在头顶上,尖的像个锥子。脸上的妆有些重,穿着很时髦,就是搭配风格有些问题,色彩运用的大胆程度,看得景休眼眉直跳。 这二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景休,老太太的目光很疑惑,中年女子的眼光很不善。 景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便开口问:“请问,你们……你们找谁?” 那中年女子又上下看了看景休,口气很是冷淡的说:“这应该是邱启毅的家吧?” 找邱启毅的?景休一愣,忙说:“是,这是邱家,请问两位是?” 中年女子轻轻一笑,扬起脖子,高傲的说:“我是他姐姐,这是我娘。” 景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自己就昨天在这里留宿了,一大早就遇上了邱启毅他姐和他妈,好死不死的是邱启毅还没在家。 两位女士一进屋,也没换鞋,就左看右看,似乎对这间房子很是满意。 景休自己是客人,不想多说什么,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儿当门童。 邱大姐扶着邱妈妈坐在沙发上,有些埋怨的说:“娘,我就说,他可过的好好的,不用您操心,您还非得来。” 邱妈妈说话带着一点儿口音,“嗨呦,你没当娘你哪里懂的呦。” 邱大姐也坐下,踢掉了高跟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捶着自己的腿,嗔怪的说:“还连累了我,跟您跑了那么远,腿都酸死了。” 邱妈妈也老大不乐意,“怎么的,陪娘走一趟就不行呢,那么娇贵?” “哪有,哪有。”邱大姐讪讪的说,一抬头看见景休,瞪了他一眼,“啧,那么没眼眉呢,还不去给我拿双拖鞋,现在的佣人,真是的,没眼力见儿。” 景休吸了口气,微笑着说:“您看我像佣人么?” 邱大姐这才仔细的看了看景休,确实,好像是不太像。 她刚想再说什么,抽了抽鼻子,就闻到一股香味儿。 邱大姐光着脚跳下沙发,就奔到了餐桌旁,“哎呦,这是早点啊,真丰盛啊,小弟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哈!” 边说就抓了个馒头坐下开啃,还不忘了给自己盛一碗八宝粥。 邱妈妈也走了过去,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皱着眉头老不高兴的说:“哎呦呦,真是浪费呦。你看看,你看看,这一顿早点,用得着这么铺张嘛。炒个菜,瞧这油放的呦,够我吃一年的了。” 说着,也坐下来开始吃早点。 景休一脸黑线,内心怄的要死:那你还吃! “饿死我了,从昨天晚上上车,还没吃东西呢。”邱大姐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景休,“这是你做的?” 景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然嘞,难不成等你做? 邱大姐狐疑的瞄着景休,“你又不是保姆,那你是干嘛的?” 景休刚想回话,邱大姐就接着说:“我知道了!” 她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席卷了半桌子的菜,吃了两个大馒头外加一碗粥。 此刻又盛了一碗粥,端着碗围着景休转来转去的扫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景休黑线:大姐,你是祥林嫂么,你知道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邱大姐抬眼看着景休,露出不屑的笑容,“你是我弟的那个吧?” 景休挑眉:哦?原来邱启毅出柜了? 邱大姐高傲极了,大言不惭的接着说:“我弟弟条件可是很好的,以我们邱家的条件,一般人可攀不上。” 景休要不是顾忌着礼貌问题,早就仰天大笑了:哼,谁想攀谁还不一定呢! 邱妈妈也吃的差不多了,一听见女儿的话,站了起来,神色很是不郁的看着景休,“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就能缠上我儿子,我们邱家的门儿可不好进,更何况你还是个男的。” 一边说,还一边嫌恶的皱了皱眉。 没办法,同性恋本来就不为大众所接收,更何况邱妈妈一个不识大字的农村妇女,在乡下那种闭塞的地方,这种事情说出来难看都难看死了。 邱启毅向家里出柜的时候,也险些把邱妈妈气吐了血。 只是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儿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再不愿意也拿儿子没办法。 但是看见景休就不同了,对自己的儿子没辙,对别人的儿子可有的是话等着呢。 “我儿子啊,就是鬼迷了心窍,才非要找一个男的,估计以后啊还是要找女人结婚的。你要是图我儿子的钱啊,我看你还是算了吧。”邱妈妈依旧自说自话。 景休眉头越皱越深,攥着拳头,告诉自己,忍住忍住。 “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大小伙子,干嘛要给男人当媳妇,要脸不要。”没人阻止她,邱妈妈越说越来劲,她这一辈子嘴皮子都没这么顺溜过。 “你说你也是,一个大男人,干嘛非要被男人压呢?喜欢当娘儿们?”邱大姐也跟着幸灾乐祸的讽刺两句。 “是啊,也不知道家里大人怎么教的。”邱妈妈又补上一句,她可不知道她这一句算是触怒了景休。 “我乐意。”景休轻声说。 “你说什么?”邱大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乐意。”景休抬起头,发拧的眼神吓了邱妈妈和邱大姐一大跳。 景休憋着她俩的火儿已经憋了好久了,一大清早的,没头没脸的就被骂了一顿。 他一直克制的自己,告诉自己,这是邱启毅的姐姐和妈妈,就算她们再没有礼貌,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要看主人,应该要给邱启毅一个面子。 更何况,邱妈妈还是长辈,怎么说自己一个小辈儿的,也应该多忍忍。 可是他实在忍不了了,这母女俩太没有下限了,要是放在平时,以景休炮筒子的个性,早他妈的爆了,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她们竟然还没完没了,要是她们只说自己,再不能忍,景休也忍着。可是他们破了景休的底线,他们带上的家长,带上了景爸和景妈。 操,说我也就算了,还想说我爹妈!?没门儿! “听不懂普通话?我说我乐意,你们管得着么?”景休瞪着邱大姐说,“我妈都没这么说过我,你算老几?馒头吃下去,都噎不住你的嘴?” 邱大姐没想到景休也不是个善茬,指着他手指直发抖,“你,你,你,你敢不尊重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先把口条屡顺了再说话。还尊重?你值得这两个字儿么?要想得到尊重,要先尊重别人,懂?你妈怎么教你的?没家教!”景休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邱妈妈一眼。 邱妈妈一拍桌子,“你敢议论长辈?!” 景休又转头看向邱妈妈,“长辈也得有个长辈的样子,有的人为老不尊,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你要是只说我,我可以当你是个长辈,忍忍就算了。你竟然说我家长?你有什么权利,你凭什么?!有本事去管自己的儿子,没本事管自己的儿子,就先管住自己的嘴。别人家的孩子,轮的到你们来管教?” 邱妈妈气得说不出话。 景休再接再厉,“对了,还有就是,忘了告诉你们,是邱启毅要追老子的,你们说的那些,老子统统不!稀!罕!” 邱妈妈气急,冲了上去,“啪啪”就给了景休反正两巴掌。 景休愣了,被打傻了,他没想到这老婆子竟然还敢动手,打的他两颊火辣辣的。 邱妈妈出了气,得意极了:“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我就不信你敢动我。” 说着,仗着自己是老人,是长辈,“啪”的一下又给了景休一巴掌。 景休皮肤很薄,又容易过敏,三巴掌下去,一下就红了,他攥着拳头,一再告诫自己:忍住,他是个女的,又是个老人,是男人就不应该和女人动手,忍住忍住。 “哇”的一声大哭,三个人都转头看去,邱郁晨光着小脚丫扑到了景休怀里,一边搂着景休一边嚷:“不许你打他,不许你打他!” 原来邱郁晨睡醒了,没见景休人就自己跑了下来,正好看见他奶奶打景休的那一幕。 景休一见孩子哭了,叹了口气,唉,自己还是情商太差,何必呢,跟两个老娘儿们计较什么,被骂两句就被骂吧,自己还是太不成熟,太冲动。 他抱着邱郁晨,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哄着他不要再哭了。 邱启毅推门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妈,大姐,你们怎么来了?” 邱大姐看见邱启毅,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邱妈妈一把跑过去抓着邱启毅,就开始嚎,“我的儿啊,你看看他啊,他敢跟你娘动手啊,我不活了啊!” 景休看着邱妈妈演戏,不说话,只死死盯着邱启毅。 邱启毅看了看景休泛红的两颊,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把她搀到沙发上坐好。 然后,走到景休身边。 景休依旧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邱启毅的眼睛。 邱启毅叹了口气,轻声说:“景休,你先回去吧。” 42、 邱启毅有些头疼,看得出孩子是真的很伤心,小脸儿都哭红了,抽噎的直打嗝。 他一把抱起邱郁晨,先把孩子送回了房间里。 邱郁晨抓住他爸爸的袖子,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呜……不许她们打……呃……老师。” 邱启毅搂着小孩子,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乖,不哭了,爸爸知道了,不许她们打。” 邱郁晨抽抽涕涕的说:“我要找老师。” “老师还有事情,先回家去了,等他忙完,咱们让他来找你好不好?”邱启毅柔声的安慰着。 小孩子大多是很好骗的,邱郁晨也一样,乖乖的点了点头就躺下了。 邱启毅一直把孩子哄睡了,才又重新回到楼下。 邱妈妈和邱大姐还维持着刚刚的样子,一个坐在饭桌前,一个坐在沙发上。 邱启毅看了看他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淡淡的说:“妈,您上楼歇着吧,大老远的过来,也累了吧?” 邱妈妈不识那一套,站了起来,嗔怪的说:“儿子啊,不是娘说你了,不要什么人都随随便便的往家里带,也不怕带坏了孩子。” 邱启毅皱了皱眉眉,“妈,他是我想要的对象没有错,但他也是晨晨的老师。” 邱妈妈一听,很惊讶,更是满脸的不认同,“嗨呦,还是老师呢,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呦,连老师现在都这个样子,怪不得现在世面上什么人都有。我一定要去他们学校,问问他们校长,这为人师表的地方怎么这么不挑,这不都教坏孩子么。” “就算有什么冲突,或者您看不顺眼的地方,您也不应该打人啊。”景休脸上的伤痕那么明显,邱启毅也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我不活啦我,他爹啊,你走的早啊,你看看啊。”邱妈妈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你现在有钱了,不把妈放在眼里了,为了一个男狐狸,就敢指责你妈。你爹走的早啊,我一个人把你拉扯了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忤逆我?我不活了我,呜呜。” 邱启毅揉着涨得发疼的太阳穴,“妈,我也没说您什么啊。” 邱妈妈还没完没了,“他骂你娘,推搡你娘,跟你娘动手,你都不管?还在这教训你老娘,你可真是我养的好儿子呦,我去告官,让人家都看看这大老板是有多不孝呦,呜呜。” 邱启毅一个做儿子的,实在不想跟他妈多争论什么,便不说话了。 邱妈妈自己又哭了一阵儿,似乎觉得没人搭话也没什么意思,便停了下来。 她看了看房子,嘀嘀咕咕的念叨,“这个家啊,还是得有个女主人,才像样子。竟弄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人,我看你啊,就是有了钱,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以后还是这样吧,把钱都给娘,娘给你管着。” 邱启毅敷衍的点了点头。 邱妈妈这次满意多了,也可能是实在太困了,没用邱启毅说,就自己站了起来,往楼上走,一点儿看不出刚刚哭过的样子,还边上楼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邱大姐也惦记着跟邱妈妈一块上去,却被邱启毅拦了下来,“大姐,你等等。” 邱大姐讪讪的退后了两步,“咋啦,弟,姐也有点累了,有啥话等醒了再说呗。” 邱启毅看了看邱大姐,“你们怎么来了?” “嗨,这不是你刚来T市没多久么,娘怕你们爷儿俩不会照顾自己,担心呐,所以来看看。”邱大姐似乎有些怕邱启毅,“娘非要拉着我来,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不过我陪着娘,省的她路上出什么意外不是?” “大姐,坐。”邱启毅自己也坐了下来,“妈为什么要打景休?” 邱大姐找了个离邱启毅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不是我说,那小子太不懂事,他竟然敢跟咱娘犟嘴,哪有这么没规没矩没礼貌的。” “妈说了景休什么?”邱启毅淡淡的问。 “啊?”邱大姐一愣,忙摇手,“没啊,咱娘可什么都没说,全都是那小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咱娘数落了一通,还要跟咱娘动手。” 邱启毅深深的看着邱大姐不说话,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景休嘴巴是毒了点儿没错,但是那毒也是看人了。对于老人和孩子,景休一向礼让有加,怎么可能毫无来由的去惹自己的妈妈和大姐。 邱大姐被邱启毅看的毛骨悚然,“咋,咋了?” 邱启毅面无表情的问:“真的?” “绝对是真的,姐还能骗你么。”邱大姐义正言辞的说,“弟啊,不是姐说你,你现在有钱了,那身份可跟过去就不一样了。这人心隔肚皮,你可得防着点儿,时下的小男生小女生啊,心眼儿都坏着呢,你小心他们是图你的钱!” 邱启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行,大姐,我知道了。你也上楼歇着吧,休息好了,带娘四处逛逛,给你们娘儿俩置办点儿东西。” “那……”邱大姐吞吞吐吐不知道想说什么。 邱启毅掏出一张卡,“刷这个就行。” 邱大姐这回喜笑颜开了,“行,行。” 说着,接过卡就要往楼上走。 “哎,对了,还有一件事。”邱启毅忽然出声说。 邱大姐停下上楼的脚步,回过头,不知道邱启毅要说什么。 “最近姐夫还好吧。”邱启毅云淡风轻的说。 邱大姐木呆呆的点点头,“挺好,挺好。” 邱启毅的手指敲打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我把妈留在老家,就是看着有大姐你的照顾。你能照顾好咱妈呢,姐夫的生意自然也能蒸蒸日上。” 邱大姐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她之所以能吃好的穿好的,完全是因为邱启毅给了大笔的生意与他丈夫做。 有了邱启毅的支持,不止家里条件可以,就连她在婆家的地位,也因为这个弟弟水涨船高。 而邱启毅现在这个话,她虽然不是全明白,但是也听出来了个大概,这是邱启毅在警告自己呢,景休的事情他看的明明白白的。 “弟啊,弟啊。”邱大姐喊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 邱启毅也不再说什么,对着邱大姐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上楼,邱大姐只能尴尬的离开了。 邱启毅倚着沙发,长出了一口气,掏出手机。 景休真是老么窝火了,平白无故的被一个老婆子甩了几巴掌,到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呢。 这红印子看意思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了,带着“五指山”咋见人,得,赶紧回家吧。 鄢涛想了一晚上,就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直到凌晨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景休一进家门,就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的鄢涛。 鄢涛动作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怜,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腿长虎背熊腰的,以一个特别委屈的姿势蜷在沙发上,让景休看着都觉得怪别扭的。 “不怕冻死你。”景休虽然嘴上不留情,但还是拿了一件外衣,轻轻的走了过去,搭在了鄢涛的身上。 鄢涛本来就睡的没有很踏实,景休一动,鄢涛就醒了,还以为自己在床上呢,迷迷糊糊的就要翻身。 景休眼看鄢涛就要掉下来,连忙堵住他的身体,不客气的说:“要睡回屋里睡去,别在客厅里碍我的眼。” 鄢涛一听是景休的声音,清醒了大半,有些惊喜的说:“你回来啦。” 随即,又看见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才知道天已大亮,立马又有些不高兴,“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夜不归宿?” 景休本来心情就不好,瞥了他一眼,侧过头说:“要你管。” 景休这一侧头,鄢涛就看见了他脸上的“五指山”,立刻变身咆哮马教主,“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打的?” 这鄢涛也是太激动,没轻没重的,攥的景休手腕儿生疼,“啧,你要是给我接骨还是怎么的,放开。” 鄢涛马上放开了手,自己开始天马行空,“那老男人打你?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想跟你上床,你不从,他就打你了,对么?!” 景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你真有才,怎么这么会想呢?当警察真是屈才了,于妈怎么没找你去演尹志平?” 鄢涛一愣,“于妈要拍神雕侠侣?” 景休也傻了,对啊,现在是2011,不是2013,自己的嘴又秃噜了,他连忙说:“早晚都要拍的。” “不对,被你绕开了,于妈拍什么关老子屁事,我问你,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是不是打你?!”鄢涛又找了回来。 “哎呀,没事,没事啦。”景休也不想多说什么,显得自己很矫情一样。 两个人正拉拉扯扯着,就听景休的手机响了。 43、 景休一见来电的是邱启毅,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起来,“喂?” 鄢涛的雷达立马接收到信号,把耳朵凑了过去。 邱启毅其实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也没想好要说什么,所以电话两端的人都沉默了一阵。 鄢涛在一旁偷听,顿时云里雾里,电话通了,两个人都不说话,这是几个意思? 最终还是邱启毅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你还好吗?” 景休对于这个开局很不理解,皱着眉说:“我以为你是问我感冒好没好,还是风湿是否发作。” 邱启毅熟知景休的说话风格,淡淡的笑了,“我是问你的脸。” “还行吧,就那意思,不过帽子估计是费劲儿,口罩差不多。”景休自嘲的说。 “对不起,我代替我母亲向你道歉。”邱启毅诚恳的说。 景休沉默没有说话,因为他内心极度的纠结。 景休不想和邱启毅掰呲什么道理或者追究什么,毕竟对方是两个女人,他也不想让自己显得特别矫情。 但是,他也不想装大方,平白被两个娘儿们骂了一顿,还挨了几巴掌,换谁谁也过不去,都说打人莫打脸,那是一个人的面子问题。 自己被骂,自己的家长被骂,自己还挨了嘴巴,单靠一句对不起,景休的心里关实在是过不去。 所以,他选择沉默,既不接受这个道歉,也不反驳邱启毅的话。 邱启毅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景休的心思。 “我妈这么多年,一直在老家,对于我是GAY这件事,她一直没有办法接受,所以见到你才有这么重的敌意。” “所以,我应该体谅她?”景休挑眉。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到我妈会突然来T市,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思虑不周,如果我提前摆平了我妈,今天就不会让你受委屈了。一切全是我的不是。”邱启毅柔声说。 景休听着这话,先别管真的假的,至少心里是舒坦了些,他确实有点儿委屈,凭什么啊,人家的孩子人家都舍不得打,要留着让你打? 邱启毅接着说:“我刚刚让你先离开,也委屈你了。我妈是上一个世代的人,念书念的少,性子又冲。我爸爸去世的早,她一个人把我们姐弟俩拉扯到大,我实在不好在你眼前批评她什么。” 景休拦下邱启毅的话,“停,我没有要你怎么样,我也没有那么幼稚,你总不可能在我面前抽你妈两巴掌吧,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不用解释。” 邱启毅有些尴尬,只能叹了口气说:“我会处理好的,下次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景休不置可否的哼哼了两声。 鄢涛还一个劲儿往景休那边蹭,都快脸贴脸了。 景休不耐的推了他一把,跑到阳台上。 邱启毅感到景休那边好像有事的样子,“怎么,你有事在忙?” “没有。”景休忙说,“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睡了。” “惹得孩子也跟着大哭了一场。” 邱启毅挑眉,景休唯一的抱怨竟然是来自于这件事,“不哭了,我哄好了,他真的跟你很亲。” 景休忘记了巴掌的伤痛,变得得意起来。 邱启毅感受到景休的心情转好,刚想开口试探试探景休对自己的分数是否下降了,就听见邱妈妈在楼上喊他。 邱妈妈声音很大,不止邱启毅听见了,就连电话那头的景休也听见了。 一听见这声音,景休就有点儿头疼,他翻了个白眼说:“你妈喊你了。” 邱启毅也很无奈,“恩,那我先上楼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景休可有可无的恩了一声,就挂掉了。 邱启毅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上楼应付硬仗。 “所以是他妈打的你?”景休一挂掉电话,就听见鄢涛的声音。 景休被女人打了,自己也觉得很丢脸,微微的点点头。 “我虽然从不打女人,但是我这次真的很想破例。”鄢涛说着就要往外走,“我去给你讨回公道,他连他妈都摆不平,凭什么你要挨打啊。” 景休傻了,连忙抓住鄢涛,“哎呦,我都不知道,咱俩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还是说你还没睡醒?” 鄢涛脸上挂上一抹可疑的红色,“跟我住一起的,就是我罩着的,受了欺负就是打我的脸。” “去去去,我不用你,别给我添乱了。”景休放开鄢涛,走出阳台,坐到沙发上。 鄢涛跟了过去,“我说你平时跟我本事挺大,怎么这会儿窝囊了?!” “你懂屁。这不叫窝囊,这叫大气。”景休自我安慰说,“他妈一个上了岁数的女的,我能咋的,总不能她抽我,我也抽她吧,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混?” 鄢涛忽然联想到一件事情,心中有些忐忑的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了,所以迁就他妈?” 景休皱眉,不明白鄢涛哪里来的这个问题,“就算喜欢他也跟迁就他妈是两件事啊,没有关系。” 完了,完了,完了,没否认就是默认啊,鄢涛仿佛听见自己的心碎成渣渣的声音。 景休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今天的鄢涛怪怪的,他狐疑的问:“你今天怎么了,一副不正常的样子,吃屁了啊?” 鄢涛内心纠结的要死,他想对景休表白,可是又拉不下那个脸。 要说被表白,鄢涛绝对是经验丰富啊。 追溯历史的长河,我们可以一起回到鄢涛三岁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鸡鸡没长毛的幼儿园小屁孩儿,一个小姑娘就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大声的宣誓了鄢涛的归属。 之后的二十多年里,大姑娘小媳妇,小男孩大叔受,没有一个能逃离他的电眼和魔爪的。 鄢涛接受表白的年龄段,上至四十多岁的中年已婚(?)女子,下至没出幼儿园的三岁小男生,且中间没有断层。 巴特,他向别人告白的经验,至今为零。 一是他不需要,但凡他觉得顺眼的,还没等他说,基本就都自动送上门儿了。 二是他真的没遇到让他特别心动的。 此刻,让他心动的人,就在他前面,距离他不过一个拳头的宽度,脸上挂着巴掌印儿的这位就是了。 鄢涛的心从没跳的这么快过。 他张了好几次的嘴,都没说出来。 景休看着他奇奇怪怪的样子,也不明所以,“你怎么了,变蛤蟆了啊,干张嘴儿,不说话?” 鄢涛急的要命啊,一是不知道怎么说,再来就是他真心觉得表白是一件很他妈丢脸的事情。 想鄢二少纵横情场几十年,竟然沦落到和别人告白的地步。 正常的剧情不应该是他勾勾手指,景休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再接下来就是滚床单么? 鄢涛的表情极度扭曲,看的景休心惊肉跳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像要尸变的前兆啊?难道自己的重生还要挂上末世僵尸么?凸,想想就觉得惊悚,妈妈咪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景休看着鄢涛的表情都替他觉得累。 鄢涛一点儿也不见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仿佛舌头被打结了,一副吞不下吐不出的样子。 景休鄙视的看着他,“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入V之后再这么吞吞吐吐的墨迹,是要被读者骂的好不好。” 景休说着,站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就往房间走。 刚走到房门口,就听一声大吼,“站住!” 吓了景休一个激灵,回过头就开喷,“你吃多了是不是,嚷什么嚷!” 一回头不要紧,入眼的就是好像火球一般的鄢涛的脸,那就一个红啊,快赶上猴屁股了。 还没等景休开始笑,鄢涛就抢到了主动权,“景休,我有话跟你说。” 景休收起笑意,点点头,状似认真的看着鄢涛。 鄢涛死死盯着景休,孤注一掷的大声说:“景休,我喜欢你!”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对方。 景休慢慢走上前,捧住了鄢涛的脸吻了上去,鄢涛克制不住,一把扯开景休的衣服,狠狠的进入了他的体内。 卡卡卡!什么东西,重来!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对方。 鄢涛心跳快的要命,他感觉自己就要炸了,又期待又忐忑的等待着景休的下一个动作或者下一句回话,这是他平生也没有过的经验啊。 “噗嗤”一声,景休笑了出来,“你又发什么神经,你喜欢我?这又是什么游戏,还是你大冒险输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进了屋。 鄢涛傻了,欲哭无泪的仰天长吼,“我他妈的是真的喜欢你!” 44、 不是景休心大,是鄢涛实在前科不良,所以这次告白,完全没被景休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景休没事儿人一样的上班去了。 独留鄢涛一个人和祥林嫂一般的碎碎念。 景休进了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呢,周静雨就跑了过来。 “景休,景休,你快看。”周静雨拿着一本书,兴奋的要命。 景休被他摇晃的都快泄了,连忙扶住桌子,大吼一声,“周静雨,你给我停!” “不行,我停不下来,你快看啊,新闻,绝对的爆炸性新闻。”周静雨拿着那本书就往景休的眼前凑合。 “什么玩意儿,至于的么。”景休狐疑着嘟嘟囔囔,顺手接了过来。 一周刊?景休皱了皱眉,这是T市最强横的八卦杂志,再一看封面上的人,瞬间头就炸了。 邱启毅大大的照片被登在封面上,标题极其耸动——新兴企业家劲爆同性恋情。 景休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周静雨还在一旁不停的叽叽喳喳,“你快看看,这是不是那天那个孩子的家长,运动会的时候我见着他来着,没想到是个大老板,还是个那啥……” 景休脑子早就炸开锅了,耳朵嗡嗡的响,根本听不见周静雨的巴拉巴拉。 他赶忙翻开杂志,第一页入眼的便是那天晚上邱启毅抱着自己的照片。 得,接下来的什么也不用看了,这个标题加上这张照片就够了。 景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他就说那天晚上隐约看见什么闪光的东西了。 妈蛋,人衰的时候就是这样,好事没几桩,坏事连着来。 周静雨神秘兮兮的说:“你说他抱着的是谁?那人的脸正好在阴影里,不然可就有好戏了。” 景休嘴角抽了抽,“你是不是很闲?” 周静雨一愣,“额,没有啊?” “教案备好了么?做课的材料准备了么?幻灯片儿做了么?作业都改完了么?孩子们都到齐了么?”景休霹雳噗噜的一口气儿说完,“啪”的一拍桌子,“还不赶紧去上课!” 周静雨吓了一跳,忙说:“是是是。” 走到一半,又想起来,“那杂志……” 景休一瞪眼,“没收!” 周静雨欲哭无泪的走了出去。 景休心烦气躁的翻开杂志重新看了一遍。 不得不说,老天还是给留了条活路的,这照片其实不太能说明问题。 摄影摄的是邱启毅的背面,景休的正面,所以邱启毅只露了一个明确的背影,关于脸的部分硬要说只能说是臆测,臆测的来源不外乎身形和被偷排的地点正好是邱家门外。 而景休虽然对面着镜头,好死不死的整张脸都在埋在阴影里,从那么远的地方照过来,估计就算是生母来了,也不见得能认得出。 文章篇幅虽长,但是并不能完全说明里面的人就是邱启毅,封面上的照片只能算是抬高关注率的一个手段。 再加上两人其实也只是一个拥抱,并没有过的亲密动作,要说是恋人可以,但是要说是朋友之间也没什么不对。 景休总是安心了一点儿,拿着杂志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思忖着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要么说人的直觉有时很可怕呢,那天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果然天随人愿了,怎么就不能随点儿好的呢。 自己和邱启毅都是成人,不外乎是事业受到冲击,只要孩子不被牵连,别的应该什么都好说。 按照一周刊的发行量,估计就算不是全世界知道,半个世界也差不多了。 不过,好在景爸景妈不热衷于八卦,应该不会去买来看。 景休想的都差不多了,便掏出手机给邱启毅打电话,电话通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接,景休皱着眉稍等了一会儿,就听那边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景休纳闷极了,如果有事在忙没接倒是正常,这挂断了是个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便没有再打。 景休等了一天,直到快下班,才接到一个不知名电话的来电,一接起来,竟然是邱启毅。 景休的心里怪怪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听着邱启毅的电话。 邱启毅也没有装傻,一上来就直说:“早上挂了你的电话,抱歉。” 景休淡淡的“恩”了一声。 邱启毅接着说:“我想你也看见那篇杂志的报道了。我怕再引起别的什么,所以到现在才给你打电话。” 景休一边走一边说:“所以现在,你都解决完了?” 邱启毅如释重负一般的叹了口气,“是的,都解决完了,你不用担心了。” 景休笑着说:“那现在有时间么,出来坐坐吧。” 邱启毅那边似乎停顿了一下,才说:“好。” 无论去谁的家里,好像都不是特别合适,又因为事情刚刚平息,所以两人约在了一个高档的西餐厅。 景休到的时候,邱启毅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还是一样的绅士,有礼的为景休拉开椅子。 景休也没有推脱,坐了下来了。 邱启毅已经点好了餐,陆陆续续的送了上来,景休一边慢慢的吃着,一边听着邱启毅说话。 “白天没和你联系,因为我怕正在风口上,再被人写出来什么,希望你可以谅解。”邱启毅诚恳的说,“我已经打点好了,没发出的杂志会被收回,这篇报道以后也不会再跟进了。” 景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放下刀叉,“怎么换号码了?” “这报道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我最近在和另一个公司竞争一个项目,这些盘外招都是不可避免的。既然被偷拍了,原来的电话也不见得安全,干脆换掉了。”邱启毅淡淡的说。 “公司还好么,不会这个事情跟你带来什么麻烦吧。”景休又问。 “还好,早上没接你的电话,除了处理这件事情还有就是要安抚董事会,如果事情真的闹大,股东们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邱启毅这话说的有些无奈。 景休问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巴。 邱启毅看了看景休,“还要甜点么?” 景休摇头,“我约你,是有话要跟你说。” 邱启毅挑眉,示意景休但说无妨。 “你提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我们不适合。”景休云淡风轻的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邱启毅也不是很激进的人,他停顿了一下,问:“为什么?因为我今天挂了你的电话?” “唔,如果你要这么说也可以,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邱启毅还是维持着自己的风度,又问:“还是因为我母亲的事情?” 景休想了想:“表面上看,好像也有。” 邱启毅觉得自己最近也不是很顺,有些不平静,摇了摇,捏着鼻梁说:“景休,你听我说,我知道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连我自己都有些应接不暇,但是我已经努力把事情摆平了,如果你是因为这些,我觉得你可以再给我机会。”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说过,过去就过去了,你做的并没有错。”景休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听我妈妈说,做儿子和做老公是最难的。因为婆媳之间永远有矛盾,所以儿子哪边也不能偏向,在中间活稀泥是最好的办法。你做的都没错,先让我离开,然后安慰你的母亲,摆平了你的母亲之后,再来向我赔礼。” 邱启毅死死盯着景休,平静的听着景休的话。 “除了这样做,你确定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许你会再把你的母亲支回老家,既然两看相厌,不如不见。不在一起生活,就不会有矛盾了,这是最中性的办法,很合理。”景休一步一步的分析着。 “既然你都知道,都明白,为什么还……?是因为今天的事情?”邱启毅越听越糊涂。 景休摇摇头,“今天的事情你也没错,发生事情的当下,你第一时刻先想到避嫌,是保护你自己,也是保护了我。毕竟我是老师,你又有企业在,如果有什么差池,可能我的工作没了,你的位子也坐不稳当。” 邱启毅一瞬间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没抓住什么,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似乎隐约知道了景休的意思,又不太能确定,所以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景休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很理智的保护了咱们两个,等把事情处理完毕了,再来和我解释,这也是很合理的过程。”景休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合适,我要的不是这样,我不要合理,我要纯粹。” 45、 邱启毅很郁结,景休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打车回家了。 他平时很少抽烟,一是烟瘾不大,二是为了孩子着想。可是现在他很烦躁,极其需要一根这样的东西来缓解一下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 邱启毅倚在车上,吸着烟,吹着冷风,想着刚刚在进餐时候的景休。 景休双手交叠,双肘靠在餐桌上,很平静的直视邱启毅。 邱启毅有些不明所以,“纯粹?什么意思?” “你在处理这两件事的时候,并没有错,都是怎么合理怎么来,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能做出最理智的判断。”景休说着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但是,你知道么,真心在乎一个人,不是看你为他做了多少聪明事,而是看你为他做了多少傻事。” 邱启毅虎躯一震,吃惊的看着景休。 景休继续说:“如果你用心去喜欢一个人,但凡能跟他沾上边儿的事儿,你首先会想到的不是如何去合理的判断,因为你的心会左右你的理智。你会看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有一点儿不安,你会做许多许多你明明知道不对,却还要去做的傻事。” 邱启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是啊,自己让景休离开,是当下最能平息争端的方式,自己不接景休电话,是当下最最安全的方式。 但是,自己从没想过,离开的景休和被挂掉电话的景休,在当下是个什么样子的心情。 委屈?不安?也许都有吧。 景休叹了口气,轻声说:“我是个傻的,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你对我有好感,是因为你觉得我合适,可是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纯粹的爱情,我知道这听起来也许很可笑。” 景休自嘲的说。 “我让你失望了?”邱启毅有些不甘心的问。 景休摆摆手,“不存在什么失望不失望,我本来也只是在尝试着投入。” “我错了?”邱启毅又说。 “也不存在错不错,太多的事情只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邱启毅深吸一口气,脸色很不好看,他直到此刻才发现景休跟他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他三十多岁了,经历了人生中的将近一半的时间,看过的多了,见过的也多了。 他年少时从老家出来,一路成为一代企业家,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这些东西他再明白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他已经失去了景休所说的东西。 那是一种能力,不靠思考,全凭感觉无畏去爱的能力。 人世间的种种已经磨平他的棱角。 无论任何事情,他都会不自觉的思考成如何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或者如何让自己受到的侵害最小,这样的思考如同给自己加上了一个壁垒,虽然成功的保全了自己,却也成功的拒绝了别人。 也许很多的东西他这样的思考方式并没有问题,但惟独爱情,爱情是不行的。 爱情之所以奇幻而美丽,就是因为他是没有理智的,疯狂的,不计得失给予的。 而他自己,已经不敢了。 邱启毅关于景休想过很多,他和景休之间的年纪差异,地位差异,却偏偏从没有想过心灵上的差距。 景休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有一颗憧憬,认真和无畏的心。这样的感觉,让邱启毅觉得有些陌生,也隐约有些恐惧。 也许景休说的是对的,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合适与不合适。 邱启毅沉默了好久好久,景休该说的也说完了,站起来,轻声说:“恩,希望我的答复不会给你带来困扰,这餐我请,作为这么久以来你对我照顾的答谢。” 说完,对邱启毅点点头,不带任何情绪的离开了。 邱启毅吐出一个烟圈,烟圈在空气中越飘越大,直到消散的不见了踪影。 他从第一眼看见景休的时候,就确定景休是个GAY,那是一种同类之间的莫名的感觉。 他觉得他看透了景休,景休很简单,很适合跟他组成一个家庭。 直到此刻,他才觉得自己看走眼了,景休简单,却也复杂,是一个奇幻的矛盾体。 景休在他心中,从一个外冷内热的青年老师变成了一个赤子一般的追爱少年,原来他从没有真正明白过景休。 邱启毅深深的感到,景休要的东西,他好像真的给不起了,但是他的心中又荡起一丝微妙的涟漪,好像今天的景休给他带来了一些更加不同的吸引力,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邱启毅灭了烟,给自己的身上喷了一些清香剂,确定没有什么刺鼻的烟味儿才上了车。 他一面开车回家,一面有些懊恼,是不是如果在自己年轻的时候遇到景休,就会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一进家门,邱启毅就皱了皱眉头,屋里一片烟雾环绕,仿佛来到了帝都。 小孩子一个人坐在餐桌上,一边捏着小鼻子,一边舀着碗里的汤汤水水送进嘴里。 而邱大姐和邱妈妈,两个都点着烟坐在沙发上嘻嘻哈哈的看电视。 邱启毅走过去,看看儿子的碗,里面是很清淡的白水泡饭,再一摸,冷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邱郁晨看见爸爸回来,放下小手,甜甜的说:“爸爸,你回来了。” 邱启毅摸了摸孩子的头,走到邱大姐身边,一把拿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哎哎,怎么回事儿?”邱妈妈一下站了起来,咋咋呼呼的说。 “不是说孩子在的时候别抽烟么?”邱启毅不悦的说。 “你娘忙了一天,想抽根都不行?”邱妈妈不高兴了,“给你收拾屋子,给你伺候儿子,还想咋的?” 邱启毅周身的气压很低,看着邱妈妈和邱大姐一言不发。 邱大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赶忙掐掉烟,站起来拉了拉邱妈妈的袖子,陪着笑脸说:“弟啊,吃了么,冰箱里还有剩饭,你再做点儿热水一泡就行了。” 邱启毅还是不说话,眼神毒辣的看得这母女俩毛骨悚然。 邱大姐忙拉着邱妈妈一边赔笑一边上楼。 邱启毅沉声说:“大姐啊,明天收拾收拾,带妈回去吧,老家长时间没人也不好。” 邱大姐想说什么,对着邱启毅的眼睛又被吓了回去,最后只能点点头。 邱郁晨颠颠的跑了过来,拉着他爸爸的裤脚,“爸爸,老师呢?” 邱启毅有些难过,摸了摸儿子的头,“老师以后不会来了。” 邱郁晨一愣,眼圈瞬间就红了,“为什么?” 邱启毅难以启齿,只能敷衍的说:“不为什么啊,老师本来也不是咱们家的人呐。” 邱郁晨抓起手机,跑到阳台上就拨了出去。 景休身心疲惫的进了家门,鞋也没换,倚在大门上不想动弹。 刚站了一会儿,电话就响了,一看是邱启毅,便接了起来。 他没料到打电话的人是邱郁晨,电话一通,邱郁晨就在那边哭了起来。 景休准备不足,有些不知所措。 邱郁晨在电话那头抽抽噎噎的说:“老师,老师,你以后不会再来了是么?” 景休听着孩子的声音,心头也有些难过,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话。 “老师,你不要当我爸爸了么?”邱郁晨一边哭一边问。 景休对孩子没辙,听着孩子哭,他心酸的要命,鼻子也红了,声音有些不稳的说:“怎么会呢,我不做晨晨的爸爸,可以做晨晨的干爹啊。” 邱郁晨止住哭声,“干爹是什么,和爸爸一样么?” “一样的,一样的,晨晨还是可以来老师这里住啊。”景休笑着安抚邱郁晨。 邱郁晨半懂不懂的确认,“真的么?” “真的,老师从来不骗人的。”景休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变得轻松些。 邱启毅接过了电话,声音很低沉,“对不起,打扰你了。” “没关系,好好哄哄孩子。”景休回答说。 “我知道。”邱启毅停顿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真的没可能了么。” 景休没有犹豫,轻声说:“没有了。” 邱启毅挂掉了电话。 景休虚脱的坐在了地上,今天对于他来说,精神上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他一抬头,才看见,原来鄢涛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景休谁也不想理,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地上。 鄢涛走了过去,一用力就把景休抽了起来,“都说清楚了?” 景休没说话。 鄢涛看了看景休的脸,有些不高兴的说:“干嘛一脸要哭的表情,舍不得那老头子?” “你个种马男,你懂什么。两个人之间,不管结局如何,只要你想去尝试,就会付出心力,抽身的那一刻,当然会失落。更何况,我难过,也是在难过孩子。”景休为自己辩解。 鄢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早就说,你们不合适。” 景休瞪了他一眼。 鄢涛难得正经一次,他双手握住景休的肩膀,强迫景休抬头跟他对视,“既然你已经跟他说清楚了,那考虑考虑我吧?” “你?”景休一副在听玄幻故事的表情。 “我昨天说的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鄢涛,相比邱启毅来说,你更不可能。”景休拿开鄢涛的手,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卧室走。 鄢涛气不过,从后面喊住他,“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景休没有回头,“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你他妈的从一开始就看死了我,你不告诉我,凭什么就判断我做不到?”鄢涛起火儿了。 “好,我告诉你。”景休回过头,深深的看着鄢涛,“我要独一无二的全身心付出的爱情,你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