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 上——白衣若雪
白衣若雪  发于:2014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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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昱站到他面前:“大人,所有的人都押过来了,我们对著名册点过了,除了方大人今天在宫里外,方家所有人都到齐了。”

顾清风点点头挨着看这一圈人,方尚书听说为人耿直,所以脾气暴躁,其家人也这么个德行,吃硬不吃软,都站的直挺挺的,就连那个摔倒的孩子也笔直的站着,是很有傲骨。顾清风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每一个被他看得人都不由的恶寒了下,顾清风明明长得很好,可是被他看一眼,从头冷到脚。

顾清风走了一圈又回到了方大小姐的身边,她身边那个小孩子看着他来闪了下眼睛,顾清风捏了捏他下巴:“齐晨宇?”小孩子反射性的摇了摇头:“我不是!”顾清风抿着嘴笑了下:“不要害怕,你告诉我齐晨宇是不是在你家里啊?”声音带着盅惑,小孩子还是摇头:“我不认识齐晨宇。”方大小姐看他害怕忙把他抱住了:“你不要吓着我弟弟!我弟弟说不认识就不认识!”

顾清风看了她一眼,长得不错,跟俊秀的方文渊有一比,性子也很烈,顾清风转过身来:“宋昱,把她衣服给我扒了。”

宋大少爷就算天天流连青楼、扒了无数美女的衣服,可是这个是方尚书的女儿啊!宋昱结结巴巴:“大人……这……”

顾清风背着身看不到表情:“别让我重复两边!我告诉过你,要达目的,必不择手段!”

第十二章

宋昱得了他的命令去抓方大小姐,方大小姐长的是很好,一双美目怒视他,宋昱也被她看的心痒痒,他是宋将军的儿子,平日里不把人放在眼里,有了顾清风撑腰,他就更加放肆了,伸手就往人家小姐胸口摸,方大小姐抓起他胳膊就咬了他一口,宋昱惨叫了一声,顾清风霍的回了头,一巴掌打了上去:“没用的东西!”宋昱被他直接打歪了。

方大小姐被他冷厉的手段震了下,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掐着脖子揽到了胸前,方大小姐被他两指掐着喉咙动不了,眼泪都要出来了,顾清风右手刚好,解衣服有点不利索,动作粗了点,方大小姐哭出声来:“放开我!”

方文渊终于不能淡定,朝顾清风喊了一声:“顾清风!你卑鄙无耻!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顾清风看着他,手里一下子发了狠,大梁朝的衣服层层叠叠,腰带又宽,顾清风不耐烦,直接从衣领处把方大小姐的衣服扒了,方大小姐瞬间露出了米色的肚兜,眼泪也随着出来了。顾清风把她翻了个身,从背后抓着她的衣领,右手拿着那根细细的肚兜带子看着傲气的方文渊淡笑:“说,那群人在哪里”

方文渊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人这么的可恨,人恶毒时,笑容再好看也是罂粟花丛开出来的,那一双眼睛真的跟蛇蝎一样毒,方文渊嘴角扭曲了好几次,手都气的发抖,与顾清风恶毒的笑相并列的是自己妹妹梨花带雨的容颜。

顾清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给了他天人交战的时间,比起怀里这个方大小姐,方文渊愤怒交加的表情更好看,顾清风做事从不妥协,看到方文渊没有反应直接拉开了那根带子,肚兜即将滑落的时候,方文渊终于喊出声来:“我说!放开我妹妹!他们……他们在马房!”

顾清风把哭的梨花带雨的方大小姐推他怀里,弹了弹衣服,有一些人总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明很好解决的事,非要逼他出手才肯说。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多余的话都不用说了,再多的话也是狡辩,窝藏朝廷钦犯这个字眼太严重,也许会满门抄斩,可是方文渊扶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跪的笔直,死有何怕,只要良心上好受,死又有何干,重如泰山永不悔。齐晨宇是忠良之后,是齐大人唯一的后人,他们当年没有保住顾大人的孩子,如今这唯一留下的骨肉,他们就是死也要保住他,就算他们齐家所有人都赔上性命也是值得的。

方文渊眼里是有一点湿润的,他想他幸亏没有娶妻生子,要不会连累人家。一想到陈小姐,方文渊心里便难受起来,什么叫命运捉弄,他喜欢上奸相之女便是了,知道这一辈子不能娶她,这样死了也罢。

正当方文渊有必死之心时,方尚书跟严进赶过来了,顾清风正在看齐家的人,齐家的众仆人里只有一个7岁左右的小孩,顾清风就蹲在他身前跟他说话,看见他们来站了起来。

方尚书方玉竹比陈相小10来岁,可是比陈相脾气差了很远,看着自己的家人全都跪在厅里,自己的女儿衣衫不整、梨花带雨,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说话声音都大的带着颤音:“严同州,我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我方家那里做的不对,要严同州你带人来缴!”

严进官居三品,比正二品的方尚书要低一级,这时也不得不拱手道:“尚书大人,请恕下官鲁莽,顾清风!我不是跟你说过只抓朝廷钦犯!绝不能打扰方大人吗!”

顾清风低头:“卑职知错,卑职不小心打草惊蛇,只好提前行动了。”

方尚书在还没有定罪前还是当今太子的少师!严进啪的打了顾清风一个巴掌,顾清风比结实的宋昱身体要差,这一巴掌直接把他打了个趔趄,踉跄的时候被李探伸手扶住了,顾清风眼前都是黑的,身体一晃直接跪在了地上。这一巴掌的效果就连刚才被打的宋昱也心有余悸,幸灾乐祸倒是少了点。

顾清风咬了自己舌尖一口方清醒:“大人,卑职已经将疑犯全都找到了,就是跪在厅里的这些人。请大人严查。”严进打完这一巴掌后对方尚书道:“方大人,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方大人见谅!”

找到了朝廷钦犯,那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太子少师也免不了,窝藏朝廷钦犯这个罪名太大了!严进的语气行动已经强硬了,方尚书早已看清楚地下跪着的人,手在宽大的袖口里微微发抖。顾清风低着头正好能看见他细微的抖动,齐晨宇果然还在里面。

严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清风:“起来吧,把齐家所有的人给我带回都尉府衙门!还请方大人及其家人,这几天侯在家中,等候皇上发落!”方尚书看着齐家的人眼里有些红:“我方玉竹行得正坐得直,对的起当今圣上,我相信皇上一定会给我方家一个公道!”

严进挥了挥手:“都给我带回去。”顾清风这时站了起来:“同州大人,等一下,卑职觉得这个齐晨宇还要再确定一下。”严进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这齐家的人很好分辨,只有一个7岁左右的男孩。顾清风又蹲在那个小男孩面前问:“你叫齐晨宇?”还是同样的问话,小男孩回答他的话依旧脆生生的:“是。”顾清风笑了下:“你知道都尉府衙门是什么样的地方吗?生不如死,你不怕吗?”

他说话轻声细语可让人觉得骨头都是冷的,小男孩看了他一眼:“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们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不怕!”让这么一个小孩说出这么一段庄严的话来,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要被他感动了,方家一家人眼圈都红了,就连李探也有点尴尬,唯独顾清风没有良心,他笑了笑站了起来:“既然你不怕死,那我想这里一定有怕死的。你一个人死了到了黄泉之下一定害怕,我让你哥哥下去陪你好不好。”

小男孩还没有领会他话中意思,顾清风的刀已经架到了方文渊的头上,刀如闪电,迅如惊雷,方文渊也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快的出手,死死的看了他一眼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脖子挺直了。顾清风抿了抿嘴,眼里沉的厉害,他没有想过这个世上还真的有人不怕死。

方文渊不怕死,可是他的亲弟弟却当了真,刚才那个信誓旦旦的小孩一下子跑了过来,挡在了刀前:“你不要杀我哥哥!”顾清风笑了:“他既然是你亲哥哥,那我就不杀了。”方文渊抱着他弟弟,脸色极为难看,顾清风笑了笑:“你们兄弟情深,真是难得。”他说话总是带着一点轻佻,让人恨的牙痒痒。

顾清风把人炸出来后,看了看方家大小姐怀里抱着的那个小男孩:“齐晨宇?”小男孩脸色煞白,顾清风手飞快的探他脖颈间,小男孩吓了一跳护住了胸口,顾清风两指夹住了他脖颈间的红线,牵扯一块玉来,这块玉很大,更像是腰牌,没有哪个人会把它挂在脖子里深藏的,除非有特殊的意义。

这快玉跟方尚书家的是一种材质,顾清风想把玉反过来看看,带看清上面的字时顿住了,严进看他发呆拿过来看了看,果然上面有四个古篆字:“御赐齐家”。这个小男孩果然是齐家遗留的后人,严进看着方尚书:“方大人,想不到这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你也敢耍,你可知道这是欺君!”方尚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死死的咬着牙关,顾清风都能听见他的磨牙声。

方文渊一身傲骨,最恨都尉府的人,在严进的逼问下丝毫没有露怯,冷然道:“与我父亲无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父亲刚刚回来,他那里知道这些事!是我把这些人从诗词会上带回来的!我父亲完全不知道!”方家都是好男儿,铁骨铮铮。

方文渊更清楚如果承认了方家会是怎么样的大难,所以他宁愿一力承担,反正他还有弟弟,有妹妹。他不能让方家落难,更不能让太子牵扯其中。这样的情况方尚书也懂,他用尽力气删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你这个逆子!”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方文渊嘴角都打出血来,估计牙打掉了,这个力道,看样子方大人是想把这一巴掌打在顾清风脸上的。

方大人眼里的痛楚是遮不住的,他本来以为牺牲了自己的小儿子能换的齐大人的儿子。只要这些人走了,他想尽办法把这个孩子送出去,只要这个孩子走了,那他在狱中的孩子被人认出来,也没有丝毫的证据了,那他方家一家人都能保留下来,可眼下这一招暗度陈仓被顾清风拆穿了!怎么能让他不恨!

方家父子在那里互诉衷肠,顾清风在一边没动,也没有看他们,他只是看着窗外,外面果然开始放烟花,漫天的烟花把这黑夜都照亮了,严进偶尔扫他一眼,顾清风都没有反映,看着窗外眼睛极黑,黑的如同黑夜里护城河的水,看不透深浅,偶尔闪过的那一丝烟花也是浮光掠影,一闪即过,没有在他眼底留下温暖。

第十三章

严进带着自己的爪牙压着齐家所有的人回了衙门,把所有的人关进了牢里,顾清风嘱咐好了看狱的人才回去休息。他的职责仅限于这些,至于如何处置这些人这都是严进该愁的。严进是真的愁,这件事牵扯大了,皇上让他暗查,那就是不想动太子少师方尚书,可是现在已经成这样了,那该怎么办?方尚书这是打皇上的脸啊!严进想不出明天的折子该怎么上,在他房间里走来走去,想了一番后换上了夜行衣,翻墙而出。

顾清风对于这些一点都不知道,他待在自己屋里折腾,这一夜太冷了,他从天擦黑就领着李探他们贴在城墙上,背都冻透了,脚更是没有知觉了,顾清风自己烧了水,好在炭火方便,他自己做的到比张老头还要利索,连烧了5大壶水,才把木桶倒满,顾清风顾着自己的胳膊小心的把夜行衣脱了,上面全是血了,不过不是他自己的血,顾清风也就不担心了,他泡到了大木桶里。

舒适的水温让他叹出口气来,终于好受了,顾清风听着外面偶尔尖叫的同僚们撇了撇嘴,烟花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跟没见过一样,在外面冻了一个晚上不算,这个时候了还在外面看烟花!果然都是世家子弟,真是闲的蛋疼!顾清风心里不屑,他对于那些世家子弟心里都是不屑的。这些人也顾忌他的银威不敢靠近他的院子,只在墙外欢呼声,倒是给顾清风留了方便。

顾清风半躺着木桶里,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这块玉,这块玉跟今晚上齐晨宇身上的是一样的,形状材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他的是顾字。

这块玉有什么来头吗?可惜齐晨宇是朝廷钦犯,现在估计已经被处死了,皇上的命令是立即处死,严进一定不会容他活着,这条线索断了。

顾清风把玉放进水里,羊脂一样,他一直藏着这块玉,即便是最穷的时候也没买了,因为这是他身上唯一的东西了,他想这应该是他爹娘留给他的吧,他靠着这块玉有了一个姓,陈相爷问他姓什么时,他说他姓顾,叫什么,顾清风喃喃的低语:“没有名字。”陈相爷很惊讶:“怎么会没有名字啊?”顾清风羞愧了,他有个名字,只是名字太难听了,狗剩,怎么说的出口。陈相爷听着他的名字没有笑,只是沉默了一会给他取了个名:“从今以后,你叫清风,顾清风,字枕溪。”

从那以后顾清风无父无母,却有了一个名字。顾清风靠在木桶里玩那块玉,玉比较大,是应该挂在外面的,可是他要藏在衣服里,贴身藏着,如果有可能他都想藏到肚子里,他那些同行饿急了土都吃。

顾清风深吸了一口气,把玉又收好了,这块玉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来头,可是齐晨宇因为这块玉死的,所以自己这块玉万万不能露出去。他要与他的过去告别,不能再去想过去,过去也没有什么好想的,他的前程是无限的,他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会一日比一日好的。

顾清风泡在木桶里很舒服的时候,严进已经到了靖王府。

皇帝60岁大寿,自然是极为隆重的,这烟花从三更时候一直要放到天亮的,当今皇上的生日是三更时辰,皇上极为相信术士所说的话,从生辰开始放烟花,一直放到第二天天大亮,则是长生之道。按照这个道理,今晚的烟花要放整整一夜了,这比元宵节还要隆重,街上的百姓也跟过节一样,全都过反了夜。

三更时间已过,皇上寿宴也吃过了,燕靖自然要出宫回他自己的行馆。严进已经在靖王行馆等他。大概就连皇帝也不知道,严进是靖王的人。严进今年有40岁,任都尉府统领已经有10年,原本是皇上的带刀侍卫,在一次出行中救过皇上,自此深的皇上信任,被皇上人命为都尉府的统领,也称指挥使同州大人。

燕靖亲自扶他起来的:“严同州,出什么事了吗。”

严进把今晚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跟他说了一遍,燕靖也沉默了,按理说这个消息是好消息的,方玉竹是太子的人,如果方玉竹出事了,那太子可就是少了一臂,这是有利于燕靖的。所以林景曜拍了拍手里的扇子:“恭喜殿下。”燕靖沉默了一会:“可惜了方大人。”林景曜知道他的意思也叹了口气:“我父亲常说方大人为人耿直,常为民请明,数次弹劾当今丞相,10年为官,依旧两袖清风,是难得的好官。”

燕靖慢慢的跺了几步:“我会跟皇上求情,让他免方大人一死。”严进有些不解,这个关头人人恨不得离方尚书元远点,当年的顾臣案,人人心有余悸啊。严进正想说什么,耿之言却笑了:“殿下英明,一箭三雕,既消除了皇上与太子的猜忌,又让方大人心存好感,不至于处处视我们为敌人,更难得的是让皇上看到了殿下与太子和平共处的样子。”

严同州听他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殿下英明,不过殿下还是要小心。当今圣上疑心太重。”燕靖明白,如果他疑心不重就不会有今天晚上的事,齐晨宇是齐家唯一一个遗留的后人,年仅7岁,皇上都容不下他。

燕靖笑了笑:“我也正想试试他对我的容忍度。”这句话让严进心中一荡,不由的抬头看他,燕靖刚从宫中回来,着一身青衣,这个朝代衣服尚黑,因为今天是皇上生日,所以里面的里衣是大红色的,衣服上用金线绣的龙。衣服庄严更衬得人威严,淡淡含笑的时候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气度,严进把想劝他的话全都吞在了肚子里,对于这样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什么话都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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