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宴会，点点头，的确有些奇怪，除了那个太监小凤子之外什么宫人都没有，这倒不像一国之妃的待人之道。

“你说那小太监叫小凤子？”林庚的心里闪过一抹念头，有些诧异地看着林清清。

林清清也突然想起了什么，同样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貌似那人的名字叫连凤离，曾经听陛下说过的。

父女两对望了一眼，还没开口外面便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小姐，宫里来了圣旨！”

圣旨！两人连忙起身开门，外面果然站着一名公公，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

两人连忙行礼，问道：“不知道公公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事？”两人的心都有些沉，隐隐觉得会跟今天的宴会有关。

那公公是平时跟在君墨言身边的，叫吴公公，据说小时候一直跟在君墨言身边，在宫中的地位极高。

吴公公对着两人行了个礼，缓缓道：“两位也不必慌张，奴才不过是过来传个陛下的口谕，今天的宴会林家小姐冰雪聪明深得凤妃喜爱，明天起经陛下批准，进宫做娘娘的伴读，可自由出入皇宫。”

两人一听都不由愣住了，脸上闪过一抹诧异，怎么这么去一个宴会回来便要去做伴读了，煞是不解。

“两位先恭喜了，奴才还要赶去通知其他几家，就先告退了。”吴公公行了个礼便转身要离开。

林庚是深知官场规则的，连忙让旁边的管家回去支银两，自己则一边上前问：“敢问公公，不知道此时前去伴读的还有谁家小姐呢？”

吴公公似乎也不拘束，朗声道：“另外还有三位，李家的二小姐，杨家的大小姐和廖家的三小姐。”

这些人平时芳名都不是很出众，但是统一的也是出自书香门第，之前林庚都有见过，和清清的性格有点相似，安静沉稳。

“多谢公公告知。”

目送吴公公出去之后，林庚和林清清又回到了屋子里，开始猜测这陛下要她给凤妃伴读的目的，虽然他们不确定今天的那个小凤子就是凤妃，但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怕自古以来都是一些官家子弟进去给皇家子弟做伴读，这些伴读到最后都是要上官场的，而如今去给贵妃伴读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两人想了好久都想不透，其他三家收到圣旨的也是一样，最后也只能见招拆招，好好应对。

相对于这些人的忐忑，罪魁祸首的凤离此时则躺在君墨言的身上，开始看着手中自己选中的四人的资料，不由点点头，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这几个都是可造之材。

君墨言摸着凤离柔软的头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只是微微笑着，凤离选的这几人他之前也有所听闻，绝对不比男子差。

第017章：教习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便早早都进了宫，在宫门口相遇，她们四人平时都没有怎么说过话，此时见了面都只是互相打了招呼而已。

宫门口已经有人在接她们，好像正是昨天宴会后面进来的宫女，叫紫儿的。

紫儿对着四人微微一笑，行了个礼：“四位小姐，娘娘让紫儿在这里等几位，没想到几位这么早就到了，如此便跟着紫儿一起进去见娘娘吧。”

四人也对着紫儿行了个礼，然后便跟在后面进了宫，皇宫的早上还是很安静的，紫儿走得也不快，让几人一边欣赏一边走，毕竟这个时侯凤离也不一定起来了。

还是昨天的宫殿，不过此时紫儿把她们带到了一间别苑，里面正中的屋子里看起来有点像学堂，特别是那几个大大的书架摆满了书，任是几人出自书香世家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书。

里面已经坐着一先生打扮的人，四人上前便听到紫儿介绍道：“这位是徐太傅。”

几位女子一听到眼前老先生的名字都大吃一惊，连忙恭敬地心里，徐太傅是当今陛下的太傅，在皇上登基后已经告老还乡，当年徐太傅学富五车，被誉为落国第一才子，还是当时的科举状元，后来官至丞相，直到现在的陛下继位才告老还乡。

没想到居然可以得到眼前的人的教导，四人的眼里都闪过一抹喜色，又是一阵行礼，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梦不来的。

徐章看了眼前面的四名女子，又想起陛下昨晚跟自己说的话，暗自点头，如果这四人肯努力学习的话将来一定是可造之材。他不是什么老古董，对女子从政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对之意，只要有才能谁都可以为朝廷出力。

“你们都到了啊。”这时背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众人抬头便看到一大约十五岁身穿锦服的少年笑着走进来。

少年有些眼熟，果然是昨天的小凤子，这四人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倒也不惊讶，便继续行礼道：“民女参见凤妃娘娘。”

凤离连忙摆摆手，哈哈道：“快点免礼，以后在这里我们就不要用这些礼节了。”随后转头笑着看着徐章，眨眨眼：“徐太傅也不介意吧？”

对于眼前的凤离的性格徐章也从皇帝那里大概听说了，果然是不拘小节而徐章也不是什么古板之人，笑道：“娘娘喜欢就好。”

凤离的脸色一垮，有些哀怨地看着徐章：“太傅还是跟陛下一样叫我小离吧，娘娘娘娘的叫得我全身发毛。”

忍不住被逗乐，徐章连忙点头：“都行。”

昨晚听君墨言说他这位老师很开明，而且以前教导他的时候就很风趣，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凤离的心也定了下来，只要不是古板的人就行，那样我估计会抓狂。

回头看了眼身后有些拘谨的四人，凤离笑着让她们落座，随后便对她们说明了来这里的目的：“相信你们都很疑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他们的确不知道。

清了清喉咙，凤离继续道：“前段日子陛下跟我说科举即将来临，而他这次想打破常规，允许女子科举，所以这也是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的原因。”说完凤离便停在哪里，看着对面几人的反应。

果然四人的脸上都浮现不可置信之色，她们没听错吧，陛下居然想让她们考科举，和那些男子一样！

“这项举措估计会让很多人反对，所以需要你们为榜样，只要你们成功了并且可以在朝廷中有所作为，以后必定会给落国带来不一样的发展。”

看着对面垂着头的四人，凤离继续火上浇油：“一直以来光宗耀祖之事都落在男子身上，而女子无才便是德，被锁在深闺中，难道你们都不想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好好闯一番事业，向世人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子么？！”

凤离说完，旁边的紫儿连忙给他端上一杯茶，润润有些干的口唇。

这时那四人已经都抬头，脸上是一抹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看着凤离异口同声道：“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娘娘的期望的！”

凤离听完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自己挑出来的人，而事实也如此，这四人从此拉开了落国女子从政的历史，而当中的林清清更是一路平步青云，最后官拜丞相，成就了一代女相的神话传奇。

凤离也是跟着他们几人一起听课的，因为当初君墨言答应给女子参加科举的时候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凤离也要参加科举考试，用君墨言的话就是凤离进入朝堂的话可以更加的了解他，而且两人还能日日相对。

对于这些鬼理由凤离是不信的，他总觉得君墨言在挖个大坑等着他跳，而他也的确心甘情愿地跳下去了。不过宫中的日子也实在无聊，这样有事情干的话日子也过得快些，不用天天跟某人滚床单，他也有理由推脱了。

不过这就苦了那些大臣，有些事情欲求不满的皇帝便会把情绪发泄在政事上，果然说夜间的适当运动有利于身心健康，更有利于全民的福利健康。

林清清等人在宫中伴读不是秘密，但是她们即将参加科举还有她们在宫中学习的内容也是保密的，而且徐章在宫中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过了两周，林清清几人也慢慢习惯了徐章的教习方法，而且发现自己的知识面宽广了不少，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也不再局限于一面，但是外人是看不出她们这些变化的，因为都要小心被掩盖着。

这天凤离打着呵欠第一个来到书房，里面只有徐章一人，对其打了声招呼之后凤离便把那书放在徐章面前，缓缓道：“太傅今天可以开始教这上面的故事于她们么，一天一到两个就行。”

徐章低头看着眼前的书，明显是手抄本，字体跟君墨言的有些相似，但是有些区别，是凤离的字。

大概翻开看了看，徐章的眼不由睁大，内心一阵惊讶，抬头诧异地看着凤离，声音都有些颤抖：“小离，这是？”

凤离整个人都趴在桌上，无精打采道：“是本兵法书，名字叫孙子兵法。”

“真的有这书？”徐章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颤抖，连翻开那书的手都是抖着的，这名字他听说过，但是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本书确实存在着，而翻开里面的故事每一个都精辟异常，哪一个都是计中计，集全了人的大智慧！

“嗯，之前因缘际会得到的，我想着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这书可以出版，让其他人也可以拜读。”凤离的声音都有些虚，昨晚为了抄这东西，他几乎一夜没睡，现在真的好困啊。

徐章一听到凤离说要把这书流传出去，不由暗自苦笑一声，这本在世人之间争得头破血流的旷世之作即便为所有人所有，大概那些人也会跌破下巴吧。

在凤离的眼中，这些大智慧的书就应该广为流传，那样才不会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这种智慧的象征应该为世人所用。

同时凤离也是聪明的，这样的话那些人便不会再找他麻烦了，毕竟到处都有得买，要看自己买去。

徐章看到凤离疲倦的样子也大概猜到了他一夜没睡，便让他回去休息，少上一天半天课也没什么。凤离当然求之不得在林清清等人来之前便滚回了寝宫继续倒头大睡。

后面来到的林清清等人看到凤离不在，很自然地想歪了，这在第二天她们看凤离暧昧的眼光可以看出来。不过凤离发誓这阵近几天都没有跟君墨言滚床单，因为他都在赶着抄翻译孙子兵法，没时间，所以君王的脸色也欲求不满到了极点。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离科举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而各地的考生名单也陆续出来，很多人偏远地方的人已经来来皇城的半路。这时皇帝发出了一道让全国人甚至其他国家都惊动的圣旨，那就是这一届的科举女子也可以参加。

这道圣旨一出来全国便哗然，特别是那些老古董开始各种上书说什么女子应该三从四德在家相夫教子不应出来抛头露面，但是无论这些反对声音多么强烈也被皇帝压了下来，而那些支持人则大声叫好，同时也有质疑。

由于这是第一届改革科举，所以这次的女子名额都是皇帝亲自推荐的，就是当时那四名被选为皇妃陪读的女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在宫中教导这四名女子的就是徐章，上一任的传奇丞相，这时四人顿时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无论男女。

几人身份曝光了，徐章也不再宫中躲躲藏藏，而是大大方方地接受邀请参加个智能光宴会，而且不惜夸奖那四名弟子的聪明，女子一定不比男子差。

和那多人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似乎帝王要改革科举之心两个月之前便开始显露，从邀请女眷入宫宴请到现在由徐章出面，一切都顺理成章。因为徐章的弟子即便是女子那也是人才，没有人敢不买帐。

最高兴的还是四名女子的家人，她们从来没想过自家女儿的身上居然有这等好运，可以以女子之身进入朝堂，而且背后还有皇帝撑腰，特别是廖家，他们这一代都没有一人在朝中当官已经显示衰败之气，如今无疑是一大喜悦。

不过他们也有忧虑，那就是科举还没有开始，她们几人的前途未卜，是成功还是失败一切有待斟酌。

不过凤离倒是很有信心，这几人几乎是万众挑一的，领悟性极高，必然有一番作为。

第018章：逛街

全国都因为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沸沸扬扬，不过最终这事还是定了下来，接下来众人想知道的便是这几名女子的表现，有看戏的，有看笑话的。

这些天凤离也很忙，非常忙，忙到连睡懒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跟君墨言滚床单了。

因为之前君墨言也说过希望凤离参加科举，在落国的政治上并没有完全规定后宫妃子不能参政，所以君墨言并没有让凤离用假的身份参加。

本来凤离是不愿意的，但是在君墨言的游说下还有经常在某人哀怨的目光攻击下，凤离心软了。

于是既然答应了那就要全力以赴，毕竟整个国家人才济济，凤离如果考得太差会很难看，到时候他自己也觉得会丢脸的。

可是如今君墨言看到天天埋头苦干的凤离，自己倒后悔了，特别是凤离每天都要看书看到深夜，然后直接倒床睡觉，睡醒了又继续看书，君墨言连跟他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天，离科举还有三天，君墨言早早便退朝下来，刚好看到凤离在吃早餐，便兴冲冲地走上去，笑道：“小离，早。”

“嗯，早。”凤离的头都没有抬，只是单纯应了声，漫不经心。

君墨言一抬头立刻垮下脸来，凤离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盯着手上的书，根本没空理会自己。

大概是因为对面的哀怨气息越来越浓重，凤离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快要成怨妇的某人，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整颗心都凉了下来，君墨言怨声道：“小离都好多天没有跟我说过话了。”

“是吗？”凤离微微皱眉，似乎他也忘记了，这些天都要不停地看书复习，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

“我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么，而且我最近要看书。”说完便抬手轻轻打了个呵欠，最近都睡得晚起得早，他经常感到疲乏。

看到凤离脸上的倦色，君墨言的脸上露出抹心疼：“小离困的话就去睡一会吧，不要硬撑着，考不考科举都没关系的。”

刚说完便对面的凤离瞪了一眼，君墨言立刻无辜地笑了笑，不敢开口。

“当初可是你一直在我耳朵念叨来着，现在快到你却让我不去？”

君墨言有些委屈，低声道：“我也没想到小离会那么累嘛。”

冷哼一声，凤离瞥了对面的人一眼，忍不住嘀咕，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老人家这般聪明啊，听徐章说当年的君墨言没到五岁便可以作诗而且把整部论语背下来了！

天才与庸才，这是没得比的！

又打了个呵欠，凤离的头有些晕晕的，手中的书页看不进去，微微皱眉，放下书：“我先去睡一会，你一回记得叫我。”

君墨言也起身，过去拉着凤离的手，笑道：“刚好没事，我也陪小离一起睡吧，一会让宫女叫醒我们就行了。”

凤离回头瞪了他一眼，戒备地开口：“只是睡觉，我很困，没力气做其他事。”

君墨言连忙点头：“那是自然的。”其实看到凤离脸上的倦意他也不会让凤离跟他做什么事，只是单纯让他好好休息。

狐疑地看了君墨言一眼，不过凤离还是很困，便换好衣服直接爬上床睡了过去，朦胧中君墨言也上了床，轻轻抱着他，什么都没有做。

低头看着怀中人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君墨言才伸手放在他的额上，缓缓输送着真气，这些可以缓解凤离身体上的疲劳。

凤离醒来的时候君墨言已经不在身边，问了宫女才知道他被大臣叫了出去，好像是因为科举的事情，比较难出题这些东西都要经过他的过目。

之前君墨言有问过他要不要看题目，被凤离肯定拒绝了，本来以他的身份参加科举就已经很敏感了，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什么事的话说不定又有什么风波了，凤离可不想这些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