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你只能是我的
“你……不识好歹……!” 左尘尴尬的现在门口近也不是出也不是,被他几句话呛的白皙的脸颊顿时红成一片,有些语塞的气恼,恨恨的转过身欲走。 手刚搭到门上,就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刚想回过身去好好的嘲讽一下他,却发现刚刚还竖立的笔直的人影,已经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 像个可怜的小动物一样,一点一点的蜷缩的更紧,让看的人心也跟着啾啾的疼。 慌乱只是一瞬间,左尘很快的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忙乱的跑到了睿言的身边,一碰才知道原来杜淮并没有说谎。 滚烫的体温让左尘瞬间就将之前气恼的事情忘了个干净,想要伸手去抱着那个人瑟缩的身体,可是才一个简单的碰触就让他不停的打冷战。 左尘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湿呼呼的衣服,又看了看一旁羸弱的睿言,咬咬牙,一手扯去了身上湿透的衣物,光裸着上身露出了一身青青紫紫的吻痕。 怨兑的看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睿言,抱起他,将他放到了床上,就要开门去叫门外的隐七。 可是手还没离开他的肩膀,就被昏迷中的睿言一把抱住了,像个兔子一样无害的抱着他的胳膊蹭了又蹭,怎么也不肯离开。 无奈中带着连他自己都不能察觉的宠溺撇了床上的人一眼,暗中运用掌风将门劈开了,正好对上一脸慌张看向门口的隐七,两人都异常尴尬。 “主上他……怎么了?”隐七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左尘白皙胸膛上的爱痕,红着脸有些据促的问到。 左尘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角,压低声音说:“他发烧了,你去请个大夫吧!这里已经离桃园县不远了,有几个不错的大夫在这,你去打听一下!” ”如是他们不肯来,就用我的名号去便可,师傅前些年曾亲自指点过他们,我的面子他们还是会顾着一些的!” 说完左尘便找了着酒粘着棉布的面巾,给他擦拭起来,不在言语了。 隐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顾及到睿言的病情,沉着脸,最后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了。 “呼……” 隐七一走左尘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隐七那副表情真是让他压力很大,低着头看看手边人那熟睡的脸庞,心下突然的一片柔软。 垂下眸子神色复杂的看向他,就连他自己对说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愤恨的,厌恶的……异或是喜欢的。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给我出难题,你到底想要什么?” 左尘轻轻咬牙有些愤恨,但更多的还是无奈,甚至有些无力的看向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少年。 “说到底潋滟是因为你的缘故才死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有一点点的懊恼,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不能给我一个原谅你的理由!”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爬爬他头上的湿发,左尘拿起一旁干净的面巾,想要弯下腰给睿言搽试一下。 却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带着细碎的亮光恍若星辰的眸子,心跟着一紧,加快了节拍。 “我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小师妹……妹妹她,为什么会……早殇!” 睿言声音暗哑,白皙的脸庞泛起了粉红色,带着夺目的艳丽,深遂的眸不自然撇向别的方向。 左尘沉默了许久,就在睿言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慢慢张开了形态优美的薄唇,声音带着特有的清冷,低声说:“你真的想知道全部,其实也没有什么?即使那个人是你的妹妹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睿言眼神晃了晃看起来似乎有些无措,但左尘知道是因为他说到了他的痛处,他尴尬的表情。 “呵,我都知道的,之前是我太情绪化了,说到底还是潋滟自己的选择!”左尘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时候我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初出茅庐想要学习诸葛。孙叔熬。百里溪之流,有一番作为!” “那时候便遇到了一个人肯给我那个机会,那个人就是先皇,我一直奉命调查契丹的人,一次偶遇中我和小师妹一起遇见了契丹三皇子耶律齐……!” 说到这里时左尘眼睛微微合上了,将眼中的悲伤全部都卷入心底,顿了一会,勉强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没想到耶律齐他竟然喜欢上我,为了任务我不得不听从先皇的话,若即若离的对他施展美男计……你……!” 左尘越说声音越低有些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含含糊糊的正想着怎么给他跳过去,就觉得手上突然一紧,生疼。 低着头一看,睿言那双明亮的眼闪烁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手紧紧的握住他的,紧紧的。 “耶律齐,那个家伙……他碰你了么!” “什么?”左尘迷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暮地一白,甩开他紧握的手反问道:“就算他碰了我,你又能怎么样,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用来炫耀的附属物,不要拿你那些占有欲来划线!” “划线!”睿言虚弱的强称起身体,冷冷的平视着左尘,轻哼道:“我就是愿意划线怎么样,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你就是我的东西,哼,不管他碰没碰你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我的东西不是别人能够觊觎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不是喜欢凌云么,何苦抓着我不放呢?”左尘无奈气愤却有无法对一个病弱的人大喊,长长的睫毛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这不冲突,在你爬上我的床时候,你就注定只能是我的了,不管当初是不是错误!”睿言直直的看向他,眼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占有欲,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 第六十二章:交拖政务 “我先出去了,一会儿我会叫杜淮过来!”左尘撇开脸,优雅的脖颈露出一条完美的弧线,黑色的发顺着身侧黏贴着,趁的白皙的地方越发的白,青紫色的痕迹带朦胧的暧昧。 “为什么?”深黑色的眸子依然带着让他难解的复杂,直直的望向他。 “什么为什么?”左尘疑惑的问。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是因为我还没死让你失望了么!”睿言面色有些苍白,执拗的说道,过度的激动让他忍不住咳出了声。 “咳咳……” 抬起手放到了唇边,尽力的减小咳嗽的声音,纯白色的兜衣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若隐若现的透出迷人的妩媚柔弱,其中夹杂着独特的清冷孤独。 “公子,大夫到了我们进来了!” 还不等左尘回答什么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彻底的解救了他,也不在顾忌睿言是不是专注的盯着他看,慌忙的套上了兜衣,走过去开门。 “进来吧!他已经醒了!” 打开门左尘脸上有些泛红,并没有细看门外的人,侧过身将两人让了进来,就要转身出去。 “隐七,帮我拦住他!”睿言妩媚的眸子半眯起来,冷冷的对隐七下了一道命令。 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左尘的身上,而忽略掉了一旁人看着他惊讶的表情。 睿言的话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左尘,左尘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拦住自己的隐七,无奈的对睿言说:“总得让我回去换件衣服吧!” 睿言的目光跟着也落到了他的身上,暗沉的深遂起来,沉默了片刻,便软软的倚倒在了被子上。 “算了隐七让他先出去吧!我累了,最近的政务都交给萧白吧!” “我想静养几天,这几天不要让人来打扰我!”声音失去了以往的冰冷,反常的带上了温度,因为发烧的原因带上了一些诺诺的磁性。 “是,主上!” “公子请吧!”隐七站定后沉默的脸颊,对着左尘冷冷的突出一句话,一手比向门外,已然已经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态度。 左尘疑惑的望了他一眼,仅仅只能看见一个优雅苍白的侧脸,即便是生病了依旧带着那股子懒懒慵散的气质,危险而又迷人。 可是那人艳丽的眸子却始终没有看向他,单薄的身子显得越发的孤凉。 “你好好的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叫隐七去隔壁叫我吧!”说完见睿言依然一副冷酷的表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撩起衣袖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左尘前脚刚走睿言后脚就又晕了过去,吓得一旁看热闹的大夫快速的扶起他,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脉搏,眼睛瞬间瞪的大大的。 “真是奇迹,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放心吧!这位公子并无大碍!”老大夫兀自眼睛一亮,就像看到了什么珍奇动物一样,一手捻起长长的胡须,一旁微微叹息。 这一幅奇怪的画面,顿时让隐七迷糊了,也跟着他一起打量自己家主子。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他家主子都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一反往日的强势病病歪歪的一头栽在床上,雪白的兜衣衬的他越发的柔弱纤细。 心口突的一痛,又想起他一个人孤单的坐在窗口时落寞的模样,眼角一酸泪打湿了眼眶,焦心的问:“我家主子,身体还好么!” “没有大碍,不用太过于担心,只是淋了雨,感染了一些风寒,他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劳心劳力,难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老头儿轻笑着拧了拧眉,并没有拿起笔来跟其他大夫那样开个药单就准备有人了,而是找了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座位做了下来,吃起了一旁的冷茶。 “这……大夫,你这是……!”隐七疑惑的看向老者,不解的问。 “我在这等你们主子醒过来,有些事情要和他说,有些事情他需要注意一下,要是没什么大事你就先下去吧!别再这里站着碍眼了!” “什么?” 老者自然而然的命令语气,一下子就让隐七楞在了原地,伸出去要提起药箱得手停在了一半,弓着身站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出去!”老头儿突地瞪圆了眼睛,虎目中自带着一中天然的威仪,白飘飘的胡须被风一吹,带上了几分飘散之感。 几乎是来自本能的,隐七立马回了一个礼,就像是面对睿言那般,乖乖的像一只收起爪子的大型犬类,咬着唇低着头出了门。 出了门之后隐七才反应过来,懊恼不已却又不敢大着胆子强闯进去,看来那老头儿真真是吓到他了,只敢站在门口干着急,竖起耳朵,准备这一有什么动静就冲进去。 “这娃儿,还真真是有趣,呆头呆脑的样子到时一个不错的好苗子!”老头儿轻笑着勾起唇,眼睛眯成了细细的一条,充满了智慧,事罢,又翘起了二郎腿,自在的坐在椅子上哼起歌来。 “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的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的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在冷不想逃,花在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别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 几近到了天亮十分,原本热乎乎的洗澡水都变得凉了下去,老头儿依然有些疯癫的坐在桌子旁,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到睿言明艳的脸上时,朦朦胧胧的带着虚幻的迷离。 习惯性的睿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身子软软的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他不甚习惯的将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那里带着不自然的疼痛。 一个黑影让谨慎的睿言眯起了眼,几乎就在一瞬间他就确定了老头儿的地方,冷酷的道:“谁!” 第六十三章:谁伤害了你 “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小娃娃,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还是活的不耐烦了,明明知道自己处于非常时期还出去淋雨……还真是个疯狂的小家伙!” 老头儿逆着光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带着震撼人心的旋律,靠近坐在床边的睿言,灰突突的衣服在晨光下,就像罩上了一层金光。 睿言听见他的话眼睛的瞳孔一下子放大,在放大,满满的惊慌,一只手拄着床延,另一只手死死的撰着被子,分明的骨节染上了大片的苍白。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随着老头儿的靠近,睿言的身子慢慢的向身后的角落蜷缩起来,明亮如星辰般的眸子蒙了灰尘一般,无力的咬着牙瑟缩的发抖,高高大大被拉长的黑影和七岁那年的几乎一样。 “你这个怪东西,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给我滚出去,不男不女的东西!” “滚……滚……滚……!” “不不不,我不是怪东西,母后,你看看是我啊!我是您最疼爱的言儿啊”睿言无措的摇着手,衣袖被被扯碎,散落了一地的碎片,那双天真的大眼睛无措的望着眼前的人。 他不懂为什么?他的母后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子,为什么?他不是怪东西,他不是的。 碧落阿姨,碧落阿姨,对了,碧落阿姨已经不在了,都是母后,是母后掐死了她。 夜一片的黑,却盖不住那一盏摇曳的烛火,火红色凄凉似血的帘子上,一个黑影不断的放大,挣扎,哭声,散落了一地的珠钗,平时温婉如瀑的黑发,竟诡异的像一个索命的厉鬼。 睿言突然疯了一般抱住了自己的头,紧紧的蜷在了一起,喊到:“不要,不要,不要靠近我,滚开,滚开,我不是怪东西!” “你知不知道,那个怪东西根本就不是本宫的言儿,不是,不是,那是个妖怪,我应该在他刚刚抱来的时候就掐死他,我应该掐死他……!” “不是的,不是的,母后,母后……!”睿言眼角带上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嘴中含含糊糊的不停的在嘟囔些什么? “额……”老头儿看到床上反应一下子变得异常剧烈的人,一下子愣住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有这么吓人么,只是才一个照面就把小娃娃吓成了这个样子,晦气晦气。 “喂,小娃娃,你干啥看到我就这个样子我是为了你好才硬的坐在这等了一个晚上,你还不领情,太不像话了!” 老头儿瞪大了眼角,瞬间带着孩子才有的俏皮,大言不惭的伸出一根手指头,一边说一边推推他。 天知道这个老顽童根本就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个好玩的好奇心才留下来的,哪里有那般的好心。 “滚开!”睿言一把拍掉了老头儿伸过来得手,眼角含泪竟异常的脆弱,艳丽而又惹人怜的张扬。 “嗯!”老头儿挑挑眉发现了不对,一手捻着自己的胡须,一边强压制住慌乱无章打过来的手。 这摸摸那看看,这才发现睿言纤细的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雪白的兜衣已经被汗沁湿了大半,被压住的手苍白无力,瞳孔已经放到最大,唇不停的抽搐。 “可怜的小娃儿,这么可爱,怎么会有这么深的阴影!”老头疑惑的皱起了眉对准睿言身上的一处大穴压了下去。 睿言软软无力的倒了下去,魅惑的双眸无力的合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形成了一层阴影,苍白的唇有些干涸,微微的开启。 “真是怎么有人会舍得伤害他呢?这么漂亮的孩子!” 老头圆睁的虎目看着睿言那张艳丽的脸,因为他半侧的脸,突然注意到他耳后那艳若血滴的美人痣,脸色一白,似乎又想到的什么? 落寞的抬起头,眼睛紧紧的闭上,浓密的睫毛上挂上了几滴晶莹的水珠,有什么东西似乎快要无法压抑住喷涌而出。 “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你呢?如此艳绝天下的容颜,那么像他,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你呢?” 泪止不住的纠结了下来,划过他带着褶皱的脸颊,干枯得手微微颤抖的附上他的脸颊。 一直远看竟没有发现,这个孩子有五六分像你呢?逸之,你现在过得好么。 “当年我到底错过了什么?”老头无言的自问道,被衣袖盖住的那只手已经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孩子变成这个样子,逸之的孩子,到底是谁伤害了你们。 老头安静的坐到了睿言的床头,那稳如泰山般的身躯自然而然的就能带给别人一种安全感。 紧抿的唇带着一中力量,一种能让人一瞬间严肃起来的力量,双眼紧紧的闭上,怎么也忘不掉身旁那个孩子露出惊惧时的那种脆弱。 那般像逸之小时候的模样,让老头牙齿几乎咬的咯咯作响。 睿言再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时分,第一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的时候几乎吓了一跳,快速的眯起眼睛像一只锐利的小豹。 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个黑影,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一巴掌想要劈死对方的念头越发的浓烈。 “孩子,你醒了!” 几乎是睿言动的一瞬间老人就睁开了眼睛,那还有开始时的那股子顽皮气,眼巴巴的把脸贴了过去,恨不得就贴到他身上了。 “你想干什么?”睿言凤目眯着,紧紧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右边放在被子中的手空着做好了任何时候反击的准备。 疑惑的搞不懂对方在干什么?但是他的耐心一向好,对于知道他秘密的人向来不留活口,这个老头也不会是例外。 “你的父亲是逸之吧!白逸之!” 老头像个孩子一样讨好的笑着问像一脸冷酷的睿言,脑门上堆了一堆褶子,看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威风劲,根本像一只哈巴狗。 第六十四章:你是神马? “你的父亲是逸之吧!白逸之!” 老头像个孩子一样讨好的笑着问像一脸冷酷的睿言,脑门上堆了一堆褶子,看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威风劲,根本像一只哈巴狗。 “白逸之!”睿言疑惑的挑起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一脸迷惑的老头儿。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是他的父皇和母后的儿子这点不容置疑,这也是为什么左尘信誓旦旦的说潋滟是他妹妹的时候,他仍抱有疑惑的原因,他从出生来时就生长在皇城,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多出来个妹妹,更何况是父亲呢? “当然,我也知道你小时候定然吃了很多苦,对不起,是师伯对不起你们,竟然一直以为师弟他过得很好,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吓成那样,我帮你报仇!” 眼睛圆睁老头认真的看向睿言,那双眼虽然慈爱但却带着不符合他形象的阴狠,真气因为情绪而外逸,使衣衫整整的越发威武起来。 老头的话让睿言愣住了,没想到…… 想起左尘说的那些话,使他看向老头的目光变得越加复杂起来。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睿言对于潋滟的死心中总是有一个结,他不会蠢到以为真的是自己害死了潋滟,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她的死,他的心也会跟着荒芜起来。 逸之他是知道的,左尘的师傅和父皇……关系未明,只是这个顽固的老头怎么这么肯定他就是他的儿子。 不会是因为他们长得像把他当成潋滟了吧! 不由的反问道:“你怎么我就知道那个人的孩子!” “你这孩子还是不肯承认,考我是不是,明明你们父子耳后都存在一个一样的美人痣,还敢骗我说不是天下哪有这般巧的事!”老头只当他是真的在难为他,眼睛一眯,自以为是的笑着极像个狡猾的顽童。 只是他肯定的回答真正的是睿言心中激起的一阵波澜,怎么会呢? 他该是睿言的啊!难道真的就像母妃疯的时候说的那般,他不是睿言,不是父皇的儿子,那他是谁,又该是谁。 手不觉的捂上了耳后的那艳红如血的美人痣,如此独一无二根本就做不了假,心中一片混乱,只是表面上仍能做到滴水不露。虽然周密却无疑的反应总会慢上半拍。 他一手捂着耳后的那颗美人痣,一脸复杂的看向老头,欲语还休表情成功的让某个老头认为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得意的捅捅睿言,呲牙一笑。 “喂,小徒孙,你是不是还在为那件事发愁,要不要老头我帮帮你,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子吧!”老头谄媚的将一身干枯的骨架子往睿言的黑衣上蹭,看他那副迷茫的含水雾的眸子,就越发喜爱起来。 自动将两者关系晋级的某人,很明显的刻意忽略了他一提起这个话题时,他身旁人身体瞬间的僵硬。 见睿言只是沉着脸看他并不说话,便神秘的笑嘻嘻道:“我知道你肯定很困扰了,毕竟有些方面和女孩子一样,尤其是例假来的时候顶不方便,徒孙,别说师伯不照顾你!” 他一句话一开口,就让睿言有种想要掐死他,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像他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 小时候还好只是比其他孩子多了一样不应该存在的开口,可是随着年纪的增加,原该被忽略的东西也发变得无法忽视起来。 14岁,他14岁马上要迈入15岁的时候,竟然…… 那一阵阵无法言喻的痛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入他的影子中,聚敛做梦他都无法忘记他幕后那张惨白的脸对着他诡异的笑,如血般凄凉的红唇,不停地的一开一合对他一直重复的一个词。 “怪东西,怪东西……!” 就像是魔咒一样,紧紧地捆住他的心,无法挣脱,无法逃离,淋了一夜的雨,带着暗淡的血,怎么也无法洗去他一身的污秽。 但是…… “我有办法可以用药抑制,只要你每天吃上一颗就行,这些都不会出现,到这药可不能断!” “你真的有办法!”睿言明亮的眼睛突然的放大,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艳丽无双的容颜竟比太阳还要更加的耀眼,让一旁的老头也看的有些发呆。 “恩……恩……!”老头盲目的点点头,呆呆的刚想要说着什么时,对上睿言那张布满勾魂效益的小脸,精神一震,瞪了他一眼,开口道:“差点被你这个小娃儿给骗了去,想要求药先叫声师伯来听听,我这药只给我们师门的弟子使用!” “额……” 老头的话让睿言愣了一下,抿抿唇,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管那个白逸之是不是真的和他有关系,如果叫一声师伯能换来一张药方的话那也值了。 睿言故意一脸为难的纠结表情,眼角瞄了瞄一脸高傲的老头,吊人胃口的恩了半天,才别扭的说:“叫你师伯可以,但是只能在私下,可不能让我师傅知道了去,给我师父知道了,会挨打的,而且作为条件你要把药方给我!” “好!”老头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叫声听听!” 顺溜的话看的睿言一愣一愣的,本来睿言眼角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是根本连装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想一想怎么都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一开始时候想的挺好,当真开口的时候到不情意了,他一个九五之尊,竟然放下身段管别人叫师伯,这和直接叫那个白逸之爹爹有什么区别。 可是那张药方他又不能不要,就连御医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他怎么也不能放弃,正在纠结的时候就被外面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公子,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隐七低低沉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睿言一下子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左尘来了。 可是一想到昨晚他说过得话,心就跟一阵冰冰凉,他……真的,太无情了。 第六十五章:我爱上他了 “你这是做什么?”左尘一脸疑惑的站在门口,上半身勉强披了一件素青色的袍子,如玉的胸口上带着若隐若现的青紫,暧昧而诱惑。 才刚刚从睿言的房门口被赶了出来,到底也不知道病情怎么样了,心里焦焦躁躁的,怎么也忘不掉他看也不看他时绝情冷酷的脸庞。 恍恍惚惚的伫立在门口,被隐七打了个照面就面无表情的关在了门外边,呆呆的站在那动也不动。 直到感觉有人在一旁小心的扯着他的袖子,想要动一动的时候,全身上下几乎快要僵住了。 “公子,公子,里面的爷还好么!” 回过头才发现刚才拉住他的人是杜淮,杜淮还是穿着那身大红色的小夹袄,红色的衣衫衬着脸上白皙娇柔,自带着一股惹人怜爱的小家碧玉。 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丝晕红,见他回头便有些慌张的低下头,娇柔的五指不停的缴着帕子。 “爷,你是说陛……赵门主!”左尘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谁。 脸色一白,想起他刚刚对他说的话。 “她在角落里偷偷的哭泣,可是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住在豪华的皇宫,吃着最精致的食物,指使那些宫人出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东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没人疼的妹妹!”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这几天一直躲着我的原因是么!” “我不想管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肯呆在我身边的,我只问你在白马镇那个晚上你说的话还算数么!” 想起他苍白的脸色,想起他的脆弱,想起他让人心疼的倔强,为什么他的脑子里想的全部的人都是他,为什么心里眼里看到的都是他。 他被自己突然的发现惊到了,只是浑浑噩噩的点着头,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实际上说了些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记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其实……!” “没事,杜公子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先不说了!”左尘猛然的抬起头,突然间的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发现他似乎爱上了睿言,不论他怎么样,他怨过恨过,想要报复他。 可是做了之后才发现疼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看见他不舒服时的样子,他的心都疼了起来。 突然之间的醒悟让他心间云开雾末,一把推开了一旁失神的杜淮,甚至叫再见的机会都没有来的及说,就疯了一样往自己的屋子里跑。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欲望去见一个人,想要收拾干净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他。 杜淮呆呆的看着左尘离开的方向,他想他一辈子也忘记不了他当时的表情,他一直以为这样一个飘然若仙的人,总应该是那一副不然纤尘,淡漠的样子。 性格使然,让他即使难过也能够勉强的接受他的淡漠,可是在你安慰自己好久以后突然发现,原来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对谁都冷酷,只是他还没有遇到对的人时,所有的温柔都在一瞬间崩塌了。 杜淮慢慢的将初见时那个翩翩俊朗的男人,和刚刚衣衫褴缕有些疯癫的男人联系到一起,怎么也无法掩饰住自己的嫉妒。 那个男人为了另一个人开心,就像是变了一个样子,他可以对谁都一样温柔疏离,儒雅有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应该和往常一样么。 他们相互看不顺眼,争吵,然后他在假装的娴熟为他们做和事老,一点一点的走进他的心,可是为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都是因为那个人,都是因为屋里面躺在床上那个人,他为什么不去死。 杜淮的眼睛有些湿润,带着一条一条骇人的红血丝,目光怨恨的瞪了一眼睿言屋子的方向。 都是因为他…… “他们都不是你能够招惹的人,你还是死心吧!虽然主子他一直没说出来,但他是真的在乎那个男人!” 因为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杜淮一阵惊慌,立刻回过头发现来的人是个男人,有些面善,但是印象并不够多似乎他总是出现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疏影看见了他眼中的不甘和惊慌,并没有点破,只是轻轻的笑了,透着一点苍凉,一点淡漠和死寂。 “呵,我理解你的感受,那个人就像是一株不容亵渎的青莲,恨不得让人豁出了性命去爱,他的温柔,他的淡漠一切都能够让人上瘾,他有这样的魔力!” 并没有错过了杜淮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彩,以及那像小鹿一样的谨慎和戒备。 疏影将目光轻轻的撇向了远方,左尘离来的方向,勾起唇带着三分憧憬七分落寞的笑着说:“和你一样,我也喜欢他!” 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杜淮投来意外的眼神,不自然的扯动了唇角,低声说道:“我已经放弃他了,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他爱上的人永远不可能是我,有主上在的地方他的眼里从来就不会容下别人!” “不可能的,他从来不是一个弱者,能够配上他的只有我这样的人!”杜淮咬着牙冷冷的看向疏影,语气中带着连他自己都不自信的倔强。 “他是一个强者,所以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跟他比肩的男人,那个人不是你,只有主上这样的真男人才配的上他!”疏影无视他的痴迷,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哼,那不过是因为他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蛋罢了没有了他,公子他爱上的人一定是我!”杜淮也同样的冷冷回了他一句,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走了。 他临走时候的眼神让疏影有些隐隐的不安,直觉让他不喜欢这个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毫无袭击能力的人。 他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直善于伪装起来的毒蛇,阴狠狡猾,看起来却像一只无辜的小鹿。 那个人临走前的那一眼让他觉得浑身阴冷,该不该去提醒一下那个人,跑的那样快,应该是想开了吧!还是晚些再说吧。 第六十六章:是我负了你 回到屋子里面左尘才隐隐约约的想起,自己似乎刚才把杜淮一个人给扔到那里了,这是这么一点点愧疚只在他的心里存在了片刻,便忘却了。 要换衣服时无意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竟恍若隔世,上半身青青紫紫在镜中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但却更让左尘一阵羞愧怔忪。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样的没有自我了,只因为上了男人的床,就变得……越来越……魅惑了么。 看着镜中的人他是感觉如此陌生,发更黑了近乎接近于泼墨的颜色,脸颊和唇都带着丰润的粉,他更不像自己了。 一瞬间想通了一切的心又沉浸到了谷底,爱情,这种东西对于他是不是还是太过于奢侈了。 即便是真的爱了他也不愿意失去自我,一时的兴奋让他少去考虑了太多的东西。 那个人的身份是皇帝,就算他是个男人在大度,又该如何自持自己不会去和后宫的那群女人争宠吃醋。 而他自己偏偏又是一个丞相,又如何能够弃自己的家族于不顾,为天下人所唾弃。 就算如此那个人真的会爱他么。 左尘的嘴角无奈的扬起一抹苦笑,帝王无爱,更无情。 那个人现在紧紧的抓着他不肯放手,其实正如凌云说的那样,他只是喜欢而已,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子紧紧的抓住自己手中仅存的依靠不肯放手,喜欢的东西总是要具为己有。 他做不到,做不到为了所谓的爱情主动的躺在床上,主动的张开大腿,用自己的身体去迎合他,去服从所谓的爱情。 想起他进入自己身体那一瞬间,冷酷而情动的样子,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他真的爱的只是这个躯壳么!” 左尘突然的变得焦燥无措起来,将冰冷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沉入到浴桶中,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肌肤在水中显得越发的冰清玉洁起来。 水痕顺着他的发一滴一滴的被扬了起来,水面上白日师兄的倒影合着睿言的交替出现,让他感觉自己一阵冷一阵热,倒有些冰火两重天的意思。 “嘭嘭……”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左尘的沉思,纤细黑长的睫毛微微上调,有些意外的说:“谁在门口!” “是我,隐七,公子,刚才公子昏迷前,吩咐过我带公子去熟悉一下政务!”隐七略带暗哑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口气一如从前的公式化,只是似乎有些冰冷。 一听见是隐七,左尘哗啦一声从水桶中站了起来,慌忙的穿上里衫,跑到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打开门。 “你……怎么了?” 隐七透过左尘单薄的衣物,看到了一些轻浅的痕迹,冷漠没有表情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一抹窘迫的晕红。 “你还是先把衣物穿好吧!主上如果看见你这个样子的开门见人,恐怕不会开心的!” 隐七侧过脸可是脑中总是无法抑制的想起所看见的一切,不止如此,就叫左尘离开屋子时那副迷人诱惑的模样,就像挥之不去一样。 “额……!”看见隐七脸红的模样,左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慌忙,也红着脸尴尬的关上门。 随手从身后的椅子上面拿起了一脸青色的衣服,穿上衣服抬起手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件衣服是曾经潋滟亲手给他做的。 衣服上面还有一朵盛开的极为绚烂清冷的青莲,衣服的领口处也是绣的极为精细的一串莲花。 左尘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有些颤抖的抬起自己的手,扶上衣服上那些清冷的莲,透过这些似乎看到了一些过去不曾看见过得片段。 “师兄,答应我,一定答应我,远离政务远离朝廷好不好!” “答应我,好不好!” 这些带着娇赞的柔魅声音,似乎穿越了时间空间而来,生动而亲切的响在了他的耳边。 就连左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两句话,他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朦朦胧胧的还能看见小师妹那纤细的火红色身影,双眼如含雾的烟纱,远远的那么看着他。 “……” 左尘想要说着什么?却发现自己竟哑口无言的不知道还说着什么? “公子,你好了没有!” 门外隐七有些纳闷的对着自己眼前这个紧紧合着的门,很是无奈,不知道还说些什么?越发的着急,心里还挂念着一边生病的主子有木有被那个怪老头怎么着了没有,(小舞在这里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年头保镖不好当,) “好了,好了,等下!”左尘面色为难的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想要换下来,可一想到睿言的病情着急去打听打听,便放弃自己的念头。 总是觉得如此忧伤,就好像这件衣服他有自己的感情一样,他是在没自己难过么。 也许,大师兄说的对,我一直都不曾是你以为的良人,到底还是负了你。 左尘无言的闭上了眼睛,将眼角那抹尚未流出就已经干涸的泪掩盖了起来。 “对不起,师妹,我做不到!” 打开门来他还是那个左尘,他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完成他对小师妹的承诺了,因为就在他想要收回时却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丢了。 “我好了,有什么事么!” 左尘勉强的勾起一个难看的微笑,清冷的脸上带着往日的淡漠疏离,一身被莲花包围的青衣将整个人衬的越发飘渺起来,就像一片青舟欲随风欲雨。 “主子吩咐过我,叫我带你去熟悉一下政务,你该听到的主子身子不太好!”隐七愤怒的瞪了他一眼,那股子怨气看的左尘一阵迷茫。 到底是自己的主子身体本来就不好,前两日也不知道在躲着些什么?进了书房处理政务就处理一整夜,本来脸色就不好现在终于累到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么,本来就已经累的在床上躺了一天,好容易睡着了,又为了找他出去淋了一夜的雨。 第六十七章:他们都是无辜的 “嗯,那走吧!”左尘跟着隐七的身后,脸上的神色不甚好看的带着凝重。 抿了抿唇几次想要开口询问睿言的病情如何,但是一低下头看见那一串绚烂的莲花,有些话就怎么的也问不出口了。 他在怎么清冷,到底也不是无心的人,睿言会病倒有一半是因为他那是恶意的话语,说不后悔那都是骗人的,看隐七那副怨怼的表情就知道,睿言的态度了。 倒是前面的隐七怨恨他是怨恨他,却也知道左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主子爱不爱眼前这个如月般皎洁的男子他不知道,但他在主子心中的特别他却是知道的。 左尘不论如何都是他第一个人,他碰过的第一个人,这点从主子对他的占有欲上就可见一斑了。 想想都替疏影不值,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放弃了那么好的前途,被主人踹去过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眼看着都要走到睿言住的地方门口了,左尘还没有想要问问睿言病情的样子,隐七越想越气突然愤怒的的转过身来,看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左尘。 “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一下主人么,要不是因为你他会变成这样么,你这个害人精!”隐七瞪了他一眼,呆愣的眸子里泛起了水色。 顿了一下,面色不是很好的有接着道:“本来主人这两天身体就不好,你还让他出去找你,最后淋了雨回来,发着高烧还张口闭口都在考虑着你的事,你到底有多无情能够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左尘对上隐七那双黝黑的眼,沉默了片刻,低下头有看了看自己身上越发飘渺的青衣。 眼前又浮现出一张俏丽的娇颜,巧笑兮焉,美目盼焉,只是一瞬间同样的一张脸,就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威严冷酷,艳丽孤独的让人心疼。 ”他……还好么!”左尘犹豫了一下,声音低沉的回复了一句。 隐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左尘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走了十几步的路,走到了离睿言房间边上隔的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里面左边是需要批改的奏章,右边是最近几天过来的密报!” 说完也不等左尘有所反应,转身就走了,左尘忘了眼他离开的方向,便推开门。 无意中东西都摆放的紧然有序,简洁而大气,进屋子中最正面摆着一个漆红色的木桌,上面罗了很高的一碟奏章。 这里的摆设和御书房差别很大,少了那种堂皇的贵气,却多了一种温雅的暖意,这倒是让左尘很是意外,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里是主上的书房,以前我们外出时都会来这里,荟英堂是我们唐门在泰裕县的一个据点!”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让他意外的声音,疏影一身黑衣不见一丝尴尬的出现在门口,玉白色的脸带着艳阳都融不化的冰。 “疏影!”左尘意外的看向他,眼中透着惊讶。 也难怪现在的他会让左尘惊讶,原本稚气的脸庞上已经看不见了原本的羞涩,被凌厉的杀气所取代,棱角被一点一点的磨平。 “那时候的事情对不起,有些事情我也身不由己!”疏影面对着左尘那双太过于干净的眼睛,突然的慌了起来,他太脏了,身上已经染上了太多的鲜血,他怕靠的太近会将左尘都弄脏了。 疏影低下头不自觉的便避开了左尘的眼睛,手上的指头紧张的缴着袖子,他在紧张。 “额,我知道的!” 左尘有些无措的张了张嘴,干干的嘎巴了几下,到底也没说些很多的话,只是淡淡的这么的回了一句。 “其实主上他……是真的喜欢你,今天你走了以后他一直现在那里淋雨,我不知道当时你跟他说了什么?但是主上脸上的那份绝望是做不了假的!” 疏影沉默了片刻,突然看着左尘说出了这些话,他看的出来左尘喜欢的人是谁,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肯更近一步。 他,疏影,不是什么圣人,他也一直深爱着左尘,但是他看的出来左尘喜欢的人不是他,一直都不是,而他疏影最大的愿望就是左尘他能够幸福。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这一切其实和他没有多少关系,可是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小师妹她也是无辜的!” 左尘落寞的望向窗子外面,一身青衣徐徐而立,恍若星辰一般的眸子带着浓浓的自责,眼前又浮现了那个一直牵挂人的身影。 他好像去找他,和他不顾一切的说出自己迫切的心情,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是左尘,他是大宋朝的青衣丞相。 两人相对着沉默了好久,夜晚的风微微发凉,疏影穿着黑色的衣衫单薄了些,冷冷的打了个寒颤。 看着左尘的眼带着难以察觉的忧伤,左尘面上所露出落寞孤寂,他同样的心里不忍,便说:“其实主上病倒也不是光今天淋雨的缘故,主上这几日根本都没有好好的歇息过,每天只睡得上一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忧心国家的事情!” “他每天只睡一个时辰!”左尘诧异的反问道,也透着不解,为什么他要如此的……作践自己。 “为什么明明现在没什么大事,还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还不是因为朝廷里的那些事,我是一个下属这些事情,就连我都有些看不下去眼了!”疏影说到这里时候不自然的顿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其实不是陛下不肯告诉你现在朝廷的事情,而是他怕你太过于忧心,这个狗屁王爷根本就是个畜生!” 疏影说的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立刻将那厮咬的粉碎,眼圈都有些泛红了,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左尘的眉角也不自觉的就皱皱到了一起。 “陛下本来是估摸着那个家伙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自己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太嚣张,哪里晓得那个家伙烧杀撸劣没什么不干的,老祖宗的脸算是让他丢尽了!” 第六十八章:永远都不行 左尘掸了掸自己的衣袖,带着一抹沉思静静的坐在了睿言惯坐得那把椅子上面,是用上等的檀木心细细的雕刻而成的,椅背上还有特意用桃木镶嵌上去的五爪金龙,象征着权势和辟邪之用。 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气混合着睿言身上特有的清雅的柠檬香,将左尘包围了起来,左尘沉闷的心情也因为这样顿时就好了很多,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带着压抑的心望向一旁静立在那的疏影,眼中的那抹清明让人越发的安心起来。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隐七刚刚说的不清不楚的人就走了,既然陛下现在身体不适将一切交给了我,我想我就有权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够让他忙到那么晚的时间都不肯睡觉!” 左尘微微的将自己的头偏向了一边,目光落在了对面墙上的一幅画上,画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是用普通的材料装裱起来的山水画,淡雅的黑墨泼在了纸上,一颗青松立于山顶,画纸有些老旧风格确实不拘一格,洒脱不羁,实在是不太像睿言的风格。 然而让左尘有些疑惑的是这幅风格迥异的画放在这个屋子中竟没有一点的不和谐,就像是他本该在这里的一样,只是左尘的目光也不过就是放在上面一瞬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处,心不在焉的又将目光扫向了别的地方。 其实不能不说左尘的心情也很纠结,即使目光是落在了画的上面,可实际上他心里想的念得都是睿言,嘴上说着一些大义,心理上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想要在他生病的这个时间尽可能多的为他多做一些。 说他虚伪也好说他懦弱也罢,他如何都要控制自己对待他的感情,即使再喜欢在心疼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因为他是丞相,而他是皇帝。 他不是睿言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喜欢也好占有也罢,那个人是一国之主,将来天下一个人的君主,现在他还年轻只是一个孩子的年纪,没有人会要求他去做些什么?无论他的什么要求都是应该的可以的,可是他左尘不行,永远都不行,他只是一个臣子,他没有资格去做一些事情。 “公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避就能够逃避的!”疏影那双仿若能够看透的眸子,讲左尘的一切心思都变得无所遁形,看的左尘一阵心慌怎么也不肯对是他的眼睛。 青色的衣服就像一张被精心编织起来的大网,绣的精致的清莲化作一层层枷锁,将他紧紧地禁锢在其间,束缚着他连呼吸都变得无比的艰难。 冷清的眼有些干涩,左尘深深的呼吸了几次,想要平复些什么?最后却全部的溃散成堤。 左尘及腰的长发就像被水打湿的墨,如瀑般的倾斜成一条优雅的弧度,低垂着头眼睑半合着,薄唇轻轻的开合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疏影这个过于尖锐的问题。 看见左尘的反应有些事情疏影就应经知道了清清楚楚的了,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即使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将会发生,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听他亲口对自己说出来,想要让自己真的……死心。 可是看见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真的不敢去听他的答案,先不说那个人有没有勇敢说出来的勇气,就连自己,他突然发现似乎也没有勇气听下去,边突兀的笑着说:“我只是开个玩笑的不要当真!” “那个祥瑞亲王最近恐怕已经要有些动作了,当时我们路过白马镇的时候,那些追杀过来的刺客就是夜安堂的人,当时主上就怀疑我们中有人泄了密,便秘密去查,没想到……竟然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发现,发现……夜安堂是有契丹人暗中操控的!” 疏影说到这里时,偷偷地瞄了一眼左尘,发现他的面色并不是很好,一阵青一阵白的,想必聪明如他已经猜出来了,能够在契丹有如此大势利的人只可能是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契丹三王子。 关于他们之间的纠葛疏影也是知道一些的,抿了抿唇有些不好听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黯然的低垂着头,眼角微微湿润了起来,这一切说起来很简单,这么简洁,可是谁知道为了换回这么一条有价值的消息,他们到底牺牲了多少,死了多少位兄弟,可是谁会在乎呢?上面的那个人不会在乎,而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在意。 契丹人就像一条看起来温顺的大狗,然而只有熟知的人才知道,那不是什么狗那是一匹货真价实的,只不过假装温顺而已,他会在意不在意放松戒备的时候,狠狠地咬你一口。 祥瑞王爷做的这一切无异于与虎谋皮,悄悄他在京城做的那些事就知道,肯定是被这位野心勃勃的契丹三王子怂恿的。 “是耶律齐做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不肯让我知道的原因么,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吧!我又不是个毛头小子,就算是知道了他的行迹又能怎么样,还真的会拿一把剑砍过去不成!”左尘想着想着竟觉得自己对睿言的了解真的太少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位精明冷酷又幼稚的君主了。 左尘顺手拿起了一旁的奏折开始看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疏影跟他细细的讲起了京城今日里来发生的那点事。 说起来不算多但也不能算少,不算多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由那个缺心眼的王爷做出来的,要说不算少实在是因为他做的那些事真是没法细说了。 先说那个王公公,祥瑞王爷控制了京城以后第一件事不是想办法把实权握在手里,而是跑去把这位了不得的公公接了出来,像供祖宗一样把他供了起来,加官晋爵自是不必说了,你说说一个老太监活该了被人压的货,还天天去妓院包最漂亮的窑姐,听听小曲抱抱没人,其他的也大都是诸如此类的。 “公子,你看我们当如何接下来的事情,最近这个王爷太嚣张了,又是强抢民女,又是搜刮百姓,是不是……?” 第六十九章:清明自在人心 “是么,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不如先不管他了,叫他在京城闹去吧!反正也折腾不出花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左尘突然勾起一抹带着深意的笑容,也不再看向疏影了,自顾自的批改起了奏章来,嘴角还隐隐的上翘。 疏影听见左尘的话先是一皱眉毛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坐在高坐上的人,仅能够从半晃的烛光下看见他低下头的一侧眉眼,斜飞入鬓的眉尾挑起一个微妙的弧度,衬得整个人皮肤越发的白皙,越发的俊朗。 他想过左尘会答出各种答案,却从来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因为他一直以为左尘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无论何时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他都会以人们为第一考量。 可是现在……他竟然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也和那个坐在高位上的人越来越像了。 等了半晌也不见身旁的人有什么反映,左尘抬起眼看了看他,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便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沉默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干起了自己手中的事情。 疏影自讨没趣的站了好一会儿,铁血的汉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睛红了一圈,深深的看了左尘一眼。 深沉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失望,转身前的一瞬间几乎是用呢喃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话,他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哪个能够真正能为这天下带来一片清明的人,没想到……你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他知道左尘听见了,也知道左尘用那双剪水的双瞳一直在看着他,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从那时候带他出宫时候开始就没有了,不管自己心里是不是期待他能够回宫肃清一切污秽,实际上他们早就已经檫肩而过了。 左尘的确听见了他的话,沉默的看向他,长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解释出来,他想过要辩解可是发现不管是不是辩解都没有意义,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诚如他所说他的确应该在第一时间张开反击行动,可是他也有私心,牺牲的人更多是一方便,最重要的其实他只是想要让睿言能够好好的多休养几天而已,如果要是真的动起真格的,睿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继续安稳的躺在床上的。 “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我没有你心中想象的那般完美,真正能够给这天下带来清明的人不是你,不是我不是这天下的任何一个人,清明自在人心,而能够改变人心的人,只有那个高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左尘低低的对着疏影离开的背影,轻笑的说道。 明显的看见他身体一僵依然不甚在意的轻笑,有些自嘲,有些无奈,却更多的是自然。 在他心中那个能够带给天下安宁的人,只有那个艳色倾城,冷若冰霜的小皇帝而已。虽然他只有十四岁,他带着一种天生的征服力,你瞧,就连他自己都不小心成为了他的网中之鱼,他自己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的一切的,可能是那是在白马镇的时候吧!那个人一身孤寂的站在草丛中面对着艳若血惨如霜的阳光时。 那时他娟秀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有些惨烈有些凄清,唇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容,轻笑着对他说:“为帝之策,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牺牲是必然的,作为一个帝王不能够有妇人之仁,朕的立场朕所学到的治国之策,就是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政权都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那时的他是那样让他心疼,也许还可以更早一些,彼时他是个自由自在的“纨绔子弟”,而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满是威仪的帝王,他是君,他是臣,除了政务之外没有更多的交集,那是他的容颜清冷中带着孤傲,让他惊艳倾心又心痛莫名。 如果不是因为祥瑞王爷的那出好计策,恐怕他们永远都只会是君臣的关系,或许还会成为好友,可是现在…… 左尘自顾自的想着那些可有可无的事情,目光一直都落在一个雕花的瓷瓶上发呆,就连疏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要不是发呆无意间看见,左尘还真的没有发现,那个玉瓷瓶竟然如此特别,瓷瓶高也不过半丈被摆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中间是镂空的上面是一圈又一圈的描金,晃眼的闪烁出一层又一层的光晕,下面是一丛盛开的鸢尾花,漂亮的紫色小花就像是被托起来的蝴蝶,姿态窈窕飘逸,翩然欲飞。 “这是……!” 左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了一样,以往很少出现表情的脸,破天荒的出现了惊讶的表情,薄唇长得大大的,手中的笔不小心的在印着鎏金色的纸上滴下了一大片的墨痕,手中的笔也跟着应声而落。 这个栾落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是这里,一直以来不是都应该收藏在师父的床边么。 左尘慌张的将头凑近了细细的观摩了一番,这才发现那个并不是师父收藏的那一个,在这个玉瓷瓶瓶口最左面有一个不明显的锁扣,跟师傅的那个正好相反,或者说和师傅的那个正好是一对。 这只玉瓷瓶上面明显的落了一层的灰,只是不管有多厚的灰也不能掩盖住他最初的光芒,左尘眯起眼睛由仔细的看了一圈,才将瓶子按照原来的样子摆回了他原来的位置。 不应心观察的话很难发现那个瓶子的变化,左尘又坐回了原来的那个地方继续的批改奏折,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挥之不去,目光总是似有如无的落在了那只花瓶的身上。 在睿言的书房折腾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因为心里莫名其妙的焦躁到底没坐住板凳,扔下批改好的一大摞奏章,晃悠晃悠的跑到了后面他们做饭的小厨间:“偶遇”到了给睿言烧咬的小厮:“假意”的问了一嘴之后才有放心的晃了回去,直到天明之后方才熄了灯,睡去。 他走后那个小厮还在心里嘀咕呢?这位大人的方向感怎么这么差。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短,但……能够迷路到粗使丫鬟才能够呆的地方,也够奇葩了。 第七十章:昨天对不起 “让我进去,有些事我要和他商量一下!” 睡了两个时辰以后,左尘一睁开眼睛就忙起身穿好衣服来到了睿言房间的门口,几乎已经到傍晚了,夕阳为天空批上了一层淡淡的霞光。 他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心里还惦念着那个人的身体,暗沉的黑色眸子带着一抹焦急,匆忙的走到他的门口。 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一脸没有表情的隐七给拦住了,他一身黑衣冷酷的像个冰雕一般站在那,抱着剑横挡着就像没看见一样他似的,却总是会在他要绕行的路口堵上。 面对隐七的固执,左尘开始还想好好的和他沟通,然而隐七根本就不出声,除了最开始说了那一句不许他进之外,就挡着他不肯让开。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着急的想要去见他,也许出了迫切的想知道他的病情之外,也与刚刚做的那个梦有关系吧! 一直被拦着,左尘有些不耐的沉下脸,清俊的容颜带着不明显的阴霾,唇角不悦的下翘,眼眸不自觉的严肃起来带着恼火。 袖子下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略微的翘了起来,有力的带动空气想要让他一个闪身露出破绽,就在左尘想要动的一瞬间。 “你们在门口站在干什么?还不进来!” 睿言突然的打开门,站在门口,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丝红晕,漂亮的一头乌丝自然的划落出一条漂亮的弧度。 雪白的兜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纤细娇柔的感觉,不似以往的那般冷酷沉稳,单薄的肩膀不自然的靠在了身后的一个人身上。 看不见睿言身后靠的人是谁,但是那块露出来的一个小角,就知道那是上好的面料做的,所以……他身后的人,肯定不是侍卫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这个认知让左尘的心也跟着一阵的泛酸,眼角有些发涩的楞在原地。 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故意的想要依靠在别人身上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生气,想要上去将他从那个人的身上扯下来,这种嫉妒的感觉就像是一种疾病一样一点一点的腐蚀着他的心,让他几乎快要疯狂的抑制不住一般。 可是他不能有任何的表情,就连一点不甘心都不可以,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他不能够,就连伤心都不可以。 左尘无奈的将头低了下去,微微泛红的眼角不甘不愿的,抿了抿唇,俊朗的脸上勉强的扯出了一抹难看的微笑。 殊不知这一切早已经被一旁旁观的人都收入了眼中,一旁的老头儿眯着眼睛,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一手黏着自己花白色的胡子,一边高深莫测的若有所思。 “你到底要不要进来,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么,还是你准备就在这里说!” 睿言深邃如同散满碎钻的眼睛,淡漠的望向左尘,清澈的能够折射出一道漂亮的倒影,没有一丝尘埃。 那种感觉让左尘想起了远在峨眉的弱水,那是他年幼时的一段游历,传说中的弱水不能够承载任何的东西度过,任何物体都会下落,那种溺水般不能够自由呼吸的感觉几乎是如初一折。 睿言只是轻轻的扫过,连停留都没有,那种感觉就像是他是最不重要的那个,如尘埃,如幻影,如同不存在一般。 “我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只是……他们都在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左尘难堪的咬了咬牙竟然笑了,轻漫的态度和他原来的样子大相竟庭,白色的衣袖随着他漫不经心的动作,轻轻的飘了起来,自带着一种清冷。 睿言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沉默了下来,一旁的老者和隐七的反应并不像睿言这样的低沉。 隐七一听左尘提出的条件顿时就像是炸了毛的鸡一样,跳了起来,一手指着左尘一边就开始骂了起来。 无非就是一些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不安好心的想要将众人支开,左尘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是静静地看向沉默的那个人。 紧紧的握起来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出了不少的汗,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盯着他,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边看好戏的老头儿早早的就将眼睛笑成了一条漂亮的弧度,手紧紧的捂在了肚子上,身体不自然的颤抖了几下,让睿言也跟着晃了一下。 睿言回头看了老者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睛也没有看向左尘,只是不浓不淡的应了一声。 “好,你随我进来吧!” 说完谁也不等他,一把推开了老头,转过身不稳的向屋里面走了进去。 一旁刚刚被睿言身影挡住的老头儿,这才完全的出现在了左尘面前,老头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对上一脸诧异的左尘,扯出一个傻笑着打哈哈说:“怎么这么巧,小尘尘你也在这里啊!” “师叔,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这可没有东西能给你玩!” 左尘先是一阵哑然,可是一想起自家师叔的那股顽皮劲,立刻就有了一种看见麻烦的感觉,脸色也不自觉的跟着沉了下来。 “我,额……就是那个憨小子把我叫来的,我这就准备走呢?这个傻大个我也顺便带走了!” 老头儿慌张的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看见一旁被惊呆了的隐七,也不管他是不是乐意,是不是挣扎,猛的拉过他的一只手,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左尘不甚在意的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完全就没有将隐七离开时候的表情看在眼里。 因为目光早就不知不觉的就落在另一个人的背影上面,只是一个背影都让左尘觉得无比的熟悉。 睿言跌跌撞撞的半倚在了门槛上,喘着粗气,猝然的感觉到有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腰上面,扶住了他。 那双顾节分明的手顺着他削窄的腰间一路将他环住,荧白色的衣物泛着淡淡的橙色光晕。 他笔直的肩膀微微的僵硬了一下,便听见脖子后面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风,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说:“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当时是我太……激动了!” 睿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开始挣扎,无力的双臂想要冷冷的推开他,音暗发哑的嗓子狠狠地咳漱了几下。 “你放开我,如果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事情就给我滚出去吧!我不想听!” 左尘一阵无言,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将他气到这个层度,心先是一痛,接着感觉就是一酸。 用力的将他按到了自己的怀了,这是小时候哄着小师妹时候的惯用伎俩,清冷淡雅的薄唇温柔的亲吻着他的发旋。 感觉到睿言动作幅度明显的小了下来,左尘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只有一天的时间他竟变得如此消瘦,紧贴着他的身体还带着发烧之后残存的热度。 第七十一章:一尺之间 左尘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那熟练的程度让睿言慢慢的安稳下来,然而左尘无意间的呢喃,让睿言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他闭着眼睛,低声说:“言儿……!” 睿言冷冷的抬眼看着他,言儿,滟儿,是潋滟吧!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他。 都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女人吧!那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叫做妹妹的女人。 “放开我吧!这样实在不成什么样子,毕竟我不是你那个漂亮到天妒红颜的小师妹!”被左尘轻轻拥入怀中的睿言,突然的冷冷嘲讽一句,让左尘措手不及的僵在了原地。 那双好不容易停下来得手,猛的一推左尘,左尘紧紧的将他抱在了怀中,紧紧的让人连呼吸都跟着痛。 “不要一直拒绝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是不是如果不是你病倒了,你根本就不会告诉我关于朝廷的事情,祥瑞亲王在王城里面无法无天,让百姓苦不堪言,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回去,可是……!” 左尘环住他纤细的肩膀,语气尽可能的使自己放的轻柔一些,可是?难免的在睿言听来还是带着一些指责的呢喃。 左尘昨天也是抱着和睿言相同的想法,可是当他看过一螺又一螺厚厚的奏章之后,他突然意识到如果继续下去葬送的将不止是国家的根基,让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好不容易因为新政回复过来一点,也会因为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摧毁变成了荒芜,最后受益的只会是契丹人。 睿言因为他的话低下了头,让左尘看不见他隐藏起来的表情,白皙的皮肤因为生病的原因,连同血管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总是给人一种苍白无力的错觉。 见他一直不肯发出声音,左尘也没有在出声,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眸子不停的看着他,他身上的每一处,就连手指也是轻柔的碰触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他碰坏了。 长长的发带着酸酸涩涩的柠檬香,睿言弓着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左尘的角度也正好只能堪堪的看到他微微勾起的下巴,带着刚毅和倔强。 一直没有出声的睿言并没有注意到左尘看向他的眼神,只是一直沉醉在自己思绪中,艳色绝丽的五官,带着一股无法比拟的魅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轻扯出一抹温馨的笑容,突然的问出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听说你年轻的时候,遍游过五湖四海,行走过不少的山川大河,是么!” “什么?” 注意力一直没在这里的左尘,被突然的话语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 “听你师伯说起来丞相年幼时的事情,朕很感兴趣,朕知道你想让朕回去,但你应该知道朕这次出来是为了什么事情,父皇从三年前回来完全就像变了样子一样,并且开始为自己准备后事,为朕铺路,甚至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被父皇给抹平了!” 睿言没有抬头,青丝垂落了一片,发角被风轻轻的扬起,苍白的脸色挂着一抹极为冷漠的笑意。 果然,正如睿言所想的那般,左尘因为他的话脸上戴上了沉默,目光落在了床延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睿言这才彻底失望的低下头。 果然那个人永远只相信国家的事情,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过,即使那个人与他在一起,成为了他的人,他依然没有心。 不自觉的直起身,把胸膛端的笔直。 左尘起先因为他话中的自称一愣,他已经很久和他说话时,没听过他自称为朕了,时间长到让他已经快忘记他的身份了,快要忘记他和他之间的距离其实很遥远了。 他是无情的帝王,即使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以这样的身份自持过,可他依然是,这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是他越距了。 “是臣越距了!” 左尘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离一尺外的地方低下了头,屋内的温度也因为他疏离的话语降到了零点。 睿言转过了身逆着光而站,他怕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失望,他怕自己忍不住自己脸上的冷漠,他怕……让左尘看出什么端炯。 逆光而站的睿言努力的抬起头,让酸涩的眼睛看向悬空的夕阳,即使这样会让他的双眼一阵阵的发黑,他依然倔强的低下头,白色的兜衣在孤零零的随风摆动,清冷的让人心疼。 一尺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个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一个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一个只能笔直孤凉的挺起自己的腰杆,顶住所有的风雨,一个只能在一旁旁观不能伸出自己的双手,给予他任何帮助。 一尺很短,短到他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的青草香,一尺的距离也很长,长到咫尺天涯,一个只能高高在上,一个只能匍匐在低,长到不能够互相取暖相依。 正如那个如梦似幻的夜晚一样,只能让他存在于梦境之中,即使他真的存在过,也不能是存在的。 “呵,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想要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朕的丞相心怀天下么!” 睿言语气落寞的自嘲了一声,修长的身体因为太过于紧绷而微微的颤抖。 “什么?” 左尘疑惑的抬起了头,刚想走到他的身边,却又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尺的距离,不得不无奈的泛起了一抹苦笑,还是……还是不能够跨越的距离,便不得不低下头恭敬的说:“陛下说什么是什么?臣不敢有异议!” 睿言听见他的话讽刺的嘲讽道:“朕劝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因为我的要求就是,让你以爱妃的身份陪在我的身边七日,而这七日中我的任何要求你都不能够拒绝!” 单薄的身躯因为左尘的惊鄂,而低低的笑了出来,沙哑的嗓音好听而单纯。 “好,我答应你!” 就在睿言以为左尘不会出声的时候,左尘淡雅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睿言突兀的转过身来,那双漂亮的眸子,带着审视的目光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犀利而冷漠。 “真没想到朕的丞相是个这么有担当的人,为了天下的百姓能够答应自己不喜欢人的这种条件,真是让朕欣慰,但愿你不要后悔!” 睿言最后让左尘记住的就是那样宛如撒旦的微笑,就在倒下之前他都忍不住轻轻的发出一声叹息。 原来他真的爱上了眼前的这个人,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会只对他没有防备。 第七十二章:第一天 “报告主上,那两个被关起来的侍卫招供了,他们说是祥瑞王爷指示他们那么做的,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抓住了一条大鱼,是亲王手下负责接头的!” 左尘迷迷糊糊中隐隐约约听见一个隐冷的声音这么说,他想要睁开眼睛,却总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阵刺痛。 这次又是什么地方,呵,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失去一个习武人的自觉了,又一次被他得手了。 挣扎了半天,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越是想要睁开脖子越是疼痛,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能够看见明显的青筋了,最后左尘无奈的不得不放弃了挣扎。 坐在一旁的睿言那双微微上挑起泛着魅惑的凤眸,冷漠的看着左尘的动作,没有一点想要帮助他的意思。 那双漂亮纤细的手轻轻上扬,止住了下属的话,自信的勾起唇,冷笑着说:“爱卿,可醒过来了!” 左尘那张形状优美的薄唇张张合合的半天没发出声音,但他想说的什么?睿言就算不听也知道。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要把你抓来!”睿言轻声呲笑着,嘲讽的语气让左尘不由得皱了皱眉。 没有理会左尘那孩子气的小动作,慵懒的靠在了火红色的凤栖木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目光落在了大红色的布幔上,上面绣着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针脚十分的精细,是最有名的湘绣。 “既然是你自己决定要无条件的服从我七天,我自然要保证没有来破坏我的好事情了!”睿言连看都没看躺着那的左尘,微微上翘的唇角有一丝落寞,璀璨的凤眸莫名的暗淡了许多。 在这场爱情的游戏里到底还是他自己先失了心,喜欢也好爱情也罢,当发现的时候,已经想要全新全意的得到他。 就连最初的目的都想要放弃了,可是那个人一直不冷不淡的的给他温暖,然后在他想要靠近的时候在狠狠地将他推开。 白马镇时他们可以相互取暖,然而不过是一个天明他就可以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冷冷的推开他,将他心底刚刚生出的一缕阳光,毫无怜惜的带走。 到了辛庄,他可以前一刻还在他的床上温言以待,下一刻就毫不犹豫的背叛他,说到底他这个枕边人永远都不及他的师兄师妹。 或许……连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温柔,都是因为将他当做了那个和他有着一样容颜的师妹,也许是他妹妹的女人。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都不允许再这样的继续下去了,他是一个帝王,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他没有机会任性,这样的任性一次就够了,这样的错误也一次就够了。 其实能够得到他的身体也不错,无论他的心是否是忠诚的属于他的,至少他的身体是属于他的,这便足够了。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够一直这样冷漠,张口闭口天下百姓,睁眼闭眼师兄师妹,可曾有过朕的存在!” 不知何时那个还在那跟睿言汇报的下属已经失去了踪影,只剩下睿言一个人淡漠的坐在床延,唇角勾起一抹魅惑温柔的笑意淡淡的说。 手顺着他身上雪白的兜衣划过那纤细消瘦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他两腿之间的脆弱。 满意的看见他略微的抬起了头,睿言停下了动作,轻声笑了一声继续道:“朕不想管你以前有没有,也不想管以后你的眼里有没有朕,朕只要求这七天里你的眼里能够有朕,这也是朕将你带出来的目的!” 歪歪头睿言有着天真的看向左尘,一副正在思考的表情却发现左尘只能紧紧的的闭着双眼,无趣的刮了刮自己的鼻子。 “算了在自称朕也没什么意思,先这个样子也不错,前些日子突撅进贡了一些不错的情趣用品,朕……我出宫的时候可都带出来了,不如……我们来试试吧!” 睿言坏笑着转身从木桌上拿起一个珍珠贝,故意的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果然不出意外的听见左尘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眼睛看不见的左尘,听觉和触觉就变得越发的敏感,即使他对于睿言做出来的一切还带着淡淡的抵触情绪,可是熟悉他身子的睿言,根本就不会让他又拒绝的机会,让他不得不,早早的就缴械投降了。 撩起他的衣襟,睿言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起伏来到了他身后那个因为紧张而一张一合的小穴,沾了一些贝壳中花白的药膏,一点一点的将手指探了进入。 “呜……卟……呜呜……!” 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左尘突然觉得自己竟然如此的悲哀,他想要的只有这些么,即使一开始就知道,可是到真正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真的想要逃避。 本就在床上没有办法动弹的左尘,想要躲开他的手指,硬生生挺了一下腰,就像一只被搁浅的鱼,最后绝望的带着反抗的挣扎。 出乎意料的左尘动了一下睿言不悦的皱起眉,却依然耐心的将手指探入他的身体,找到那个小小的一点狠狠地按了下去,左尘的身体不管如何想要拒绝都快速的泛起一层漂亮的粉红色。 “你知道么,不管第几次你都是这样的让人欲罢不能,看着你禁欲的脸上一点一点的被情欲淹没的时候,是你最性感的时候!”睿言轻笑着挑起唇角,眼捎都带上了满足,手指被他细密的地方温热的夹住,就连热情都被不小心的挑了起来。 然而睿言无意间说出的情趣的话,却让左尘的理智一点一点的被悲哀所淹没。 上好了轻轻凉凉带着催情效果的膏药,这才动身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苍白有些精细的身躯一点一点曝露在空气中。 然而当他的手放在兜裤上时,有些颤抖的没解开带子,雪白的兜裤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色,他唇角泛起苦涩。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手扯开一角,带子应声而开,他自己却僵在了原地,强忍了很久的脸兀地也跟着苍白了起来,到底还是咳出了声来。 第七十三章:一切只是游戏 虽然睁不开眼睛看不见,可清楚的听见了睿言的咳嗽声,左尘不能动,心却跟着一阵一阵的痛。 干涸泛着樱色的薄唇紧张的开开合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在烛火中泛起了点点金光,合着寒室内如水的斑斓,甚是迷人。 睿言冷情的看向床上面不停想要说些什么的人,低下头又看看地让染血的兜衣,脸色竟比左尘还要苍白。 悄悄地缩回了想要为他解开穴道得手,如黑夜般的星眸孤独的站在床边,将床上无边的春色收入眼底,看着左尘因为药效而变得越发迷人的样子,看着他无力向他伸出的双手,看着……自己沉入欲海。 “不要挣扎了,无论是你还是我自己……!”睿言轻轻的在左尘耳边呢喃。 一阵炙热猛烈的进入了左尘的身体,左尘没有准备的发出一声闷哼,无奈的与睿言不断的纠缠了起来。 屋内的温度不断的在攀升,暧昧的春意在悄悄地蔓延,烛火摇摇曳曳的不晓得何时努力的燃了半死,终于熄去了火光,只剩下一缕轻烟在屋中徐徐的上升。 被折腾了整整一夜,当左尘醒来的时候眼睛边上还带着一圈淡青色的浮肿,醒来时候适应了好半天才勉强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手边上的位置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空了下来,冰凉的玉质感觉似乎都带着寒气,昨晚还在与他一直缠绵的人已经不知了去向,嘴角勾起一抹最近常常出现的苦涩,俊郎得脸又是一贯的淡然。 身上一去前几次一样又酸又涩,黏黏腻腻的不舒服,左尘缓缓的动了动胳膊,慢慢的拿起了整齐摆在一边的兜衣,掩去一身的青紫。 好不容易费劲的把衣服套好了,才有时间仔细的观察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一直他都觉得这里潮了一些不像是平常住的地方,细致的看了一圈以后,左尘都不得不感叹竟然如此奢侈。 他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主卧,一片的昏暗只有十几个碗口大的夜明珠交替的放出七彩的光芒。 即便只是如此也不影响左尘的视线,已经足够让他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座山里。 室内足足有上一个御书房那么大的面积,看看周围自然的滑润的石头,不难猜出自己正处于一个山洞中,最难能可贵的是山壁上还行成了一条欲飞的翔龙。 床是用上好的凤栖木搭建起来的,床塌是上好的暖玉铺沏而成,隐约的还能看见一层弥漫的雾气。 然而再怎么精致漂亮的屋子,此刻也无法让左尘有更多的心思去研究一下,身上不自然的感觉不停的催促他快速洗个澡。 看看一旁的木屐,左尘如玉的纤足落在了冰冷的地上,一身羸弱的素白,被一头披散的云发趁得越发飘逸起来。 推开石门是一个蜿蜒的密道,相隔十步左右就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隐隐的还能听见不远处的流水声,让左尘意外的是门口竟然没有个人留下来服侍。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罢了,艰难的扶着墙壁顺着蜿蜒的山道一步一步费力的往前走。 “ 怎么样这场游戏玩的还过瘾么, ” 陌生的声音让左尘本能的停下前进的步伐,狭窄的道路上还隐颖的想起一阵一阵的回音。 左尘漂亮的眸子带着深深地疲倦,脚下冰冷的触感沁染着他脆弱的神经,他有些踌躇想要回去,却又无法忍受身上不干不净,尤其是那个地方不断流出的污浊。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他顿下了想要离开的脚步,他听见睿言冷酷的声音不耐的说:“耶律离,如果你来到这里只是想要知道这么无聊的问题,那朕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耶律……离,他没记错的话,那不是契丹一向深入浅出大王子的名诲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原本该呆着契丹皇宫养病的人,却出现在大宋皇帝的密室里,其中的原由他根本不用去细想,心就已经跟着沉入了谷底。 左尘站定了脚步屏住呼吸,漆黑的长发因为留下的雾水被打湿而粘在了一起。 前一阵话语左尘还没来得及消化呢?站在那里暗暗的思忖,而后传来的话险些让他站不住脚。 “怎么忙着回去陪你的小情人啊!听说那个追风公子可是有一些薄色,迷的我三王弟神昏颠倒,别忘了你的目的不过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只是……一场游戏,这是什么意思。 …… “萧白,这里你看着可还满意!” “那么朕的丞相,朕是不是可以将你现在的表情当作你对朕赐给你的寝宫,十分满意的表现呢?” …… “哼,不让我碰,还在想着谁,想着那个高个的蛮子,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么,自不量力的东西,你该知道朕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只能是朕一个人的!” …… “我知道了,乖,不要哭了,过了今夜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不会再有误会,也不会再有死亡,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 “你如果就这么出去了,那么以后就不要后悔!” ……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游戏,我还傻傻的以为就算你不爱我至少也会有一点的喜欢我,原来……我一个人自作多情了这么久,到底是你做的太真,还是我入戏太深。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游戏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的态度发生转变的。 我不过只是一届平民而已,怎么配的起高高在上的皇储,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到最后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左尘也不管是不是要隐藏起来自己,不屑的轻声呲笑了一声,光洁的脚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染红了地面。 一步一个带着血印子的脚印,顺着来时的路僵硬的往回走,就连身体都失去了来时的温度。 第七十四章:不能停止 “你够了吧!是不是游戏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我不想从你的口中在听见关于他的事!” 睿言漂亮的眸子带着怒意,璀璨的颜色转浓竟比最美的黑曜石更加纯粹,薄唇紧抿自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黑色绣金的长衫,优雅而慵懒的靠在一边的软垫上,长发随意的散落在椅被上,修长的手指烦躁的不停敲打一旁的石桌。 他们所处的石室并没有多大,顶天了也就是十米见方,然而即使如此屋子内精细的浮雕也足以让人惊叹了。 不过此时屋中的另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心思放在眼前漂亮的石雕上,因为他上首那位突如其来的怒火实在是让他吓了一跳,屋子中的气压自觉的低了下来。 耶律齐脸色不是很好的撇撇嘴,眼神暗了暗,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突然嘲讽的呲笑道:“你吼什么吼,莫不是牛皮吹大了吧!追人家没追上,倒把自己的心给陪在里面了!” 睿言向来不动声色的脸因为他无心的话,神色变了变,目光狼狈的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唇角死死的抿住,没在说话。 耶律离看到睿言难看的脸色,眼睛瞪得越发大了起来,夸张的长大了嘴,想说不会吧!但是一看见那张因为恼羞成怒而阴暗无比的俊脸,明智的闭上了嘴。 在睿言那双凤目犀利的瞪视下,无言的低下头,可是心里却在那不停的幸灾乐祸,活该了吧!死人脸,你也有今天啊! 睿言不肯开口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目光愣愣的看着一遍的石桌出神。 耶律离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冷酷霸道的睿言会为了一个人出神,那股说不出的悲伤让他的心跟着微微的疼了起来。 “喂,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凌云,你那个成天看谁都拽拽的表哥么,这个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认真了吧!” 耶律离轻扬起那两道浓黑色的剑眉,脸上收起了惯有的嬉皮笑脸渐渐的严肃起来,但那双独特的墨蓝色眼睛却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睿言没理他,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是爱凌云的,一直以来他都这么以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心跳的感觉从来都不会错。 可是对待左尘的心情却不一样,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这就是爱,左尘一直给他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那个人就该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够觊觎,但……他没有办法看到他难过。 “你不能爱上他,难道你忘记了当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游戏么。虽然只是一个游戏,可是……!” “够了,不用你来提醒我,我自己有分寸,我不爱他,我不爱他,我只是……喜欢他,他……只不过是一个我养的宠物,我在乎他是应该的!” 不等耶律离说完睿言突然打断他,不耐烦的站了起来,烦躁的对一旁念念叨叨的耶律离一阵吼。 为什么总是要逼迫他来想一些他不想去考虑的问题,他已经是一个可以独自面对天下的帝王,可是为什么总有人来逼他。 年幼的时候他的父皇一直在逼他做他不想要做的事情,现在他也…… 薄唇紧紧的合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脸紧紧的蹦在一起,不自觉的挺起腰板在地上来回的踱步,双手背在身后,一派能够吓住人的天子贵气。 他越是这样看起来淡定的样子,却越是让一旁坐在石椅上的耶律离担心,就连睿言自己都不知道他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这样,现在他越是不安就是那个男人对他的影响越深。 就连睿言自己可能都忘记了,那时候还是耶律离刚刚失去他母妃的庇护,被耶律齐的母妃使计当做质子被送去大宋的日子。 睿言才四岁不记事的年纪,他就被他的母妃逼着学习各种礼仪,他被准许在一旁参礼。 他亲眼看着那个恶毒的女人是怎么因为一点失误去惩罚自己的亲儿子的,至少那个时候他一直都认真那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罚站,关柴房,打手板。 好不容易他学会了那个女人连夸奖他一句都没有,还狠狠的打了他一顿,那个时候他耶律离因为贪玩躲在草丛里才看见的。 后来听一些宫女说那天皇后的脾气不好,是因为发现了皇帝宠幸了一个男宠,明明是她一个正宫娘娘却连一个不会生蛋的男人都比不上,她硬说是因为睿言不够争气,让她失了宠。 那天四岁的皇子被扔到柴房关了一整夜,发了三天高烧,好了以后就养成了这样一个毛病。 耶律离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记得他离开前睿言他的这个习惯已经改过来了,没想到竟然会…… 嘲讽的勾起唇角,一副轻佻的纨绔子弟的样子,不耐的笑到:“最好是这个样子,别怪我提醒你,这件事涉及到的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利益,我必须要为我的母妃报仇,三年前的事情我必须要知道!” “你知道,用别的方法我们也一样能够知道,何必要在伤害他呢?他已经……” 在耶律离一直的注视下,睿言都觉得自己的话变得越来越没有说服力,难堪的撇过脸去,停了下来,不在言语。 “说来说去你不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么,没想到你这个冷血的恶魔原来还有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耶律离说话突然难听起来,同样的他的话也让睿言脸色一变,冷冷的说:“别提那个该去死的女人,当时那么便宜的让她死都是便宜她了!” “总之,你必须让他爱上你,想起那些被他师傅催眠的记忆,说实话我也不想让你那个小宝贝想起那么残酷的事情,但是要怪就只能怪那个爱他的人手脚太利索了,把一些都抹的太干净了!” 耶律离哼笑了一声,那双清明的眼看也不看脸色难看的睿言一甩衣袖,冷笑着离开了。 睿言一个人有些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冷漠的眸子那唯一的一点点挣扎,最后消失在了暗色的眼中。 第七十五章:睿言,你在怕什么? 一阵风轻轻吹过,桌上刚刚燃起的烛火就被熄灭留下一阵阵的烟雾,隐隐浊浊的能看见一个素白色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坐在了床延上。 墨色的发垂及腰间随着风的吹动而微微摆动,合上双眼的人就像一个塑像一样安静的坐在那,没有生息,脚下是一片如莲的暗红。 “你一个人不好好休息,坐在这里干什么?” 睿言推开石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疲惫的眼诧异的看着他,他以为他一直都在睡,没有醒过来。 歉意的笑了笑,不自然的僵了一下,隆了隆衣袖,走到他身边不经意的扫到他身上的青紫,不禁想起他前夜里的模样,兀自的怜惜起来。 “坐在这里干嘛?”左尘声音暗哑的呢喃了一声,突然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睿言,兀自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就像天空中那瞬间划过璀璨的烟火,那般让人迷醉。 “我在这里等你啊!不是说七天么,那么今天算不算已经过了一天了,毕竟折腾了这么久!”轻笑着带着嘲讽,左尘敛下眼睑掩去了眼中所有的悲伤,清俊的脸上挂上了温顺的模样,隐藏起了内心中所有的倔强。 七天,就像是被戏弄和谎言堆砌起来的梦境,就如他之前说过的一样,一切只是假扮而已,那为什么不给那段不该存在的感情一段完美的落幕呢? 一切都是假的,所有都是假的,就连演员都是假的,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一次他最后给的温柔。 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时,他想了很多,其实无论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连心都栽了还在乎什么?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睿言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怎么总是感觉他有些怪怪的,屋子里面一片阴暗,他也没有多想。 自然的脱下了身上的黑色玄龙披风,搭在了一旁的椅被上,走近左尘一手将他环住了,这才发现他身上冰冷的温度。 “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睿言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没等到他的任何言语,不耐的打横抱起他往屋子的另一个角落靠了过去。 推开了门左尘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才有些诧异,他猜到了会有一个浴池,只是没想到在连接着寝室的地方,还能有一个如此大的温泉。 温泉很大上方就像是用斧子劈出来的一个裂谷一样,直直的裂出来一个口子,阳光肆无忌惮的在这里流淌,隐隐滢滢的水面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一样。 瞬间的明亮让左尘一度觉得刺眼,酸酸涩涩的眼睛总是有些什么东西想要留下来,眼圈有些泛红,衬着一身的青紫越发的让人心疼。 “下去暖暖吧!时间长了容易生病,这的景色还不错,那边还有一片莲花,前者日子我特意请人移栽过来的!” 被左尘那双如玉般冰冷的手推开以后,睿言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低声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耶律离刚刚来过的原因,他一对上那双睿智了然的明眸就是一阵的愧疚和心虚。 左尘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突兀的扬起了一抹极尽魅惑的清冷笑蔷,高贵冷艳,一个纵身跳进了开满莲花的温水中,消失了踪影,水面只起了一丝波澜便归于平静。 被他最后那抹微笑迷惑住的睿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才勾起的笑痕淡淡的僵在了唇边,有一瞬间都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水面有动静,这时睿言才真正的惊慌了起来,以为他想不开了,紧张的跑到池子边上,潋滟的水面荡着清波,里面是一丝慢慢晕开的暗红。 想都没想睿言就一头扎进了水中,墨色的衣被水沁湿,却没有看见一点点的白色,睿言焦急得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个想要寻找的身影。 浮上水面换气的功夫,一个修长的身躯暮跑出现在他的眼前,是左尘,水已经打湿了他薄薄的兜衣,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带着一种独特的诱惑。 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睿言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性急,可是即使只是看的他也知道那层多余布下的皮肤,有多么的滑腻诱人,以及那令他痴迷的,不同于女人的那种柔软。 “你……” 睿言才想要说着什么?却被左尘突如其来的微笑晃的失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眯起那双暗沉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带着自己特有的步调,邪魅的笑着靠近他,将他圈入自己的怀抱。 太过温顺的他让睿言失去了自己向来的警觉,错过了他脸上的那抹黯然的失落。 如果你真的有心该多好,如果不经意间听见的那些话才是梦境多好,如果我不认识你……该多好。 “萧白,下次不要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刚才……你吓到我了!” 睿言紧紧的将左尘抱在自己的怀里,深深地闻到他身上那股独有的香气,第一次他在一个外人面前表露出了自己的心,却没想到竟会被人嗤之以鼻。 “呵呵,我怎么会想死呢?小师妹的愁我还没有报呢?我亲爱的陛下!” 左尘看着睿言那张关心得脸,突然觉得好假,好像要打破他的,不想看见那张充满算计的脸出现痴情的表情,他怕自己会当真呢? 果然就如他想的那般,睿言的表情也因为他的话语变得难看了起来,左尘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你想怎么样,不是说过了你要好好的陪我七天么,还是你反悔了!” 说完睿言那双弥漫着雾气的眼只是一瞬间就变得异常的犀利,上调的丹凤眼就像一只迷人的波斯猫,慵懒而又危险。 细长有力的肩膀已经环住了他的腰,一个倾身便将他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带着让人安稳的自信,迷人又魅惑。 即使左尘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也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将头撇向了一边,睿言不悦他的闪躲,伸出两根白皙的指,挑住他的下巴转向自己,抵住他的下巴唇几乎要碰上了他的,轻笑着说:“回答我!” 第七十六章:你永远都不会懂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会后悔,就像我所做过的事情一样,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希望陛下你也是,千万不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后悔!” 被睿言压在身下的左尘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他惯有的自信和冷清,深沉的眼是睿言看不懂的复杂,也一样魅惑的能够挑起让人征服的欲望,只是那双明眸中闪烁的气息,让他如此的不安。 但是面对左尘第一次主动献上来的粉唇,睿言屏住呼吸几乎完全的忘记了思考,很快的就忘记了那种来自本能的直觉,直到最后在他离开之后,睿言才真正的明白彼时他眼中不屈的光芒是倔强。 “你这个迷人的小妖精,真是不习惯你这样放的开时的性感,不过比起以前那副要动不动的死鱼样讨人喜欢多了,我比较喜欢现在的你,说实话,三年前耶律齐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这个放荡的样子才会疯狂的迷恋你,直到现在还到处差人找你呢?恩!”睿言松开了左尘的下巴,对上了那双冷清禁欲的眸子,有些试探着轻佻的问出了以前他只要一想到就会抓狂的问题,魅惑的深黑色眸子带着让人疯狂的魔力,诱惑的看向了他。 左尘因为他的话先是一僵,随后唇畔漾起了一抹冷然的笑意,也不在意睿言轻佻的话语,眉角一挑,一反冷清的样子,热情地说:“你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如果我说确实如此呢?我的陛下有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觉得满意一些呢?” “你……!”因为左尘的答案,睿言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转过头去对上了左尘那双了然的眸子,顿时觉得有一股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睿言张开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想起白日里耶律离说过的话,他就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有些愧疚的转过头,怎么也不愿意在对上左尘那双好像能够看透一些的眸子,半晌低声说:“难得我们出来一次,不要这样好不好!” 不要这样好不好,左尘低下头在心里一阵嗤笑,说来说去还不是他提起来的这些么。 “不要哪样!”可即使如此想着,左尘的语气还是低了下来,没有一开始的那么尖锐。 不管是不是因为睿言,他都不想再过去争论这个问题了,正如他所说难得出来一次,不论目的是什么?至少他想要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左尘如是的安慰自己,也就没有在出声。 “不如说说你年轻时候游历的那些趣事吧!听你的师伯说起你和潋……额,你……年轻的时候遍游三山五岳,应该有不少的感触吧!”睿言尴尬的撇过头,不敢跟左尘那双明亮的眸子对视,怕泄露出更多的情绪。 难怪呢一向恨不得把他们关系瞥的远远的那个老顽童会说出他和潋滟的事情,恐怕在这上面他没少下功夫吧!从多久以前就开始他就被睿言套进了一个圈套中去,就像一个弥天的大网将他包围了起来,亏他一向还自诩聪明,明明是一只被煮在温水中的青蛙,傻傻的被人卖了,还没有自觉。 睿言他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懂,譬如爱情,譬如游戏。 左尘也没有在说一些什么尖锐的话,脸上勾起一抹明亮的微笑,年幼的时候,他那时大概还只有十三岁的年纪吧!无论是走到哪里身后都爱跟着一个小跟屁虫,甚至就算是他偷偷的溜走也总是能够被那个小跟屁虫找到,然后笑着对他说:“二师兄,这次你又输了,嗯,一个月的冰糖葫芦!” 可爱倾城的容颜上总是会带着俏皮的笑容,如果小师妹还在的话,那后来他是不是不会再遇到睿言,是不是不会在……毫无保留的爱上他。 睿言见他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上挑起得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他,看着他慢慢的在唇边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将他勾勒下来,却不得不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左尘那双淡漠且疏离的眸子冷冷的看向他,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山避开了他的手,脸瞥向了另一个方向,轻声说:“说起年幼时候的趣事,我记得的还真的不太多了,不过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两座山,一座就是泰山,另一座就是黄山!” “已经记不清是谁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泰山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月,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去爬爬这两座山试试,泰山没有华山的险,没有衡山的峻,但是他很稳,相信我你绝对会喜欢那种感觉,不过泰山的日出向来不太好遇见,当年我在山顶守了小半个月也没有赶上,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就像没看见睿言一直直直看向他的目光一样,左尘漠视他将目光越过水池上面层层水雾,望向了山顶,轻轻的嘘了一口气,像是在惋惜一些什么?青色的长袖被在了身后,总是不安分的跟着吹过来的上下跳动。 仔细的盯着山壁间因为过于裸露而泛黄的山体,垂直下来的体壁一如左尘猜测的那般险峭,会是泰山么。 睿言依旧静静的注视着左尘,沉默了许久才用那几乎冷酷到没有一丝零点的声音说:“想要爬么,希望不是我多心了才好,朕聪明的丞相,这里就是泰山脚下!” 黑色的衣物以为池水的侵湿而紧紧的贴在身上,墨色的长发打成一绺,这一会儿阳光顺着山涧上面的峡谷中进了来,照在他的身上竟让人有种恍若天人的错觉。 左尘收起脸上那一瞬间出现的惊讶,疑惑的笑着转过身正对着睿言,眼角带笑轻佻的吹了一个口哨,挑挑眉玩世不恭的学着睿言的口气,笑着说:“你再说什么呢?明明是你说要好好的出来玩上几日,怎么还没过了半日,疑神疑鬼的毛病怎么又犯了,再说我就算知道了我们所处的位置又能做得了些什么呢?” 看着左尘虚假的笑容,睿言突然感觉眼角一阵的干涩,想要哭出来,可是他不能,只是想要得到你的真心对待就这样的难么。 第七十七章:出淤泥而不染 “怎么了?” 左尘看着睿言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心头有一些微微的痛,却不得不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转过了脸去,清冷的容颜转过去对着迎面而来的阳光展开了一抹无垢的笑容。 睿言侧过来直直的看着他,记忆中这个人从来没有这么清澈无垢的明媚,不是没看见他笑过,只是这般温暖不带一丝冷漠的笑意,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第一次么,睿言歪过头也将视线转移到了不远的山壁上,上一次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时,似乎也看见过这样的笑容吧!就连睿言自己都是一顿的恍惚,似乎只是转瞬一逝,那个人的惊艳,温暖也只是一瞬间。 连彩虹都要相形见绌的微笑呢?无言的睿言也勾出一抹暖心的笑意,没有回头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身旁的那个人何时转过身来的,如何眼睛泛着红直直专注的看着他,记住他倾国倾城的笑颜。 不知道为什么?再洗好身子以后左尘一点都不愿意离开这温暖的池水,任由睿言占有性的将他的胳膊搭在他的腰间,紧紧的圈住,没有知觉一样软软的靠在身后滑润的石头上,似有若无的将目光落在了一边开的旺盛的荷叶上。 泛着绿的青色叶子就像一个大圆盘一样,一个一个的水面平铺开来,将微微泛蓝的水面也全部都染成了绿色的,叶子上面黄绿色的脉络清晰可见,似乎就连带着雾气的水珠也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粉色的花苞伸出水面半米左右的距离,羞涩的慢慢打开自己漂亮的外衣,一圈一圈的露出了里面绿色的莲蓬。 也有的花瓣已经不再莲蓬外面了,被一边的微微泛凉的风吹到了水面上,像一只粉色的小船一样,静静的呆在水面上…… “你在想什么呢?一直发呆!” 一旁的睿言也难得心情不错的靠在了一边的石头上,学着左尘的样子让自己放松下来,看起来惬意一些,水面下的手一直紧紧的抱着他结实有弹性的腰肢,满意的看向左尘那没有任何不悦的脸。 这其实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希望这样,所以一直有些叛逆的他在能够自主做一些事情以后,乘着自己父皇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一个人溜到外面来,根据村民的口述无意间找到了这里。 说起来那时候还是三年前,三年前无知又倔强的少年,如果三年前不是自己任性的离宫出走,父皇也不会出来寻找自己,也不会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回宫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那个高高的坐在了龙椅上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人,是自己的父皇。 你根本就无法想象,明明他离宫的前父皇还是一头黑发,骨骼硬朗的在御书房慈爱的拍着他的头,笑着对他说:“乖孩子,好好练练你的书法。虽然已经有个样子了,但是还是太草了,以后如果当了皇上怎么好意思用这样的字去见你的臣民啊!你这个顽皮的龙崽子,什么时候能够安分些啊!” 他还记得拍着他头带给他温暖的那双手,被保养的甚好,白皙细腻,连一丝的皱纹都看不见,你很难想象那是一个男人的手,更不想一个三十几岁快要四十的人该有的手。 可是呢?才多久,他离开宫才多久,不过是五个月的时间,他收到了暗卫的通知,悄悄的回到皇宫,那时候一不小心他连眼泪都流下来了,他的父皇头发全白了,就连灰白的颜色都不是,那种纯正的白色就连年过古稀的老人都没,弯着的背部勾螺着坐在椅子上批改奏折,侧脸上的颊窝被一条条皱纹覆盖了起来。 那时他从来没有这么的恨过自己,为什么那么顽皮,他问过他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父皇每次都沉默的坐在那,一个人将目光望向雕梁的纹饰上,不语,他自己找人调查却发现所有的人和事都被磨平了,除了空白就是全部的空白,那时候他手里能够调动的暗卫有限,最后不了了之,直到……遇见他…… 睿言无声的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的身上,漂亮的黑色眸子就像一个璀璨的琉璃一般,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将他带到这里来,这个印象中一直属于他和凌云的地方。 就像他一样,左尘一个人目光落寞的看向了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出神,他很美,睿言一直都知道,就像那水中的莲花,他一直那般清冷,总是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自然,濯清涟而不妖的魅惑。 手上的力度不禁的有紧了紧,他是自己的,不能够让给别人,他的美只有他有资格碰触,他的温暖只有他有资格拥有,他的……妩媚只有他才有资格见到,他嫉妒的连同他的心都不想让他想着别人。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那么固执的要和耶律离打赌想要赢得他的心,是不是在那时他就已经被他迷惑住了,被他在床上的那股妩媚所俘虏,即使他那时候并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本意,即使那只是药力的作用。 “你在想什么?”睿言用自己那双深邃的眼,无言的盯着他,又问了一便,执着的想要知道这一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左尘疑惑的将目光从散落水面的花瓣上移开,侧过脸看向一旁紧紧抱住他的人,有些勉强的让自己看起来愉快一些,从他胸膛不断传来的热度,怎么也无法温暖他已经孤寂的心,原来不是爱的那个人人只要紧紧的抱在一起,心就会紧紧的连在一起的。 躲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那散落在池面上的落红,落寞的叹了口气,地上说:“我也没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见那散落一地的青莲花瓣,想到了自己,曾几何时,我也一直以青莲自愈,只以为他有多么清高,还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现在回头来看看,出自淤泥也不过就是一丛淤泥罢了,几年以后,云归云月归月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一旁的睿言被他无所谓的语气惊了一下,脸色不是很好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他的手更紧了一些。 过了许久也没看他,只是用他一贯冷漠的声音低声道:“入秋了天凉了,一会儿进屋添些衣服吧!” 风过,吹得水面无痕,就如诧异的左尘,疑惑的一脸望向身旁的人,一切了无痕,如同不曾出现过。 第七十八章:报复 清晨第一米阳光出现时,左尘披着一件月白色的衣服面无表情的坐在莲花池旁,屋子里面的睿言还没有醒过来,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面无表情的盯着荷花,看着荷花被无情的细雨稀稀落落的打得一地落红。 晨起的池边泛着朦朦胧胧的雾气,清澈的池面若隐若现恍如仙境一般,又是没有日出的一个清晨,山区的天气总是这样雨雾蒙蒙的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现在的他不想要什么高官厚禄权倾朝野的显赫,只想安安静静的远离一切烦恼,学着师傅的样子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起来,说来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最近过得好不好。 不能够让睿言找到他的,师傅年纪那么大了,已经失去了潋滟变得痴痴傻傻的,如果在让他回想起三年前的事情,怕是真的就要怒火攻心而去了吧!到底他忘记了什么事情,他到底忘记了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自然而然的这么觉得,为什么即使一片空白却就连想起来心也跟着痛呢? 如果老皇帝没找到他就好了,它还能装的像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软蛋一样,即使每天被爹爹追的府里鸡飞狗跳的,他也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在长乐街上的几家店里喝花酒,跟着那群他根本就看不上眼的傻小子,一起谈论哪家的窑姐更漂亮,哪家的花魁最清高。 他早就没有什么文人该有的骨气了,如果现在身边上还有一瓶子酒该多好,如果有一个人真心相伴该多好。 “你在干什么?起来一大早的,这么冷得天也不怕着凉么!”睿言推开屋门,浓密俊朗的剑眉跟着一挑,嘴角带着一抹宠溺的微笑,一边说着一边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坐下。 不同于睿言神清气爽的左尘冷冷清清的扫了他一眼,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被池水打湿的鞋尖,有些冷有些涩涩的疼。 “今天去爬泰山么,我记得你说过的!”左尘抬起头,这才发现他身上竟然穿了一件跟他一样的月牙白的衣衫,滑顺的锦缎上面是用金线绣出来的一朵倾城牡丹,正如他的笑颜那般。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形容起他来竟真的不多一份夸张,不少一份颜色,雍容华贵,果然不是他一棵孤高的青莲能够陈德上的。 “这牡丹衬着你的笑容,着实好看!”左尘看了看他有些稚气却又邪魅的脸庞,又抬头将目光放在了天空的舒云上,不清不淡的说了一句。 睿言因为他格外没有温度的话语原本就没有了多少之前的兴致,可是左尘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不算温暖的言语,让睿言漂亮的黑色凤眸猝然的放大,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淡淡的左尘,在看见他淡漠的表情后,他只是一瞬间变得冷酷了起来,可是那双弯弯的眸子却是带着笑意的。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也不用睿言拉着左尘便自己起身走进了屋子里面,因为敞开着石门屋子里面也显得不是那么的阴暗,精致的石桌上放着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饭菜,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唐门的那几位贴身暗卫给送来的。 难的是这些菜里面还有几道他爱吃的菜,糖醋鲫鱼,在这深山老林里面的,怕他也是没少下功夫吧! 左尘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正好对上了睿言那双带着笑意的脸。虽然左尘并没有在笑出来,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颊边那淡淡的酒窝说明他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听你的师伯说你爱吃这个,我就叫他们带了一条上来,衬着热快点吃吧!这可是我从京城里带来大厨,相比做出来的味道也能够和你的口味一些!” 睿言倒是不太好意思的躲开了左尘探询的目光,白皙的脸颊染上了娇红,只是淡漠冷酷的表情为那张艳美的脸上添上了不少的英气,他一撩长长的下摆,动作优雅的坐在了石椅上,错开了脸拿着着(筷子)淡淡的对左尘说道。 左尘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也拿起了着,动作没有一点点的局促,就连一个简简单单的夹菜,都看得人赏心悦目。 吃了一会儿左尘突兀的发现石桌的桌面上竟然有字,一个闪身让光顺利的照在上面,才仔细着发现原来不止那一处有字,整个桌子上面就是由图和字交错构成的。 上面细小的痕迹,工工整整的小楷用红色和黑色分而开,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在糖醋鲫鱼那个盘子旁边看见一个大大的宋字时,才讶异的抬起头来看向睿言道:“这是军事战略图!” 睿言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左尘,实在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惊讶,懒懒的抬起眼睑,看了看他,又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菜上边,懒懒的恩了一声,又夹了一块笋片放在了嘴里。 看着他自然而然的表现左尘没在表现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只是低下了头继续吃饭,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心里面已然不如表面那么安宁。 他第一次以臣下的角度,或者可以说第一次以如此细致的角度去审视他的君王,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君臣的关系变了味他已经记得不甚清楚了,只是不管如何他不能够否认,他会是一个好君王,即使他冷酷无情铁血,但他是真心的从一个国家的高度去考虑的,从某些角度来说,他比他看得更远顾虑的更少。 待到这次回去把京城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了,他也能了无牵挂的离开了,远远的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站到更高的高度,一步一步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君主。 什么游戏不游戏的,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去报复谁了,他也好那个耶律离也好,从昨天到今天这么久,他不是没有愤怒过,也不是没有恨过,只是那些都太幼稚了他想要做到的只是真真正正的淡漠。 左尘自顾自的想着事情,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送着饭菜,根本没注意到睿言已经不止一次面色不悦的投向他的目光,凤眸微微的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不着痕迹的将他整个身体圈在了自己的怀抱之间,待到左尘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时整个人已经被睿言完完全全的围在了怀里。 睿言冷峻而又危险的看着他,魅惑的眼带着如水的波痕,低沉的声音暧昧的说:“是在想我么,我的丞相大人,就连吃饭也这么的不专心这么诱人的样子到底在想着谁呢?嗯!” “什么?”左尘瞬间无措的找不到了方向,现在是什么情况。 “呵,一会儿收拾一下,我们去爬泰山吧!不过这里的暗道都有密语,你一个人即使记住了方位也别想着逃离这里,在这七天里我拥有你的绝对占有权!” 看见左尘那瞬间呆懵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睿言不想再继续调戏他了,目光暗沉的瞥了他一眼,低声的笑了出来,放开他转过身去难得好心情的小小威胁了他一下,便径直从另外的一边石门出去了。 左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一个事实,刚刚他似乎眼睛花了,怎么突然看见那个人觉得那么欠扁呢?当初到底是谁觉得他可怜的,你妹啊! 同一时间另一个密室里,高高的坐着一个带着王者风范的威猛男子,他不像中原人那般身材略微的高大一些,一头漂亮的卷发在恍惚的烛火下透着盈盈的墨蓝的色泽。 “三王子,京城那边已经预备好了,只要我们挥军南下必然会一呼百应,王公公悄悄的传来密保,说那个王爷现在已经一天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吃那个密致的仙丹,太医悄悄的给他诊治过了,只怕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一个黑影虔诚的跪在了那个坐在高位的男子脚下,匍匐着低声说道。 “是么,那个蠢货,死不死都不重要,那个小皇帝呢,还是没有下落么!” 耶律齐坐在那,眼睛也没看向跪在地上的下属身上,璀璨的的纯蓝色的眸子里带着一点深沉的褐色,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坐着的暗椅。 “回王子,还没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消失了,属下已经加派人去寻找打探了!” “恩,隐蔽着点,那个凌云掌握他的动向了,这次派去暗杀他的人有多少!”他叹了一口气,从袖口拿出一副羊皮纸做的图谱,看起来极为老旧,似乎已经有不少的年岁了,他小心的打开地图,细细的描摹着上面那个清冷的面容。 那人墨色的长发自然的披在肩上,清冷无波的眼带着一股子独特的神韵,消瘦的脸旁因为长期的触碰而变得不甚清晰起来,那人总是一副风清云淡的勾人模样,带着一股闲适。 坐看风轻云淡,卧看云卷云舒。 这两行清秀的行楷就是,那时他还在身旁时与他提上的字,如果不是那个死老头,如果不是那是潋滟无意间来找她酿成了大错,如果没有如果,是不是现在事情就不会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叹了一口气,收起了那张画像,小心的放在了贴衣的位置,面对着自己的属下一阵晃神,最后沉默了一下问道:“他还好么,也没有了下落是么!” 跪在地上的人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低下头说:“是,王子!” “这一对该死的父子,我到底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害我,一次又一次将他从我身边带走,我受够了,我收过的伤要你们用血来还!” 黑暗中耶律齐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只听轰的一声木屑碎成了一地,混着鲜血发出刺鼻的气味。 跪在地上的黑影瑟缩了一下,低声道:“三王子……!” 第七十九章:终点 日暮已经渐渐的西垂,半山腰上一行三个人已经有两个倒在了地上说什么也硬是不肯起来了,左尘明显的就感觉到自己头顶的青筋已经不止一次的跳了又跳了,清冷向来没有过多表情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崩盘了,气得一甩身上的包袱,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冷的说:“你们两个够了吧!从上山没多一会儿开始就吵吵嚷嚷的喊累,既然怕累你一个万金之躯的人还爬什么山啊!” 睿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汗顺着那纤细白皙的脸颊就流了下来,嘴上一直在喘着粗气根本就没功夫说话,那双锐利的眼还不忘埋怨身边的那个人,都是你上次怎么爬时候没见这么高啊! 一边趴在地上假装喘息着厉害的银狼(隐五)他也是很憋屈的是不,懒懒的用眼睛回道:老大,上次咱就爬的是泰山脚下的小山包好不好,您老哪知耳朵听见过我跟你说那个就是泰山了。 睿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叫坐在地上的银狼极为不安,一边左尘看他的眼神也是不太好看,银狼委屈的垂下了狼头,明明就不怪他的好不好,根本就是自己主子叫自己装累,来掩饰其实是他自己已经累了的事实,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左尘看着那边不知道在用眼神交流这什么的两个人,不得不无奈的叹了一口,非常懊恼自己为什么嘴就这么欠说什么来爬泰山,想爬山以后不是有很多的机会么,为什么一定要选到这个时候……可是?他真的想看到日出,和他一起。 坐的有些不舒服,左尘站了起来打了打身上的土,就自顾自的往山上走,也不管身后的两个人,甚至连丢在地上的包裹都没拿。 “喂,你干什么去!” 原本若无其事靠在树上到处张望的睿言,一回头看见左尘不知何故自己走出去了那么远,心跟着慌了起来,他是想要逃走么。 左尘听见睿言的问话,扬扬眉毛好笑的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样子,原来他也不像他假装的那样毫不在乎么,不想再往深了探究这对他来说究竟代表了什么?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又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睿言皱了一下眉毛,整理了一下已经宽松的衣物,拿着袖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就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银狼还在说坐在一旁傻傻的拿着手扇风,一个劲地喘,等回过神来去看的时候,哪里还有主子和公子的身影了,整个人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了地上。 完了,这回把主子弄丢了…… “喂,喂,喂……你等等,你到底要干什么去!”睿言几乎是小跑着才追上他的,月白色的衣服早就在这一天的折腾当中变得颜色,灰突突的可是他身上那股自带的气质却像一块美玉一样怎么遮也是遮掩不住的。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半掉在山头的夕阳火红火红的照亮了大片的山林,红绿尽然说不出的壮阔,不过此时的美景再美,左尘也没有心情欣赏,白底的衣袖已经被脸色不甚好看的睿言扯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灰色道子,可是他依然执着地不肯放手。 左尘不得不停下脚步,漠然的看着他的手,薄唇紧紧的抿出一条难看的弧度,大滴大滴的汗珠已经从他白皙的额头留了下来,冷冷的说:“放开手!” “我不放,你到底要干什么去!”睿言那双黑色如鹰般犀利的眼,也是不肯示弱倔强的瞪着左尘,消瘦的身影因为落日的夕阳而蒙上了一层烫金色的光晕,淡化了他身上不少的冷酷。 左尘静静的站着看着他,那双暗淡的眸子越发的深邃暗沉,两个人谁也不肯示弱的占了半日,眼看着夕阳要整个的没入到了山下面了,左尘瞪了他一眼狠狠地一甩袖子,长长的水袖被撕扯下来大半,睿言一时没站稳被带的晃了几下,稳稳的后退了几步,黑眸也跟着冒起火来。 “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的,我都已经做了我最大的让步不发火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出来就不能好好的呆上一天么,一定要这样每天都吵吵嚷嚷的你才高兴么,你那张死人脸有点表情会要了你的命是不是!” 睿言冰冷的话语,让左尘跟着一阵窒息,而后一迈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清冷磁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火气得道:“我的陛下,难道我就不想好好的和你相处么,但是你的小脾气也该耍够了吧!这里是山上不是你打下就住惯了的皇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因为你的小性子我们已经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晚上还要在这里过夜,我不去寻点柴火难道晚上要在这里喂狼么!” “这种事情叫隐五去做就好了,何必你亲自去动手呢?” “呵,你的手下真真是和你一样娇贵呢?我哪里敢去指使做事情,现在可以放开我了么!” 左尘不屑的低瞄了他一眼,清冷的薄唇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看的睿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咬咬牙,冷哼道:“就这样,那我去好了,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没用,即使我出生在帝王家,有些事情我也一样可以做!” 睿言的眼瞬间因为左尘的话挑染上了一层寒冰,放开了紧紧拉着左尘的那只手,一个转身墨色的发在空中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只有在转身的瞬间那伪装的倔强才脆弱的莹上一层薄薄的红。 “……小心!”左尘看见他那副倔强的样子一瞬间什么火气都没了,只剩下心跟着一丝丝的抽痛,忙上去要拉他回来,眼尖的看见他脚下那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听见身后那惯有的清冷声音,睿言习惯性的眉头一挑,脚下就传来一阵剧痛,身子慢慢的弯了下来缩成了一团,倔强得不肯回头去看身后的那个人,冷冷的将他伸过来搀扶他的手打开,颤抖着声音说:“你滚,我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 说完径自站起身来一跛一跛的往前跳,没几下又跌坐在了地上,那边被歪到的脚更加青紫了一些。 左尘冷冷的看着他又跌到了几次,才慢慢的走进他躬下身,对上他那双漂亮的出奇的眼睛,认真的说:“想不想去看日出!” 就像被那双布满了星辰的眼睛衷惑了一样,他倔强的点了点头,又尴尬的瞥过了脸不去看他,面容上依然是冷酷的俊朗,带着一股藐视天下的气度,雍容华贵。 之前娇俏的模样就像是一闪即逝的昙花一样,不曾出现过。 左尘无言的挑挑眉,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将他抱了起来,面色沉稳的一步一步往他们来时的另一个方向走。 睿言先是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用仰视的角度看见了那个人如玉的胸膛,削尖的下巴,刚毅而优雅。 愣了片刻后,睿言才意识到自己被他一个公主抱给抱了起来,自己还在那傻傻的欣赏他的身体,又羞又气的睿言挣扎着捶打他,第一次他感觉到原来这个人的胸膛这么刚强。 “放我下来,你这个……!”说着说着睿言自己都愣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男人,带着仙气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去的人。 睿言明显的能感觉的自己的上方传来一阵闷笑,左尘轻笑着说:“我这个什么?登徒子么,陛下,其实不是什么时候你都需要自己一个人假装坚强的,在这荒郊野地何不把自己也当作一个普通人,忘记那些该死的倔强,人,其实随遇而安就很好,为什么要活那么累呢?” 睿言听见他的话,不知所措的愣了半晌,慢慢的放下了手,安静了一会儿后慢慢的将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心很静静的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稳健而有力,能够感觉到两个人心跳的频率一点一点融合在一起。 原来有时候找个可以避风的港口休憩一下也是这般的好,不用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暴风雨,不用一个人面对所有的轨迹,只是安安心心的听着一个人的心跳。 天色黑了下来,渐渐的淹没了睿言看不到的那抹满足,左尘一步一步尽量平稳的向着看不见的山顶走去,从来没有这般安心过,抛去了一切的烦恼什么都不去想,紧紧的拥抱着怀中的人,就像拥抱着整个世界一样,幸福安心。 不管有没有下一个明天,不管明天太阳升起时一切会不会改变,不去管这个人是不是……皇上,什么也不管,真想就这样拥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更远的地平线,可是在贪心他也知道,明天天明之前就是今天的终点,明天的起点。 如果……如果他是小师妹该多好,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喜欢他,爱上他,娶他,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向终点。 第八十章:遇刺返京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风微微的吹过鬓角,将如墨的黑发吹起。 天有些冷了呢?厚厚的雾气掩住还来不及退下去的星辰,蒙蒙的一片黏黏的就连衣服都有些湿了,远远的能够看见一片又一片连成巨龙的起伏,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极为飘渺。 左尘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人,还在安安静静的沉睡的极为香甜,白皙的脸庞上还带上了一点苍白的红晕,怕是冷了吧!毕竟一个晚上过去了,马上就要到早上了。 又紧了紧抱在怀中人的衣服,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翻白的兜衣已经紧紧的贴在了身上,被雾气打湿让里面精状的身躯隐隐的能够看得清楚,哈了一口气,看着它在空中一点一点的形成半白的水雾,入秋了,这天气果然是冷了一些,回去叫他多添一些衣服才是。 不易察觉的怀中的人动了动,左尘马上低下头检查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衣服裹得那里不够严实了,却发现那个人细长卷翘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就如一只欲飞的碟那样翩翩起舞。 他要醒了,原本还挂着幸福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僵在了唇边,破碎,又要回到了原来的世界,白皙的脸庞漠然的又将目光转向了遥远的天际,那里已经有一片茫茫的云海被染上了一层淡漠的黄。 即便是没看向怀中的人儿,左尘也能感觉到他悄悄的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比黑水晶还要透彻的眸子清莹安静的不出一声,如此专注,专注到让那个一直抱着他的人都感觉到周围太过安静了,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你醒了!”左尘颤抖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周围的天气太冷的缘故,然后缓缓的低下头,看向那双璀璨的眸子。 “嗯”睿言轻轻的放开一直抱着他脖子的手,有些僵了,从来没想过可以如此的在别人的怀里如此的眯上一整夜。 抬起手是才发现原来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月牙白的外衫,脸色微微的有些泛红,不用想也知道这件衣服是谁了,漠然的从那个人的怀中走了出来,双脚刚一立地就觉得一凉便是一阵刺痛,便又软软的依偎在了那个人的怀里。 “你的脚怕是还肿着呢?别逞强了!” 左尘叹了一口气,将他环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虽然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人的身材高大了一些,但抱在怀里软软的感觉是这般真实,睿言也没有在挣扎,那张冷酷的脸上带着淡漠和疏离。 可是心跳的速度是骗不了人的,两个人心跳的频率一点一点的同步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 “快看,是日出吧!” 睿言慌乱的将目光瞄向了天空,这才一句话就叫两人之间刚刚升起的迤逦瞬间破散了,说了话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低沉,魅惑而又好听。 天边一片晕黄将云海照得通亮,半个卵圆形状的鹅黄一点一点的从云海中露出了头,又是一阵风,只是这次吹起的却是两个人的发角,衣衫也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然而谁都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睿言悄悄的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那个半身映在了日光中的人身上,这般清俊秀美的人物,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一起看着日出云海,心一下子变得满满的,不在空洞起来。 “没想到这次竟然这般幸运,能够看见如此奇景,倒是托了陛下的福了!” 左尘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容,有些清冷,整个人迎面站在霞光中,连人都染的发黄,清清冷冷的模样,又变回了那个不爱言语却是诗书满腹的丞相,自然而然的又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到了一尺之外。 听见他的话睿言淡淡的皱起了眉,他不喜欢听见他这么生疏的口气,这么疏离的言语,便轻声开口道:“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可以不必那么生疏的称呼我,看看,就连我自己不也是这么自然么,何必那么拘束,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和我说什么随遇而安么!” 左尘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却灵敏的听见了一阵脚步声,长了张唇最后又阖上了,将目光看向天际,可惜说话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太阳已经升上了高空,云海也恢复成了原来的颜色,弥漫在层层的山体之间。 到底还是结束了,竟然这般的快,还没有来得及看全开始,转过头去看见的也是睿言一脸惋惜的表情。 “主上,可找到你了,累死我了!” 一个很不识趣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之间互相凝视的视线,睿言刚转过身去身子又是一软,差点没栽倒在地,脚下是一阵阵刺痛,搞什么?这个时候倒是疼起来没完了。 一边的银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到了自己的主子身上,也没发现两个人的尴尬,抱着睿言的胳膊就开始讲述自己一晚上的辛酸历史,可算是找到了自家的主子了,不然回去肯定要被那哥几个掐死的。 想他昨天晚上也是很幸苦的好不好,自从发现自己家的主子不见了了以后,他就顺着他们消失的那条路走了过去,掉了三次石坑磕的一身青青紫紫的不说,后来还遇见了一匹跌了腿的狼,也不知道是饿了多长时间了,看着他的眼睛都放绿光啊!追了他大半个晚上,终于不小心的滚下了山坡不知道死了没有。 睿言不着痕迹的想要睁开他,可是无奈脚上用不上来力气,要不然说什么也得一脚给他蹬下去,一边的左尘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无声的笑了,其实一切从新来过也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遭吧! 最后是一只鸽子解救了睿言的命运,将手上的衣服还给了左尘,睿言径自从背包里边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摊子,铺在了地上坐了上去,面无表情的接过了银狼从鸽子腿处卸下来的密折子。 左尘和银狼都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面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是异常的凝重,想来必然是什么紧急的情况,要不然也不会再睿言想要出来歇息的时间里送过来,也不知道信上面说了什么?睿言的脸色越来越差,左尘在心里悄悄盘算着是不是哪个地方又发了蝗灾,还是京城的祥瑞亲王又犯虎烧了哪个宗庙了。 睿言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就连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狠狠的将米黄色的信纸掷到了地上,黑色深邃的眼冷冽的看了一眼银狼,吓得银狼打了个趔趄,冷声道:“银狼,现在立刻背我下山,我们马上备马回京,契丹人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就连朕在意的人都敢伤了,这次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银狼背起睿言就转身快步的往山下走,回头看见左尘还站在原地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好气的去哀求道:“我的好大爷,您能不能别想着那些有的没得了,这泰山的日出您也看见了,赶快跟着我们回吧!要不然一会儿主子又该着急的回头找您了!” 左尘冷漠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恩了一声,也没在意睿言看过来那带着探询的目光,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睿言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是着急便催促银狼道:“算了,先走吧!他八成还是留恋这的美景,回头他自然会跟上来的,我们先走吧!” 银狼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背着睿言快速的下山去了。 带他们走后,左尘才不可抑制着颤抖的从地上捡起了那张密函,其实也没些什么?不过使用一些颜色甚为鲜艳的朱砂标出了一些事情,一些可重要可不重要的事情,果然还是得看对谁而言。 从他们一步一步走上着泰山开始左尘就知道着他们注定是要分离的,只是没想到上天连七天的时间都觉得多余,这么快就让他们在这山顶分开了,他的身体就像是冻僵了一样,连血液都不能够流动。 不知道自己在这山巅上站了多久,他终于垂下了手,泛黄的纸张顺着风飘下了山崖,上面赫然使用红色的小楷写出的几个字,凌云将军遇险被刺,现在下落不明。 用轻功快速的下山找到了那个他们之前住过的山洞,顺利的进入到里面时发现银狼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睿言静坐在石椅上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也没问他为什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只是敛下眼睑,淡淡的吩咐了银狼一句道:“人回来了,我们准备出发吧!马车预备好了么!” “已经都齐备了,随时可以出发!” “那……我们走吧!”睿言也没看向左尘,可是是人都能听出来他在征询左尘的意见。 左尘只是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清冷的说:“那就走吧!” 说完也不等银狼有所动作,就已经上前一把将睿言抱了起来,对着愣住的银狼说:“带路,我出不去!” 银狼看了一眼睿言,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转过身去拿起了一边的包袱,带头走在了前面,很快的就出了山洞,两人上了一辆低调的淡黄色的马车,离开了。 第八十一章:颓败的左府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灰蒙蒙的天搅得守城们的士兵隐隐的不安,厚实而布满了伤痕的城墙无声的渲染着黑夜的沉默。 “将军,将军,你怎么样!” 离城门不远的将军府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身亮色银甲的凌云无声的倒在了自己身后的士兵身上,一边已经倒下了七七八八的死尸,看起来并不像中原人的身材。 软软无力的倒在了士兵的身上,这是凌云的脸上才不得不扯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想他从军了这些年头一次遭到自己手下的兵,联合外人一起暗算自己的事情,果然还是太轻敌了。 一抹鲜血离离歪歪的从他的唇角滑落,一双虎目仍是不甘心的瞪得圆圆的看向北方,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了,好想回去看看她的儿子,好像看看……他啊! “将军……!” “送我……回京!”早就已经做好了埋骨他乡的准备了,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刻,竟然那么的想要再看一眼那个人,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恍若又回到了夏末,御书房中,那个艳若桃李貌比潘安的少年笑的一脸邪肆的俯身在他的耳边说:“表哥,不过是开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才是,我才十四岁而已就算真的想要对你做些什么也要我这个身体能行才是,对不对!” …… 连续赶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赶到京城,两个人一直都如现在在马车里这般不愿意出声,左尘静静的将目光放在了窗子外边。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根本就不见往昔的繁华,偶有几个官兵还光着膀子,围着一个长相漂亮的小姑娘露出银秽的笑意,不过再怎么有龌龊的念头到底也是不敢做些什么的,毕竟是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的却是被那个无良的王爷搞的一团糟的。 左尘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看向睿言,见他闭着眼又看了一眼外边那个被团团围住的女孩,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帘子也闭上眼不再言语。 “你可是怪我没有救她!”睿言突然睁开那双明亮璀璨的星眸,了然的看向一脸无奈的左尘问道。 “既然都是你的子民,为何不救!” 左尘也睁开眼睛冷冷的看向睿言丝毫不让,明明知道的为何不救,他的心何时变得这般的冷了。 “救人也要分能不能救,什么时候救,不是么!” “才离京一个多月,你真的以为现在还是天下太平的年月么,朕的丞相你信不信只要你一露脸,肯定立刻就有人把你围上送入大牢里面去!”睿言毫不客气的讥讽笑他的天真,现在周围的人都是豺狼虎豹,哪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说完睿言拿起手边的一个折子,也不理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左尘,自顾自的看了起来,一身黑衣甩着宽宽大大的袖口,竟也是外的迷人。 “你的意思是祥瑞亲王已经……完全将这里掌控了!”左尘疑惑的看向睿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爹爹和左府上上下下的人会不会……,长袖里面纤白的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骨节微微的泛白。 “你说皇叔他,那个没用的东西,除了一些下三滥的招数还会什么?”睿言甚至连哼都懒得哼了,对于这种草包他除了不屑真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来表达了,不过说起那个没用的皇叔他倒是想起来了另外的一个人,那个王公公,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睿言微微眯起了眼,透出一道道危险的光,哼,算计了他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昨天收到密函他才知道,当初他那个没有脑袋的皇叔怎么会算计到他和左尘的身上来了,被抓住的那个接头人倒是一点都没藏私都供出来了,他就说么,他那个皇叔当初怎么会想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离间他和左尘之间的君臣关系,根本就是那个不要脸的王甲在一边出的“好主意”。 他不是喜欢春药么,哼,这回回去就让他好好尝尝春药的滋味,一个太监也想人道,倒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睿言半阖起眼睛,漂亮的凤眸眯出了一条魅惑的弧度,璀璨的星眸阴险而又冷酷,让身旁坐的人打心眼里散发出一阵寒气。 左尘本还想在问得详细一些,可是看见他那个乖僻的表情,他抿抿唇安静的低下了头。 马车并没有直接的行驶回皇宫,而是在皇宫后面拐角的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还没下车就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头上顶着遮帽的人掂着大肚子,将车给围了起来。 左尘眯起眼上下仔细的打量了那几个人一番,无声无息的就将一边埋神在折子中得睿言挡在了身后,一直藏在袖子中的袖箭无声无息的滑落到他的手边,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堵在门口的男人,只要那人一动,他手中的剑一点都不会客气的就会飞出去。 一抬手却发现袖子被人从身后给扯住了,左尘身体抖了抖,就听见后面的睿言那带着暗哑特有声音道:“无碍是自己人,都是一些朝中的大臣,我们进去说吧!” 左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睿言,又看了看那几个壮硕的胖子,就如刚才滑出袖箭的那般无声的又收起了所有的戒备,冷着脸,也不看那几个站在那小腿直打颤的“黑衣人”,径自抬着腿就走进了院子里。 睿言下马车的时候,那几个人就要跪下被他的一个手势给制止了,无语的看着这帮老臣穿的乱七八糟的,都告诉他们了不要引人注意,为什么总是有些脑残的存在。 一直低着头抿着唇往里面走的左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个人一直在大堂里面看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因为看见了他,而一点一点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嘴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无法成句。 冷不防的被人打身后抱住,左尘厌恶的皱起了眉,第一反应就是运用真气将那个人给震开,却在听见那个人嘴里念念叨叨的话语以后,慢慢的停下了挣扎,泪水悄悄的打湿了眼眶。 “儿啊!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娘因为你的失踪已经倒在了病床上,你这个不孝子,离家出走为什么也不肯说一声,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家里人,为了找你……一个个都病倒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吴叔从小一点一点将你带大,就因为找你,都是因为你啊……我要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左老爹本来看见自己找了一个月有余的儿子激动连话都有些说不全了,可是……一想起那已经残破不堪的家,死的死,病得病。 老吴啊!他的拜把子哥们,为他家操持了十几年的家务,现在却因为找这个不孝子,赶着下着大雨非要出去找他,说什么也不肯回来,结果……第二天就高烧病倒了,没几天人就跟着去了。 想着想着,火气立刻就上来了,原本抱着左尘的那双颤巍巍的老手,没什么力道的拍打着自己怀中的儿子,浑浊的老眼不停的一滴一滴往下掉眼泪,嘴哆哆嗦嗦的竟然说不出话来,左尘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父亲是什么意思,僵硬着身体一点一点的转过身去,入眼的是满头的白发,那双原本就不甚清明的老眼变得越发的浑浊不堪。 他的父亲啊!为什么……才一个月就老成的这个样子。 “爸……儿子不孝,对不起你!” 左尘在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清凉的泪顺着他的脸庞就流了下来,一撩长衫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跪在了自己的老父亲面前,他对不起自己的老父亲,对不起这个家,从前就因为自己小师妹的事情,每日都在妓院里买醉,前几日又发现自己爱上了……当今陛下,他是一个不孝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今天他当着全院的文武百官面前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老父亲的面前,什么尊严,什么威信他统统的都丢到了脑后,已经不管自己是不是大宋朝那个被人满喻京城的青衣丞相了,什么名声,什么赞赏他都可以统统的不要了,只因为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老父亲,生了自己养了自己却没有进过一天的孝。 就在左尘跪下的瞬间,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可能了,他的爱将在无依靠,他不能自私的在只为了追求自己的私情,而将他年过花甲满头白发的老父亲弃之不顾了。 他的父亲一生为他付出太多了,只盼着他出人头地,却未曾想他儿子却已身陷囫囵,为他担心了一辈子,他怎么忍心让他的老父亲出门的时候让人因为他的儿子而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的,说三道四,毁了他半世的清白。 罢了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是他看见了被一群老臣围在中间屡拥着,走进院子的睿言,他的目光也曾落在他的身上,但快速的离开了,目光只是一瞬间短短的相交,却恍若经年。 左老爹依然面带怒容的看着自己身下跪着的男子,嘴唇抖了半晌,泪却先流了下来,颤抖地说:“不孝子,你真的只以为对不起的人只有我么……你还记不记得你吴叔,我们家的老管家,为我们左府操持了大半辈子,你是他从小亲自一点一点拉扯大的,就因为你不告而别,他为了找你淋了一夜的雨……没几天就去了!” “什么?不,不,不会的!” 头突然一阵晕眩,左尘只觉的眼前一阵白光,恍恍惚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也不等左尚书那不轻不重的巴掌在落下来,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第八十二章:老父离朝 “小少爷,那里上不得,快下来啊!不然一会儿被老爷抓住又该抽你的皮条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胡闹了,九岁都已经短文识字了,怎么一天还跟一个顽童一样,爬树玩耍,你看看夫人都让你给气病了,你啊……!” “这个东西给你带着吧!还有这个,这个,哎呀呀……还有这个凤酥糕也给你带着,到了北边一片怪荒芜的山上就什么也没有了,不成不成,我的多给你带上一点厚衣裳,到了那边冷了寒了的也没个人能够为你操持一下,再不然,我跟老爷说了去,我这一把老骨头陪你一同上山吧!” “少爷,少爷,你快醒醒,别睡了,这去一趟北边学艺回来,为什么一个好好聪明伶俐的孩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二少爷,你醒醒啊!醒了我就跟老爷说去,说什么也不让你在学那些你讨厌的东西了,考不考功名都无所谓,只要人在了就好!” “老爷,老爷,你别打了,少爷他也是犯糊涂了,以后断不会再去那窑里给您丢脸了!” “唉!我的二少爷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这又是何苦呢? 左尘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够听见从小到大老总管对他的一声声爱护,和教诲。 他记得从小到大都是老总管在他身前身后,忙东忙西的,他知道吴老为什么一直不肯娶妻,也知道为什么吴老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的带,无非就是为了还老爹年青的时候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却为他们左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一直还想等到国家的事情都忙完了以后,到这一大家子人在乡间买一个茅草屋,好好的供养三位老人,让他操持了大半生的日子也清闲清闲,再出点钱寻个寡妇给他添房妻室,认了他做干爹去,好好的侍奉进进孝道,没想到…… 睿言有些倦怠的倚在他的床头,看着床上那个越发苍白的容颜,心很疼很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般的心疼一个人,也从没有像这般的后悔过自己当时的任性之举,明明可以让他安排妥当了再带他走的。 已经坐在床头整整的守了他两天了,每每想起御医对他说过的话,他的心就跟着一阵一阵的疼,说来说去都是他的不好,如果他能对他好一些,照顾他的身体一些,不曾那般夜夜恩宠,他也不会这般的体弱。 老太医的话说的很委婉,但语气并不好,他说:“相爷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连月的赶路加上房事上过当而有些体虚,刚刚一时受了些刺激方才会昏倒,想要好也不难只要……只要陛下别那么实实的宝贝着相爷,怕是不会有什么大病的!” 睿言听见这个老太医的话,顿时脸就是一阵红,然后跟着就是一白,那老太医脸上连掩饰都懒的掩饰的是对左尘的鄙夷,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病病歪歪的躺在床榻上的男人,能够爬到丞相的位置不就是仗着陛下的恩宠么,所以说起话来,也并不客气。 睿言当着他的面没说什么?可是半敛起的眼角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机,怜惜的看了床上的那个男人一眼,就挥退了御医,秘密的吩咐了跟了他多年的隐五一些什么?隐五快速的隐身到了阴影中,消失不见了。 想必这个时候那个老匹夫已经被隐五解决了吧!有些秘密只有死人的嘴才能够妥当的闭上,他好龙阳之好,这一点他从来没有遮掩过,也不想遮掩,这天下都是他的谁敢对他说三道四,可是看下的这个人他不行,他不想看着他因为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压垮他脆弱的心。 一滴泪划出了左尘紧闭着的眼,紧跟着睁开的是那双灿若星辰的黑眸,雾蒙蒙的眼直直的就看向了睿言,宛如大海一样的深邃,带着溺死人的哀伤,只是一眼就毫不犹豫冰冷的转开了头。 睿言局促了一下对上他那双黑眸,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够低声的说道:“对不起!” 左尘笑了,清冷的就像那池水边颓废的花瓣,散落了一地的忧伤,冷漠的挪了挪身子,正对着他笑着说:“你是陛下,你做的……怎么可能是错的呢?既然没做错,又何来的对不起呢?一切都与陛下无关,只是臣的命薄罢了,都是定数,我能怪谁恩,呵……呵呵!” 笑着笑着止不住的泪就顺着他白玉一样的脸颊上划了下来,就连撇开头他都做不到,他最后的坚强都被这个人以高高的低姿态给打破了,都是他自己的错,都是他命贱才会招惹到他,都是他的错。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道歉朕都已经道了,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朕在送你十个八个的总管,我们好不容易好好的,你可不可以不再闹了,你的身子不好,需要多休息!” 睿言焦躁的看着他留下的眼泪,他印象中即使这个男人受到了再大的委屈也不会有一点的表现,坚韧而又冷清,何故现在这个时候闹上了,几位将军已经带人前去攻打皇宫了,怕是天亮之前就要有消息了,凌云又状况不明,他却一直都歉意的陪在他身边他还想怎么样。 因为睿言的话,左尘愣了一下,而后是眼底凝下了化不开的寒冰,直直的看向睿言。 突然笑开了,那么笑容让睿言打从心底的开始不安,冷哼了一声笑着嘲讽道:“我闹,既然陛下嫌臣闹,不如罢了臣的官放臣离开吧!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以陛下的智慧应该很快就可安顿好这内忧外患才是!” 听见左尘的话,睿言的瞳孔暮然放大,一脸冰冷带着残酷嗜血冷冷的说:“你在威胁朕!” “微臣不敢!” 左尘冷冷的直视着他的眼,就连一点为人臣子的样子也没有,苍白的脸庞还带着病弱是特有的一点晕红,墨色的发柔顺的散落在了床铺上各处都是,只是那眼中不可忽视的倔强让睿言无奈又头疼。 两人倔强的对持了半晌,睿言咬了咬牙,冷冷的说了一句:“不可能!” 愤恨的一甩衣角就要离开,却因为身后左尘清冷的话语硬生生的止住了出去的脚步。 “就算你不肯让我走,也请你体谅我父亲一大把年龄了,也算是三朝元老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准许他们离开吧!回到老家好好的安享一下晚年,也省得他们看见自己儿子现在如此落魄的样子!” 左尘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那个人会答应他的,因为他没有理由拒绝,就算赌上他自己未来的自由,也不能再让自己的家人在他的掌控下生活了,他是一个没有心得帝王,让人看见了就打心底里发冷。 “准了,但是你……回头就跟朕入宫吧!丞相府还没有建好,你就先住在逍遥阁吧!” 如此说完睿言的脚步没有在停顿,快速的走出了屋子,长袖下被遮掩住的手紧紧的被握成了拳,苍白的骨节狠狠的蜷缩在一起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左萧白,还没有一个人敢威胁朕,不要以为你在朕的心里特殊一些,就有了跟朕撒野的特权,真是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连北都找不到了,竟然想要离开,哼,朕怎么会给你那个机会呢? 睿言刚一走左尘整个人就像是一团面一样,马上就软成了一团,蜷缩在一起,手紧紧的握着胸口,心怎么会这样的疼。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睿言前脚刚走,左老爹后脚就跟着进来了,看见在病榻上蜷缩成一团的左尘,心一阵的疼啊!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却也病成了这个样子。 左老爹快步的走到床榻边上抱起自己的儿子,把他扶好,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枕,这才一遍又一遍的摸着自己儿子的轮廓,浑浊的老眼又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泪来。 “爹爹,我没事!” 左尘强忍住心口那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勉强的坐了起来,牵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面色苍白的看着左老爹,那是老爹记忆中从没见过的乖顺。 左老爹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叹了一口气,喑哑的声音有些颤抖的低声道:“刚才陛下已经跟我解释过了,说你啊有出息,当时是因为情况着急所以没来得及通知家里,叫我别怪你,老吴啊!要是在泉下有知肯定也会很欣慰的,儿子啊!你终于长大了,你是我们左家的骄傲!” 因为老爹的话左尘僵了一下,只是并不明显,老爹没有发现,慈爱的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到底是有出息了。 “爹爹,我已经帮你跟陛下报了辞呈,等过两日娘的病好转了一些,你就带着娘回老家养老吧!年纪大了,别再操持这些有的没得了,有儿子替你在这朝中顶着,你放心吧!必定不会苦了这天下的百姓的!” 左尘低着头,老爹也看不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有些意外儿子的话,不过也只是欣慰的笑了笑点头说好,沉默了一会才又说道:“尘尘啊!老吴带你一直跟亲生儿子一般,这次死了也是为了你,所以啊!爹爹想……!” “我会为干爹守孝送终的!”左尘勉强的笑了笑看向老爹,不想让他担心。 “好好好,我的好儿子,果然长大了,一切都听你的,以后你自己在这朝堂之上也自己小心这些,没事……也回家看看,我们!”老爹欣慰的看着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儿子,摸着他的头,叹了一口气,笑了, 第八十三章:诱饵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了。 两天后…… 下了早朝左尘好不容易摆脱了众人,揉揉因为近几日来疲劳所形成的黑眼圈,面色凝重的慢慢走进了御花园脑子里还在不断的回想昨天晚上听到的密谈,穿过御花园中百花盛开的前园躲进了后园,靠在树上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绿绿葱葱的树木挡住了来来回回经过宫女和嫔妃们的视线,当然也挡住了左尘俊逸的身影。 左尘刚刚合上眼睛呼吸均匀的睡着,一个酥酥软软娇俏的声音就这样的慢慢响了起来。 “陛……下,恩……恩……啊……!”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影打散在女子白皙的容颜上,半阖的眼眸含烟带雾惹人怜爱,双手紧紧地抱住睿言消瘦却结实的肩膀,上下晃动。 “你的声音还是太小,看来朕是让你欲求不满了,恩!”睿言挑起好看的眉,突然加速起来。 “陛下……你……慢……慢点……!”女子白皙的身子上因为剧烈的晃动摩擦着树皮,蹭出一些血色。 “慢点,你确定要慢点,宝贝!”睿言半抱着一个风流娇媚的女子斜斜的靠在一颗歪脖树上,站立的姿势正好能够看清楚前面沐浴在阳光中的左尘,优雅而出尘,睿言沉着脸庞紧紧地盯着他的表情变化,嘴上还不忘记说些艳语来打趣身下妩媚的女人。 “恩……恩……啊……你……好坏……!”女子有气无力的半挂在睿言身上,轻哼,看见女子娇弱的表现,睿言不屑地撇撇嘴便又一次不管身下的女子加快了速度。 “你便是李大人送上来的吧!倒是挺会做戏的么,来叫得声音再大点,还不够浪,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这里,恩!” 眼睛似有如无的飘向左尘,只是树叶落下来的阴影挡住了那个人的脸,也顺带的档去了他所有的表情。 自从两天前两个人发生了争执以后,这是他这两天来第一次在私底下的场合看见他,目光带着点贪婪的打量着那个人消瘦的轮廓,那张出尘的脸庞越发的苍白了,这些天应该累坏了吧! 一丝愧疚不小心的涌上了他的心,吴老的死或多或少的他也有责任,所以他这几天除了上早朝基本上就一直在家里面为老管家守孝,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了没看见,此时突然看见他,心里莫名的焦躁也跟着平息了下来,只是身下的动作却并没有因此停了下来,一想到那个人就在一旁欲望就像一阵潮水一样将他掩埋。 左尘握紧了拳头,尽量的克制不让自己一拳头打到树上,今天朝堂之上大带着头向皇上联名上书请求立后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的后宫不会如先王那样子只有一个女人,但……从没想过他竟会这般的主动去招惹这些宫女,既然喜欢女子……那他在他的心中又算什么? 说到底这里是皇宫,是他的地盘,他愿意怎样就怎样,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并没有忘记那时候他的决心,既然都已经决定放弃了,那他怀里抱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朝臣,看见不误女色的王终于肯准备为国家留下一个子嗣他也应该高兴的啊!更何况他肯立后的话,那么他便再无什么羁绊了不是么,他便可以娶妻生子,老皇帝的那一纸诏书都无法阻止他的离去了。 这样想着他的脸色却越加的沉闷了下来,耳边不断响起的是那个女人越来越大的娇媚声,左尘咬咬牙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一甩衣袖准备离去,那双明亮的黑眸中越发的疲惫了。 “等等,朕最衷心的丞相大人,你不想说点什么吗?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看见的么,有没有觉得……很满意,你所看到的!”睿言冷笑着看向僵立在一旁的左尘,心里愤怒的火焰,终于慢慢的降低了很多,满不在乎的动作越发大了起来,让他的青衣丞相站在那听着现场直播。 “啊……!” 那个女子一听说身后有人,而且是现在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时,顿时花容失色的想要缩进睿言的怀里,然而睿言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把将人狠狠的按在树上,粗糙的树皮将女子娇嫩的皮肤刮出了一条又一条口子,女子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就连身子也越发的僵硬了起来。 “多谢陛下成全,看来老臣不必为江山社稷的未来担忧了!”左尘无所谓的笑了笑,让人瞧不出他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一些什么?身上的墨蓝色的朝服颜色越加的深沉,不止女子不舒服他站在那里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耳尖有些晕红狼狈的说:“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臣便先行告退了!” 睿言冷冷的看了一眼他,没有看见自己预期中那样的表情,心也跟着沉了下来怒极返笑道:“怎么会没有事呢?丞相大人既然已经来了,就听完全套的再走吧!” 说完也不再注意左尘,三个人极其尴尬的在那呆了整整一个下午,就连明明最该自在的睿言都是一直板着脸,也不理会自己身下的女子是不是还清醒,眼睛一直到没有离开过那树荫下的左尘。 眯着眼睛唤了一个奴才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拖了下去,才转过头正眼的看向左尘,那人依然不染纤尘的站在那树下迷茫的将目光放向了天边,清冷而又孤傲。 “怎么在怀念卧龙殿那夜么,那时你还真是热情呢?脸上带的表情真是禁欲而又挣扎,别有一番风味呢?比起那个女人可有滋味多了,那腰,那臀,啧啧啧……!”睿言边说着,边用那双看透了一切的眼睛仔细的盯着他瞧,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消瘦的身段,看得左尘越发的不自在起来了。 “那日……是王爷下的手,陛下何故一个劲的来找臣的不是!”左尘咬咬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 “你怎么知道!” 睿言兀地看向左尘,一丝疑惑在那双漂亮的眼中一闪而逝,他记得他吩咐过自己的手下不许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的,他怎么会知道。 “离宫前的那天王爷他们的密谈我全都听见了,昨天……你们的话我不小心也听见了一些,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同你们一样恨那个人,就这么怕我参与进来吗?”左尘毫不在乎睿言那脸看得脸色,自顾自的说完自嘲的笑了起来。 “你……!”睿言看着他那什么都不在乎的容颜,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是好,什么都不在乎了么。 左尘看见士兵匆匆忙忙跑过来的样子,轻笑道:“看来师伯他们已经回来了,凌将军……你的那块心头宝也回来了,你怎么不赶快去看看啊!” “你……!”睿言看着竟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凌云被他们接回来了,他本该开心的啊!应该心急的跑过去看看他的伤势如何,应该像守在左尘床边那般一直守着他,可是……可是为什么心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左尘没有再去看身旁的睿言,思绪跟着他发不出来的那个单音节回到了昨天午夜的辰时,他其实本来是一直在府中为吴老守孝的,可是一个黑影从他的书房门口晃过,跑向了御书房的方向,那是他也并未多想就跟了上去,担心那个人会对皇宫中的他不利。 可是现在想想那个黑影似乎是有意将他领到那个方向的,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人知道什么?故意的让他去听见那些,那个人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左尘细细的眯起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冷冷的望向了那个黑衣人昨晚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不过拜他所赐,左尘知道他们的计划,怎么样用他来勾引出耶律齐的计划,呵,听见自己所爱的那个人冰冷冷的一字一句的吐出的话语,真是……让他心寒到了极点。 “怕什么?我会配合你们的,呵,前提是把王爷交给我处理吧!怎么样,对你有益无害不是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是正在发愁怎么处理你的皇叔不会引起大家的公愤么,交给我不是正好么!” 左尘优雅的薄唇冷冷的撇出了一句话,那清冷的眼冷冷的神色令睿言有些无从招架,他说的没错,每一句都没有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皇叔才不算重,杀头诸九族,那是他的皇叔啊!当时冲进皇宫时他皇叔的样子到现在他都无法忘记的,就像一坨发臭了的狗屎一样窝在了龙椅上,让他连手都不知道要怎么下,对一个那样的废物,他都怕脏了自己的手,可是……那是他的叔叔啊! “怎么样!” “你决定!” 第八十四章:真正的左萧白 夜,神秘而浓郁的黑色将左府的一切包围,埋怨子的白把一切渲染的阴森起来,入秋的十分总是喜欢刮起一阵又一阵的冷风让人不安。 书房内左尘疲惫的坐在了书案前,一只手拿着奏折一手拿着毛笔点上赤红的朱砂,慢慢的批改,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打了一个哈气又换了一本接着看,一盏小小的烛火摇摇曳曳的有些昏暗。 昨天才刚刚能够下榻回府,到现在他连自己的屋子还没有进去呢?本来想要安生的休息两天再理会朝政。 可是……一看见这一个月被那个无能的王爷积压下来的工作,就忍不住坐了下来,一看就看到了这个时辰,江西那边发了蝗灾,老百姓都死几万了在不开仓镇粮怕是要闹事的,水坝的问题还没解决,北边又传来了噩耗,凌云将军守了半个月的居峡关丢了。 “咳咳……!” 一阵凉风吹过,左尘不自觉的又咳了出来,好看的眉眼不自觉的皱成了一团,最近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 一旁随侍的小童不忍的又折身出去,取了一件入秋新添的棉衣来,给左尘披在了身上,才又低着头无声的又站在了一旁。 这衣服似乎不是自己穿惯了的旧夹袄,软软的绸面都是崭新的,上面是用金线绣出来的青莲,雍容华贵竟失去了原来那股子清冷的美,左尘无言的神色紧了一下说:“这衣服,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回少爷,这个是昨天送二少爷回来的那个小太监一起带过来的,说是今年新添的样式,少爷得了上边那位爷的宠爱,跟着宫里面的妃嫔们一起赶制出来的,今个瞧着少爷身体不好,就自个做主拿了出来,要不要……换件来!” 角落里的小童一躬身,恭恭敬敬的回答着自己少爷的话。虽然说是自作主张可是那神色上没瞧出一点惶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跟着左尘时间长了些,都带着一股不同的清冷。 “罢了,你下去吧!已经快要子时了,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左尘也没看他就如平常一样,摆摆手,那个小童就伏着身子一路没有生息的退了出去,把门合上了,这时左尘才撂下手中的折子,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眼睛也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静静的发起了呆。 昨天才刚刚吵过架没想到那个人还会贴心的送了这些御寒的衣物过来,精致是精致了些,不论是面料还是棉絮甚至就连绣工都是最好的,可是怎么看都不适合他,本就是个山野农夫怎么就用上了这种尊贵的物件,无声的左尘嘴角带上了自嘲,说到底啊…… “谁!” 一个黑影在烛火摇晃间从黑暗中显了出来,那双失神的丹凤眼一瞬间闪过一阵精光,左尘快速的站起了身,随手将那个刚刚才披到自己身上还没捂热乎的棉衣,扔到了椅子上,便追了出去。 打开门一阵风吹到了他的身上,有些微凉,月被乌云淹到了身后,天黑蒙蒙的几乎看不见东西。 然而这并不影响左尘的视线,就算没练武之前他的身体就比一般人的视力要好上许多,运用上了轻功一路不远不近的追着那个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人,上一次运用凌风波还是为了追赶疏影呢?似乎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看着脚底下熟悉的街道小巷快速的划过他的身后,一个分神差掉就叫左尘把人给跟丢了,可是一抬眼去瞧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似乎也没动地方一样,那双明亮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时候逃走么,怎么反而减慢速度了……这个念头也只不过一瞬间就消失了,左尘又快速的跟上前面的那个人,他……似乎是要去皇宫里…… 抿了抿唇,左尘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可是相应的那个黑衣人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十丈左右,没有更远一些也没有更近一些。 更让左尘觉得奇怪的是那个人并没有一直跑下去,跑到了御书房附近一个呼吸间就消失了身影,不见了。 左尘慢慢的停下了步子,眯起眼睛疑惑的看向了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紧着眉头却是怎么也想不透那个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大半夜的跑到他府里将他引到了这里,自己有消失了。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寒冷的将左尘身上刚刚运动出来的热气带走了,忍住想要咳嗽的欲望转身就想往回返,可是不经意间发现御书房的灯还一直亮着,想必那个人还没有休息呢吧!左尘犹豫了一下,才又转回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就看一眼也好……那个人不会知道的。 “你可真够废物的了,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没有将想要的东西搞到手,那个小子现在似乎已经注意到我在他背后动得手脚了,已经开始向我施压了,不如痛快点直接想个办法解决了他吧!这样……貌似你也可以省心不少吧!毕竟自己心上的东西,总是给个外人惦记着可不好!” 里御书房门口十多步左右的距离,左尘停下了脚步,皱着眉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纸质的精细木门,从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意外的熟悉,那个人是谁他忘记了,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要再靠近了,那扇门内隐藏着一个让他想要逃离的秘密。 原本想要看一看他的心变得越发的仓惶起来,想要逃离可是脚就像是生了跟一样,怎么样的也不愿意在挪动一步。 随即他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冷酷而邪魅,是睿言,他没有感情的声音冷的像没有鲜血的恶魔,冷酷的说:“什么办法!” “听说你的那个宝贝的青衣丞相就要被你圈进在皇宫里了,不是正好么,放出消息就说他私通外敌,做个假象让耶律齐以为你那个宝贝还爱他,而被你圈禁起来了,哼,纵使他在傲慢的性子,也绝对会来闯一闯皇宫,你就在这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还怕抓不住他么,如果你那个小丞相能够配合那就更妙了!”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明明那般悦耳动听,让人人不得去想入非非那人的面目,跟着心底酥酥麻麻的,可是左尘的心就像沁到了清水里面一样,寒彻入骨,为什么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够摆脱那些个阴谋诡计。 他也是一个人,心也会累,这样没有边际的算计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罢休,几乎每时每刻他和他之间都是在不停的算计与被算计,留在他的身边开始就是数不完的阴谋诡计。 左尘叹了一口气,然而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不断的在提醒他,睿言并没有答应啊!这只不过都是里面的那个人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想想那个棉衣,睿言多多少少还是在乎他的,他不会答应的,不会再拿他们之间那岌岌可危的信任来做一场没有结局的赌注。 睿言在赌,赌的是他在左尘心中的位置,左尘也在赌,赌的是他们之间的信任……以及那心中最后还残存的一点点温存。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御书房里响起,那一字一句都回响在他的耳边,他冷笑着说:“倒是个好主意,萧白他……必然不会同意配合的,到时候就灌上点蒙汗药混上春药,迷昏了绑在偏殿里派众人把守着就是了!” 左尘几乎都能够想象到坐在里边的那个人,是如何的面无表情,毫不在乎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满脸嘲讽的想象着自己是如何被绑在床上的,像母狗一样发情,被所有人唾弃的样子。 可是他终究不是是皇上,他没有那个人的心肠狠,没有那个人的心肠冷,在这场毫无意义的赌注中他输了,心死了,却是最彻底的自由。 “你的心倒是比我还狠,竟然这般干脆利落!” 闭上了眼睛,在一睁开时带着他特有的精明锐利,这个人才是他,真正的左萧白,强烈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 眼睛涨涨的盈盈的有些泪却是再也不会流出来的,宛如蝶翼的纤细睫毛不动神色的眨了眨,思绪从昨夜飞了回来,冷漠的打量着站在自己身前头一次犹豫不决的人,他越是这样,让他越恨那个该去死的白痴。 左尘冷冷的看着一边皱着眉头的睿言,嘲讽的勾起唇角,那个人会答应的他知道,因为他是皇上,此刻就算说是他威胁他也不为过吧!想要引诱耶律齐出来如果没有他帮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睿言犹豫了半晌,才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说:“我答应你,但是那个人毕竟是……!” “皇叔么,那又怎么样,既然交给我处置的,那就与你无关!” 左尘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挑起眉,神采飞扬,带着炫目的笑容,让睿言的神色一阵恍惚。 睿言沉默了半晌,有些话想要告诉他,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眼睛贪婪的放在了他的身上,怎么也不愿意离开,在才是他一直令人心动的独有风采吧! 第八十五章:还施彼身 “大人,就是这里了!” 天牢里阴暗的地面已经有些微微的潮湿,一阵阵阴翳的风不知是从那个角落里面透了进来,前面的侍卫腰间别着一把锐利的长鞘尖刀,一只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拿着钥匙半回过身打量着身后的那个华服飘逸的大人。 这位据说是今年来最的皇帝眼缘的主子,长发说不出的飘逸,那通身出尘的气质叫一边的小侍卫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左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前面的那个人回头打量的眼光,或许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那些有的没得无关紧要的人,一直牢牢吸引住他实现的人,此刻正在疯疯癫癫的坐在天牢里对着他傻笑。 接过那个人手上的钥匙,摆了摆手便叫他下去了,他就这般冷冷的站在天牢的木栏外面,淡漠的看着里面的那个人在那里装疯卖傻。 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并不是特别多,感觉他一直很爱干净的,朝堂之上总是严肃的站在百官前列,说起话来也是极其的注重自己的仪态,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甚精明确是憨傻。 怎么也没有办法让他跟眼前的这个人联系到一起,一身粗破的囚服,头发凌乱的缴成一团就像一个鸟窝一样,就连脸都被盖住了,全身散发着一股恶臭,根本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了。 左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他,并没有错过那双隐藏在乱发下面的眼中闪过的那丝精明。 撇撇唇角不屑的轻啐了一声,冷哼道:“王爷,真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不用在那装疯卖傻了,睿言吃你那套我可不吃,自己做过的事不想认,你以为这样撂挑子就能逃得了么!” 那个蹲在角落里的祥瑞王爷赵不离被左尘不屑的眼光,盯的心里直憋屈,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也不是之前的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了,扶着冷硬的土墙一下一下的站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哼,你又是那根葱啊!直呼陛下的名字就不怕被降罪,也对你都是他的枕边人了,吹吹耳边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看来本王当初还是帮了你一把呢?” 也不去看左尘变得越发铁青的脸色,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有自信,拽了拽身上不避体的衣物,又继续笑着说:“本王有什么可逃的,本王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跟你说了实话,本王就是在这装疯卖傻我也不怕他,他敢把本王怎么样了,一个不大点的小屁孩罢了,到时候等本王推了他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左尘看着他的那副滑稽的样子,突然怒极笑了出来,都已经落到了什么田地还在那惺惺作态的在乎自己的衣冠呢? 都一大把年岁了他不会还在那天真的以为会有人来救他吧!还有什么倚仗能够让他这么安然的做着皇帝梦,靠那个下面什么都没有的太监,还是那个远在契丹自己都忙活不过来的耶律齐。 不止可笑还很可怜,左尘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有些可怜起来这个几乎没张脑的武将来,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还没准备就因为这个人摆出一副让人同情的嘴脸就放过他。 “你真的以为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么,不会还在这等着那个契丹的三王子来救你吧!” 左尘笑容中透着不自觉的冰冷,让大牢里面的那个人冷冷的打了一个寒蝉,在朝廷这些年了什么人他没见识过,可是头一次的有一个人让他打心眼里觉得冷,不是因为那个人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而是那个人的眼神,像刀一样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穿透到你的灵魂里,似乎看透了你的一切,你的思想,你的心情,那种感觉就好象你赤裸裸的将自己完全的展示在他的面前。 王爷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不自觉的四下乱飘,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低声说:“是又怎么样,本王可没少给他们好处,夜安堂知道吧!只要出得起钱就没有杀不了的人,本王……本王可给了他们那个堂主千两黄金买你们两个人的人头,你们等着吧!看看谁比谁先死!” “是么,希望说了这句话你不要后悔,你可能还不知道,不过本相是不介意再跟你复述一遍的,陛下已经将你交给我处置了!”左尘突兀的冷冷一笑,灿烂倾城,可是衬上这不断刮过阴阴的风,让人不寒而栗起来。 王爷那道浓密的剑眉皱成了一团,不经意间带着一股子落魄的贵气,也不再去看左尘,完全没有了一开始时候的那股逞强的气势了,哆嗦了一下,假装不在意的说:“那又怎么样,本王是皇亲国戚,就算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乱用私刑,我还不信了你敢杀了我么!” “不敢!”左尘冷哼了一句,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让王爷看得有些不安,却还是逞强的继续说道:“这不就得了,你还是收拾收拾回吧!” 看着他懒懒散散的又坐回到了墙角,左尘也没去制止,只是突兀的笑着说:“你是一个尊尊贵贵的王爷,就算落魄了,也不能受这样的待遇不是,瞧瞧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虽然我是不能够动用私刑的,不过让人打桶热水来给王爷熟悉打扮一下还是可以的,还有,啧啧,瞧瞧这地下都是什么?一堆稻草怎么称得上王爷您这么尊贵的身子呢?等下我叫他们送两床被子过来,给王爷您舒坦舒坦!” 祥瑞王爷对左尘突然改变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那个人突然露出一副狐狸特有的奸诈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怎么想也没觉得他说的这个话有什么不对,还来不及推迟,左尘已经叫了人过来,十几个高大的侍卫抬着一个大木桶从外面进了来,狭隘的小道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前面的几个人还一人拿了一个火把,将整个阴阴暗暗的地道照得明亮起来。 大大的木桶被几个人抬着上面不停的冒着热气,水面上还飘着一层薄薄的花瓣,透着一股股好闻的玫瑰花露的味道,在这些侍卫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婢女,张的个个都异常清秀,一人手里托着个盘子,上面是用湘绣绣出来的锦衣,看不出来款式,却是很华贵的布料。 随着这些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王爷的眼睛也跟着一亮,笑的站了起来,不住地说:“果然当时没亏待你,对我竟然这般的好,真真是好,这花瓣是我平时最喜欢用的那个朝露吧!” “当然,不仅这花瓣是王爷喜欢用的,就连这水……都是跟着王爷的习惯,用的每天清晨的露珠积攒起来的!” 左尘依然轻轻的在笑,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恍若变了一个人一样,恭敬的一手拿起钥匙一边打开了牢房的门,看着侍卫将东西都抬了进去,王爷一头栽进浴盆里,只是冷冷的透着寒意微笑的站在一旁。 热水打在了王爷的身上,他幸福的眯起眼来,已经好几天没有这么舒舒服服的洗过澡了。 一阵阴风吹过,有些冷,王爷不自在的打了个寒蝉,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刚刚给他抬水过来那几个人并没有离开,一个个都眼睛放光的看着他,而左尘也是站在牢房的外面一脸看好戏似的看着他。 “你们都出去吧!不用侍候本王洗澡了,一会儿洗完了我会叫你们的!” 王爷蜜色的身子不自觉的往下沉了沉,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没有情绪的看着周围的一众人,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惊慌。 那几个侍卫并没有听王爷的话马上的出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站着没有动静的左尘,直到左尘摆摆手才一个跟着一个的退到了牢房的外头,还想在往外走的时候,就听见左尘突然开口说:“就到这吧!毕竟是一个钦犯,如果被他逃了,到时候咱们都的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就站在这好好的看着他吧!” 刚因为侍卫退走松了一口气的王爷,听见左尘的话有不由得提起了一口气,说到底就算是被人时候惯了的王爷,还是根本就不习惯自己洗澡旁边还站了十好几个人在那看着。 看了看左尘淡漠的神色,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背对着众人简单的洗干净了就出来了,一群侍女的拿围巾的拿围巾,给他擦水珠的擦水珠,一个没闲着,王爷也不见外,随着她们侍奉没有一点的不自然,那双色手也没闲着一会儿摸摸这个的胸,一会儿掐洽那个的屁股。 左尘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收到了眼底,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个货倒是挺自在,还真以为在自己家呢?只是希望一会儿他还能够这么潇洒从容。 收拾好以后侍女们一个一个的全都退了出去,就连洗澡的打桶也被几个侍卫给抬了出去,留下照明的火把将整个地牢照得通明,新取来的被子也给王爷铺好在了里面,王爷自在的躺在了上面,看着左尘还没有离开,不解的问:“还有什么事情么,你还不走!” “没!”左尘耸耸肩依然站在那,冷冷的看着王爷没动。 王爷皱了皱眉,没由的感觉到全身一处燥热,热血都往那一个地方拥,老脸顿时涨得通红看向左尘,想要开口的质问也变得软绵绵了起来,低声道:“你……在水里加了什么?” “不过就是王爷当日在我所食用的糕点中加入的东西罢了,应该还不赖吧!” “你……!” 左尘无所谓的笑着看向身后的那几个侍卫,一挑眉也不言语,抬了抬下巴,那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脸银笑着走进了牢房。 做完这些左尘才冷笑着准身离开,不理会身后那个人传来的漫骂声,他……只不是将他自己所受的罪,都还回去罢了,那个人的死与活又与他何干。 第八十六章:再临白马镇 夜色才刚刚褪去一些,墨蓝的天空中挂着几朵彩霞将漂白的云朵都染上了几分薄红,雾气重了一些,将人身上还算厚实的棉衣都沁的湿湿哒哒的。 城门边的几个士兵刚刚换过岗,打着哈欠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城门还没有开,一个士兵揉揉眼睛看见了远处一个朴素的马车平稳的从雾气中一点点的浮现出来,不悦的低声嘟囔了两句,拿起搁在一边的长矛,小跑了两步将那辆马车栏了下来。 “什么人,现在门禁还没到解除的时间,禁止出城,你们还是回去吧等城门开了再出去吧!” 车上左尘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拉住了一旁要吩咐车夫往回赶的左老爹,撩开了帘子,就觉得一股寒气从外面吹了进来,左夫人轻轻的打了一个寒蝉,又往里面缩了缩身子,察觉到自己母亲的动静,左尘的眉毛皱的更深了一些,过了过身上的棉衣撩开帘子下了车。 从身上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忘记带了令牌出去,叹了口气,刚想吩咐车夫解下一匹马来给他回去取,却被那个眼尖士兵给拦了下来,士兵抱着长矛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笑容问道:“可是暗卫统领大人!” 左尘看着士兵那副谄媚的样子疑惑的一挑眉,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间系的玉佩上,温润的玉带着淡淡的青色光芒看起来和普通的玉佩没什么区别,但左尘却知道他与众不同的妙处,这是睿言当初在御书房送给他的那块玉佩,可以调动隐藏的暗卫,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玩意竟然会有人认识,眼色不由得沉了沉,他不傻这么机密的东西,会连普通的小兵都认识。 左尘低下头不甚在意的摆弄着腰间的玉佩,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倒是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呢?说吧!怎么回事!” 士兵私下的看看将左尘拉到了角落里,一边搓着手一边含含糊糊的笑着,又看了一遍四下确定了没人,才严肃的低声道:“统领大人,我是您手下的兵,这不被安排到了这边守城门来了么!” 左尘挑挑眉对于他的话并没有一点怀疑,只是……怎么连这种地方都被睿言安插上了暗卫,是不是最近吃闲饭的家伙太多了,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暗卫传过来的消息了,眸子深处不由得闪过一抹失落,那个人对他的戒心似乎一直都没有少过。 敛起眼看向一旁好奇的看向他们的其他人,抿了抿唇,笑着看向那个士兵,问道:“最近有什么动静么,特意把我拉到角落里来,也不怕别人起了疑心!” “大人,昨天晚上有一个可疑的黑衣人绕过城墙出城了,身材太过高大而且露出来的头发也是墨蓝色的,恐怕是外族人,我悄悄的跟了一段发现那个人进了一辆马车,从北面的官道往东岔道口走了!” 将所有的讶异都埋在了心里面,左尘状似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敷衍的说:“这事我会跟陛下禀明的,仔细的顶住了,这边我先送马车出城回头我会叫人去仔细盘查的!” 那士兵高高兴兴的转过身去叫同伴开城门,转身的功夫错过了左尘略带无奈的苦笑,也没多说什么快速的上了马车指挥着车夫将马车架出城,送老父亲离京才是要紧的事情。 一身寒气的左尘坐进了马车里手拿着香炉,看见父亲母亲抱做了一团打起了瞌睡,便动作更轻了些,一个人看着手中的香炉静静的发呆。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快的送父母出城,可是想起昨天自己一时贪图痛快所做的事情,又不能不动作快一些在快一些,恐怕现在参他的折子已经都摆在皇上的桌子上了吧!就算王爷是个监下囚可到底也是一个皇室,做出了这么有损皇室威严的事情,恐怕睿言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已经暴怒。 他根本就不怕睿言怎么样他,毕竟……他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不是么,可是他的爹和娘恐怕就要成为他出气的对象了,所以一大早的即使天寒了一些,娘亲的身子骨可能会有些经受不住,但怎么都比留在京城强。 思索间马车已经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车夫低沉的声音在门帘外边响了起来,车夫说:“二少爷,已经到了交接的地界了,在往前面行上百里就是白马镇了,我们是不是……该往回返了!” 左尘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二老,沉默了片刻,轻轻的撩起了帘子下了车,拉着那个车夫低声吩咐道:“狗蛋,老爷和夫人在里面睡得熟了,就被折腾他们了我娘的身子骨本来就差,一会儿你驾着车绕过白马镇在下一个镇子上再停下来,多顾上几辆车往不同的方向走,以防有人追!” “我不放心他们,一会儿别跟我回去了,你机灵点路上一定要小心行事,把老爷夫人安全的送到我秘密质的那处产业那去,至于白马镇的那个接头人,我会在派人过去跟他接洽,你……别的我不多说了,万事小心,尤其是小心契丹人,遇到事情不许报丞相的名号,记住了么!” 一边的车夫虽然疑惑,但毕竟是家生奴才,只是憨厚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听了左尘的指示就往另外的一边岔道上行了过去,左尘站在大风中知道看着那马车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身影,才在一旁小童的催促下上了另外一辆来接他的马车上。 上了车左尘沉默了片刻,突然对外面来接他的侍童吩咐道:“小童,调转马头去白马镇,直接去白马镇不回京!” “可是……少爷!”小童还想说些什么?一回头看见已经放下的帘子,委屈的扁了扁嘴,将想要说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面,其实他不过是想说外面的天气冷了,让他多加几件衣服罢了。 坐在马车里左尘把玩着那个睿言交给他的玉佩,这是睿言唯一给过他的东西,华润的触感让他的心一阵凉,似乎只是一个晃神间马车就已经进入了白马镇,左尘淡漠的唇畔挂着一抹苦笑,还真是安静呢?恐怕耶律齐这次来抓他应该下了很大的功夫吧! 一大早宽敞的大街上本就应该热热闹闹的人们来赶早集,可是冷冷清清的大街让他一阵好笑,真是不知道该说那个人做事做的彻底好,还是该说他蠢比较好,哪有抓人陷阱布置的这么明显的。 可是转念一想想自己,又有些无奈,大概也没有几个人像他这么自觉的,明知道有陷阱还要硬着头皮往里钻的吧! 等着小童停好马车,便熟门熟路的来到了跟那个接头人越好的酒楼,刚进门店小二就笑眯眯的拿着白色的桌布,一口的京片子味,笑着说:“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看着熟悉的桌子熟悉的店小二,左尘这才发现自己走进的就是原来那家酒楼,那小二显然也认出了他变得分外的热情起来,快速的擦出来一个还算干净的桌子,笑着说:“爷,里面请,看看要点什么?” 那双精明的鼠目中透着精光,目光贪婪的打量着左尘,这么出尘的公子哥可真是少见啊!上回被他跑了,如果这次…… 小童看着那个店小二不怀好意的眼神,挡在他们家公子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努力的板起脸凶凶的说道:“你看什么看,贼眉鼠眼,我们家公子天仙似的人物是你能看得么,你还敢瞪,该干什么赶紧干什么去得了,我们家公子还有事情要做,耽误了,你赔得起么你!” 左尘好笑的看着自己的侍童,在他的身后一把拉住了他,看了一眼那个店小二,摆了摆手说:“上几个素菜吧!我们在这里等人,恩……再拿一坛女儿红吧!楼上有单间么!” 小二刚要说些什么?就被老板拉到了一边,老板笑得极为猥琐,掂着胖胖的肚子就往左尘身上撞了一下,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低声笑着说:“公子就是对街那个杜员外家的女婿吧!那杜小公子滋味不错吧!没想到你……这么正人君子的人物原来也好这口啊!不知……!” 左尘听了他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怎么忘记了还有姓杜的这么一回事,这次凌云返京怕是那个杜淮也跟着师伯他们回来了吧!这后宫里怕是又要变得热闹起来了。 听了那老板的话一边的小童不乐意了,娇小的身子一下子将那个老板撞了开,瞪了他一眼,不悦地说:“你是哪来的下流货,敢对我家公子不敬,我告诉你,我们家公子身份尊贵着呢?我家公子可是当朝的……!” 小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左尘的一只手给唔上了,白皙的脸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几滴冷汗,左尘略带叹息的低叱了一句道:“小童……!” 第八十七章:错失 小童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左尘,委屈的扁扁嘴退到了左尘的身后,明明就不是他的错,公子身份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就能够平白的受了这样的侮辱。 “不知什么?左公子这样的人物,也是尔等能够私下议论的!” 左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给截了过去,听见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中性嗓音,他的身子猛然的就僵在了原地,漂亮的丹凤眼带着躲闪不及的错愕,即使心里已经做好了见他的准备,可是这样突兀的见面还是让他一阵僵硬,怎么也无法自然地笑着转过身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面对他。 耶律齐也没去理会那个明显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的店老板,一步一步的靠近着左尘,就连他身后那个戒备的看着他的那个小童,他也就像没看见一样,一双眼睛止不住的上下打量着站在他眼前这个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儿。 依然是一身不染尘埃的白,挺拔的脊柱就像是不屈的莲花那样,清冷孤寂,一头如墨的黑发瀑布一样垂了下来,即便是这个人一直背对着他,他也能够想象出他的表情,淡漠的没有任何起伏。 “萧白,你逃了三年了!” 耶律齐停在了离左尘不到一尺的距离,蔚蓝色的眼认真而炙热的看着他寻找了这么久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个眨眼间这个人再次的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 叹了一口气,左尘低敛下眼角,僵硬的唇畔怎么也没有办法能够勾起一个自然地微笑,尝试了许久,不得不放弃那个想让自己自然一些的想法。 身后的那个人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没有办法挥去梦魔,只不过是刚刚听见了他的声音而已,左尘的脑海中就自发的浮现一片血红,一片血红中不断地回荡着小师妹清纯惨白的容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泪珠顺着没有一丝情绪异常空洞的眼睛流了下来,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唇被牙齿紧紧地咬着出了血,也依然像没有知觉一样,大红色的嫁衣带着如血的凄厉。 一片片雪花带着凄凉的苍白将一切一点一点淹没,被覆盖住的鲜红竟是那般的刺眼,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应该开心的日子,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耶律齐想要靠近他的时候,左尘突然泪水就没有征兆的流了下来,所有的面无表情,所有的淡漠都在那一瞬间瓦解,所有的感情就像是累积了太久那般突然地爆发了出来,旁边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感情吓到了,却没有人能够体会那深切入骨髓的悲凉,心……好痛,好痛。 冰冰凉的深入骨髓的冷,让他的身子也跟着不住的打颤,他怎么能…… 他都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为什么自己打从心里恨他,恨到就算忘记了一切也还是恨他,明明白白的记得那个人是仇人,是罪人,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他竟然还有脸再出现在他的面前,逃了三年,他是逃了三年,被师傅深度催眠骗着将自己藏起来了三年,浑浑噩噩的丢失了记忆的混蛋。 什么国家利益,什么为了两国的和平,什么意外,都是谎言,深埋在阴谋背后的谎言,他的小师妹才是真真实实的牺牲了,他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竟然如此懦弱的躲在了这些荒谬的大道理之后。 师傅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小师妹无辜的离开,却连报仇都放弃了,那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师妹含恨而亡,他怎么忍心看着伤害过她的禽兽一直逍遥。 耶律齐慌忙的想要靠近左尘,想要将他抱紧自己的怀里扶起他来,没有防备的被他毫无顾忌的一手拍了开。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 左尘冷哼了一声,被小童扶着站起身来,轻蔑的睁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转过身来冷笑的看着他,雪白的衣衫被不知何时起来的风吹得飘了起来,猎猎作响,乌蒙蒙的云朵将天空蒙上了一层阴影。 冰冷含着恨意的眼让耶律齐的心也跟着掉进了冰洞里面一般,僵在半空中的手也跟着颓废的放了下来,深邃的眼不可自异的望向了别的方向,一抹愧疚浮现在他的眼底,薄唇有些颤抖,喃喃的说:“你都想起来了!” “你这畜生……!” 左尘的眼眶也跟着泛红了起来,这个人他怎么忍心,那么天真的女孩,一直被他们小心翼翼的保护在手心里面,连碰都怕不小心碰坏的女孩……他怎么忍心,那般的伤害她。 泪顺着那白皙恍若陶瓷的脸颊上流了下来,左尘扬起弧度优美的脖颈,微微的将眼睑合上,记忆似乎又恍恍惚惚的回到了那个宁静的午后…… 天气有些闷热并不像前几日那样清凉,左尘优雅的坐在花园里面的石椅上,放在石桌上面的手指也跟着轻轻敲打了起来,抿着唇角说不出来的烦闷,左尘不住的回头看向那条过来的青石小路,另外一只握着花束的手跟着紧了紧,想要起来,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慢慢的又坐了下来,反反复复的折腾了许久,也没看见人过来。 想要去找小师妹,可是一想起她说话时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惊喜要给他一样,又不想扫了她的性,便耐着性子坐到了石椅上,看着手中的花束,左尘的嘴角不自觉的一点一点变得温柔起来,淡漠疏离的眸子中染上了浅浅的宠溺,手中的花不是什么名贵的花种,是用几束漂亮的北重楼简单扎在一起的,他记得小师妹说过她是最喜欢那墨绿色花瓣中间稚嫩的褐色的,柔软而又浅淡。 不知道师傅有没有跟小师妹提起成婚的事情呢?他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爱那个清脆的仿佛琉璃一样的女孩,可是左尘一直都知道小师妹喜欢他,从小开始就喜欢他,他一直都把小师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小心的呵护着,不管他是不是喜欢小师妹,小师妹都一直是他认定的妻子,就像一种责任一样。 所以当师傅提起这门婚事的时候,他几乎连考虑都没有就答应了,这般美好的女孩,他应该给她一个最温暖的家,更何况师傅对他有养育之恩,是师却如父。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左尘刚刚安静下来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不安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焦躁的咬了咬牙,站起身来顺着来时的青石小路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多变的天空悄悄地掉下来几个洁白色小小的雪花,左尘诧异的伸出手接住了其中的一个,看着它快速的在他的手中融化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小滴污浊的水滴。 诧异的皱起了眉头抬起脸看向天空,这个季节怎么会下起雪来呢?虽然已经入了秋可是离冬天还远着呢? 皱着眉头左尘一路的顺着陡峭的山岩往山上去,越是往上雪下的越大,风扬起厚重的雪花带着寒气将他的发刮得翻飞起来,还有几抹白色停在了上边,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靠近山顶的那个小茅屋的时候,左尘的心跟着跳了起来,剧烈的撞得胸膛都跟着疼了起来,薄薄的一层雪掉落在地上以后便迅速地融化了,沙土道上显得有些泥泞凌乱,一尺大的脚印在地上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就连鞋下面的纹路都能看的异常清楚,明显是刚刚从小屋子那边出来的。 脚上的步伐越发的快了起来,这个时候左尘不知不觉的将学艺不怎么精通的轻功运了起来,只是几个瞬息间左尘整个人就站在了小屋的外面,门是从里面半掩开的,被稀稀落落的风吹得摇摆不定,屋子里面一片阴暗,模糊不清,一段若隐若现的红纱露出一点点边角。 站在门口的左尘却怎么也不敢再往里面更进一步,他在害怕,就连腿都跟着哆嗦了起来,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害怕里面的那段红纱的主人出现了什么意外,心沉甸甸的他慢慢的推开了门。 雪花顺着屋顶漏的洞口就飘了进来,洁白的雪,怎么也遮不住这一屋子的狼藉,红色,屋子里到处的红纱,他心心等待的小师妹就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一片凌乱的红纱中,清纯无暇的脸庞冰冷的没有一丝血色,隐隐的还泛起了青色,白皙的皮肤上片片青紫,原本灵动的眼睛却在没有了一点点的光泽。 紧紧握在手中的花束散落了一地的残叶,左尘颤抖着手将自己身上纯白色的衣衫盖在了她的身上,潋滟只是用那双呆泻干涸的大眼无神的瞄了瞄他,就没有了动作,左尘跪在了她的身边,眼圈止不住的泛红,咬着牙低声的轻轻低呼:“滟滟,滟滟,你怎么……!” 甚至左尘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巴掌给一下子打偏了脸,回过头对上的是那双没有灵魂的眼睛,蓄满了泪水颤抖着唇却依然落魄倾城的潋滟,抱着她的指尖有些冷,低下头才看清楚那是她……留下的眼泪。 什么都来不及说,潋滟就青着一张小脸,昏倒在了他的怀中, 第八十八章:让我离开 “对不起……我……!” 耶律齐面色难看的远远地盯着左尘,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想要解释什么?却意外的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怎么三王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朕丞相的事情么,朕怎么不知道!” 打开的店门迅速的被一群官府的侍卫堵住了门口清一色的黑衣带刀,声音就是从那群人中传出来的,听见熟悉的声音左尘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那条被让出来的小道上慢慢靠过来的身影。 玄色的黑衣上绣着耀眼的金色祥龙,肃穆倾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见那个刚刚还只是出现在自己记忆中的脸庞,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有那么一瞬间茫然的不知所措,直到那个人走到他的身旁胳膊占有似的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左尘才醒悟过来这个人是睿言。 勾起唇角嘲讽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他早就知道这个人会来的不是么,从他叫小童掉转车头的那时候起,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一个时刻,只是没想到会因为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过往,想起来他到底有多么肮脏,他真脏,脏到连跟睿言站在一起都没资格。 “哼,我们的事情怎么能够让你知道呢?是吧!萧白,这般算计我你就没想过自己会后悔么!” 那双蔚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左尘,狂傲嚣张的态度让一边的睿言神色不由的往下沉,眼睛也看向了自己怀里呆呆的左尘,那般漂亮的眼,是为了什么而失色,睿言握住他腰的手跟着紧了紧,一阵刺痛让左尘回过神来,一抬眼就望进了那墨色的眼,深沉而又危险。 后悔,后悔,他怎么会后悔呢?冷笑着,转而又看向那个也是直直看向他的人,左尘轻勾起唇角,一切都拜这个人所赐……呵,将他私下抓去关起来做了那些肮脏的事情不说,还占有了自己的小师妹,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孩,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活剐了他,他怎么会后悔呢? “他说的都是真的么,萧白!” 一个低沉的声音将他从一切的疯狂中拉了出来,左尘抬起头对上的是那双蕴藏着狂风暴雨的眼睛,他深邃的黑眸沉沉的看向他,黑的就像那拨不开的云雾,朦胧,左尘看着他的眼,突然地笑了,低沉的声音从他沙哑的嗓子中冷冷的溢出来,眼眶跟着一阵酸涩。 他怎么忘记了这个人,他爱的如此辛苦的这个男人,并不爱他,这一切不过是他跟别人打的赌,一切只是游戏,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想将一切都告诉他,他的心真的好累,累到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应付那个人接下来的暴怒,累到就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烦。 左尘抿抿唇没有说话将头撇到了一边,不想跟他说话,他的这个举动看在睿言的眼睛里无疑就是默认了,睿言眯起眼不再看他,对着手下的侍卫说:“把他给我抓起来,带走!” “把他交给我,我要亲自审他!” 听见他的话语左尘不自在的瞪大了眼睛回过身去看向睿言,奈何腰间被他那只大手扣得太紧,连转身都成了问题,可是他依然倔强地拧着身子看向他,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审他,我的丞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要和我交代一下了,你以为抓住了他,王爷的那笔帐我们就可以不算了么!” 四周的侍卫一窝蜂的听了睿言的命令将耶律齐围起来带了下去,刚才还站在一边吓得直打颤的那个老板和伙计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躲了起来,整个酒楼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睿言漂亮的眼睛锐利的眯成了一条线,唇角危险的勾起一抹弧度,慵懒的靠在了身后的桌子上,懒散的看着左尘。 左尘被他的话呛了一下有些语塞,平时凌厉的言语也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脸色一白低下头轻蔑的笑了,不屑的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被我忘记的那些事情么!” “什么?”睿言一愣,没反应过来左尘的意思,还紧紧圈着左尘的手下一刻就被左尘冷冷的挣开了。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去把他拽回来的时候,左尘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嘴角的那抹不羁让睿言本来就不甚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起来,漂亮浓密的黑色眉毛皱成了一团。 看见他脸上那熟悉的表情,像极了小师妹遇到困难时候那可爱的摸样,左尘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他是潋滟的哥哥……他到底这一阵子都做了什么?明明是要给小师妹报仇的可是现在呢?他竟然爱上了她的双胞胎哥哥,天底下似乎并没有比这个更滑稽的事情了吧! 那种紧紧擒住他的窒息感让他无论如何都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恍了恍神,左尘的精神有些萎靡,复又抬起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眼前的人,那倾国倾城的的容颜即使不悦的轻蹙起眉角,依然赏心悦目。 冷厉的表情那般熟悉有那般的陌生,像魔魅一样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即使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想要离开他,他的心也止不住的因为他摇曳,他太美,不够霸气,不够妖娆,更不够妩媚,却让人不得不爱。 “我说的是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跟大王子那点事还想瞒到什么时候,人你们都抓住了还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我想仅有的这些价值都贡献出来了吧!或许,还能出卖的就是我的回忆了,你说……对不对,我亲爱的陛下!” 像是没看见他的表情一样,左尘将目光落在了笔挺的胸膛上,轻声冷冷的嘲讽着呲笑了出来,就算不用看他也能想象到那个人的脸色到底会有多难看,可是他不能有一点点的退让,在那个人强势的占有欲面前,跟他谈条件是他目前唯一能够获得自由的方式。 没错,他想要的其实真的不多,他只想要自由,他的心累了,累到没有力量去坚持一段几乎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思念,他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他应该去等的那个人。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该死的,我就知道那个耶律离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们契丹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睿言听见左尘的话时先是一愣,而后眉毛几乎都要竖起来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带着火气四处打量,就是想要看看那个乱嚼舌根子,不要命的家伙到底躲在了那个角落里。 “不是耶律离告诉我的,你们那天在密室里的谈话不小心被我听见了,一个游戏一段回忆,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些什么?但是现在……我猜你想要知道的东西我就能够告诉你!”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要答应我!” 左尘恍若星辰一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睿言,明亮的眼带着不同以往的犀利,冷笑着说。 “你……都想起来了!” 睿言听见左尘这样说突然感觉到一阵颤抖,害怕他真的想起来,而以往他从来都没有如此迫切的希望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 当他无意间发现自己对他的占有欲越来越深时,他就已经不在希望眼前这个人能够想起那段辛酸的过往,那段充满了潋滟和耶律齐的过往。 无论是他们两个之中的谁,都让他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样,不停的刺痛。 为什么他要想起来,那张脸上淡漠的表情让他发狂的想要狠狠地占有他,让他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是他的,人是他的,心……也必须要是。 “你都想起来什么了!” 睿言蹙起眉眼看向左尘,对于他此刻出现的那陌生的表情觉得如此让他不安,慵懒抬起在半空中的手,一顿有些僵硬的不安。 “所有你想要知道的!” 左尘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疏离的微笑,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是的,他都想起来了,脑海中不断闪过的场景飞速的连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画面,他师傅和他说过的话,那日他不小心听见的话,以及所有的一切,凌乱的,知道了都清晰了起来。 关于睿言的身世就连他自己也没有猜到竟这般的离奇,记忆中那个人的脸终于看的清晰起来。 睿言的眸子沉了沉,不自在的抿起唇,逼着自己的声音冰冷下来,低沉的嗓音越发的暗哑起来,他说:“你的条件!” “让我离开!” 左尘几乎连犹豫都没有,认真的看着他的眼无视了那双锐利眼中的暴雨,冷漠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一瞬间就叫他的心也跟着解放了,带着自由的方向逃离了眼前这些烦烦扰扰,逃离了这些枷锁,就连呼吸都跟着轻松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压倒夫君 “你想离开!”语调微微的上挑,睿言不经意的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眼暗沉的眯起来,好看的唇微微上扬,魅惑的眼角让左尘的心不由得被他盅惑住了。 左尘沉闷的撇开了眼,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他是真的想要离开了,青衫长长的下摆被风翻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带着落寞疏离的冷淡,低着头长长的发将他的脸隐藏在了阴影中,看不见任何表情。 “你想离开,左尘看来是我们太长时间没有好好地亲热一次,让你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么!” 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连给左尘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轻轻地扬起下巴,角落里一个黑影闪过,睿言那双漂亮的黑色眸子中闪过一抹阴狠,纤细却有力气的手紧紧地将左尘的手腕固定在身后,见他紧紧地圈在了自己的怀中,下巴暧昧的靠在了他的勃颈处,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冷哼了一声。 “你竟然想要离开,我怎么会给你机会呢?你是我的,一直都是,如果你忘记了,我不介意帮你温习一下!” 睿言慵懒的嗓音冷冷的轻笑着,无害的表情轻易地就将所有人都迷惑住,只是那双眼睛中不着痕迹闪烁的危险,却让人感觉到一阵打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冷。 听见他冷冷的话语,左尘脸色一阵的苍白,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暗沉如星的眸子不住的闪过脆弱的光芒,低敛着的眼也跟着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察觉到他的异样,睿言微微的皱起了眉,有些担心的看向他,抿起唇角却奇异的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怀中冰冷的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就连睿言他自己都跟着不自然起来,全身软软的有种使不上来力气的感觉。 强打起精神,抄起一只手半推半就的将左尘拉到了楼上他们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里,左尘一个转身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突然的倒在了他的怀里,根本就没来得及更多的去细想就闻到一个那个人身上特有的柠檬香。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一直胁迫着他的人已经阖上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整个人就像是熟透了的虾子一样全身通红,那双手软软的拉扯着身上的衣物,一头如瀑的长发散落了左尘一身,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会有这般娇柔的一面,艳丽无比的倾城容颜上带着醉人的魅惑,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排阴影,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他那双不安分的手扯落了七七八八的,露出被一身黑衣掩埋住大片如玉的胸膛,粉红色的朱夷俏生生的露在空气中。 不自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怀里这个人软软又有弹性的身子不安的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惹得左尘本来不自然的红晕腾地涨了满脸,身下脆弱的地方已经悄悄地硬了起来,顶着怀中佳人的腰上。 睿言不舒服的又蹭了几下,面对着他身上突兀的凉气一旦碰触就舍不得放开,八爪鱼一样的将已经把他搀扶到了床边的左尘缠住,两个人就那样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双双倒在了床上。 睿言软软的被左尘压在了身下,沙哑性感的嗓音不自觉的咛嘤了出来,就这样的盅惑住了一只手拉扯着他想要扯开他的左尘,他的身子一僵,咬了咬牙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快了起来,然而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挣开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皓制。 他不由得苦笑了出来,就算是昏迷过去了这个人还是大力的抓着他让他没有办法逃开,左尘不傻他虽然不知道睿言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的就倒了下去,但是就他目前的样子不难让人猜出来他到底为了什么会变成了眼前的这个样子。 他不想知道谁这么想要坑他,如果他再不离开这里的话,萧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无奈的看向了自己的双腿之间,那里高昂的斗志,恐怕……到时候他真的就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离开了。 那个床上倾城的佳人就像是一坛毒酒一样。虽然有毒但是却芬芳,让你连拒接的理由都没有啊! 可是那个人是当今的陛下,他是一国之主,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儿,细嫩的皮肤如果……要是压上他,恐怕……左尘被自己突然出现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见那个人压在身下么,就像那时候他毫不留情的占有他一样,在上面冷冷的看着那张倾城冷艳的容颜为了他而情动的样子。 手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轻轻地搭在他露出来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小心的摸着他平日里冷厉的额角,柔柔的触感让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左尘猛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他在做什么?他刚刚做了什么?不是才要信誓旦旦的说要离开了,说要自由么,这个时候便是最好的时间。 可是身下的脚就像是自己扎了跟一样怎么也不愿意动弹,带着冷意的手被睿言突然握住了,他慌张的抬起眼没有发现那个人睁开眼,却意外的被孩子模样那纯真的表情诱惑的在也移不开眼了,如果……为了这个人沉沦的话,他的心已经为他做出了答案。 长长的舒了一口,温柔的看向了那个安然躺在那里抱着他手指头的人,目光也跟着他不停扭动的身子移向了他罗露出来的玉肤上,眼睛瞬间就被情欲挑染上了一片火热,他……真是一个妖精。 左尘不自觉的俯下了身做出了一件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张开那清冷优美的薄唇轻轻地含住了他可怜兮兮露在外面的朱果,另一边粉嫩的颜色也稚嫩的挺立在空气中,等待着别人的怜爱。 温热略带青草气息的薄凉让睿言无意识的向前停了停胸膛,将自己的柔弱送的更深一些,手慢慢的将他穿在身上的黑色天鹅绒的披风解了下来反手绑住那双白皙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系在了床头。 红红的朱果蒙上了一层透亮的水色,像一颗小红豆一样可爱的立了起来,左尘轻笑着又继续去疼爱另外一边可爱的小东西,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上上下下的将他身下这个人的身子摸了个遍,第一次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将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从来没有如此的急迫过,想要更多的了解他一些,即使只是身体上也好,白玉一样无暇的人儿消瘦紧实得的腰让他最是爱不释手,难怪他一直那么爱将手放在自己的腰侧,原来这样肆无忌惮的将一个人据为己有竟然可以这样的满足。 散落下来墨色的黑发及腰长短,凌乱的搭在胸口上,妩媚艳丽的脸庞上不舒服不断低声轻吟出来,修长的身子总是不断的想要靠近左尘,想借由着他冰凉的体温来降解一下自身难耐的热度,通身上下被染上一层漂亮的粉红色。 上身有些单薄的衣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左尘连拉带拽的扯得什么都没剩,报复似的左尘狠狠地在他完美的肩膀上印下了一个牙齿的印记,狠狠地直到嗅到了血腥左尘才回过神来一般松开了唇,怔怔的看着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不由得伸出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舔食。 在齿印旁边吸吻了半晌留下了一道青紫色的痕迹,想起这个人之前毫无怜惜的将自己弄得满身青紫,一遍又一遍的不断伤害自己,醉虾的力度变得越发的大了起来,听见他传来那可怜的呜咽声,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 不过左尘并不想就这样的放过他,看向他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蛋一阵发呆,这个人是他的……左尘无法抑制的将他的身上弄得一片青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那如白玉般柔软的颜色让人忍不住的有些心疼起来,抬起头左尘满意的看着他身上那一处处属于他的痕迹,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那颗落寞的心稍稍的舒缓一些。 不管以后是不是,至少现在这一刻这个人是属于他的,一旦有了这样的感觉之后,左尘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抛下了自己眼中那仅存的一丝清明,被原始的欲望一点点的取代,只要这个人哪怕有一刻钟是真正的属于他,就算是死他也愿意了,皇上又怎么样,丞相又有什么了不起,那些一切的一切都不及眼前这个人的一半动人。 偷偷地轻轻将如羽毛一般柔软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唇上耳垂上,左尘温柔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从前只敢想一想却从来不曾去做过的事情,当吻落到他耳后的那片敏感的地带时,他那异常悦耳的呻吟声变得越发的大了起来,身体不安的来回闪躲。 左尘好笑的看着他像一只毛绒绒的小狗一样,不安的将那颗漂亮的脑袋靠上了他的胸膛,不安的蹭了半晌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那温柔的表情让那已经扯住他裤带的手停了一下。 终于明了,为何有人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果然是雍容的牡丹才是真国色, 第九十章:这个人爱他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左尘用下巴轻轻地抵在了他诱人的胸膛的上,不小心的碰触到了他身上被咬出来的那个齿印上,睿言被疼痛袭的打了一个冷颤,小心翼翼的向后缩了缩,孩子气的轻声哼哼了一会儿悄然的将头靠在了左尘的肩膀处。 怔怔的看着他迷人的发,迷人的眼,迷人的唇,左尘迷茫的眼睛顿了一下,慢慢的靠近他,温柔的含住他柔软的粉唇,淡淡的柠檬香带着熟悉的清新,闭合的眼少了平日里凌厉的气势越加的艳丽起来。 身下的手一用力裤子就被他拉下去了半截,想要继续向里面探寻的的时候却意外的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火热的手掌软软的拦着他,左尘抬起眼正好对上那个人半开阖朦朦胧胧带着水雾的眼,粉润的薄唇开开合合的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那双迷茫的凤眼无害的望着他,其间带着浓浓的苦涩和无措,仓皇的摸样让左尘心疼的停下了手。 沉着眸子深深的看了他半晌,抿抿唇,绷住的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他想要他,疯狂的想要他,无论是出自欲望还是内心深处,更有可能出自怨恨的想要报复,不管是出自什么?他都想要他,可是……他还是停下了继续的手,沉默的系上衣服准备起身,淡漠的眼不敢再多看床上的那个人一眼,难怕只是一眼都足以让他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全部的崩盘。 左尘表情淡漠的看向床下寻找长靴深沉的眸子里却是无比的火热,身下难忍的痛楚让他不自觉的弓起了腰,他想要他,但是一看见他那双带着隐忍的黑色眸子时却怎么也不忍心在去碰触他。 这一切都无关于责任,无关于身份,他只是……不想看见那么悲伤地眼,他不适合这样的眼神,站在阳光之下的睿言应该是自信又冷酷的,而不是这般柔弱的躺在床上,身段柔软的是漪澜阁里面任何小倌都无法比拟的触感。 纯粹的不想看见他难过的表情,这样身份的人怎么能够忍受屈居人下,撕裂般的疼痛,触目的鲜血,左尘摇摇头不敢再去想象,心会痛……可是身下越加的炙热却让他有些心虚的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逃开这个人的一切,诱惑。 睿言朦胧的眼默默地看着他,想要动一动都觉得软弱无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热气,压抑住的呻吟就像流水一样止不住的想要流泻而出,雾霭蒙蒙的水眸带着几分清明神色复杂的看向那个穿上衣服准备离开的人,他没想到左尘竟然会这么利落的就转身离开,薄唇被贝齿要的都变了颜色。 他怎能这般的潇洒……绝情,睿言的心莫名的带上了痛意,明明应该高兴的啊!可是为什么总是会觉得淡淡的悲凉,看着他飘去的衣角就好似一朵毫无牵挂的云朵,一阵没有方向的风,真真切切的感觉这次的擦肩这个人就将从他的生命里消失,永永远远的消失,这种感觉竟然让他害怕。 比起自己丑陋的缺陷被他发现时那股厌恶的眼光,他突然之间更害怕他的离开,不管他是不是厌恶自己他都能够有能力在他想要展翅之前折断他的羽翼,可是如果……他就这样的离开了,那么……心乌突突的痛的更疼了。 手……还是犹豫的伸了出去,带着怯意的扯住了他长衫的一角,如愿的看见那个已经准备离开的左尘满脸震惊的回过身看向他,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和冷漠禁欲无关的表情,他想要放开手可是又怕这个人会突然的离开。 “你放开……!”左尘低哑的声音隔着空气,冷冷的传到他的耳中,有些迟钝的没有听出那其中暗含的火热。 当看见睿言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摇头的时候,左尘有一种无语的感觉,想要拽出自己的衣服却无奈的发现被他握的又紧了一些,根本就拉不出来,左尘那双深沉的眼默默地盯着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红血丝,冷冷的问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再干些什么?快放开,不然我真的……!” 余下的话音全部消失在了睿言主动吻上来那带着柠檬香的唇中,不想要思考,不想要理智,他只想要眼前的这个人,左尘看着他的眼不在疼惜,那让睿言异常熟悉的眼神锐利的像一只雄鹰,认真而执着的看着他,带着野兽特有的光芒,毫无掩饰的侵略让孩子一样的睿言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之前反绑在床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那只紧紧拽着他衣物的手并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已经下意识的抵在了他的胸膛上,本意是想要将左尘推开,可是那软软的力道反倒是像欲拒还迎的邀请,斜飞入鬓的剑眉含着笑微微的上挑。 左尘伸出有力的手将睿言的手紧紧地固定在了他的头顶上,根本就不理会他那似有若无的挣扎力度,粗鲁的用牙将那上好锦缎绣成的衣物撕成了一条绑在了他的手上,另一头系在了床头的象牙木上,坏心的将他半吊在了上面,柔弱的身子无力地被扯了起来,没有着力点的头慢慢的低了下来,那个弧度刚好能够让他看见自己的下身。 左尘的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在他稍稍离开床的臀部上打滑,悄悄地含住他一边早就立起来的朱果上面,坏心的看着他无措的眼,敏感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拱了拱,情动的脸颊上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大概是药力又上来了身子无力地扭动起来,被半吊起来的身子努力的让自己舒服一些,双腿悄悄地打开了一些让自己能够更加的稳一些,殊不知那一点点细微的动作都漏到了左尘的眼睛中,那不知不觉中的性感让左尘的嗓子里一阵的干涩。 拖着他挺翘臀部的手慢慢的滑进了他的裤子中,左尘明显的感觉到睿言的身子先是一僵,正在疑惑的时候就感觉到他开始像只受困的小兽一样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抬头是对上了他的眼睛蒙蒙的找不到一点焦距,优美的薄唇一开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左尘愣了一下便靠近了一些。 “放开我……我……不是怪东西,恩……!” “不……不……!” 左尘一愣,听见他软软的带着哀求的嗓音有些心疼,慌张中想要拿出的手不经意的划过他早早就昂扬起来的玉茎,一阵粘稠带着战簌的划过感官,眼前的人明显的颤抖了起来,就连呻吟声都跟着破碎。 手生疏的覆上前面的褶皱,小心翼翼的握着手中不小的尺寸,慢慢的划起了小圈,新奇的看着眼前这人敏感的因为他轻轻的一个小动作就喘息不已的摸样,那跳动着温热的脉动竟然那样的真实,就像他的心一样,真实的好像这就是整个的全世界。 趁着他不注意悄悄地褪下了他的裤子,那青涩就安稳的躺在了他的手掌中间,睿言半阖着的眼已经一片迷茫,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蛋染上了一朵桃红,只是一瞬间已是一片春色。 那修长的双腿间若隐若现的开口一开一合的带着诱人的色泽,神秘而深遂,左尘先是一愣而后才恍然大悟一般的带着怜惜看向了那个沉醉而不自知的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那处神秘的幽谷,就被那人几乎是反射性的紧紧夹在了腿间。 左尘抬起头不出意外的对上那那双惊慌的眸子,害怕的看向他让他的心跟着一顿的柔软了起来,凑近他轻柔的吻了吻他眼,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耳边,轻柔的笑着说:“你真美!” 温柔的吻如雨一般不停地洗礼他的恐慌,让这个紧绷着的人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一手抱住他的腰将他的双腿置于身子两侧,低下头含住他挺立起来的青色玉茎,感觉到那个人身子不自觉地震动,以及悄悄地迎合,左尘黝黑的眸子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温柔,动作越来越轻柔,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他的反应。 一阵剧烈的颤抖后,睿言朦胧而真切的看着这个一直俯首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复杂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受,这个人有多么的清高他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的倔强他也知道,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为他做到这个程度。 那张淡漠的唇角流出了一串来不及抹去的痕迹,禁欲清冷的脸庞近的这样让他心动,那双黑色的眼中倒映的是自己的身影,冰冷的眸子深处是掩饰不住的火热,睿言从来没有此刻这样的深切的感受到他的心,这个人是爱他的,真的是爱他的,那般小心翼翼的摸样,让他的心跟着也是一阵止不住的颤抖, 第九十一章:嫉妒 “美,你不觉得很恶心么,我自己……就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说不清,怪东西,呵,我的母后,因为我发了疯,因为她觉得……!” 睿言看着他雾蒙蒙的眸子中带着止不住的嘲讽,泛红的脸庞还带着未曾褪去的潮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内心深处那层止不住的伤不断地在痛,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去碰触的伤口,他却……如此轻易的就对着眼前的这个人说了出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唇就被左尘伸出的那只修长的手给捂住了,左尘从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的轻贱自己,他是应该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沉重的伤,紧紧地将他抱近了自己的怀中,想要给他更多的一些温暖,让他冰凉的心不要再这样的冷,他应该一切都得到最好的。 那个女人……明明就不是他的母后,或者说明明就不是他的生母,可是即便如此她怎么能够忍心这么对待他,不用再细细的去描绘他的轮廓左尘就知道他年幼的时候就有多么的倾城,这么漂亮的孩子那个女人她怎么就忍心下得去手…… 先皇又怎么忍心让年幼的他去承受这些,泪水并没有流出来,悄悄地打湿了他的眼眶,薄唇轻轻地想要张开说些什么?却因为身下人的动作甚至变得僵硬了起来,唇压抑着忍不住流泻出来的呻吟勉强的低下头,声音一阵暗哑的呢喃道:“你……在做什么?” 睿言抬起那双迷蒙的眼,勾起一抹艳丽妖娆的笑容,沙哑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性感,他轻声的道:“就像你看到的那般,药效……还没过去……呵!”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左尘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晶莹闪过,那双缠上来纤白的腿让他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更深的去探究什么?大掌搭在了他挺翘的臀部,这一次他没有在拒绝,只是闭上了眼睛扬起了下颌流出了一条优雅的脖颈曲线,轻颤如蝶翼的眸子更像是无声的邀请。 腰肢自然地软了下来贝齿轻轻地咬住了唇,无力的任由左尘轻抚,因为紧张而微微露出的那点不安的焦躁让左尘看在眼里面不由得轻笑了出来。 无视那双水盈盈看起来似娇含怨一点都没有杀伤力瞪过来的眼神,左尘学着他原来戏弄自己时的样子,凑近他的耳垂,声音不大不小的正好带动一股酥酥软软的风,诱惑的笑着说:“不用害怕,我没有你那么粗鲁,不会弄疼你的!” “你……!”被他的一句话气的脸色通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声音软绵绵的说:“既然你这么疼我,为什么不让我在上面,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吧!” 左尘只是笑着瞄了瞄他漂亮的身体,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指已经顺着他的股沟轻轻地划过穴口,轻轻地拨弄了两下,就满意的看见睿言不满的瞪着那双风情无限的眸子乖乖的闭上了嘴,轻颤的身子带着无声的邀请,沉稳如左尘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到了此刻左尘才真正的怀疑柳下惠到底是不是男人,面对美色竟然能够坐怀不乱。 轻咽了一口口水,一手环住他的腰,一只手轻轻地滑入穴口一点一点的慢慢进行扩张,手指时而画圈十二打转,这种陌生的感觉就算是一开始就有了准备,睿言的脸色也忍不住的有些泛白,紧涩的涌到让他一阵麻麻的疼,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慢慢去适应那个人的节奏。 没有依靠的身子慢慢的来回摆动,线条优美的骨架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左尘的眼前,感觉到他下面慢慢的湿润起来以后,左尘就迫不及待的让自己一点一点的沉下腰,不是没看见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是……有些事情只要一开始,想要停下来就根本不可能。 左尘只能让自己的动作尽量慢一点,可是说来说去他在风月场上混了三年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没真的练过一切都是白扯,雄性动物的本性一上来就像刹不闸的野马一样,横冲直撞的一下子就撞到了底,睿言漂亮的脸庞上一片尽是苍白,无暇的额头不由得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止不住的痛漫天的将他所有的神志都唤了回来,眯起那双漂亮的眸子声音刻意的压低却还是止不住的带着性感的沙哑,忍着痛不悦的说:“你……该死的……出去!” 左尘忍着来自本能的冲动,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托着他的臀部让他更加靠近自己一些,另一只手顺着他笔挺的脊背滑到了他优雅的脖颈托起他不由自主向后仰的头,睿言晦涩的睁开了眼,意外的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左尘那张禁欲却又性感的脸庞,是两人紧紧密和的部位。 “你……!” 睿言的脸上一下被血涌的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左尘细密的吻也没有方向,闭着眼铺天盖地的落在了睿言的脸庞上脖颈上,讨好的轻轻咬噬他敏感的耳垂。 让他不得不一直低着头看着两个人紧紧地连在一起的地方,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脉动,心跳,鼻子中嗅着他身上自带的那股子清清凉凉的青草香气,不期然的看见自己一身的青青紫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想要狠狠地踹他一脚,却不得不无能为力的将头无力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都想抽走了一样,只能任由着这个人对自己为所欲为,将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他,看着他狠狠地占有自己,狠狠地。 就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进进出出,披靡的水声将整个屋子都染上了一层晕不开的春色,沉沉浮浮的漂浮在云海中,睿言只能无声的任由他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带上云端,在一次次的连天地都跟着摇摆,粗重的喘息声变得越来越大,软软的身子只能不断地跟随着他的节奏摇晃,被束缚住的手不由得紧紧地抓住绳子。 鲜红的血液混合着浓浓的浊液从他修长的大腿上流了下来,异常的迷人,左尘低低的喘着气抱住他消瘦匀称的身子,想起自己刚刚占有他时的那层不该有的阻碍是什么的时候,不由得一股喜悦从他的心里涌了出来,他只是属于自己,他一个人的,这迷人的摸样只有自己见识过,着柔软的身段只有自己抱过。 一抬眼对上那个愤怒的眼神,有些歉意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带着满满的喜悦有些霸道的轻声对睿言说:“记住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你就永远只能是我的,这里是不能够被碰触的禁地!” 睿言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存心气他冷冷的说:“你休想,就算这里是第一次,我也还会有另一个第一次的!” 说完这句话就连睿言自己都因为这句话的意思愣住了,他是不是气疯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额头不由得留下一滴冷汗,开什么玩笑这样的经历一次都嫌多余,竟然还想有下一次,而且……貌似下次就菊花不保了……开什么玩笑。 不由得抖了抖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还没抬起头就听见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他头顶上飘了过来,让他不安的打了一个冷颤,那个人冷冷的说:“你竟然还想有下一个第一次,用哪里,这里么,让你跟凌云那个懦夫去滚床单,我怎么能给你这个机会呢?都说了这里是禁地!” 那只一只拖着他挺翘臀部的手狠狠地打了他一下,松开了手,似游蛇一般慢悠悠的滑到了他的后茓处,他连阻止的话都没得及说出口,那只修长纤细的手就冷冷的滑到了他的体内,一阵胀痛,下半身已经近乎麻木了,却还是隐隐的痛。 “你……出去!” 左尘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冷峻的脸没有表情的瞟了他一眼手指粗鲁的在他的体内打了一个卷,狠狠地摩擦了一下,让他的话音越发的破碎,最后只剩下一阵一阵细碎的呻吟。 干涩的甬道因为外物的侵犯显得越发的柔嫩起来,前面刚刚被狠狠地蹂躏过的地方就是一片狼藉,不自然没法闭合上的小穴一开一合间,一阵阵混着血的液体往外流,粘腻的感觉让干净习惯的睿言一点都习惯。 头被左尘用手狠狠地压了下来,被迫审视着自己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下身,气闷的想要开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听见左尘那低哑性感的声音轻哼着带着不屑的语调对他说:“不要想着别人,任何人都不行,看看你的样子……记住你是谁的人!” 左尘危险慵懒的半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冷冷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一阵气闷的痛狠狠地从心里牵掣住他,这个时候他怎么还能够想着别人,就算等到明天他要砍了自己的头,左尘也不后悔用这种嫉妒的方式,在他的身上他的心上,刻下自己的存在,无论是厌恶与否, 第九十二章:发烧 一道黑影在床上两个人忙着对持的时候冷笑着往里瞥了一眼,消失在了门口,我得不到的幸福怎么能够让你们如愿呢?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怎么会甘心被人压在身下呢?看看那个人迷茫的眼底那抹屈辱就知道……呵,有的时候根本就不用太多的算计。 “我是谁的人!” 睿言漂亮的眸子痛苦的眯成了一条缝隙,迷茫的呢喃了一遍,晕红的脸颊跟着染上了苍白的颜色。 并没有太多的废话,左尘一个挺身又一次进入了他的体内,只是这次的地方确实那原本就不该承受恩爱的地方,无视那个人因为痛苦而无声的后仰的头,快速的抽动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叹息。 屋中的两个人早就已经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了,炙热的疯狂将一切都引燃,将两个人都燃烧殆尽。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紧紧依偎在他怀中的是睿言,那张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哭喊的痕迹,憔脆的叫人心疼,纤细形态优美的脖项上面颁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痕迹,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中。 回过神来的左尘这时才开始有些懊恼自己的疯狂,昨夜就像着了魔一样,想要狠狠地将这个人具为己有,想要将他的里里外外都烙印上属于自己的气息。 黑色的长发凌乱的像晕开在宣纸上的墨汁,挡住了他熟睡的眼,左尘歉意轻轻吻了吻他淡雅苍白的薄唇,将他抱向了酒楼内那个不大的浴池中。 轻轻的动了一下,感觉到怀中人不安的又向他蜷缩过来了一些,左尘的唇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宠溺的将他抱起身。 清冷宠溺的脸庞顿时僵硬在了原地,原因无他,当抱住他消瘦的身躯时才看到他到底被自己折腾的有多惨,全身青青紫紫的上面全是昨夜疯狂所沾染的浊液混合着暗红色的血迹凝固了他一身。 轻轻地将他放进了水中淡淡的雾气将两个人蒸的越发的朦胧起来,左尘轻轻地拿起一旁放置好的面巾占了水一点一点的给他擦拭了起来,即便是极为轻微的触碰都让睡梦中的睿言微微的蹙起了眉,白皙的脸庞带上了不正常的红晕。 一开始左尘只当是他因为水的热度而被蒸的,给他擦干以后,将他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就听见他开始不自觉的呓语,形状漂亮的凤眸紧紧地闭合着,并没有醒来的样子,湿润的泪顺着他白皙的脸庞上慢慢的流了下来。 “母后,不要,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我……不是怪东西,碧落姐姐,不……不……你别过来,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不……别过来……!” “言儿,你醒醒……言儿!” 左尘看着他不住哭喊的样子有些微微的不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摇晃了几下,他却依然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身上的热度确实越来越红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他来回挣扎的身体,一只手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一边轻声说:“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你的,别害怕,没事的!” 睿言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但是那双环着他腰的手却是一直没有放开,左尘俯下身子低下头吻了吻他透着红晕的脸蛋黝黑的眸子里透着担心,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他醒过来,实在有些忍不住的给他盖好了被子,随手披了一件白袍,站在窗子门口,犹豫了一下从衣服里面摸出来了一个竹筒,一拉下面的拉环竹筒快速的飞上了天空,在蔚蓝的天空上形成了一层漂亮的淡紫色烟雾,萦绕着久久的不肯褪去。 轻轻地叹了一口,无奈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脸色有些发青,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人,就连很快的有人推开门一脸八卦有兴趣的摸样也没能引起他的半点关注。 老头无趣的拽了拽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孩子气的狠狠地瞪了那个坐在床边上发呆的那个人一眼,安心的带着叹息,早就知道那个小子喜欢他,没想到他这么淡漠的人也能够喜欢上逸之家的那个小子,这让他不安的心多多少少能够稍稍的欣慰了一些,只是…… 为什么他半个月前看见还好生生的人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躺在床上说胡话,本来就是打心眼里疼这个看起来跟师弟年轻时候极为相似的孩子,之前还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孩子,怎么才半个多月不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老头儿顿时火爆的脾气就上来了,跳起来指着左尘的鼻子,就开骂。 “死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就算你闷骚也不能这么……祸害人吧!这多多少少也算是你师弟,你……你……你……他的身子我才调理好上一些,你……一上来就把我的辛苦全都搞砸了,果然是逸之的好徒弟,你师父要知道你这么对待他的宝贝儿子,回头看他不打死你的!” 原本还想说的更多一些,可是一看见眼前这个小子那没有感情冷冷的一眼,嚣张的气焰顿时就消失不见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灰溜溜的跑到睿言的床边上了,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师弟这个徒弟生气起来的时候是有多可怕,他才不要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呢? 不过……据他的推测,在下边的不是那边站的那个么,咦,好可怕的眼神,老头不自觉飘向左尘的那一眼被冷冷的冻了回来,也不敢在看向他,就将目光转向了眼前这只没有毛的小老虎身上。 瞧见他身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越发的不舍起来,一边感叹自己果然老了,一边有抱怨左尘不会怜香惜玉,看这样子怕是做的太激烈伤到根基了吧!应该是没清理彻底把,不然不会烧得这么厉害的,老头眼色沉了沉就要伸出手撩起被子。 刚刚将手搭在被子上面,就意外地被一只纤长冰凉的长手一把按住,他抬起头不出不出意外的对上了左尘暗沉的脸色,冷哼一声丝毫没有退让的怒瞪着他。 “你不许掀开被子!” 左尘脸色冷冷的阴沉的没有一点表情,清澈的黑色眸子中透着浓浓的占有欲,声音暗哑的看着老头儿,死死的压住他那只想要掀开被子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拿开,这个人是他的,从昨天晚上他见识过这个人的脆弱时候他就没有疑惑过,一定要保护他。 任何人都不能够碰他一下,就算是自己的师伯也不可以,左尘没有意识的将自己的眉头皱的死紧,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没有退让。 老头儿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样子,突然笑了出来,冷哼道:“你是他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情,左尘不要以为你是逸之最得意的弟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平时不愿意和你计较并不代表我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一个丞相而已,和他是君臣的关系,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他做决定!” “你……他什么都没穿,就算是他自己恐怕也不愿意让你掀开被子,看见他的身子吧!”左尘被老头的话问的一愣,怔在了原地,脸色苍白有些牵强的回了一句。 “愿不愿意也由不得你们,他现在都烧成了这个样子你还阻拦我,你知不知道,他烧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做的太过了,不想他烧死的话就给我让开!” 老头气恼的狠狠地对着左尘一阵吼,看着左尘呆呆愣愣的全没了往日在谷里时候傲气,站在一边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心里的不由得一阵暗爽,可算是捏到他的把柄了,看他以后在他面前还敢不敢嚣张。 左尘沉默了一下,默默地退开了自己的手,咬了咬牙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一身淡雅的青衣让他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孤寂,不由得往前进了一步,靠在睿言的床边,眼睛紧紧地盯着老头的手,生怕他趁机占了睿言的便宜,别以为当时这位伟大师伯的那些传闻他没听过。 老头被左尘看的一身不自在,那张褶皱的脸皮也跟着红了起来,他没打算真的去帮睿言清理。虽然她很想,那么隐秘的地方,他想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恐怕到时候就不止被两个人追杀,到时候连师弟都不会再离他了,叹了一口气,象征性的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开了一张方子,冷哼了一声对身后的左尘说:“这个小子……呃……那个地方需要好好地清理一下,不然很容易感染在生其他的病!” “什么?”左尘疑惑的挑起眉,不解的看向师伯,瞧见他那双贼眼心虚的东张西望,脸色难看了下来。 “就是……那里……你自己不是有过么,还来问我做什么?” 左尘听见他的话,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咬了咬牙,忍住将他扔出去的习惯,开开门,看了看外面,一字一顿的说:“你,可,以,走,了!” 老头也没打算逗留,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往外面走,走到了门口时候顿了一下,没有看向他却是提醒他一般,低声说:“这个小子似乎还喜欢那个叫凌云的将军,这次那个将军受伤的时候找人火急火燎的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折腾了过去,那个将军已经醒来很久了,似乎也很想念他的样子!” “对了,注意点那个契丹人,他……不应该那么轻松就会被你抓住的,除非是他乐意,怕是还有什么阴谋!”说完也不等左尘的回答,一撩衣服头也不回的,人就没了影子, 第九十三章:静卧御书房 纤细的长指不经意的敲着窗台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一个修长的身影坐在窗前神色飘忽的落在窗户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根本就没注意到一边一垂着头站着的小顺子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不小心轻微的动了一下下边就传来一阵阵刺痛,让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庞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优美的薄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微微的阖上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人要闯进来,小顺子悄悄地看了看旁边那人,脸色不甚好看的起来,明明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了不许放人进来,怎么还有人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往里面跑。 小顺子想要过去看看,却又碍着没有主子的命令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不敢乱走。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头微微的低垂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一举一动都带着牵涉人心的魔力,长长的发将白皙的脸庞隐没其中,形成一片阴影,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深沉又飘渺。 长指在窗台上敲打的频率突然变得快了起来。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跟了他很多年的知道他习惯的小顺子知道,主子的心乱了,已经好些年不曾出现过了,只盼着门外的人是那个人不要辜负了主子的一番心意才好。 随着最后的个音节的停止,屋子中响起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酷淡淡的对小顺子说:“去看看门外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在大声喧哗!” “渣!”小顺子低着头挽着手退到了门口,一打开门出了屋子以后顿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糙着尖细的嗓子大声说话的小太监,吓得小太监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过去,这是小顺子才将目光放在了来者的身上,不禁有些失望,不是那个人啊! 眼见着也不认识这个公子,小顺子有些不耐的摆摆手示意那个小太监将人拉走,就要转身进屋去,想到自家主子这两天的样子,心下一阵黯然,跟着发愁怎么办才能让他把心里面的那些愁思散去,而不是这样的自己一个人整日的坐在窗子前发呆,就像没有了灵魂的玩偶,不见任何人,要不是丞相一直把持着政务累的半死,怕是那些官员又要闹上一阵子,不过转念一想想他倒是一点也不同情丞相大人,罪说来还不都是他自己找的。 真真是个木头噶的,不就是被关在了门外几次么,说不让他来他还真就不来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顺子的一只手就搭到了门把手上,兀地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润润的声音笑着跟他说:“这位公公想必就是殿下身前贴身侍候的大总管吧!小人杜淮,是当时在白马镇一直跟着陛下侍候的,这从回来以后一直盼着能看见陛下呢?想是陛下太忙忘记了,我就想着过来送碗粥给陛下补补身子!” 小顺子听见这迷人的小声音,听这话里面的意思在清晰不过了,立刻在脸上挂上了一抹温和的笑意,和善的转过身,这才细细的打量起来的身前的这个男子。 平心而论这个人并不是他见过长得最出色的,但细细的瞧过去,那人眉眼间有那么几分那个人独特的神韵,身子纤细的似柳扶风,算不上是一个像将军丞相那样或是俊朗或是清雅的绝色佳人,不过他身上那股软软诺诺的样子确实让人很容易安静下来。 小顺子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马上的像刚才那般直接的就叫小桂子将人给轰出去,笑的三分谦卑七分的傲气,简单的拱了拱身,笑着说:“听主子提起过,想必杜公子就是陛下回来时候新封的侍人吧!现在这里龚喜小主了,上面那位从登基到现在还没有册封过谁呢?小主一来就获得陛下的宠爱实属不易,望多加珍惜才是!” “哎,珍惜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回了宫就什么都不是,眼看着那边已经在张罗立后的事情了,现在再不讨些陛下的欢心,到新主母来的时候怕是就没什么机会了!” 杜淮软软的将身子依靠在身边小童的身上,目光落寞的望向了门的里面,似乎透过这扇门就能够看见什么一样,不住的往里面张望,那样子似乎是真的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寄放在了睿言的身上。 小顺子眯起眼细细的打量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马脚,只当他的真的因为得不到宠爱而伤心难过,毕竟那个人的魅力一般很难有人能够抵挡的了,不说别的就光那张足以倾城的脸蛋就已经叫人忍不住心动了,更何况他还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就连自己都逃不过他的魅力,更何况别人呢? 同情的瞄了他一眼,一如这宫墙就深入似海,成妃通达全凭自己的造化,小顺子自己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的爬上来的,所以这其中的心酸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男宠也好,嫔妃也罢,不都是为了那一个主子服务的,只要被封了官职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三米高的深红色宫墙。 叹了一口气,小顺子走上前去接过了他手上送来的那碗汤,低声在他耳边说:“我帮你把这汤拿进去,替你同传一声,好不好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也就能够帮你这么多了,这几天陛下的心情不好,若是真的召见你了,最好还是能够扶几首好听的曲子,给陛下解解闷!” “那就劳烦公公了!” 杜淮悄然的将那双圆润的大眼睛眯成了一团,将眼中的那么冷淡的光芒都遮掩了起来,帘起衣袖恭恭敬敬的做了个邑,抬手间就通过宽大袖子的遮掩将一包绣的精细的钱包塞进了小顺子的手里,小顺子也没推辞,只当做打赏,说完了话就转过身进屋里去了。 转身的功夫因为走得太急,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人眼中冰冷的目光,哪里还有了刚才病弱的样子,阴沉着脸黑色的眸子中闪过冷然,那副阴狠的摸样让那个搀扶着他的小童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杜淮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不屑地瞧着他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冷冷的说道:“秋桐,你最好注意点自己现在的样子,如果被人发现出了什么破绽,到时候别说你自己搭里面,就连你们家那个高大帅气的主子同样的也没什么机会能出来了,我是无所谓,反正这一条命就豁出去,不过你……家里上上下下的也还有不少口呢?” 那小童冷冷的打了一个寒颤,马上紧张的低下了头,看看自己搀扶的人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轻蔑,不过就是个被人压得惑在这装什么清高样,也就在让你嚣张几天,等到我们公子呆够了肯出来的时候,到时候有你受的。 两个人各怀各的心事,在外面漠然的等着里面的答复,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进去或者不进去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小顺子提着装着饭的竹篮子刚打开了门侧着身子进了屋,一回身对上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差点没吓得将手中拿着的东西顺着窗户撇出去,这才细细的注意到自己的主子这几天过的其实并不好,眼睛已经染上了一层血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从回来以后整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发呆。 睿言看到小顺子讶异的眼光,不自觉的将目光飘向了别的方向,薄唇压低了声音说道:“外面的……是谁!” “是前几日跟着凌云将军他们一起回来的人,杜公子,他说向想念陛下怕您累坏了身体,特意送了一些清粥小菜,要不要……吃上一些,看起来都不错的!” 听见小顺子说的话,睿言一瞬间就被失望紧紧地掩盖住了,纤细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桥打起了窗台上那个特制的小铜盘上面,有规律的啪嗒啪嗒,整个大殿里面空荡荡的基本上没有什么?空荡荡的回音让整个宫殿显得更加的落寞。 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又落在了窗户外面,根本没看那个送来的吃食,一点兴趣都没有的继续发呆。 墨色的长发如云梯一样没有束起来而是自然的披着,有一部分因为太长而搭落在地上,沾染上了灰尘,半天没有几乎就在小顺子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见睿言的声音突兀的开了口,冷漠的说:“让他回去吧!今天的景色不错,找个人带他去御花园逛逛吧!闲着也是闲着!” 还没等小顺子接着说话,睿言皱着眉神色飘忽的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满脸的懊恼轻轻地嘟囔了一句道:“表哥他都已经回来几天了,我倒是还没去见见呢?怎么说也是我们大宋首屈一指的大功臣,不知道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小顺子,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吩咐下去吧!摆驾前去凌霄居!” 第九十四章 “渣!”小顺子弓着身子慢慢的退出了屋子,留下睿言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子边望向外面,一如之前平静的样子,只是那长长摇曳着袖摆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掌中攥着一个小巧的玉坠。 小顺子出来门口就看见杜淮柔柔弱弱的靠在小童身上,那双水润的眼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他,心突兀的跳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忍,皇上让他代为传达的那句话怎么也不忍心说出来,牵强的笑了笑,转过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桂子低声说:“去那边通知一下,陛下准备摆驾凌霄居……你在去一趟议政厅吧!看看丞相大人是不是还在偏殿批改奏折呢?想想有没有办法能够把他引起梨园,这样一天天的耗着也不是办法啊!陛下一天一天见着瘦下去了!” “总管,那个……怎么办啊!一直赖在那里不肯走!” 小桂子不着痕迹的用眼神瞄了瞄站在一边往这张望的杜淮,看见他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全身上下又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鸡皮嘎达都要掉下来了。 小顺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边掐着他的耳朵一边说:“就你事多,还不赶快去干你的事,怎么说现在宫里就属他是被封了品阶的,小心着点你的皮,还不快滚蛋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好笑的看着小桂子古灵精怪的吐着舌头,装作一副连滚带爬的样子,快速的跑远了,顺着他的身影正好看见了一身黑衣慢慢往这边走过来的疏影。 虽说他现在身居要职可那毕竟是见不得光的身份,为了能够让他顺便出入皇城,睿言早在会京城以前就叫人给他在侍卫队里安插了一个职务,也不忙,这会儿正好没事,听说这几天丞相大人玩命的工作,他烦烦扰扰的慢慢往这边走,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一边暗自埋怨自己嘴快一边纠结着要不要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看他。 “疏侍卫,这会闲着呢?”小顺子笑眯眯的一把叫住还要往前走的疏影,拉过他说道。 “怎么公公这是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陛下要去凌霄居吩咐着我找个人领着杜公子四下转转,我这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合适!” “什么?” “人就在那边,陛下那边急着唤我,我就先回去了!” 匆匆忙忙的说完小顺子也不管疏影瞪大个眸子是什么表情,转身就往大殿里面跑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恶鬼在追他一般,疏影疑惑的顺着小顺子所指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只一眼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怎么会是他。 同样的杜淮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原本得意轻扬起来的唇角这会僵在了脸上,有些勉强的看了看疏影低声道:“真巧啊……又见面了!” “是啊!真巧啊!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喜欢左大人的,只是没想到变得这么快,原来……被传得封了妃位的人是你啊!到是有些手段,这么快就爬上了这个位置!” 疏影冷笑着慢慢的靠了过去,让杜淮有些苍白的脸色越加的苍白,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胁迫的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牵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眼睛不自在的四处乱瞟了起来,低哑的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恍若蒲柳的身子靠在小童身上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远远地看去竟像是被人调戏的一样的楚楚可怜。 他那副瑟缩样子看的疏影一愣,明明上回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张牙舞爪的,像是一只满身刺猬的小兽,这是……玩的那样? “快来人啊!有人调戏我家公子,快来人啊!抓住这个登徒子!” 就在他站在一旁诧异不已的时候,被他依偎着的那个小童突然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大声的呼喊了起来,疏影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就已经被突然窜出来的几个部下狠狠地按在了地上,疏影愤怒的便回头边喊:“你们……!” “陛下……!” 回过头对上的睿言那双不怒而威的眸子,疏影张开的嘴干干的开合了几次,最后慢慢的合上了,颓废的低着头不再言语,不服气的咬咬牙跪在了地上也不挣扎了。 睿言却并没有说他什么又看向杜淮,眯起了那双漂亮的眸子,对着柔柔弱弱的杜淮冷冷的问道:“说,怎么回事!” “臣……臣妾也……不知道,疏侍卫就突然地冲过来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跟着陛下,他还说我……说我跟丞相大人苟合……陛下……!” 疏影听见他的话突兀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已经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紧抿的唇却是始终没有张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复又低下了头,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肯解释。 睿言听见杜淮的话原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倒不是他就相信了那些让人揪心的话,他一直都相信左尘就算现在两个人在冷战,他也相信左尘除了他不会再爱上另外一个人。 他难看的脸色是因为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就是因为那件事情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变成这样的,即使这样他也不得不给眼前这个男人他所想要的。 那日他醒来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守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左尘,而是一脸冷漠的杜淮。 只是惊讶了一瞬间,睿言就脸色苍白的沉了下来目光落在满地凌乱的衣物上,漠然的眼中带着对一切的了然,薄唇紧抿冷酷的说:“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呵,我们伟大的陛下就连我想要什么都不问,就直接这么大方的应允了,开出的条件太优沃了,连我的眼睛都要闪花了,要点什么比较好,不然您也跟我上次床吧!” 杜淮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带着刺骨的冰冷,嘴角不屑的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单薄的肩膀穿着大了一号的兜衣飘荡着刺眼的白。 “你……不怕死的话可以来试一试!”睿言也冷漠的回了一句,一点也没有被胁迫的感觉,被子下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泛着青筋。 “怕死,怎么会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真是为了你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去死,也值了!” 一边说杜淮还一边不怕死的靠了过去,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忽地一笑吻了上去。 那双漂亮无辜的眼睛带着得意的笑容看向了门口,在那个人兴冲冲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突然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缩到了睿言的怀里,满意的看见那个人的脸色变成了青色最后变得惨白。 听见那个人用颤抖的声音说:“这……就是你一直拒绝我的原因么,好,好……真好!” 睿言听见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原本冷酷放松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瞬间睁大慌张了起来,该死的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在耍一些什么鬼把戏,怎么会让他误会了呢? 他慌张的起身想要解释,原本慵懒的靠在床头的身子却被一直趴在他身上的杜淮给压了下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沉着没有表情的脸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冷冷的留下一句“对不起,打扰了!”,便转身离开了。 那身如莲的青衣在门口划出了一个冰冷的弧度,墨色的长发被风冷冷的吹了起来,冷漠的身影让他连想要解释什么都来不及,只能要看着他离开,什么也做不了。 左尘拉开门离开的瞬间,睿言笔挺的脊背瞬间的就弯了下去,低下漂亮的脸蛋,长长的发将脸上所有的情绪都遮挡住了,抿着薄唇。 冷冷的看着杜淮自己站起身来,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力气就像是突然被抽去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挣扎,前夜彻夜的欢爱让他全身上下连动一动都觉得痛。 “你……到底想要什么?” 睿言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他,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优雅的薄唇突出凝上了寒冰的气体。 天知道,当昨晚左尘那么深刻的爱着他的时候,他是有多么的欣喜,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有多么的期待着他的爱。 即使那个时候他是被压在他的身下,被动的承受着一切的狂风暴雨,可是他却没有恨,甚至觉得有一丝开心。 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对自己这样异于常人的身体而被……被人厌恶,也可以不用自我厌恶了,可以被他用真心爱着,他也可以被爱的,被他所……所在乎的人爱着。 可是……这个人却将他刚刚发现的感情搅的一团乱,睿言第一次后悔,为什么当时在白马镇的时候为了气他,而将这个麻烦带来了, 第九十五章:不识好歹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么。” “只要不过分。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睿言说完眼色沉了沉。暗黑的眸子飘过一抹嗜血的杀意。羸弱的身子软软的靠在了床头的柜子上少了一分平日里的冷酷多了一份娇柔。 “满足。我要做你的妃。既然当初你对我爹爹承诺会娶了我。也该给我一个名分吧。” 杜淮看着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没有一丝退缩。没心没肺的扬起了一抹不羁的笑容。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很难让人将他的表情和他所说的话联系到一起。 没有温存。没有羞涩。没有承诺。只有满室冰冷的诡计与谎言。 “呵。”睿言忍不住轻声呲笑出来。苍白的脸色也难以掩饰住他眼中那浓浓的轻蔑与不屑。既而冰冷的说:“你凭什么认为我应该答应你。你该掂量一下自己分量。你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可以让我妥协么。” “凭你身上的秘密够不够。双性人。如果你的子民知道的话……想必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杜淮站在窗口面朝着窗子外面。并没有因为他话中威胁的语气而有所变化。脸上依然挂着一抹虚伪的笑容。 在明媚的阳光下转过了头。竟然不带有一丝阴霾。纯洁的像个孩子。可是话中的那份阴狠很难让人质疑的带着危险。 那双眸子在阳光下带着奇异的墨绿色。就像一只匍匐在地上的蛇一样。让人打心底里发寒。 “就凭这个。你以为你说了这样的话我会让你活着离开么。” “我死了自然也会有人帮我将事情办的利索。或许我还可以为你在加些筹码。毕竟这件事可比不得诱奸丞相这样的话题有爆炸性。” 杜淮突然的抖了抖手上的一块布单。雪白色的锦锻上尽是一片狼藉。布单的中间是一条明晃晃的飞龙。气吞五岳。威严而又气势。传神的眼睛黑耀耀的紧紧的盯着睿言。长长的胡须上面是吞吐的云雾。 只是雪白色的稠缎上或红或白一片污浊。跟那个床单一样睿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异常的难看。 这个床单他认识。就算是烧成灰他也认识。那是他第一次要了左尘时铺垫在他们床下的单子。甚至他还能够清楚的记得那软软的稠面细滑的触感。跟左尘那精细的腰身几近相同。 只是……他们私密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到他的手上。睿言深邃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看向他的眼神也更加的冰冷。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他的身边有叛徒。一直都有。上一次抓捕皇叔的时候。就差一点将他抓住了。看来这次也许…… “当然你是铁血无情的帝王。这点我们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丞相大人是不是能有那么好的承受力了。可惜左家百年的清愈都毁了。到时候……”杜淮看得出他左右为难的情绪。低声轻笑着说。 “够了。你的条件我答应你。但是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睿言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个人静静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边的杜淮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看手中拿着的床单。一瞬间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歪着头了悟了什么一般轻声呲笑着说:“真没想到陛下你竟然还是一个痴情种啊。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就给你留下作纪念吧。希望你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其实丞相大人他也有很多事情并不知情呢。如果要是不小心被他知道了……呵呵。恐怕……不太好玩吧。” 一阵风轻轻吹过。将他发际吹得微扬。周围已经跪下了一圈的人。天地间一片苍茫茫的万物皆臣服。唯有远远地一个傲然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挺直了脊背笔挺的站在那里。望向了他。与他一同站在这片土地上。 左尘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随意的在腰间扎了一个简单的结。墨色的长发被一个细细的发带束在了脑后。淡漠的衣角被微扬得的风吹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没有表情的脸上带着远离尘世的禁欲。清雅温润的唇紧紧的合在了一起。黑眸怔怔的看着他前面不远处的睿言。玄妙的黑色依然是一片冷漠。左尘的心下涌上一阵苦闷。 两个人就这般安静的互相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动作。似乎这就是他们全部的世界。怔楞的。苦闷的。将其他人全都不小心的忽视掉了。 左尘的眼很长很大很魅惑能够看得见这里的一切。却又很小很仔细只容得下那一个笔挺孤独的身影。看着他连心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疼。想要抛下一切跑到他的身边。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底。看着他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倒映出自己全部的身影。想要紧紧地环住他那纤细柔软的腰身。想要…… “陛下。臣妾……臣妾……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杜淮眼看着睿言那双紧紧握住的双拳慢慢的打开轻轻地抬起来。像是想要牵住什么人一样。那双深沉吸引人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不远处那个清冷却让他止不住心跳的人儿。一想要这个人曾经被他紧紧地拥抱在怀中。轻声细语的诱哄。那般轻柔的抚慰就像耗尽了他一生的温柔那般。 心里就像是有一千只小虫子在不停的抓痒。嫉妒的发疼。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自己身旁的小童。扑到了睿言的身上。下意识的睿言刚刚微抬起的那只手便拖住了他欲倒的身子。那般自然。自然到睿言自己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悦的看像一幅小鸟依人样子轻轻依偎在他怀中的人。 杜淮温顺的将头搭在了他的肩上。身子大半的依偎在他的胸膛。挡住了两人之间一大半的视线。胸膛上传来隐隐的痛楚让他不由得想要去推开那个人搭在他身上的手。远远看去两个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就像是一对恩爱的鸳鸯交劲而缠。 “滚开。你该知道我的底线。不要得寸进尺。杜淮。别忘了你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别以为我答应你跟演这一场戏就真的是怕了你了。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睿言冷冷的皱起了眉毛。连犹豫都没有。冷厉的眼瞪着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带着怒意的说道。 杜淮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低着头唇角勾起冷笑。一瞥眼果然的看见左尘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上。带上了一抹苍白隐忍着什么。不再是刚才云淡风轻眼中却是透着无数温柔的表情。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杜淮才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柔柔的将身子依偎在上来搀扶的那个小童的身上。刻意让自己的身子软弱无力地。装出一副备受宠爱的样子。 睿言一拂手不耐的将他推到了一边。快步的越过了众人走到了左尘的身边。拉住了他已经转身的衣摆。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敛下眸子中的暴虐温柔的看着他。轻柔的低声说:“怎么才来就走了。” 左尘无奈的转过身来。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眸低垂着没再去看睿言。恭敬地向后退出了一尺的距离跪在了地上。头深深地叩首。身后如瀑的黑发华顺的散落了一地的芳华。 “臣知罪。目无圣上。藐视法纪。不该无视陛下和娘娘。请陛下降罪。”声音平缓的没有一点起伏。左尘漠然的对睿言说道。 “你……”睿言眯起那双漂亮的眸子。心上突然涌起了一股火。被眼前这个人可以画出的冷漠界限。被那个人无言的拒绝狠狠地气的心口一阵闷闷的疼。眼前一阵发黑。还是小顺子的动作快上了一些。跑到了睿言的身后将那个跟上来的杜淮挤到身后。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看不出来怎么回事。眼前这位主子对左尘的重视对他的在乎。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他看的更清楚。睿言这一身病都是因为那个人才会烙下的。好容易的眼看着两个人要和好了。却被这个程咬金给乱打了耙。将他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小顺子狠狠地瞪了杜淮一眼。才转过身将睿言挡在了身后。冷硬的看着一脸淡漠眼睛中确实透着急切的左尘。刻意的尖锐着嗓子大声的对他说:“丞相大人这是为了哪般啊。原本陛下就已经免了你的跪拜礼。你何苦这样的气陛下。陛下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几日里已经好几天没出过大殿了。您这又是何苦的找不自在呢。” 左尘一阵哑然。苦涩的笑了笑他到底还在期待着些什么。唯一么。 太过于奢侈了。他应该牢牢地记住眼前这个人曾经说过的话的。后宫三千的佳丽。他算什么。不就是像他说过的么。他该学会知足。朦朦胧胧的似乎有那样胸口一阵气闷带着难梳的疼痛。难堪的站在浴池的边上。小顺子就站在他的身边冷漠的对他说:“相爷。休要怪奴家说你不知好歹。这一年到头来后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盼着陛下能够垂怜宠幸他们片刻。即使是这一夜的温存都是多少人废了一生没有得到的。” “相爷既然已经得到了后宫三千佳丽盼了一辈子的福分就应该学会知足。不要如此这般的不知好歹。不然到时候受罪还是相爷您自己还有您的家人。” 第九十六章:将军要见你 左尘转过身来眼色复杂的看着站在小顺子身后冷酷的睿言。看着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是从来没有过的病弱。印象中这个人即使是在自己身下的时候。都是那般的带着婉转的刚强。 笔挺的脊背已经弯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那双漂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带着一些他不懂的情绪。也同样深沉复杂的望着他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薄唇长了长仅仅只低声的说:“你……” “陛下。陛下不好了。将军的病又不好了。” 沉闷的气氛被一个匆匆忙忙的声音给打破了。仓惶的音量也顺便的将睿言想说的话都淹没了。这一个匆匆忙忙跑过来的小厮并不是宫里面的人。睿言却是认识的。特许了他进到宫里不用穿太监们专用的衣衫服饰。特批了一套士兵服。所以就算隔了很远他的人看起来也是尤为显眼。 听见声音睿言的心就跟着冷冷的打了一个寒颤。马上的回过神去看。发现来的人是史云的时候几乎就是一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左尘讶异的睁大了眼睛。这就是他的功夫么。那么……为什么之前还要装成一副柔弱的样子。 一旁的杜淮和其他人一样因为注意力一直没有在睿言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异样。左尘抿着唇皱起了眉角。眼中带着探究和几不可查的羡慕。如果那个重病的要死的人是他。他会不会也会像现在这样的着急。恐怕……根本就不会吧。 羡慕么。他竟然会羡慕一个身患重病的病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如果这个人就这样的消失了。那么眼前这个人关注的目光是不是会多一些放在自己的身上。 左尘无奈的轻轻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竟然都已经可悲到了这种地步么。跟一个重病的人吃醋。像一个女人一样开始的有了这些自私的想法。明知道不应该。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这么的想。想要能够完完全全的拥有这个人。而不是那样遮遮掩掩的。自己一个人心痛的看着他和那些不同的女子男子之间来来回回的周旋。 “不好了。陛下好的很。史尿多。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我家主子的身体好着呢。”小顺子听见那段慌慌张张的话以后。立刻就不开心的掉转了火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嘲讽的冷冷道。 也不能怪小顺子说话不客气。这个史云跟他和凌云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不上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缘分。但是他们两个的孽缘就没断过。只要见面就一定要吵上一架就从来没有过对盘的时候。这不。人还没过来才远远地看见了。就已经准备好了拉开了吵架的架势了。 史云却只是瞟了一眼就像没看见他一样。直直的就越了过去。扑通一下子就跪到了睿言的面前。眼框都哭红了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打仗的人向来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怕了。回想起来刚才出来时候将军那吐出来的鲜血。将那洁白的帕子染得通红。 凌云一直是个真汉子。凡是跟他干过仗的人都这么说。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他们的天。他们心里面最大的英雄甚至比皇帝的还要列害。可是他从小到达一直相伴的那个人倒下了。真的倒下了。用自己的身体将整个床铺染得血红仍是逼着自己闭着唇死死的不肯开口求助。 一想起来史云的眼睛又跟着一酸想要哭出来。看着他面前冷漠的君王。他第一次这么的仰视这个男人。意外地发现原来帝王终结还是帝王。忍不住躬下身子乞求道:“求求你了陛下。你去劝劝将军他吧。前几日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大夫还在的时候有人一直看着他。将军多多少少还会吃上一些。可是现在将军说什么也不肯在吃那药了。现在都咳出了血。” 睿言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一瞬间突然的干涩起来。他不懂表哥他在想什么。不懂。永远都不懂。那个人永远就像是一团让人不懂的迷一样。 “咳出了血。” 睿言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慌张的有些错乱。左尘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紧张与着急。心跟着越发的痛了起来。他似乎一直爱的人都是凌云吧。所以才会这么紧张。惨淡的勾起唇角。 没有犹豫的转过身准备离开。他不想在跟着去看。去看他是如何的软语细声的安慰别人。他的心已经被血沁染的鲜血淋漓。 “咳。咳……咳……” 突兀的一片安静中。已经转过身的左尘终是没忍住的咳了出来。似乎宿疾又犯了。左尘带着苦涩的笑想着。 一边的小童着急的跑了过来。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快速的给他披到了身上。一双眼担忧的看向他。止不住的低呼到道:“二少爷……你……” 回去休息休息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小童眼角含着泪珠不停的在打转。剩下的话语在左尘淡漠的瞪视下咽了下去。每次都是这样。别人可能看不出左尘眼中的怒意。可是他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他的身体。真的不能在熬下去了。如果……如果白老爷在就好了。他……肯定会听的。 睿言深遂的目光落在了左尘身上。眼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疼惜。沉默了一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一边的史云却是更快了一些。听见声音转过身去看见左尘离开的背影。急忙的叫住了他:“大人。请留步。” 碍于陛下就站在他的眼前。虽是着急也不敢上前去拉住左尘。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睿言看着史云的眼色沉了沉。没说什么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过去。然后就转过眼去看着身子僵直在那里的左尘。 贪婪的眼细细的将那个人从头打量到尾。感觉上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他了。似乎他的整个人又瘦了一些。脸色看起来比他还差。睿言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史云得到了睿言的应允几乎是用跑的。跑到了左尘面前。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他的衣服。 他的一个细微的动作不由得让四个人同时的皱起了眉头。脸色不好看的狠狠瞪他。瞪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的。 左尘犹豫了一下没有拂开他搭上来的手。清冷的嗓音带着因为多日来没有休息的沙哑。低沉的说:“有什么事情么。” “将军他……想要见你。从他回来时候就等着您。可是……您一直没有去。我不想在看见将军脸上那副失落的样子。所以请您去看看将军好么。” 史云的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淡淡的带着暧昧的请求让睿言的脸色也微微的变了眼色。阴霾的没有一点表情。 左尘也是因为他的话愣住了。一阵冷烈的风吹过。带着寒意。左尘又开始咳了起来。 一边的小童不悦的瞪了一眼史云。搀扶着左尘细心的帮他整理好衣角。 嘴里不悦的嘟囔着。左尘看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上史云那双认真执着的眼。疑惑的问:“将军他有病在身。不好好的休息。等着我做什么。” 史云的眼不自然的撇开。手紧紧的攥住衣服。声音极小的说:“我也不知道。将军他什么都没说。就是自己一个人整天的叹气。说……说有愧于大人。将军他已经几天没好好的休息了总是在梦中惊醒。” “这几日又不肯吃药。躺在床上都已经咳血了……” “左尘……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不给左尘一点拒绝的机会。睿言将那双深邃的眼睛撇向了别处。淡漠的说完以后就转身往前走。 他不想给左尘拒绝的机会。他不是看不见那个人脸上为难的表情。是因为他吧。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存在开始让他觉得为难了。 睿言一走小顺子就跟在身后。扭过来头来瞪了杜淮一眼。赶快的跟了上去。 跪在地上的疏影也站了起来想要跟上去。可是走了两步又犹豫的回头。看像依然半身被小童挡住的左尘。史云已经一脸喜色的跟上睿言的步子往回跑去了。 左尘却依然的站在原地没有动静。清雅修长的身影因为咳嗽几乎蜷缩到了一起去。小童心疼的给他捶捶背低声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脚下的步子才一顿就看见前面已经走远的人群。突兀的停了下来。睿言慢慢的转过身轻轻的撇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到了左尘的身上。他……似乎心疼了一下。 “去。传个轿子来吧。左相的身体不舒服。不能着了凉。”睿言那双狭长的眸子闪了闪。假若不经意的说。 折腾了半晌。一行人才离开。空荡荡的御书房门口仅留下了两个人的身影。刚刚还一脸冷笑得意洋洋的杜淮和他的侍童。此刻正气急败坏的现在原地。眼中涌动着恶毒的光芒。 第九十七章:茉莉,是你给不起的唯一 凌霄居位于整个皇宫的正中大殿旁边的一个偏院里。整个屋子算上院子才百里见方。却胜在小巧精致。据传这里是先皇后生时最为喜爱的院子。先帝为了搏美人一笑。下诏让人按照皇后旧时居住的地方仿制的。 小院门口是凌云提的字。铁画银钩好不洒脱。笔锋回转竟带着一股逼人的锋芒。睿言抬起头看着那三个大大的字体出神。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总带着他做不到的大气洒脱。可以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的逃离他。这次也是一样。一个在追一个在逃。这么些年了。他累了。好在这次他的身边不是他一个人了。不会再觉得孤单寂寞了。 “你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恍恍惚惚的带着让他心跳的悸动。迷茫的收回眼睛将视线转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个人依然是清清冷冷的带着白雪的温度。已经在前面走出了好远。欲迷人眼的花丛将他大半个身子挡住了。那双熟悉的眸子深邃的回过身认真的看向他。 很认真很认真的看向他。只有这一刻的时候他才能够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满足。不再是空的。不孤单不寂寞。就如同这天气一样温温的闷闷的确百花盛开。 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惑人的微笑。艳丽张扬。带着孩子特有的稚气与张狂。却又糅合了成年人的沉稳与自信。矛盾而又迷人。然那个花丛中的只是想要回首的人在也无法前行。止住了脚下的步子。深沉的看向他。这个时候心里才切切实实的安稳。这个人才是他的。才是属于他的。 “我在看这花开的不错。没记错的话似乎叫做凤仙花吧。喜欢么。喜欢的话我送给你。” 睿言难得不那么阴沉着脸在阳光下笑的肆意。只是两个人眼底都是掩埋着深深的沉重。谁也没有刻意去提。只有两个人的时刻谁也不愿意去提罢了。 白色泛着鹅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越发的明亮。只是那花瓣下浅浅的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黑影。摇摆的清风为这一切添上了一丝阴霾。 “送我。”左尘没有意识的重复了一边。随即避开了他的眼看向那个不远处的主屋。慢慢的漾开了一抹无奈而又含着苦涩的笑容。近乎低喃的轻语说:“这普天之下都是陛下的东西。何来送不送一说呢。如果只是单纯喜欢的话。我更喜欢茉莉花。他虽然不漂亮。却足够骄傲。” 是的。他喜欢茉莉花。那是他永远也给不起的唯一。因为……茉莉花的花语是。你是属于我的。 这简简单单的阳光下。就像是他不小心偷来的幸福一样。总是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眼光落在了那个人的窗口。总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那么虚幻到不真实。 听见了他近乎低喃的声音睿言的呼吸跟着一息。抬起头看向他那个人飘飘渺渺的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抓不住。留不下。顺着他迷茫的眼神看向了那个小巧的精致的屋子。就像是瞬间被一道雷劈中了一样。睿言愣愣的站在那。看着那双苍茫的眸子。像是宽阔的大海一样带着深深的包容。轻撇着微笑看向他们。 他的身后站的是怔愣在原地的史云。看看他又看看左尘。眼神慢慢的变得复杂了起来。有些担忧的看向了自己身旁的人。那人里面穿着雪白的兜衣。外面披了一件玄色的外衣。单薄而又壮硕的身体略微弯曲的站在了窗子边。幽深的让人看不见低。 “没想到你竟然……咳咳……会。喜欢……那样的花。我这里……咳咳……” “将军。你先不要说话了。回床上躺躺吧。反正大人已经来了。进屋去等也是一样的。” 史云无奈的一手扶着凌云。一边耐着性子温声的对他说。努力地压着自己心底那股莫名其妙涌出来的忧伤。不是刻意的去忽略。而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劝说。就连他都能感觉到将军他的忧伤。浓浓的悲凉。那双凄切的眼落寞的看着窗外的已经枯萎了一地的落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睿言犹豫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左尘又回头看了看他。第一次没有那么决然的不顾一切的跑到那个人的身边。眼睛有些不自觉的四下瞟了瞟。顺着史云的话接着说:“你先进去吧。我们这就进去。表哥。大宋还需要你帮我撑着呢。别这么作践自己。” 窗口的凌云轻扬了扬笑容。眼睛直直的看向左尘。轻声的开口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底气。浑厚的声音带着他惯有的宠溺对睿言说:“有些事情我想和左相单独谈谈。你……回避一下好么。” 睿言看了他半晌最后依然如小时候那般在他的目光下妥协了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无法拒绝他的请求。尤其是他那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奈和包容的时候。他总会觉得亏欠他。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可是……自从遇见左尘。知道了爱与被爱的不同时。他越发的觉得愧疚。 他的孤单。他的寂寞都是因为他。睿言一直都知道这个人爱的不是他。是他的母后。那个端庄而又疯狂的女人。却只有面对着他的时候才会出现那少许的温柔。 年幼的他对他羡慕又嫉妒。羡慕他可以那么优雅从容的完成一切一切在他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的双手下就像是带着奇迹一样。有风度。一直都是那么自信无暇。只有一点除外。他不该爱上他的母后。 明知道那个女人一直利用他也毫无怨言的甘心被她利用。如果那时他不是因为嫉妒和恨亲手杀死了那个女人。他是不是能够快乐一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颓废。是他。呵。是他亲手抹杀了他所有的快乐、希望和未来。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那个男人。凌云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可是即使再伤心都会对他漾出一抹带着忧伤和淡淡宠溺的微笑。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譬如人心。然而即使他有所愧疚。他依然不后悔。因为他是一个帝王。就没有后悔的权力。答应他的话是他唯一能够给他的补偿。即使他真的不想离开。不想让左尘跟他单处在一个屋子里面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不想让左尘离开他的视线一刻钟。可是……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走。你……先回去坐着吧。好好地休息一下。” 睿言叹了一口气。低着声音漾出难看的笑容。轻声的诱哄着他。眼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消失在了窗户口。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再抬起眼的时候。那抹刚刚还站在院子里面纤白的身影。已经不见了。真的就像一阵来去的风一样。他的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就好像……那个人就要离开他了一样。 目光幽深的望向那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小路。皱了皱眉头。想要转身离开。却又有些不舍转转停停的几次。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这条小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走过了院子里用石头铺成的小道。推开门左尘微微眯起的眸子闪过一抹惊讶。外面破破旧旧的看起来像一个茅草屋一样的。没想到里面却修得异常精致。虽然都是木头制的。但那材质都是上好的材料。格局看起来也很温暖阳光正好堪堪的可以照到床的一角。睡起来不会觉得太过于嗮人。 “史云。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和相爷说。” 被隐藏在角落里的床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合着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一边站着的史云听见他说的话不情不愿的不肯离开。就连看向左尘的眼神也染上了敌意。像个孩子一样将唇翘的高高的。 帐子里面传来一阵轻笑声而后轻轻地传出一阵低语。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史云古铜色的脸颊上带上了不容忽视的红晕。低垂的眼睑悄悄地抬起头瞄了瞄左尘。红透了耳根子。木讷的跟左尘点点头算是示意后。就一阵小跑的跑了出去。出门以后还体贴的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你说了什么。他这么听你的话。” 左尘一边靠近他的床一边好奇地问。浓密的剑眉带着自信轻轻飞扬起来。来到了床前。左尘才知道为什么那个史云这么紧张他。他不要命了是不是。满身缠着白布。已经被血给沁成了红颜色的。 可是他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耀耀的眸子欣喜地看着他。带着一抹俏皮的笑着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是你自己猜到的可就不管我的事情了。哈哈。” 凌云笑着笑着又一通的咳嗽了起来。随着他身子的颤动。那胸口上的白纱又一片的雪白被染成了艳丽的红。左尘急忙的拿出了自己随身的手帕递给他。而后坐在他的身后。一手搀扶着他。一手轻轻地怕打着他。 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咳。凌云拿开帕子时苍白的脸色却变得越加的难看。左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帕子。针脚精细的清莲上。已经被染上了一片艳红。 第九十八章:我可以帮你离开 “你……” 左尘手中拿着染了血的绢子。一脸欲言又止的复杂。有些事想要开口。可是真的该说的时候却又无从下口的。不由得沉闷的叹了一口气。 “呵呵。你都看见了。没事的。只不过是……” 凌云无所谓的笑着说完怂了怂肩。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只是依然抹不去那份沉重。 “是什么。不想吃药。你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活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左尘冷冷的截了下来。左尘的脸色难看的瞪了躺在床上。依然病弱的凌云一眼。向来没有表情冷清的脸上难得染上了一抹严肃。 凌云 不自觉的将那双深沉的眼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木桌上。上面还放着绣了一半的绣枕。似乎是刚刚放上不久。没有一点灰尘。没由得他也跟着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是。” “那个就是原因。我爱的人已经死了。就是坐在那张桌子上面。手中拿着没绣完的绣枕。和我说着话。” 凌云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心虚的低下了眼。身子不自觉的弓起身。艰难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呵呵……别说我。我看你才是那个不想活了的人吧。每天都呆在御书房批改公文。连饭都不肯吃。到底……又是为了那般。” 凌云肆意的轻笑着抬起头。黝黑的脸庞上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左尘从那双幽深的眸子中看见了愧疚。联想起之前的事情。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做到。 嘴角僵硬的颤了颤。假若无意的从旁边拿起一个靠枕来。将目光瞥向了别的方向躲开了他的目光。青色的衣衫随着他的走动也跟着轻飘飘的的动了起来。左尘做到床边的凳子上有些不自在的说:“呵呵。不过是公务忙了一些罢了。今天叫我来不会就是想要跟我说这些吧。这天越发的凉了。你也应该好好地休息的。” “自然不是。我想我的日子也没有多少天了。没死在战场上自然就要完成自己的承诺。我凌云从来就是说话算话的人。当初你肯放我走。我答应你的一个条件该还了。” 凌云轻声又咳了几声。脸色苍白却十分认真地看着左尘。那里带着左尘不懂得执着。帮他拿着靠枕准备放上去的左尘一阵错愕。手下的动作也跟着一顿。停了停。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认真地将那个承诺放在心上。那一直不过是他拿自己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其实说实话当时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成全他的大意。有一小半原因也是因为他想要为自己留下一个自由的未来。也许也是为了好好地气一气那个毫无温柔霸道的将他占有的人。 “你竟然还记得啊。我都忘记了。就当那时候你没有说过吧。我能有什么大事情。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别人羡慕都来不呢。怎么会有什么事情呢。”停了一下之后继续的低下头专心的摆弄着手中的靠枕。轻轻拍打了几下细心地垫在了他的身后。左尘心不在焉的说道。 他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呵呵。多少人都羡慕他的权他的势。多少人都巴着他想要和他攀亲戚。吃的喝的样样都是最好的。他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的轻轻地笑了出来。却带着连他自己都害怕的空洞和虚假。 “你根本就不快乐。我从你的眼睛里能看的出来。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在乎权是在乎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不是你曾经说过的话么。三年前的你哪里去了。” 凌云那双睿智了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就像能够看到他的心里一样。半个身子软软的埋在靠枕中。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射出一道诱人的光芒。声音不大。却直直的透过了他的心。 “三年前。那不过就是一个笑话。你看看现在的我。根本就已经不是那时的左萧白了。又何必跟我提三年前的那一切呢。” 左尘无奈带着牵强的扯了扯唇。闪烁的躲闪开他的眸光。不由得又想起那时见面时候的光景。彼时他不过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游历了大大小小的不少山川性格总是想要闯荡一番。性格更是放荡不羁。江湖上有人称追风公子。 那是他还有着一手拿剑便能仗走天涯的豪迈。在山巅遇见了同样外出的凌云。那时他也不过自己现在这么大的年纪。跟在先帝的身旁。恭恭敬敬的没有动静却能够让他在人海茫茫中。第一眼就看见了他。安稳却不出奇。 “看来你真的都想起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或许我可以帮上一些忙。譬如……帮你离开这里。或者其他什么的。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做到的。任何事都可以。” “离开这里。” 听见他的话左尘竟然一下子愣住了。心冷冷的开始疼了起来。要离开他么。 竟然这么的不舍。面对着从前他盼了又盼几乎要绝望的自由。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了。在这里沉闷的带着一种几近溺水的绝望。然而在你就要无助的放弃了挣扎的时候。有人突然地跟你说。你得救了。可以呼吸了。那种感觉似乎就连呼吸都忘记了。 “是。我已经在宫外安排好人了。你想么。只有你一句话随时可以离开。说起来我的那几个兄弟还很仰慕你呢。或者……” “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啊。”左尘犹豫了一下。说道。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再找借口。不想离开。离开这个囚禁他的牢笼。还是……真的为那些个人担心。 “皇宫有何俱。这天下还不是任我逍……咳咳……遥。逍遥么。见笑了。” 凌云轻声的咳了出来。但身上那股洒脱之气依然让左尘怔住了。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的洒脱了无牵挂。 “让我考虑考虑吧。” 他想离开这里。很想很想。想要过回以前的生活即使不可能在那般自由。但他还是想。 是的。他是爱着睿言。可是当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一个有一个新宠。无论是那还是女。就那么大赫赫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满目苍夷的心被扎得不停地在流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有多疼。如果这是一个让他们两个人都能够从这样的一个循环中解脱出来。 那么。他愿意离开这里。更何况那个人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如果……我……真的要你兑现你的承诺。你会不会做到。”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突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凌云。握着新漆的椅子上面那个把手。隐隐的露出了一点点的痕迹。 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是阖上的。所以里面所韵藏着那些复杂的感情。很难被人发现。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 “我会。”凌云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直直的看着他。认真的说。 左尘听见他的回答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双明亮的眸子深沉璀璨带着耀眼的光芒。那股逼人的风华让凌云略微的闪了闪神。 沉默了片刻。明亮的眸子有些暗淡。薄唇轻轻的开了开又阖上了。犹豫了半晌。才用那暗哑的嗓音低声道:“那么。好好的吃药。让自己好起来。帮我照顾睿言吧。他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至少不要让他那么难过好么。” “这……就是我得要求。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事情好自责的。我没有在怪你。或许我后悔了认识他但与你并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没有管好我的心。爱上了他。” 左尘的话音落下以后。整个屋子陷入但一片静默中。仅能听见窗子外面时不时传来一阵莎莎的声音。几片已经枯萎的落叶从树上随着风落了下来。带着几分凉意。 “你……”凌云看着他不自然的开了开口。抿了抿唇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才有开口说:“你……喜欢他。” 左尘无言的点了点头。墨色的发顺着他消瘦得肩膀滑落了下来。散落在了他的胸前。凌乱的发与青色的衣衫相映。不自觉的染上了一股别样的风情。 沉默了一下。他带着微微的自嘲轻撇了下唇角。才低哑着说:“所以……不用在为了这些自责。就算你用这种方式抗议。他也不会在乎的。别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你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离开。” 凌云看着他难过的表情带着一些难懂的困惑。不咧的问。 “就是因为喜欢才要离开。我以为你会懂的。” 凌云听了他的话无言的沉默了下来。低下头。他不是不懂。他是一直都懂。只是不愿意懂罢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等些日子。契丹的那些事情都了结以后的吧。” 第九十九章 “陛下。臣以为已多日不上早朝。前些日子里面搁置下的立后一事是不是应该有所行为了。已经立了一个男宠为妃实在是……有失体统。难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啊。” 这一句话说完大殿上一片静默。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见。睿言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色异常难看。冷冷的盯着那个刚说完话还没退回原位就一直在打颤的三朝元老。 刚上早朝睿言连屁股都没坐热乎呢。本来挺好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及其的恶略。阴冷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老臣。才慢慢带着危险的信息转向了站在最前方的左尘。那个人依然自在若无其事的敛起眉眼站在原地。只有知道的人才明白那其中有多少的不羁。怎么可以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明黄色艳秀且宽大的朝服下。那双棱角分明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下去。他怎么可以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明明知道他是因为怕他身体太过劳累才不忍心将事情又揽了回来。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能默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到底张没张心啊。就这样的对待曾经的枕边人么。就这么的想要……离开他而去么。不不不。他休想。休想娶妻生子。休想用这样的借口就能够逃脱开他。 睿言的眼神变得越发的阴沉。刀削一般的俊颜。冷冷的绷成了一条弧度优美的线。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冷笑道:“怎么各位大臣家里的各位千金就这么的耐不住寂寞。这么着急的想要嫁人么。可惜了朕向来对送上门的东西没兴趣。喜欢的从来都会去抢。这么想要皇后。不如我就立了丞相大人。大家以为如何。” 睿言的话刚刚说完。甚至还没等左尘有什么表态。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一阵辱骂声。睿言眯起眼仔细着看。这才发现说这句话的人是他的太傅。从小到大一直疼爱他悉心教导他学识的人。纵然他的心肠再狠也断不敢欺师灭道。顿时一阵头疼。他怎么会来上朝呢。 老太傅一身淡漠的灰衣花白的头发。已经是一位年过古稀得老人。他一站出来大家都自觉地闭上了嘴。低下了头。就连权倾朝野的左尘也不例外。老太傅喘着粗气看起来是被他的言语气的不轻啊。一手指着大殿之上的睿言一边开口大声道:“荒唐。荒唐。陛下你是这天下之主。怎么能够这般荒唐。想要是个男子已经就够荒唐的了。竟然……还想要……欺辱贤臣。陛下莫言。” 老太傅的话音刚落。顿时就响起了一片的附和声。睿言紧紧地等着这一阵的声音都落了下去。才将目光放在他的老师身上。也没生气只是勾起了一抹带着玩味的笑意。余光瞄着左尘。冷冷的开口道:“没想到朕的丞相越来越得人心了。这次是下了不少的心吧。为了让朕能够娶上亲。连朕的老师都给请来了。饶是他都这般的高龄了你还去打扰他老人家。这要是出了个什么事情。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同老师的家人交代。” 他的话刚说完。明显的就看见左尘晃了晃。那人慢慢的带起头。脸上挂着让睿言甚是痴迷的那一抹清冷的笑容。那双有人的黑眸中写满了让人心凉的淡漠。淡漠的开口道:“臣不知道陛下再说什么。只是今早见了老太傅才想起来。太傅家还有一个孙女和陛下同岁尚未出阁。贤良淑德。貌美如花。既然陛下看不过之前的那些位佳丽。不如就娶了这位小姐吧。臣等都见过尤姑娘。认为足以母仪天下。” 左尘的话让全大殿的人都愕然的看向他。恐怕除了睿言这满朝上下的人都知道。这位尤小姐最近倒追左尘。搞得整个京城鸡飞狗跳的那一个。扬言势必要嫁给左尘为妻。因为这个还和睿言的那个表妹郡主。不知道吵了多少次。老太傅上门提亲时。左尘以圣旨为由给拒绝了。 老太傅看着他被他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指着他大声的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老夫是为了孙女才顶着一把老骨头来联合众人给你个理由摆脱那道圣旨。你可倒好。竟然这般对冉冉。你若不喜欢便说。何必叫她把脸丢在这大殿上。左尘。我不会就这样跟你了事的。” 说完也不理大殿上的任何人。气的脸都红了。一拂袖子就转身而去。看的睿言一愣一愣的。想起他老是刚才被气走的那个样子。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连胃都疼。脸红成了一片。却让大殿上的众臣以为他是生气了呢。顿时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在言语。 “荒唐。这大殿之上倒是成了你们儿戏的地方。一会儿丞相大人你可得到我那御书房里给我好好地解释解释。念在今天尤太傅是朕老师的事情。真就不追究了。不过以后……”睿言说着说着停了下来。那双漂亮而又危险的眼睛冷冷的扫过大殿下面。刚才一个一个说的欢快的人。满意的看见他们一个个都识相的闭上了嘴。才冷笑着道:“可要小心着自己的头。” 不过是轻飘飘的九个字。就叫底下那些刚刚还吵吵着立后一事的几个人顿时的就没了声音。睿言轻笑着看向了左尘。那个人依然是低着头。如墨的发披散在他的身侧。闲散的摸样不同于周围的那些大臣个个都是衣冠齐整紧束。随意而优雅。 “恩。立后一事就不用再提了。朕的年岁还小。不急于成家。此事等到朝政局势稳定以后在议。”睿言冷冷的说完。一手把玩着桌子上面的玉玺。漫不经心的转动。不用去看他也能想象到那帮老臣。一脸憋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处理过一些琐碎的事情以后。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开口。睿言轻佻起下颚看了看小顺子。小顺子明白的点了点头。一甩手中的拂尘。尖细的嗓音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要奏。” 小顺子的话音刚落。大殿下面就传出了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睿言有些意外的看想左尘。讶异的道:“说。” “现在边关的战事虽定。可却是暂时的。臣以为。我方应该趁机发起攻击。在以三王子作挟。必能以最快的速度。迫使契丹臣服。”左尘低着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低敛着的眼黑耀耀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睿言明显的不想让大家知道耶律齐已经被抓住的事情。也不知道将人给关在了哪了。连见一面都成问题。不得已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而且……契丹那边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在边界出蠢蠢欲动。睿言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接触到政务了。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个契丹大王子耶律离的种种举动。结束了谎称病情的日子。近日频频出现在契丹诸位要臣的府邸中。左尘怎么会不知道他想什么呢。 为了巩固自己好不容易在宫里面竖立起来的地位。他必然会接下耶律齐临走的时候留下的败绩。攻打大宋。借此来挽回民心为自己巩固在朝中地位。再找出耶律齐想要谋反的证据。到时候就算耶律齐没死能够返回去。恐怕也…… 但就算他和睿言是好朋友。但他绝对不会允许他为了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而牺牲他大宋的百姓和子民。睿言或许能够为了权势和他的大计不会顾及到那些。就算牺牲了几百条甚至几千条性命也不会心疼。可是他做不到。他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无辜的人因为那些人私人的利益而牺牲。 所以他想要趁着现在睿言没有完全接触到这些事的时候。将事情推到一个没法回转的地步。不能够让人在牺牲了。即使真的没有办法为小师妹报仇。也……也不能够让他们的计划得逞。 小师妹……左尘自己的唇角无奈的勾起一抹自嘲。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程度。明明是想要为小师妹报仇而留下的。却不仅爱上了那个将他圈禁起来的的人。还连同他一起无法不去姑息他的子民。 一个害死了小师妹的人。他的仇人。将他狠狠玩弄过的人。他却不得不去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放过他。甚至还要利用他自身的影响来操控着整个局势的发展。 狠狠地攥起了拳头。咬了咬牙。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这么无能。如果……如果他能够有其他的办法该多好。 睿言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着左尘。不知道他说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见了朝臣的反应。他不得不眯起了眼睛。这就是他要说出那些话的原因么。 第一百章:胁迫 “什么。以契丹三王子作挟。这……大人。三王子速来狡黠善于躲藏。别说抓了就连知道他的行踪也大都是在他离开月余才能够知晓的。现在想要抓他。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左尘的话音一落下面的众位朝臣都有些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看。大家脸上的表情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的不怎么好看。一位老臣颤颤巍巍的看向左尘。顶着睿言射过来的那道冰冷视线。面有难色的开口说道。 “是啊。这三王子如狡兔一般。三年前先帝就派人抓过……” “这计划虽好可是还是有一定的难度。我看还是换一个计划吧。” “……” 听见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跟着说了起来。虽然委婉却大抵都是一些反对的话。也有人不停地偷看左尘和睿言的脸色。聪明的闭上了最没有出声。 睿言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直直的看向左尘。手指一下一下不着痕迹的敲打着座椅。面无表情的听着下面议论纷纷的朝臣。 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个人。虽然知道了他的意图。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他的目的。不会是因为他突然发现喜欢上了那个契丹的野狗吧。听说以前两个人有过那么一段。就这么想要见他。不息在朝堂之上向他施压。暗自的咬了咬牙越发的嫉妒。这么想着他的眼不由得变得越来越深遂冰冷。 “怎么会难抓呢。我们智睿的陛下已经在前几日将那个什么三王子抓住了。私自跨越边境探听他国军情。这可不是一个小罪名么。就凭这个我们就可以杀他一千次。不过哪。那他去做这个买卖。来换我国数年的安稳在合适不过了。” 左尘把握着众人的想法适时的插了这么一句。顿时让刚才还急的团团转的众人。眼前一亮。一齐看向那个坐在龙椅上高高的帝王。目光诚恳而真挚。 睿言邪魅的勾唇轻笑。听见左尘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还真是会说话。几天之前。明明都过去了将近半个月左右了。也没有反驳。只是深邃的眼眯的更加的迷人。 “丞相大人的消息倒是满灵通的。这个耶律齐确实已经被朕抓住了收压在了密室中。说来这个三王子也真不小心。这么正大光明的到朕的地盘来会情郎。左相消息这般灵通可知道他的情人是谁啊。” “到时候也一起抓了起来。就算放走了他。也不怕他不回来。就算人走了。心……也还在这里没有离开。不是么。” 也没过多的掩饰。睿言顺从的开口承认了左尘的话。深沉的凤眸紧紧地噙着他。危险而又嗜血。大殿上的众臣听见这些话只道是真的问话。可是左尘却听得明白他话中的那一根一根深埋其中的刺。 脸色不由得一阵清白。一拱手声音气的有些颤抖。低沉着嗓音说:“臣愚钝。不知。” 他怎么能这样的误解他。情人……在他的心中他的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别人的情人。真是可笑。他竟然还在一心的为他担心他的子民。他不由得暗暗地苦笑。怎么一直都是这样。怎么一直都改不了这样的爱多管闲事的习惯。都已经身居宰相了。也算是完成了儿时的梦想。为什么一直都不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呢。 年轻的时候就不识好歹。不听师傅的劝阻。偏偏要去干那劳什子的卧底。最后有用的情报没有获取到。自己倒是被喜好男色的耶律齐给圈禁起来了。到现在一想起那是的日子脚底下都不由得打颤呢。 阴暗的密室里面每日都赤裸着身体。被一条铁链子紧紧地吊在墙上。就连皮肤轻轻地碰触一下墙壁。都带着沁入骨子里的的寒气。那些不堪入目的玩具。让他连如厕都不能自理失禁。灰黑色的角落。他连碰触的勇气都没有。 低着头。血丝不由得慢慢的占满了整个眼睛。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那样的一个人。想一想都觉得打从心底里面就开始冷。他们之间……其实一点区别都没有。只不过一个想要的是他的身体。另一个要的是他的心罢了。而他的心给了。却只能被摔在地上任由他碎成一片一片的。 “你不知。好一个不知。果然是朕聪明的丞相。就如丞相大人所说的那样办吧。今天朕的身体有些不适。其他的事情就写成奏折交到御书房吧。退朝。” 睿言冷笑了一声。在众位大臣一脸雾水的时候漠然的站起身转身就离开了。一直在他手中把玩的那个最上等和田玉做的玉玺。“哐当”的一声被他掷在了地上。身后的小顺子忍不住的看了依然低着头的左尘一眼。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捡起了地上的玉玺。轻叹着在心里暗道。陛下着身子好容易好上一些。又要被气的个好歹的了。 下了早朝左尘还来不及离开。就被一群大臣群群包围在中间。不得不挂上虚伪的假笑来面对他们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声。 这样的生活突然让左尘觉得好累啊。好想要离开。逍遥惯了的鹰。怎么努力也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原来去强迫自己适应是为了家人。再次回来强迫自己去适应是为了爱人。那么当家人离开了。爱人有人保护了。他又是为了什么还不肯离开呢。 无奈的左尘叹了一口气。一步跨出了大殿的门口。迎面跑过来的是等候多时的小顺子。不用他多说左尘也知道他来找自己是为了做什么。躲了这么些日子到底还是躲不过了。 “走吧。” 轻叹了一口气。也没等一边刚刚站稳脚跟的小顺子。抬去起脚就往御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留下小顺子一个人在后面小跑步的跟着。欲哭无泪也只能认命了。谁让这个人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呢。虽然两个当事人没看清。但他可心理跟明镜似的。这要是不小心得罪可他。到时候可得小心着自己的头了。 一边在前面有的左尘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很快的就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刚要上前推开门就被小桂子一脸难看的拦在了门外面。 “相爷。不是奴家不让你进去。只是刚刚陛下吩咐过如果您来了得先去偏殿沐浴之后方能入内。” “若是你回去的话。陛下说……漪澜阁正好空出来个屋子。就搬去那住吧。还有三王子的事情就免提了吧。” 小桂子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话。也不去看他的脸色。一手拿着浮尘一扭一扭的便又站回了门口。 左尘一听见小桂子的话就知道睿言想要干什么。无奈的轻声呲笑了出来。罢了罢了。反正也要离开了。由着他的意又如何。就算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他也不忍心他疼不是么。 虽然面色难看。但也顺从的跟着小顺子去了偏殿沐了浴。宛若出水的清莲那般静静且孤傲的挺立在水中。池水只堪堪的及他的腰肢。批散的发在水中晕开了一个柔美的弧度。 看的一旁跟着侍候的小顺子眼睛都有些发直。嫉妒的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只有这样如画如仙的人物能够配的上他心尖上的那个人。竟然漂亮的让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低下了头。想去刚刚小桂子对他说的话。抿了抿唇尝试着想要告诉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无言的阖上了唇。 因为一边有人站在那里看着左尘实在没什么心情细致的去洗。清俊的面容上带着淡漠。无声的绷出一条优美的曲线。 “小顺子。你……先下去吧。把衣服放在门口就行了。一会儿换好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左尘努力的压抑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尽量的平静一些。平静的池水因为他握紧的手。而出现了一圈一圈的水纹。 “大人。我先下去了。至于衣服。陛下说不用了。所以奴家就没有为你准备。直接过去就好了。那边的人已经清过了不会有人不开眼的撞过来的。” 小顺子几乎是一说完话就跑了。连左尘回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留下那一个呆呆站在水中怔愣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左尘。只能无奈的苦笑着。一个人出了水池。全身上下带着湿漉漉的水珠慢慢的往那边的寝殿走了过去。 玉白色的皮肤水润润的。泛着淡淡的粉红。整个人被不知哪里吹过来的风。吹的打了一个咧切。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布幔。空气中异乎寻常的黏黏腻腻的味道。让左尘的心跟着沉了下来。脚下的步子越发的慢了起来。 “呜……你……放过……呜……放过……” 一声低哑的已经听不出音色的声音。私有若无的响了起来。暧昧的水生越来越快。左尘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凉。 “不是想逃么。朕叫你跑。这就是下场。” 屋子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让左尘的心彻底的凉了下来。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那个声音熟到化成灰他都认识。只不过是因为情欲而被蒙上了一层暗哑。他怎么会认错呢。 第一百零一章:许你四海为家 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带我真的平定了这五湖四海。必定带你走过这世间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从梦中惊醒时左尘仍是一身的冷汗。眼睛无神的看向了前方。干涸的唇一开一合的重重的不断地喘息。在梦里他的表情深情如许。对他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修长的身子上冷汗不由得一滴又一滴的往下冒。好冷。他的心好冷。那个人在梦中突如其来的深情让他害怕。 眼前总是挥之不去的白日里的那一幕。他竟然……竟然……强上了凌云。撩起帘子时他狰狞的表情让他害怕。无比艳丽的容颜就像是从地狱中出来索命的厉鬼那般绚烂又异常的嗜血。 彼时他身下的人已经昏死过去了。他却……忍不住的左尘暗淡的眼莫名的孕上了一层悲伤。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现在躺在凌霄居中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还是为了自己。 一只手占有性的环住了他的腰。一个转身将他压在了身下。那双深邃迷茫的眼睛看着他时带着醉人的温柔。不经意的勾出了一抹倾国倾城的微笑。醉醺醺的唇角带着一些酒气的馨香。面对着面。近的似乎只要一起前倾就能吻住他优美的薄唇。 “你在想些什么呢。左尘。你……在我的怀里你怎么还能够想别人。” 一个呼吸间淡淡的酒气就吹到了他的鼻尖。那双宛若星辰一样的眼让他有一瞬间就有一种自己要被吸进去了的感觉。似乎就连他也跟着醉了。 “左尘。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你知道么。” “你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契丹人而逼我。你为什么一直都想要离开我。我是属于我的。一直都是属于我的。要怎么样才能够将你这样安安静静的绑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你总是想要逃?”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是和凌云不一样的喜欢。有病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种冲动。我想过和你白头偕老。就算我们都是男人怎么样。我这样残破的身子。只有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甚至……我还想过。待我君临天下那日。许你四海为家。我们一同坐享这片江山。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也要立你为后。可是我这样的全心全意。你为什么……嗝……为什么要逃呢。” “左尘。左尘。为什么。” “嗝……”睿言有深深的打了一个酒嗝。不胜酒力的阖上了自己的眼。无力地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发像是一层被子一般将两个人紧密的围绕在一起。 从头到尾左尘一直都是睁着眼睛静静的看向那个人。认真的听着他的每一句话。细心地记住他每一个表情。以及那双深情的眼。即使那个人醉倒以后他也没有厌恶的推开他。只是轻轻地环住他。半低敛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夜不曾合眼。 天刚蒙蒙亮放了一点点的晴。睿言就习惯性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一副睡美人图。迷蒙的眼瞬间想起了昨夜的事情。皱了皱眉厌恶的推开了左尘环住他的手。快速的站起身来。 “小顺子。进来更衣。” 不悦的环视着屋内的狼藉。虽然他昨日醉了。可还不至于忘记了自己昨日还干了什么。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昨天他似乎……不小心霸占了他的表哥。也不知道凌云的身子现在怎么样了。 明明已经决定了不再招惹他一心一意的只对床上的那个人好一些。可是……还是为了他一切的事情都变得失控了起来。最近似乎只有是一涉及到他的事情。他的情绪都会变得暴躁了起来。人也跟着失控。 昨天下了早朝他就去了密室见了耶律齐。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却又想知道的事情。抓狂的喝了一些酒…… 该死的。左尘是他的。一直都是他的。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将他抢走的。他的身体。他的心都是他的。可是……为什么心总是跟着带着微微的不安。 耶律齐说的话还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回绕。那个高大张狂的人带着轻蔑不屑地神态对他说:“萧白。你碰过了他又怎么样终究不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你知道么。我才是那个第一个碰过他的人。那么紧致温暖的地方。他是自愿的。自愿跟我的。可是你呢。你一直都在强迫他。他不会爱上你的。总有一天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他根本就不爱你。” 他不爱他。左尘不爱他。怎么可以。他那么在乎他。他怎么能不在乎他。只是……手一瞬间握紧了拳头。看向了那个依然昏昏沉沉倒在床上的人。一把推开了一边为他整理衣服的小顺子。狠狠地下了决心。 既然你那么在乎那个人。那么我就如你所愿让你看着他被放出来。看着他回到契丹。在一点一点无能为力的看着他死掉。我的人怎么能够容许别人染指。不论你的人还是你的心。都应该是我的。 冷冷的掉头做出了偏殿。并没有看到。他走后那个被吊高高的帘子中一点一点伸出的手。似乎小抓住什么。最后只能够抓住一团冷冰冰的空气。然后无奈的松开了。 早朝的时候睿言并没有食言。那双冷冰冰的眼冷冷的看着被视为拖进大殿的里的耶律齐没有一点表情。眸子深处却是带着戏谑的看着他即使跪趴在地上。也不忘记在大臣的前排去寻找左尘的焦急眼神。 冷哼了一声。无情的勾了勾唇。大概只有这个时候他的心情会好上一些吧。因为那个被这个人一直惦念在心上的人。一直都在他的床铺上没有起来。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早朝上。 第一百零二章:什么才是真相 “怎么。伟大的宋皇这么好心的将我从那么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放出来了。” 耶律齐被架着站在高高的大殿之上。没有丝毫的不适。那种神情自在的就像是自己的家里一样。大臣们如果不是看见他遍体鳞伤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真是不敢相信这个人已经被关在暗室里受了邢。 墨蓝色的头发不羁的飞扬。干干的带着一点黏着的灰尘。高高大大的身影将他身旁的两个侍卫都给盖了过去。不逊的眼中带着异常的轻佻。嘴角微扬。脸被一片阴影遮住。掩盖住了他眼中那不安的阴险。就像一只隐藏暗处的狼。狡猾而又贪婪。 睿言面无表情的坐在大殿之上与他对峙。脸上就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冰冷的看着他。也不肯开口。两个直直的看着对方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下面的大臣有些呆不住了。目光频频的往左尘往日里站着的位置瞄去。然后轻声的叹息。如果……要是大人在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的……哎。怎么就今天告了假呢。 大殿的外面突然出来一阵骚动。惹得朝臣纷纷的回头去看。睿言看着外面那道清丽的泛青色身影。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是来了。不是吩咐了小顺子不许叫人去打扰他休息么。那双冷峻的眼中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疼惜。这个人的总是这样。不论是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爱逞强。 余光刚好瞄见耶律齐也适时的转过了头。左尘因为他的目光一顿。虽然只是极短的一段时间。可是对于大殿之上两个全神贯注注视他的人来说。根本就很明显。 耶律齐习惯的勾起一抹邪美却又阳光的笑容。看着那个不自然的低下头。悄悄地得意的转过身冲着睿言笑了一下。可是随着左尘的走进他的笑容却越来越难看了起来。高领长袍散发披肩。随意又不失雅致。 但那个人不自然的走路姿势以及脖子上那若隐若现的青紫不难让人发现。他经历过什么。或许他可以瞒着别人瞒的很好。可是……对于他这个经历过那么多次同性房事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会被瞒的过去呢。 耶律齐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了起来。不由得咬了咬牙。恨恨的看向了身后的那个人的身影。手中的拳头握的越发的紧实起来。他昨天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气睿言罢了。他爱这个人。怎么会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得到他。虽然一直以来他确实也做过一些不干不净的事。却从来没有做到过最后一步。 这个时候他开始后悔了。如果当时他可以下定决心完成最后一步的话。那个人不会逃开他的。不会远离了他三年。转投入他人的怀抱。而应该在自己的怀中相互依偎的拥抱。 “陛下。微臣来迟。请陛下降罪。” 左尘不卑不亢的走到了大殿的正中。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的紧张并不是因为此刻他是全大殿的焦点。所有人都在看向他。而是上座上那个人如炙火一样的目光。让他不由得颤抖。从心里开始。止不住的寒。昨夜看见的那一幕又像影子一样将他紧紧地包围住了。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刚刚在来到大殿之前他已经去凌云的哪里看过他了。无神的双眼空洞洞的看着手中的一卷锦帕。用粉红色的线精密的绣出的五月梅花。一片花海中似乎还有两个人。边上提着一行字。因为走得匆忙并没有看的仔细。 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一边兀自思考的左尘竟然慢慢的忽视了一边耶律齐那双炙热而充满着侵略意味的眼神。 “罢了。小顺子搬张凳子让左丞坐到我的旁边吧。今天会这么晚到。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陪着朕料理政务。倒是难为丞相这么劳累了。”睿言似笑非笑的看向一边的耶律齐。勾起一抹笑容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亲昵的对下面的小顺子道。 睿言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瞬间让整个大殿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左尘本人都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他。对上他倾城的笑容脸颊先是一红。而后就是跟着一阵苍白。 坐在帝王的身边。那是何等的殊荣啊。迎接别人羡慕带着嫉妒的眼光。换一个人也许都会感动的想要哭出来。可是那个人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对于他来说除了苦笑就是苦笑。他根本就想不出第二种情绪。 睿言它就像一个根本无法根除的毒药。想要完全戒掉根本就不可能。只能尽量的去压抑自己。尽量的让自己不去碰触那段带着痛的伤口。恐惧和心疼不断的在他的心里来回做拉锯战。好不容易慢慢的想要将他忘记了一点点。却又要靠的那般近。近的都能够吻见他身上好闻的柠檬香。 浑浑噩噩的一早上他都说了什么就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只是不停地睁大眼睛慞慌得看向睿言。平日里沉稳的大将之风都消失不见了。茫然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直到整个早朝结束。耶律齐被人带了出去。他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好似一切都浑然未觉。 “萧白。你在想什么。那个人就把你迷成了这样么。甘愿让自己委身于他的身下。你的骄傲呢。你的尊严呢。你的不屈呢。你……是不是爱上他他了。告诉我……恩。” 突然在御花园假山后面的一个拐角里传来一个醇厚的声音。这个声音左尘已经熟到不能够再熟了。几乎是在声音想起来的那一瞬间他脚下的步子就停了下来。身子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转过了身躯。 “不是你想的那样……”声音微弱的连自己几乎都要听不见了。左尘僵硬的抬起眼冷冷的看向他。这茫然的辨解说的连他自己都不信。喃喃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对面的那个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耶律齐冷冷的瞥了一眼茫然的左尘。心也跟着痛了起来。这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三年前口口声声的说爱着他。可是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就与潋滟有了婚约。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他。可是现在呢。却为了另外的一个人而每天的伤神。 低垂着的头直直的看向他迷茫的眼。眸子中不由得闪过一层狠厉。带着质问的语气指责的问道:“不是我想的哪样。你明明爱的人是我不是么。你说过要和我白头偕老。结果呢。才第二日你就传出来了婚约。现在又移情别恋。你够了吧。你不是很骄傲么。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屈身在别人的身下。很爽吧。那为什么当初要拒绝……”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在空气中沉闷的响起。一瞬间让两个人同事的惊呆了。耶律齐怎么也没想到左尘会打他。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点的犹豫。回过神来以后。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下去。咬着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喃喃的说:“你……打我。” 左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轻蔑带着不屑地看向他。冷笑的问了一句:“我打你又怎么样。你这个畜生。有什么资格和我谈爱不爱的问题。” “我没有资格。那你说谁有资格。睿言么。别忘了到底是谁强要了你。让你难过让你痛苦的。你爱的人是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 耶律齐不顾左尘的躲闪。一手紧紧地掰过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那双想来自信的眼睛……如今卑微的让左尘都有些不忍心去继续看他。躲闪过他的钳制。厌恶的冷笑道:“你真的以为那时候我是喜欢你么。耶律齐你太天真了。那时候你不过是我的任务对象罢了。如今我也不想骗你了。咱们的账也该好好地算一算了。当时不过是先皇给我下的密令。让我与你周旋一阵子窃取一下信息罢了。” “我不信。” “不信。信不信随便你。就算我当时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你。你以为我就会真的和你在一起么。先不说你对付我的那些手段。就凭你强 暴了小师妹的这一条。你知不知道。就足以让我恨你一辈子的了。” 左尘一把推开他越发变冷的身子。心也跟着越来越冷了起来。如果……当初没有答应先皇这一切该多好。如果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该多好。如果小师妹还活着该多好。至少……他能给与她一些补偿。不至于让那时空许的一切。成空。 “我……”耶律齐听见他的话还想反驳。却突然词穷的怔在原地。因为那个女孩而变得沉默了起来。顿了顿。暗哑听不出来情绪的声音低声道:“如果我说。这其中另有隐情呢。你会不会相信我。” “我是无辜的。就算我再怎么有你所说的王子病。我也不会干出来那么禽兽的事情。这其中……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么。” 第一百零三章:你说谎,不可能的 “解释。你还想要解释什么。都已经成为了事实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是你觉得我被伤的还是不够深。” 左尘冷哼了一声连转身都觉得多余。直接抬起步子就往前走。没有任何留恋的便擦肩而过。青色的衣角被忽然吹起的大风吹的咧咧做响。 耶律蓝色的眸子暮地转黑。看着他一步一步的从他的身边而过。那双宽厚有力的大掌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却被左尘运功给躲开了。回头带着轻蔑的勾起唇角。有些不屑的嘲讽道:“你以为。同样的手段我还会栽在你的手里两次么。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耶律齐紧紧地攥了攥拳头。看着左尘理他越来越远的身影。越发的慌张了起来。咬了咬他说道:“如果我说之前的那一切都是老皇帝的阴谋呢。你不想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么。就是那个已经死掉的先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即使这样你也要为他的儿子卖命么。” 前面那个飘逸的人影脚底下的步子顿了顿。连同被风吹起的那抹衣角也跟着顿了顿。墨色的发被风轻轻地扬了起来。顺着左尘转动的方向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左尘本来就下定决心想要离开的。这个人与他的过去有着太多的牵牵绊绊。让他就连多看他一眼心就跟着簇簇的发疼。 可是身后的那个带着些许决然又不失强势的声音。让左尘的脚步顿了一下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心疼他的决然。也不是因为看见了他一向冷漠的眼中出现的那抹冰莹的泪珠。他会停下来。是因为……他的话。怎么会。怎么会是那个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人…… “不会的。不可能是先帝。你要是想骗人的话。还是请你务必真实一些吧。” 面对着他面无表情的左尘突然勾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不是不想相信。而是根本就不敢相信。 先皇……他是师傅的爱人。是的。他记起来了。那时想起一切的时候他就想了起来。那时年少的他之所以会全无怀疑的去相信。去为这个国家那个君主卖命。甚至不惜演出一幅“美人计”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年少轻狂的原因也有些。可是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会被骗的那么彻底。不会的。一定是眼前的这个人骗自己。 那时在泰安他在睿言平日办公的那间屋子里看见的那个瓷器。跟他师傅平时拿的那个是一个样子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起来的。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情侣。谁会用那样情侣的东西。 就算不考虑他是师傅的爱人这一层关系。那也总是要考虑到小师妹吧。潋滟……他自己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下得去那么狠的手。他怎么忍心将自己的女儿推到火坑里。虎毒尚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人。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就没觉得奇怪么。虽然跟你的师傅没学习医术。但是多年的耳濡目染难道你就不觉得熟悉么。还有为什么我抓你时会抓的那么顺利你就没怀疑过么么。” “那个老匹夫不是承诺给你有支援的人马么。为什么那天没有到。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啊。呵。真不知道该说你太单纯还是该说你太单蠢。为人家卖命了那么多年。被人卖了还那么忠心耿耿的帮人家数钱。” 耶律齐也不去看左尘那呆愣住的身影。冷冷的轻呲出声。眼睛落在了远远地树干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笑容竟带着一些诡异。似乎……很满意左尘现在的反应。 左尘白皙带着嘲讽笑容的脸上。慢慢的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原本微翘的唇角慢慢的抿成了一条直线。脸颊变得苍白了起来。打死他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被擒住的。那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 他不是没怀疑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可是叫他去那个客栈等他的人是他的师傅。从小到大对他疼爱有加的师傅。他怎么可能会去再接着往下想。也许是连想都不敢想。那是一个如他父亲一般的人啊。 “想不起来么。不如我提醒你一下好了。记不记得醉红尘。我想你不可能会不知道的。毕竟那是你师父名震江湖的药。” 慢慢的将目光放在了左尘那张不敢相信的脸上。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这个人在想些什么。多么可悲。只有这个时候不断伤害他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他的悲伤。他那么爱他。可是左尘他吝啬的连一个笑容都不愿意赏给他。 如果两个人之间只能够用这样的方式进行交流。那么至少让他感受到他的悲伤吧。 唇角微微的笑了起来。带着一点点让人不易察觉的得意。仔细的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细致而又疯狂。就算他不能够得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睿言。你昨天还在我的面前跋扈炫耀。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你父皇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还依然会选择你么。哼。就算我得不到。你也不一定就的得到。 “知道为什么他会让你被我抓住么。你不过是他送给我的一个礼物。也许一开始他确实是怀着想要重用你的心情。可是当他发现用一个你可以为他换来一个可靠坚实的盟友以后。你以为他还会想要你么。” 一边说着耶律齐一边迈着步子一点一点靠近眼神中带着迷茫的左尘。笑容也越发的灿烂了起来。轻声带着诡异的继续说道:“你知道么。就连抓你的具体方案都是那个老头一手策划的。他巴不得把你快点送给我呢。用你一个人的身体牺牲来换来两国的平衡。以及他想要让你千方百计偷去的那战事部署地图。他啊。巴不得我快点上了你呢。” 左尘的眼睛因为他的话一点一点的黯然了下去。沉醉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去。全身都慢慢地冰凉起来褪去了血色微微的发抖。就连一边一点一点危险的靠近他的那个高大的身影。都没有办法被他收入到视线中。 左尘忽地颤抖着抬起了头。狠狠地盯着他。手中的拳头紧紧地握住了。骨节微微的泛白。冷声道:“你说谎。不可能的。潋滟……潋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忍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你知道么。原本那天在山顶躺在我身下的人不应该是潋滟的。那个人应该是你。你的小师妹啊……她不过是个可怜的羔羊罢了。因为看见了那张纸条。她才会不下心跑过来的。” 耶律齐因为他突然抬起的头怔了一下。发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离他只有一个胳膊的距离。才安然的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趁着染上了暗红色血痕和灰尘搅落得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形同鬼魅一般。 为了不让左尘注意到他靠的太近的身子。耶律齐停下了步子。认真的对上了他的眸子。真漂亮。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带着如水一样的清澈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不过嘴上的话却是没停。依然带着那份不羁的嘲讽。冷笑着说:“你的小师妹可是真心的喜欢你呢。那天我在你的桌子上留下了一个字条。约你在山上见面。不知道你那个小师妹怎么就得到了消息。跑过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招惹你。” 见左尘听得认真。他轻轻地又往前迈了一步靠到了左尘的身边。一侧身一只手占有势的抱住了他的腰。此时左尘才后知后觉的自己被人占了便宜。一抬眼身后的人那如同大山一样的身影顿时就如同梦魔一样将左尘笼罩了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的手转身激烈的挣扎了起来。 耶律齐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在他的耳边吹过了一阵酥酥麻麻的风。低声道:“你还挣扎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和那个小崽子玩的多激烈。看看你的步子就知道多轻浮。倒是难为你了一大早上为了我还特地的跑到了朝堂上来。” 死劲一按就将左尘整个人双手钳制在身后压在了假山上。也不去脱他的衣服。另一只手直接就探向了他的下身。紧紧地握住了他双腿间的脆弱。让左尘的身子不由得一软。 对上那双清澈含恨的眸子。耶律齐的发给风吹得扬了起来。那模样显得异常的狰狞。他阴狠的冷笑着说:“之前我说的……倒是没有一句骗你的。可惜了你那个漂亮的小师妹了。那个老匹夫的女儿么。到时可怜他了。被自己的亲爹下药算计的。哼。都是报应。” “放开我。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只要我一喊马上就有人来。到时候恐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左尘冷冷的看着他。黝黑的眸子里带着吸引人的倔强。索性连挣扎都放弃了。青衣飘飘。挺直的脊背带着遗世的飘逸。 听见左尘的话他根本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勾起一抹让左尘不安的微笑。轻佻的说:“你以为我会怕这些么。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会被你抓进来的。受着这些天的刑。萧白。我告诉你。从来都是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掉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也不例外。” “更何况。你敢喊么。喊什么你堂堂的大宋国的丞相在你们自己的国家的皇宫里。被我一个外乡人给玷污了。真是天大的笑话啊。就算你丢的起这个人。不知道你们左家丢不丢得起这个人。你们大宋国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第一百零四章:让朕后后悔,你没那个能耐 “这么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呢。” 左尘轻扬起了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软软的被压在假山上甚至连挣扎都没有。脸色淡漠带着他独有的禁欲气质。不经意间出现一抹异常的红晕。轻扬起来的眉眼带着无力地魅惑。倔强而又挑衅的对着他低声说。 耶律齐背对着的那片树影突兀滴闪过一抹黑影。慌乱的杂草堆上挂着一片不经意的明黄。明显的因为左尘的那样子而不停地抖动。左尘漫不经心的瞟过了一眼。带上了一弯得意的微笑。只可惜这抹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是带着报复似的笑容。他整个人优雅而又慵懒的靠在了身后假山那冰冷的石头上。 耶律齐阴险的笑着。越发满意的看着怀中的人儿懒散的摸样。没有丝毫的挣扎。更像是对他行为的一种默许。动作也跟着越发的大胆了起来。出格的将那双大手伸进了他的衣服中。 白皙细腻的皮肤一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试探的轻轻碰触了一下。没有错过左尘眼中飞速划过的厌恶。冷笑着说:“我就是要让他睿言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他自己的地盘上我占有。真真正正的属于我。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要让朕后悔。你也得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份能耐。属于朕的东西永远都是朕的。就算真的不要了。也轮不到你来捡剩。更何况你怀中的那个人我还没玩够呢。适可而止吧。你放开他今天的事情朕就当没发生过。早朝上说的那些条件照常。可以给你……‘完整的’送回去。” 睿言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从树影下一步一步的踱出来。狂傲而又深沉的眼带着不符合他年纪的狠辣。美貌如斯。艳丽而又张扬。在场的两个人无论是左尘也好还是耶律齐也好。没有人会怀疑他话中的威胁性。以及真实性。虽然他只有十五岁。一副少年的摸样。 阴暗深沉的眼让人看不出来一点情绪。冷冷的看着抱在了一起的两个人。他心里到底有多么的恼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该死。怎么能够露出这么迷人的表情。还有那几乎半裸的胸膛上还沾染着昨夜的疯狂。可是……此刻他却躺在了别人的怀里。他……该死。 前方的耶律齐明显因为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而变得紧张了起来。饱和的肌肉紧紧地崩了起来。将左尘狠狠地按在了自己的怀中。双眼微眯。就像是一只愤怒的猎豹。危险而又充满了野性。 “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我会乖乖听话么。放开他我才是傻子呢。我倒要看看你准备怎么对我不客气。叫来你的那些带刀侍卫。让他们看看你们昨天晚上到底有多么欢爱么。瞧瞧这痕迹。就能够想象出来到底有多激烈了。” 耶律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带着挑衅的意味低下头嗅了嗅左尘身上那好闻的淡淡青草香。陶醉的眯起了眼睛。果然看见对面一直跟他对持着的人有了反应。 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颊此刻已经染上了怒火。就像是一只被人激怒的狮子。可惜了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人也许会感觉到害怕。可是那个人是他。耶律齐不屑地对着他撇了撇唇角。勾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对于眼前这个依旧稍显得有些稚嫩的少年皇帝。他更加担心的是自己怀中的这个人。轻敛下眉眼对上了那个人暗然的眉眼。他可没有忘记刚才怀中的这个人那轻微的动作。 在他凑近的那一瞬间他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而后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整个人又像是配合是的往前送了一送。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乖乖地靠在了他的怀中。 他耶律齐可不是什么傻子。原来没少在怀中这只狡猾的狐狸手中吃过亏。这让他不能不多提防着留下一个心眼。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无辜的眼神。不由得撇开了眼神。算了。不管他在算计什么都无妨了。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吧。 想着就抬起头像这右手边的方向看了过去。没等他说些什么。就见一个人的头从那颗大树的后面冒了出来。惊喜的看见他。而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声的咕哝了一句道:“这是从哪个死人坑里面爬出来的。” 也不等耶律齐有什么命令。就自顾自的带着自己身后面一个一个冒出来的黑衣人。就像是在逛园子一样慢悠慢悠的走了过去。却不是冲着耶律齐。而是一闪晃到了睿言的身前。口中还咋咋有声的说:“真是个美人。可惜了是个男儿身。不如跟了爷天天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那厮说完话就东张张西望望的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错了。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再回头看看美人的脸色。果然还是美人不对劲。疑惑的说:“咦。美人。你的脸色怎么青了。” “耶律赞。你给我滚过来。这里是在大宋皇宫。不是在你的封地上想要美人给我滚回契丹去。丢人都丢到邻国来了。别忘了来之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耶律齐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自己胞弟的脱线。脾气暴躁的暴吼了一声。慌张的往四下看了看。抓紧手中的人一把拉过自己那个还站在“美人”面前卖萌的弟弟。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自己人。所有的黑衣人都迅速的围成了一圈。紧紧地将三人围在了圈子中间。左尘那双一直不慌不忙的眼。这时才真真正正的有了一丝情绪。不自觉的看向了睿言的方向。 那个人没有一点的动作。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嘴角噙起了一抹冷笑。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看着一场闹剧。淡然的让一向足智多谋的耶律齐心里开始泛起了淡淡的不安。 不理会自己身边那个依然在发花痴的弟弟。转过身对自己的亲信打了一个手势。一群人开始警惕的一点一点的往来时的路退了过去。从头到尾耶律齐都是一直在死死的盯着睿言的表情。却发现他甚至连动的意思都没有。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大了起来。 突然从他们前进的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耶律齐面色凝重的对自己的部下比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这是左尘才看清楚那个身穿着银白色的盔甲恍若天神一般站在队伍前面的人。竟然是凌云。一抹疑惑在眼中一闪而过。早上去看他的时候还是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怎么现在……回头对上睿言。才发现少了高深莫测的他。染上了难得的慌张。 “耶律齐。放开我朝重臣。我可以饶你不死。” 为首的凌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笑着拿起手中的长剑指向了他们。看见他手中的那把剑的时候。左尘险些没有忍不住的去推开那个抱着自己的人。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那把古朴的剑。长长的璎珞顺着剑柄垂了下来。优雅又不失英气。 他的眼睛忍不住的莹上了一层薄雾。真的是太久没见了。浮屠。轮回众生皆六道。难将因果问浮屠。三年不见了。 还没等他继续感慨下去。就被头顶上传来的一个诧异的声音给唤回了心神。耶律齐显然也看见了那把剑。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人。轻撇唇角不羁的说:“怎么你们大宋朝是无人了么。这时候竟然还派你出来。想必昨夜你在你们皇帝陛下的床上过的还不够尽兴吧。不过从了我怎么样。正好想要尝一尝性子烈的野马。” 听见他的话凌云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用回头他也能够猜到自己的部下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多么难堪。黝黑的脸庞上浮现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 “咻要胡言。去。老三。把他给我拿下。我一个堂堂的大好男儿怎么会做出那么龌龊的事情来。” 没有回头也能够听见身后传来的那一阵喘息声。身后的人跟着松了一口气。就说么他们崇拜的将军怎么会是那种人。一个黑汉子。带着一小队的人跟最外边的那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耶律齐怀中的左尘。没有错过那白衣将军不经意出现在嘴角的那抹苦涩。哀怨的心跟着疼了疼。他不恨他。只恨自己为什么被卷进这些让人无奈的是是非非中来。 墨色的发在风中微扬。谁与谁的交织在了一起。思思结结入扣。真真假假谁与谁人入戏。 一瞬间似乎很快就过去了。快的左尘只来得及将自己的目光紧紧的黏在浮屠剑上。以及那个执着剑风资绝代的白衣将军。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形势已经大变。狼藉的黑土上被撒上儿郎一片的暗红。似乎天地之间除了着莫名的暗红都没有了颜色。七七八八的尸体倒了一地。有黑衣人的。也有凌云带来的那些侍卫的。 第一百零五章 就趁着耶律齐一个分神的功夫。凌云就将左尘拉出了他的怀里。身子一转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那边一地的血红。无论是大宋人还是契丹人都杀红了眼。风瑟瑟的吹着连天空都变了颜色。 怀中一空。耶律齐的身子跟着一顿。锐利的目光射向了凌云以及紧紧地站在了他身后的那个人。就连眼睛都泛起了血丝。冷冷的咬了咬牙。又回头看了看来救自己走的属下。耶律赞站在他的身边已经不止一次的催他离开了。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这样的走了。 有些东西就算是自己得不到他宁愿毁了。也不愿意将他留给别人。即使他喜欢那个人也不可以。耶律齐冷冷的将目光转向了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睿言。眼中染上了嗜血的冷冽。疯狂。不能留给他。 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时间注意他。他那双几近痴迷的眼又深深的看了左尘一眼。然后快速的隐匿了身形。靠近左尘。多想就这样的带他走。就连耶律赞都没有发现他的离开 第一百零六章:放我自由 “你……并不欠我什么的……” 左尘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天空。目光有些呆泄。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怀中紧紧地抱着凌云颓废的跪坐在地上。一直令他厌恶不堪的鲜血。如今染红了他的衣裳。他也没有一点点的动作。 一抹淡淡的笑痕凝固在了凌云的唇角边。暗沉的瞳孔望向天际渐渐地放大。有什么东西随着舞起的风飘散而去了。 睿言一把推开一直拦住他的众人。跑到了左尘的身前。眼睛直直的看向倒在左尘怀中已经没有了声息的凌云。没有哭没有喊。只是静静地站着。傻傻的看着那个人安详带着解脱的笑容。一滴泪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串一串的散落了一地。 他背对着众人。除了左尘没有人能够看见他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那迟来的泪水。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爱他。直到那一剑刺出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爱上的不过就是这个他一直叫做表哥的人一直带给他的温暖。就在今天早上。他还在自我安慰着几近逃离的跑出了寝宫。连去看望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那时他想也许他该立他为后。就算全天下人都反对。他也可以给他一个交代。 至于……左尘。他一直都是自己心中唯一的辛童。唯一的皇后。他甚至都没有注意过小顺子那苍白的脸色。没有发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一直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左尘不知道合适回过神来。一只手将凌云那还有一点点余温的身体抱得更紧了些。如果……能够将体温分给他一般多好。这样他就不会感觉到冷了。 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依然是无可比拟的倾国倾城。可是他的心肠为什么就这么狠。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一直狼。一直孤独的狼。虽然暴虐冷酷却在阴冷的背后暗藏着温柔。可是。看了看怀中的凌云他才知道原来狼到底是一直狼。永远不会懂得人类的感情。 “你不该害死风岚。睿言是你害死了他。先杀了他的爱人。然后又杀了他。呵……你的爱害死了他。” 是的。凌云的死都是他的错。他狠心的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了他的母后风岚。害死了他的爱人。因为他喜欢凌云。而凌云爱的人却是他的母亲。昨晚又借着酒劲做出那么猪狗不如的事情。让他本来就不堪一击的身体彻底的死了心。所以。他才会那般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身体来为他挡下了耶律齐那致命的一剑的吧。 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爱却还是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啊。左尘的唇角轻蔑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射向睿言的那双锐利冰凉的不带有一点的温度。 面对着左尘冷冷逼人的眼神。睿言深色的眸子中闪现过惊慌。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仓惶的说:“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没有想要他死。我想过给他任何他想要的补偿。甚至就连皇后的位置。只要他想要我都可以给他。我从来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不不不。不是我。不要靠近我。睿言漂亮的脸蛋上还沾着泪水。向后退得时候脚下一绊。没有任何预兆的整个人就栽了下去。倒在了地上。漂亮的大眼睛仍是惊慌的看向左尘。不管衣服是不是被蹭的脏了。全是沙硕染了血的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后退。看着左尘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却无神。空洞的就像是透过他看向了另外的一个人。口中无措的喃喃自语嘟囔这什么。 可惜左尘离得太远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想去看。苛责的看了他一眼。失望的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还想站起来在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一个白衣人拦住了。 一个白影一闪而过在左尘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就已经站在了睿言的身前。挡住了左尘投过去的目光。小顺子原本着急的身影也因为看见了来人。而安稳了下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总算有一个人来收拾残局了。 落寞的眼带着一丝丝哀戚看向了左尘怀中的凌云。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他的选择。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的发疼。这个人一直都是他的伙伴呢。没有人比他更加懂得他的悲伤。 可是明明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的心还是疼。狠狠地疼。眼泪都忍不住的想要流了出来。咬了咬牙。却不能够。他的兄弟自己的选择。他该支持他。他终于能够和那个女人团聚了。一个心如毒蝎的女人。只要他兄弟开心。他就应该跟着开心。 “师傅……” 左尘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站在自己身前的白衣人。刚刚退去的泪水又顺着眼角湿润了起来。只是一个瞬间。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中蒙上了一层复杂的影子。这个人是他一直敬如父亲一样的人。可是。耶律齐的话又在他的耳旁响了起来。 …… “如果我说之前的那一切都是老皇帝的阴谋呢。你不想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么。就是那个已经死掉的先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即使这样你也要为他的儿子卖命么。” “不会的。不可能是先帝。你要是想骗人的话。还是请你务必真实一些吧。”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就没觉得奇怪么。虽然跟你的师傅没学习医术。但是多年的耳濡目染难道你就不觉得熟悉么。还有为什么我抓你时会抓的那么顺利你就没怀疑过么么。” “那个老匹夫不是承诺给你有支援的人马么。为什么那天没有到。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啊。呵。真不知道该说你太单纯还是该说你太单蠢。为人家卖命了那么多年。被人卖了还那么忠心耿耿的帮人家数钱。” “想不起来么。不如我提醒你一下好了。记不记得醉红尘。我想你不可能会不知道的。毕竟那是你师父名震江湖的药。” “知道为什么他会让你被我抓住么。你不过是他送给我的一个礼物。也许一开始他确实是怀着想要重用你的心情。可是当他发现用一个你可以为他换来一个可靠坚实的盟友以后。你以为他还会想要你么。 “你知道么。就连抓你的具体方案都是那个老头一手策划的。他巴不得把你快点送给我呢。用你一个人的身体牺牲来换来两国的平衡。以及他想要让你千方百计偷去的那战事部署地图。他啊。巴不得我快点上了你呢。” “你说谎。不可能的。潋滟……潋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可能忍心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你知道么。原本那天在山顶躺在我身下的人不应该是潋滟的。那个人应该是你。你的小师妹啊……她不过是个可怜的羔羊罢了。因为看见了那张纸条。她才会不下心跑过来的。” “你的小师妹可是真心的喜欢你呢。那天我在你的桌子上留下了一个字条。约你在山上见面。不知道你那个小师妹怎么就得到了消息。跑过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招惹你。” “之前我说的……倒是没有一句骗你的。可惜了你那个漂亮的小师妹了。那个老匹夫的女儿么。到时可怜他了。被自己的亲爹下药算计的。哼。都是报应。” …… 放下凌云。左尘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宽大的衣服袖子下面将一切的愤怒都遮掩了起来。想要顺从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想念靠的更近一些。却不能够说服自己的理智。 静默的站了许久。左尘还是没忍住。带着愤怒的语调隐忍的问道:“为什么。师傅。为什么要骗我。小师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么。就算我这个徒弟在你的心里什么也不是。可是随意的利用。可是小师妹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要那么做。虎毒尚不食子。你怎么忍心。” 纯白色的身影因为他的话想要上前抱住他的身体一僵。顿了一下。眼睛不自然的瞥向了其他的地方。犹豫了片刻。低沉的声音喃喃的说:“萧白。我们换个地方说吧。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原本他的心里还存有一丝期待。希望他的师傅能够否认。就算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骗骗他也好。他也愿意相信耶律齐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然而。那个儒雅的人。一如初见的那样诚实。即使面露难色。也没有过半点否认的念头。这样让人心寒的真实。 “不必了。我都知道了。已经有人都告诉我了。呵。你们玩够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我不敢再求什么功成名就。只求给我自由。让我离开吧。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一切。都被你的好儿子骗的一干二净了。什么利用价值也没有了。该放我走了吧。” “尘……”白逸之还想要再说了什么。却被左尘冰冷透着不耐烦的口气打断了。冷漠的对他说:“让我走。现在。” 他先是一愣。这是左尘第一次这么对他说话。沉默片刻。叹了一口垂下眼帘无奈的说:“罢了……你走吧。” 第一百零七章:离开之后 左尘走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没有再回头。不是不想只是一旦回头了。他怕自己会后悔。 孤零零的一个人。灰暗暗的城墙上带着破败的尘埃。长长的青色衣衫被风吹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布浪。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庞让周围站着的侍卫心惊。却不敢上前阻拦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 一张一张脸孔从他的眼前拂过。带着莫名的悲凉。以及一抹不难察觉的解脱。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一个人走到城门的时候顿了一顿。脚下的步子停了停。忍不住的还是想要回头看看有没有马蹄声。有没有那个人派来的人马找他回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流如昔。卖包子的。买首饰的。卖菜的。卖油纸伞的各式各样的小摊。但就是没有思念的那个人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该是时候离开了。人生如戏。对于他了他只不过是人生中的过客罢了。 一朝漂泊断红尘。快意江湖自逍遥。 出了这个大门一切边都是过眼云烟了。皇帝也好。丞相也好。朝堂也好。便再也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开阔天空任鸟飞。当初他对小师妹说过。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呵。可如今誓言犹在。佳人却已逝。无妨。就让他一个人带着两个人的牵挂走遍这五湖四海也好。 一脚踏出了城门风将他的发吹拂的很高。没有方向的捡了一条路就走了下去。清冷优雅的身子一点一点消失在了被树枝遮挡住的叶子中。 如此走了。决然的没有再带上一丝留恋。如果他肯转过身回去看一看。也许根本就舍不得离开。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从左尘说出了那一番话开始就陷入了自己的无尽自责当中。那双漂亮迷茫的大眼睛甚至连人都认不清。不停地发抖的抗拒任何人。直至昏迷。 站在窗前看着那一袭熟悉的明黄色。他第一次后悔了自己的决定。为什么因为一时的心疼就放走了自己的爱徒。那时他只想着反正他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等个一年半载的这些事情看淡了他自然会回来。那时在与他解释也是来得急的。只是……未曾想……哎。 “萧白……萧白。唔。你们别过来。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抓我。我什么都没干。放开我。萧白……救我。萧白。救救我。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我怕。” 还未等白逸之细细的相处应对的办法。床上就传出来了一阵让他撕心裂肺的叫嚷声。逸之快步的跑了过去。果然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没有醒过来。苍白的脸色越发的变得透明了起来。声音也干涩着。纤细的四只连哭带闹的蹬起了被子。一手将逸之伸过来的双手拍开。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逸之无奈的苦笑着想到。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疼这个孩子。可是他怎么会走上自己的老路呢。喜欢上一个男人。即便那个人是自己一手养大的爱徒。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不是你的错。都不是你的错。” 逸之无奈的低沉着嗓子轻轻地抱过睿言。小心的轻拍着他的后背。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看着自己那个挣扎着慢慢睡去的孩子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他喜欢便好。都这个样子了。他还有资格说些什么呢。 “白爷。你看我们这……要不要派人去吧相爷找回来啊。陛下都这个样子了……” 一旁站着干着急的小顺子。只能轻声的又一遍的提议。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些日子来的第几天了。第一次提出来的时候换来的是白爷决然的反对。而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渐渐地变成了沉默。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看样子睿言他……也要醒了。到时候是不是找回来。还看他自己的决定吧。” 逸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弯下身子轻轻地给那个熟睡中的人掩了掩被角。站起了身来。秀白色的衣衫在空中无风自动。说不出来的飘逸。看的小顺子一阵的羡慕。突兀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个人站在了门口。没有回头。低哑的声音说:“你干爹他……最近还好么。” 小顺子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怔。才干笑着说:“就那样呗。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挺自在的。忙前忙后折腾了大半生。现在也该歇一歇了。” “也是。只是可怜了当年赫赫有名的白衣将军了。都是因为我啊。回头帮我跟老徐带句话吧。当年是我错了。他这个兄弟我认了。改天约个时间一起喝上一杯酒吧。” 说完只是一晃神的功夫。那抹白色的身影就突兀的消失在了大殿的门口。阳光肆无忌惮的流泻了一屋子的明媚。 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顺子呆了呆。熟练地又去打了一盆热水。沾了水拿着面巾为睿言擦拭着纤秀的脸庞。我的爷啊。你该醒了。已经三天了。如果你在不醒过来。恐怕相爷真的要走远了回不来了。 折腾了半晌不经意的对上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小顺子惊喜的几乎要高声的的呼喊出来。却被那人狠狠地一瞪。立刻蔫了下去不敢再发出声来。在睿言用目光的示意下。轻轻的将他搀扶了起来。在他的身后给他垫了一个软软的靠枕。立刻就乖乖地站在一旁。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被那个人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审视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的那些事情不要以为朕没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开口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象到的沙哑。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看向了小顺子。 小顺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犹豫了半晌才喃喃的开口说:“先帝去世前。就……就下过密令。让我听……听白先生的话。一开始我也是反抗过的。后来……后来……白先生告诉我……告诉我你是……你是他和先帝的孩子的时候。我才……我才相信的。所以。所以……” 听见他的话睿言愣住了。白逸之……真的是他的父亲。那么两个男人…… 恍惚的似乎听见谁说过。这都带遗传的……遗传……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妖怪。不是一个生下来就变异的物种。睿言傻傻的坐在了床沿上。第一次不知道该是开心还是应该怨恨。那个将这一切加诸到他身上的双亲。男人生子。如此的惊骇世俗。 若果要是这般的话。那么……潋滟真的就是他的妹妹了。有些颓然的倚靠在床沿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夫。突然出现的妹妹。莫名其妙的妹夫。也不对两个人没有拜堂成亲。什么也算不上的。可是无论他怎么安慰自己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咯噔堵在那里。 “呕……唔……” 就在他的心绪跟着一阵打乱的时候。胃里突然的涌出了一股酸水。让他一阵的想要吐出来。小顺子眼尖得马上去取了一个纯金制的痰盂。一边轻轻顺着他的背。一边皱着眉头想着可能是刚醒来的事情。一会儿吩咐下面的厨子做两样开胃的稀粥来。 难受的躺了回去。睿言漱了漱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昏睡之前的事情。眸色暗沉的幽幽开口道:“凌云将军……下葬了么。” 小顺子眼中带着一点难掩的悲伤。装作不在意的低下了头。用纯白色的抹布擦拭着桌子。状似随意地说:“回陛下。依照白爷的吩咐。已经风风光光的举行了国葬。陛下心里不要太过于自责。这都是将军自己的选择……不然他不会吃下那颗药的。无论如何都是死。何不让他死的有气节一点呢。” 睿言听见他的话。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冷冷的说:“什么意思。” “还不是杜公子。那天也不知道那这个什么药丸子。跑到了将军的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将军就吃了下去。顿时原本病蔫蔫的还躺在床上的人就生龙活虎了起来。还吓了奴才一跳。听说那时伤人根本来激发什么潜力的药。将军说反正是要死的。不如就换个体面地死法……” “大胆。把人给我压去大理寺去。给朕好好的申申。原本还不想那么快的动他。既然自己不安生。那就怪不得别人。这个妖孽迷惑君王。勾敌叛国。如今还意图谋害忠良。实在是该死。”睿言火大的一手将手边的软枕狠狠地掷在地上。冷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 跟了睿言这么些年的小顺子怎么会听不出来睿言的意思了。低沉下去的头。扬起了一抹阴狠的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却怎么也达不到悲伤地眼底。就算这个妖人再怎么被千刀万剐。也换不回来一个死去的兄弟了。在怎么泄恨又有什么用呢。 第一百零八章:孩子,打掉吧 靠在身后的靠枕上轻轻地喘了一口气。让呼吸慢慢的平复下来一些。可是耳边怎么也忘记不了那天那个人对他说的话。一向冷清不会被太多俗世所干扰的脸上。第一次带着指责看向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 “你不该害死风岚。睿言是你害死了他。先杀了他的爱人。然后又杀了他。呵……你的爱害死了他。” 是他的错么。一滴清澈的泪水顺着他纤长的睫毛滑下了脸际。痛苦的抬起无力的双手挡住了眼睛。遮去了全部的阴霾。无声的泪水流下的越来越多。 是他的错么。不是的。不是的。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他一直真心对待以为是自己生母的皇后。就是一个疯子。大雪天里将他扔到了雪地里面冻上一个夜晚。害的他发高烧。无非就是为了让他的父皇来多看她一眼。那时他才七岁就在他的面前。活活的将碧落掐死。她不是一个人。她是一个疯子。她该死。 可是。为什么即使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做过了这么多的坏事以后。听见左尘那番自责他还是会感觉心痛。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这样的评论我。明明知道我在意的。为什么。 那个叫风岚的女人。活着的时候抢走了她的父皇。他的表哥。现在死了还要挑拨他和左尘之间的关系。他恨她。恨不得将她的墓刨了将她拉出来鞭尸。但……哼。太便宜她了。那个虚伪的女人。不是喜欢勾引他的表哥么。那么…… “小李子。传朕的旨意。少时先皇后与将军互相爱慕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够在一起。奉了先帝的遗原。特准许将两人合葬。就合葬在尚志桃园吧。两人相遇之处的地方。” 不明所以的小李子打了一个冷颤。从小跟在那个女人身边长大的。他怎么会看不出那个女人是虚情是假意呢。她根本从来就没有爱过凌云。对于她来说凌云不过就是她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品罢了。她唯一爱过的人只有她自己罢了。就算是疯了。也依然没忘记那些算计。 “主子……主子。主……子。” “你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也不看看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现在陛下需要的是静养。你还一惊一乍的。要是冲撞了圣驾。就算你有八个脑袋也不够陪得。” 小李子刚要出门迈出一个步子。就被一边来的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差点给撞翻了过去。气得他也不走了。站在门口对着那个小太监就是一阵的呵斥。鼻孔都翘到了天上去。冷哼了一声。 那个小太监本来就因为要面圣被吓得慌慌张张的。这还没进门就被迎面过来的大太监狠狠地呵斥了一顿。吓得腿肚都跟着打颤。哆哆嗦嗦的就怕一个不小心丢了自己的脑袋。 睿言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天阳穴。眼睛有些微微的干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开的时间太长的缘故。胃里又泛起一阵的酸。平复了一下心绪将那股不自然的感觉压了下去。这才抬起头看向门口。暗沉的眸子沉了沉说道:“算了。小李子。去办你自己的事情吧。那个跪着的有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过来说话。” “哼。”小李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小太监。一甩手里的拂尘。仰着头不屑地走了。 那个小太监一路跪着爬到了睿言的窗前。并没有抬头看不见睿言那双一直紧紧地皱在一起的脸。不知道又因为他的动作想起了什么。睿言皱了皱眉眉头。半晌才才口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回……回陛下。契丹……契丹派人来了。说是……说是要陛下释放了……释放了他们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不然……不然就……就要出兵攻打大宋。” 看着底下的那个小太监。睿言的眉毛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怎么一句话能磕巴成这个样子。他有这么可怕么。 不过……契丹人胆子倒挺大。这话说得太大也不怕撑着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不怕死就叫他们来吧。这次是谁被契丹派过来和谈的。对方有报名号么。” “有。是……耶律离。契丹的大皇子。” “好了。你下去吧。叫小顺子过来给我更衣。” 睿言漫不经心的又皱起了眉。怎么倒是觉得这个小太监跟左尘身边的那个小童长得这么像呢。不过疑惑只是一瞬间的根本就没有心思往下细想。心就被一阵剧烈的痛擒住。这里好痛。还是那么想念他。 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好像好像去找他。可是他还不能如果……如果不能给他一个天下。许他这天下皆为家。他有什么资格去找他。已经伤害他伤害的那么深了。太迟了。他的爱来的太迟了。当凌云倒下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他爱的人一直都不是凌云他爱的人是左尘。 虽然有些卑鄙。但是他真的庆幸那时候凌云挡在了左尘的前面。就连现在他想起来当时耶律齐刺出那一剑的时候。他的心几乎就要连跳动都停止了。他很自私。很自私很自私很自私。当时就连他自己都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惊到了。 不管怎么样。他得快点抓紧了时间。努力地撑起了身子。手臂一软又倒在了棉被里。咬了咬牙眼圈微微的红了起来。他真是没用。就连起来都起不来。还有什么资格去追回他来。狠狠地在被子上锤了一下。手跟着隐隐作痛。 “起来。睿言。你是一个君王。怎么能够这么懦弱的躺在床上。喜欢就要勇敢地把他追回来。不要再像我当年的那个样子。傻傻的等待最后错过了一切。错过了幸福。” 就在睿言还在床铺上自暴自弃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一些慈爱带着一些严肃。竟和他的父皇对他说话时候的口气有八分相像。就像一个迷失了归途的孩子一样。透着水气婆娑的眸子抬起了头。微微泛红的眼圈让门口的逸之心跟着暖了一暖。 父子之间似乎就带着一种叫做天性的东西。即使相隔了十五年。只要一眼两人之间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言语。都带着一种鼓励。逸之轻柔的抱住了床上那个孤独的孩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眼圈有些微微的泛红起来。怪不得别人都是命啊。 赵君澜当年你背着我偷偷地实施你的那些计划时。有没有后悔过。后悔着就这样的害死了你自己的女儿。后悔着就这样的葬送了这几个孩子一生的幸福。就算是为你赎罪也好。我会一点一点的帮你还上的。谁让你是我的爱人。 只可惜你的眼中一直装得下的只有你的子民。你的大宋。你是一个好的君王。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好……相公。你从来都是会算计一切能够算计的。就算是到死的时候恐怕也在努力地为大宋的未来做规划吧。 伸出一只手微微的推拒了一下。睿言挣扎着想要起来。逸之皱了一下眉。儒雅的脸上难得的带上了生气的表情。瞪了一眼睿言。开始的时候睿言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互瞪了一会儿谁也不肯让步。睿言嘟了嘟嘴。最后灰溜溜的乖乖的躺了回去。 逸之这才收回了眼。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将他推回到了床上压住他还想要挣扎的身子。自然地掖好了被角。低声叹道:“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能成什么大气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体都这么的不在乎。那你怎么为了这个国家这个人民。甚至你爱的人顶起一片天来。” 摸了摸他的头。一只手习惯性的拿起他皓白的手腕搭上诊脉。原本还要开开口说些什么的。突然之间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错愕的看向了睿言。那双和睿言五分相似的凤眸复杂的微微眯了起来。沉默了下去。 睿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无声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被子上。一个人无声的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台的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迷茫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了。” 站在窗子口的逸之突兀的听见他的话。身子跟着一震。慢慢的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睿言。难得的向来温和的他头一次这么严肃的看向了睿言。犹豫了片刻才缓缓的开口说:“言儿。你和萧白他行过了房事对不对。” 睿言听见他的话也跟着一愣。不自然的将头瞥向了另一边。几不可闻的低声道:“恩。”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怀孕。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体质跟别人不一样。怎么还能够……这么随意的……这个孩子。打掉吧。你也不想再让你的孩子重复过你经历过的那些童年了吧。听我的话。打掉吧。” 第一百零九章:雷洛,交易 “不不不。不可以。” 听见逸之的话。睿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床脚缩成了一团。手还紧紧地放在了平坦没有一点痕迹的腹部上。那里孕育着他和左尘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怎么能够就这样的将他扼杀掉。不可以。不可以。 从来都冷酷嗜血的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慢慢的酝酿出了泪水。无声的摇着头。对着白逸之表达他从心底里的抗拒。身上穿着透着苍白的兜衣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可是你的身体……” “罢了。随着他去吧。看见他这个样子不就跟你当年的时候一样么。一样的倔强。说什么都要生下他们两个。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孩子都已经有了。比还能怎么办。真的打掉。别说这个死倔死倔的小子会恨你一辈子。就是你自己会原谅你自己呢。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就在逸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花白的身影。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他们两父子之间对峙。穿着宽大的衣衫。一头飘然的白发。也不用人指示。自己就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喝起来桌子上放置的凉茶。 转头看见来人时。逸之惊得一下子呆住了。过了许久才收起唇边的那抹苦笑。低声唤了一声:“师兄。” “恩。”老头儿刻意的避开了他看过来的视线。湿润的眼角看向了床上那个似乎受到了惊吓的孩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轻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屋里的两个人都没听见。只见他站起了身走到了床铺的边上。叹了口气。从自己随身的衣服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颗碧绿色的药丸。举到了睿言的面前晃了晃。 “真是便宜你小子了。这个是我当年从师傅那偷来的凝香丸。有强身健体培本固原之效。藏了30年愣是没舍得吃。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就送给你好了。” 即使看见了他脸上那副不舍得送人的便秘表情。睿言还是谨慎地向后缩了缩。紧张的看向了老头身后的白逸之。看见逸之轻抬抬下巴那副好笑的表情。才犹犹豫豫的探出了一只手。在老头后悔想要藏起来的那一刻抢了过来。吞到了肚子里。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跟着就散开了。 手脚没说马上就有劲能够站起来行走。却也变得轻松了少许。睿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见老头那副欲哭无泪的可怜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带着撒娇的表情看向了逸之。小声说:“这样是不是不会在逼我了。” “没人会逼你了。好好养着自己的身体吧。至于萧白那里。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的。” 逸之只是眼中透着苦涩看向了窗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言语。各自怀着自己心思的两个人谁也没看见老头那副捶胸顿足的可爱表情。 “不行。我要起来。契丹的事情必须马上处理了。” 一想到左尘现在不知下落。睿言又开始急躁了起来。推开了站在旁边的逸之勉强的下了地。吩咐着小顺子给他更衣。逸之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果然是他的孩子。亲自培养的孩子。跟他一样固执。 连阻拦都来不及。就看见一个黑衣异服的男子痞痞的出现在了大殿的门口。懒懒散散的靠在了门边。手里还抱了一个男子。男子低着头长发及腰将脸全部的挡住了。不驯的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只是那一头银白的发色异常的引人注目。 睿言也没有怪罪闯进来那两个人的无礼。衣服也不换了推开了小顺子坐在了一旁的檀木椅子上。没有注意到屋子当中的另外两个人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表情变得僵硬了起来。冷笑着看向耶律离。轻哼道:“什么风把大王子你给吹过来了。这气势汹汹的不知道又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了。怎么你很得意。” 耶律离也没拐什么弯子。手上一推将怀中的人推倒在地。一把拽起了他那头漂亮的银白色头发。让屋里面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他那张面如死灰却依然清雅淡漠的脸。比起左尘来他更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是那人眼中滔天的恨意。将那份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飘逸掩埋了起来。 “落儿……”看着地上那名男子咬着牙倔强的表情时。逸之忍不住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层水意。忍不住轻轻地叹息道:“涟儿已经去了。你这是何苦呢。” “师傅。我不是你没有那副圣人虚伪的外表。你能够做到让小师妹无辜的惨死我却做不到。我做不到为了什么飘渺的天下众人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含着那么委屈的怨恨而终。我就是要报仇。就算惹得两个国家再起硝烟有与我何干。”雷落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的师傅一眼。那双暗淡破败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决然。 耶律离听见他大言不惭的话。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懊恼。一扬手就要给他一个巴掌。却被身法快速的睿言拦了下来。 努力地稳了稳身子让自己站的笔挺。那双傲然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在他耳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再怎么说雷洛也是左尘的师兄。你给我悠着点。你想要什么我给了你便是。” 听见他的话耶律离不着痕迹的挑了一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睿言。手中高高举起的手也跟着放了下来。只不过另一只手却还是占有性的紧紧地拽着他的头发。冷哼的对睿言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只是这个人他三番两次刺杀本王。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刺杀你。” 因为耶律离的话。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目光齐齐的看向了雷洛。雷洛脸上有些泛红不自然的瞥向了一边。优美的脖项露出一块不自然的青紫色吻痕。睿言的眸色沉了沉看向耶律离。脸色不怎么好看。 “本王似乎一直忘记告诉你了。我叫耶律离。不是你要找的耶律齐。” 耶律离丝毫没有忌惮的将那张漂亮的薄唇暧昧的靠近雷洛的耳边。用全屋子人都能够听见的声音坏意的说了出来。得意的看着满屋子人因为他的话而变了颜色。尤其是那个被他按压着跪在了地上的人。那漂亮的眼睛中第一次有了情绪。带着一抹痴迷。他轻轻地挑起了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却狠狠地被那个人咬出了一道血色的印子。 愤怒地一扬手。跪在地上的那整个人都跟着他的动作而痛苦的飞到了空中。眼看着就要撞到了墙上被一旁的逸之接了下来。紧紧地将自己的爱徒护在了怀里。心疼的轻轻地揉着他被硬是拽出了血的头皮。 “你……怎么会以为他的耶律齐呢。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报仇了么。” “是杜淮……那天我跟在师弟的身后回到他们居住的地方。就想伺机寻找耶律齐。被那个叫杜淮的人发现了。告诉我的。最开始我还不相信后来我看他和师弟有说有笑的应该是朋友的样子。想说应该不会是假的。就……” 雷洛微微的阖上了眸子。懊悔的靠在了自己师傅的身上。第一次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的没调查清楚就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害的自己……害的自己不禁身陷牢笼。如今又…… 睿言回过头正巧对上耶律离看向雷洛那还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心里暗自冷笑。心都丢了。还有什么资本跟我来谈条件。习惯的勾起了一个危险而又邪魅的笑容。低声说:“你也听见了。他也是被耶律齐派去的人设计去了。虽说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完全的免去了他的罪。不过你也该知道这个应该并不能够成为我们反目的原有。不是么。” “说吧。你想要什么。耶律齐你打可以放心。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御医已经诊断过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再醒过来了。对你根本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我把他给你。带回去应该算是头等功一件吧。” “你知道的。这些根本不够。起码再给我加一个条件吧。”耶律离也不再看向雷洛。慵懒的像一只花豹一样。做到了睿言对面的椅子上。连看都没有看向睿言。拿起茶杯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过就算他装得再怎么不在意。跟他相识了多年的睿言对于他想要的也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他们一直都是一类人。只不过……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逸之怀中的雷洛。只不过这个人真的不能给。先不说他是不是自己父亲的爱徒。就冲着他是左尘师兄的这一点。这个人他也必须要保下来。 不着痕迹的轻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耶律齐太阳穴有些微微的直跳。再抬起头的时候挑了挑眉。不羁的说道:“这个人不能给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等价的筹码。我想你还不知道你的另一个弟弟耶律赞也在我的手上吧。这个人……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该清楚。只要有他在你就没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成为契丹的王。作为条件。我把他送给你怎么样。” 听见睿言的话耶律离手中一直拿着的杯子不知不觉的放了下来。面色严肃看向了睿言。看得出他没有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脸色开始变得不太好看了起来。目光不舍得有撇了撇逸之怀中的雷洛。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说:“好。” 又带着留恋的目光看了看雷洛。咬了咬牙对着睿言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离开时唇角带着一抹冷笑。雷洛。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说过属于我的东西始终会属于我。你没有逃得机会。 第一百一十章:大结局 永贞二年冬。契丹王暴毙。原大王子耶律离即位。此人狠辣狂野却被文帝所救。愿与大宋歃血为盟永结秦晋之好。退而居臣。至此宋文帝一统中州。定盐制。改赋税。以文治国。百废而兴。 路边来来回回的路人以及吆喝着卖货的小贩。无论是谁路过的都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一看。那个一闪即逝在马背上奔驰而过的少年。乌黑的发随风摇摆出一道慑人心魂的弧度。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即使透着焦急。也带着自己独有的风韵。艳若牡丹。面如桃李。就算为其而死能够换来佳人的一个目光。也足以。 “驾驾驾……” 又狠狠地挥了一马鞭。再快点。再快点。只盼着现在若是能够飞到泰山之巅该多好。睿言有咬了咬牙加起了速度。让后面那些紧紧跟着他的侍卫们脸色顿时变得又青了少许。主子。这是在玩命么。 已经两个月了。过去的这两个月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更加快些的处理好国事。能够腾出时间去找他。向他证明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自己真的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帝王。一个能够给他给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带来庇护的君王。 每天几乎都是凌晨才睡。不知道被自己那个亲爹爹和师伯……哦哦。还有徐公公骂了多少次。可他还是悄悄地批了不少折子。这才能够提前半个月跑出来。希望还没有被发现吧。想象一下宫里那几个唠叨的老头脸色气的铁青的样子。他就是一阵舒心啊。 不知道这两个月的时间他有没有变得黑一点。有没有变得瘦一点。即使想一想心都跟着微微的发疼。有些紧张。有些期待。甚至有一些害怕。“啪”的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睿言抿了抿唇。眸色暗了下来。尘。一定要等我。 明明有小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让这一路人马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就到了地方。刚刚凌晨太还没亮。睿言就一个人悄悄地溜出了旅店进了山。漆黑一片。天空中漂亮的星子闪烁着异常耀眼的光芒。微微吹过的凉风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在迈开步子的时候却不是回去。而是迈着更大的步子往前走。 来之前他就听那个小太监。就是那个一直跟在左尘身边的小童。当初走的时候左尘担心他的安危就将自己的贴身侍卫留了下来。怕到时候如果有什么紧急的情况也好能够及时知道赶了回来。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一份担心而暴露了行迹。 那天过后睿言怎么想怎么不对。就是觉得那个小太监熟悉。就叫人把他抓了过来。一开始怎么问他也不肯说实话。后来逼急了睿言干脆就说自己怀了他的娃。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当时把那个小童都给吓傻了老老实实地就把左尘的行踪交代了。一想起那个小子傻傻的样子。睿言那张漂亮的薄唇忍不住的就翘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迷迷蒙蒙的雾霭在他的身边环环层层的围绕。昏黑的道路上吹来一袭一袭冷冷的风。好冷。他不由得紧紧地有拉了拉自己身上不算厚实的衣物。同样的一条路。为什么再一次走的时候会觉得这么的孤独。 上一次来的时候。他还不是一个人。那个人一直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御寒的衣物盖到了他的身上。他是安静的睡着的一路到了山顶。那个人的胸膛暖暖的带着安稳的心跳。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呵。原来自己这么傻。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看明白一些事情。 那个时候他就是喜欢自己的吧。喜欢到宁愿自己冷也不愿意看见他受到一点点的委屈。为什么他那么傻。那个人明明已经将自己的真心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却一直以为尘他爱的是别人。 站在山顶的那时他应该很伤心吧。明明说好了两个人一起的。他却为了另外的一个人而先转身离开了。眼圈突然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了。真的。对不起。左尘。现在我后悔还来得及么。你一定不要离开。等我。我一定能凭着自己的力量跨过千米的高峰。与你相遇的。 这一次的相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地爱你。这一次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去爱你。 风飒飒的吹过山顶。天已经微微的亮了起来。云雾漫过山头。左尘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山巅之上。看着山下面那层层叠雾。一抹焦黄隐隐的出现在了天际。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的启明星渐渐地消失在了云朵之中。天……已经要亮了。 小童给他的发的飞鸽他已经收到了。那个人来找他了。明明说好要放弃的。可是心底总是隐隐的期待着什么。本该绝情绝爱的帝王真的会懂得爱么。他……真的回来么。 沉重的衣角渐渐隐没在了云雾中。飘飘渺渺的就像是随时能够乘着雾飞离一般。忍不住的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那条幽幽的小径。太阳就要出来了。他还是……来了。 眼角不知是不是因为雾气太大。还是因为想要哭出来的情绪。有些湿润。静静地看着那个慢慢迷雾中的一个黑漆漆的小点点。一点一点的在他的眼前放大。渐渐清晰地轮廓。乌黑的发依然那么飘洒。艳丽的五官竟比新生出的骄阳还要耀眼。那双明亮的黑眸子中深深的倒影这一个人的身影。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他真的来了。耀眼的五官并不是平时惯有的冷酷。轻轻地勾起唇角。没有嘲讽。没有算计。是如初的灿烂。眼睛努力的睁着没有眨。可是泪水却还是止不住的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那时我没想过我会爱上你。” 睿言已经不知道还应该在说些什么了。终于找到他了。几乎是用跑着的一把紧紧地将他抱住。这一次无论是任何原因我都不会在放开我的手了。我承认我爱上你了。这次的游戏我认输了。所以……你不能够在离开我了。 左尘有些艰难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紧紧地握住。让他那双明亮的眸子。对着他的。认真的问道:“你……真的爱上我了。不是因为赌局。不是因为游戏。或者……我身上还有什么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左尘的话让睿言僵了一下子。暗沉的眸子认真的看向他。闪过一丝懊恼。低声道:“你……原来都知道了。对不起。那是我太轻狂了。左尘。左萧白。我爱的人只是你而已。没有什么游戏也没有什么赌局了。我早就已经认输了。这一次请你相信我。” “至于我想要的东西。你不是早就已经给了么。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是你的心而已。” 睿言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都如同在许下一个誓言一样的庄严。眼中清清楚楚的印下的是这个人的身影。心中明明白白记得的也是这个人的样子。 先是迷茫了一下。继而是不可置信的惊喜。他真的等来了。这个人的真心。一片霞光将两个人静静的围绕。就像是将他们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睿言突然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单薄的身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犹豫了半晌。咬了咬牙才低声说:“对不起。我替父皇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事情的来龙去脉父亲他已经告诉我了。父皇他那是只是太急功近利了。没想过真的将你……将你送给耶律齐。只是没想到被耶律齐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妹妹的事情。他已经很自责了。三年前他一回来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后事了。那是……我一直以为……后来徐公公说了我才知道。父皇他只不过是太过于内疚了。想要用自己的命来为妹妹做赔偿。” “别怪他了。好么。” 说完抬起头来睿言才发现。左尘一直站在他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他。他的眼中带着深沉的复杂。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要是去他了一般。睿言害怕的一把抱住了他。低声轻轻地呜咽道:“难道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在记恨他了么。毕竟……他也是我的父皇啊。” “我没有不原谅他。只是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要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好么。你刚刚说什么孩子啊。” 睿言抬起头。看见左尘那双硬挺的剑眉都因为他的话纠结在了一起。迷惑的看向他。那样子分外的无辜。 轻声的呲笑了出来。将他的手拿起来放在了自己微微有些凹出来的小腹上。看着他清俊的脸上一点一点瀁开的喜色。他就知道自己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真的……是我们的孩子么。” 左尘傻傻的问出了一句话。果然看见睿言的脸色变得铁青了起来。没有自觉地一把将睿言抱了起来。在暖洋洋的金色光辉下转起了一个又一个圈。笑的就像一个纯真的孩子。 他要做爸爸了。他真的要做爸爸了。是和他爱的人一起生出来的孩子。眼圈湿润了。却没有泪水留下来。因为苦难已经过去了。幸福是不需要泪水的。 ——正文完—— 番外:郎心如铁(1) “大师兄就送到这里吧,前路茫茫,逸之总是要自己前行的,这次答应师傅的修行我自己心里有数,必定会快些回来的,叫师傅不要挂心才是。” 前面一片白雪皑皑,白逸之总还是不忍从小疼自己的大师兄受了寒,将他拦在了出谷的道路上,说什么也不让他在送了。 两人一个青衣一个白衣渺渺的都带上了一些仙气,两人执着的站了半晌,谁也不肯相让,最后还是瑾洛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无奈的道:“罢了,罢了,你去吧,我不送你便是,将自己冻坏了该如何是好,你这是何苦呢?唉,你记得如果有事就放那个信号弹,不管多远师兄必定赶到。” 逸之看了看师兄无奈的样子,悄悄笑了,打趣道:“你还放心不下我是怎么了,我的本事你还不晓得么,想要对我动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两把刷子。” “你呀,就是一直都这样自负才叫人担心呢,就算师傅他把最拿手的摄魂之术传于你,你也不该这样的掉以轻心,师父在外面的仇家多,我知道你医术好,但……还是要小心着一些,免得着了奸人的道。” 白逸之笑着看着他大师兄念念叨叨的样子,也不反驳只等他说完的,就一边笑着一边将人推上了马,看见人走了才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根本就没有将他师兄说的话放到心里去。 第一次出雪谷对于从小在山谷中长大的逸之来说什么都惊奇,惊喜的拿着和自己长得八分像的小泥人比了又比,负了铜钱以后好不开心的又往下一家商铺走。 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拱下身去找身上的钱袋,一身白衣纤细俊美的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周围人的焦点,这样一个小镇哪里能够见到一个气质如此出尘如天仙一般的人物,发如墨,衣胜雪,如玉一半精致的人,精致到可以让人忽略了他的性别。 找了半天怎么也没找到,怎么回事,刚刚还把钱袋挂在了腰带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急的团团转的逸之哪里晓得,只是刚刚一个转身的功夫,他的钱袋就被身后的小毛贼给摸了去,忙找找钱袋的逸之根本就没有看见迎面奔过来已然失控的骏马。 等他察觉到不对的时候,马蹄已经落在了他头部的上方,只有一个落蹄就能够将他踩于马下,逸之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根本就躲不开,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武。 他不会就这么倒霉的英年早逝了吧,逸之内流满面的看着白白的马肚子,无错的僵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谁在他身后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让他一个仰面趴在了地上,透心凉。 倒是没被马踩死但是今个也是倒霉透了,逸之没好气的站起来转过身去,他倒是想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给他狠狠地催个眠叫他去掏一天的马粪。 然而转过身之后逸之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了,那个安安雅雅站在那一脸笑意看着他的是一个绝色的美人,他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得姑娘,虽然……穿着一身男儿装,但他肯定这么漂亮必然是一个姑娘。 君澜好笑的看着那个一脚被他踹到在地上的人狗啃屎的样子,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那人笨笨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好玩。那人转过身来他才发现对方并不是个什么呆子,根本就是个傻子就是可惜长了一副那么漂亮的容颜了。 逸之笑的傻兮兮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笑着道:“多谢美人相救,只是不知美人可否赏个光进着酒肆里小酌一杯,到时候也好让我答谢于你。” “小酌就不必了,这毕竟是是我手下做的错事,这锭金子就算是我给你的赔偿了,还望这位兄台不要怪罪才好,小心点被在叫那些小毛贼给摸了去。”君澜也懒得和他再多说些什么,这些年来什么样的男男女女他没见过,对于他的眼光是什么意思他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可惜了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他没什么时间留下一段露水姻缘。 就在逸之发呆的这个功夫,君澜动作利落而优雅的快速翻身上马,简单的吩咐了一下身后的朱雀,就扬开马鞭绝尘而去。 等逸之回过来神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他要找的那个人了,手里捧了一锭金子神色落寞的去填了一些日用品,便出城去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兴致在逛下去了。 也不知走了几公里天色都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阴风一阵一阵的乱吹刮的逸之脸庞生疼,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继续加速赶路,家里老父亲念的紧,家书都吹了好几封,又逢上家母重病实在没有闲来得时间再拖下去了。 为了让自己的赶路速度能够快一点,他不得不抄着近道穿过了小树林,手里紧紧的捏着那个泥人,顶着大风一步一步逼着眼睛往前走,突然感觉脚底下踩了一个什么东西有些不舒服,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差点就没给他绊倒了。 举着手里的灯笼照了过去,发现地上躺着的是一个人,穿着一身米黄色的一副破破烂烂的被血染红了大片,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脸被头发覆辙也看不清楚了。 冷不丁的到时把逸之下了一跳,转身就想走可是又想起师父老人家平日里的教诲也不好见死不救的把人扔到这半道上,逸之就弯下身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出入,不过看身体僵硬的那个程度,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最后他不得不无奈的把人扛了起来,染上了一身的血远处看上去十分骇人,找了间破庙就把人扔在里面了,煮开水、消毒、上药、止血、疗伤等着一连串的事情忙乎完了人也累得瘫倒在了地上,说什么也不能动弹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