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之城(穿越)+番外——柳无声
柳无声  发于:2014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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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什么是爱?当看见那倔强眼神的那一刻,叶千城才明白。 被亡国之恨所束缚的赵无双, 只想狠狠凌虐这仇人之子,却不期然沉沦在他那温暖的怀抱。 什么是恨?什么是爱?他不想了解。 他只是明白,不管有多少欺骗和伤痛,他都不想放开。 然而伤害已成,该如何去解开这未解的局? 他不知道, 唯有那漫山的桃花,依旧灼灼其华。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千城 赵无双┃配角:朱子渊 纳兰池跃┃其它:虐恋情深 01.相遇 仗剑行江湖,凌波踱微步; 未解曲中误,但闻周郎顾; 双鸳水溶溶,脉脉不需诉; 落絮沾亭阁,无计留春住。 第一章 春,是极好的春,桃李争妍,飞絮蒙蒙。 江南三月,春却来得极早。 微雨蒙蒙中,店铺鳞次栉比,好似一幅敞开的水墨画。 但这水墨画始终是给富人看的,穷人没心情欣赏,也没有力气欣赏。 他们所关心的,仅仅是生存。 福来客栈的街沿上,排着一溜乞丐,无一例外都是破衫蔽体,污发遮面。长期的营养不良,扰乱了他们的本来面目。枯黄的脸,无精打采的眼,还有那细瘦如枯木的四肢,让人看了无端生厌。 “去去去去,别地儿呆去,大清早的,晦气!’’出声赶人的是福来客栈的来福,却说这来福,原是太尉的儿子,本也是个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只因受伏康之难的牵连,全家被贬为奴,失了依靠。幸得暗财颇丰,上下打点,脱了奴籍。然骨子里的骄纵之气,却未减半分。今日无端受了掌柜的责骂,憋了一肚子气,堪堪发到这群乞丐上面。 仿佛是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乞丐们悻悻然退到了一边。然而还是有个乞丐杵在那儿。 他不是不想挪,而是不能,他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腿上乌剌剌的一大片伤痕,皮肉翻滚,汩汩流淌着暗红的血。楚楚可怜的眼睛望向来福,让人想起了被捕的兔子。 来福无端心脏一紧,仿佛为了驱散这种烦恼的感觉,便欲抬脚将人踢开。 然而斜地里的一把折扇挡了过来,湛青色的折扇,修长的手指,雅到极致,极致到仿佛无力。 来福只觉一股劲力扑面而来,便承受不住地向后退去,堪堪退出三尺远,才稳住身形。 “得饶人处且饶人,梨花满地不开门。”低沉的嗓音传来,折扇开,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逍遥公子。 小乞丐撇撇嘴,嘟囔道:“卖弄” 公子并未生气,书童倒先急了:‘大胆!’ 小乞丐抬起头,不屑的哼了一声。 眼前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保养得极好黑发规矩的束在脑后,一袭青衣,款式平淡无奇,用的却是上好的天丝锦。身形偏瘦,却如标杆一样挺拔。明明是极淡雅的打扮,却生生的透出一丝华贵来。 这个人不简单。 赵无双暗暗戒备起来。如今自己伤重未愈,实在不能横生枝节。 “你受伤了”青衣人的语气带着关心,脸上却毫无表情。 果然是人皮面具,还是最低端那种,赵无双暗暗叹气。 “前面一家医馆,我带你去看医生吧,”青衣人伸出手来,白皙的手与暗沉的脸极为不搭。 扶起赵无双,青衣人的动作格外轻柔:“你失血过多,我扶着你吧。” “我没钱”赵无双很坦白。 “我有。”青衣人很直接。 “我不会还你”赵无双很厚颜。 “我没让你还”青衣人很大度。 “你背我。”赵无双很无赖。 “你妹!”青衣人显然生气了。 “我妹她早死了。”赵无双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着与他无关的事情。只是在眼眸的深处显出一丝痛楚。 “呃,”没料到他会这样说,青衣人一脸愧疚“我不是在说你妹,我只是在说你妹啦!” “有区别么?”“当然有!我只是在说脏话!” “脏话?那是什么话?” “闭嘴!问那么多话干什么,反正不是好话!” “哦。” 经过几天的细心调养,再加上余毒已清,赵无双的身体很快便好转了起来。功力也恢复了八九成。 落英缤纷,却是惊鸿照影;一袭白衣,端的妍丽无双。 叶千城不禁看得呆了,桃花树下赵无双的剑法超群。一招一式都无懈可击。棋逢对手的感觉让叶千城分外兴奋。 “贤弟看招!”叶千城顺势往桃花树下跃去。卧龙剑出,光华流转。 赵无双淡然一笑,鸣凤剑剑锋一转挽起无数朵剑花,叶千城只觉眼前一花,卧龙剑脱手而出。 只一招,便一败涂地。 叶千城顿觉老脸一红,脸上无光。 “没有人可以在我剑上走下十招,”仿佛看穿了叶千城的窘迫,赵无双淡淡道。 这本就不是夸大其词,叶千城却更觉老脸无光。灰溜溜的捡起了卧龙剑,灰溜溜的退回了房间里。 “小夜!你给我出来!” “哎哟,主人,有何吩咐”青衣小童如鬼魅的刹那间出现在叶千城的面前。却不满的撇了撇嘴。自己明明有暗夜这个霸气的名字,主人却老是小夜小夜的叫,让他听着鸡皮疙瘩掉满地。 其实也不怪叶千城托大,他确实比小夜多活了那么二三十年。 “你们不是说本公子的剑法可以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吗?为何却连别人一招都接不住?” “那可能是对方武功太高嘛。” “放屁!快说,是不是你们一直在哄我,敷衍我” 确实如此,暗夜心里嘀咕道,嘴上却还狡辩道:“主人我们不是一直都不是你的对手吗?” 其实也不能怪暗夜,完全是因为叶千城自己对武术痴迷,却又不能接受自己不是练武奇才的事实。 原来这叶千城不是别人,却是当今天子。 十六年前,大先国国王被国舅叶霸先所杀。叶霸先灭其族人,改国号为雍。 史称伏康之乱。 后叶霸先亦为刺客所杀,叶千城三岁即位,贤太后监国。 却说这位叶千城,端的是聪慧无双(作者:你当我家千千前世是白活了那二十几年吗?),诗词歌赋,治国方略手到擒来。在加之其知人善任。天下被治理得井井有条。 却说其十八岁亲政后,短短五年,诛权臣,扶后生,废旧制,兴科举。北御蛮夷,南征梭边。天下一统,万民臣服。 可这叶千城偏生不是个安分的性子。亲政以来,数次微服私访,险象环生,却也揪出许多国家蛀虫来。 先皇本就血脉单薄,到这一代只剩叶千城一人,连个堂兄弟也无。偏这叶千城又不爱那红粉钗裙,以致至今毫无所出。把太后急得无可奈何。拼命选秀入宫,叶千城却不肯多看一眼。 当然不会多看一眼,因为他不爱蛾眉爱须眉。 但这却万万说不得的,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人家知道他太多的隐私。 不得不说,又是一个被互联网安全问题荼毒的孩纸啊。 02.相离 拜叶千城前世灵魂所赐,他对武学情有独钟。 从小熟读武侠小说的他做梦都想成为一代大侠。穿到古代来之后更是日日勤练武功。因为他深知练武要从娃娃抓起。可是事与愿违,他根本不是练武的料子。练来练去二十几年,也只学会了一身三脚猫的功夫。还日日缠着太监侍卫们比武。 赢了自然兴高采烈,输了却要给别人穿小鞋子。 这个祖宗谁惹得起啊,大家纷纷假装战败以求自保。 也活该他被蒙在鼓里,这叶千城平素是极讲理的一个人,但一遇到武功来就蛮横不讲理,大有挑战尽天下高手的势头。 如今只一招就败在了赵无双剑下,顿时一蹶不振起来。 太后终是担心皇上的安全,便遣了大内第一高手暗夜时刻保护在身边。没办法,这天下,想要叶太多千城性命的人太多太多。 也只有叶千城才敢小看暗夜,敢把他当做普通的书童。 “算了,这原也怪的得你,你下去吧。” 叫退了暗夜,叶千城心里失落无比。自己苦练武功二十载,想不到如此不堪一击,还提什么仗剑行江湖呢。 要是有赵无双那样高的武功就好了。叶千城默默的想。说不羡慕是骗人的。如果自己也拥有者样的绝世武功,便是不当这个皇帝又如何。 正在思忖间,门“咿呀”一声打开了,原来是赵无双练完武功进来了。 “陈兄可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陈谦是叶千城的化名。 知道你还问,叶千城闷闷的想。嘴上去说道:“哪有?贤弟武功天下无双,我输得心服口服。” 赵无双的思绪却飘远了:“武功好又有什么用,不能手刃仇人,便是再高的武功也于我无益。” 这赵无双原是极内敛的性子,不知道为什么在叶千城面前却总能放下心防,也许是他身上的那一股温润之气让自己心安吧?可他明明是个连真面目都不肯让人知晓的人啊。 一双手覆了过来,掌心的温度让人觉得特别温暖。 “贤弟,逝者已矣也,生者当节哀。相信伯父伯母在天上也是希望你能过得好吧?” “不,我不节哀,不把姓叶的千刀万剐就不会心安!”赵无双赤红了双眼,语气却是无比坚定。 叶千城去突然打了个寒战,奇怪,这明明是暖洋洋的春天,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呢。 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的怪念头,叶千城劝道:“别想那些了,走,贤弟,为兄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着便拉住赵无双欲往外走。 这时天空却飞来了一只信鸽,妥妥的落在了叶千城手上。 取下信来,叶千城凝神地看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只见信上写着:“ 吾儿见信如唔: 一别十日,哀家甚是想念,国不可一日无君。虽说现在四方安定,天下归一。然亦是危机四伏。如今龙脉未传,哀家前日为吾儿觅的佳人十名,尽皆充入后宫。望吾儿遍施雨露,好为皇家开枝散叶。切记以天下为念,切勿任性妄为。” 叶千城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唉,看来不得不回去了。 只是想到要和赵无双分别,叶千城突然觉得有一丝不舍。 赵无双疑惑的看着他,叶千城叹气道:“是家母的信,说为我纳了几名妾,叫我快些回去。” “哦,那恭喜咯。”赵无双自己都没察觉话里的一股淡淡酸味。 果然还是萍水相逢,各安天命吧。 未察觉间,一枚通透的玉佩已落在了掌心。 “贤弟,这枚玉佩你且收着。如果遇见什么事,拿着它去找知府,他会帮你的。” 果然还是舍不得他吧。初见时的落魄,却掩饰不住眼里的倔强,所以才会那么想要帮助他吧。 相处中才暮然发觉这个看似坚强的少年,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软弱,让人想搂入怀中,给予他温暖。 这心里的悸动,叶千城明白,才会想给他更多吧,才会不甘心萍水相逢吧。 心里这一点点爱慕却随着离别不堪重负。 叶千城忽然回身把赵无双拥入怀里。 赵无双轻微的挣扎起来,叶千城却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全身力气用尽似的。 “贤弟记着我,不要忘了我!” 赵无双不答话,手却慢慢的环上了叶千城的腰。 03.劫持 七日后,皇宫内。 叶千城无聊的躺在雕花大床上。 尼玛,真是无聊。 这个异世界没电没网真是没法过了。晚上除了睡觉和临幸妃子便是无事可做。 牛油巨烛高烧,兽炉里暗香萦绕。 太监宫人都在殿外候着。不是不想叫个人来暖被窝,只是没有爱情的性行为只能叫交配,叶千城还没有做好做种马的准备。何况对方还是他毫不感兴趣的女子。 娈童倒是养了几个,可是这一个二个为了争宠,天天闹得鸡飞狗跳。偏偏叶千城又是随和惯了的,不与他们计较,众人便越发猖狂,搞得叶千城焦头烂额,性致全无。 脑海中却浮现出赵无双来。 白衣胜雪,不掩其半分风华;文质彬彬,越彰其潇洒无双。当真个妙人。 不肯告诉他身份,就是怕他疏离吧。叶千城却有点后悔了。 绵绵的思念,无尽无边。等过了这几天一定要再去出宫寻他。叶千城暗暗寻思。 熟悉的热度再次浮现出来。叶千城老脸一红,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掀开里衣,向下伸去。 想不到他竟然沦落到靠想别人来自慰。 “无耻!” 梁上传来一声闷喝,叶千城还没看清怎么一回事,便觉一股大力袭来,软软的便失去了知觉。 叶千城缓缓的睁开眼,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墙上横七竖八的排着各类刑具,上面的血印斑驳陆离,新旧血迹纵横交错,在昏暗的烛光下发着幽幽的光。 正前方的虎皮大椅上端坐着一个少年。 叶千城这一看却是呆了,天底下竟有这般好看的人! 乌黑的头发用碧玉簪斜斜的束在脑后。白玉似的脸庞上一对剑眉斜飞入鬓。往下是两汪深潭似的眼,烛光映射下,扇贝似的睫毛洒下密密的阴影。端的是白玉无瑕,仪态万千,说不出的动人。 完全就像是电脑制作而成,却是更加的活色生香。 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但是少年的目光却是冰冷的,像蛇一样紧紧盯着叶千城。 叶千城被看得浑身发毛。 “啪!”一道鞭子打了过来,叶千城莫名其妙,避无可避。疼得浑身轻颤。 “贱人!”又一道鞭子打了过来。 一、二、三、四 不知道多少鞭过去了,叶千城只觉得疼得意识都要飘离出去了。 被铁链吊起的手腕因为挣扎,血水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就在叶千城支撑不住,以为要昏过去之后。一桶辣椒水泼了过来。 叶千城苦笑,看来要昏过去也不可能吧。 “啪!”叶千城只觉脸颊一阵疼痛,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血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好疼。 少年却像是受了鼓舞一般,啪啪啪的连扇了叶千城十几个耳光。 每一巴掌都狠辣无比。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这时候还能咬字清楚,叶千城都要开始佩服自己了。 “哼!那就让你死得明白。你该认识赵恒吧?” “赵恒?”叶千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朝皇帝吗?不是被赶尽杀绝了吗?那他又是谁? 仿佛是看穿了叶千城的疑惑,少年嗤笑道:“叶狗贼,你一定会觉得奇怪吧?可惜天不亡我赵氏一族,你们叶氏一族欠下的血债,今天便要你血债血偿!” 原来是杀父之仇,盗国之恨,怪不得少年这么恨他,叶千城苦笑。 这么说来自己想逃出去几乎不可能,只可惜了这副娇生惯养的身躯,是半点疼也受不得的。 今日想求个善终估计也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求速死了。恶毒的话从形状优美的薄唇里吐出来:“你们赵家早该灭了,九五之位,向来能者居之。赵氏一族残暴不仁,此乃天诛,怨不得别人!” “你胡说!”少年的双目一瞬间变得赤红。一双白玉似的手掐了过来。 叶千城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噙上了一丝微笑。 就这样吧,二十年南柯一梦,说不定这样死了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作者:你想得美哟,这次如果死了,就gameover了) 那一丝满足的笑容刺痛了少年的眼睛。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满足的笑容呢?一直都没有吧?从生下来一直就背负着学海深仇,为练功数次差点走火入魔。日日提心吊胆,何曾开心过? 除了他吧。少年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里衣,那里珍藏着他的宝贝。 除了那个人,那个唯一给他温暖的人。等自己大仇得报,自己一定要去寻到他,带他一起游览天下。 而你,叶千城,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这么多年我受的苦,我要一一还给你。 手掌暮然摊开,一截细长的铁链出现在少年手里。 “啊!”好疼!琵琶骨被生生洞穿的疼痛超过了人的忍耐极限。叶千城修长的脖子止不住向后仰去,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挣扎得披散开来。俊美的容颜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恐怖。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求死不能。 叶千城这一刻万分痛恨自己还活着,活着去感受这万剑穿心的疼痛。 满意的看着叶千城痛不欲生,少年嘴角噙起一丝残忍的微笑。 “你们都进来吧,这个人赏给你们玩,只要别玩死了就行。” 门打开,十几个彪形大汉鱼贯而入。 仿佛猜到了要发生什么,叶千城剧烈的挣扎起来。 “今天真是累了呢,祝你玩的开心。” 嘴角噙上一丝冷酷至极的微笑,少年缓步离去。 地牢里没有白天,叶千城心里也没有白天。 04.侮辱 “滚!”呵斥退太守献上得美姬,赵无双心里的烦躁却没办法挥去。 他讨厌那双眼睛,仿佛洞悉世界的清明,那样一个杀人狂的儿子,凭什么拥有那么纯净的眼睛? 掏出怀中的玉佩,赵无双心里的烦躁终于少了一分。 大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看一个人的心术,要看他的眼睛。 那个罪人,他凭什么拥有一双和你一样清澈的眼睛啊?他有什么资格? 我就是要毁了他,我要让他明白自己有多肮脏。 仿佛是为自己的烦躁找到了借口,赵无双满意的笑了。 对,他就是要去看看,男人在别人身上婉转承欢的样子。 他要让叶家的后代,卑贱为娼! 叶千城的声音隔着地牢缓缓传来: “却说那唐僧师徒四人骑在那千年老龟的背上渡河而去,那老龟便问道:唐长老,老儿托你带的东西,可还曾记得?唐僧一惊,原来自己竟将这一桩事给忘了,正欲搪塞过去,那老龟便明白了。一时间发起怒来,将那唐僧师徒并那一干经书都掀入了江里,咳咳……” “来,叶公子,喝口水先” “谢谢”隔了好一会儿,叶千城的声音才又传来:“师徒四人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佛主安排的最后一难。” “哦”一片恍然大悟的声音。 原来这群彪形大汉是知府的护院,遣给了赵无双调派。这一干男儿皆是那正常男人,只爱那软玉温香的女子,再加上叶千城浑身是血,看得众人半点性致也无。 叶千城灵机一动,索性讲起故事来。这山精鬼怪的故事,听得众人欲罢不能,连赵无双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讲得很开心嘛。”赵无双冷笑道。 众人看了他一眼,便退了下去。 倒没有多忐忑,毕竟赵无双只是知府的一个客人罢了,自己又不归他管。 “想不到你还有这方面的才能嘛,嗯?” 赵无双很生气。看着他悠闲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的满腔愤怒就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想不到你这副贱样还没人要嘛?” 赵无双单手捏断铁链,叶千城颓然倒在地上。嘴上却还是不肯认输:“不敢和阁下比贱!” “哦,是吗?我倒想看看!” 赵无双忽然按住叶千城的头,他要破坏,他要这双清澈的眼眸蒙尘,他要叶千城跌入万丈深渊! 一根巨杵突然捣进了叶千城的口腔,意识到那是什么,叶千城只觉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脊背上泛了上来。想用力吐掉,嘴却被卡得死紧。冰泉似的眼眸里雾气散开来。 巨杵的顶端带着男人特有的腥味,深深的抵进了叶千城的喉间,不能呼吸的压迫感折磨得他几欲昏厥,身上的赵无双却毫无怜惜的抽动进犯。 温暖的包覆让赵无双如置天堂,本想狠狠的羞辱叶千城,这一次却控制不住自己,只想不断的进犯,狠狠地捣碎叶千城的所有武装。 快感从脊椎传了过来,赵无双控制不住的嘲讽:“贱人,天生是银荡的货!” 叶千城无语了。明明是他在侵犯自己,却说得好像是自己在勾引他一样。 汹涌的感觉让赵无双控制不住自己,狠命抽插着身下的人,一股白浊喷射而出,溅了叶千城一脸。 赵无双本有一张禁欲的脸,却在欲望的熏染之下,显得艳丽无双。 玄色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赵无双好整以暇地坐回虎皮椅子上,神色慵懒,眉目含春。 叶千城软倒在地上,嘴边沾着白浊,华美的衣衫被撕扯得破碎不堪,双目红肿,衣衫下的肌肤若隐若现,鞭痕纵横交错,好像开在雪地里的桃花。 有力的胸膛,是属于男人的力与美。得益于这一世的勤练武功,颀长的身材显得孔武有力。有着那前世做梦都想拥有的六块腹肌。 刀削的脸庞,是属于男人的霸气。这一刻却因为嘴角的一缕鲜血,显出了奇异的魅惑。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让人顺眼的男人。 可是赵无双却看他超不顺眼。 “贱货!”赵无双怒道:“被人干很爽吧?瞧你那贱样!” 叶千城总算明白了,原来这大少爷翻来覆去的骂人的话,只会这两句。他还真是有教养。 只可惜性格乖戾,蛮不讲理。白白糟蹋了这一副好面皮。 05.逃离 叶千城觉得自己快要石化了,丫的,这货居然把他当女人!他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女人了?!不行,他一定得逃出去,要不然这变态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虽然自己现在武功被废,但终归是能练回来。谁让自己是主角呢?主角开挂那是必须的撒。 这便是和拉瓦锡发现的质量守恒定律齐名的穿越主角不死定律。 只可惜现在,叶千城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运气了。 自己前半生极尽荣华,难道从现在开始命运大逆转了? 不要呀!他还没泡尽天下美男;他还没有再见到陆贤弟。就这样没了,他不甘心。 抬起头,望向陆无双的双眼却已一片清明。 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的双眼,黑玉似的眼睛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一直看着他的赵无双突然觉得心跳加快,面色潮红。明明是无比阳刚英俊的脸,却生生透露出一丝媚色来,让人很差点把持不住,只想狠狠地将这个笑容揉碎。 一定是自己看人的方式不对,赵无双这样安慰自己。 对,自己的心跳加快是因为激动,脸红是因为愤怒。 赵家一百零八口人可都是生生被叶家所害。 父债子偿,他叶千城万死难辞其咎。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赵无双心里失落的感觉才稍稍压下去了一点。 愤怒的剜了叶千城一眼,才施施然离去。 今天自己一定是疯了,赵无双默默的想。 望着赵无双离去的背影,叶千城仿佛看见了一丝颓然。 但是怎么可能呢?叶千城自嘲道。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他一定是疯了,竟会把这个变态和陆无双的身影重叠起来。 陆贤弟的超然出尘岂是这个龌蹉的人可比的。 果然人是高级灵长类,在绝境中还是需要精神支柱的啊。 叶千城自嘲道。 叶千城不知道自己在地牢里呆了多久,但是只感觉时间特别漫长。 被拉长了的恐惧诱惑着这慑人的黑暗。 时间空间被切割。只有身上淋漓的痛迫使着叶千城不能不清醒。 送来的饭菜并没有想象中馊。叶千城诧异的看向送菜人。 普通的一张脸,消瘦的身躯,微驼的背。 一个很普通的人,看向叶千城的眼光却是无比的温和。叶千城甚至隐约觉得他在笑。 送饭人放下菜没有一句话便离开了。叶千城却仿佛听见了什么。 是什么呢?他听不清。 算了,别想那么多。一定是被关久了产生的幻觉。 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便是这几日却未见那个少年刁难。 这给了叶千城逃跑的锲机。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虽然被穿透的琵琶骨还是剧痛无比。但毕竟还是不流血了。不知道是大意还是刻意,一切都在朝叶千城期望中发展。 叶千城现在万分懊悔以前的莽撞了。要不是自己以前总是偷偷溜出宫的话,现在也不至于陷入这样的困境。太后那边肯定还以为他又溜出宫了。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叶千城自嘲的笑了。 还好赵无双没有把他在吊起来,只是在叶千城的双手合双脚套上了儿臂般粗的铁链。要不然叶千城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挺到现在这个时候。 饶是如此,还是觉得苦痛难当,娇生惯养的身子受不得这样的苦,白皙的肌肤上暗痕横生。 以自己现在的体力,估计是逃不出去了。 一只白色的蝴蝶从昏暗的窗户里飞了进来。 仿佛是寻到了熟悉的暗香,蝴蝶飘飘然向叶千城飞来。停在了那如墨般的秀发上。 他,要来了吗? 叶千城嘴角慢慢的勾起来了。 “啪!”翡翠白玉杯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白玉般的手指上一条细如天蚕丝的血口汩汩流出了血丝。淡然如冬夜的寒梅。 赵无双,心乱了。 这几日都没有去折磨叶千城,这不是他的本性啊。 他害怕看见他的眼睛,那里仿佛控诉着他的残暴。 毁掉那双眼睛精,然后再杀了他。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玩那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强大的不安让他知道必须要速战速决。 不能再让人影响到他了,他害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再也报不了仇了。 紧了紧鸣凤剑,赵无双坚定地向地牢走去。 心中只有个念头。过了今天,他就可以解脱了。再也不会在夜里,因为梦见那双眼睛而惊醒了。 他要亲手去斩断那梦魇。 叶千城看着赵无双走了过来,却无处可躲。 “快!快抓住他!” 地牢外火光招摇,一阵马蹄声响了过后,门便被蛮力打开了。 一个痴肥的身影颤颤巍巍的挪了进来,嘴里哆嗦着:“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肥猪似的脸上汗水如瀑布般钓下来。 一把剑横在叶千城脖子上,线条流畅的脖子上横开了一条血口。 “大胆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哦,是吗,我不松开那又如何?”赵无双轻佻道。 “若现在放下武器,本王还可以留你个全尸。” 叶千城快要翻白眼了。 这朱子渊平时看起挺腹黑的一个人呀,今日怎么这么笨了。 他这不是屁话吗? 你想啊,若是自己,放着这么大的人质不要,除非脑袋坏掉了。 看来得宣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疼、疼、疼……”叶千城哭丧着脸道。 果然,那些弓箭手闻言都向后退了一步。 “大侠饶命!”叶千城嚎道。 赵无双鄙夷地向他看了一眼,便缓缓向后退去。 “你们都退下。”叶千城吩咐道。 朱子渊脸色更黑了一分。 不能放他们走,要不然叶千城有危险。 众人缓缓跟在后面。 待二人退出了一射之地,陆无双一个翻身,便将众人甩得远远的。 后方的军队却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漫山遍野。 黑夜给了我黑的眼睛,但是我他妈还是看不清! Shit!叶千城暗自咒骂一声。原来二人竟不小心退到了悬崖边。 叶千城脚一滑,便拖着赵无双向悬崖下滚去。 赵无双哪肯?借着踩向叶千城的一股力,向悬崖上飞身而上。手中的鸣凤剑向叶千城掷过去。 长剑穿胸而过。叶千城如失去翅膀的飞鸟,急急向下坠去。 灯火、通明。 06.赤离 叶千城吐了一口血,醒了,看见自己吐了血,郁闷得又吐了一口血。 清风徐来,水波荡漾。 崖底是一汪深深的潭水,四周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薄雾缭绕,蝴蝶翩飞。 空气中隐隐的泥土香、花香沁人心脾。 竟是一处世外桃源。 叶千城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的向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走去。 疼、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当胸贯穿的那把剑已经被拔了出来。伤口上的血越流越少,叶千城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一个词闪现在脑海:油尽灯枯。 是啊,这不是恰好是形容现在的自己么。 叶千城苦笑。 残破的躯体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叶千城缓缓地倒在了大石边。 放眼望去,四周悬崖峭壁,无处着力。 莫说现在自己武功尽失,身受重伤。便就是自己精力充沛,神功大成,恐怕也难以逃出这崖底深渊吧。 认命地闭上眼,看不见的世界,听觉却敏锐了起来。 沙沙沙……是某种爬行动物的声音。 叶千城却仿佛是看见了那吞吐着红信子的冷酷动物。 眼蓦然睁开。 蛇、 这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身长丈余,躯似桶粗。等边三角形的脑袋上镶嵌着两颗幽幽的绿眼。蛇信子却并不是常见的赤红色,而是一种诡异的黑色,隐隐泛着紫色的光芒。 它极其缓慢而戒备的靠进叶千城。 不同于一般的蛇属于冷血动物,这条蛇全身火热。 它所爬行过的地方,草木尽皆枯烂赤黑。 叶千城并不认识这是一条什么蛇,但是它所散发出来的凛冽肃杀之气,却不得不让人寒毛倒竖。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火蛇越来越近。 叶千城紧张了,他并不想葬身蛇腹。 叶千城却不知道。 这条蛇名叫赤离,是上古毒兽,穷凶极恶。 江湖有云:赤离出,万将枯。 只是它如今动作迟钝,却并不是因为它惧怕叶千城,而是因为它受了伤,很重的伤。 一条裂伤从颔下一直没入尾部,皮肉翻滚。 身后枯草上得乌黑痕迹不是别的,却是它的血。 它比叶千城伤得更重。 但是身为毒王的尊严,就是死,它也不会允许叶千城靠近自己的地盘。 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血盆大口向叶千城扑去。 叶千城一呆,电光火石之间,本能地掐向火蛇的七寸。 然后…… 死了?! 叶千城看见挣扎着倒向自己的火蛇,傻眼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理会眼前匪夷所思的事情,叶千城现在却只有一个念头。 他很饿,需要补充能量。 从地牢到现在,自己还没有进食。 紧张感一消失,饥饿感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张口便向蛇部咬去。 “嘎嘣。”牙齿碎裂的声音。 再看向火蛇,毫发无损。 叶千城不服气了。他才不相信到嘴的蛇肉吃不上。 吃力地将火蛇的尸体翻了过来,准备向更柔软的腹部进攻。 然而当蛇身翻过来的时候,叶千城更加傻眼了。 怪不得、 怪不得它会死在自己的面前。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谁有本事伤了它? 难道说这崖底还有人? 叶千城不知道,这一刻也没精力去知道。 迅速的扒开蛇腹,叶千城取出一颗碧绿晶莹的蛇胆,足足有鸽子蛋大小。 一口吞下去,才发觉没有蛇胆该有的苦腥味,反而是清香中带着隐隐的辣味。 隐隐的辣味却慢慢变成滔天的火,一直从下腹燎烧到胸口,然后倏然散入四肢百骸,翻滚缭绕。 冷汗一滴滴的滴落下来,沿着通红的脸颊滴入到白皙的胸膛。 叶千城疼得蜷缩了起来。 热流在身体里奔腾,不断摧残着他残破的意识。 叶千城只觉得下腹一阵承受不住的巨痛,便疼得晕了过去。 远远望去,只见叶千城周围升起了一片燎原大火,方圆一丈之内化为焦土。火蛇的尸体被烧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一阵微风吹来,骨架成灰,散入了风中,再也寻不见了。 叶千城的衣服也尽皆被焚毁。柴灰沾在身上,远远望去,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花猫。 纳兰庸暗叫一声不好,赶过来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 倒在焦土上的男子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但是身上却隐隐泛着红光。 仔细看去脸上神色痛苦异常,怕是受不住内力的反噬,就要走火入魔了。 来不及细想,纳兰庸便将一股冰寒的内力注入少年体内。 良久,就在纳兰庸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少年身上的红光终于慢慢散去。 纳兰庸将内力注入双袖上,缓缓地扶起叶千城,向一处隐秘的山洞走去。 山洞不大,却极是幽深。洞口藤萝缭绕,花开错落。 洞里有一汪不大的山泉,清凉的水从岩壁滴落下来,落入泉中。 叮咚之声,清凉悠远。 洞很深,却不暗。光线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良好的通风使整个山洞显得凉爽而又不潮湿。 叶千城这一睡便是一个月。 期间热力不断翻腾,幸亏有纳兰庸不断以冰寒的内力镇压,才险险地熬过了这一个月 07.内力 叶千城醒来后只觉得丹田一股内力充盈在胸中,身子也变得轻盈起来。 这是哪儿?叶千城只记得自己吃了颗蛇胆之后便疼得晕了过去,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顺着光源走到了洞口,眼前的景色却和昏迷前有所不同了。 原先盛开的鲜花已经悉数凋零,碧绿的枝叶间有微小的青果点缀其中。 原来不知不觉间初夏已经来临。 掬了一捧清水洗了脸之后,叶千城半点倦意也无,反而觉得精神充沛。 耳边隐约已有蝉鸣。 “你醒了?”一股雄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叶千城转过头,便发现一个鹤发童颜的男人走了过来。 来人有一张极其温润的脸,只可惜左手和左足都没有了,只留下空荡荡的袍子被风吹得鼓了起来。右手以一把锋利的寒剑作为拐杖,别是一番仙风道骨。 “晚辈叶千城,请问前辈是?” “区区薄名,不足挂齿,公子怎么会跌落崖底?”中年人问道。 叶千城却并不想谈论这件事情,只得含糊说是被仇家所迫,才会跌落山崖。 纳兰庸却不打算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而自己呢,自己被困崖底几十年,原以为已经忘却的前尘往事,却随着外人的到来,被血淋淋地翻了出来。 百味杂陈。 终究是忘不掉吧?怎么可能忘得掉呢?前仇旧恨,一世浮沉。自己果然都还牢记在心间,等到麻木的时候却狠狠的咬噬在胸口,疼得人无法呼吸。 想见“他”的念头盘旋在脑海。想亲口问问他说的爱自己是真还是假。 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吧,相信“他”的甜言蜜语,终于使自己变成了纳兰家的罪人。 如今自己手足俱废,遗臭万年,难道真的都是咎由自取吗? 他好不甘心! “前辈!”察觉到纳兰庸波动的情绪,叶千城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男人的伤,不需要暴露,只能够自己默默舔舐。 纳兰庸却释然笑道;“无妨,难得你我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又何必庸人自扰呢?只是你因缘际会的食了那赤离的蛇胆,怕是最近这几个月是不能出谷了。” “?”叶千城不解。 纳兰庸笑道:“那日我与那赤离蛇交战,你可还记得?” 叶千城惊讶道:“原来是前辈伤了它?” “正是。你可知那赤离是那天下间至热之物,那赤离胆更是炙热?” 叶千城挑眉,原来自己那日觉得痛如火炙,竟是因为吃了蛇胆的缘故。 “原来是前辈救了在下,晚辈感激不尽。”叶千城大概猜到了。 怪不得最近隐隐觉得有股寒凉的内力不断注入自己的身体里,此人原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举手之劳。”自己果然太寂寞了么,要不然以他以前的个性是万万不会相救的。 “所以千城,这山谷本事极阴之地,你呆在这里有助于控制自己的热毒。” “要多久?”叶千城担忧道。自己离开朝堂这么久,不知道母后会急成什么样。 况且,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天下初定,百姓是万万不能再受战乱之苦了。 “两个月。” “可还有其他办法?” “除非有万年雪莲,只可惜此物天下少有。” “万年雪莲?”叶千城开心地问道。 别的不知道,但这万年雪莲皇宫里却是有三株的。听说它珍贵异常,自己便一直好好地保存着,如今想不到竟有这等用处。 “正是,只可惜此物难寻。”纳兰庸黯然道。 “前辈,晚辈知道何处有这雪莲。等下晚辈便带您出谷可好?” 纳兰庸无奈地摇头。 “出不去的,这山谷四面皆是悬崖峭壁,难以立足。” 叶千城惊疑地看向纳兰庸,但是纳兰庸的表情却告诉他,他没有撒谎。 “我不信!啊!”叶千城暴怒的一拳打向以前靠着的那块青石。 轰隆声起,青石碎成了粉末。 两人都惊惧的互看了一眼。 叶千城的内力,何时变得如此强了? 纳兰庸快若闪电的伸手扣住了叶千城的手腕,果然源源不绝的内力从丹田散发出来。 纳兰庸吃惊的看向了叶千城,想不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传说:天地有一神兽,名赤离。其血剧毒,其胆为天下至宝。食其胆则烈焰焚身,九死一生。 若生,则天下无敌。 纳兰庸迅速地点向叶千城的周身穴道。 叶千城一惊,却动惮不得了。 “前辈,这是为何?” 纳兰庸却不答话,出神地望向不远处的山峰。 纳兰庸的心很乱。 如今叶千城的内力已经天下无敌了。 天下有个强大的存在是一个很可怕的问题。因为一旦如此,武林的平将会被打破。 如若此人心术不正,那么天下将会遭受一场浩劫,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纳兰庸很清楚,自己今日能够制住他,其实靠的是出其不意。 不能留一个不确定的炸弹给原武林,纳兰庸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心慈手软而给武林带来灾难。 叶千城,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狠心的手指掐向叶千城的脖颈。对不起,纳兰庸心里默默的道。 手被轻易拨开。原来竟是叶千城的穴道已经自动解开。 叶千城也不明白,只觉得一股丹田一股内力流向四肢百骸,自己便突然能动了。 原来竟是那蛇胆腐蚀改变了叶千城的体质! “前辈,为何对晚辈下此毒手?”叶千城不解。 纳兰庸苦笑。却不肯告诉他原因。 能怎么说?难道要自己对他说:哎呀,你武功太高了,我害怕你危害武林,所以要为武林除害?自己想想都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他凭什么要求叶千城去相信呢? “前辈,你定是有什么苦衷吧?”叶千城试探道。 他相信纳兰庸一定有不能让人知道的苦衷,单凭他对自己这一个月以来的救命之恩,自己便不该去怀疑他。 但是,叶千城想知道原因。 没有人想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吧。 “唉,罢了罢了,都是命啊!”纳兰庸叹气道。 纳兰庸只好把全部原因都说出来了。 “前辈,你是说,我已经有了很高的内力了?”叶千城兴奋道。 纳兰庸点头。 叶千城咧嘴笑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山村里的苦逼屌丝,某一天才发现自己是比尔盖茨遗落在民间的私生子一样。 那样的惊喜和不确定。 08.出谷 “对,不过还要等三年。” “三年?为什么。”叶千城不解。 “以你现在的资质,根本无法驾驭这一股高深的内力,任性使出来,只会控制不住力道。到时候胡乱伤了人可不好。”纳兰庸说的是事实,可是叶千城还是不禁觉得沮丧。 “那可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你如今的内力便是我也无力控制。”纳兰庸蹙眉:“所以不到生死关头,老夫希望你不要使用它。”纳兰庸激动的握住叶千城的手,眼里满是恳求。 “千城,答应我。” 叶千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是啊,自己又怎肯去伤及无辜呢。他没有帝王该有的冷酷血腥,他做不到视人命为草芥。他所追求的就是让自己的国家安定富裕,子民免受战乱之苦。 比起这来,这劳什子武功也不算什么。 “好,我答应你。”叶千城郑重地点了点头。 纳兰庸长长地吐了口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有多紧张,手心里全是莹莹的汗水。 “千城,你过来。”纳兰庸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来。 “跪下!”叶千城看见他一脸肃然,便依约跪了下来。 “千城,我要你发誓,今生不杀无辜之人,今生不做违心之事。” “前辈,对不起,晚辈不能答应你。” “?”纳兰庸疑惑。 叶千城释然笑道:“人生在世,自是万事皆不能随心,晚辈自认生于斯世。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人生岂能由心而为?” 纳兰庸似被噎住了一般,半天才缓过神来。是了,想来竟是自己太过迂腐了。看似心系天下,其实还是没有逃脱自我束缚。 这把老骨头,生生死死这么多年,竟还没有一个少年人看得透彻。 不禁愧疚得笑了:“小兄弟,我本欲收你为徒,如今看来是多此一举了。如果小兄弟不嫌弃,你我结为忘年之交怎么样?” 郑重的扶起叶千城,纳兰庸诚恳道。 “既是如此,千城就冒昧高攀了。”叶千城偷笑道。 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能拜在别人门下呢。开始那样振振有词,只不过是从武侠小说里面剽窃了两句,想不到竟唬得纳兰庸一愣一愣地。 “老夫虚长你二十几年,就愧当一句大哥吧。” 纳兰庸郑重地跪向一座远方的青山,神色肃穆:“我,纳兰庸,今日与叶千城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叶千城也不禁郑重地跪在旁边道:“黄天在上,我,叶千城,今日愿与纳兰庸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说罢,两人都割开了食指,将血液溶接在了一起。 “大哥,快快请起。”叶千城扶起纳兰庸,歉然道:“事到如今,小弟还有一事未曾告诉大哥,还望大哥见谅。” “贤弟请讲。” 叶千城便将身份和遭遇都一一说与了纳兰庸听。 “哦,原来如此,想来那伏康之乱发生的时候,我还在飞龙堡,此事也略有耳闻。”纳兰庸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那是十六年前的一个冬天。 冷清的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接连三年的大旱使百姓苦不堪言,全国各地都有农民揭竿而起。 只是那是候的自己却沉溺在虚假的爱情里,对百姓也不甚关心。 只记得某一天,隐约听见情人说要去执行一个什么任务,那时候不知怎地,自己心里总有种强烈的不安。 果然。三日后传来天下易主的消息。就在当时,天下动荡不安,蛮夷也趁机攻陷了西城十八州。 最令自己痛心的,是听见情人下落不明的消息。 当自己遍寻他不着,回到飞龙堡的时候,却发现全堡上下尽皆被屠,而自己的情人站在满地的尸体间,宛如地狱修罗。 纳兰庸只觉得肝肠寸断。 因为背叛,因为欺骗。但他更恨自己,因为自己,这天下第一堡瞬间毁灭。 情人的话甜如蜂蜜,情人的刀冷酷无情。那是曾经最爱抚摸自己的手,纳兰庸甚至还记的那双粗糙大手的奇异触感。可是这一刻却毫不留情地向自己刺来。 身很痛,心却更痛。 纳兰庸没有还手,他仿佛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只有逃,逃离这一切“他”,依旧是那个“他”。那个视自己为珍宝的他。 情人看清了他的慌乱,招招毫不留情。 若论平时,两人的武功不相伯仲,可是这一刻纳兰庸身受重伤,又心智迷乱。被逼得节节后退,跌入了万丈深渊。 命,捡了回来;手脚,却俱被砍断。 恨吧,恨!怎么可能不恨! 他发过誓,一定要手刃仇人。 还好,老天待他不薄,终于让他等到了叶千城,等到了一个能带他出谷的人。 自己早已不惧生死,只是死之前,自己一定要向他问清楚,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千城,你答应为兄一件事可好?” 叶千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带我出谷。” “大哥,你不是说这山谷不能出去吗?”叶千城疑惑道。 “你没有内力的时候当然不行,如今嘛……”纳兰庸故意卖关子道:“贤弟你看那座山。”叶千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很普通的一座山嘛,若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别的山尽皆悬崖峭壁,寸草不生,唯独这座山上长满了绿绿的青苔。 看穿了叶千城的疑惑,纳兰庸笑道:“这座山上的石质与其他山并不同,要酥软上许多,只要有足够的内力再加上上乘的轻功,想要出去并不难。” 若是纳兰庸未残疾之前,这等小谷自是困不住他,只是如今自己只有一手一足,难以施力。原来这出谷之法,竟是要人先靠雄浑的内力在岩上击出赖以落脚的石梯,再不断攀爬而上。 这造梯和攀爬是不断交错而为,若没有足够的内力和上乘的轻功便是难以实行。 所以这段时间,叶千城便向纳兰庸不断学习轻功和驾驭内力的技巧。 偶尔的热毒发作,全靠纳兰庸的内力镇压。 崖底的日子平淡而又充实。 就这样过了二十日。 叶千城只觉得自己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说不出的清爽轻盈。 终于可以出去了。叶千城这一世还没有这么激动过。 他确实不是个喜欢清淡日子的人,这几日虽然不说,但是纳兰庸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的急迫。 叶千城本来打算背负纳兰庸一起上去的。但是纳兰庸却认为,两个人一起攀爬太过冒险,便商议道先由叶千城开路,然后纳兰庸再上来。 叶千城还是有点惴惴不安。他有点怀疑,这么高,他真的能行吗? 纳兰庸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里是无言的鼓励。 好吧,拼就拼。叶千城屏住呼吸,向峭壁飞奔而去。 叶千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到崖顶的。他只觉得耳畔的风呼啸而过,手掌击中的地方岩石崩裂。 还没感觉到,自己竟已经飞到了悬崖顶。 正欲回去接大哥的叶千城才蓦然发现纳兰庸竟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果然山中宅一日,世上已千年。 这短短的五十几天,山谷外竟已经是盛夏了。 叶千城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向母后报平安,天知道母后已经急成什么样了。 邀请纳兰庸在宫里住好之后,叶千城便急急地去拜见太后了。 在叶千城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朱子渊谎称叶千城龙体微恙,不便上朝,再加上朝中大员皆是叶千城一手提拔,对皇朝都是忠心耿耿,所以这段时间朝堂上并无太他波动。 几十日不见,太后竟苍老了许多。 还没等叶千城跨进寝宫,太后就已等候在宫门口了。 自然少不了一番心疼与数落。 拜见完太后,叶千城却有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抓捕赵无双。 前朝余孽他本来可以心软放过,但是那个人竟敢如此对自己就是不可饶恕! 叶千城在这个异世界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他所受过得屈辱,他要他加倍偿还! 叶千城昭来了宫廷画师。可是他们所画的叶千城极度不满意。 果然画像和相机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叶千城觉得自己描述得够清楚够细致了,可是画像总是不能描绘那人的万分之一。 不过也难过怪,像那等美男子,也不是画像可以描绘的。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叶千城得意的暗笑。 叶千城便叫出后宫里最俊美的娈童,叫画师画了一幅。这副画像叶千城却极是满意。 画像上的少年英气逼人,却又有一股说不清的诱惑。论俊美,已是人间绝色。 叶千城便命画师临摹了无数副发往各地。 通告上写明只要发现比这还俊美的少年便通通捉拿归案。 只是叶千城却没料到,民间却隐隐传来他钟爱龙阳之好的流言。否则他怎会遍寻美人? 还好叶千城没听见,听见的话不知道会呕出几升血。 只是叶千城万万没想到,昔日他最忠诚的部下朱子渊也会向他隐瞒一些事。 其实朱子渊已经查到了赵无双,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告诉叶千城。 因为他从见到赵无双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他要这个少年。 他忠于叶千城,这一刻却也开始嫉妒叶千城。 他查明了一切,却害怕叶千城知道。 他怕叶千城恨赵无双,怕他伤害他;他更怕叶千城爱上赵无双,怕他拥有他。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隐藏这个秘密,阻止两人见面。 赵无双,你,只能是我的! 09.受伤 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是城东;城东最豪华的地方是醉仙楼。 醉仙楼靠窗的地方坐着两位少年公子。俱是锦衣华带,相貌不俗。 一人着白衣,清丽无瑕;一人着紫衣,艳丽无双。 但两位公子面上皆隐隐有着不悦之色。 事情还得从前日说起。 前日那紫衣公子接到一封信,信上写着有人约他今日醉仙楼相见。 可是自己与好友在此等候了一盏茶的时间了,还不见有人过来,想来对方鬼鬼祟祟,定不是什么好人。 紫衣少年刚想拂袖而去,却见身旁的好友先他一步向门口跨去。脸上上尽是掩不住的喜色。 紫衣少年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口逆光站着两人。虽然看不清容貌,气质却是不俗。 年长者一头白发,精神却很是矍铄。只可惜左手和左脚的袍袖里空空荡荡,竟是一残者。 年少者一袭青衣,身形挺拔,只可惜相貌有些过于平淡。 正在出神间,却见好友已经拉了二人落座于面前。与青衣少年表现得甚是亲昵。 “大哥,这位是我的好友纳兰池跃。”白衣少年正是赵无双。 那青衣少年自然就是叶千城了,他此时已经易容成初见赵无双的那副容貌了。 “在下陈谦,幸会幸会!”叶千城拱手道。 “大哥,请问这位是?”赵无双看向纳兰庸。 纳兰庸却不答话,只用一双饱含沧桑的眼睛看向纳兰池跃。“你就是纳兰池跃?请问令堂尊讳是?”纳兰庸的语音都发着颤,眼睛里满是急切。 “家母姓林,单名一个玲字。” “那么令尊是?!”纳兰庸觉得自己快要坐不住了,他想听见这个答案,又害怕听见这个答案。 分明只有一刹那的时间,纳兰庸却觉得过了千百年。 “家父单字讳庸,可惜……”纳兰池跃还没说完,便觉一股大力袭上自己的手腕,自己便承受不住地被拉入了一个怀里。 男人的胸膛是偏瘦弱的,以至于纳兰池跃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具胸膛里激烈跳动的心脏。 纳兰庸想感谢苍天,但更想感谢叶千城。 当叶千城告诉他他可能尚有子嗣在人间时,他不敢相信。 到如今见着了纳兰池跃,却还是觉得恍如梦中。 “跃……儿……跃……儿……”男人的声音哽咽着,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哭腔,“想不到,你还活着!” 男人放开纳兰池跃,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 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 召龙令! 纳兰池跃愣住了,他没见过召龙令,但却认得。可以说武林人士都认得。 当年九龙堡为天下第一堡,召龙令为天下第一令。 整个召龙令是用千年红玉制成,此块红玉天下独有,玉内飞龙乃天然生成,栩栩如生。 便是天下最巧手的工匠也难以仿制其一分一毫。 “你是?”纳兰池跃不敢去猜。 男人却郑重地点点头。 “爹!真的是您吗?”纳兰池跃说着,眼里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宣正十六年夏,发生了两件大事。 伏龙堡重新建堡,纳兰父子相认。 敏王起兵谋反,兵败被擒。 但对于叶千城来说,他更在乎第三件事:他、找到了双弟。 伏龙堡内 赵无双坐在檀木椅上,细细地品着今年早春采摘的西湖龙井,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茶香不及人香。 掏出怀里的一块玉佩,仔细地嗅着上面的味道。 胸口泛起淡淡的暖意。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再见到陈谦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无比欢畅。甚至比手刃叶千城还觉得欢畅。 是陈谦让他第一次觉得活着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可自己是个男人,这种心情不知该如何处理。 想见他,想靠在他的胸膛上。 想在他面前无理取闹,然后听他笑着说没关系。 “大哥”赵无双喃喃道。“你可知道我……我……我……”赵无双没有勇气想下去。 第一次他觉得彷徨无措。 仔细地收好玉佩,他来到了叶千城的房外。 却意外地看见叶千城的床前站着一个人。 竟是前些日子见到的叫小夜的书童。 “少爷,老夫人叫奴才来请少爷回去。”暗夜恭敬道。 叶千城看了看他,却不说话。 要回去才怪!他才见到赵无双,怎么可能回去。 “少爷要抓的人,可能已经抓到了。” “哦,是吗?”叶千城坐了起来。 他要抓谁?门外的赵无双想到。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大哥的了解少之又少。 难道不是吗?自己竟然连他的真面目都不曾见过呢。 赵无双越想越沮丧。 “走,回去看看!”反正双弟一时半刻还不会离开伏龙堡,自己便先回宫看看吧。 一想到就要抓住了自己憎恨的仇人,叶千城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想起那个绝美的少年,叶千城便觉得自己的怒火在蹭蹭往上冒。 看着叶千城和小夜翻窗而去的背影,赵无双鬼使神差地跟在了后面。 赵无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会做出跟踪人这种不正派的事情来。 只见叶千城和暗夜进了一家紧闭的宅子,赵无双便从墙外翻墙而入。 他的轻功是极好的,就连精明如叶千城和暗夜也没有发觉有人跟踪而来。 从屋顶揭了一片瓦,赵无双向下看去。 屋子里绑着十几个相貌绝美的少年。 叶千城仔仔细细地将少年们看过,却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 “放了他们吧,不是他们。”叶千城叹气道。 待松了绑之后,十几个少年连连道谢之后才鱼贯而出。 他在抓谁?赵无双疑惑道。 正出神间,一根飞针穿顶而出,赵无双迅速的扭身,才堪堪避过。 “楼上的朋友,还请下来说话。” 赵无双翻身而下,却看见叶千城震惊的目光。 因为赵无双害怕叶千城知道是自己在跟踪他,所以此时并未戴着人皮面具。 还未站稳身形,便见叶千城五指为剑,抓了过来。 叶千城此时招招均为杀招。赵无双接招接得十分吃力,却见小夜也趁机攻了过来。 赵无双以一敌二,只觉得吃力非常。 几个回合间,胸前便中了一掌,吐出了一口血箭。 不宜恋战,赵无双飞身向远处逃去,毕竟轻功稍胜二人一筹,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把两人甩远了。 叶千城颓然地看着赵无双远去,恨恨的向暗夜吩咐道:“传令下去,胸前有掌伤者,通通抓捕归案!”姓赵的,如今你受了伤,我看你往哪里逃! “是!”暗夜领命而去。 赵无双奔回伏龙堡,只觉得一股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匆匆换下衣服,戴上人皮面具,便见纳兰池跃担忧地走过来。 “无双,你怎么了,我看见街上到处在抓刺客,还在担心是不是你,你没事吧。”纳兰池跃看见赵无双还在房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好友的身世他算是最清楚的一个人了,只是赵无双生性倔强,凡是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让他想帮却帮不上忙。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赵无双试探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有人意图刺杀朝廷的一个重要人物,现在全城戒严,说要抓胸口有掌伤的人。” 纳兰池跃继续说道:“我本来还以为是你又去刺杀那个人了,不过现在看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去爹那边看看。” 赵无双点点头。 心里却不禁暗想道:大哥他究竟是谁? 初次见面,他给自己的玉佩却能差遣知府;再次相遇,他竟能调动军中力量。 大哥,你究竟是谁,你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赵无双想知道,他不想连自己的心上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正想着,门却又被人推开了,赵无双没抬头,下意识的说道:“纳兰大哥,我没事,你还是快些去看伯父吧。” “哦,纳兰大哥,你就那么想见他吗?”叶千城怒道。 亏自己遇见刺客后担心的第一人就是他,可他呢,在他心中还是纳兰池跃重要些吧。叶千城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里溢满了好大一股酸味,彬彬有礼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的时候。 “没有,纳兰大哥他……”不想听着赵无双这样亲切地叫着别人的名字,叶千城只想用什么堵住他的嘴。 思想还没有理清,行动却先行一步。叶千城猛地用唇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味道是出人意料的甘美。花瓣般柔软的唇带着淡淡茶香,诱惑着人潜入唇中,汲取那甘美的津液。赵无双潋滟的双眸里雾气泛滥,无辜的眼神,无瑕的容颜诱惑着人去侵占、去蹂躏。“大……大哥……大哥不要……” 无力的抗争好似邀请,破碎的挣扎是致命的诱惑。 叶千城只觉得全身的热量都往某处奔去,胀得他发疼。 破碎的吻离开唇瓣,转而袭向温润的颈。 赵无双蓦然惊醒,不、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胸口那道掌印。 猛地推开叶千城,赵无双拉紧了锦衫。 叶千城苦笑,果然,双弟厌恶这样恶心的自己吧。 “不、不是那样的。”仿佛知道了叶千城心中所想,赵无双急切道:“我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叶千城这才发现,赵无双的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伸手探去,掌心一片炙热。 该死!双弟病了,自己没有发现,反而去吃那莫名其妙的干醋。这样的自己真的配爱他吗? 叶千城自责万分。 “我去叫医生来,双弟,你先去床上歇着。” “没事,叫纳兰大哥来这里就行了。” “好好好,我去叫他!你先歇着。”看清了纳兰池跃在赵无双心里的重量,叶千城只觉得心一阵阵抽疼。 一小会儿,叶千城便领着纳兰池跃奔了进来。 “大哥,你先回房好吗?”赵无双恳切的望着叶千城。 “嗯。”叶千城叹气道,对于无双,他除了答应还能怎么样。 “池跃,麻烦你好好照顾双弟。”叶千城嘱咐道。 “这是自然,双弟也是我的朋友。” 叶千城回头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双弟,怕是讨厌这样的自己了吧,要不然即使生病了也不愿自己照顾。 叶千城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那样无力的感觉,像是要渗透心脏般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 10.告白 “为什么不让他看?他看起来挺担心的。”纳兰池跃问道。 “你知道吗?纳兰大哥,我胸口这伤便是他打伤的。”说罢,赵无双拉开衣襟,胸膛上赫然是一个紫红的掌印,狰狞无比。 看着纳兰池跃不解的目光,赵无双叹气道:“那时我没戴面具的跟踪他,被他发现了。” “所以,你宁愿他误会,也不想让他知道你受伤了?”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赵无双叹气道。 “无双,你怎么这么迂腐!令师不是也是爱慕一个男人,这二十几年,他、可曾悔过?” 赵无双却叹道:“我和家师不一样,你可知道,陈大哥他可能是朝廷里的人。你明知道我和姓叶的狗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怎么可以去喜欢一个朝廷里的人!” 看着赵无双牙关紧咬,激动得眼睛都红了,纳兰池跃赶紧劝道:“算了,无双,别去想那么多,疗伤要紧。” “嗯。” 纳兰池跃忙运功而坐,内力源源不断地顺着赵无双体内奔走。只见赵无双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一滴一滴的自额头淌下。 “噗!”一股血箭喷射而出。猩红的鲜血染红了薄色的唇。赵无双只觉得胸中一股郁结之气挥散不去,胸口像被一块烙铁烫过。如蚁噬骨,疼痛万分。玉白色的肌肤上冷汗涔涔。星眸中的冷冽神色再也隐藏不住。赵无双双拳捏得煞白,不禁咬牙狠狠想到: 叶千城、想不到如今我连你也敌不过,那我苦练这么多年的武功又有何意义?! 好不甘心!总有一天我所受的苦,我要你通通尝遍! 时间如流水,缓缓溜走。这是没人可以抓住的手中沙。 日暮降临,夕阳将万物染上了淡淡的光晕。倦鸟归巢,在树枝间传出清脆的鸟鸣。天地间一片安然。 赵无双静静地坐在后院的竹椅上,清泉般的眼眸里泛起淡淡忧愁。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缓缓抚上胸口,冰凉的触感带上了丝丝的暖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思念吧。一生的漂泊,总在寻求淡淡的温暖。而现在,他,眼里不是兵荒马乱,不是生世飘零。有的只是当初那温柔的一握,和那温润的双眼。 叶千城躲在树后,不忍破坏这一刻的宁静。夕阳下的身影蒙上了淡淡的光辉,显得孤寂而又落寞。双弟是在想谁?他的笑容是在为谁绽放,是纳兰池跃吗? 一丝丝酸涩的感觉弥漫开来。叶千城清楚的知道这是嫉妒,是的,他嫉妒。嫉妒赵无双和纳兰池跃的青梅竹马;嫉妒他为纳兰池跃展开的笑容。双弟,我只准你为我展颜! 一只灼热的手覆了上来,赵无双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双温润的眼眸,那是一双和记忆里一样的眼眸。 温暖而又干净,干净得要映忖出自己的所有肮脏。 胸口又痛了,痛得夺人心魄。 勉强绽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赵无双将手握得更紧了。 虚幻也好,同情也罢。管他什么国仇家恨,生世飘零。这一刻,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一个渴望被心疼,被关注的普通人。 唇上传来了一阵温润的触感,叶千城惊得呆了。 天、天、天。这不会是幻觉吧,双弟他、双弟他居然吻了自己。 叶千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这一刻死机了。双弟他、他不是喜欢纳兰池跃吗?怎么会吻向自己? 耳畔传来了嗡嗡的声音,就连眼睛也看不清了。只有唇上细细的碾磨,鲜明而又刻骨。 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别动!”赵无双轻笑的呵斥道。 一双玉润的手扯开了叶千城的衣带。 天,一切都乱套了。叶千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炸开。鼻尖上两道热热的东西就要奔流而出。 天,他居然流鼻血了。 在鼻血横流之前,叶千城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 逃!逃开这里,逃开赵无双的视线。 清楚地感觉到赵无双的戏谑,他必须躲开这里,躲开让他慌乱的人。 他要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不是一时冲动和戏谑。 蓦的打落那双禄山之爪,叶千城慌乱地跑回屋里,在赵无双开口之前,紧闭了房门。 心,好像在不受控制的巨跳。脸却在熊熊燃烧。 脸上却不由自主地绽开了一个隐隐的微笑。 所以他看不见门外那一双失落的眼。 叶千城觉得恶心了吧,赵无双苦笑。 老天果然还是不肯赐予他幸福吧? 眼神蓦然转冷,老天,既然你不肯赐予我温暖,那我就自己抢夺! 大哥,既然你搅乱了我的心房,那我少不得要奉陪到底。 清冷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薄色的樱唇缓缓地勾起一个冷笑。 叶千城觉得自己快得幻想症了,他一定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幻想症而挂掉的皇帝。 吃饭时,对面是赵无双含笑的眼。 走路时,鼻尖是赵无双淡淡的香。 洗澡时,窗外是…… 叶千城真的无语了,这双弟是要闹哪样,居然在门外偷看。 真当他是瞎子啊。叶千城苦笑。挥手为剑,一粒水珠挟藏着千钧之力,朝窗外激射而去。 “出来吧!” 门被推开,清冷的月光洒满了赵无双一身。 叶千城熟练地披上长衫,回头望去,却不禁痴了。 尚未发育成熟的少年,有着男女莫辨气质。月光将少年清俊的身躯染上了朦胧的色彩。淡淡若空谷幽兰。 下腹一热。 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饶是叶千城脸皮够厚,也不禁微微赫然。 “双弟。”话一说出口,叶千城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含着浓浓的情欲。 赵无双缓步入内,脸上却含着戏谑的笑容。 伸手掀落玄色的衣衫,玉色的身躯呈现在叶千城眼前。 天、赵无双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 叶千城震惊得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赵无双缓缓走来。 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起来。 嘴唇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布料,赵无双清楚的感觉到了叶千城身下翘起的欲望,嘴角不禁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大哥,你也是有感觉的吧? 叶千城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狼狈过,欲望被少年轻松的掌握着。红霞飞满了叶千城的老脸。 “我喜欢你,”耳畔是少年的低语。 11.反攻 叶千城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少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过来。 “双弟……” “叫我无双,”耳畔传来魅惑的声音:“我喜欢你,不是兄弟的喜欢……” 天旋地转。 “哦,是吗?”叶千城奸笑道。 蓦地低头含住了赵无双玉色的耳垂,满意地看着赵无双微颤的身躯。 轻轻地低头,含住了少年胸前的红缨,辗转碾弄。 赵无双俊脸通红,微微挣扎起来。 猛地推到叶千城,粗鲁地撕扯着他的衣裳。螺纹织扣的衣衫因为久解不开,被撕成了碎片。玉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染上了朦胧的月色。修长的腿泛着情欲的色泽。 “咕噜。”是某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赵无双看着眼前的美色,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了头顶,两双眼都晕染得雾蒙蒙的。 “你好美……”发至心底的赞叹道,赵无双从叶千城的脖颈一路往下吻去,只觉得形神俱酥,全身的细胞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软麻麻又觉得热烘烘的。只想不断地靠进那光润的身体。 握住叶千城欲望的手却忽然一凉,抬眼望去,落入了一双深潭似的双眸。 该死!手上传来地束缚的感觉让赵无双忽然惊醒过来。 星眸染上了薄薄的怒气。 满意的看着赵无双羞恼地挣扎,叶千城笑道:“还是让为兄来服侍双弟吧。” 浅笑着吻上赵无双薄怒的双唇,重重的吸允着甜美的汁液,叶千城飨足的微笑。 伸手揉弄着赵无双胸前的红缨,满意的看着它随着手指的舞动而挺立。 叶千城只觉得手下的触感有趣之极,唇舌也不禁在其上流连不已。 感觉到胸前的湿润,赵无双使劲地挣扎期来:“混蛋!放开我!……啊!……” 胸前传来地刺痛让赵无双更加火大,今日本来打算吃掉叶千城,想不到如今竟然丢盔卸甲,只觉得万分不甘,泪水盈在眼眶,却不肯流出半滴,只是恶狠狠的眼神染着半湿的眼眶,有说不出的情色意味。 瞧着这一幕,叶千城只觉得胯下愈加炽热难忍,但是还是不肯伤害赵无双分毫。怜惜的吻顺着腹部缓缓而下,细碎而又温柔,让玉色的肌肤上泛起淡淡的粉红。 赵无双恨不得立刻就晕了。他自小心高气傲,事事皆要占尽上方。虽心属叶千城,但到底是傲气涌了上来,只觉得万分屈辱。偏偏快感不断从唇齿相接的地方传来,只气得俊脸绯红,恨不得咬上这个登徒子一口。 心中暗自愤恨,快感却汹涌不断,眼前白光一闪,只觉得欲望挤进了一处温暖至极的地方。心下骇然,却见叶千城俯下身来,嘴里居然含着他的…… 轰隆的巨响滑过脑海,赵无双无法思考,只是呆呆地看着那薄色的唇不断吞吐着自己的 欲望。快感一波波涌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天,大哥他在做什么!那里好脏。 身子努力地朝着背后退去,赵无双只想脱离那温润的口腔。魅惑的声音在这一刻去支离破碎起来:“不要,大哥,好脏……” 不要,好脏!他最心爱的大哥,那个如玉般干净温润的青年,怎么可以被自己弄脏! 他的大哥,那个他小心守护的大哥。 逃离与追逐,嬉闹和纠缠。 叶千城恶意地轻咬顶端,满意的看着赵无双失控的双眼。感受着他无法抑制的一阵轻颤。 “舒服吗?”轻轻吞下赵无双洒下的精华,叶千城恶意地吻上赵无双的双唇。 “双弟这么清雅,怎么会脏呢?你尝尝,很甜呢。” “呃,”赵无双只觉得胸中一阵翻滚,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涩而微苦的味道,带着男人特有的腥檀味。不好闻却并不让人生厌。 “可我还没有吃饱呢、”恶意的停顿了一下,叶千城用下端磨蹭着赵无双,让他感受着自己的渴望:“这里,还很饿。” 看着那张泛着邪气的脸,赵无双总算猜到了叶千城的“饿”,指的是什么。不肯落人下方,赵无双恨恨道:“那你松开我,我把你喂饱。” “我这么喜欢双弟,怎么忍心让双弟劳累呢。还是为兄辛苦点吧。”嘴上这样说着,眼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促狭笑意。 赵无双好不容易憋出的一句银亵的话语,却被叶千城轻易化开,好不气恼。偏偏双手被缚,只得恼怒的用双脚一阵乱踢。 “唔”一声闷哼,是脚踢到肚子上发出的声音。 “你没事吧?!”看着叶千城痛苦的皱着俊眉,赵无双的担忧脱口而出。随即暗恼自己的心直口快。只怕大哥会更加轻视自己吧。赵无双懊恼的转过头去。 却被叶千城扳了过来,近乎膜拜的吻洒落在赵无双的唇上、颈上。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温柔细致。 “双弟,双弟,我喜欢你,给我好不好?”叶千城喃喃道。赵无双却不答话。胯下渐渐翘起的硬物却在诉说着他的渴求。该死!这消解不掉的欲望让赵无双暗恼,清秀的脸庞被欲望熏染,呈现出夺人的瑰色。 天,他还算不算男人,只是听着这样粗浅的告白,竟会觉得兴奋难以压抑。纵使千万人的迷恋都及不上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胸中溢满了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偏偏脸上还要故作无感。赵无双却不知道自己的隐忍,会泛起浓浓的禁欲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掠夺、却毁坏。 但会毁坏的人不会是叶千城,无双在他心目中如珠似宝,他怎肯伤他分毫? 爱怜的解开无双手上的绳子,叶千城苦笑,自己果然是心软啊。他要的,是双弟的心,而不是强夺的身。就算得不到又如何,他所求着,不过是双弟的快乐。 “我喜欢你……”叶千城还在喃喃,嘴唇却被眼前的人堵住,带着兰香的舌头伸入叶千城的口中,肆无忌惮的轻轻搅动着。赵无双的手沿着玉色的胸膛滑向那欲望之源,生涩地套弄着。不满他的青涩,叶千城双手难耐地覆向赵无双的手上,顷刻之后,只觉得孽根的欲望更加难耐。 “双弟,双弟,双弟……”叶千城难耐地低吼着。 赵无双只觉得脸上更加火辣,但见叶千城半天不得释放,也觉得微微涩然。忍不住低低的道:“我愿意,只因为……”——是你——两个字还未说出来,就觉得一股大力拉开了自己放于那孽根上的双手。耳畔传来叶千城粗重的声音。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叶千城沙哑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渗人。嘴上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缓慢而又温存。骨节分明的手指沾上一点先前遗留的白浊,缓缓向身后探去。 “唔。”异物入侵的感觉让赵无双轻哼了一声,却努力放松着身子,等待着叶千城更深的插入。随着手指的增加,赵无双渐觉胀闷难受,脸上不禁缓缓布上一层薄汗。便忍不住想开口向叶千城讨饶。 抬头望去,却痴立在当场了。 冷汗顺着叶千城的额头不停淌下,薄色的唇被咬得血红,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往日清亮的眼神这一刻有着掩饰不住的渴望,但更多的却盛满了能腻死人的温柔。 赵无双只觉得原本想要说的讨饶的话都散在了嘴边,这一刻,他的眼里也只有叶千城。 “快,给我……”赵无双这一刻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他现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大哥快乐。 叶千城本就在强自忍耐,如今听得心上人如此说道,哪里还忍得住?胯下一发力,便生生挤进了赵无双双腿间。 “呃——”突然闯进赵无双双腿间的硬物让赵无双感到撕裂般的疼痛。可是再痛也抵不上叶千城在他体内所产生的满足感。仿佛空缺了千年的心,在一瞬间被热血注满。感觉到赵无双的轻颤,叶千城慌忙道:“双弟,可是疼了?” “叫我无双。”赵无双的声音夹杂着痛苦与欲望。轻远飘忽,如珠玉落盘。 “无双,无双,无双……”伴随着低喃,叶千城将分身送入了赵无双的更深处。 有暖热的东西顺着腿根流了下来,可是赵无双不在乎;有暖热的东西顺着腿根流了下来,可是叶千城来不及顾。他们就像两只溺水的鱼,只想疯狂的拥抱拥有对方。 与其相忘于江湖,不如相濡以沫。 “啪、啪、啪”肉体的碰撞声银靡的响起,在清亮的夜色中疯狂醉人。 清风徐来,月上柳梢。 12.找寻 赵无双悠悠的醒来,只觉得后腰一阵酸软,几乎就要支持不住。想起昨夜的疯狂,不禁一阵赦然。身后仿佛还有硬物残留的感觉。他却清楚的知道叶千城已然退去了。 自己昨日夜里被爱人疯狂掠夺,起初只觉得疼痛难当,想不到最后竟然感觉快感源源不断地升了起来,从深处的一点散入了四肢百骸,说不出的通体舒畅。胡天昏地的搅到三更才罢。 身上清清爽爽的,并未遗有过多的欢爱痕迹。可是刻在心底的感觉究竟不同了。想到昨日累极后叶千城非要为他清洗上药,赵无双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想起叶千城因为他流了血而愧疚万分,恨不得自虐,赵无双就觉得很好笑。 其实他多想告诉叶千城,他不在乎。从小受到严苛的训练,令他几乎死去的伤都不知有多少回,这一点伤哪里会觉得疼了?但看着叶千城那被遗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脸,他忽然觉得还是不说的好。哼!谁让他把自己压在了下面。 嘴上虽然唾着,心里终究是觉得无比甜蜜的。自己一生孤苦,从小立志报仇,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与大哥相遇相知,难道是老天的补偿?只待自己心愿一了,定要和大哥相守一生。 心里甜蜜的想着,不禁低头深情地看向叶千城。 赵无双向来浅眠,此时东方微露鱼肚白,还未大亮。空气里散着些许冷气。蝉却已争先恐后的鸣叫了起来。 好一个夏日晨曦! 朝霞的光越窗洒了进来,微微照在床上酣睡的那张脸上。 赵无双忽然心思一动,眼前是张极普通的脸,明显的拙劣宣告着易容的失败。 赵无双忽然想起了自己初见叶千城的时候,他就是戴着这张面具,被自己一眼识破。只是碍于关系,一直不曾挑明。如今既已情义相许,自然不肯连真面目也不得见。 赵无双本不是重色之徒,故而一直未曾在意大哥的容貌,如今却越发好奇了起来。那张面具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呢? 鬼使神差地伸向叶千城的脸庞,赵无双隐约有着不安。“只看一眼”……心里默默地打气道,大哥不会生气的吧?大不了到时也让他看看我的脸嘛。哼~ 自顾自的做了这个决定,赵无双便大胆了起来,轻轻掀开拙劣的人皮面具,看着面具下的那张脸,赵无双忽然觉得魂飞天外,身体像是承受不住的向后倒去,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并不是面具下面的脸阴森吓人,相反,这张脸相当俊朗。赵无双却觉得这张脸比魔鬼还要恐怖!这张脸的主人赫然就是叶千城! 他赵家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他,竟然还在仇人的身下婉转承欢!赵无双只觉得耳边炸响无数个惊雷,把自己的脑袋都炸晕了。往昔柔情蜜意不再,只剩下深深的怨怼。赵无双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只觉得叶千城骗己良多,竟再也不肯相信他了。 呵、呵、呵,叶千城,你一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看着我们赵家怎么万劫不复的吧。恭喜你,你做到了! 你一定是在报复我在地牢中的所作所为吧,所以你才不仅要夺走我的身,还要都走我的心是吧?呵、呵、呵,你好狠! 可是我却喜欢上了你,那我的情意又算得了什么?!赵无双只觉得万念俱灰,一时之间头脑里纷纷杂杂,往事如浮光掠影般纷纷绕绕。 两行清泪再也控制不住,无声地泻了下来。 桃花树下,你我剑舞残红; 翠竹林内,你我琴瑟相交; 清泉石上,你我棋定今生; 清月阁中,你我抵死缠绵;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我只不过是你奚落嘲笑的棋子,而我却还傻傻地付出了真心!!!! 叶千城,你说得对,华山论贱,原来我才是天下第一贱!!!!!! 星眸刹那间变得血红,赵无双意识混沌,只好抱着头痛苦的吼道:“我要杀了你!!!” 目光触及一个熟悉的花瓶,赵无双毫不犹豫地朝叶千城头上狠狠砸去! “啊!!!!”叶千城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惊慌地跳下床来。血水顺着额头奔流而下,模糊了眼前的视线。眼前是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叶千城试探地问道:“无双,是你吗?” 却只见人影似乎狠狠地颤栗了一下,却突然越窗逃逸了。 叶千城本待追去,可是由于鲜血模糊了视线,被椅脚一跘,颓然地栽倒在地上。 赵无双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只得拔足狂奔。青山远远地被抛在了背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渐渐出现了一座竹林,竹林深处的一座不起眼的小茅屋也渐渐的出现在赵无双眼里。 果然,兜兜转转,自己能回来的地方还是只有这里吧。 推开破旧的小门,门里的男人果然正在对着一只玉箫发呆。男人抬起头来,刻满风霜的脸上却不复往日的冰冷,只淡淡地说道:“累了,就回来吧。” 明明只是普通的六个字,赵无双却如聆仙音。 这个世界果然是如“他”所说会吃人,可笑他现在才明白。 可惜晚了,如今的自己只剩一副支嶙的骨架。 支离破碎。 大理石上的斑斑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被敲破的额头也被细心的包扎了起来。叶千城躺在床上,心中却焦急万分。一觉醒来,无双不知去向,而自己却又被人偷袭砸了头。 想来无双定是被人劫去了。只是无双的武功也甚高,天下能胜他的人寥寥可数,那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他?!定然是他?!他怎么会忘了那个绝美狠毒的少年! 想到因为自己连累了无双,叶千城心中悔恨万分。想来定是那人探得了自己和无双的消息,想抓了无双威胁自己。他定是想赌无双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程度。不得不说,够险,却也够准! 朱红的大门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青衣男子,后面陆陆续续跟着几人。青衣男子形容憔悴,额上还包着一大块纱布,俊朗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疲惫。 “在下就此告别,叨扰多日,不甚感激。” “陈兄弟,你当真要走?等养好伤了再走吧?”纳兰池跃劝道。 青衣人却坚定地摇摇头:“不,他还等着我去救他。”他,自然指的无双。 “我们伏龙堡也定当号召江湖,追寻双弟的下落,你就……” 叶千城截住纳兰池跃的话说到:“双弟还在等着我。”是啊,无双还在等着我,所以我要回朝廷,才能调动人手,去寻找双弟的下落。 “我和你一起去!”纳兰庸道。 叶千城却摇摇头:“大哥,你才和家人团聚,怎可再为小弟的事情奔波?再说你们伏龙堡也出动的话,我怕那贼人狗急跳墙,那双弟就危险了。” 事关赵无双安危,众人便不好再劝。只得暗中派人去寻找无双的下落。众人虽不知道叶千城所指的贼人为何人,但见叶千城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想来那贼人定不是好人。 拜别了众人,叶千城便向皇城飞奔而去。 巍峨的城墙宣誓着皇权的不可侵犯,叶千城足下轻点,便稳稳立在了墙头。看守城门的兵卒大喝道:“什么人?!”叶千城并不答话,只掏出一块通体金黄色的令牌,牌上栩栩如生的五爪飞龙,在烈日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那士兵一见这块令牌,神色变了数变,旁边的另一士兵跌跌撞撞地向城阙后面跑去,须臾之间,一面寒如冰的胡虬小将快步走来,身后赫然排开了几排弓箭手。精钢煅造的弓箭拉开得如满弦之月,锋利的箭头泛着幽幽绿光,显然是淬了巨毒。 叶千城想不到他发明的钢箭也有指向自己的一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来人啊!将这胆敢盗取金龙令的逆贼给我拿下!”胡虬小将令道。 “大胆!你们想要弑君么?!”叶千城怒道:“还不速速磕头认错,朕便留你们九族。”叶千城不怒自威,声音不大,却自有股帝王气势,当真振耳发聩。几个胆子小的士兵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当今天子居于宫中,岂是尔等刁民可以冒充的么?皇上已经传旨,恶贼胆敢盗取金龙令,罪无可恕,责令当场绞杀!”胡虬小将冷笑道:“你们还不动手,等着掉脑袋么?!” 众人一听皇上下旨,哪还敢有半分犹豫,纷纷拉开钢箭,朝叶千城激射而去。当真是想把他射个肠穿肚烂。 叶千城听得正心头火起,数百只箭雨便纷淼而来。须臾之间,已逼近面门。若被这万千钢箭射中,便当真只有做个“人猬”了。当即御气于掌,蓦地一身大喝,人已退了十丈远。 这钢箭以精钢锻造,具有穿金裂石之力。只可惜射程偏短,只适用皇宫防卫。叶千城这一退十丈,已然退出钢箭的射程之外了。 “那皇宫中的那个皇上是个假货,难道太后都没有察觉么?”叶千城问道。当今太后是千城生母,应该不至于分不清自己的儿子吧? 他这声用传音入密传入,是以相隔甚远,众人也能听清他所说。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的疑惑,只有胡虬小将怒道:“别让他跑了!追!” 眼见追兵越来越多,叶千城懊恼道:该死的,难道这群二货想用车轮战来累死他么?不过这倒是个好主意。叶千城虽然武功盖世,但是受伤未愈,却不可太过用功,再加上现在思绪如麻,无心恋战。便顺着房顶飞奔离去。 众人还没有看清楚,只觉得眼前青光一闪,却又倏忽不见了,不禁咋呼起来;“鬼呀!千年老树精呀!” 只是叶千城没有料到当日众人的惊鸿一瞥,却传出了各种不同版本的谣言,其中最深入人心的是他乃青面鬼化身,专来食人间小孩的。于是京城的夜里的小孩是决计不准出门的。 世人爱以讹传讹,大抵如此。叶千城嗤笑道。 13.偷窥 落寞的解开随身携带的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残屑。小心的捧起一片碎瓷,叶千城只觉得一股苦涩慢悠悠的从胸中泛了上来。 花瓶已碎,无双,你可还好?犹记得当日我们一起将陶瓷出窑的时候,你眼里闪烁的异样光芒。如今想来,甜蜜有之,疼痛更甚。我答应了护你如此瓷,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你消失,你可知,我的心,比陶瓷还要碎上千万遍? 最是难解故里人,一醉一醒两销魂。 “谁?!”叶千城喝道。窗外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要融入这无边的夜色。就在叶千城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门却“咿呀”一声打开了。叶千城看见来人,戒备之色微敛。问道:“原来是你,你来作甚?”非他猜疑,只是如今皇位被占,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来人一身粗布麻衣,俊朗的脸上还有这少年人的气息。只见他伏地跪道:“大内侍卫暗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说完展颜一笑,冰冷不复,满眼里皆是俏皮之色。 布衣人正是暗夜,前几日一直奉命调查赵无双的行踪,是以未曾跟在叶千城身边。今日听见有人大闹城门,顿觉有异。于是来到二人经常落脚的破庙,不想竟看到叶千城负伤居于此,纷乱的思绪便瞬间明朗了起来,原来如此! 便道:“微臣奉命侦查逆贼,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一听到逆贼二字,叶千城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便懒得顾那些繁文礼节,急道:“有何线索,速速道来!” “微臣这几日经得暗访,查的此事为朱王所为!”暗夜咬牙切齿道。 “朱王?你是说子渊?” “正是!” “怎么会是他?”叶千城疑惑的道。但马上就想明白了。 是了,如果不是他,谁又有权利操控着这天下?谁又有本事哄得他这样惨。想不到竟自己的至交竟会谋朝篡位,叶千城痛苦的问道:“为什么?”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辜负他的信任!难道自己待他还不够肝胆相照么? 想到以前听到别人谈论帝王家的铁血江山,叶千城只觉得好笑。庆幸自己一脉单传,不用经历兄弟阋墙;庆幸自己良师益友,不用担心天下倾乱。如今想来,可笑的竟是自己! 这般的欺骗愚弄,叶千城只觉得额头上的伤疤更加疼痛了,痛得他快要坐不住。斜靠在破庙墙上,叶千城苦笑。 “皇上可知道那朱子渊所做皆是为了赵强。”说道这里暗夜顿了顿:“那赵强便是那日冒犯天颜的那个前朝余孽!” 接下来的话暗夜并未明说,叶千城却忽然懂了。 是了,那人天人之姿,本就倾国倾城。朱子渊迷恋上他也是不足为奇。只是可叹自己十几年的友谊,竟敌不过所谓的祸水蓝颜,叶千城多少还是有些气闷的。想来无双也是困在朱府了吧。 为今之计,只有先设法先救出无双,再去拆穿朱子渊的阴谋。无论如何,先要探得他的下落。 夜色浓烈,星云暗淡。 朱府两个烫金大字在夜色下泛着幽暗的光,门口两个穿着盔甲的侍卫打着呵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听说王爷又招了新的公子侍寝,也不知道这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 另一个侍卫却心不在焉的道:“还不是玩玩,你看有几个能讨得王爷的欢心的,就算是有,又能怎样,那些个细皮嫩肉的公子下场有几个是好的。”说道这里,那仆人忽然银亵的笑起来:“还不是便宜了哥几个?”想到前几日那几个锦衣公子的滋味,如今回忆起来仍觉得妙不可言。 “而且,这回这个,啧啧啧,那身段,那脸蛋……”侍卫说道这里不禁越发胆大了起来。一双贼眼滴溜溜的往内院深处看去,恨不得视奸院内的人一般。一颗猥亵的心早已经魂飞天外。不禁喃喃道:“便是死在他身上也值得。” 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清光一闪,便再也半个字都说不得。眼角余光望去,只见身边的同伴一并被制了穴道,动弹不得。这二人皆是武术世家出身,武功自然不弱,可如今还未看清便已经被人制住了穴道,不由心下大骇,暗道:“这是什么人,身法如此鬼魅已极?”却也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命。 来人并未看他二人一眼,就顺着房梁朝着内院奔去。庭内道路曲折蜿蜒,楼阁林立。黑衣人却好像是极熟悉地形似的,只见他黑衣翻飞,不一会儿便悄无声息地伏在一座最为奢华的房子顶上了。 黑衣人轻轻地揭开了一片琉璃瓦,房内的一切便一览无遗。 雕花大床横在屋内的东北角,牛油巨烛高烧。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 少年肤若凝脂,纤细的腰身和光滑的背部布满了情欲的红痕。白皙的脸上双眸微闭,檀口微张,正艰难地吞吐着男人胯下的狰狞。金丝蚕被被撩在床边,斜斜的将坠未坠。 男人刚毅的脸上布满情潮,忍不住在少年的红唇中拼命抽插。快感阵阵涌来,朱子渊死命的撞击着胯下的少年,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身涌去,快感濒临爆发,不禁加快了速度。 “呃!”男人低鸣一声,欲望倏然而发,白浊喷射了少年一脸。 “吃下去!”情潮退去,男人的脸色恢复平静,带着冰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冲淡了一室银靡。 少年魅惑的笑容在唇边绽放,伸出白皙的手指沾上白浊,往淡红的嘴唇里送去。脸上的表情似享受又似挣扎。 少年倾身而上,正欲去撩拨男人身下已经疲软的孽根。却忽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身体站立不稳,呼啦一下的跌落在地上,耳畔是男人不带感情的嘲讽:“滚下去!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白皙的脸上慢慢浮起五个鲜红的指印,少年眼底掠过一丝狠色,却又瞬间归于平静。要不是叶千城目力够好,他几乎都要怀疑刚才那一眼只是一个错觉。 少年温顺的退了下去。雕金大门缓缓开启,两名娇俏的青衣小婢鱼贯而入。二人一人着红衣,一人着绿衣,桃腮杏眼,俱是一样的面容。 红衣婢女名为依红,是双生子中的姐姐。只见她从面前的托盘中取下天蚕锦织成的里衣,虔诚的为朱子渊穿上。随后倚翠便取出做工精良的大氅为朱子渊披上。 “主人,流光求见。”门外响起一声低沉的声音。 “进来。” 见到流光,叶千城吃了一惊。看着流光那熟悉的容颜,叶千城渐渐觉得一个惊天的阴谋在向他罩来,而他困于其中,挣不掉,逃不脱,渐渐不能呼吸。 “主人,宫中那人传来消息,想请主人将九少爷送给他。”流光道。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皇上么?”朱子渊还没开口,依红便怒斥道。她向来性急,说话又不经过大脑。刚刚说完,对上朱子渊饱含怒气的眼眸,便刹那没了声音。 “奴婢该死。”依红连忙跪地求饶。她虽是朱子渊的宠婢,到底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朱子渊却再懒得看她一眼,慵懒地靠在雕花椅上,淡淡道:“哦,是么,那就送吧。” 那九少爷便是先前退下的少年。朱子渊的娈宠懒于呼名,都以序号呼之。 那九少爷是他今日刚从南风馆里带回来的小倌,虽亦有几分喜欢,但比起皇位霸权来说,微不足道。 又问流光道:“那赵强的下落你可曾探得?” “不曾。” 听他这样说,叶千城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猜错了,朱子渊也并不清楚赵强的行踪? 如果这样,那茫茫人海又将如何去找寻双弟? 正自懊恼,却又听得朱子渊怒道:“全城戒严,务必把他给我找出来。不过记住,我要活的。” “是。”流光极干脆的答道。 “都下去吧。”朱子渊道。遣散了众人后朱子渊从书柜后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副画来。 徐徐展开,画中人粉面朱唇,容颜如玉。这世所罕见的绝世风姿,不是赵强,还能是谁! 细细的触摸着画中人的画像,朱子渊眼中中的戾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神色。 暗暗打算,明日便命人将此画临摹千张,张贴于城中各处要道上,除非是化作了尘埃,否则谅他插翅难飞。 他朱子渊想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江山如是!美人也如是! 忽然院外一声清响,惊醒了朱子渊。 “谁!”伴随着一声呵斥,朱子渊奔入院中,却未见异常。正在迷惑间,突然看见房内青光一闪,暗叫一声不好,待回到屋里时,哪还见半分人的影子? 屋内一切如常,只是先前取出的那幅画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朱子渊怒道。只见朱子渊气得俊脸通红,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镇定之色。 所以他看不见一道黑影翻墙而过,消失在东北的古道中。 14.真相 宽阔的马背上一个中年文士正在疾驰着,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相反满身都洋溢着一股英气。 酷暑难耐,中年文士索性便在官道的小店里乘起凉来。解下马辔上的酒壶,喝一口,只觉得爽口辣心,却又有股清凉之气。俊朗的脸上隐隐露着期盼之色。 小店里并没有年轻的小二,只有一个中年的村妇在招呼着客人。 妇人殷勤的擦着古朴的桌子,一面笑问道:“客官需要点一点什么?小店最出名的就属红梅珠香了。” “那就来两壶店里的好酒,那个什么红梅珠香也上一盘来,再切一盘酱牛肉,用薄布包了,要带走。” “客官稍等。”中年妇人转身便欲往内堂走去。只是还未迈开步子,忽然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一群地痞流氓围住了门口。为首的干瘦男子涎皮赖脸道:“岳母,我是来迎娶小翠的,赶快叫她出来吧!” 中年妇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勉强才吐出几个字:“胡说,我家小翠几时许给你了,你难道不怕我告到县太爷那里去?” “哟呵,”赖皮男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岳母大人,谁不知道这县太爷是我亲娘舅啊?我看你还是乖乖把小翠许给我做第九房的小妾吧。要不然小婿可就翻脸咯。”赖皮男涎皮赖脸的笑道。 “呸!”妇人唾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赖皮男笑道:“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兄弟们,给我砸了这个烂摊子!” “住手!”忽然屋内传来一声娇斥,一粉衣少女走了出来。粉面含威,正恶狠狠的盯着为首的流氓头子。 中年文士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手掌。耳畔却忽然传来却听见一声破空之响,一根竹筷穿透地痞的耳朵,死死地钉在了柱子上。猥琐男只来得及哎哟一声,便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耳朵,叫到:“谁他妈暗箭伤人,给大爷滚出来!” 一个爽朗的声音随即响起:“阁下既然敢强抢民女,难道还不准人英雄救美么?”只见一个青衣人含笑站起,微笑着品了一口茶。手掌微微用力。粗糙的瓷杯便化为齑粉。 轻轻地拍掉手上的灰尘,青衣人笑道:“阁下有何指教?” 猥琐男虽然猥琐,但还不是瞎子。看来如今自己是踢到铁板,遇到高手了。 “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嘴上逞强的说着,猥琐男早就打算开溜了。青衣人却一把扯住他:“兄台何必急着走呢,难道是想回去找那八抬大轿来娶人家姑娘么?”青衣人伸手将猥琐男子拉在了座位上,笑道:“不如咱们来喝一杯吧?”他嘴角虽然带着笑,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凶狠之色,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猥琐男急得快要哭了,忙跪下下来,不住磕头道:“大爷,你就不要玩小的了嘛。小的要敢再对小翠姑奶奶有半分亵渎之心,便叫我肠穿肚烂而死。”、 见他磕头如捣蒜,又发下毒誓,青衣人不再为难他,喝道:“还不快滚!” 一群人如蒙大赦,一眨眼便跑得无影无踪了。青衣人暗笑,要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也有这速度的话,奥运会的金牌便能全包了。 中年母女自然是千恩万谢,不肯收男子递过来的饭钱。 青衣男子却邪笑道:“要感谢我的话,不如把小翠许给我吧。” 这回换母女震惊了,想不到前脚驱了虎,后脚又惹了狼。小翠却闹了个大红脸。羞涩的目光快要跌进土里了。 青衣人却不再说话,微笑着跨马离去。他身后的那个玄衣少年也紧随而去。 官道在太阳的蒸烤下,热浪翻腾。马蹄踏起的尘土纷纷扬扬。一骑快马追上了前面两个并不算快速移动的人。 “两位请留步!”中年文士喊住他们。 “吁~”拉停胯下的骏马,青衣人止住了脚步。 “请问前辈有何指教” 原来中年文士看出二人是江湖人士,便问道:“请问伏龙堡该往何处去?” “你要去伏龙堡?”青衣人惊奇道:“为何?” “这是在下的私事不便明说。” 叶千城微微觉得自己问得唐突,便不好意思的说道:“正好我们也要去伏龙堡,不如结伴如何?” “如此甚好。在下吴情。” “陈谦”青衣人又指一指玄衣少年道:“暗夜。” 三人互报了姓名,便一齐向伏龙堡驰去。 看着矗立在以前位置的伏龙堡,中年文士不禁一阵唏嘘。十六年弹指已过。如今自己终于能再见到故人,心中也不禁一阵忐忑。只是听双儿讲他如今手足俱废,中年文士就觉得更加难过起来。 看门的小童自然是认得叶千城的,片刻通报之后,朱红的大门敞开。纳兰池跃一眼就看见了叶千城和他身后的两人。疑惑道:“请问这位是?” 叶千城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中年文士说道:“在下吴情。” 吴情的名字纳兰池跃当然听过的,忙招呼道:“原来是吴前辈,在下纳兰池跃。三位快请进。” 这吴情原来是赵无双的师傅,纳兰池跃常听赵无双提起,自然是耳熟能详。如今看中年文士的模样,便瞬间猜了出来。只是不知他和陈谦怎么会走在一起? 压下心头的疑惑,纳兰池跃命人奉上了几杯上好的碧螺春。 叶千城却并不急着饮茶,从包袱里取了一幅画卷出来,徐徐展开:“两位可曾识得此人?” 吴情和纳兰池跃不禁大吃一惊,脱口同声道:“你怎么会有这幅画?” 画中人正是赵无双,原本的赵无双。 “你们认识他?” 吴情尴尬的笑道:“实不相瞒,此人正是在下的徒儿。” 什么?!叶千城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失控的抓住吴情的手臂急道:“那你可知他现在在何处,有没有劫持着什么人?” “他孤身一人回来,未曾见他劫持过谁。”吴情道。 “前辈可否带我去找他?”叶千城恳求。 却见吴情摇了摇头,道:“双儿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叶千城一听却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失声道:“你叫他什么?双儿?他叫什么名字?!” 吴情自认行得正,坐得端。便正色道:“无双、赵无双。” 叶千城却像是雷霆炸响一样,只是不停的喃喃:“无双,无双,无双,原来如此。”一些理不清的蛛丝马迹在这一刻却都清晰明朗了起来。 怪不得他能调动知府的兵力,将自己困于地牢; 怪不得他有高超的武功,能将自己一击击败; 怪不得那天清晨一觉醒来,自己被砸破了脑袋,而无双被掳走。而房里竟然没有一点点打斗的痕迹。可笑自己还为他开脱,以为他是中了别人的迷药。 无双,你当真这样恨我么?恨到要砸碎我们一起烧制的花瓶,恨到对我的情意视而不见? 呵,早该猜到的啊,自己能易容,难道别人便不能么? 难怪当日在地牢中就觉得他的声音耳熟,是了。无双并没有像自己一样食用了变声丸。可自己怎么就会听不出来呢?真是可笑!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我叶千城的感情不要这样不明不白! 下定了决心,叶千城忽然跪在了吴情的面前道:“请前辈带我去见一见他!” 想起叶千城的背影,再联想到双儿日日所作之画,吴情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双儿近日的郁郁寡欢,莫非是和眼前的人有关? 罢了,不管怎样,双儿的幸福最要紧。他已经背负了太多的仇和怨,只希望眼前的人能让他放下前仇往事吧。 叶千城跪了许久,就在他以为吴情要拒绝的时候,却听见吴情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也罢,便让你们见上一面吧。”只盼双儿能不要步上自己的苦痛旧尘就好。吴情叹道:“不过我还在伏龙堡内还有要事,就不陪你去了。”又转头吩咐身后的婢女道:“去取纸墨来。” 婢女应道:“是。”不一会儿便捧上了纸墨。 只见吴情笔墨挥洒,不一会儿,一幅山川河脉图便跃然纸上。取笔在图上的深山中点上一点。吴情道:“双儿便居于此。”将图纸递到叶千城手里。说道:“你去找他吧。” “谢前辈!”叶千城收好地图,甚至来不及告别,便和暗夜纵马疾驰而去了。 唉,吴情叹道。只盼他没有看错人,希望这男子不要让他失望吧。 而他也将和陈谦一样,去追寻自己的感情。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爱人逃脱了。 “娘,你看,是恩公!”小店里传来小翠的欢呼。翠母也抬头看去。只见两骑骏马向这边飞驰过来,刚想上前去招呼二人。却只见马蹄扬起一阵尘沙,再睁眼时两人已经去得远了。 不禁好奇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两人这样马不停蹄的赶去? “呜~,娘,你看他们怎么都不停一下啊?”小翠不满的嘀咕道。 看着渐渐化为两点的两个人,翠母只是淡淡的说道:“进去吧,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女儿的心事,做母亲的哪会不懂?只是那个少年气质不俗,恐怕不是自家女儿能高攀的。 15.浣肠 云川城,千古重镇。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青衣人取出一小块碎银,扔与小二道:“你可知道往云锦林怎么去?” 摸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小二眉开眼笑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可知那云锦林毒虫蛇蚁遍山,本城人基本上都是不愿意去的。”小二随即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来,悄声说道:“听说那里呀,闹鬼——去了的人没几个能回来的。” 青衣人哂笑道:“这倒不怕,你只管将路线道来便可。” “既然如此,客官不如带上小店特制的驱毒粉吧。正好可以对付山里常见的毒虫蛇蚁。”说罢,亮了亮手中碎银,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赏了我银子,我就帮你一下子。 说到自家的毒粉,小二更加洋洋得意了:“这毒粉的配方可是我们老掌柜精心配制,什么毒虫蛇蚁都可以对付。客官等着,我去取两包来。” 不一会儿,就见小二喜滋滋的从柜台上取出两包粉状物来。 青衣人旁边的人警醒的取了过来,用鼻子仔细地嗅了嗅,又取出一点粉状物在舌头上尝了尝,见并无异样,都是些常见的驱毒药材,才小心翼翼的递了一包给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见身边的少年肯定的点了点头,便放心的接了过来。 却听小二又啰嗦道:“这个驱毒粉啊,只要把它佩在身上,什么毒物都难以近身。不是我夸大的话,我这……” 眼见小二越说越有劲,青衣人不禁满头黑线,连忙阻止他聒噪:“天色不早了,我要歇息了,还不快去准备两间上房?” 小二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废话太多了,连忙点头的说:“恩,好,马上。” 这个客栈的规模只能算中等,上房也不能算豪华,但还算干净。屋内的龛笼里早早就燃起了类似桂花的香料,将古朴的房间熏染得满室清香。宽敞的大床也显得柔软轻盈。 叶千城渐渐觉得疲惫难当,不禁沉沉睡去。 黑夜总是不安分的,但更不安分的是人心。 窗户被戳开了一个小口,一只狠毒的眼睛朝屋内射来。似乎极是满意床上之人的熟睡。黑衣人取出一管特制的迷香,朝房内吹去。 仿佛是感应到危险,叶千城倏然惊醒。随着窗外人的吹气,迷香慢慢的洇了开来。 叶千城想动,却突然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使不出。 这是怎么回事?叶千城大惊。他确信自己屏住了呼吸,并未有吸入迷烟,为何还是觉得全身软绵绵的。 吹过了迷烟的黑衣人顿时觉得有恃无恐起来,大喇喇的推开了房间的门。 是他!虽然蒙住了面,又兼之夜色幽暗,可是叶千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那白天嬉皮笑脸的小二。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对自己下手。 “是你!”叶千城叹道:“为何害我?” 黑衣人索性扯下了面具,面上讥讽之色顿消,正色道:“没错,是我。我想我应该叫你天朝皇帝吧?”黑衣人笑道:“你一定很奇怪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吧?” 叶千城苦笑,现在不奇怪了。暗道:怪不得你白天里非要送我驱毒粉;怪不得屋子里总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叶千城忆起曾经听人说过。有一种毒单一一种并不能致毒,但混在一起毒性就会发作,毫无预兆,让人防不胜防。 看见叶千城还想挣扎,黑衣人冷笑道:“你既已中了我的化功散,我看你还是乖乖配合,也可少受一点皮肉之苦。”随即黑衣人从怀里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扳开叶千城的下颚,强行喂了进去。 满意的逼着叶千城吞咽下去,黑衣人冷笑道:“你已经中了我的‘断肠’,劝你还是不要反抗的好。”又朝外面喊道:“来人啊。” 门被推开,六个相同装束的黑衣人押这一个人走了进来。 竟然是暗夜!暗夜的嘴唇淌着鲜红的血液,面色青紫,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向装扮成小二的黑衣人道:“阁主,此人怎么处理?” 青龙赏给了他一个白眼,熟练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瞧见叶千城眼里闪过的焦急之色,嘲笑道:“怎么,怕了?”又回头厉声道:“还不动手?!” 黑衣人刚劲的手指扼住了暗夜的喉咙,咔擦一声。暗夜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哼声,挣扎一段时间后,就软软的跌倒在地上了。随后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了一瓶碧绿的药水倒在了暗夜的尸首上,只见一阵青烟缭绕,地上的尸体便只剩下一套沾着血迹的衣裳,骇人之极! 看着曾经忠诚的手下眨眼间殒命当场,叶千城只觉得疼痛难当。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脆弱无常,不管你是王宫将帅,还是叛夫走卒,到头来死了终归是一无所有。 意识渐渐的抽离的身体,眼前越来越模糊,终归变成混沌黑暗的一片。 好冷!如冰寒噬体;好热,似烈火焚炙! 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叶千城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双手被缚,跪倒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八人坐在堂下,一人坐在堂上。碧玉镶嵌而成的椅子奢侈华美,搁置在大堂的台阶上。其上端坐着一位美艳妇人。 下方八人俱是清一色男子,神色恭谨,那个青龙阁主也赫然在其间。 锦衣少妇缓缓拨弄中手中的茶杯盖,冰冷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气,似漫不经心又似咬牙切齿的道:“祭天仪式准备得如何?” 堂下其中一人越众而出,拱手道:“启禀教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待吉时。” “哦,是吗?”锦衣少妇闻言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下台阶,站定在叶千城面前。涂着丹寇的纤细手指托起叶千城的下巴一阵端详,略微粗重的呼吸泄露了她起伏的情绪。绝美的脸蛋瞬间变得凶狠无比,狠狠的给了叶千城一个嘴巴。 锋利的指甲顺势在叶千城的脸上划下五个鲜红的指印,用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声音说道:“好,很好,来人,带他下去,三天之后,准备祭天!” “遵命!”两旁的侍卫走上前来,架住叶千城往外拖去。中了化功散的身子酸软无力,叶千城只能任由两人以不堪的姿势将自己往后院拖去。侍卫将他拖入了一间空旷的房间里便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立在两边。随后跟进来一个皮肤松弛,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 来人看了看叶千城,用尖细的嗓音吩咐道:“把他给我吊起来。”粗大的麻绳紧紧拉扯着叶千城的四肢。一团破布将他的呜咽都堵了起来。 随后从门口走进两个侍女,一个人提着一桶冷水,一人提着一个空桶,放下木桶,侍女恭敬道:“禀告大人,浣肠的工具的准备好了。”语毕,从桌子上取出一根柔韧笔直的竹管递了上去。 男人“桀桀”的怪笑两声,一把扯烂了叶千城的外衣,露出精瘦结实的身体来。男人伸出枯瘦的手指一把抓住叶千城的分身,泄愤似的使劲一捏,叶千城只觉得一股尖锐的疼痛自胯下传来,不禁使出全身力气挣扎起来。嘴里也不住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满意的看着叶千城的挣扎,男人接过竹管,使劲的向叶千城的后庭插去。削得锋利的竹管轻易的破开了未经人事的地方,汩汩的鲜血争先恐后的顺着大腿根部流了下来。俊眉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颤抖着。 就在此时,一股冰冷的凉水从后庭竹管处灌入,滔滔不绝,直到叶千城感觉腹部胀痛欲裂,方才休止。男人命人架住叶千城,使力的朝叶千城腹部按去,叶千城只觉得肠内‘咕噜’直响,痛得连挣扎得力气也没有了。随后他感觉到竹管抽离了身体,一阵便意袭来,竟止不住的想要排泄出来。 早已经有人拿了木桶守在了后方,只见一股秽物自叶千城的后面喷涌而出,尽数流于木桶之内。 这当众排便的屈辱感令叶千城羞愤欲死,星眸已经被睁得猩红。 随后有人取出个儿臂粗的玉势插入叶千城下方。男人阴笑着取出一瓶药物,捏开叶千城的喉咙,强行灌下。 “这通肠散的滋味你很快就会尝到了。”男人说着,又命人取出一根粗大的竹管,插入叶千城的喉间,复又将两公升水倒入了进去。 不知那水是什么制成的,叶千城只觉得它滑溜异常,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水顺着喉管,流入了胃里,然后片刻不停的冲进了小肠,大肠,然后在他腹内冲撞、奔腾、咆哮。 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冷汗涔涔而下。 下方的玉势死死地堵在入口,偏偏肠胃里又在叫嚣着解放。叶千城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快要被冲散了,这磨人的酷刑让他浑身如坠冰窖,生死不能。男人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叶千城。从一个锦盒中取出一根细管,顺着叶千城的尿道口插了进去。 全身最脆弱的地方被无情破开,疼痛尖锐难忍。胯下之物显得更加萎靡。赤裸的身躯羞耻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这种精神摧残最是令人崩溃。倔强的意志根本不足以支撑此刻的凌虐。叶千城恨不得立刻便昏过去。 男人满意的扯掉玉势,看着略微干净得排泄物,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这样折腾了几番过后,待叶千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身接近虚脱,所泻之物宛若清水后,方才停止。 “你们看好他,除了清水之外不要让他食用任何固体,要是弄脏了此次的祭物,你们便等着去领罚吧。”男人吩咐道。 “是。” 语毕,男人便取出叶千城口中的破布,带着先前进来的两个人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婢女留下来清理卫生。 16.断肠 无聊的擦着地板,两个还未成年的小婢女便忍不住聊了起来。 年龄稍小的那个婢女看着叶千城嘀咕道:“嘿,玉姐姐,你说那个人犯了什么错呢,听说要把他抓去活祭呢?”说到活祭两个字时,像是想到什么天大的恐怖事件一样,小婢女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唉,谁知道呢,听说他是我们教主的杀父仇人呢,是比上活祭的几个人还要重要的角色,恐怕这次活祭还要更恐怖呢。”年长一些的婢女叹道。谁实话,这人是她除少主外见过的最俊的一个人了,想到这样钟灵毓秀的一个人三天后便要经受那非人的折磨,不禁也觉得微微不舍。对着叶千城说的话也有几分温柔起来:“你还好吧。” 叶千城本想潇洒的点点头,可是浑身赤裸,说不出的银靡难受,分身上的细管还未取走,说多狼狈有多狼狈,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了。 突然四肢百骸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噬咬着全身的肌肤,又痒又疼,偏双手被缚,挠也挠不到。叶千城禁不住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了起来,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磨破了,鲜血直流却也止住了那一阵一阵的麻痒。 “帮我……帮我……”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起来。他现在只想有人能狠狠的割开自己全身麻痒的肌肤,禁不住挣扎得更加剧烈,口中逸出低沉的呻吟。 看着他这样自虐,年长一些的婢女惊叫道:“难道是‘断肠’?”这断肠是她们教中的镇教之毒,服用之后会让人痛不欲生。每隔三个时辰便发作一次,如果七日之内得不到解药,便会神智癫狂,肠穿肚烂而死。他们教中便曾经有几名叛徒曾服食过此药,其发作的惨状如今想起来都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想不到如今又出现了!着锦衣公子只怕……一个少年公子打开门,满脸不悦的走了进来。 年幼的婢女不禁“啊”的发出一声惊呼,两人一见门口进来的少年公子,连忙跪了下来。恭敬的道:“奴婢参见少主。” 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年身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月白色的长衫勾勒出最完美的身形。风流体态,臻进完美。面如冠玉,星眸深沉,头发光滑如缎。美极艳极。不是赵无双还能是谁。 只见他信步走到了叶千城的面前,伸出两根削葱般的手指捏住了叶千城的下巴,手下使着力,迫使叶千城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叶千城脸色苍白,浑身疼得想筛糠一样。心口尖儿不由得一阵绞痛,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子,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年长的婢女答道:“公子恐怕中的是‘断肠’。”赵无双来明先教只有短短几天,所以并不知道‘断肠’为何物。年长的婢女便解释道:“这‘断肠’是教众灵药,服用之后会让人痛不欲生。每隔三个时辰便发作一次,如果七日之内得不到解药,便会神智癫狂,肠穿肚烂而死。看这位公子这样,怕是昨日就中了。” 赵无双一听到死字,不由得心下大骇,道:“是谁下的毒?可有解药。” 芳华低头道:“奴婢不敢说。”又看向赵无双,见他两道英挺的剑眉拧得死紧,一脸要爆发的表情,只得惶恐的接着说道:“这解药,恐怕只有教主才有,而且奴婢也并不是很确定这位公子中的便是‘断肠’。” 看叶千城疼得狠了,赵无双不禁觉得自己的心被人一刀一刀的割着,忍不住想伸手将叶千城揽进怀里。这才发现叶千城什么也没穿,不禁怒道:“你们两个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帮他拿套衣服来!”说着又要动手去解叶千城手上的绳子,见到被绳子勒出的血印,又暗自恼恨起自己来。恨自己要去赌那个闲气,无端让心上人受了那些折磨。 芳华取了套衣服过来,正想替叶千城穿上。赵无双看着,心里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咯噔’的跳了一下。不悦的说道:“我来。” 于是一把抓过衣服来,又小心翼翼的替叶千城穿了起来。但他自小就是个迷糊的性子,又加之一直都是一个人练功、习武、生活,几时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计,忙活了半天,才勉强将衣服套了进去,却还是有几颗纽扣扣得歪了。自己看着,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却向叶千城笑骂道:“都怪你这个害人精。”又见叶千城额上冷汗冒个不停,于是便伸出袖子仔细地替叶千城擦了起来。 赵无双平时本来就是个火爆性子,这会儿含着三分怜惜,七分心疼,做起事来,居然也就有模有样的。只觉得怀中的人又恼人,又让人心疼,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不由得又微微微恼了。刚想接着笑骂两句。却见怀中的叶千城幽幽的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痴痴道:“无双,是你吗?” 这一声极其轻微的呼唤缺项瞬间唤回了赵无双的神智一般,伸手打落叶千城想要抚上自己脸庞的手,赵无双眼中寒光一闪,不动声色的把他推到在地上。却不回答,转过头对两个看热闹的婢女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出去!” 眼见着二人应声是,退了出去。赵无双又隔空锁好了门这才回过头来,冷然看着叶千城道:“没错,是我。” 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玉佩边角的光芒已经变得十分温润,显然是被人经常揣在怀中造成的。赵无双冷然道:“这块玉佩还给你,便当我从来没有认识陈谦这个人。”满意的看着叶千城失落的双眼又说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想到叶千城也许早就知道自己,却还是看着自己沉沦在欺骗中,不禁又说道:“还有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床上的功夫,真的……很烂……” 叶千城被噎的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无双,你真的这样看我?难道你从来就真的也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当然,我只会恨你!你以为你说喜欢我便会放过你吗?别做梦了!” “我不是,我从来就是喜欢你的啊,”叶千城看向赵无双,目光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我知道你一生漂泊,定然吃了不少苦,你可知道,我的心和你一样痛。” “不要再说了!叶千城,你以为道现在我还会再相信你吗?你能舍掉你那狗屁皇位吗?” “无双,你明知道我不能——,”是啊我不能,叶千城苦笑,这天下有太多我想守护的东西,但是我更想守护你,我只想给你一个天下太平,无双,你可曾明白。 听到意料之中的‘不能’两个字,赵无双以为自己会发怒,可是这一刻却只觉得深深的悲哀。是啊,赵无双,你算哪根葱,不过是别人胯下的一个玩物罢了。可笑你还自以为那是真心,真是活该。 17.纠结 “哦——是吗,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如愿了,你知道吗?这个天下,我赵家得不到,你叶千城也休想得到!” 又看着叶千城,蔑视的笑道:“你不是想活命吗?那你就乖乖的伺候好我,”赵无双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用极其羞辱的语言说道:“把我这儿伺候得高兴了,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无双,你当真这样看我,要我做那娼妓不如的事情?!” “是吗?你也觉得是娼妓不如是吧?那你当初是怎样对我的……”说道这里,也不禁觉得一阵委屈,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得恨恨的重复那三个字:“我恨你!” 嘴上这样说着,到底是心疼地上的人,又问道:“你可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 “是‘断肠’。” 赵无双暗暗想到,看来那小丫鬟猜得不错,又在心里寻思着,一会要去姐姐那里把解药骗来。 眼见叶千城没头还皱在一块,显然还疼着。便又说道:“你便在这儿乖乖的呆着,一会我见着姐姐,顺便替你求个情,叫他放了你,也算是还了你的恩情,便是如此,你我今后天上人间,再不相见吧。” 听着赵无双说出再不相见几个字,叶千城只觉得五雷轰顶,忙焦急的吼道:“不要,若是从今后不再相见,我还不如立刻便死了,也好得将来受那挖心剖肠之苦!” 赵无双被他吼得一愣,只认为事到如今他还在欺骗愚弄自己,也不觉暗恨自己窝囊,便冷冷的说道:“你要死便死,却告诉我作甚?还觉得欺瞒我不够?”他自是不相信叶千城会寻了短见,嘴上更加不留情了起来:“要死也去我看不见的地方去死,省得在这嚷嚷来嚷嚷去的,污了我的耳朵。我也懒得管你,你要真有那志气,待会便去找根绳子,吊死了也好。免得叫人看了无端生那闷气。” 他只顾嘴上说得痛快,却没看见叶千城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叶千城愣了半响,才从嘴里挤了几个字出来:“你当真……如此恨我?我……我……又有什么错?”又想到自己一番痴心被人当做那狼心狗肺,随意践踏,只觉得心肝尖儿都在被那千根万根的针扎着。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错就错在不该生在叶家。父债子偿,你这一辈子,手上的鲜血都将洗不干净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叶千城完全接受不了这种腐朽的观念,朝代更替,不都是顺应着历史的潮流吗?弱肉强食,谁又敢说自己的手上是干净的,想不到如今他却要为本不是自己犯下的罪孽来受尽苦楚,何其不甘! 但他更不甘的是自己倾心相待的人会如此看待自己,只觉得万念俱灰,再也不想去争辩什么了。 如此,也好。人生来便是罪孽,历尽千险而不可求得超脱,那还留恋着红尘做什么。 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无双,你既然如此恨我,那便动手吧。”叶千城闭上眼睛,心如死灰的说道。他已经太累了,不想再看见这个肮脏的世界了,更加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了。真怀念啊,怀念那些生死相许,快意恩仇的日子,是否离开这里,便能回去了? 看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赵无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烫痛了,恶狠狠的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犯下那么多恶事,就像一死了之,也未免想得太轻松了吧?”不肯承认自己的不舍,害怕一承认便会万劫不复,怕自己一承认,便再也无颜去见赵家的列祖列宗。 心痛便心痛吧,还留着就好。 赵无双一口气说完,只觉得一口恶气消了不少。纷乱的思绪渐渐静了下来。又开始害怕自己迷了心智,又说出什么伤害叶千城的话来。便想快快离开此地。眼神复杂的看了叶千城一眼后便不发一语的拂袖离去了。 到了门口,就见到两个小丫头怯怯的躲在不远处,随即将二人叫了过来,低声吩咐道:“里面那个人,你们好生照顾,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拿你们是问!”又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道:“这是我的信物,你们暂且拿着,有什么异常情况记得拿着它来停云阁找我!” 二女自然是不敢得罪教主最宠爱的弟弟,却也不敢的罪了李公公,只得怯怯的问道:“那李公公吩咐不准给他食物,是否还是照办?” 赵无双想了想,暗道:今明两日暂且不给他食物,把他乖戾的性子饿上一饿,也是好的。便吩咐道:“暂且不用给他食物,看他还硬气到几时?”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下去,便径直朝飞凤楼走去,而飞凤楼里住的正是他的姐姐——浣玉公主。 飞凤楼,楼如其名,好似一只展翅的凤凰掩映在亭台楼阁之中。 长廊蜿蜒曲折,四周假山流水,绿草掩映。一个少年公子快步的朝着飞凤楼走去。他走得很急,急得连走廊边上伸出的树枝刮到了身上都未曾发觉,不一会儿,树叶因为破碎而流出的汁水很快便将他月白色的长袍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绿色。他却毫不在意,片刻之后,便走到了飞凤楼门口。 “少主。”几个侍女行礼道。 “姐姐可是在里面?”少年问道。 “启禀少主,教主正在批阅教章,吩咐不可打扰。待奴婢去通传一声。”一个侍女说道。却见旁边一个侍女微笑的接过话说道:“既然是少主驾到,便请进吧。” 少年也不客气,随手便推了门进去。只听见门后一个声音责备先前说话的侍女道:“你也太不知道变通了,谁不知道教主疼少主疼到心肝里去了,偏还这么没眼色。再这样蠢笨下去,可要仔细你的皮。” 大堂的案牍后坐着一位美貌的妇人,正是明先教教主,少年的亲生姐姐——浣玉公主。浣玉一见来人,便将手中的教章合起来,放在了旁边高高的教章之上,笑着招呼道:“小弟来了,快坐这里,”说着便从帘后端出了一张古朴的椅子出来,放在了自己的碧玉镶嵌而成的椅子旁边。按理说她贵为教主,这等屈尊纡贵的事情本不该她来做,但是自己与小弟分别了十几年,如今得以重逢,自然是极尽宠爱欢喜,便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 又见赵无双走了上来,才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取出一件袍子,与赵无双披在了肩上。满意的笑道:“真合适。”一双玉手也紧紧的拉住赵无双的手。 赵无双侧过眼便见到她手上星星点点的有一些红色印子,便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绿意便说道:“这啊,是教主赶着给少主做衣裳,被针给蛰了的呢。” “小丫头片子,尽胡说。”浣玉轻斥道:“别听她胡说,这啊,是蚊子叮的。”却见赵无双只是盯着她看,却不说话,便知晓他是不信。只得放软了声音说:“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个当姐姐的只要看见你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18.求药 赵无双此来本是想找他来要‘断肠’的解药的,但是看到姐姐这样,又想起早逝的父皇母后,不由得心下怅然,那开口要解药的话,竟是半句也说不出了。浣玉只认为他还在心疼自己,却并不知道赵无双心里弯弯拐拐的转了许多,又命人沏了新进的贡茶上来,正想与无双一起品尝。却听得赵无双说道:“姐姐,如果双弟让你失望了怎么办?” “你怎么会让我失望呢?你呢,永远是我最亲最宝贝的弟弟啊。” 赵无双却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姐姐,如果你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想法的话,恐怕就不会这样认为了吧。 抬头看了看神色温柔的姐姐一眼,赵无双狠狠的咬了咬牙,迅速的跪在了地上。 “小弟,你这是做什么?!” “无双不孝,恳请姐姐赐予我‘断肠’的解药。” “双弟,你快起来,你要解药给姐姐说一声便是了,何苦这样。”却又看见赵无双一脸痛苦,还是笔直的跪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一点起来的意思。忽然一个诡异的念头闪过自己的脑海,颤声问道:“你求解药,难道是为了他?!”说着这个‘他’字,浣玉几乎要咬碎一口玉牙。 却只见赵无双跪在地上得身躯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显然是极尽羞恼,然而话中的坚决却未减半分:“无双不孝,还请教主成全!”虽不曾言明,却也变相的证实了她的猜测。 “好!好!好!”浣玉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居然叫我教主,是当真不认我们的列祖列宗了么?我们赵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弟弟。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呀!”说着,粉拳一股脑的朝赵无双身上抡去,许久之后方才停歇。颓然的靠坐在椅子边。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对得起我吗?”浣玉愤怒的摇晃着赵无双的肩膀,歇斯底里的说道。赵无双将头垂得更低,却并不答话。因为愤怒的原因,赵无双束发的玉簪被摇晃得掉了下来,青丝泻了一地。玉色的容颜上发丝凌乱,肩上所披的锦袍也斜斜的滑了下来。 浣玉一把抓住袍子的一端,用力的一扯,袍子‘嘶’的一声裂成两半。 失神的看着手中破碎的衣衫,浣玉暗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但随即又被凶狠所代替,厉声说道:“你还穿着它干什么,你还配穿么?这件衣裳是我织给我弟弟穿的,你凭什么穿?”说完不再看赵无双一眼,疲惫的对绿意说道:“我累了,扶我进去休息,至于他——,他爱跪便跪着,跪多久都行。”说完便由着绿意扶着下去了,竟真的不再看赵无双一眼。 “教主,您真的不给少主解药吗?他都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了。” “你还要为他求情做什么,真想要气死我不成?哼~我倒想要看那勾引无双的贱人,如今成了什么样!”她心里恨极了叶千城,嘴上自然也就不留半分情面。恨恨的想到叶千城的父亲害死了自己全家也就罢了,想不到如今就连自己的弟弟都一并被毒害了。既然叶千城不让自己好过,那么她也就不必再虚伪的客气了。她受的苦楚,定然要人一起承担。 “去思过阁。”浣玉吩咐道。 关押犯人的偏僻房间散发着丝丝的腐朽之气。只见门口两个小丫鬟端了一碗水,正在忧心忡忡的讨论着什么。芳玲问道:“姐姐,为什么少主还不来呢,如今里面的公子只剩下一口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她想起来那天少主临走之前交代她二人要好好照看屋内之人,却又不准她们拿饭给叶千城吃。如今已过了三天,还不见少主的踪影,屋里的公子恐怕都要撑不下去了。只是她哪里知道,赵无双原本只是想稍微的饿一下叶千城,而不是真的要断他粮食,只是他如今也料不到自己会因为求药而在飞凤楼长跪不起。 又不敢过来看叶千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姐,解药就再也拿不到了。偏生着两个丫头为人老实又有点胆小,如今这种时候,便是一点主意也拿不出来。 还是芳华毕竟历练得多些,如今看到这种情况,便打定主意要去告诉赵无双,询问他该如何处理。只见她安慰着芳玲道:“你且在这儿守着,我去停云阁去寻少主来。”话音刚落,就蓦地听见一声大喝:“你哪儿也不准去!”循声望去,只见教主带着一个大丫头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直吓得一抖,盘中的瓷碗就跌了下来,摔得粉碎。水也顺势洒了一地。 看着怒气冲冲的教主,又看着碎掉的瓷碗。芳华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只得惊恐的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该死!” 浣玉却并不看她一眼,命令道:“还不快把门打开!” “是、是、是”芳华忙不迭的说道。 陈旧的大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叶千城就躺在正中的草席上。因为少主命令的缘故,两位婢女并未将他手绑住,只在脚裸上扣上了一副脚铐。 骤然打开的门带进了一室毒辣的阳光叶千城不适的睁开了眼睛,却见两位女子背着光站立在面前。一时间也看不清容貌,只能从投下的影子判断是两个年轻的女子。 也许是新来的丫鬟吧?叶千城想着。却也懒得理会二人。如今自己饿得几乎虚脱,自然不肯浪费能量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只见两名女子既不说话,也不离开。索性懒得再理会二人,复又闭上眼睛,准备睡起瞌睡来。要知道睡眠可是最佳的储存热量的方法。而且还有一个叶千城不好意思承认的功效,那便是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饥饿了。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饿。本来被灌了肠肚内就已经空空如也了,偏偏这几日又只得有清水喝。他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要被胃酸融化掉了。 绿意看着叶千城睁眼,本以为他有话要说,却见叶千城只是微微的撩了撩眼皮,却又闭目欲睡。不禁喝道:“大胆狂徒,见着教主,居然还敢装睡?!” 叶千城觉得很冤枉,他哪有在装睡,他是真的很想睡好不好。偏偏这丫头声音刺耳,叶千城只觉得好像有上百只麻雀在自己耳边聒噪,不禁微微拧起了俊俏的眉毛,一腔睡意倒也去了七八分。 就着微弱的逆光,叶千城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两人起来。后面说话的那个女子,听她口气一看就是跑龙套的,前面那个女子嘛……叶千城思考起来,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那股冷戾的气息,还有那微弱光线映射下的长长指甲都在宣示这一件事,眼前这位女子正是那日高坐在堂上的那个所谓的教主。 19.报复 叶千城脑海中千万种思绪纷缈而来,欲理还乱,不禁朝浣玉脱口问道:“你和无双是什么关系?” “放肆,少主的名讳岂是你能乱叫的。”绿意怒道。 该死的龙套!叶千城禁不住暗暗骂,又没有问你,你一天回答那么快做什么。你把话头都截住了,叫你们教主说什么?! 就在他以为那个红衣教主不会回答时,却听见浣玉说道:“无双是我的弟弟。”如此一来,叶千城细细一想,他们抓自己来得原因就水落石出了。 只是想到如今自己竟要死在这里又微觉得不甘。还记得这个女人当初抓自己来说是要祭什么天,日期就定在当时的三天后,那不就是明天么?所谓祭祀叶千城却是十分了解的。这在历朝历代中都是十分流行的。便是将那活人(奴隶或者战俘)斩杀于祭台前,用以祭奠祖先。叶千城一直觉得这种行为相当血腥无聊,所以在他亲政的第三年,便作主废掉了这种野蛮落后的行为,只是想不到自己如今也要享受到这种待遇。 又想到赵氏后人恨自己入骨,听那两个小丫头片子的意思,好像这种活祭并不是一刀宰了那么痛快,却不知道又是怎么个磨人法?事到如今,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了。 浣玉本以为自己见到叶千城会恨之入骨,这一刻却只觉得悲凉了,江山已覆,逝者已矣。如今做什么都是改变不了的了。难道是时光的飞逝让自己淡忘了仇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了。只是事到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断了自己弟弟对他的念想。毕竟弟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自己是万万不能连他也失去了。 至于叶千城么,哼~反正马上就要变成一个死人了,就懒得和他计较太多。 于是转头对绿意说道:“你去将风玄十二士给我叫来。”哼~她要亲手毁了叶千城,看她的傻弟弟还要怎么喜欢这个脏污的人。 绿意领命而去。 浣玉却不再与叶千城对视,只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他的旁边,仔细地玩起指甲来。 她不说话,叶千城自然是更加懒得说话,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就顺势假寐了起来。 待到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就见绿意领着十二个男子走了过来。这十二个男人都穿着一样的黑色服装,面貌平凡却又都带着股冷意。身形挺拔,四肢修长。一眼看去,竟是难分轩轾。 浣玉又取出一个小玉瓶,倒了十二颗晶莹雪白的小药丸出来。这十二个侍卫平时身兼保护教主的责任,又都是浣玉的入幕之宾,自然认得这是平时教主赐予的‘合欢’,只是不明白教主如今取出来,究竟意欲何为?。 但是长年的训练早已经使他们学会了绝对服从,所以心下虽诧异,面上却无半分显露,都面无表情的接过来服了下去。 浣玉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看着众人脸色逐渐变得潮红,呼吸也渐渐的变得粗重起来,想来是药效开始起了作用,便道:“这人我用不着拿他去祭天了,就送与你们享用吧。”说着又转头看了看十二侍卫,说道:“不过你们要记住,今夜子时我便要过来看看你们的战果,如果到时候我还看见你们还没有活活X死他的话,你们便等着提头来见吧!” 说罢,又朝绿意说道:“还不走,等着留下来看么。” 却见绿意俏皮的朝她翘了翘舌头道:“是哦是哦,快走哦,小心留下来看见裸男长针眼。”这绿意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一笑,显得越发娇俏了起来。 这个鬼灵精,浣玉不禁莞尔。想来只要弄脏叶千城的身子,他就不相信弟弟还能喜欢这样一个脏货!。 “你个老虔婆!”叶千城听到这里,白痴也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只是这姐弟二人侮辱人都只会着一招么?无双一个男孩就算了,想不到着浣玉一介女流,也存着这般龌蹉的思想,真的是世风日下。不禁骂道:“你个龟儿子、石女、二货,贱人,你嘴里长痔疮,脚上长针眼,还不快滚回家把你的猪头弄来泡酒喝。××你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各种少儿不宜的话从他嘴里蹦跶出来。也不怪叶千城如此火大,任谁几次三番的受到这样的待遇都要发火吧。 他的谦谦君子风度是要对着良民,对于这种蛮不讲理的人来说,他最后一点风度都被磨尽了。恨不得将天下间最恶毒最难听的话都通通骂出来。 浣玉和绿意目瞪口呆的看着叶千城吐出一连串她们闻所未闻的怪异的话来,但是其中夹杂着自己还能听懂的词,却都是些难听的脏话,又见叶千城满脸怒容,想来通篇都是在骂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嘴。 着浣玉虽说自小便任性骄纵,心狠手辣,但到底是要维持娇柔淑女的形象的,几时见过这样粗鲁龌蹉的骂法。骂又骂不赢,无奈之下只得出指点了叶千城的哑穴,那如乌鸦般的喧闹才戛然而止。却见叶千城虽然不能在说话,两眼却睁得通红,显然还是在腹诽。 眼见这样的情况是再也看不下去了,索性赏了叶千城几个大耳刮子后,拉着绿意飞奔出了这间屋子。 只是正在气头上的她显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门口小小的两个身影,有一个悄悄的溜到了了长廊的尽头。 20.不言 浣玉顺着古朴优雅的小楼走向后院中的琴室。思绪纷乱的她并没有心情去欣赏那荒唐的一幕。在她心目中,极是厌恶这有违阴阳之事。犹记得当年父皇便是沉迷龙阳之好,用尽了痴心也丢尽江山。所以,无论如何,她不愿意自己的弟弟也沦入此道,一辈子受人指点。 只要毁掉了叶千城,自己的弟弟便会回来自己的身边了吧?十六年的分离,如今再见,她却突然发现弟弟越长越像父皇了呢。那个、她深深仰慕眷恋的父皇。 瑰色的手指拨弄着华美的琴弦,艳丽的容颜透着丝丝的笑意。那不仅仅是姐姐对弟弟的期望,还夹杂着少女对情人的思慕。 惟愿君心似我心,一曲相思付清音。 思过阁,里面的人却无过可思。 十二个男人,一样的表情,却有十二种不同的纠结。 眼前的男人很美,但是却是很阳刚的美。比他们略高的男人四肢修长,剑眉星目。憔悴的眉眼有着男人的儒雅与脆弱。却透露出一丝不容忽视的桀骜。 温润却锋利,倔强又脆弱。两种极端的表情融合在男人的脸上。奇异却无丝毫违和感。 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当然是对女人而言。 全身线条流畅的肌肉并没有随着饥饿而萎缩,反而更加勃发有力。宽阔的胸膛急剧的起伏着,昭示着男人波动的情绪。炙热的双眸像火一样燃烧,凌厉的气势让人毫不怀疑一旦让他得到自由,必会撕碎这眼前的一切。 这十二个人本就是胆大无畏的人,这一刻却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很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是一顿美味佳肴,而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可是再难啃的骨头,教主都发话了,那也是不啃也得啃。就怕……消化不良。 “大哥,你先来……”飞宇讨好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不能怪他临阵退缩,只是能躲则躲吧,他听人说男人和男人做,就是用自己的那个去插男人的那个,嗯嗯~想起来就觉得恶寒无比。虽说自己的‘小伙伴’如今叫嚣着要去找‘伙伴’,他还是宁愿用自己的手来解决。 那名被唤作大哥的男人显然没将他的话放在眼里,鹰眸深深地望着叶千城,眼底跳跃着不一样的光芒。 他并不答话,冰冷的脸变得赤红,呼吸也在逐渐加重,平日里肃穆的双眼散发着情欲的光芒。 飞宇‘噫’了一声,他本来还打算狗腿的替大哥解开叶千城的衣服,就怕大哥不来兴趣,如今看来,竟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却见旁边的十位同伴呼吸也在逐渐加重,眼里开始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好霸道的‘合欢’!飞宇只觉得一股控制不住的热量自小腹传了上来,仿佛要把自己焚烧殆尽,他虽然极力忍耐着,到底不敌这猛烈的药性,只觉得眼前一花,十数条模糊的身影都向地上的那人扑去。 “嗤——”刺耳的裂帛声响起,叶千城修长的身躯暴露眼前。俊脸忍不住憋得通红。巨大的羞耻感让他尽全力的蜷缩起来。玉色的肌肤泛起层层的粉红,就像一只煮透的大虾子。 众人只觉得心火难耐,急欲寻找一个发泄口。十一双手杂乱的抚在身上,不一会儿便把修长的身躯摸了个通透。 男人的肌肤形如美玉,也清爽通透如美玉。冰凉的肌肤稍降情欲,但却远远不够。靡乱而又沸腾。薄色的唇微张着,却逸不出绝望地呼喊。 男人的手紧紧地捏住他的下颚,力气大得仿佛就要捏碎他的骨头。巨大的疼痛却不能抑制住自己心头泛酸的感觉。 就在叶千城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出来的那一刻,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了。眼前丑陋的人海遮挡了他的视线,所以并不能看见来的人是谁。 只见抚在他身上的十几双手正要撤离,一道红光倏然闪过,几只手掌齐根而断。男人们痛苦地哀嚎刹那间响起,本能的想要反击。 然而对手实在是太快,在他们愣神的瞬间,剑尖又挑刺过来。快若闪电,迅若惊雷。叶千城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赵无双! 只见他血红了一双眼眸,剑尖上冻结了无尽的寒意。起、转、承、合、挑、刺、劈、砍,每一式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还有……无尽的怒气。 被他的狠戾吓到,十二士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众人武功不弱,只是慌乱中被赵无双抢了先机断了手,如今回过神来,都全力的与他缠斗着。 只是不敢伤了少主,便被处处制肘着。偏偏‘合欢’的药力又未散,不一会儿就觉得神智恍惚,‘噗噗’声响,竟被赵无双一招刺死了三个。 阵法瞬时大乱。偏还有几人被断了手掌,战斗力降了一半不止。如今哪里还打得过?眼见着众人就要全军覆没。飞宇只得硬着头皮从后攻击赵无双。却只见赵无双反手打了自己一掌,人却未回头。飞宇只觉得有一股真气自赵无双的手掌钻入了自己的心脏,顿时如遭雷击。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门外。 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了,勉强着还能爬起来。只是在平时众人中飞宇就是最滑头的一个,如今眼看着里面的几人都被赵无双一剑穿了胸,竟然无一幸免。如今眼见大势已去,便想到好汉不吃眼前亏,竟然闭目装起死来。 屠尽了众人的赵无双却犹未解恨,冰冷的眸子射向了叶千城,又流露出那日在地牢中看叶千城的目光来,只是这一次的眼里去还有些另外的神色。 叶千城不懂——那是嫉妒的目光。 但赵无双的神色委实可怕,叶千城不禁的往后缩了缩。 竟然敢后退!我就那么让你厌倦么?!被愤怒冲昏了的男人现在没有一丝理智和怜悯。 双手扣住叶千城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眼神里的灰败之色让赵无双一惊,目光顺着叶千城赤裸的身躯向下看去。玉色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胸腔像要被炸开了一样,赵无双只想用自己的身体盖住别人留下的痕迹! 千城,只能是他的千城! 21.倒霉 赵无双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被一股温泉沐浴着,说不出的舒爽缠绵。只能凭借本能去掠夺、去占有。 却说门外的两个小丫头见赵无双杀掉了风玄十二士,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又怕待会教主责怪,连忙拿起掉在外面的两把剑互相敲晕了过去。 良久,一阵剧烈的释放过后,赵无双才感觉到神识回到了自己的脑海里。便往身上看去,这一看,却吓得魂飞魄散。 鲜血淋漓的涌了出来,沾染在叶千城的身上,也洇红了自己的衣裳。俊脸不带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会晕了过去。清澈的眼眸已经开始涣散,薄色的唇被咬得血肉模糊,却不见半声的呻吟。 怎么会这样?! 颤抖的手抚上那没有血色的容颜,说不出的悔恨与悲凉。 蓦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赵无双从腰间取出两颗纯白的药丸,便想将他它送入叶千城的口中。可是薄色的唇中,牙关咬得死紧,并不能进去分毫。 微狠了心,赵无双扼开了叶千城的唇,将盗来的解药小心哺入叶千城的口中。 肠胃里翻江倒海,心口中郁结不开。解药顺着喉管滑入胃中,带着浓烈的腥苦味。直刺得叶千城喉头一甜,一股污血喷薄而出,染了赵无双一脸。 顾不上擦掉脸上的血迹,赵无双连忙将叶千城扶起来,脱下外衫,盖住叶千城身上的痕迹。运功于掌,替叶千城驱起毒来。 紊乱的内力在体内奔涌冲撞,顺着四肢百骸渐渐归于平静。丹田里一股暖流缓缓升起,力气一点点的回到了身体里。 ‘断肠’的痛苦渐渐消失,眼前也变得清明起来。 清明得可以看见门口两个人带着狂怒的双眼。 “你偷我解药?”浣玉的声音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不恨弟弟的欺骗,却恨弟弟是为了那么一个人! 饱含怒气的耳光扇在赵无双的脸上,俊美的脸蛋控制不住的歪向一边。 被愤怒和嫉妒占据的女人失去了理智。薄刃从纤腰中抽了出来,柔媚的嗓音没有了往日的镇定。一招一式,狠辣无比。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一脚将弟弟蹬倒在地上,紫宵剑直指叶千城的咽喉。 紫宵剑出,必见血光。 赵无双不忍伤了姐姐的心,却更不希望叶千城就此殒命。只得死死的抱住浣玉的大腿,口中发出凄厉的呼喊:“皇姐,不要!” 叶千城重伤未愈,眼见着躲不开凌厉的剑锋。幸好赵无双一拉,侧身向右滚了过去,堪堪躲了过去。却还是觉得脸颊一凉,一缕散在脸颊的头发却被剑气波及,断成了两截。 “无双,放开!” “不放!” “你这是在逼我,放开!” “不!皇姐,不孝的是我,请你放过他!”赵无双死命的拖着浣玉,语气里满是恳求:“你放过他吧,放过他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给我滚开!”浣玉失声咆哮道,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狠辣的剑招一刻不停的向叶千城攻去。 不过须臾之间,浣玉的剑芒便穿透了叶千城的左肩,无从躲避。 鲜血细如喷泉,片刻便染红了外衫。 赵无双只觉得心胆欲裂,一连串的刺激让他话也说不清楚了,只得撕心裂肺的尖叫道:“不……要……!皇姐不要!” 魂为之夺,气为之摄,呼吸也为之暂停。 赵无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拔起剑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姐姐缠斗在一起的,只知道自己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叶千城不能死! 是的,叶千城不能死,他还有好多的话没有问清楚,还有好多的仇恨没有报复,还有……还有……还有好多的思念没有诉说! 浑厚的剑招格住了凌厉的剑势,落叶飞花,寒光凌烈。 两道光影倏然分开。 赵无双捂住受伤的左手,脸上的坚决却并未减少半分。 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臂嘀嗒、嘀嗒的滴落在地上。 浣玉脸色一变,寒声问道:“你当真还要帮他?” 赵无双并未答话,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今天我就代父皇母后教训你!”浣玉咬牙切齿的说到,打定注意要让赵无双吃顿苦头。手底剑招未变,朝赵无双四肢挑去。 赵无双三日未食,刚才又与人两次缠斗,一番缠绵,气力难济之下,已见颓势。招招都被浣玉制住,衣服被凌利的剑气割开无数道细小的口子,看上去好不狼狈。 心下不由焦急,怕浣玉再对叶千城不利。暗自想到浣玉必定不会取自己的性命,如今之际,再缠斗下去于己不利。心念电转之间,剑锋一转,竟用上了妄图险中求胜的赌命招式! 鸣凤剑从斜地里刺出,一招‘平沙落雁’封住了浣玉从上刺出的攻势,却也将胸前空门展现了出来。 浣玉不曾料到他用的这番搏命的打法,紫宵剑已然刺出,想要收手却已来不及! 叶千城本来一直在后面打坐融聚内力,却突然看见浣玉的剑尖眼见便要刺入赵无双的心脏。若此剑刺中,纵然华佗再世,恐怕也回天无力。 当下便冒着被内力反噬的危险,将全身微弱的内力凝气与掌,一跃而出。 修长的手指,锋利的剑;滴落的血珠染红了握剑的手。 叶千城使劲全身力气,将长剑振了出去。 浣玉眼见长剑将要刺中赵无双的心脏,也不禁一愣,手下之力立刻便收了七八分,竟被叶千城振得飞了出去。 “噗!” 赵无双循声望去,只觉得肝胆俱裂。 一个死去多时的侍卫斜靠在柱子上,手中还紧紧握着手中开锋的剑,剑尖与地面呈现六十度夹角。 而这把剑竟然狠狠的没入了浣玉的心脏。 浣玉胸前露出一半的血剑寒光渗人,晃花了赵无双的双眼。 “姐姐!!!”赵无双凄厉的呼喊在空气中回旋,经久不散。 眼前只有那淋漓的鲜血还在心脏上滴个没完。 一滴、两滴、三滴……终至无穷。 22.梦影 山还是山,青翠欲滴。人却未必一如从前,巧笑倩兮。 大滴大滴的鲜血从形状姣好的唇中溢了出来,樱唇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无双……无双……” “在这里,我在这里。”赵无双紧紧的拉住浣玉的手,俊美的脸上泪水四溢,哭得五官都扭曲了。 抚摸着眼前温暖的手掌心,浣玉的思绪不禁越飘越远。强迫着自己保持最后的一刻清醒,美眸射出怨毒的光线。 “无双……看来我是活不成了,咳咳……” 徒劳的擦着樱唇上的鲜血,赵无双哭道:“皇姐,你不要再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没用的……”浣玉死死抓住赵无双的手,虚弱的说道:“姐姐知道……自己不成了,答应……答应……姐姐三件事,好不好?” “好,你说。” “我死后……我要你……接替……接替……我明先教教主之位,完成我……咳咳……没完成的使命。” “什么使命?” “复……咳咳……复我大先国的使命。” “姐姐,这……”赵无双迟疑,其实他也知道,都说复国、复国,可是真正能复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吗?都只不过是安柯一梦罢了。 看穿赵无双的迟疑,浣玉厉声道:“这是父皇母后的遗命,难道……你也不听么?”她语气本事是极严厉,只可惜身受重伤之际,听起来竟有些像是软语哀求。 赵无双死命的闭上了双眼,刹那又睁开,坚定的说道:“好,我答应你。” “第二件事……咳咳……我要你抱我一下。”浣玉说道,暗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赵无双不曾见过的神色。 赵无双毫不迟疑的轻轻抱住了眼前柔弱的身躯,只见浣玉失血的脸庞慢慢泛起奇特的红晕。伸手吃力的从腰间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布娃娃。 华丽的纹路,却显然有些旧了。两根冲天的小辫子,弯弯的月牙儿似的眼睛。抿成一条线小嘴儿,竟是一个可爱的女布娃娃。 将布娃娃放入赵无双的手心,浣玉说道:“这布娃娃是父皇送与我的礼物,你今后……今后戴着他。”浣玉轻抚着可爱的娃娃,像抚摸着情人脸庞,痴痴的笑了。 赵无双郑重的点了点头,将娃娃系在了腰间。 “第三件事,我……我要你起毒誓。” “皇姐!”察觉到浣玉语气里的坚决,赵无双不安的喊到。 “你是不答应么……那你还好意思叫我……皇姐?!竟连我……连我最后的愿望也不能完成么?” “好,我起誓、”赵无双双腿跪与地上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信徒赵无双在此立誓,必将完成皇姐之愿,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接着说……咳咳……咳咳……如违此誓,便不是我赵家子孙,死后不得入……我赵家祖坟,曝尸荒野……永世不得超生……” 赵无双眉头一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浮现在心头,颤抖着重复起誓道:“如违此誓,便不是赵家子孙,死后不得入赵家祖坟,曝尸荒野,永世不得超生。”说完之后,只觉得全身骨头都酥软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只想就这样栽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浣玉却不给他半分喘息的机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着叶千城嘶声笑道:“我要你亲手杀了叶千城,替父皇母后,也替我,报这血海深仇!” 鲜血喷涌,染红了艳丽的脸庞。浣玉兀自笑得惊心,刺耳的声音像利剑一样刺破了赵无双的心脏。 暗紫色的双眸微闭,目光渐渐涣散,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一句的浣玉已然去了。只是唇边依旧挂着一缕触目惊心的微笑,冷入骨髓。 “不!”空旷的房间里布满了赵无双凄厉的呼喊。 “无双,无双……无双……”是谁在呼喊自己?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看不清周围的景色。 声音清楚的从远方传来,赵无双不禁问道:“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这里是太虚幻境,是你的家。”声音低低的笑着,赵无双只觉得眼前赤光一闪,隐隐能见到些景物的轮廓。 青的是山,透的是水,绿的是莲。 江南水色池塘边是一座小巧的亭子。古朴、精致、虚幻。 石盘上搁着一盘散落的棋子,一个白衣人端坐于亭内,清风为衣,绿水做袖。清雅异常。 虽不能看清容颜,但赵无双肯定是他在叫自己。 “公子请坐。”白衣人衣袖轻挥,为赵无双拂去青石凳上的灰尘。 “你是?” 白衣人并不答话:“公子且陪我走完这一局。”说罢幻色的手指执起一枚棋子,磕在了棋盘之上。 赵无双无法,也只得拿起一颗黑子,与他对弈起来。 “心不在焉,思于体外,公子这棋,必输。”白衣人浅笑着磕下一枚白子,封了赵无双所有退路。 “你到底是谁?” “赢了我,我便告诉你。” 赵无双蓦然站起来,将棋盘一推,棋子滴溜溜的跳了满地。怒道: “我的耐心不是很好,没空陪你玩这些游戏!”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覆住赵无双的手,将它轻轻的压在了石桌之上。 赵无双抬头。 青色的衣,依旧是看不清的面容。 儒雅的气质,似曾相识的人。 “你来了?”白衣人问道,轻轻的将青衣人拉入怀中,印上了一个缠绵的吻。 赵无双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妒火燃烧在胸腔,手不由自主的向腰间探去。 鸣凤剑,不在。 “人生何须执着,往事不堪蹉跎。望你好自为之!”白衣人轻轻念到,冰凉的声音,带着碧玉的音色。 “我叫梦影。”白衣人轻道,顷刻间便和青衣人一起消失在了眼前。 “不准走!”赵无双急忙伸手抓去,却还是只抓到一片虚无。 天开、雾散、亭去、人空。 只留下一股淡淡哀愁,随风流动。 梦影,梦影,他……是谁? 23.崖葬 是谁? 耳边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嘟嘟的声音像是战鼓敲在身上。赵无双忽然睁开眼。 “快,抓住他!”绿意冲着叶千城怒道。 叶千城神色未变,挥手从地下抓起一把宝剑,手腕翻转,凌厉的剑势如流风回雪。 赵无双猝不及防,只觉得颈项一凉,一把冰冷的剑直抵喉间。 “不许动,再动我杀了他!” “你敢!叶千城你好狠的心,少主这样待你,你竟然敢伤害他!” “哼,你当我是傻子么,命都没有了,要那些风花雪月做什么?”语毕,剑尖往里进了一分。 白皙的脖颈被剑气所伤,渗出丝丝血迹。 叶千城神色不变,道:“给你半柱香的时间,给我一匹快马!”语气虽是凌厉,但毕竟刚刚恢复内力,话还是说得勉强。 说着手上一使力,矫健的身躯一闪,顺势滑入赵无双的身后。 赵无双的目光寒了又寒,半响才道:“照他说的话做。”又偏头看了叶千城一眼:“至于他的命,合该我来取!” “是”绿意不甘愿的应道。 须臾,一匹毛色乌黑透亮的骏马被牵至庭院。 叶千城伸手封住赵无双周身大穴,道:“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 说罢,将剑身换了一个更保险的位置,才小心翼翼的押着赵无双向门口走去。 猿臂一伸,毫不怜惜的将赵无双甩入马上,才提气跃了上去。 手下缰绳一甩,骏马飞驰,眨眼间便出了门口。 “追!”绿意道。 “不想活命的救尽管来!”叶千城此时浑身浴血,宛若地狱修罗。森然的声音带起一阵午后的冷风。 酷暑难耐,赵无双却觉得心比寒冬还要冷上三分。 马蹄‘哒哒’的响着,已然将众人甩了好长一段距离。 望着目光尽头紧追而来的众人,叶千城将缰绳一拉,解开了赵无双的哑穴。将他一把推下马。忽然冷冷的取剑将长衫下摆割下一块长条,随手一扔,任它随风而逝。 森然道:“你我便如此袍……若能如愿,但愿不见吧!” “哈哈哈……”赵无双笑得肚子都疼了:“不见?!你以为不再见便两不相欠吗?!叶千城,你好不天真!” “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必娶你项上人头!” 叶千城冷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只是——可别让我失望啊。” 说罢,深深的看了赵无双一眼,恍若千年。 将飘荡在额前的碎发理入耳后,叶千城手下一紧,再也不肯回一下头,径直策马去了。 马蹄的‘哒哒’声渐渐远去。一声一声的踏在了赵无双的心上。 纠结,无望。 仿佛抽光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赵无双颓然的向后倒去。 “少主,你没事吧?”绿意气喘吁吁的赶上来,玉手翻飞,替赵无双解了周身穴道。 赵无双却并不答话,牙关咬得死紧。 半响,颤抖的身子才停了下来,艰难的挤出两个字:“回教。” 绿意看着赵无双惨白的脸色,也不敢再多嘴。和一干教徒静静的跟在赵无双身后。 在那一刻,她以为少主会哭。 可是赵无双只是死命的咬住嘴唇,俊目逼得通红。 那一滴泪始终没有掉下。 不能哭,不能哭,哭了,你才是真的输了。 手掌心被指甲掐得通红,血丝顺着缝隙浸了出来。但血还是没有滴在地上,不是吗? 那么绝望又能怎样,心还长在自己身上,不是吗? 既然无人肯爱惜,那么就让它粉碎,又何妨? 赵无双忽然笑了,这一辈子,还没有那么开怀过,这失去一切的开怀……呀……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一缕赤光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悠悠的出现在赵无双面前。 清姿卓越,眉目含笑。 梦影?! 赵无双戒备的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对于不熟悉的人,赵无双总是无端的厌恶。 梦影还是浅浅的微笑:“我来帮你。” “你到底是谁?!我的事,容不得你来操心。” “呆子。”还是一样的浅笑着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滚开!”赵无双将长剑执在手上,抬手向他劈去。 凌厉的宝剑顺光而下,一瞬间光芒大盛。 剑光顺着梦影的头部向下劈去,他却毫不躲避。 身体被一分为二,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半分。 清雅的身姿乍分骤合,不曾损伤分毫。 “你伤不了我。”梦影脸上依旧是静静的微笑,神色丝毫不变。 “啊~”将手中的剑又砍去,可是不管他下手多么刁钻和狠辣,始终不能伤他分毫。 看着赵无双挥手向空中乱挥,嘴里还大喊大叫。 绿影惊惧:少主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被自己冒出来的奇怪念头吓到,绿意忙道:“少主,你怎么啦?” 赵无双蓦然惊醒,再看去,那还有梦影的半分影子? 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做梦了。 可是将手伸到脸颊边,一缕秀发迎风而断。 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狂傲的微笑:“放心,我会帮你!”那人说罢,指尖轻轻擦过无双的脸颊。 如梦似幻, 只有那断掉的一缕发丝告诉自己一切都非虚幻。 “没事。”赵无双淡淡的对绿意说道。 呵,梦影吗?我倒想看看你是鬼是神! 原教主的葬礼在三日之后举行。浣玉的尸体静静的躺在玉棺内。 精致的容颜一如从前。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绿意仔细的换过,一身绛红色的长袍将她苍白的脸印上丝丝血色。往日吸人心魄的眼睛已然闭上,只有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洒下浓浓的剪影。 往日的艳丽阴狠尽数褪去,显得脆弱安详。 绿意跪在跪在堂前,哭得花容凌乱,好不凄惨。 四周白幔在晚风和烛光中层层飘荡,就像晚春随风拂动的细柳,道不尽的离别之意。 赵无双身披孝衣跪在众人之首,身后是惯常伺候浣玉的两个丫鬟。 一个是绿意,一个是曾经助自己盗药的红珠。 然后是八位阁主,十六位堂主。至于内阁十位令长,则都披麻戴孝的跪于堂外。 白色的孝衣穿在身上,将赵无双衬得飘渺虚幻。本就白皙如玉的肌肤竟隐隐有种透明的色泽。 长袖御风,将双掌聚于胸前,赵无双领着一干人,行跪拜之礼。 礼毕,便有那丫鬟恭敬的推开玉棺,将五彩的花瓣洒入棺内,纷飞的花瓣如蝴蝶敛翅,悲凉无望。待层层花瓣落尽之后,婢女便躬身道:“请新教主‘入崖’。” 赵无双闻言站了起来,不悲不喜,仿佛经历了几世沧桑。 深深的凝视了浣玉一眼,赵无双上前一步,双手托起玉棺,以右手支棺,朝‘天葬崖’前去。 教中弟子井然有序的跟在后面。 半个时辰后,便走到了‘天葬崖’。早有人将祭品摆在了道路两旁。赵无双面无表情的向崖边一步步走去,直到距崖边一尺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所谓‘崖葬’是各个武林组织中流行的一种安葬方式。由死者的继承人殓遗体入棺,将木棺置入悬崖绝壁崖缝内,或半悬于崖外。山崖陡峭高危,下临深渊,无从攀登。 既是表示对死者尊敬,也考验着继承者的修为。稍不注意便会粉身碎骨。 早有人念了‘奠语’,将祭品恭敬的抛入崖下。 崖底云雾缭绕,深不可测。 便有人取出一条极长的绳子出来,打算帮赵无双捆在身上。 “不必了。”赵无双拒绝道。将绳子一头捆在一棵大树枝干上,打了一个死结。一手托住玉棺。不曾犹豫片刻,纵身跃了下去。 惹得崖上一片惊呼。 耳旁的风呼呼而过。赵无双一手紧托住玉棺,一手捏住绳子的一端,如白鹤掠翅,在空中急剧下坠。 崖壁光滑如玉,没有半点着力点。目光所及五丈之内,不能辨物。赵无双也不知自己荡了多久,终于在崖边寻到一棵小树,树边藏了一个小洞。顿时欣喜若狂,双脚一使力,像壁虎一样贴在崖上。手中的绳子也缠在树枝上。 洞宽三尺,深两尺,高九尺。显然是经过长期风化而成。 赵无双微微使力,将玉棺竖立在形状不规则的洞中。透过玉棺看去,浣玉好似是一尊在岩壁上雕刻的玉观音。 察觉到脚下岩石的松软,赵无双将内力注入掌上,将玉棺一寸寸推入石洞中,直到玉棺只露出向外的一个平面才停止。 石屑纷纷扬扬的向下落去,如漫天飞雪。 赵无双终于深深吸了口气,额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向深渊坠去。正想重新拉住绳子上去。忽然脚底岩石松动,瞬间裂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啊!”赵无双惊叫一声,身子急速向下坠去。 众人本来就在崖顶小心的注意着他,听见惊呼赶忙使劲一拉,将那小树的树枝生生折断,连着树上的绳子向下抛去。 经历了最初的惊诧,赵无双马上镇定下来。身子在空中以不可能的姿势翻了一圈,脚下御风,顺势贴在岩壁上,壁虎攀岩般飞掠而上。 众人感觉到他不拉绳子,俱是一惊。不过片刻功夫就见赵无双攀岩而上,稳稳的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众人一惊,教主这功夫简直是出神入化。不禁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齐齐拜道:“教主神功盖世,必将一统江山,光耀我大先国!” 声音宏亮,响彻天下。 赵无双惨然一笑,将最后一丝情绪掩饰下来,道:“好、很好、你们记住,我赵无双要的,是这个天下!” 上天你既不肯予,那我便夺! 24.子渊 明先教,共计八位阁主,十六位堂主,六十四位令长。加上各地分舵,共计三万两千七百六十八人。 总部在设成阳,其下有庄园七百三十二所,青楼九十七座,钱庄五十八家。朝廷卧底一百八十二人。 划分为风、火、雷、电四部。 风部司情报,火部司财政,雷部司安全,电部司后勤。 人数还算众多,规模也算宏大,但这远远不够! 他,还需要一股助力。 赵无双轻蔑的将教章搁在案上,修长的大腿微微交错,绝色的脸蛋是一贯的嘲弄之色。轻柔而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赵无双淡淡开口问道:“如何?” 追风伏跪在地上,恭敬道:“属下已差人打探,镇国公并无合作之意。” 镇国公指的便是朱子渊,前些日子掌了权,便以护佑皇室有功之名,荣封为镇国公。 “哦?是吗?难道他连稀世奇珍‘寒光石’也看不上吗?他究竟想怎样?”赵无双倒有点好奇了。 “属下不敢说。” “讲。” “是,他说王府里宝物多的是,这‘寒光石’也抵不过他赏给情人们的玩意,他还说……”说到这里,追风呐呐不敢言。 “说什么?” “他说……他说……他说若教主能陪他‘共度’一晚,兴许还可以考虑。”追风将‘共度’二字加重了语气,任谁都能听出这话中的轻薄之意。 “放肆!他算个什么东西!”赵无双怒极,将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拂在了地上,俊颜气得通红。 追风苦笑,他已将话传得十分委婉了,要是让教主听到原话,那还不将房顶掀了。 赵无双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如今又无端受了轻薄,哪里还忍得住?只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时便把那姓朱的剥一层皮下来。 一口气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半响才怒道:“好你个朱子渊,我倒想看看你吃的是什么熊心豹子胆!” “追风、火成、惊雷、龙电四使听令!” “属下在。” “立刻安排行程,本座倒想看看他朱子渊怕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遵命。” 皇城——大气恢弘,气势巍峨。疆土辽阔,集市熙攘。汇天下之宝,揽天下之才,也难怪历代之人,都恨不得凌驾之上,又恨不得将它收入囊中。 皇宫,就是这块瑰宝的心脏。金碧辉煌,奢华无双。 而在这里面居住的便是受朱子渊控制的傀儡皇帝——百里。 走廊、蜿蜒曲折的走廊里挂满了五彩的丝涤。日光洒在上面,恍若仙境。 金丝做成的笼、翠羽妆成的鸟。 一个相貌与叶千城一模一样的年轻公子正在逗弄笼子里的鸟儿。一边兴致勃勃的说道:“说呀,你倒是说呀。”小鹦鹉上蹿下跳半天,终于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翠绿的鹦鹉毛在阳光下泛着琉璃的色彩。 哟~终于肯说了?并没有听清鹦鹉所说之话的百里将小棍子从笼中抽了出来,喜滋滋的将鸟笼取了下来,提在手中,便朝后院走去。嘴里问道:“华公子可起来了?” 一旁的张公公忙道:“回皇上,已经起了,这会儿正在后院练琴呢。” 百里闻言,忙叫张公公将鹦鹉藏在身后,贼头贼脑的从后门钻了进去。 只见院内一个锦衣公子端坐在碧绿的葡萄架下,正专心的拨弄着手中的琴弦。两名小婢女在他的身后仔细的扇着扇子。 皓首剑眉,玉质冰清,闲花照水。玉润的手指在琴弦上翩然起舞。只听见琴声淙淙,有如流水潺潺,清风拂面。道不尽的缠绵悱恻之意。弹的正是一曲‘相思引’。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华儿,你在想谁?”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锦华吓了一跳,弦骤然断了一根。待看清来人之后,忙作了一个揖,与众人一起道:“参见皇上。” 百里连忙将他扶了起来,一把扯入怀中,正想偷个香、窃个玉。 却只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来,给大爷亲一口……” “……哎哟,我的好哥哥……” “……心肝宝贝,我的肉儿……” “……好妹妹,叉开些,让哥哥疼你……” “……大爷讨厌啦,不要这么猴急嘛……” “……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 “……藏鸡鸡,藏鸡鸡……” 锦华正诧异,这是哪来的银词浪语,却见张公公红着一张老脸,慢慢从背后拿出一个笼子来。笼子里装的正是那只银雀。 百里头上冒出好大三条黑线,头痛的想到,好你个小畜生,平时教你吟诗作对你不学,却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混账话? 生怕锦华误会,忙说道:“真不是我教的。”却见锦华冷着一张脸,显然不信,只好一边赔笑,一边作势要去打那只小鹦鹉。 “叫你这个小畜生不学好,看我不收拾你!” “够了!你自己做的事,都要赖到别人身上不成?” “哎呀,不是啦,华儿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锦华说着,便从张公公手里将鹦鹉夺了过来。淡淡说到:“这只鹦鹉我收了。” 百里一听他说收了,连忙喜笑颜开道:“真的?”语气急切,倒好像是八辈子没有送出去过东西似的。 锦华送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道:“我要进去歇着了,你不要跟过来。”说完竟不再看百里一眼,径自去了。 百里受了一个白眼,却并不生气,眼见着锦华进去了,正在为追和不追之间徘徊的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人传道:“镇国公求见。” 闻言,百里面上的嘻哈之色顿时收敛起来,暗自咒骂一声‘老狐狸’,才又正色道:“宣。” “微臣参见皇上。”朱子渊说罢,并不行跪拜之礼,只是微微鞠了下躬,算是行了君臣之礼。 “国公不必多礼。”百里伸手将朱子渊扶了起来,诚恳道:“请坐。” 其卑微委曲求全之态,倒不似个皇帝似的。 “皇上,微臣探得有一支前朝余孽,正藏身于成阳,想恳请皇上发兵征讨。” “这是自然,只是爱卿以为需派多少人合适?” “发兵之事还须从长计议,害怕打草惊蛇。只是此等乱臣贼子关系到皇上和后宫的安全,微臣以为,当派信得过的人严守禁卫军才是。” “这么说,国公以为何人合适?” “微臣不才,有一门生,姓李名海睿,武功高强,为人果敢,想必能当此重任。” “如此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朕前日里得了个异人,想来武功谋略应在海公子之上才是,倒不如让他来补这个缺吧。”说罢不等朱子渊开口,便朝张公公吩咐道:“还不去请锦公子来?” 张公公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锦华带了出来。 屏风微启,暗香浮动。 锦华早就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袍,紫色直缀宫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清雅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艳丽之色,隐约让人觉得富贵逼人,高不可攀。 百里笑道:“若将此人封为禁军统领,想必不会辱没了这个位子吧?” 朱子渊见了来人,惊觉正是前几日自己送与百里的名叫‘九公子’的娈童,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却也不好再争执下去了。 “既然皇上已经有了人选,那微臣便不打扰了,微臣告退。” 说罢,也不理会堂中二人。就准备径直退下去。 “大人等等……”却是锦华叫住了他。 艳丽的容颜闪过一丝懊恼,锦华暗自定了定心,才又说道:“在下在这里是想谢谢镇国宫,若不是镇国宫提携,锦华哪有今日?”语气中不乏怨怼之气。想是在气朱子渊将他送与皇上一事。 朱子渊却懒得再看他一眼,说道:“那你应该知道,如今得了圣上眷宠,也算是你修来的福分。只盼你安分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见锦华脸上表情并无变化,朱子渊又故意拉长了音调,俯在锦华耳边低低的说道:“只不过——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驰。相信统领大人也懂吧?我,很期待那一天呢。” 说罢,哈哈一笑,也不向皇上施礼,径自退了。 “你——混蛋!”锦华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却也想不出什么出气的话来。 百里连忙轻拍他的背,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不会让人伤害你一分一毫的。” 锦华仿佛这才看见这个罪魁祸首一样,恨恨道:“让开!若不是你强行要我进宫,我哪至于,哪至于……”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便一把推开百里,走了出去。 百里却恍若未闻,脑海里只剩下锦华含怒指责自己的神情,低低道:“是了,都怪我,怪我不该爱上你……”随后的声音说得轻不可闻。 张公公却分明看见他将双手捏得发白。 皇上,您其实也会痛的吧? 25.合伙 朱子渊离了宫门,坐着一顶轿子回到了朱府。刚打开卧室的门,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如鬼魅般掐上自己的喉咙。 刺客的身量不算太高,身法却极其飘忽,甚至让人不能看清他的容貌。 刺客的手,是一只修长的手,晶莹剔透,柔若无骨。这是一只适合弹琴吹箫的手,却暗含千钧之力,轻易的将朱子渊肺部的空气顺着喉咙一点一滴的几乎挤干净。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珠玉似的声音骤然响起,赵无双略微松了松扼住朱子渊喉头的手,好让一丝空气钻进那几欲炸裂的胸腔。 朱子渊惊问:“你究竟是谁?” “明我志,驭我行!国公大人好健忘,难道想不起来了么?”刺客低低的笑着。 “原来是明先教!你好大的胆子!” “嘘,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我来这里,只是想和国公大人做笔交易。”赵无双朝着朱子渊微微一笑,恰似九天明珠坠凡尘。 朱子渊只看得一呆,立刻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日日梦中之人,只觉得狂喜迷乱,不由脱口而出:“好,我助你~~~~” 赵无双倒是一愣,手上之力不由大减:“你竟不问我所为何事么?” 朱子渊趁机从桎梏中滑了出来,微微一笑:“不必,我已经猜到你所为何事了。” 赵无双惊惧:“你派人调查我?” “乱臣贼子,难道不该防么?” “我不是什么乱臣贼子,真正的乱臣贼子,是他们叶家!” “哦,是么,就算你我知道,天下人知道么?须知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朱子渊微微一哂:“只有权力才是千古不变?不是么?”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这世界上,能帮你的人只有我!” 用手拢了拢赵无双耳后的头发,朱子渊将门关上,轻轻道:“或许,你现在连皇宫里坐的是谁都还不知道吧?” 赵无双却不相信他有如此好心,脱口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朱子渊却毫不在意:“你无需信我,这天下之人你也尽皆可不信。除了我,这天下还有谁能帮你?难道你当真不想报你亡国之仇了么?”见到赵无双逐渐变得深邃的双眼,朱子渊相信他已经开始被自己打动了。 赵无双却在心头冷笑,轻轻的舔了舔嘴角,暗暗想到:朱子渊,你以为你可以控制我?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脸上却挂着兴高采烈的笑容:“如此甚好,有了国公的帮忙,自然是事半功倍!” 两个人各怀鬼胎,却都是揣着互相依存防备的一样心思。 …… 三日后,皇宫起火,绵延烧毁了小半个后宫。其中火势最为严重的是曦凤宫——也就是太后的居所。肆虐的火苗烧毁了往昔繁华的雕梁画栋。是夜,火光冲天,尘灰扑面,不辨天日。 而最令天下人震惊的是太后在此大火中已然殡天。皇上震怒,着大理寺卿十天内破案。而自己则日日守在遗体前,哀恸不已。 皇上肝肠寸断,三日不肯上朝。令举国大丧七天。追封太后为圣武明德太后,七日后,与先皇合葬皇陵。 天下闹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七日后,大丧期满,百里早率了文武百官并一干后宫诸人,披麻戴孝,恭送太后入陵。 待到得道高僧诵完了佛号,又将追悼仪式完成之后,已经到了酉时,所幸时值盛夏,天光还算大亮。百里便三步一叩首的行了那跪拜之礼后,只觉得筋骨舒软,便由着内侍将自己扶回了寝宫休息。 朱子渊早命了一干高手潜伏在皇帝的寝宫周围,多不胜数。他早就料到这几日叶千城必定会潜入皇宫,正好来个瓮中捉鳖,将他一举击杀。 只可惜数日来都不见叶千城踪影,今日皇太后的葬礼,正是叶千城可能出现的最佳时机,因而众人更加不敢懈怠,一心一意的防守着刺客。 百里早就料到朱子渊有此一招,因而将寝宫内的侍女和太监都遣出了寝门外。 果然,天还未全黑的时候,百里只觉得一把剑抵在了自己的喉间,连忙压低声线说:“嘘,不要说话,外面有高手。” 来者正是叶千城,这几日皇宫戒严,他早已料到。因而那些分布在四周的侍卫自然也是瞒不过他的双眼。这一路来,为了小心避开耳目,因而耽误了些时辰,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傀儡皇帝会帮助自己。 叶千城因食了赤离胆,视力极好。然而在昏暗的烛光中看清百里的脸之后,也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百里却是毫无惧色,压低声音问道:“你便是叶千城吧?” “你便是那假皇帝?”叶千城也压低了声音。 “不,我不是假皇帝,我是你弟弟~~~” “弟弟?”叶千城疑惑,眼中精光一闪,却忆起了一件事来。 那是在二十三年前,那一年自己刚好胎穿来到这个世界,他记得那时母后生育了一对双胞胎,然而当天便夭折了一个。这基本是宫里得一段秘闻了。除了太后和先皇,并没有人知晓。因而对外宣称也只是皇后生育了一个皇子。只是眼前此人与自己确实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作何解释? 看出了叶千城的疑惑,百里低声解释道:“这件事情我原也是不知,只是进得宫来才明白。我本是从小寄居在一个农家里,因父母皆是那良善之人,因而这些年来并未对自己的生世有何怀疑。直到那一天,姓朱的来到我的家里。” 百里说到这里,声音沉得更低,却还是不能掩饰住话里的愤恨之意:“他杀死了我的养父母,用我养父母的女儿的性命相要挟,将我抓到皇宫里,做着傀儡皇帝,哼~~~只可惜他朱子渊机关算尽,却料不到我原本就是母后的亲骨血!那日母后一见着我进宫来,立马便认出了我不是你。”说着,百里将衣摆撩开,叶千城赫然见着一块鸡蛋大小的胎记,而这个胎记的形状,竟与自己赠与赵无双的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叶千城不禁骇然道:“这是?!” “没错,这胎记我生来便有,因而也注定了我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而母后寄希望于将来或许有一天我们能母子相认,因而便命人打造了一块相同花纹的玉佩,要你日日佩戴在身边。” 是了,叶千城想起母后确实叮嘱自己要佩好玉佩,还说这块玉佩含有自己另一半的机缘,只是自己没料到的是这个另一半指的是自己的孪生兄弟,还一直以为它代表的是自己的亲密爱人。 看着叶千城探究的目光,百里接着解释道:“当日父皇权力未稳,后宫都被权臣把持着,也只有母后和父皇同心同德,风雨共济,偏生生育的皇子竟是双生子。有史以来,双生子是没有资格继任皇帝的,因而势必得放弃一人。只因我生来便有这胎记,父皇便决定放弃我。他命人将我送与一户农家抚养,并禁止任何人泄露我的行踪,当时的知情人都被父皇灭了口,因而这件事情便这么埋了下来。只是谁也料不到,这也给了我一个保命的契机。若朱子渊知晓我的身份的话,我是断然活不到今天的。”叶千城想到自己和他一母同胞,自己锦衣玉食,而弟弟却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不禁觉得微微心疼,哑声道:“那你恨父皇母后吗?” 百里却挑了挑眉,轻声道:“我为何要恨?父皇母后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苦衷,若换位思考,让我来做选择,我大概也会和他们一样吧。再说众生平等,养父母待我如亲子,我也并没有缺少关爱。只是,想不到他们会因我而丧命——朱子渊、朱子渊,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叶千城却突然想到仙逝的太后,不禁黯然道:“可惜我连母后的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 百里却突然说:“母后并未死!” “你说什么?!” “据我手底下的人密报,那场后宫之火便是朱子渊派人秘密放的,而母后也被他秘密关押起来,就是为了用她来对付你!而今事态紧急,所以我这几日日才会在这里等你现身!” 百里道:“我安插在朱府的探子昨日已经查明了母后的住处,明日我们便夜探朱府,将她救出来。” “为何不是今晚?早一日母后便早一日安全。” 百里道:“我已经布下安排,明日便将那朱子渊引离朱府方便行事,因而不可打草惊蛇。万一让他们发觉,将母后换了位置,恐怕就难再行动了。” 叶千城听他说得有道理,也只得说道:“那也只有这样了。” 百里早遣散了一干随从,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因而叶千城便放心的和他一起躺在了一张龙床之上。连日的悲伤难耐,再加上今日的奔波,几日未眠的叶千城叶不禁觉得疲惫不堪,渐渐的睡了下去。 26.误伤 “百里~”叶千城梦呓一声,将手往身旁摸去,却只觉得床上空空荡荡,百里竟然不见了?! 叶千城倏然坐起来,却见身旁有一张字条,上面墨迹还未干透,显然是没写多久。 将字条扫了一眼,叶千城不禁骂道:“这个笨蛋!” 原来百里根本不能骗到朱子渊,说的那些话都只是缓兵之计。目的便是要拖住叶千城,好自己孤身犯险去救母后。自己也是个呆子,早该料到的啊,他一个傀儡皇帝哪有什么心腹,到头来还不是只有自己去孤身犯显。 信里还交代既然叶千城平安回到皇宫了,便要做个好皇帝,替他照顾好锦华公子。字里行间,竟都透露着诀别之意。 叶千城来不及细想,掠过屋檐,便叶朝着朱府飞奔而去。 百里带着两个心腹侍卫悄悄的从后门潜入了朱府。这一路顺畅得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放水了。不一会儿,他便毫无阻碍的找到了那间关押太后的密室了。 哼~~朱子渊,枉你一世奸诈,你也料不到流光是我百里安插在你那里的眼线吧? 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扭动了架子上的花瓶。一道暗门顺势而开,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屋内的一景一物。 密室里几个看守犯人的小卒早已经昏昏欲睡,再往下看去是一间不大却阴森的囚牢。牢里面吊着一个身形丰腴的女子,披散下来的乱发已经遮盖住了她的容颜,浑身血迹斑斑。五彩的凤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唯有露在外面的两截欺霜赛雪的藕臂,彰显着曾经的荣华。 百里只觉得心下剧痛,使了个眼色,命两位心腹下去解决那几个看守。 两人领命而去,须臾,寒光一闪。手下的几人尽皆身首分了家。一切太过顺利,顺利得让人害怕。 百里连忙取出钥匙,打开了牢门,便欲伸手去解开牢中女子的束缚。 “皇上小心!”耳畔传来两名侍卫的惊呼,只见牢中女子突然抬起头来,其艳丽妖娆的风姿,哪里有半点像太后。百里暗道不好,就在心念电转之间,牢中女子朝百里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百里只觉得浑身如遭电击,力气像排山倒海般被抽空,竟然径自跌落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而两位心腹,也被突然钻出来的人给制住,一时动弹不得。 “这噬魂香的滋味如何?”随着一声轻蔑的笑声,一个锦衣华服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朱子渊。 将剑尖轻佻的抵在百里的喉头上,朱子渊哂笑:“如何,你不是自诩武功天下第一吗?今日怎的不使出来了?” “镇国公,你说过事成之后此人交于我处置的。”说完又有一个白衣少年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百里惊骇于对方的美貌,一时竟回不来神。 可是两人都误会了,赵无双以为它是吃惊在这里见着自己,盯着叶百里道:“大哥想不到还会在这里见到我吧?” 在他们心目中叶百里是和自己是一条道上的人,只当是他将叶千城哄来了这里,自然不会料到来的竟会是百里。再加上地牢又光线不好,而百里并未反驳,便都将他认作了叶千城。 百里却叹道,还好是自己先来这里,要不然被抓住的便会是哥哥了。 顷刻间赵无双毫不留情的伸手,剑尖飞转,霎时寒芒大盛,绕着百里的四肢流转。百里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四肢筋脉便都被赵无双挑断。 微微的血丝顺着四肢流淌了下来。 朱子渊怒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想杀了他么?” 赵无双却不看他一眼,从衣袖上扯下几缕布条,小心翼翼的替百里包扎起来。神色间的怜惜之情,半分也做不得假。 “他如今武功尽失,想来也对镇国公造不成什么威胁,如今我便带他离开此处,再也不在京城现身了。” “无双!想不到你所谓的报仇竟是如此!事到如今,你才告诉我一切都是骗我的么?” “这件事情你我各取所需,原本也不存在谁骗谁。” “好、好、很好,我如今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今日非要带走他的话,来日我定叫人踏破你明先教!” “我一生错过太多,被报仇蒙蔽了双眼,我如今唯一的愿望,便是携大哥终老。他如今手足俱废,也算是偿了旧债。”说罢深情的看着百里,说道:“大哥,你忘了你的江山帝业,我放弃我的国仇家恨,从今后我养你,可好?” 百里听得云里雾里,半响才回过神来,问道:“请问你是谁?” “大哥,你当真连我也不认了么?我知道你恨我那样对你,可是我心里的苦你可曾明白?” 朱子渊听完却残忍的笑了:“无双,你的爱,人家可不屑一顾呢,这世界上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也只会是我!” 说着,朝赵无双伸出双手,说道:“无双,到我身边来吧,忘掉叶千城,这世界上真正不会让你伤心的人只会是我。我马上就要做皇帝了,到时候我就封你做大司马好不好。” “做梦!”赵无双怒斥。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就不再客气了!来人,赵无双给我捉活的,至于他——”他指着百里说道:“格杀勿论!” 敌人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赵无双轻柔的将百里放在了地上,一个转身,一剑刺入了朱子渊的胸膛,鲜血喷溅,顷刻间便染红的赵无双洁白的衣裳。 “你竟然——”朱子渊还来不及说完想说的话,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然而他手下的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砍向百里的的剑势丝毫不停。 赵无双原本是打算敲山震虎的,哪知道朱子渊的死并不能刺激到一干死士,不由心下大骇,连忙回身欲救。 然而,有人从斜地里翻身出来,不见剑光舞动,却在顷刻间将众人的长剑挣得脱开了手。 赵无双回身望去,不由得又一呆:怎么又来一个叶千城? 然而他对叶千城毕竟是极熟悉的,顷刻间便已经认出眼前的才是真正的叶千城。 然而此刻却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两人只得合手将剩下的人悉数解决了。 叶千城其实早就赶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面对赵无双,只得躲在阴暗处偷听。听得赵无双愿意放弃国仇家恨和自己在一起,不禁欣喜若狂,问道:“无双,你刚才所说的可是真的?” “假的。” “呃~”躺在地上百里这才发出一声痛呼来宣誓自己的存在感。 叶千城只觉得俊脸一红,连忙伸手去拉百里,却在下一刻惊呼:“怎么会这样?!” 叶千城刚才只顾去听赵无双的情话去了,这一刻才蓦然发现百里的手筋脚筋居然都被人活活挑断了! “是我!”赵无双敢做,自然敢认。 “你~~~”叶千城怒吼一声,却也不能责怪赵无双,只得痛苦道:“百里,对不起,哥哥让你吃苦了。” 百里却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百里的温润忍让让叶千城更加难过,只得带着哭腔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见叶千城这样,赵无双心下也觉得怅然,说道:“大哥,我想跟着你回去,可以么?毕竟他是我伤的。” 叶千城刚想摇头拒绝,百里却已经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纠葛,忙说道:“那你就跟来吧。” 无双又接着说:“太后被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待救出了完好无伤的太后之后,叶千城这才惊觉,虽然赵无双一直嚷嚷着要报仇,却还是宁愿背叛誓言,也不肯真正置自己于死地。不由心下怅然,鼻子酸溜溜的。 为了不引起慌乱,叶千城又戴上了人皮面具,将百里和太后一起送进了宫。 百里便在宫中静养,衣食起居都由锦华照料着,倒也过得逍遥,只可惜手筋脚筋都被挑断,这几日上朝都是由叶千城替着。 叶千城将朱氏谋反一事昭告天下,又将太后尚在人世一事布告了出去,一时间朝野大为震惊。 因为筋脉受到损伤,百里的伤自然是药石罔医。叶千城便打定主意去天山寻那天鹰胆。只是那天鹰乃是天界灵物,自己这一去却不一定能回来。 临行前最舍不得的还是赵无双吧。 27.往事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叶千城来到赵无双的房间,赵无双看见叶千城,却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虽然他心里爱极了叶千城,不愿再报仇,但是此仇在他心底扎根了十八年,却也不是一夕之间能够忘却的。 将怀中的玉佩取了出来,叶千城将它重新放入了无双的手间,说道:“还记得我把它送给你的时候吗?可惜你后来又将它还给我了。也许你却不知道,我原本是想把它送给一生相爱的爱人的。” “大哥~”赵无双低着头,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要怪只怪造化弄人吧,他与大哥终究是有缘无分。 轻轻的从背后抱住叶千城的腰,赵无双呢喃:“不要动,大哥,让我抱一会,只一会就好。” 叶千城果然不动了,道:“你还记得在你姐姐面前发过的那个誓言吗?” “大哥,不要提它了好不好,我这一刻,只想和你在一起。” “无双,我原本也是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却由不得我不信了。” 叶千城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你知道吗,那日我听见你发那个誓言的时候,我就好害怕。不怕你杀了我,我只怕你应了那个誓言。所以我才和你割袍断义,好让你狠下心杀掉我,想不到你最后还是下不了手。” 说完,叶千城转过身来,将赵无双的双手包覆在自己的双掌之内,低头浅吻着赵无双修长的玉指,如世间最珍贵的瑰宝。 “所以,我们今后不要再见了吧。你可以随时都来刺杀我,也算是不违了你的誓言。” “不要!我不管什么誓言不誓言,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乖,听话。” “不,我不要听话,如果听话是指要离开你的话,我情愿一辈子都不听话。” “无双。” “大哥,求求你,不要总是这样替我做决定好不好,我爱你,也想和你站在一样的高度,而不是要你事事都护我,事事都让着我!” 赵无双啜泣道:“我也想爱你呀!” 叶千城只觉得心痛莫名,只得死死抱着赵无双,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想要将他嵌入骨髓里。只得低低的呢喃:“无双,无双,你叫我如何不爱你。” 轻轻抚摸着赵无双那张绝世容颜,叶千城喃喃道:“好,我答应你。我叶千城有生之年,定要和你在一起!” 对不起,无双,原谅我!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再爱你,但我更怕你的誓言成真。我宁愿欺你、骗你,让你活在痛苦里,叶不愿意失去你。 无双,无双,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他生生世世都会爱着你。 哪怕是枯骨成灰,哪怕是生死轮回。 他怕看不见你,但他更怕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你!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鹣鲽不羡仙。”无双,我原本是这样希望的,只是如今恐怕办不到了。 我愿以我之命,换你一生平安! 叶千城便将无双安顿在伏龙堡,告诉他等些日自己将皇宫内的事情处理完了,便会给他个交代。无双便信以为真,日日在伏龙堡等着叶千城归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也许叶千城一辈子也不能归来了。 因为他已经决定了去天山,帮弟弟寻找那接筋续骨的天鹰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将一封书信交与张公公。命他一月之后呈给百里。 信中只交代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要百里代他执掌天下,但是皇帝更名为百里。国号封为大先。也算是了了无双的一个心愿。 第二便是要他熟读自己悄悄所着的两本书:一本是《帝王策》,一本是《农耕赋》。 第三件事:便是帮他照顾好无双。 百里百里,我已许了你一个天下,惟愿你还我一个太平! 还我一个可以让无双无忧的太平! 无双暂别了叶千城,便在伏龙堡住下了,却意外的发现师傅竟然也在庄里。不禁好奇的想问原因。吴情笑道拉过纳兰庸,轻轻的一口就亲吻在了他的脸上,笑道:“这便是我给你说的师娘了。为师此来便是为了寻他来的。” 却见纳兰庸啐了一口道:“这么老了还不正经!” 赵无双立时便看明白了,笑着打趣道:“原来庸叔叔就是我的师娘啊,小徒这厢有礼了。” 纳兰庸捶了吴情一下,佯怒道:“瞧你教的好徒弟,都和你一个样儿。” 吴情却坏笑道:“你不就喜欢我这坏样儿吗?” “不过师傅,徒儿有一事不明。”无双疑惑的问道;“你们既然相许,为何会分隔十六年呢。” 吴情却像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一般,慢慢说道:“这还得从十六年前说起。那时候,还是你的父亲当着皇帝。” 这是十六年来吴情第一次那么认真的讲起过往来,赵无双不禁倾耳细听。 纳兰庸却欲阻止吴情再说下去,吴情却笑道:“罢了,当年许多事,也应当让无双知晓了。” 原来十六年前赵无双的父亲赵诚一日微服出宫,救下了落魄的书生叶霸先,知己相交却暗生情愫。为了控制叶霸先,强娶了其妹妹为妃,以叶家全家性命相要挟,将叶霸先囚困在身边。只可惜赵诚被爱迷了心智,妒意横生,竟误认为叶霸先与好友纳兰庸有染,便想除掉伏龙堡。然而因大内侍卫吴情武功高强,便心生一计,将他调去西域,乘机在伏龙堡的饮水里下了毒,再派人赶尽杀绝。等到吴情赶到的时候,只看见满地的死人,全堡上下无一人活口,不禁认为爱人也遭了毒手,一时间真气逆行,走火入魔,失了神智。因而也错手伤了纳兰庸,并将他打入了山崖。 清醒后的吴情一直寻找着纳兰庸,因为没有找到尸体的缘故,始终不相信他已经死了。随后得知一切竟然是赵诚因嫉妒纳兰庸所为,不由怒火中烧,暗中杀掉了赵诚,并且掳走了赵无双。对叶霸先也不由心生怨怼,便灌输了赵无双复仇的思想,只是为了要报复那个间接害死情人的人。 皇帝被杀,天下群龙无首,朱子渊的父亲朱杰趁机将赵氏一门悉数斩杀,犯上作乱,幸得叶霸先力挽狂澜,才将朱氏一门的叛乱压了下来。 但是叶霸先生性良善,怜惜朱子渊稚子无辜,因而也将他作为太子陪读,代为教养,待其长大后又封为朱王。至于朱子渊贪心不足,妄想谋反,这又是后话了。 吴情只因寻着了纳兰庸,想到这十六年的失而复得,因而将一切都看淡了,不愿再沉溺于过去中,所以将一切说了出来。 赵无双只听的目瞪口呆,喃喃道:“是你杀了我父亲?” 吴情却不反驳,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告诉我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是我杀了你的父亲,我自然愿意接受你的报仇。”吴情拉了拉纳兰庸的手,与他十指紧扣,道:“双儿,你动手吧!” 纳兰庸却不阻止他,只用一双温润的眸子看着他,彼此都明白这一眼万年的相思。 “啊!”赵无双惨叫一声,挥手朝吴情刺去。 吴情不闪不躲,这一剑正中他右肩。 赵无双惨然一笑:“是我父皇有愧于你们先,你们并没有错,只是你不该骗我去报仇,不该去骗我伤害我最爱的人。这一剑——我是替叶大哥刺你的。” 说罢,又提剑朝自己右胸刺去,速度之快,吴情和纳兰庸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见“噗”的一声,是利刃穿透骨肉的声音。 “这一剑,是刺我伤害叶大哥的。” 说罢,又不要命的往右肩刺去:“这一剑,是刺我发下的毒誓。” 血液从形状姣好的嘴唇里流出,赵无双却不肯去擦一下。 大哥是不是这样,我便能够假装还有资格能站在你身旁? 你定然不会生我的气吧,因为你是那样的爱我,那样的呵护我…… 大哥,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找你。 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分开了,好吗? 赵无双挥开前来拉住自己的吴情和纳兰庸的手,跌跌撞撞的朝着皇宫走去。 失魂落魄的赵无双守卫并不认识,但是他手中所握的玉佩众人却认得,忙领了他去拜见皇上。 百里见赵无双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惊道:“你怎么了,难道大哥出了事了?” 赵无双闻言一惊,忙扣住叶百里的肩膀问道: “怎么他难道不在宫里么?” “他不是和你一起走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到,这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劲。 千城,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张公公连忙跪下道:大公子给了奴才一样东西,叫奴才一个月之后再交给皇上。 百里怒道:“那你还不快拿来!” 今日也不知怎的,他竟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张公公忙不迭的将叶千城留下的信交了出来。 百里一把将信封扯开,和无双一起看了起来。信里面居然充斥着浓浓的别离之情。只见两人的眉头越锁越紧,无双不禁问道:“他有说他要去哪里没有?” “回公子,大公子说要去给皇上采药。” “胡闹!”百里怒道。他怎么忍心让大哥为了自己的伤而枉送性命?! 赵无双却忽然忆起那天叶千城说的话来了: “好,我答应你。我叶千城有生之年,定要和你在一起!” 是了,大哥这一次果然不再骗自己,因为他已经不再想有“有生之年”了! “无双,你知道吗?我怕那誓言应验,我宁愿死在你的剑下。” 可是大哥,你又知道吗?我宁愿应了那誓言,我也不愿你再去送死! “备马!”无双冷冷的吩咐道,我这就去找你,大哥,你等着我! 因为受伤的关系,赵无双的脚程并不算快,但是他不敢阖上眼,生怕一不下心便会落下来,便会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大哥。 京城离天山的路程快马加鞭需要十五天,赵无双只用了十二天便赶到了天山脚下。此时的他已经虚脱得不成人形,但仍旧死死的抓住马辔,不肯松开丝毫。 “天鹰”便居住在雪山之巅,传说天鹰胆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山路难行,赵无双便索性舍了骏马,艰难的朝着山顶前行。虽是六月,但是天山上依旧白雪皑皑,阴冷的风将人的皮肤割得生疼,更不要说赵无双那并未得到治疗的右肩。 四周荒无人烟,赵无双身后落下的脚印顷刻间便被飞扬的风雪掩盖了。这是一条寂静的路,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也是一条通往死亡的路。 但是赵无双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叶千城。 大哥,你既然说要护我一世周全,那为何不肯圆我一世痴恋? 远方一个小小的黑点逐渐变大,直到遮住了眼前的半边天。 天鹰!赵无双不由得大惊。 只见它硕大的身影朝着赵无双飞扑而来,两只爪子孔武有力,一抓,一块一人高的青石瞬间四分五裂。赵无双躲闪不及,胸前被抓了五条血淋淋的印子,深可见骨。 然而就在赵无双以为自己将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却见那只天鹰挣扎了一番,竟倒在了赵无双面前。 赵无双不敢轻举妄动,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眼见那天鹰挣扎得越来越虚弱,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原来那天鹰心脏已经被人一剑洞穿,只是因为它的皮毛污黑,所以赵无双才未能发现它满身的鲜血。赵无双将它的肚皮剖开,赫然间那枚鹅蛋大小的天鹰胆就静静的躺在胸腔处,散发着盈盈的光芒。 小心翼翼的取出天鹰胆,用防腐的盒子仔细的收好,赵无双突然心底一震:天鹰受了伤,还能飞到这里来,那大哥,他又在哪里?! 惊慌从心底一点一点的散开。 赵无双不禁不停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叶千城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没有回音。 赵无双不肯相信,依旧不屈不挠的寻找着,直到失去了意识。 28.终章 赵无双是被人救下山的,他将天鹰胆送回了京城,也解散了明先教。在天山山脚的一个小镇里盖了一座城堡,取名为:无双之城。 他始终不相信叶千城已经不在世间了。只要一日不见大哥的尸体,那么他便活着。 自己便要等下去,要不然大哥醒来见不着自己会着急的。 寂寞相思愁未眠,云笳断水离恨天。 这一日,无双城里来了一位客人。赵无双以为是叶千城回来了,然而看见来人的瞬间,却失望的垂下了头。 “怎么,故人来访,不请我进去坐坐?”一身白衣的锦华在门口笑道。 “你怎么不去陪着你的皇帝?” “什么叫我的皇帝,我和他可没有关系。我现在啊,是在替朱子渊守孝呢。” “你跟朱子渊什么关系?”赵无双好奇道。 “他啊,是我的恩人。” 赵无双却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把你的恩人杀了,你该不会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锦华却道:“他是不是我的恩人和他该不该杀并没有特殊联系。你要是觉得愧疚的话,要留我住下,我也不介意。” 原来是个骗吃骗喝的,用大哥的话来说,应该就是所谓的吃白嘴吧。赵无双无奈的想到。 赵无双原以为锦华会在自己这儿赖上一段时间,却不曾想到才过三天便被百里亲自来接走了。 赵无双不禁黯然,大哥,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可是你呢。你在哪儿? 你知道吗?当我以为花落的时候你来了;当我以为花开的时候你走了。你本多情,却不知道这短短的半年,覆了我一世荣华。半醉半醒无眠日,花开花落叹有声。旧日堂前心中画,一生一世一双人。 又是一年春好处,赵无双早命人将前后院都种上了桃树,正值盛春,桃花开出满天云霞,娇艳似火,这是大哥最爱的桃花啊。 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大哥,你爱的便是这张狂无绪的一世风流罢? 轻轻掐落一瓣桃花,赵无双朝着桃林深处走去。 却突然看见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细心的培土,顷刻间如遭雷击,动弹不得。 “大哥,是你吗?” 身影怔了怔,却飞一般的向前跑去。在慌乱间撞上了树干,‘哎哟’一声的停了下来。 赵无双走过去又好气又好笑的将他的脸板了过来。 修眉俊目,不是叶千城还能是谁。 叶千城却忽然用手遮住半边脸颊,急促的说道:“不要看,好丑。” 赵无双温柔而又坚定的扳开他的手指。只见叶千城右脸上横了一道清清浅浅的小疤痕,约莫有一指长,隐在英俊的脸上并不显眼,反而平添了一股魅惑之气。 赵无双痴痴的抚摸着叶千城脸颊上的伤疤,喃喃道:“难道大哥就是因为这个而不见我的么?” “是啊,是啊。”叶千城点头如捣蒜:“如今我已毁容,你要始乱终弃我可怎么办?” “笨蛋!”赵无双笑骂着,慢慢的靠在了叶千城怀里,细细的把玩着叶千城的一缕青丝。 “大哥,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说到这里,赵无双的语气里闪烁着一丝委屈。 “我也以为我回不来了,不,准确的说我是已经死过了一回。”叶千城接着说道:“那日我与那天鹰大战,虽然刺伤了它,但是它毕竟是灵兽,抓住了我从那九千里高空用力一甩,我便被它摔得出气多,进气少了。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天鹰也乘机飞走了。” “嗯。是呢,后来被我遇见了。” “无双,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叶千城连忙问道。 虽然惊异于叶千城的傻气,但是赵无双还是很享受他的担心。 “后来啊,它的胆便被我取了。” “真的?”叶千城喜道,本来他还当心天鹰胆废掉了呢,怪不得他以后多次去寻找,都未见那天鹰呢。 “可不是,我与他大战三百回合,终于将它擒住,厉害不?” “厉害,我的娘子能不厉害么?” 赵无双听到娘子二字,略微的皱了下眉:“大哥,那后来呢?” “后来啊,就从雪地里出来了一个神仙。” “神仙?” “嗯,一个跟你一样好看的神仙。他说他叫梦影。” “梦影?!” “无双你猜那梦影是谁?” “你不是说他是神仙么?” “逗你的你也信啊。他啊,是你的影子。你执念太深幻化而成的一个影子。”叶千城道:“我倒那是才明白,他是一个梦,一个你做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梦。” “然后呢?” “然后啊,他救了我,说要再回到你的身体里去。” “这么算来还是我救了你哦,快说,你要怎么报答我?” “以身相许怎么样?”叶千城笑着去挠赵无双的痒痒:“干脆我就娶妻从妻,以后就跟着你叫赵千城吧?” “那叶千城呢。” “叶千城啊,他早就被赵无双杀死在了雪山之巅了呢。”赵千城说着用分身轻轻的抵在了赵无双穴口:“用的便是这里吧?果然是银荡呢。” “啊~~~啊~~~~啊~~~~混蛋,我才是……夫……啊。”银靡的声音渐行渐远,桃花簌簌落下,染乱了一池春水。 无双,无双,天下人都可以欺我、负我,唯独你不能。我要你眼里、心里这一生一世只能烙上我的名! 爱又如何,恨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抔,唯有这掌心的温度,千年不变。 ——正文完—— 番外 各位朋友大家好! 又到了无节操的番外相性100问了,今天我们特意邀请到了剧中热火朝天的一对小夫夫来做我们的特邀嘉宾。 以下是出场人物: 小攻1号:叶千城小受0号:赵无双无节操采访员:罗带轻分,以下简称罗。 众:怒——你能不能废话少说,进入正题 小罗:作狗腿状,这就来,这就来…… 1.请问您的名字? 叶:叶千城 赵:赵无双 2.年龄是? 叶:二十三 赵:十八 3.性别是? 叶:男 赵:邪魅一笑:“你眼睛瞎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挖下来?” 罗,呃,还是不劳大驾了吧。下一题: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叶:拥护国家拥护党,中国的大好四有青年。 赵:善良害羞,懦弱胆小。 罗:瀑布汗,你们确定都是在形容自己? 叶、赵怒目而视。 罗:好吧,请无视我。 5.对方的性格? 叶:傲娇 赵:做作 罗:悄悄想:果然还是形容对方时,老实贴切,一针见血啊。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叶:街上 赵:街边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叶:可怜兮兮 赵:多管闲事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叶:气质 赵:热忱 9.讨厌对方哪一点? 叶:哪都不讨厌 赵:讨厌总不让我在上面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叶:将就 赵:还行 罗:汗⊙﹏⊙!这两口子真的是在过日子吗?不会是在玩我吧? 11.您怎么称呼对方? 叶:无双 赵:大哥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叶:相公 赵:相公 罗:果然是臭味相投o(╯□╰)o啊。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叶:梅花鹿 赵:长颈鹿 叶:我哪里像梅花鹿了? 赵:你一天自命风流,拈花惹草,不是梅花鹿是什么? 叶:你一天伸长颈项,想要捉奸在床,难道不是长颈鹿? 赵:…… 叶:…… 罗:停,你们俩夫夫要吵回去吵哈,现在是上班时间,都给我敬业点。 叶、赵:怒目而视:“不如我们把她杀了怎么样?” “嗯,这个主意不错。”两人磨刀霍霍。 罗:我开玩笑的,两位大爷……继续下一题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叶:我自己 赵:我自己 罗:真是节约又环保的两口子,连买礼物的钱都省了。 15.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叶:深情的看着赵无双:“我要他。” 赵:深情的看着叶千城:“我要他。” 罗:嗯哼~公共场合,注意点子影响哈。 叶、赵磨刀霍霍。 罗:(T_T)/~~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叶:此爱天下无双 赵:此人完美无缺 罗:汗~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17.您的毛病是? 叶:优柔寡断 赵:冲动易怒 18.对方的毛病是? 叶:天下无双 赵:完美无缺 罗:莫非你们是背过台词才上来的? 叶、赵磨刀霍霍。 罗:(T_T)/~~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叶:不让我亲近 赵:需索无度 20.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叶:叫他亲爱的 赵:叫他宝贝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叶:水乳交融 赵:死生不计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叶、赵:伏龙堡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叶:花前月下 赵:暗渡陈仓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叶:执子之手 赵:与子成说 罗:汗~~~~这、这是在唱双簧么?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叶:不定 赵:随缘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叶:我会为他办一个生日patty。 赵:我会让他为自己办一个patty。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叶:我先 赵:我先!明明是我先开口说喜欢你。 叶:你忘了我先送你定情玉佩?所以是我先。 赵:今天晚上回去跪搓衣板。 叶:好、是你先。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叶:更胜己命。 赵:倾尽一生。 29.那么,您爱对方么? 叶:你脑袋没被驴踢过吧?看上一题。 赵:你脑袋没被门夹过吧?看上一题。 罗:好冤枉啊,这题又不是我出的~~~~~~~呜呜~~~~~~~你们两个坏玻璃! 30.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叶:我喜欢你 赵:我爱你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叶:切掉情敌小鸡鸡 赵:切掉他的小鸡鸡 罗:汗~~~~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叶:我这么帅,他不可能变心 赵:可以,我会消失在他面前 罗:你这也叫可以原谅对方变心?! 叶:无双,你明知道我只会爱你一个人嘛,嬷嬷哒~~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叶:我会派人去找他,然后自己继续在那儿等他。 赵:他不会敢的。 35.对方性感的表情? 叶:欲拒还迎,隐忍欲望的时候 赵:意乱情迷的吻我的时候 36.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叶:每次都会心跳加速 赵:他为我口交的时候(以袖遮脸,作害羞状。) 罗:你黄瓜啊!都说出来了这算哪门子害羞啊?! 38.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叶:为他做饭,看他满足的吃下去的时候 赵:吃着他为我做的饭的时候 罗:叶千城,我都不想说你了,彻头彻尾的妻奴啊! 39.曾经吵架么? 叶:吵,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赵:我们从不吵架。 罗:我该相信谁? 40.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叶:争执每天该谁刷碗。 赵:明明就该你,你还和我吵。 罗:现在我知道该相信谁了。 41.之后如何和好? 叶:我把碗洗了 赵:他把碗洗了 42.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叶:废话 赵:希望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叶:他吃醋,撵走我的爱慕者的时候。 赵:他不情不愿的刷碗的时候。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叶:宠他 赵:只愿意被他一人宠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叶:他发誓要杀掉我的时候 赵:他割袍断义的时候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叶:玫瑰 赵:君子兰 47.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叶:现在没有了 赵:同上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叶:自卑,那是啥玩意? 赵:从不自卑。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叶、赵:公开。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叶、赵:能。 51.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叶:攻 赵:总攻 罗:喂喂,赵小受,咱们要按事实说话啊! 叶:悄悄凑到小罗耳边:“他真的是总(被)攻啊!” 罗:对,他就是总(被)攻。 赵:这还差不多……不过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52.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叶:天降大任 赵:大势所趋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叶、赵:很满意。 54.初次H的地点? 叶、赵:伏龙堡 55.当时的感觉? 叶、赵:水乳交融 56.当时对方的样子? 叶:艳丽逼人 赵:温润动人 57.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叶:被他用花瓶打破了头,我惨叫了一声。 赵:我说的是:我要杀了你 罗:两位,用得着这么激烈么? 58.每星期H的次数? 叶:日日夜夜 赵:不要听他乱说,只有七天 罗:一七得七,二七三十一,等等,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叶:其实七次我就满足了啦。 赵:我还是觉得双休比较好,劳逸结合嘛。 60.那么,是怎样的H呢? 叶:欲罢不能 赵:食髓知味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叶:那里 赵:全身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叶:全身 赵:那里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叶:颠倒众生 赵:魅惑动人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叶、赵:喜欢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叶、赵:你想哪去了,我们都是很传统的。像马背呀、浴池啊、野外啊、大厅啊……一周都不会超过七次的! 罗:呃,我还真没见过你们这样保守的。 66.您想尝试的H地点? 叶:只有做不到 赵:没有想不到 67.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叶:H的中间吧,因为每次洗澡时,都要忍不住继续H。 赵:H……后吧。 68.H时有什么约定么? 叶、赵:随心所欲。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叶:有 赵:没有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叶:反对,我一定会努力让他的心也一并属于我的。 赵:赞成,我所喜爱的东西一定会牢牢把握。 71.如果对方被暴徒QJ了,您会怎么做? 叶:杀了暴徒,然后再用我自己的身体洗干净他。 赵:呃~~应该没人会想要QJ他吧。以前我找了人来QJ他,人家都不愿意。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叶:食色性也,不会 赵:和喜欢的人做爱做的事,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罗:我敢肯定,你们两个H的时候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叶、赵:磨刀霍霍。“要不我们宰了他?” 罗:开玩笑的啦~~~囧rz 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叶:不会,我会告诉他我只喜欢无双一个人。 赵:我会杀了他。 朱子渊过来串场:我终于想明白我是怎么死的了。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叶、赵:鄙视的看着罗:“你脑袋有包吧?哪个男人会回答不擅长?” 罗:我再次郑重的重申一遍:题目不是我出的,请不要进行人身攻击! 75.那么对方呢 叶、赵:没有我擅长。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叶:相公,快给我。 赵:相公,快给我。 罗:赵无双,你个笨蛋,你还不知道自己小受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吧?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叶:隐忍不发 赵:满目沉迷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叶、赵:我们都是有节操的人,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79.您对∫M有兴趣吗? 叶、赵:没有。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叶:做到他再度需索。 赵:正好休息一下。 罗:此问题攻受立分。 81.您对强暴怎么看? 叶、赵:没有感情的性行为是不道德的!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叶:他总是想在上面,然后技术又不好,总弄得我出血。 赵:他总是不让我在上面。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叶、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好焦虑的。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叶:有。 赵:算有吧。 85.那时攻方的表情 叶:故作深沉,其实早就高兴得不行了。 赵:面无表情。 86.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叶:没有。 赵:有,我曾经强迫过他。 罗:受方不应回答。 赵:滚你妹的受方,你才是受方。 罗:很抱歉,我只是个女人。下一题: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叶:因为没有发生,所以无从回答。 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88.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叶:像无双一样的。 赵:像大哥一样的。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叶、赵:当然符合! 90.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叶:偶尔。 赵:嗯。 9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叶:上辈子。 赵:伏龙堡,和大哥一起。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叶:不是。 赵:是。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叶:那里 赵:全身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叶:那里 赵:全身 95.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叶:认真的看着他。 赵:随便叫两声就行。 罗:汗~~ 96.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叶、赵:脑子里全是他。 97.一晚H的次数是? 叶:2~3次 赵:一次。 罗:晕~~~怎么答案又不统一? 赵:你把我折腾成那样,后面两次还H得起来吗? 罗:好,经过推断,得出结论为3次。 98.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叶、赵:对方。 99.对您而言H是? 叶、赵:表达爱情的一种方式。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叶:青春不存在,我们要抓紧谈恋爱。 赵:但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罗伸个懒腰:好了,各位观众朋友,今天的访问就此结束,谢谢大家的收听! 又回头看了看叶千城、赵无双。“收工了,这个广播室就留给两位H了,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两位了,至于这个房间,不收费的哦!” 叶、赵两人看着冒着红光的摄像头,咬牙切齿的说道:“觉不觉得我们应该杀了她。” “如此甚好!” 罗带轻分:“呀,救命啊~~~~~~~~~~~~~~”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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