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兰超最近杠上了个文。 无良的渣作者不仅用他的名字做主角,还是被压那个。而林轻越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出租房里入住的三头狼,都是他的读者君。 所谓武斗打不赢,文斗气死人,四只狗男男充满欢(ji)声(fei)笑(gou)语(tiao)的甜蜜同居(大雾)故事就这样开始了→温馨甜宠,治愈系萌文一枚,你值得拥有。 兰超:后妈,你个受。 林轻越:(淡定地推了推眼镜)你是第一个说我是受的人。 兰超:后妈,你躺下。 林轻越:(淡定地推了推眼镜)宝贝儿主动的时候真乖。 兰超:后妈,以你的长相约炮的话,有些浪费资源,不如让我独享吧? 林轻越:(淡定地推了推眼镜)一边说别人不要脸,一边自己更不要脸的节奏,还真是我的菜。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时代奇缘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兰超,林轻越 ┃ 配角:兰辉,白小江 ┃ 其它:后妈受,肉文 【第一卷:作者,你个受】 第1章:相遇 兰超最近杠上了个文,说起来是一个非常曲折的故事。 作为纯1,他还没有出柜,因为非常担心母上大人会经不起打击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不过,这一点不影响他在二次元的蹦跶,和基友互动什么的,后宫也有一群小受。 当然,那些只是调剂生活,他将三次元和二次元分的非常清楚,安份地在家生活20多年,连上大学都在家附近,被严格要求必须按时回家什么的,终于在毕业后,特意找了个离家远的工作,搬到公司附近独住。 “叮——” 电梯门打开,兰超扛起一个大纸箱子堵在电梯口,防止搬后面的东西时门突然关上,至于有没有人等电梯? 有他搬家更重要吗? 很快,堆满电梯的箱子都搬出来堵在门口,彻底堵住电梯口,不过兰超同学一点都没有先把堵电梯口那纸箱子搬开的觉悟,而是…… “嘿,这里是502吗?” 被他称为“嘿”的林轻越从电梯打开之后,就一直退到安全通道旁冷眼看着过道里堆得越来越高的箱子。 顺便关注了一下这些箱子的主人,他未来的新邻居。 忙着搬东西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超过25岁,身高跟他相仿,精神抖擞的短发,五官线条比普通人深刻,脸部轮廓清晰。 大概是天气太热的缘故,深灰色衬衣扣子解得只剩下中间两颗,动作间露出紧实的胸腹,整个人的气场很张扬,似乎心情还不错。 “嗯。” 简单的回答,听不出喜怒。 兰超抹了把汗,大热天自己搬家还真是够呛,但这完全影响不了他获得自由的愉悦心情,就连大哥为了随时检阅他的生活,强制分走一把钥匙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你好,我叫兰超,你也住这楼吧?以后我们是邻居了。” 兰超大刺刺地伸出污黑汗渍的手,见对方不易察觉地皱眉,又非常利落地搬起一箱子往屋里走。 其实刚出电梯,他就注意到了站在安全通道口阴影中的林轻越,要说林轻越整个人给他的感觉,还真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 身高相差无几就不提了,身材除了比他偏瘦一点之外,也算不错。主要是林轻越开领的T恤颈下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特别是他戴的那副眼镜,整就是一鬼畜的气质。 不论是鬼畜攻还是受,反正兰超就是不喜欢。 “你好,我叫林轻越,住501。” 兰超没想到回头搬他旁边那箱子时,林轻越会主动给他伸出手,这样到显得自己刚才很没诚意了。 这只手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就是干净。 指节修长,白皙得像从没见过阳光,指甲倒是透着正常的粉红,修剪得很整齐,指缝也干净得像经过无菌处理。 两人的手只是象征性地碰了碰,但对方那只手还是立即印上了污渍。 兰超能理解干净成这样的人多少有些洁癖,随口说,“不好意思啊,不急的话,上我房间里洗洗吧。” “好的。” 本来只是一句客套话,何况对方的房间就在面前,没想到林轻越回答得这么爽快。 而他的声音也出乎兰超意外的,并不鬼畜,而是听起来很软糯,这绝壁是很大的心理落差啊。 林轻越洗过手,打量着这套两室一厅跟自己住房完全翻版的屋子,还不错,家具电器都齐全。见兰超搬完东西,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道了声“再见”就向外走去。 兰超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甚至连“喝杯茶再走”之类的客套话都省了,说完“再见”之后就立即关上门。 林轻越进电梯前,颇有深意地看了眼502关上的门,兰超吗?还满有意思的。 事实上,兰超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其他东西都先堆着,他取出笔记本,找到网口,自从最近忙着找工作,找房子,跟家里人协调,已经快一周没上网,在雏菊网上发现的那个文,也只看了个开头。 迅速打开电脑,翻出房东给的上网账号连上网,几天不见的雏菊网依然绿得消魂。 首先让兰超注意到那个文的原因是它毫无节操的文名《这就是肉文》。 雏菊网那么多打着“穿肉文”,“肉文女配”之类标签的文,都无法与之比下限。 一周前的兰超打开第一章,他当时就惊呆了。 【卧室的空间很大,昂贵的地毯上衣物扔得到处都是,只亮了两盏昏黄的床前灯,圆形的豪华大床上,两具肉体纠缠在一起。 “啊……求你,不要了……”被钦悦压在身下的男人声音里带着哭腔,细碎的呻吟不断溢出。 “现在知道求我了?说,你叫什么名字。”钦悦的声音冷得像冰刀,根本就不想堕入情欲中的人。 “兰超……”兰超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但接下来被钦悦狠狠的撞击,痛呼出声。 “耐操?”钦悦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接着是更猛烈的一阵皮肉拍击声,“招惹上那些人,你应该改名叫欠操才对。”】 看到这里的兰超不蛋定了,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 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关闭服务器,重新打开雏菊网,找到那篇文章,打开第一章,依然是同样的内容。 等等,兰超这么攻的名字,居然是被压的那一方,再看钦悦,单说这名字,怎么看也是一受啊,弱爆了有木有。 正想往下看的时候,母上大人敲门查寝了,兰超赶紧点收藏文章,准备和作者君秋后算账。 现在,终于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刻。 打开《这就是肉文》,兰超特地注意了一下作者名,林下轻锋,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笔名,可见作者君刚到雏菊网混的小真空。 兰超特地先打开他的专栏,确定这是他在雏菊网发的第一篇文,那等我看完文炮轰起来的时候,请不要大意地哭泣吧。 几天不看,这只作者更新还满勤快的,从上次看到的3章,变成10章,这是日更的节奏啊,先肯定你的勤奋。 接着那段看下去,兰超很快就被吸引了。 这是一个受重生后复仇的故事,刚开始由于复仇心切,打草惊蛇,被那个迟早会炮灰的渣渣请人给整了,正在危难时候,被小攻救走,然后发生了开头那段床戏。 当然,剧情都是为床戏服务,不然怎么能自称“肉文”呢?不过真正吸引兰超看下去的是,虽然写小受重生,但主角还是小攻。 他看的主攻文也很多,但第一次觉得原来小攻也可以这么萌,这种萌不同于小受的卖萌,不仅气场强大,性格也是他最欣赏那种。 不过小受的名字还是让他硌应的慌,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下载这个文的TXT格式,再用最简单的办法把攻受的名字替换,换过之后看起来,真是太特么爽了! 看到后面,兰超在不知不觉中被剧情吸引后,已经忘了床戏这回事,因为除了第一章有点肉渣外,后面别说H,连暧昧都没有一丁点,果断是又被文名给欺骗了,正看得意犹未尽时,TXT文件已经拉到最下方。 钦悦(兰超已经直接将两个主角的名字对调,其实应该是兰超)做了充分的准备,故意激怒炮灰反派,被炮灰抓起来,目的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获取能彻底扳倒炮灰的证据,这个办法很蠢,但无疑是最有效的,而此时的兰超根本还不知道。 而剧情它就卡在这里了! 把亲儿子送进狼口什么的,真的是亲妈? 到底是什么妈才能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蠢事。 兰超已经彻底带入剧情,果然还是用自己的名字代入感更强,兰超对文中的钦悦生起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钦悦,钦悦,嘿,这名字怎么越念越熟悉? 就像在哪儿听到过一样。 兰超没当回事,大概是自己太投入的缘故。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变身黑粉,报他曲解自己名字之仇。 肚子有点饿,他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19:15,起身进厨房,准备给自己泡碗面吃,刚搬过来,又被林后妈的文一折腾,明天一定要去买点食材,好好犒劳跟自己一起获得新生的胃。 打开水龙头,5楼有这水压还不错,估计是这楼没什么人住的缘故吧。 兰超呼噜了泡面,终于想到报复林后妈的第一弹。 他迅速注册了一个新账号,跟这个文一起,随便收藏几个文,一显示其次要性,昵称嘛,就用路人丁,就是为了让对方觉得这是没有存在感的纯读者。 网友:路人丁,评论《这就是肉文》,打分:1,所评章节:10 后妈,你个受。 至于为什么打1分嘛,这个原因就太暧昧了,没打负分表示没掐,没打2分肯定是有不满,而评论的意思嘛? 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兰超心情大好地整理完堆了一屋子的东西,累得直想趴床上就睡,但一身又脏又臭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疲惫地走进卫生间,打开莲蓬头开关。 “噗!” 在超强的水压下,水喷溅而出,不是从头上的莲蓬头,而是……几乎与下身等高的水阀。 全身一个激灵,这冲击,这力道,真是太提神了! 兰超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房子为什么把水阀装在这么个消魂的位置。 得,明天找人来修理。 才搬出来住就出状况,这是不是不好的征兆呢? 第2章:湿身 住进新家的第二天,兰超依然很忙碌,一大清早就上超市采购,顺便打电话给物业修水阀。物业推说需要跟业主沟通,结果素未谋面的房东先生非常配合地找了那家洁具品牌店,搞售后的小伙子来的很快。 刚吃过午饭,一个看起来不超过十八、九岁的男孩就出现在门口,刚搬进工具就一抓后脑勺对兰超说,“不好意思,我忘拿水阀里面的皮圈了。” 这孩子估计就一二把刀,刚开始,兰超百无聊赖地倚在浴室门口,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嘿,哥们,你挺好相处的,我叫白小江,你呢?”白小江感激地接过兰超给他倒的一杯冰水喝个底朝天,空杯子扔在盥洗台上。 兰超不忍直视地看着那个表面捏过的水渍,这孩子不能直接递给他吗,放在卫生间的杯子以后还怎么喝水?于是兰超的语气有些生硬。 “兰超。” 白小江似乎天生的自来熟,根本不在意兰超的态度,“兰超,你这房租得不错啊,多少钱一个月?” “2000。” “比周围同样环境的房子都便宜呢,你真会找地儿。”白小江关上下面的脚阀,卖力地想要拎开上面的水阀,兰超看得特吃力,这孩子是在跟自个较劲呢。 突然“咔”一声脆响,水阀拎下来了,看着手中钳子上那截断掉的金属圈,白小江的脸色比哭也好不到哪去。 “怎么了?”兰超也看出了不对劲,当然他更关心在晚上洗澡前能不能修好的问题。 “还有一截断里面了,”白小江呆立了两秒后,意识到应该先安抚顾客,“你看,这是完整的水阀,这个是从中间断开的,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找工具把里面那截弄出来。” 白小江一边给兰超示意工具箱里的水阀,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走,还一边打电话求助,“师兄,我把客户那啥搞折了,还卡里面,怎么弄出来?” 兰超目送白小江出门,那货还在“嗯嗯哦哦”地跟他师兄沟通,好巧不巧对门的林轻越正好出门,跟兰超不经意间对视的目光就有些意味不明,甚至兰超还看出对方似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白小江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兰超得出了一个结论,对门那家伙一定误会了白小江说的话,在嘲讽他。 兰超掩上门,抱着本子上网,刷林后妈的评论,看文的人不少,他那条评居然被顶到最上面。 [1楼] 网友:路人丁,评论《这就是肉文》,打分:1,评论章节10 后妈,你个受! [2楼]作者回复:你是第一个说我是受的人。【挑眉 [3楼]网友回复:艾玛,居然说林大是受( ⊙ o ⊙)! [4楼]网友回复:林傻妈那么软萌不是受咩? [5楼]网友回复:我加了傻妈的群哦,傻妈果断是攻啊。 …… 后面全是各种歪楼求真相的,兰超特意看了每条作者回复,可以看出不论楼盖得多高,每条评论林后妈只回复一次,字也不多,都是“谢谢”“呵呵”之类,就算卖萌,顶多也就一句“你个傲娇受”。 兰超淡定地翻着评论,对于那条顶成话题的评论也没有回复的意思,今天已经更新,但他完全没有追文的意思,即使很想知道接下来的情节。 他决定一周看次文,每次只留一条评论,但绝对可以保证这条评论成为话题,高高地挂在评论区最显眼的位置。既然林后妈在二次元宣称自己是攻,那就更好办了,他要想办法一步一步地接近他,最终压在身下,报文中他的名字被压之仇。 只要一想到某天林后妈真身被自己压,就躁动难耐。 合上本子,兰超准备冲个澡下下火,走进卫生间看到还在忙活的白小江才突然想起,这货也该弄了3个多小时吧,就他进出门的次数绝对不下10次。 兰超闲闲地靠在门框上,拿眼打量着累得满头大汗的白小江,这模样还算清秀,大概是从没捅出过这么大漏子,头发抓得像鸡窝。 “小白,快搞好了吗?” “马上就好。”白小江刚开口,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兰超发现他打手机的次数比他两头跑的次数还多。 白小江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声挂断电话,收拾好家伙就往外走,“水阀换好了,我刚试过,是水压太大的问题,你自己把你家水阀关小点就行了,再见。” 送走白小江,天色已经不早了,兰超吃过晚饭,想起水压的问题,将厨房里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准备出门调水阀。 刚走到玄关,就听到对门开锁关门的声音,跟不讨喜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感觉太特么糟心了。 兰超等对方关门后才出门,打开过道中间的控制门,拎左边一个,没反应,再拎右边一个,很快就听水声调好水压。兰超关上门,脱掉上衣,正走向卫生间时,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一定是跑千趟都不嫌多的白小江落下什么东西。 这种推断很快就被门口半裸的那只给推翻了。 林轻越用毛巾揉着头发,只有下半身裹了条浴巾,大概是刚冲过热水澡,白皙的皮肤透着层蜜色,发梢还有水在往下滴,显然是洗头的时候被打断,发丝之间还有细密的泡泡。 “有事吗?”兰超堵在门口,没有让对方进屋的意思。 “刚洗着澡,突然没水了,过来问下你这是不是也停水了?” 厨房里的水声很大,林轻越像是明白了什么,抬了抬下巴,示意兰超厨房方向,“你家厨房水槽好像漫出来了,不介意的话,借用下你的浴室。” 兰超再堵门口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赶紧进厨房关水,回头,他的邻居先生已经走进浴室,关上门。 “喂!你出来,我还没洗呢。”兰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浴室门口,使劲拍,磨砂玻璃被他拍得哗啦响。 “你想跟我一起洗吗?”林轻越的语气没有一丝示弱。 门打开,莲蓬头冲着水,浴室里升起水汽,林轻越一手抓住腰间快掉下的浴巾,一手撑在门上,已经解开的浴巾松松垮垮地斜在腰下,露出一边髋骨,只差一点就露出关键部位。 兰超的目光顺着他的腰线往下移了几寸,喉咙有些吃紧,赶紧转过身,向客厅走去,“就一次!” “呵。”林轻越关上门,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兰超打开电视,只要一想到霸占他浴室来历不明的邻居,和那个不小心关上的水阀就特窝火。 不是缺水吗?也让你尝尝水阀爆表的滋味! 兰超将林轻越的水阀拎到最大,正为自己的行为得意的时候,背后“叮——”一声,表示有人上了这楼。 他慢慢地回头,心头升起不好的预兆。 “兰超,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睡觉?”电梯里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说话间已经走到兰超面前。 深色衬衣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是兰超的哥哥兰辉。 “哥。” 兰超在跟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大哥面前,顿时像矮了个头。他自小受父母宠爱,唯独兰辉对他严苛,而兰辉一向性格冰冷,各方面却非常出色,虽然对兰超已经相对温和,但兰超对他依然敬畏。 这是打小就养成的相处模式,反正兰超见到他哥就跟耗子见了猫似得,第一反应就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于是,兰超的第一反应不是问兰辉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门口,而是,完了,怎么打发走这尊大神! “今天水阀开得有点大,我出来调调。”兰超立即调动沟壑不多的大脑,仔细盘点最近做了什么亏心事露出马脚,让兰辉亲自来查岗。 兰辉见他瞬变的脸色,努力调整自己的气场到“温和的大哥”模式,极不习惯地挤出一丝自己觉得“富有亲和力”的微笑。 可他的笑落在兰超眼中就差点吓抽,不得不说,兰辉不笑的时候冷峻凌厉,整个人的感觉就一职场精英,笑起来也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但根据兰超对他多年的了解,一年也难得见他对自己笑几次,而且每次必然是他做错事的时候。 “弄好了吗?爸妈他们担心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让我过来看看。” 屋里还响着水声,这孩子果然做什么都粗心,兰辉说着向门口走去。 兰超当然也听到水声了,想到浴室里那只,一个箭步冲到兰辉前面,在他拉上门把前,重重地关上门。 “怎么了?”兰辉微皱眉,有恢复了万古不化的寒冰脸,即使每个字的语调都没有任何起伏,兰超也能听出他这三个字里的不爽。 “啊,没什么,那啥,哥你才到这小区吧?我带你到小区里转转,昨天我刚搬进来的时候看到小区门口修了个人工湖,里面的荷花都开了,这天气……”兰超一边信口胡诌,一边拉着兰辉到电梯口,按下键。 “进去先穿件衣服,这样出去像什么样?”兰辉狐疑地看着满嘴跑火车的弟弟,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一定有鬼。 刚合上的电梯门又打开,兰超推着兰辉往里走。 正在这关键时刻,602的门“咔哒”一声从里打开,屋里传出一个软糯的男声, “兰超,用下你的浴巾,我的不小心弄湿了。” 第3章:巧合 502房门打开,林轻越头上依然搭着那条米白色的毛巾,他的浅黄色浴巾拿在手中,上面一片水渍,身上裹的是兰超那条蓝色浴巾。 电梯长时间无人进出自动关上,兰超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如果这事被兰辉“不小心”让家里两尊知道,他苦心经营的自由就完了,还要附带轮番的思想教育。 短暂的寂静让走廊上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陷入黑暗。 “咳咳,”杵在门口的林轻越自然看出走廊上的两人关系不一般,轻咳两声让走廊里恢复光明,明智地走到二人面前。 “你好,我叫林轻越,住501,刚洗澡的时候突然停水,就借用了下浴室。谢谢你啊,兰超。” “不用谢。”这三个字是兰超咬着牙崩出来的,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事实就摆明了。501停水,502水压太大,兰超在调水阀,一切矛头都指向——兰超是故意关了501的水,引诱林轻越到自己家洗澡的。 这顶大帽子,兰超是戴定了。 “你好,我叫兰辉,是兰超的哥哥,住402。” 兰辉冷冷地说出这句话,还主动伸出手,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碰了碰。 “晚安,邻居们。”林轻越走向501,还对身后的两人挥挥手,“你的浴巾我洗好了会送过来。” 旁观这一切的兰超已近石化。 等等,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需要消化一下。 兰辉住402的意思是,他哥就住他楼下?浴巾什么的,兰辉会不会也以为是他故意给人家弄湿的,所以,这一来二去接触的机会就变成了两次。 得,转小区什么的也可以省了,直接回去接受思想政治教育吧。 兰超沮丧地向屋里走去,今天这事没法解释了,只能越描越黑。兰辉跟着他进屋,象征性地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连卧室都没进。兰超死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不停地换台,跟兰辉斗了20多年,早练就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脾性,越是担心被审问,倒越是一副不当会事的样子。 “一个人住,晚上别玩太晚,早点睡,你明天要上班了吧?” “哦。”兰超对他冻死人的声音早就免疫,望着不断闪烁的电视机,头也不抬地说。 “我下去了,有事打我手机。”兰辉顿了顿,拉开门,“做事的时候目的不要太明显。” “哦。” 兰超懒洋洋地应了声,回答他的是“咔嚓”玄关锁上的声音。这样就完了? 什么叫“目的不要太明显”? 他将这几天的事反复回忆了一边,对于自己这次要搬出来的事,家里另外三个破天荒地达成统一意见,同意他独住,本身就很反常,但自己因为获得自由的喜悦,根本就没多想。 原来那三个早就商量好,将兰辉安排在自己身边,可兰辉上班的医院是离这里几十里的城市另一边,就为了监视他每天坐半个多小时地铁? 也太说不过去了,一定有更深的阴谋。 出门没看黄历的后果就是诸事不顺,兰超闷闷地洗了个澡,趴在床上睡觉,虽说这个时间睡觉有点早,但为了明天第一天上班养足精神,兰超必须克服早睡的障碍。 刚才在兰辉的冰山脸上,明显看到“我们来日方长”的讯号。 ****** 林轻越心情愉快地回到家里,他当然知道兰超不是故意关掉他的水阀,而且不出意料的话,现在家里已经有水了。 他打开厨房的水龙头,果然,又需要重新调了。商品房就是这点不好,总会因为点小事跟邻居起点小冲突,不过他一点也不介意今天的事,反而觉得兰超越来越有趣了。 调好水阀后,林轻越给自己做了碗番茄鸡蛋面作晚餐,每天晚上回家就洗澡是他的习惯,但这个说不上好的习惯经常耽搁他晚餐的时间。 你问他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的水阀被兰超关掉,打开就行了,还去兰超家蹭浴室? 难道你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不会有意接近他,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简单地说,现在林轻越对兰超有了兴趣,跟他同住一楼的家伙做的事情真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 如果兰超知道林轻越用可爱来形容他,估计立即就会暴走。 林轻越打开电脑,8:32,还不算太晚,最近心血来潮在雏菊网写起了连载文,其实以前也写过,不过是因为论坛里一些恶意事件把以前的笔名废了。在林轻越看来,这样更好,有个新的开始。 他刚打下“兰超”两个字,突然想起对门那个男人正好也叫这个名字,到底当初是出于什么心态给主角起这个名字的呢?特别是第一章那段,如果被对面那家伙看见,一定比看到刚才他出门的时候看到的表情更好看吧? 林轻越想到兰超可能出现的表情,自己忍不住对着电脑笑起来。 昨天在他文下留言的那个“路人丁”倒不像故意来掐的,留下那句话后就再没出现过,大概是弃文了吧。林轻越苦笑。 如果兰超看到他的文会留什么评呢?多半是二话不说就直接上门找茬吧,呵。 摒除自己想太多的念头,林轻越捏了捏被镜框压得有点生疼的地方。 林轻越不认为兰超会巧合到正好看到他的文,可天下就是有比这更巧合的事,兰超躺在床上数了N头羊驼后,当然也想到了对门的林轻越名字跟后妈文里那货太像了,但谁会那么二用自己的名字写文呢,所以他根本就没将后妈往邻居那方面联系。 满脑子都被诸如“兰辉怎么住到楼下了”“明天怎么应付新工作和上司”“等忙过这一周再折腾那渣作者”之类,终于在第二天顶着熊猫眼走进离租房不远的四叶医院。 选择在四叶医院上班,大部分原因是离家远,当然更重要是他跟他哥是一个专业神外,也就是神经外科。兰辉在市里已经是可数的神外医师,兰超不进市里的医院而到这个不出名的医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跟他哥那技术没法比啊。 所谓人比人得滚(喂),货比货得扔。 于是兰超圆润地滚到这个一年到头都不会很忙的四叶医院。 导致四叶医院冷清的原因很明显,谁愿意到医院名字里有“四”字的医院就医啊,连市里的四医院都比其他几个大医院住院的人少。 兰超先到人事部报个到,准备先到神外科熟悉下环境,认识下新同事再找顶头上司神外主任报到。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非常英明,当他走进神外科医务室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穿着白褂,年龄越30岁左右的男人,听到兰超敲门的声音,抬起头。 像所有医生一样,对兰超点点头,示意他坐到自己面前,职业地上下看一眼,“你哪儿不舒服?” “你好,我是新来的医生,兰超。”兰超走到他桌前坐下,同事之间应该不用那么拘谨。 “啊!你就是新来那个啊,真是太好了。”对方的热情完全出乎兰超预料,拉着兰超的手摇了一阵,还专门去给他倒了杯水,“我叫庄放,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装疯?给他取名字的妈,该是什么妈哟。 兰超在心里暗叹,突然想起林后妈第一章里自己名字被调侃那段。 于是更加森森地坚定了“一定要将林后妈压倒”的决心。 谐音毁一生啊摔。 对方说话太快,兰超没听清楚,趁他弯腰坐下的时候瞟了眼对方的胸牌。 “你知道吗?我们科室加上主任也只有三个人,你们两个没来这几天,我一个人三班倒啊,吃住都在这里,你看我的眼睛。我现在就等着主任回来分下值班顺序……” “你不是说三个人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庄放的话信息量有点大。 “是啊,以前是三个人,但主任调到市里的医院,另一个也跟着去了,正好上面说要来一个新主任和你,叫我坚持几天,哈——,好困。”庄放打了个呵欠。 “那主任呢?” “可能是上头叫去安排工作了,据说是市一医院来的,听说刚在那边混到主任,下一步就是神外分院的副院长了,你说他到底有什么想不通的,跑到这地方……” “根据我所知,能这么二的人还真有一个……”如果是兰辉,迫于家里那两尊的压力,或以“照顾弟弟”的理由从市医院调到四叶医院倒是完全符合他的作风。 等等,兰辉好像前段时间才给家里那两尊说了他调什么主任的事,兰辉也搞神外的,兰辉在市一医院,是不是说明…… 兰超终于看出庄放眼神不对,接着就看到庄放一改刚才的热情随意,略拘谨地对兰超身后叫了声,“兰主任。” 人类贫乏的语言已经不足以形容兰超此时的心情了,他僵硬地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长得跟自己还有三五分相似的,散发着冷空气的天然冰箱。 “你……”兰辉你个弟控! 第4章:计划 昨天晚上早睡失眠数的那千万头羊驼无情地践踏在兰超苦心经营的自由之上,为了确定不是自己回头的方式不对,兰超果断地撑着桌子站起身,走到兰辉面前。 “庄放,你的班调到明天早上,记得准时来开会。” 兰辉淡淡地对正襟危坐的庄放说,直接无视面前一级战备状态的兰超,从他身边走过,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兰超,你进来一下。” 庄放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其实没什么可收的桌子,路过兰超身边时,向他投去同情的一瞥,听说新来的主任以严厉闻名,正在担心以后就算不用三班倒,一天至少也得上两个班,居然来的第一天就给他调班,以后必须多上心,新主任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兰超已经确定,那个叫他“进来一下”的人,是他哥无疑。 大清早的,就遇到这等糟心事,还有什么比身边有个弟控更闹心的。 只要一想到日后工作在同一间办公室,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甚至上下班都要走同一条路,在同一家超市购物,洗同一栋楼的自来水(喂),找同一家物业…… 真的够了,兰超适当脑补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兰辉对待工作的态度非常认真,绝对公私分明,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给兰超谈的都是工作方面的事情,绝对是一个好领导的标准形象,跟兰超想象中的上司相差无几。 但是,为什么一天三班,明明神外的病人很少,完全可以三个人一人一班轮换休息,顶多白班安排两个人,夜班和深夜班留一个人就可以了,可为什么连夜班也两个人守。 兰超看到考勤表上几乎每天都有自己的名字跟兰辉排在一起,心里就硌的慌。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兰辉合起文件夹,开始翻看病例单。 四叶医院修建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三四年时间,算是一个新医院。主要科类是神经科,也算跟市级同一级的专科医院,当然其他科室也是有的。但由于建立的时间不长,中间又好几任医生跳槽,本身这方面病人也不多,就算有其他科室的效益顶着,这样的状况下去,也要濒临破产。 何况这个地段已经接近城乡结合部,居民多在市里上班,看病自然更喜欢去城里的大医院。 兰辉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从病例单上抬起头。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一,兰氏这两兄弟长相都远超国民对帅的定义平均线,即使兰超从不认为他跟兰辉的相似度,事实上兰辉冷峻线条明晰的脸如果表情柔和一点,两人倒真有那么点相像。 也难怪刚才庄放明知两人的姓氏相同且并不多见,也没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毕竟从气质上,两人相差太大了。 感觉到兰辉询问的眼神,兰超条件反射地又想摆出吊儿郎当的样子,“哥,哦不,主任……” “什么?”兰辉又恢复了在工作中一贯的冷静干练,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没有外人在,不用叫主任。” “哦。”兰超将话吞下去,兰辉到底是为什么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上班?那脑子好好的,也不像被门夹过啊。(口胡) “没什么事就把这摞病例拿到后面去复印一份,仔细研究一下,对你有帮助。晚上到我屋来,我这两年整理了些笔记,本来准备你毕业就给你的。”兰辉说到这里短暂地顿了一下,“晚上在我那吃饭。” 面对兰辉的命令,兰超有反抗的余地吗? 以前在家里还可以在两个老的面前装下刁,现在在医院,好巧不巧兰辉这货还是顶头上司,总之,还是那句话,人比人得[哔——]。 兰辉明显话里有话的样子,难道忙着找工作时,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以兰辉的性格,问了也是白搭。 兰超一边复印病历单,一边为自己的将来发愁,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摆脱兰辉才行。 趁着没签正式合同,还在三个月的试用期,现在就辞职? 不行,一想到兰辉疑是嘲讽的冷笑(大雾),兰超就不甘心。 而且辞职就面对失业,出来的时候母上大人给他的一万块钱,除去房租六千,其他莫名其妙用掉的钱,现在剩下的两千多,生活费都够呛。 对了,工作上绝对不能输给兰辉,但可以考虑换个地方租房子啊,只是不知道房租能退多少,兰超第一次为自己的生计发愁。 “哥,晚上我要玩游戏,跟别人约好的,开荒。到你那拿了笔记就上去,不用做我的饭。”兰超闷闷地说,突然想起来庄放明天早上才上班,是不是代表今天晚上还要上深夜班? “我给你送上来。” “两个人都回去,真的没关系?”有哥如此,兰超还能说什么呢? “嗯,我给护士室打个招呼就行。晚上你不用来了,明天早上开会。” 接下来的一天,并没有兰超想象中那么难熬,决定在工作上超过兰辉后,除了吃午饭,兰超一直在看病例,遇到不懂或觉得处方跟自己见解不同的地方就作上记号,准备看完后查资料,不觉间就到了下班时间。 到兰辉那取了笔记本后,尽管很想看看这个从小就在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好显摆的,还是装模作样地玩了会电脑,直到兰辉给他送了碗面条上来。 “别玩太晚,有时间就给爸妈他们打个电话。” “知道了,庄放说办公室里有折叠床可以将就躺,沙发上有条用不上的毛毯,拿去用吧。” 看着兰辉那张冰块脸,兰超想说两句感激的话都省了,动作僵硬地抬了下下巴,就进厨房找筷子解决晚餐。 哪家兄弟之间相处得有这两人闹心呢,明明在一起生活了20多年,现在成了上下楼邻居,还各自开伙。 兰辉目送弟弟走进厨房,抱起毛毯,出了门。 这种相处模式简直比在家时的四个人一起生活还要糟糕,得尽快想办法才行。 兰超打开租房的中介网站,无聊地往下拉,附近出租的房屋不是私人的各方面没保障,就贵得离谱。 突然,他被一条求合租的消息吸引了。如果找个合租人,分担一半房租,过段时间对方满意的话,就叫对方再找个合租人,把这房子租出去,真是一举两得。 打定主意后,兰超在那个网站发了条合租消息。 接下来的一周过的很快,连对门那个死宅都很少碰面。兰辉给他的那个笔记本确实很有用,记录了兰辉这些年遇到的各种病例,以及见解。而且兰超发现他在医院里做过标记的那些地方,兰辉都在他后面做了简短的批注。 不过这些都成了兰超摆脱他的动力,兰辉擅自干涉他的生活的地方太多了,让兰超非常不爽。 是不是应该找个嫂子分散他的注意力? 兰超打开雏菊网,养了一周,总算看到林后妈更了7章,他点了下载,等那朵菊花转啊转的时候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被自己逗乐了。 只要一想到兰辉被个女人吃得死死的,脑补下兰辉装孙子的情景,就大快人心。 照例替换了主角名,兰超很快就沉浸在后面的剧情中。 重生后的钦悦被炮灰带到一个废弃工厂,由于长相跟以前不同,炮灰并没有认出他就是自己以前整死那个人,钦悦自投罗网时已经安排好自己的身份,顺利地进入了炮灰的黑道组织。 再说兰超救了钦悦后,没想到对方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即使当时跟对方发生关系是因为钦悦中了药,而且因为生气还说了很重的话,之后生气也好,悔恨也好,反正就是一段虐心的过程。 当兰超发现自己担心钦悦后,就开始暗中调查那个组织,发现这个组织的头目是国内正在通缉的黑道头目炮灰。这个组织涉嫌多起杀人案,走私贩毒,买卖军火,贩卖人口,甚至涉嫌器官买卖和活体实验。 兰超自己经营一家药业公司,规模在业界也算中上水平。就在前段时间,一家叫四叶药业的公司(林后妈一定是知道四叶医院,他故意的吧),开始不断收购小型药业公司。 一天,兰超接到四叶药业想收购他旗下一个分店的消息,并没有多想,直接拒绝了。还借此揪出了从中周旋的内奸,之后又莫名其妙地被盗走一份重要研究成果,导致直接损失几百万,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经过文件丢失这件事,兰超将公司里的管理层精简换血一番,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都奔波在各种应酬律师事务等繁杂事情上,根本就无法分身去调查钦悦失踪的事。 这天晚上,兰超在一家酒楼应酬重要客户,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钦悦在隔壁间跟一群混混喝酒,兰超压下“几天不见居然堕落了”“冲进去将他提出来”之类的想法,走出酒店,将车开到酒店旁边停在路边,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树影下抽烟。 等了近一个小时,钦悦才和一群喝得醉醺醺的混混从酒店里走出来,目送那几个混混搭计程车走后,钦悦一个人摇摇晃晃往租房走,路过兰超身边时,被兰超扔进后座。 两主角这么多章没碰面了,按理说怎么也该车震来一发吧。 可是,剧情君他就卡在这里了! 林后妈是不是掐准了他今天看文,故意在这里卡情节?(兰超你想太多了喂) 兰超不淡定了,辛苦了一周,终于在轮休的时间特地看文,居然卡在这么蛋疼的地方。 于是,兰超想到了一个报社的办法,他再也无法忍受对林后妈的滔天怨念,他要开始总攻,订下周密的计划,目标明确,压倒林后妈。 从各种意义上压倒。 第5章:旖梦 压倒林后妈第一招:写长评。 兰超征集了众多一起玩游戏的好基友们的意见,作者君们都喜欢长评,特别是新人,想出头就必须有数据。 单从一个新人作者来看,林后妈的文笔和数据都算不错了,不过长评栏现在还是空的,昨天那章下面的作者有话说里写着“求长评,一篇长评可以加更一章哦。”于是,下面的评论好几个读者都在讨论要写长评求加更。 兰超的长评绝对是有感而发,为了写长评,他又将《这就是肉文》从头看了一遍,从兰超的心路历程到评价两只主角的人物性格,再到剧情分析,洋洋洒洒三千多字。据说一千字就算长评,于是兰超将三千多字砍成三篇长评,一次性发出来不说,还在下面注明: [此长评仅表达对作者君的支持,不要求林后妈为此加更,请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林后妈,谢绝掐评跟评。PS:明天会继续送上三千字长评。后妈,晚安。] 兰超瞟了眼屏幕右下方的时间,11:35,看来今天是不会更新了。 不知不觉间一口气写下这么多字,三篇长评发在书评区,瞬间刷满屏,满意地笑笑,可以想象林后妈看到这三个评论将会有多么丰富的表情。 此时的林轻越紧锁眉头,开文半个月一直日更,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根本就没有存稿这种东西,都是码一章发一章,好巧不巧,今天,他喜闻乐见地卡文了。 从晚上九点开始,一直看着空白的word文档,只写下章节名。连续写了半个月,脑子里有点空,想好的情节也不知道怎么落笔,脑海里的画面像电影桥段不断切换,却无法整理成一段完整的文字。 他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半小时前倒的水已近温凉,放下水杯,白皙的双手又放到熟悉的键位上,十指灵巧地翻飞,刚敲出一行字,又压下删除键,连上面的章节名一起删掉,左下角的字数显示又恢复到0。 在一周以前,他就已经开始上班,出小区右转不到500米那所大学,他任中文系助教,再过两天就要正式开学,今天下午被教导主任委婉地告知,要将他调到外语系教大学语文。 天知道他是有多么热爱古文学,到这所大学也是因为这里的中文系很重视古文。尽管他写着时下流行的网文,也不会影响他对古代文学的热情。 一定又是老头子搞的鬼。 林轻越关上word文档,看来今天得断更了。他打开雏菊网作者后台,准备在文案上挂个公告,断更两天。如果必须调动,免不了得忙上几天。 习惯地刷前台看文案效果,拉到评论区,看到长评栏里出现的三条长评题目,以及下面像刷屏一样独揽评论区的黑压压的文字,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招惹上了专业黑粉? 先看三条评论都是打的+2分,看来是写长评求加更的热心读者,昨天才放出消息,今天就这么热情,读者君真是太萌了。 三篇看下来,林轻越失落的心情被彻底治愈了,居然是消失了一周的那个“路人丁”写的,而且一开头就表面自己是将所有章节下载后替换了主角名再看的,所以人物自己带入不解释,还在每条评论后面特别注明不需要加更。 这种报社又维护的语气,霸道又温柔的性格,总让林轻越不自觉地将路人丁跟对门的兰超联系在一起,如果是兰超,以“主角名听起来逆CP”的理由自作主张地换主角名倒真说得过去。 第一次有读者写这么多长评,还不同于一般读者凑字数那种卖萌求更,对主角的评论条理清晰,很多自己在情节上忽略的细节都提出来,让林轻越非常感动,他一连看了三遍后,看时间已经过了12点。 匆匆回复,一再强调即使他不要求加更,也会在后面补上,并留下一句迟到的晚安。 最近似乎经常会想起对面的兰超,也许是他跟自己笔下的主角同名的缘故,现在林轻越每次写到兰超外貌时,都会首先想到只隔了两道墙的那个人。 林轻越路过浴室时突然想起还晾在阳台上的浴巾,最近忙得都忘了这回事。奇怪,这几天偶尔碰面兰超也没提起过。 林轻越将浴巾叠放在枕头上时,眼前有出现那天兰超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虽然只有几秒钟,但他黯沉的目光分明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情欲,勾得人心慌。 甚至在他转身时,林轻越还看出他眼中刻意的闪烁。 林轻越关上灯,头埋在浴巾上,满满都是阳光和柠檬味,但他脑海里萦绕的却是每次从兰超身边错过时,对方身上那种特有的味道,就像甘草嗮得七分燥时混合了荷尔蒙的气味。 取下眼镜,大概是真的太困,就这么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立秋以后这座城市雨水特别多,前几天还闷热的天气,这两天一直连绵不断地下雨,气温倒是降了不少,凉爽又适宜。 这天晚上林轻越做了一个旖梦,梦见跟兰超赤裸着上半身滚在浴室里纠缠,本来用浴巾裹住的下半身,也在互相拉扯间掉在地上。 半夜醒来,林轻越感觉全身滚烫,发迹还被薄汗打湿,明明是凉爽的气温,身上却燥热难受。 从睡意朦胧中清醒时,发现自己的头还埋在兰超那条浴巾上,手臂还保持着抱浴巾的姿势,有点酸麻。 翻了个身,就感觉绷在内裤里的那物胀痛得难受。 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人,即使看过对方上半身,也不至于就如此不堪吧。 总之这样躺着也睡不着,林轻越起床,习惯进浴室打开盥洗台上的热水,待水温适宜了,才将手仔细地洗一遍。 还是会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碰到对方手的温度。 林轻越血糖偏低,还有轻度贫血,经常伴随他的都是失眠多梦,手脚冰凉。 但那天,自己冰凉的指尖碰到对方滚烫的手心,也就是那时候,突然心跳就漏了一拍。 后来跑到兰超家去洗澡,倒不如说他想借此明白自己的心。 仅仅只是觉得对方有趣想交个朋友吗? 林轻越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温热的水流穿过指缝,手臂的酸麻慢慢褪去,手的温度也开始回升。林轻越关上水,手隔着棉质睡裤抚上那处,闭上眼睛,感觉到手心的温度。 “啊……”安静的浴室里,自己的低吟分外清晰,本就燥热的脖子也氲上一层粉色。 顶端的小孔早浸出银水,打湿了小腹下那一片,手上的水透过薄薄的布料,那处已经湿透,分不清是手上的水还是身体里的水。 这样的温度让他想起兰超的手心,紧紧包裹着自己那里,只隔着布料套弄数下,就泄出来。 正好洗个澡,明天晚上抽点时间把浴巾还给他。 让林轻越很不安的是,除了那天在兰超浴室里时,兰超多看了他几眼外,之后在小区偶遇,都像普通邻居一样错过,两人连招呼都没打过。 是兰超已经忘记他了,还是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甚至忘了浴巾还在他家的事? 林轻越无法确定自己在兰超的印象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必须想办法接近他。 相对于林轻越的寝食难安,兰超这一觉睡得不要太好,第一次轮休,他哥还在上班,连每天早上惯例的晨跑都轻了几分。 秋天的雨下一晚上,到早上地面也只有一些湿润,倒是空气清新多了。晚上下雨降温,白天气温也高不到哪儿去,这样的气候一年也不多。 兰超一边慢跑一边构思着给林后妈写长评,清晨的风似乎也洋溢着自由的味道。 话说兰辉那辆小奥迪似乎最近一直都没看到,偶尔跟他一起上下班也是一前一后的走路,反正四叶医院就在出小区过公路,直走10多分钟就到了。 兰超没想过给自己买什么代步工具(主要还是囊中羞涩),于是连兰辉上半年才买的那辆当个宝似得小奥迪也忘了。 现在想起来,兰辉最近确实有点不对头,拼命工作不说,一周都执了四次深夜班。 当然,因为兰辉的到来,四叶医院的神外科业绩是好了很多,不少以前经常找兰辉看个神经衰弱之类的病人,也跟来不少。 不过兰辉好像除了面对病人,说的话越来越少了,连冷气场都在不断升压。 得找个机会探探口风,虽然兰超从小到大对兰辉过于严厉的管教和呵护极度反抗,可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兰辉是他亲哥呢。 就算表面上掐得再凶,那货终归事事都是向着他的。 绕着小区里的沥青路跑两圈,兰超大气都不喘地从楼梯上五楼,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正好遇到出门上班的林轻越。 “早。”林轻越主动打招呼,想到昨天晚上半夜那茬,面色有些泛红。 “早。” 兰超并没有注意他的神色,干脆地崩出一个字,转身开自家房门。 回去先吃早饭,然后看看林后妈有没有更新,按他一贯更文的尿性来说,都是在深夜。 先看最新章节再写评,免得错过重要的情节。 兰超第一次有了追文的感觉。 第6章:黑粉 说到跑步,兰超从小就被他哥大清早的拉起来晨练,说白了就是绕小区慢跑,可现在人家兰辉锻炼都去健身房了,连家里都添上各种器材,兰超还在跑小区。 所以说,这人跟人没法比。 不过兰超跑着跑着就习惯了,现在没他哥监督也自己跑上了。 冲了个澡,兰超擦干头发,煮上豆浆和鸡蛋,打开电脑上雏菊网刷林后妈的更新,一连刷新了五次网页,终于在文案里刷出一条断更公告: [渣作者最近特别忙,具体呢,就像被外星人抓走一样。大家放心,后天晚上我一定回来更文,握拳。] 看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留的,算起来就断更一天,充其量就是隔日更,林后妈也郑重其事地发公告,真是傻得可爱。 但每次兰超看文,他就卡情节,是故意的吧? 而且他的三千字长评就算不求加更,正常更新总该保证吧? 结果加更就算了,现在还断更,还在兰超第一次放弃养肥,刷更新的时候,林后妈他断更了! 他、断、更、了! 如果怨念这玩意可实质化,就可以看到现在兰超全身都蹭蹭地冒着冲天怨念。 当然长评还是要写的,他在昨天就已经特别强调今天继续三千字长评,可不会像某些说了加更却断更的渣作者一样。 林轻越刚走到教务处门口就连打两个喷嚏,他刚跟老头子沟通半天,才说服老头子不要干涉他工作上的事,不过条件却是必须在下个周末去相亲。 才刚挂电话,难道又要起什么幺蛾子?林轻越揉揉鼻子,习惯地推了推眼镜,只要岗位保住了,相亲什么的大可见招拆招。 所以,卡文的渣作者,乃们有这样报社又怨念的黑粉,真心桑不起。 20:53,兰超敲下最后一个字,终于大功告成。平时看林后妈的文十多章一会就翻完了,总觉得还没看够,自己差不多将整个休息日都搭上,才搞定一篇长评。 严格意义上来讲,已经不算评论了,不过效果明显非常的好,因为远超预计,洋洋洒洒近六千字,并且这次没有截成几个评,而是直接发上去,滚动刷几频,太有成就感了。 兰超心情大好地看昨天晚上那几条长评的作者回复: [路人君的评论写得太精彩了,完全可以独立成一章完整的番外,我一连看了三遍,好期待明天的长评。 即使路人君一再强调不要求加更(路人君好温油,容我调戏一番,摸小肚子),但我一定会在后面补上加更章的,握拳。 谢谢路人君的长评,这是要包养我的节奏啊。 晚安。] 兰超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笑容,似乎看到林后妈已经妥妥地冲到自己怀里撒娇的节奏,愉快地敲下几个字: [宝贝儿,别闹,晚上早点睡。 正常日更到完结就好了,不用加更,乖。] 长评攻势看来非常有效,于是兰超开始实施“压倒林后妈”第二招:关注微薄。 林后妈的微薄就高高地挂在文案上,戳进去点关注。 林下轻锋:关注12,被关注56,微博25 兰超粗略看了下他发的微博,基本上都是更新一章就发一条公告,最早的一条在半个多月前,开新文申请微博什么的。 兰超给他发了条私信,就关上电脑准备睡觉。 两墙之隔的林轻越忙了一天,回来的有点晚,近9点半才打开电脑,刚挂上微博桌面就弹出一条新关注和一条消息。 路人丁:后妈,我给码的长评发上去了。 惊喜和愧疚涌上来,林轻越决定不论如何今天至少要保证更新一章,加了相互关注后,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看长评,不过很快林轻越的表情就开始各种崩坏了。 [此评尽代表个人对林后妈的支持,严禁一切跟评掐评,请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林后妈。以下纯属个人YY,与正文无关,无逆CP的意思,只是互换了主角名,大家可以自动将钦悦代入为林后妈,XD 钦悦目送载着那几个小混混的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笑意渐冷,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黑暗中除了霓虹灯光怪陆离闪烁,只剩下地上一闪就被踩灭的烟头。 脚步有些漂浮地往回走,根据这一段时间的潜伏,他已经获得了一些线索,但在那个组织的时间越久,就越是发现凭自己的力量想要报仇,短期内根本不可能。 闷热的风吹得人特别烦燥,他解开领口两颗扣子,大脑却很清醒。他必须考虑搜集到足够的证据,退出那个组织,再慢慢增强自己的力量,找机会报仇。 走过酒店旁边一片阴影时,还没看清对方的长相,本来喝醉酒的身体被大力拉扯,重心失去平衡,只觉得天旋地转地被塞进车后座。 车里冷气开得十足,钦悦被冷风一吹,手臂上都起了疙瘩。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钦悦伸手去拉车门,却被对方先一步锁上,车调了个头,往那群混混离开的反方向行驶。 “我是谁?” 低沉的声音带着愠怒,钦悦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紧缩,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即使跟这个人只相处过一晚上,准确说只有几个小时,当时他趁对方睡着后就离开了。 用什么来形容钦悦现在的心情呢? 如果你能想象自己就快被一群混蛋强J的时候,被一个混蛋救走,然后被这个混蛋OOXX,而现在这个混蛋又一次强行抓住你。 大概你就能明白了。 “兰超!” 后座的少年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还有些愤怒,只是在极度压抑自己的情绪,兰超瞟了眼后视镜,车里没开灯,只有经过的路灯投影在车上,被车窗过滤后,在少年身上印出斑驳的光影。 车内密闭的空气中全是浓重的酒味,少年熏红的脸上是隐忍的沉怒,薄唇在浮动的光影中樱红而妖冶,解开的领口下露出精致的锁骨。 刻意压抑的呼吸使胸口急促地起伏,整个人就像只困在牢笼里的小兽,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上几口。 回应钦悦的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车在小巷中七拐八拐出了闹市区。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兰超将车停在路边,旁边是一个小公园,时间已近凌晨,附近别说人,连路过的车都没有,只有远处亮着稀落的路灯。 “不用你送,那么好心的话就把我拉回刚才那地方,我自己回去。” 钦悦有些负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就无法保持镇定,一定是这个人太讨厌了。 兰超把车熄了火,周围唯一的一处亮光,车前灯也关上,车里陷入黑暗。 他放下驾驶座椅背,“过来。” “你想做什么,把车门打开,我要下车。” 钦悦使劲拉车门,最近在组织里,他非常小心谨慎,根本就没有特意去查自己以前被害的事,一直很不安,总觉得哪里没考虑周全。 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才明白自己一直顾虑的是身边这个男人如果卷入其中,担心他在不知情的时候有危险。 人在微弱的光下习惯黑暗是很快的,钦悦自以为隐藏在黑暗中不会被看穿的表情全落在兰超眼中,而且他发现钦悦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似乎是担心? “你在担心我?”兰超的语气柔和了些,一开始看到钦悦跟那群人混在一起的怒气也消了大半,这个笨蛋居然还知道害怕。 被直接道破心事,钦悦脸上有些挂不住,看到兰超顺着放下的椅背躺到后座,本能地想去推开他,完全忘了自己喝醉酒,结果人没推到,反而顺势扑倒在兰超胸口。 “别闹,我休息一会,想好怎么回去叫我。” 兰超呼吸一窒,声音有些黯哑,他当然不会以为这只小刺猬会主动投怀送抱,却忍不住旖想胸口上滚烫的这只床上的风景。 “哦。”钦悦脸颊发烫,还好在这样暗的光线下,也看不出比刚才更红。 他抬手支持着,想要爬起来,却不料正好将手放到兰超的手中,只感觉跟对方十指扣紧,刚撑起头就被对方拉回去。 温热的气息喷在兰超颈项,刚按捺下的欲望又开始抬头,另一只手抚上钦悦的背,“别动。” 车里的空气暧昧到极致,连彼此稍显促重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钦悦的耳朵贴在兰超胸口,脑海里只剩对方加快的心跳声,沉稳有力,背脊上宽厚的手掌也没有用力,但他却生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私心里竟然有某种隐秘的期待。 说酒能壮胆,是绝对没错的,喝醉的人即使借醉做点什么,事后也可以推说在酒上。 此时钦悦还真由着私心稍微侧头,隔着衬衣亲了一下兰超的胸口。 第7章:车震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兰超的眼睛,钦悦的行为明显是在犯规。 兰超翻身揽过他的腰,将他压在身下。 醉酒的人本就头重脚轻,钦悦只感到一阵眩晕,他跟兰超的位置就换了。 昏暗的车内,两个男人挤在一起本就逼窄,现在被兰超压在放平的的前后座椅间,更是禁锢得动弹不了。 近在咫尺的脸,线条明晰偏又看不真切,密闭的空间除了熏人的酒味,呼吸里都是眼前这个人的味道。 钦悦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半跪的腿挤进自己的腿间,紧抵着身下那处,而那里竟不可克制地有了抬头的意思。 严格说来,这是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也知道第一次发生尴尬的关系是自己被人下药,可现在明明大脑很清醒,身体的反应却让他无比羞恼。 兰超当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而且钦悦完全隐藏在黑暗中,就算气息更急促,身体发烫也自动理解为喝醉的缘故。 “你还真是作得一手好死,才几天,又跟那群货色混在一起,我那天还真不该多管闲事。” “……” 本以为兰超会借此做点什么,甚至钦悦已经做好是要挣扎呢,还是挣扎呢,还是挣扎呢的打算,结果对方只是虚压着他,仿佛只为宣布自己的主动权。 “没话说了?以你的长相,不应该缺男人啊,何必跟那么多人乱搞呢?缺钱的话,不如跟我回家,我包养你,怎么样?” “……” 钦悦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果然脑回路没搭在一条线上是无法交流的,此时的兰超跟十多天前判若两人,虽然说话还是夹枪带棍的,但怎么会觉得他特别……温柔? 一定是错觉! 兰超当然不是故意埋汰他,只是一想到这家伙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特想欺负他。 “那些黑道的人都杀人不眨眼,手指啊,脚趾啊,一个一个切下来,扔池子里喂鱼,啧啧,那叫一个惨啊。” “不用你管!”钦悦将头扭到一边,闭上眼睛,索性装睡。 以他现在的状况,想要强行脱离,是不可能了,该死的呼吸打在脖子上,痒到心里去。 “还有让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的办法,趁你睡着了,把你的内脏都偷去卖了,再把个空壳子丢到后山上喂野狼,保证你连点渣都不剩,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你做鬼都缺零件,真是可怜呐。” 钦悦的牙槽子咬得咯嘣响,盯着兰超的颈动脉,那眼神就跟一吸血鬼似得,恨不能将一口标准的哺乳动物犬齿换成尖利的鲨鱼齿,当真是要将兰超生吞活剥分拆吃进腹中。 “你到底知道什么?” 钦悦重生前那一世就是被那个组织拆了零件整死的,至于自己的尸体,还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处理的,现在被兰超提起,那是戳心窝子的痛,想到以后连给自己上个坟的地方都找不到,(这想法无比诡异)就莫名失落。 当然更多的是震惊,兰超到底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你接近那些人的目的,但我知道,你这样继续堕落下去,对你没好处。” “哼,”钦悦冷哼一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兰超观察着他表情的细微变化,这货终究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什么都表露在脸上。 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兰超开始不着边际的神侃。 “你知道断更的渣作者有什么下场吗?” “……” 钦悦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盯着他,如果眼神能戳死个人,兰超肯定能被他看出几个窟窿来。 “就像现在这样,会被读者君压的。 嗨,说了你也不懂,一看你就是不追连载小说的。 别用那么饥渴的表情看着我,你想车震play来一发?” 钦悦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吃不准对方到底想要说明个什么,这样的姿势保持半天,天知道他有多难捱。 正好一辆面包车经过,白炽的灯光打在车窗上,司机不经意地瞟了眼这边,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车内的情景,钦悦还是条件反射地想推开兰超, “别乱来,有人!” 兰超说这句话本就带了几分玩笑的意思,钦悦的反应本也在情理之中,但两句话联系在一起,就变味道了,怎么听都是欲拒还迎的意味。 只一瞬,车灯扫过车内,钦悦脸上异样的红晕,眼中迷茫的水光和紧咬的下唇,突然被兰超看得真切,竟比想象中还要诱人。 只觉得下腹一紧,原来他也一直在按捺自己的情绪。 吻落在钦悦的脖颈上,不是轻柔的吮吻,而是用唇齿啃噬,带着某种嗜血的渴望,牙齿划过柔软的皮肤,继而是舌尖舔舐过的酥痒。 忍耐那么久,钦悦反而不挣扎了,由着身体本能的反应,最近一直不安,担心兰超会被卷入自己的复仇中,现在这个人就在身边,经历了排斥害怕等情绪后,反倒安心了。 “兰超,我喜欢你。” 兰超一怔,多年来一直打拼自认为练得坚不可摧的心脏,也似乎变软了。然后释然一笑,这人醉成这样,哪里当得了真,指不定明天醒来,连今晚发生过什么都忘了。 钦悦的衣扣又被解开两颗,手抚上他的腰线,就配合地抬腰贴得更近。 “我想了很久,也只有可能喜欢你,才会担心你。”钦悦沉浸在对方不断制造的快感中,连说话也带着细微的喘息,“兰超,我……喜欢你。” 上次是吃了药,这次喝醉酒,现在说得如此深情,恐怕下次见面又得竖起倒刺。兰超下手更重,牙齿啃过的地方必然青紫一片。 “啊……” 钦悦抱着他的头往自己面前拉,索吻之意明显,兰超从善如流地封住他的口,舌头长驱直入,掠夺着他口中的空气,没有丝毫的怜惜,尽是惩罚的意思。 酒香在两人唇舌间流转,钦悦已经被迫吞下大量口水,慢慢而生涩地夺回自己的舌头回应他。车内静得只能听到啧啧水声,偶尔路过的车,灯光打进来,将两人的光景照得更加暧昧旖旎。 “我喜欢你。”结束溺死人的深吻,钦悦继续重复这句话。 空调开的很足,但两个人身上都腻着薄汗,连冷气也阻止不了体温的升高,停车近半个小时,钦悦酒醒了不少,却依然觉得有的话必须说,“我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对我隐瞒什么,虽然要求你,会很过分。但不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喜欢我什么?”兰超故意将他压得更紧,用胯下那处顶了顶他,暗示他用腿缠住自己的腰,手却放在他的裤扣上,迟迟不解开。 “……” 钦悦摸到他的手,暗示地拉着往下面挪了两寸,再主动吻上兰超的唇,羞涩中带着讨好的味道,两人更紧密地纠缠在一起,这个吻也满是情色的意味。 “起来。”兰超托起他的腰,哑声吩咐一句,将他的长裤和内裤一起扯到膝下。 钦悦一阵头晕,就被兰超抱起来坐到驾驶位,待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坐在对方腿上,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背椅已经拉起来,还往后退了点,显得驾驶座空间大了点,只是自己面向对方的姿势,实在让他无法直视。 最要命的是,钦悦这才发现,兰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把自己那里解放出来,倒没脱裤子,只是那根火热的物事直直地抵在自己两股之间。 “你不要……”钦悦以为他要直接硬闯,忙往后撤,却撞到方向盘。 “别动!”兰超非常干脆地打断他的话,但说的话跟接下来的动作却跟钦悦想的差不离,“不想出车祸就乖乖地趴着。” 话音刚落,兰超就发动了车子,钦悦心头那个悔啊,但更多的是尴尬,更怕自己稍有动作让对方分神,搭上小命不要紧,大不了再挂一次。 但想到明天报纸上出现类似“两男子酒驾翻车衣着不整,疑似发生性关系”这样的头条,死了倒是好了,如果只是重伤……再也无法直面惨淡的人参了。 车速很慢,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兰超左手托起他的臀,钦悦任由他将粗长之物嵌进去,随着路上轻微的颠簸,缓缓抽送。 这样过了五、六分钟,倒是钦悦自己先受不了。且不说兰超那里依然坚硬如铁,要保持这样不上不下的姿势真是够了。 “觉得难受就自己动动。”兰超好整以暇地偏头对埋在自己颈窝的鸵鸟说。 “你是故意的吧?”钦悦刚想调整一个舒服点姿势,突然车驶进一段不平整的路,车身剧烈颠簸一下,直接没入大半,好像顶到某处,腿一软,就跌进对方怀里。 “乖,自己把自己弄舒服了。” 兰超的语气异常温柔,却满满是宠溺的哄。果然平时越是专制的人,突然放低姿态,就拿他没辙。 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自己自足,眼见着对方还是穿戴整齐,自己却早失了阵地,现在还真不是矜持的时候。好在这段路很不平整,除了自己套弄外,倒不用动。 只想着赶紧泄去,好早些脱离这样尴尬的境地,也不管兰超到底把车往哪儿开了。 直到自己的液体喷得对方衬衣上到处都是,才突然发现背后,也就是车前方一大片亮光,疑惑地回头一看,也不知道兰超什么时候已经将车停在路边,而前面那排灯光是出市区上高速路的收费站。 “舒服了?” “……” “到旁边去坐着,别用那种委屈的眼神看着我,以后不欺负你就是。也不知道心疼我,虐的可是我啊。” 兰超的声音还带着情欲的黯沉,托起钦悦将他扔到副驾驶座,迅速穿好裤子,对湿凉的衬衣倒不在意,只抽了几张面巾扔给钦悦,再自己擦了擦。 钦悦穿好后,发现身体里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竟然有些期待下一次。 “你这是要去哪儿?上高速?” “系好安全带,咯。”兰超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后视镜。 在后面大约近一百米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 兰超驾驶车慢慢向收费站开去,后面那辆车也启动,不近不远地吊在后面。 “你是说?” “嗯,我们先前停在公园外的时候,那车就停在后面。” 兰超取出卡给站台刷了一下,以正常速度驶向高速路。 “那刚才……” 顶灯还没关,钦悦脸上透出可疑的粉红。 “哈,现在知道也不晚。”兰超拿眼看了看他,那表情变化得还真好看。 “你还有心情调笑,现在怎么办?”毕竟经历的事少,钦悦止不住紧张。 “咦?该做的事我好像都做了,之后怎么发展嘛,还得后妈说了算。” 兰超似乎压根没把现在面临的困境放在心上,老神在在地开始消遣钦悦。 情况并没有因为他不在乎而改观,后面跟踪的车变成两辆,而且突然提速,一左一右地并排在两边,占满三个车道。 “那你先前还问我住哪儿?”钦悦现在想将这货暴打一顿的心都有了,兰超早注意到被跟踪,先前停在公园外,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断。 知道自己被跟踪还想先送他回家,兰超是想自己面对这些人吧? 想通了这点,钦悦火气更是蹭蹭往上蹿,“你是故意想甩开我,对不对?” “咳咳,小声点,别人听见会误会的。”兰超脸上笑意褪去,这一晚上难得表情严峻。 “你……” 这时,右边那辆桑塔纳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带墨镜的脸,那货摘下墨镜,咧开嘴冲这边呲牙一笑,正是四叶药业的年轻老总。 “叶哥?”钦悦倒吸了口凉气,居然被道上传说最难缠的叶哥跟踪。 “你认识他?”兰超皱眉,这货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第8章:飙车 钦悦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他是本市道上的二把手,除了老大黑龙哥(职业酱油一万年),下面哪个兄弟不听他的? 这人心狠手辣出了名的,这两年凭着那股不要命的冲劲,从个街边混混坐上二把手的交椅,是个不安分的主,连黑龙哥都对他有所提防,这些都是听先前那几个人说的。 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他啊,难道……是你?” “嘿,可能还真被你猜中了。咯,接着,调好焦距闪光什么的,我数一、二、三,你来给他来两张高清放大照,小心点哦,只有三秒钟时间,可别给我掉链子。” 钦悦接住兰超扔给他的迷你相机,这准备还够充分的啊。 不对,明明是这货惹的事,自己是被牵连的,怎么有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容不得钦悦多想,三辆车并排行驶在高速路上,现在起码是凌晨2点多,正是夜最黑的时候,盆地气候缘故,还起了点薄雾。虽然还不至于影响驾驶,但做点手脚,弄个交通意外的车祸还是很容易的。 按照叶哥行事的尿性而言,敢露正脸让他们看到,那丧心病狂的眼神明显写着这样一行字:你死定了。 “1” 车还是照正常时速行驶,80码左右,右边黑色桑塔纳里坐的叶哥猖狂地笑着,不时对这边挥挥手,嚣张地将音乐开得震天响,好在后面没有继续跟来车辆。 “2” 左边那辆车打开天窗,一混蛋拎把斧头耀武扬威地甩着,跟一二五八万似得。 “3” 那两辆车往两边退开了些,眼看着就要一起撞上来。 钦悦以最快的速度按下连拍键,两车速度守恒,闪光很到位,成像清晰,连那口黄牙的烟渣色都没失真。 特别是那张惨白的脸皮和猩红的嘴壳子,说是刚从恐怖电影剧场客串过来的群众演员,也没谁会怀疑。 赶明儿找个影楼洗成32寸黑白照片,直接给这货做遗照也很高端洋气上档次,再找几家报社新闻媒体什么的一传播,那微博点击绝壁是刷刷地涨。 连名儿都起好了,就叫“本市在逃惯犯叶四深夜飙车追尾丧身,众网友大呼痛快”。(喂,你是不是扯远了。) “坐稳了。” 钦悦刚收起相机,整个人就狠狠地陷进椅背,惯性拽得他差点撞到车窗。 兰超一踩油门,车就从两车之间冲到前面,也该那辆车有点运气,车速不快适时让开,才没撞一起,但叫嚣得更凶,从后面死命地追。 刚才那点小刺激彻底激发了那群不要命的狼性,叫嚣着就从后面追上来。 “喂,你疯了!”钦悦抓着安全带,身体的不适和尴尬都比不上看着前方一条条白线消失在车轮下来的恐惧。 车速几乎在转瞬间从80码提速到120,然后160,180…… 钦悦惊恐地看着表针在红线上下跳动,心脏也不可遏制地狂跳,这家伙一定是在作死!刚刚说自己作死的兰超,跟现在判若两人。 想到刚才这车在那条不平整的路上颠簸,脸红的同时,又对这车表示深深的担忧。 “害怕的话就趴下,注意保护好你的头,这车我改装过,一般的子弹打不破。”兰超瞟了眼吓得脸色苍白的钦悦,苦笑。 (后妈,你看你断更我多不容易。) “什么叫‘一般的子弹’……”钦悦刚说了一半,就听到车后窗“嘭”一声异响。 (旁白:我忍不住想吐槽几句, 所以呢,敢于将儿子的绳命置之度外的后妈,才是【真·后妈】, 同样,敢于报社的读者,才是【真·黑粉】。) 这是要上演现实版的枪战加极速飙车啊摔! “喂,他们追上来了!” 叶四最大的爱好就是跟猎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绝望的逃跑,最终以自己的双手结束他们的生命,嗜血的快感比性爱还来得强烈。 他不急于立即收网,而是想看前面亡命逃窜的猎物还能给他什么惊喜。 刚才那连串的闪光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会反抗的猎物才有意思嘛,不过这也说明车里不止兰超一个人,兰超这货还真特么走运,临死了还有小情人垫背。他既然已经露面,今天晚上不管那车里有几个人,都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车速已经不能再快了,后面两车忽快忽慢地跟着,像两头嚣张的野兽终于戏弄够了,一起冲上来,像先前那样并排行驶,只是车速是刚才的几倍,如果两车给他们来那么一下,指不定要翻几辆呢。 钦悦背上一片湿凉,不断有冷汗顺着额头落下,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人的丧心病狂,只是身处其中才能明白这种彻骨的恐惧。 “吱——”后车门发出金属割磨时尖锐的刮擦声,左边那辆车敞篷顶上糙着斧头的黄毛,放肆地狂笑,不用想刚才也是那个斧头划拉出的声响。 用斧头砸高速行驶的车,也只有黄毛和叶四类的亡命之徒才敢干。 两车又向两边退开,准备下一次冲击。 “哧——” 旋转的车轮和路面摩擦发出极难听的声响,突然一个急刹车,钦悦被惯性往前面一抛,差点撞到挡风玻璃,安全带勒得胃部翻滚,刚减速,车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类似漂移地横行过绿化带,驶入逆行道。 钦悦吓得完全无法思考,只看到眼前白晃晃的车灯,上面是装满货物的巨大黑影,然后,耳边一直是车轮刺耳的尖锐声响,车转向回市区的方向。 紧跟着,身后“嘭!”一声巨响,各种金属撞击摩擦声,和变形挤压扭曲的声响,根本不敢去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个过程,兰超异常冷静,确定安全地行驶在回城方向,还看了眼后视镜里跟大型货车撞在一起的那两个倒霉的桑塔纳。 钦悦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收费站,怎么行驶在进城的路上,反正车一直没停,虽然车速不快,但肯定创了不少红灯。 “你……你是怎么甩掉叶四的?不对,你刚刚明知道被人跟踪,还故意……”钦悦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带扯得发疼,喉咙哽得厉害,每个字都变了调。 “别闹。” 车缓缓地停在兰超的小别墅外,这两个字沙哑而疲惫,仿佛用尽了所有力量,兰超突然倒在方向盘上。 “喂!你起来,你怎么了?兰超……” 钦悦用力摇晃兰超的手臂,揽了他的肩膀想将他拉起来,蓦然搭在他左边胳膊的手一顿,手上全是湿腻温热的液体,他抬起手,借着路灯看出手掌上的鲜红,目光落在左窗上齐肩高的一个弹孔上。 “兰超!你个混蛋,你骗我,说什么一般子弹打不穿的,你给我起来,你……呜……”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YY完毕的分界线—— [后妈,酷爱粗线更文,你亲儿子要死了! 如果你再敢断更,卡H,下次就直接把钦悦的名字改成林下轻锋。 请看我认真的眼神﹁_﹁ 这绝壁不是要挟,只是在表达我对你森森的爱。 加更什么的少来,照常日更就行了。 违反的话,参照上面那句话。]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现在林轻越的表情,那就是精彩纷呈。 这个“路人丁”实在是太萌了有木有,再看长评的标题,又是第一次留言那句话“后妈,你个受”。 如果“路人丁”的属性是小受,倒是可以考虑发展基情,前提是没认识兰超的话。 不过这只路人丁怎么看,攻属性也是点满了啊,当然现在即使他是受也不准备发展了,做个朋友也不错。 其实关于我们的林后妈,有一个忧伤的故事。 从前有一只自以为是总攻的林后妈,他写过一两篇冷耽文。每当他看到别人文下很多小受卖萌(当然也不排除大多数是腐女),就寻思着自己写篇热文,然后就会有很多小受来勾搭了。 可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我们的“总攻”林后妈开始码热题材耽美文,可他发现自己还是只会写主攻文。 于是,他勾引来的读者君,大多数都是评论区那群各种霸气侧漏的小攻,轮番轰炸他,要将他各种碾压。 终于有一爱码长评的读者吧,他还是黑粉。 人参当真是寂寞如雪啊。 大概是路人丁那条特别申明的效果,如此霸道的长评下,居然没有一条读者回复。 不过后面一个读者开的关于这条长评的讨论楼,已经变成话题了。 他没看那条水楼,照例在下面回复两个字“呵呵”。 然后点开路人丁的长评,开始认真写回复。 [2楼,作者回复:路人君的长评我仔细地看了三遍,写的非常精彩! 情节惊险刺激,两人之间的互动也暧昧不明,经历这次的变故后,相信两只主角之间就有了过命的交情,看得人热血沸腾,真的很棒。 前两天确实有些卡文,看了你的长评后,给我很多灵感,真心谢谢你。 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能保证更新,当然加更是必须的,改天连那几个长评的加更一起补上,握拳。 晚安,(?_?)] 林轻越刚将鼠标移到确定,想了想又加上两句话, PS:我能感受到你对我森森的爱,满怀着整个社会的怨念。 还有你写的兰超,我表示祸害遗千年什么的,绝壁没那么容易死。 第9章:合租 小白兔说:兰超,你哥两长一副德行。 兰超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门铃一声赶一声催命地闹,这都9点了,谁这么不长眼啊。 门打开,门口站一疑似离家出走的未成年,头发有点自然卷,发梢调皮地翘起,磨了几个洞的牛仔短裤,加露肩小背心。看这小模样,这条儿,这盘儿,拉大街上绝壁能让那些哈韩的妹子狂喊“欧巴”到晕过去的型。 奇怪的是他身边还拖了几个箱子和大包,看架势是要找他长住下。 兰超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亲戚。 “骚年,你不会是走错剧组了吧?” 兰超手撑着门框,堵住半边门,影子投在门口的少年身上,矮他大半个头的少年放下手上的包,看了眼手中的纸条。 “这里是同射大道H路2B栋502吧?” “诶?是啊,你不念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这地儿如此销魂。”兰超依然没挪窝,看样子是有点眼熟,特别是他的正太音,总觉得在哪听过,“话说,你找谁啊?” “兰超?你不记得我了?我前几天还帮你修水阀来着啊。是你在网上留的合租信息吧?可让我好找。” 白小江一手拖箱子,一手拎起刚放下的包就往屋里挤,小身板整得够吃力的,回头冲兰超喊了句,“帮我把那两个包拖进来。” 然后自顾自地就径直拖着箱子走进客房,兰超看了眼某只自来熟的背影,将门口两包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提到沙发旁边,关上门。 “拖着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弄到这里来的?” “别提了,上次到你家来,师兄给我一指,就那个XXOO小区直走到底,黄黄白白的楼上502房,多清楚啊。 今天我把东西收拾了放我师兄那里,就出来找这地儿。你说你非要写的个破地址,我在外面那条H路从头走到尾,问别人2B栋在哪儿,别人就一直指,那边那边。 你直接写XXOO小区不就行了吗? 到傍晚我在小区外面吃了碗牛肉面,突然想起上次在你家楼下,看到掉漆皮的门牌上写了个2什么B的,估计就是你在找合租了。” 白小江往沙发上一躺,“累死我了,总算到家了。 兰超,有水吗?随便来点冰镇饮料,大热的天,一动就热得不行。这屋电器还挺齐的,空调也不错。” “自己到冰箱里去找。”兰超坐到旁边的一截沙发上,那个合租的信息发了一周,就来这么个二货,脑补下他成天在浴室里弄水阀的情景,这日子没法过了。 “艾玛,我的电脑还在师兄家里,我去搬来。”白小江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就往门口蹦,兰超一把拉住他。 “我看你年纪不大,健忘症倒是挺严重的,赶明儿到四叶医院来,我给你打个CT,照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估计你这一跑出去,来回不跑个十趟八趟的肯定完不了事。 话说你这架势,是准备在这里住下了?” “是啊,你的合租消息里不是写着“电器家具齐全,可随时入住”吗? 对了,这三千块钱是三个月的房租,水电费、网费什么的我们平摊。嗯,厨房只有一个,要不我们搭个伙吧,节约不少伙食费呢,一人做一天饭怎么样?” “你不是在洁具店打工吗?没和你师兄一起住?” “那暑假找的临时工,工资都是按天计的,一般就发发传单什么的,那天是正巧遇到我师兄到市区里给一大客户装洁具,我临时补上的。 马上开学了,师兄的男朋友也要回校了,你懂的。” 这句话容量有点大啊,兰超终于明白那天这个二把刀的来头,掰断水阀什么的,绝壁不是意外事故。 白小江从鼓起的牛仔短裤兜里费劲地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粉红票子塞进兰超怀里,“我先去洗个澡,你数数,不够叫我啊。” “这不是钱的问题好吧,你要跟我合租,至少必须跟房东打声招呼,三方都在的时候签个合约什么的。”兰超将钱放在茶几上,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合租的步骤。 白小江从冰箱里翻出一罐果汁饮料打开,灌了一口,往浴室里走,“明天成吗?你担心我弄脏客卧,今晚我过来跟你挤挤?” “不是,你……” 兰超一句话没说话,白小江已经进了浴室,回答他的是花洒的水声,脑回路没搭一条线上还真是无法沟通。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又催魂似得响起,兰超搓了搓脸,合租什么的发了一周都没人来,今天晚上是要组团吧,真当他屋是宾馆,随到随住了。 “有人定下了。” 他也懒得起身,冲防盗门吼了句。 “兰超,是我,开门。”门外响起兰辉被铁皮过滤一道的万年冰声音。 难道这就是所谓“每次他哥来的时候都有一个男人在浴室洗澡”的节奏? 防盗门打开又关上,兰辉一手夹着包,另只手将提着的食盒放在餐桌上,“刚下夜班路过小吃店买的,趁热吃。” 兰超扒拉了下塑料袋,是笼还冒着热气的灌汤包,哪里是小区对面的路边摊出产的,肯定是他哥绕着弯子到小吃街买的。 “我不饿。”大半夜的献殷勤,准没好事。 “兰超,你的浴巾在哪儿借我用用,我的估计还在师兄家。”浴室的水声停下。 “在对门。”兰超没好气地回了句,他的浴巾到底是镶了花还是打了蜡,怎么个个都想用。 浴室门咔嚓打开,白小江露出个湿漉漉的头,接着是两只手抓着条毛巾,只遮住关键部位,那身白晃晃的肉,闪瞎了兰超的钛合金狗眼,眼角的余光瞟到兰辉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根据多年对这张冰山脸的观察,分明写着“又换了个男人”的讯息。 “诶?你好,我叫白小江,是兰超的合租人,你是他哥哥吧?你们两长得可真像,呵呵。”白小江打了半天哈哈,可伫在餐厅的两人脸色明显越来越难看,怎么回事? 难道他有说错什么吗? 白小江疑惑地缩回浴室,虚掩上门。 ****** 再说林轻越回复了路人丁的长评后,打开微博给他发了条私信: [林下轻锋]:我看你下载挺麻烦的,这是我的企鹅号,以后更新了发你邮箱里。 下面是一串数字。 关上微博,林轻越开始码字,兰超的长评确实给他很多灵感,一口气敲出几百字后,突然听到门铃响,只是卧室门关着,听不太真切。 他疑惑地走到客厅,对面的防盗门发出一声轻响,从门缝下透进一线走廊灯光,这么晚了,难道是兰辉? 不过兰辉应该有兰超的门钥匙才对啊。 终于还是忍不住透过猫眼看对门的情况,走廊灯光昏暗,看不清两人的表情,门口站着一男孩,身边还堆着大大小小的包,两人说话声音不大,没说两句那男孩就拖着箱子进门了,看样子很熟络。 再对着电脑时,刚想好的情节也乱了套,在脑子里打转就是没办法变成文字,对着电脑发了一会呆,对面的门铃又响起来。 刚才那男孩是谁,现在有是谁? 林轻越有些坐不住了,难道兰超交了男朋友? 刚才看路人丁的长评,他一度认为那肯定是兰超写的,甚至理解为兰超不知道这文是他写的,想从二次元勾搭他。虽然已经决定,如果对方不是兰超就做朋友,依然抱有隐秘的期待。 但是刚才兰超帮那人提包的一幕还是让林轻越硌应的慌,特别是兰超关门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这边一眼。(喂) 如果只会自怨自艾,那就不是我们的“总攻”林后妈了。 林轻越坐在电脑椅上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床头处叠好的浴巾上,昨天晚上决定还兰超的,居然又忙忘了,不过现在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总之今天晚上不弄明白对门发生的事,林轻越是码不下去字了,大不了回来熬夜码字。 他抱起浴巾带上门。 于是,兰超的门铃在气氛极度诡异的情况下,它喜闻乐见地第三次响起来。 “我去开门。” 兰超闷声丢下句话,两步走到玄关处,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如果借口收电费,就一拳啪飞他。 门打开,林轻越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对玄关的浴室门再次打开,白小江再次露出头,喊了句,“兰超,帮我在那个蓝白色挎包里拿套衣服,对了,内裤在包包的隔层里,拿那条黑边的T字裤,谢谢啊。” 说完这句话的白小江疑惑地看向门口三个男人,怎么他们的脸色都不好了? 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话? 白小江弱弱地再次退回浴室,关上门。 第10章:邻居 浴室顶上的排气扇嗡嗡作响,白小江抱着膀子直打哆嗦,这立了秋之后,白天还时不时晒个秋老虎,可到晚上天就跟漏了似得,不时来场小雨。 此时外面就起了雨点,那风叫一个阴啊,凉飕飕地就往浴室里灌。 不对,浴室里怎么会灌风? 白小江揭开不断翻飞的小窗帘,居然没关窗户,还好这小区楼间距比较宽,洗澡没关窗户什么的无压力。 关键是白小江的神经够粗长,认为自己是男人嘛,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经过一段更加诡异的沉默,白小江有点沉不住气,正打算开门看看情况的,客厅里终于响起了对话声。白小江关上窗户,打开浴霸,抱着膝盖蹲门后面直发抖。 “他说的包在哪儿?”打破沉默的是兰辉冰冷的声音,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林轻越抱在怀里的浴巾,转向兰超。这种时候确实是宣布家长主权的好时机。 “客卧里。” 兰超又恢复了平时那副不当回事的鸟样,在他哥往客卧走的时候,转身走进客厅,将自己撂在布艺沙发上,音量开得老大,不断换台,各种制造噪音。 剩下尴尬立在门口,搞不清楚状况的林轻越。 呆站了两秒钟后觉出了此间主人的想法:一,放下浴巾立即走人,反正房门开着,你爱哪溜达哪溜达,总之现在主人心情不好,不要自找麻烦。 二,放下浴巾,爱走不走,反正这屋里的事也够乱了,也不差你多插一脚。 于是我们的林后妈非常明智地选择了第二条,他走进屋带上门,坐到跟兰超并排的沙发上,将浴巾放在两人中间,好整以暇地跟兰超一起磋磨眼睛和耳朵。 那条蓝色浴巾兰辉再熟悉不过,是去年他到美国研究个课题时给兰超带回来的生日礼物。 别问为什么大老远的给兰超买条浴巾,哥哥们的心思你别猜。 兰辉现在还记得当时兰超臭着脸收下浴巾的样子,让兰辉满意的是,兰超对这条浴巾倒挺爱护的,平时手洗都不让母上大人动手。 由此可以推断出那天林轻越围着兰超的浴巾在兰辉面前晃荡那圈,兰辉可是以人类最高道德水平要求自己,林轻越才能安全离开。 当然此时毫不知情的林轻越正半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偷瞄一眼兰超,揣摩着两人该以什么话题展开聊天呢。 对于肖想着那条浴巾的白小江,兰辉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将那个包往浴室门口一扔,“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哪来哪去。” “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白小江吓得往后一缩,待脚步声远了才打开门费劲地将包拖进浴室,一地的水啊,下面的衣服又得重新洗了。 白小江三两下套上流氓兔长款棉质睡衣,下面就穿一丁字裤,说是长款,其实也就正好包住臀部,光着脚丫子就冲出去找兰辉理论,“喂,你凭什么赶我走!” “这房是我租的。”兰辉垂眸扫过那两条白晃晃的腿,不动声色地走到冰箱取了瓶冰水,还熟练地从储柜里取出杯子倒了几杯放在茶几上,无处不在地宣告着“他才是[真·主人]”的讯息。 “什么时候变成你租的了?”兰超按下他递给自己的杯子,在这种时候,主权才是王道。 就像非洲丛林里两只雄狮统治了狮群,就算是亲兄弟,最终也得决出个狮群头领,自然界的规律在人类的世界同样有效。 此时兰氏兄弟两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兰超对今天晚上的事窝了一肚子火还不知道往哪儿发,兰辉又不客气地添了一把。 “你去把租房的合同取出来看看就知道。”兰辉放开兰超压下的杯子,客气地招呼另外两只围观群众,“请喝水。” 白小江瞟了眼茶几上的冰水打了个寒战,倒是林轻越很自然地喝了一口,对冲兰辉打眼神战的兰超说, “那个……兰超,不用看了,我前几天看过了,确实是你哥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你们的房东啊。”林轻越吞下一口冰水,也不嫌牙疼,反正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就是好。 白小江被三人之间像绕口令一样的关系给搞糊涂了,转身拖过自己的大包就骑坐在上面,大有“看今天晚上谁耗过谁”的劲头。 “我不管你们三个谁是房东,反正我今天是不会走的。 你们这群道德沦陷的丧失,外面下那么大雨还想赶我走,我要找居委会大妈,投诉你们。” 兰超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么回事,那天跟中介的谈好交房租,结果临时有事,正巧兰辉说到这边处理点事,就让他顺道把房租交了。 也就是那次兰辉把他门钥匙给扣下的,当时兰辉把合同给他,他也没看就收起来了,谁会怀疑自家亲哥不是。 “兰超你看,房东先生也来了,连你的监护人也在,我钱也搁茶几上了,不如你现在去找张纸来,咱们画个圈圈叉叉,就那啥协议,这事就成了,不然我们两人挤一床多闹心啊。” “不行!” “不行。” 兰辉和林轻越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然后三人齐看向林轻越,大有“这人家家事,你跟着瞎起什么哄”的意思。 “我,我的章放家里了,锁一柜子里,钥匙丢了。”林轻越一开口,脸上就泛红。 为什么同样的话,不看兰辉就看着我。 三人回过头,表示对林轻越无视。 “你的身份证呢?” 在兰辉冷得能戳死人的眼神下,白小江翻出身份证递给他,还好,最重要的东西没忘了带。 眼前这座能冰封那啥号轮船的才是真BOSS啊,白小江在混乱的情绪里看清了现实。 “白小江是吧?不想走的话,就把东西收拾了跟我下去。”兰辉压根就没多看那张硬质卡片。 “下去?下哪儿去?”白小江接过自己的身份证,一时没回过神,“难道你不登个记,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等等,谁允许你走的?”兰超起身横在白小江面前,话却是对兰辉说的,“想带走我的合租人,先把话说清楚,我的租房合同上怎么成了你的名字?” 兰辉习惯地抬手到兰超头上,在兰超挥手拍开前放下来,在外人面前揉他的头,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给暴走弟弟顺毛”的节奏是在闹哪样啊! 兰超还横下心要留下白小江了,就算他是个二货,也不能给他哥压一头。 兰辉语气缓了缓,还真跟哄孩子似得,“别惦记着换房子,有时间操闲心,把我昨天给你那个课题研究下,明天下午给我个报告。 那钱你收着,就当白小江租的是你房,不够花给我说一声。” 得,一提到工作和钱的事,兰超就矮他哥一截,谁让他现在还相当于是寄人篱下呢。 白小江也搞不懂这两兄弟是怎么回事,明明对人很冷的哥哥已经非常宠溺弟弟了,而弟弟还犯倔头。 要不要各种秀恩爱,让他这种从没享受过家庭温馨的苦逼孩子怎么活。 兰超果断地又躺回沙发,还真数起茶几上那摞皱巴巴的红票子,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光收钱还不用分间房给白小江那二货,让他去祸害兰辉,脑补一下二货和冰山的同居生活,就对他两表示深(xing)切(zai)同(le)情(huo)。 林轻越直觉背后凉飕飕的,兰辉出门前不经意扫过这边的目光,分明在说“大半夜的,别赖着不走打搅我弟休息”。 “你的浴巾放这里了,谢谢啊,晚安。” 白小江刚拖完大包小包的跟着兰辉出门,林轻越就算想着多呆一会,也被兰辉冰箱释放的超低压冷气给迫得起身告辞。 “嗯。”兰超关上电视,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 眼看着白小江艰难地将包袱拖进电梯,林轻越走到自家门口,身边的电梯门和身后那扇门一齐关上,他摸向裤兜的手顿住了。 黑色的棉质睡裤很宽松,但是钥匙呢? 所以说,围观邻居家事出门忘带钥匙的林后妈,你伤不起。 备用的钥匙只有老头子那有一把,大半夜的跑回去自投罗网肯定是不现实的,天知道老头子就等着他回去“子承父业”呢。要是现在回去,不遂了他愿,怎么可能放他走。 林轻越很小的时候他妈就过世了,老头子早年一直在房地产行业打拼,在本市也是排得上号的老板,大概是忙于应酬疏忽了林轻越,反正两父子之间的沟壑不是一两句话能填平的。 怪只能怪林爸爸小时候书读得少,年轻时候,像所有敢打拼又会钻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政策不够健全那空子的人,成为最早富起来的那代。 后来在商场上,没少吃没文化的亏。 于是,像当代所有望子成龙的父辈一样,狠不能把最好的教育条件提供给儿子,多次要求林轻越出国去镀几层金。 可林轻越却不像那些纨绔子弟,所谓的富二代,他是真爱学习,而且迷恋古文学。 林爸爸刚开始的时候很自豪,逢人就夸,我家儿子成天对着电脑写名着,将来肯定成那什么学问家。 一度成为那帮商场上的老牌友羡慕的对象。 可近几年林爸爸觉出了不对,甚至开始羡慕那几个成天给他抱怨“我那不孝子又搞大了个十五、六岁小女孩肚子”“我家那孽子最近藏不知道哪去了,居然给老子冒出个私生孙子” 看着那些满脸红光的老不休口头上是沉痛的语气,实际上在林爸爸听来却是在炫耀“我特么有孙子”,林爸爸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些年情妇也没少包养,但一直考虑林轻越这孩子自尊心强,那些女人从没带回家给他添堵过,父子两心照不宣地过着各自的生活。但努力了十几年,自轻越他妈过世以后,那么多女人没一个给他生下一男半女。 眼瞅着自己这身老骨头也折腾不了几年了,就算真有哪个女人肚子争气给他弄出来一个,也难看到孩子长大成人,才将心思打到林轻越身上。 逼林轻越回去相亲也不是一次两次,要是林爸爸知道林轻越这次非得回家,估计现在已经高兴得失眠了。 不过,现在我们的林后妈要面对的则是走廊里呼呼的冷风,如果现在找兰超借宿的话,会不会被他赶出来? 林轻越伸向兰超家门铃的手又放下来,现在按门铃楼下肯定能听到,指不定今晚还得发生什么奇葩的事,于是改为叩门。 “扣——扣——扣” 兰超家的门,今天晚上第四次发出响声。 第11章:同居 白小江拖着大包小包跟在兰辉身后进屋,规矩的跟一刚进门的小媳妇似得。没办法,兰辉那低压气场太强大了,哪敢跟兰超面前一样瞎咋呼。 兰辉的房间装修几乎跟兰超一模一样,两室两厅近百平米,家具都是素色却不失温馨,米白色窗帘,连上面缀的浅灰色穗子都一样。 白小江轻车熟路地拖着包就进了客卧,卧室并不大,一张一米五的床就占了大半空间,但他看上的是这个小卧室全景式落地窗,外面还有个通透的小阳台。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极易满足,只要想到冬天上午,能猫在阳台上晒太阳看书喝茶,就无比幸福。 所以他进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卧室和阳台灯,然后跑到阳台上打开钢化玻璃窗。 夜雨下得很大,窗户刚打开,就兜头一股凉风,夹着雨水淋得他一头一脸。 不过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突然听到身后有些响动,关上窗户回头看见兰辉将他另外两包放在地上,烟灰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显得比刚才随意些,修身西裤里两条腿笔直颀长。 白小江向前走了几步,绕过太占空间的床,想要去接他手中的包,抬头正好望进他深不可测的黑眸。兰氏兄弟都有良好的遗传基因,虽然长相不尽相同,却各有特点。 兰辉长年与医药、病人打交道,除了在病人面前和颜悦色,平常对待工作都很严谨,加之从小就对兰超严厉习惯了,给人的感觉不免就是冷峻。 “房东先生,我怎么称呼你呢?”对于白小江来说,管他住哪儿,只要给他地儿睡觉的就是房东。 “兰辉。”兰辉并没将这个疑似离家出走少年放在心上,不过是出于不想让别的男人接近兰超这样简单的想法让白小江住自己屋,至于以后,他已经决定无视这个二货。 但某些二货天生存在感就比较强,比如白小江。 用最真挚的小眼神看着兰辉,整个正太脸上明白地写着一句话“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兰辉当然不明白这货明亮的眼睛要说明个什么,转身一边解衣扣一边往浴室走。 “房东先生,不是,兰辉,我们做朋友吧。”白小江抓住机会跟上去堵在两卧室中间的浴室门口,兰辉的扣子已经解开大半,露出从锁骨到小腹麦色健康的肌肤,看得白小江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啊。 反正外在的表情就是两眼发直就差没流口水了,完全和他正太形象不符地语无伦次,“也不是,诶,反正你每天工作很忙,我是说,我每天时间很多,兼职做几份工,多一样也不多。” “骚年,你到底想说明个什么?” 兰辉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难得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就是以后我给你做饭,我要跟你一起吃!”白小江硬着头皮,拿出这些年发传单卖打药拉中介搞推销售假表灌盗版的坚韧毅力说出这句话。 成败在此一举,你看人家兰辉对他弟弟好的那劲,能分百分之一给他那也是赚了,他辛苦打工搞了一暑期才挣到的三千块钱,人家眼睛都不眨就给他弟弟了,还说不够就支吾声,要知道那可是他刷了多少个盘子的血汗钱啊,还不包括像上次把兰超家水阀搞断了这种乌龙各种赔老板的钱。 “你的意思是,我掏钱买菜,你做了,我们一起吃?” 精英就是精英,他那点表达晦涩的小心思一猜就中。白小江在心里给兰辉点个赞,依然霸在门口不动摇,“买菜我也可以帮你买的,另配送家政一条龙服务,以后所有家务都包在我身上,怎么样,亲?” “听起来似乎不错。” 看着白小江那双明亮的眼睛,兰超若有所思,以前一直都是他照顾兰超,可谓面面俱到,现在突然冒出个家伙想要照顾他,挺有意思的。 “那是绝对的,有买有送,物超所值,亲,你值得拥有……”白小江立即调整到他多年推销假冒伪劣产品的良好状态,一脸诚挚童叟无欺绿色无公害地满嘴跑火车。 “等等,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吧?” 兰辉解开最后一颗扣子,衬衣半掩紧实的小腹上隐约可见腹肌,白小江在内心狂吞口水后乖乖让开,这身材是多少宅男的梦想啊。 “这么说,你同意了?” 白小江依然候在门口,望着关上的浴室门满怀期待。浴室里响起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兰辉将褪下的裤子放在浴巾架上,家里多个人,确实很不方便。 “备用的床单被子在衣柜里,自己铺。” 门口终于响起离开的脚步声,兰辉打开花洒,最初的冷水浇在脸上,用力的搓了搓脸。 当他围着跟兰超同款的白色浴巾,揉着头发走出浴室时,意外地发现白小江贼兮兮地候在门口,目光遇过他头顶看了眼客卧,这孩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床铺好了。 他刚出浴室,白小江就走进去,利索地取下浴巾架上的脏衣服,抱着就往自己屋跑。 “白小江,你干嘛?” 这一晚上估计是兰辉表情崩得最多的一天,看着白小江鬼头鬼脑的背影,那脸上就跟打翻了酱油醋瓶子一样黑。 “我说过家务活都我做,你不准剥夺我的权利。” 白小江将脏衣服放在床上,跑出来关上门,身体死死地抵在门框上,摆出个大字。 “我钱包还在裤兜里。” 兰辉磨了下后牙槽子,但多年养成的良好修养还是让他忍住揍这货一顿的冲动。 他对自己的东西有轻度强迫症和控制欲,从他对待兰超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连兰超都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何况是自己的东西。 “我明天早上给你送过来,放心,我只拿明天买食材的钱。” 兰辉终于明白他弟弟数钱时那副幸灾乐祸表情的意思了,留下白小江是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是个灾难也说不准。 按照白小江死皮赖脸的程度推断,想现在将他赶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说不准正好让兰超看笑话,兰辉什么都能忍,唯独无法忍受跟他明里暗里较劲多年的兰超看扁他的眼神。 好吧,为了兰超,他忍了。 依然大字型堵在自己卧室门口的白小江看着兰辉万年冰封的脸上出现细微的变化,也是色厉内荏,早就在心里直哆嗦。 但他能生猛鲜活地蹦跶到今天,全凭那要钱不要脸的拼劲,为了今后几个月的口粮,别说兰辉的冰山脾气,就算活火山喷发,他也能忍。 “不准碰我的私人物品,不然水电费、网费煤气费……” “不行!”白小江彻底豁出去了,“那些都是我的劳动抵消的费用,你不能以干扰我工作的借口,克扣我的员工福利。” 兰辉没再说话,而是细眯着眼睛将白小江从头打量到脚,那眼神就跟看实验室里的用作解剖的标本一样,像一道道冰锥子戳在他身上,白小江脑补一下自己扒光了躺兰辉面前的手术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到对面的卧室门关上,白小江瘫软在地。 太可怕了,白小江从傍上“土豪”的美梦中惊醒,ORZ,这次可能真的惹上了大麻烦,想到未来几个月都要在那样的目光下求生存。 好吧,为了生存,他忍。 ****** 再说林轻越在走廊上吹了一会冷风,终于敲响了兰超的门。 兰超收了房租还送走房客,三千块到手心情也转好,正琢磨着明天见到他哥再挤兑一番,看看他哥跟二货一起生活的笑话,叩门声响起的时候本能地就以为他哥杀来回马枪,收起钱,若无其事地打开门。 “怎么又是你?” 兰超刚开口,林轻越就趁他愣神的一瞬挤进门,他也想试试白小江那招死皮赖脸地呆在兰超家。老头子要求他下周末去相亲,明天星期一,还有一周的时间,他可不想明天就去自投罗网。 “我钥匙锁屋里了。” 虽说想作出厚脸皮的样子,但林轻越从小养尊处优,还是抹不下那面子,特别是他对兰超存了别样心思后,更想多少维护下在兰超眼中的形象。 所以进门以后僵立在客厅里,有些拘谨。 “眼镜到是没忘了带。” 兰超带上门。 都说第一印象是最不靠谱的,眼前这个男人倒不像他刚见到时以为的那样是个阴沉的人,反而实诚得紧,明明有求于人怕被拒绝,还想随时宣告自己的主权。 “你不打算找人来开锁吗?还是你准备明天穿这身去上班?” 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就像普通的商品房一样,那几人出去后,兰超就只开了一圈橘黄色的顶灯,使客厅里光线偏暗,又正好四下里都看得真切。 林轻越穿的是一身浅灰色棉质睡衣,布料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就是那种光看着就想摸起来会有很舒服的手感那种。 这样的衣服睡觉的穿着当然舒服,可上班的话…… 诶,谁没有个什么“人在囧途”,林轻越觉得自己的人参,怎一个囧字了得。 第12章:同床 “我就在你家借宿一晚。” 林轻越依然在观察兰超,看似邪气地笑着,那两句话说得也毫不客气,实际上已经带上门,慵懒而随意地往卧室走,随手指了指餐桌上的灌汤包, “我没饿,你吃吧。”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他,倒更像对待多年的好友。 “谢谢。”看来兰超并不反感自己,却也没有……好感? 林轻越略有些失望,对附赠的宵夜倒很满意,至少证明兰超对人还不错。 怎么像恋爱中的人一样患得患失了? 林轻越收拾餐桌的手一顿,刚刚才回复路人丁说今天晚上一定保证更新,现在却连家都回不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身后响起兰超低沉的声音。 林轻越快速拾掇好餐具,拿抹布在餐桌上使劲擦,“没什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大概在里第二次叹息的时候吧?”兰超抱着一套崭新的床单被套,在问话之前,确实已经靠在吧台(也可以说是隔断)上有几分钟了,“你说你是房东,是这三套房都是你的呢?还是整栋楼都是你家的?按理说,像你这样的富二代不该成天悲春伤秋吧?” “是整栋楼,不过装修的就这三套房,是我爸六年前修的,因为这地址比较猎奇,所以当时不好卖,就搁置下来。 我在旁边那所大学任教两年了,本来做的好好的,谁知道今年老头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非给学校捐款,想让我从教师宿舍搬到校内高层住的别墅区,我不想被同事认为特殊待遇就搬这里来住了。” 其实林轻越只说了一个原因,林老头子一听说他想搬出来住更高兴,把这楼三套房子都给装修了,明里是想让儿子挑一间,实际上巴不得把整栋楼都给装修了,最好养一群儿媳妇,当然还有林轻越不知道的,就是后话了。 “哈,原来是给钱烧的。”兰超毒舌,眼光也毒,林轻越这家伙放着老头子的事业不做接班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准跟自己一样呢。 兰超把手中的东西塞给他,也不多问,“新的,刚洗过,被子什么的都在客房柜子里,自己铺,我可伺候不来大少爷。” “兰超,可以借用下你的手机吗?” “咯,用了帮我放在电视柜上充电。”兰超刚走了两步,取出手机抛给他,就回自己卧室睡觉了。 门关上,不过林轻越似乎并没有背着他说话的意思,缩小的声音从客厅清晰的传进来。 “喂,爸,是我。” …… “你让小刘明天早上把备用的钥匙给我送过来,我钥匙落家里了。” …… “嗯……酒店……我知道了,下周星期天下午去相亲。” …… “哦,爸你悠着点,多大岁数的人了。就这样,你注意身体。” 兰超听着门外那家伙嗯嗯哦哦地装孙子就想笑,这年头的富二代都是老子给儿子装孙子,林爸爸还真是养了个乖儿子。 可不是吗?林老头子挂完电话就愁了,虽说刚才教育起儿子来一套一套的,儿子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听话得多,可他现在更希望林轻越给他捅点娄子,再整几个孙子出来。 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吗? 兰超从小习惯裸睡,刚把自己扒光溜了,就眼前一黑,居然停、电、了! 接着就是客厅里传来各种撞击,凳子移位和小东西掉地上的声音,还有某人倒吸气的声音,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可怕的巧合。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连半夜停电这种破事都赶上了。 兰超取下衣帽架上的睡袍穿上,捞起带子在腰上一系,打开门,正好一黑影直望自己怀里撞。 “你没事吧?夜盲症?”说着闪开条道,看林轻越摸索着往床边走,本来两步直走就对了,结果非要贴着衣柜又撞上衣帽架。 “我没有夜盲症,只有点色弱而已。” “然后呢?”你确定跟我说的是一个话题? “我是不是走错门了?” 林轻越依然在摸索,突然听到兰超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手摸到触感很好的棉质睡袍,嗯,睡袍下的肌肉手感也很好,于是趁机捏一捏? “我刚把手机给你,你看不见不会用手机照照吗?” 兰超捉住他他身上胡乱摸捏的手,将他丢在床上,黑灯瞎火的连对方身上苹果味沐浴露香味都能闻到,这家伙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能引人犯罪吗。 他刚才说到相亲,可见是直男,不会是刚失恋受刺激了吧? 兰超懒得跟他计较从衣柜里拖出条毛毯扔给他,再将卧室灯关上,免得半夜来电的时候闪瞎眼。 “我刚给手机充电,怕乱翻电线会触电啊。” 林轻越当时真没往停电上面想,只是出于本能地去找兰超。 “你确定这种天然呆,是你的性格吗?” 兰超嘴角抽得厉害,刚才那么说他都没有生气,难道是因为天生反射弧过长? “我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喜欢跟我爸‘社交’,所以……”二次元聊得来的朋友倒挺多的,但在三次元却不大会与人相处,可以归纳为天生缺爱,或死宅的通病。 “就长一晾衣架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其实风大一点就能给卷楼下回收站里。年纪轻轻整得亚健康,多锻炼锻炼吧。” 兰超糟心地绕到另一边,刚扯开浴袍的衣带,想起身后明显在隐藏自己存在感的那坨,拢了下衣襟,和衣躺下了。 “这么说,你同意我以后每天早上跟你一起跑步了?” 在兰超看不到的地方,林轻越眼睛一亮,原来他喜欢爱健身、爱运动的男人。 这个发现足以让他对今晚此行表示收获颇丰了。 “睡觉。” 兰超简洁明了地命令式语句,都哪跟哪,爱跑跑去啊,关他什么事。 本来按正常剧情,这里划一条“什么都没发生”的分割线就天亮了,可还有不容忽视的林轻越,以及他轻度贫血引起的失眠。 经常熬夜码字的人,怎么可能刚过22点就能入睡,可不睡觉又能做什么呢。 兰超躺下就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但林轻越是绝对不敢借口失眠没话找话说的。 周遭民居都隔着近百米,优点就是入夜后很安静,特别是晚上关灯就漆黑一片,适合睡眠,也是林轻越选择住这里的主要原因,以至于后来心血来潮想租两套房出去,也是因为这楼到夜里太安静,一个人住瘆得慌。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连对方的呼吸都几乎可闻,大脑却异常清醒,且不说身边睡的那活物,脑子里各种情节跟和谐号似得,一趟又一趟不知疲倦地在大脑皮层的沟沟壑壑里往返运行,主角们在情节里相爱想杀。 连先前粗略看过的那篇长评,情节也变得鲜活起来,主角兰超的声音也不再是自己臆想中塑造的那个,而是变成身边实实在在的人,每一句对白都变得生动,还带有某种情绪,甚至连叶四的车最后变成什么形状,是否还生还都像历历在目。 而他自己大纲里的情节明明是完全两样的,向着完全不同方向发展的。 可有时候巧合这种东西真不可思议,冥冥中改变很多东西,甚至量变产生质变,而他停在那里的情节就像处在一个岔路口,随时准备着发生任何意外。 遇见兰超也算其中的意外吗? 林轻越还是不能确定自己对身边这个人到底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情愫,只觉得心里有只柔软又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挠,却挠不到实处,反而更加心痒。 林轻越失眠了,默默地看着兰超侧躺的背影,又不敢一直盯着怕对方察觉,更不敢翻来覆去地烙烧饼。 维持着刚躺下的姿势,在睁眼和闭眼的细微动作中,一直僵持到凌晨1点多。 “睡不着?” 兰超突然冒出的三个字差点吓得他绷紧的那跟弦断掉,声音倒是带着刚醒来的困顿,晦暗不明地打了呵欠。 “嗯。” 其实失眠到这时,林轻越已经坦然接受了失眠的事实,并为能看着兰超一夜的私心暗自窃喜。 兰超是医生,自然能分辨身边的人是熟睡还是在装睡,刚开始倒不在意,没心没肺地睡了去,以为林轻越不过是认床,很快就能睡着。 不过当他一觉醒来,林轻越还没睡着的时候,才问了句,没想到他还真一直没睡。 兰超起床,还是随意系了下衣带,摸着黑出门走进客卧,开灯,才发现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种城乡结合部的各种资源真的没法说。 从壁柜里取出棉被床单,随手一抖就铺好了。 心里感叹富家少爷果然难伺候,还得本着送佛送到西的主人态度,人参真是各种不容易啊。 做好一切,兰超关上灯,到厨房热了两杯牛奶,当然,他的本意是担心自己这一折腾也跟着失眠。 厨房的灯没关,打开卧室门时就有了些朦胧的光,兰超走到床边,不客气地拉起林轻越的手腕,就像先前将人扔床上一样拖起来,用另只手里的玻璃杯碰碰他的手。 “喝了。” 林轻越的太阳穴有点胀痛,脑子里跑的火车正好晃荡到黑色桑塔纳被撞飞起来,空中翻滚360°,全景式无死角慢镜头回放,跟灾难片经典镜头有得拼。 温暖的牛奶握在手中时,反倒是一直醒着的林轻越觉得不真实了,一定是今天晚上脑补洞开得太大,意银对象真变温柔深情男主角了。 试着尝了一口,温度刚好,似乎还洒了点糖,反正比自己煮的牛奶香,管它是不是在梦里,全喝下去就是赚了。 “喝完就跟我走。”兰超接过他喝完的杯子,一边腹诽,一边捞起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拖着他走进客卧,依然是毫无温柔可言地丢在床上。 “我就知道你们这种大少爷肯定受不了跟我挤一床,将就着睡吧,明天起早回你的安乐窝。” 兰超泄愤的话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就带上门,趴回自己的床,庆幸依然很困,给林后妈撸长评什么的,果然伤血条。 被丢在床上的林轻越,张开的嘴又闭上,他真不是认床啊摔。 早知道失眠会被扔出来,他想那么多做毛啊,睡得死沉死沉的多好。 第13章:变故 “兰超,吃……饭。” 林轻越将手中的鸡蛋放在餐桌上,回头叫刚洗漱过的兰超,只是话说到一半就不连贯了。 兰超身上还随意地穿着昨晚上那件睡袍,胸前露出大片健康的蜜色肌肤,长年运动锻炼出的腹肌也在敞开的深色睡袍下若隐若现,最要命的是那条衣带系得太低,走动中甚至能看到腰下一大截。 就算不用脑子,也能想到睡袍下的真空地带。 林轻越努力将自己的视线移到对方的鼻梁以上,只是他的窒息感一点也没减轻,因为抬头正好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掠过一丝疑惑。 “死宅,你不是失眠吗?怎么早起的?” “你可以叫我林轻越,或者轻越也行。”林轻越的心漏的那拍,很快被兰超嘴角不经意间扯出的笑意拉回现实。 他几乎在刚刚那一瞬间确定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感情,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只是兰超对他的态度,却让他莫名的焦躁。 “哦,你先吃,我下去跑一圈再吃。”兰超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轻越(钦悦)”,天下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不过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 “我跟你一起去。”林轻越已经作好未来都将是无尽的单恋,甚至是暗恋的心理准备,自然不会错过跟他的一切接触。 “就……这样?”兰超对即将明朗的答案会心一笑,没有拒绝他的意思,只是扫了眼他那套睡衣,脚上穿的还是轻便的居家拖鞋。 林轻越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脚,脸上有点挂不住。 “也不急这一两天,以后一起吧。” 兰超下楼的时候,林轻越还是跟他一起下楼了,他的理由是,得等老头子的助手送钥匙。 看着兰超跑远的背影,林轻越对自己未来的暗恋之路表示深深的担忧,要压倒这么难搞的人,各种不容易啊。 “兰辉!” 突然身后响起高跟鞋踏着小碎步的声音,林轻越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对着小区大门方向的路口,背着楼道,从脚步声可以判断,那个清亮的女声是从另一边传来的。 大清早的就到楼下等人,难道是兰超他嫂子? “是你?”兰辉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好像在打发不速之客。 林轻越绕过楼下一小片草垫子,从一楼后面打开的落地窗走进没装修过的框架房里,声音就从楼道口传来,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两人,对方也不可能猜到他在这里。 “兰辉,我……有事找你。”站在兰超对面的是一个挑染了酒红色大卷长发的年轻女人,身材高挑,没有化妆的脸上有一圈眼袋。 只是让林轻越奇怪的是,和她纤瘦身材不协调的,腰围似乎臃肿了一圈。 兰辉的目光落在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眼中的厌恶连掩饰都多余。 “上次不是给过你五十万,说过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你也可以考虑跟我结婚。” “五十万,只要你再给我五十万,我保证孩子生下来给你,从此再也不出现。”女人眼圈有些泛红,手指紧紧攥着手提袋,指关节发白,不像拿孩子勒索,倒更像个弃妇。 “我现在也没那么多钱给你,和我结婚,或者拿孩子来换钱,你自己看着办。”以兰辉的忍耐,也到了极限,绕过女人向楼道外走去。 “三个月…我会再联系你。” 女人没有挽留的举动,站在原地说完话就向反方向走去。 林轻越一时也搞不懂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好在小区很大,大门虽然就一个,出门的路倒挺多的,那个女人选择的是最绕弯的一条路。 待两人走远了,林轻越从里面打开房门走出去,正好他爸的助手小刘将车停在楼下。 小刘三十来岁,跟随林老爸好几年,精明能干。 “你刚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个染红头发的年轻女人出去,大概170。” 林轻越直觉事情没那两个人说得那么简单,就算分手后有了孩子,多少应该争执几句,女王也不可能为了钱连孩子都不要。 “刚那个孕妇?少爷你不会真的……”小刘成天跟在林老爸身边,多少听说两父子为什么别扭,如果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小刘,你想哪去了。”林轻越有些哭笑不得,还好小刘倒是信得过的人,“你现在赶紧出去,暗中跟上那个女的,最好请个私人侦探什么的,我要她最近一周的全部信息,包括跟什么人接触,家庭情况之类。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老爷子。” “哦。”小刘见一向温和的少爷难得认真,也收起了调笑的心思。 “我帮朋友查的,涉及个人隐私,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啊。”林轻越不放心地又冲已经转过弯的小刘交代。 “什么隐私吆喝得这么大声啊?” 身后冷不防响起兰超的声音,林轻越全身一僵,不知道兰超有没有听到什么,定了定神才镇定地转过身,“没……什么。” 眼前的男人额上浸了层薄汗,合身的运动杉胸前湿了一小片,眼睛很明亮,还带着笑意,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林轻越能感到对方身上逼人的热度和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真的没什么?” “就是过几天相亲那档子事,我叫小刘帮我先探探对方的底,免得到时候连跟个什么样的人见面都不知道。” 林轻越说谎的技能点明显太低,看着兰超越来越玩味的笑,就心虚地借看自己穿着低下头转移话题,“要上班了,我回去换衣服。” 兰超没有为难他,让他走在前面。 “你……有女朋友吗?”林轻越突然站住,等兰超走到自己身边才转头观察他的反应。 “诶?”兰超一时没反应过来,男朋友的位置给林后妈预定了,女朋友倒没想过。 “我的意思是,我爸经常给我介绍各行业的美女,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让小刘帮你留意一下。” 说完这句话的林轻越咬掉自己舌头的心都有了。 这种二无止境的节奏是白小江附体吗? 有这样试探别人性向的吗? 兰超已经发现林轻越的一个习惯,只要一紧张就推眼镜。 “呵,你还真可爱。” 昨天晚上还反射弧过长的林轻越,今天居然学会说谎了。只是紧紧盯着电梯门的目光还是将他出卖了,这么紧张是在为哪样? 只是试探地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明知道自己的举动很不合适,还是不自觉地看到他就会想到林后妈。 “不准用这个词语……”头上滚烫的手掌一触即分,林轻越意外地没有避开,耳廓上出现红晕。 电梯门不负林轻越期望地适时打开,白小江提着垃圾袋走出来,听到林轻越的话就舔着脸凑上来,“正牌房东先生,有可爱的萌妹纸啊,求介绍。” “同学,你才上中二吧,早恋是不对的。” 兰超拍拍白小江的肩,向楼上跑去。 ****** 正式上课后,林轻越上下班的时间总算恢复正常,下午刚走进小区,白小江就从后面跑到他身边,“林老师。” “你怎么在这里?”这个点中学还没放学吧。 “你忘了,今天下午前两节大学语文是在阶梯教室几个班的大课。” “你是外语系的?” “嗯。” “难道那天在兰超家修水阀的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你?还是你可以一边上中二一边上外语系,还能一边做洁具公司的售后?” “嘿嘿,我会做的事情还很多。” 白小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什么苦都吃过,又特别乖巧懂事,上中学以后,就半共半读,断断续续地自己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学校里基本上就只是挂着学籍。倒是因为他聪明又好学,中学里的老师都对他很好。 这一跟就跟进了林轻越家里,以白小江跟谁都能说上半天的性格,林轻越基本只是在听他说话。 “同样是门对门,房东先生住的就是两层的复式楼,现实版的贫富差距啊。”白小江在客厅沙发上滚了两圈,又跟熊孩子似得参观每个房间。 林轻越也不苛责他,泡了两杯茶后,发现白小江已经进了卧室,只好跟在后面上了楼。 “诶,林老师,你也追这个文啊!” 白小江做到电脑椅上,晃了晃鼠标,桌面上正好是林轻越昨天晚上还没来得及关的雏菊网界面。 “都两天了,还没有更新,林后妈真的被外星人抓走了吗?”白小江刷新了几次页面,确定没有刷出新章节。 “那个文是……” 林轻越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白小江打断,“哇,林老师,你也像路人丁那样写长评催更吗?这文风跟傻后妈太像了!” 说这句话的白小江已经打开另一个最小化的word文档,回头见林轻越端茶杯的手一抖,再顺着他的手望上看。 怎么林老师的脸色变得这么吓人了? 【第二卷:读者都是狼】 第14章:相亲 白小江住进20B栋后,就像粘合剂,将三个以前见面最多点头的男人,变得连对方家里有几粒米都一清二楚。 而且这孩子特自来熟,属于逮谁都能志趣相投聊半天那种,经常将林轻越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到兰辉面前装起乖来甚至让兰超怀疑,兰辉是不是认领了一干儿子。 每天楼上楼下的跑得可欢腾了,据兰超暗中观察,这货可谓精分的典范,如果说他在兰辉面前是只乖巧的小白兔,在林轻越面前就像一老谋深算的大尾巴狼,到了兰超面前就精得跟一小黄鼠狼似得,绝对将该说不该说的把握得恰到好处。 精分的白小江很快就发现了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比如兰超,一般就当他是能活动的摆设,玩游戏组队过副本缺人的时候,就叫上他一起,平时他爱怎么蹦跶都直接无视。 每当白小江提起他追的那文时,都似笑非笑地听他各种评论,自己却不发表任何意见,连白小江多次暗示那文是林轻越写的也不当回事的样子。 事实上,兰超在加林轻越企鹅号的晚上,就已经从IP上查出林后妈就是林轻越这事,只是林轻越还当他是普通的读者,兰超的每一步计划显然都是很成功的。 一周时间过去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六,林轻越正在为第二天必须去相亲的事一筹莫展时,白小江贼兮贼兮地抱着个黑色硬盘进了他家。值得一提的是,相对林轻越一直纠结于如何追兰超而毫无进展,白小江已经顺利地取得三人的门钥匙,方便他随时找另外两只聚餐或者送宵夜,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你问他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就行了? 你傻啊,现代交通工具哪有亲自登门来得有诚意,有人情味? 如果忽略他为了节约话费的事实,确实是这么回事。 公共消费如水电煤气网费之类,可以让兰辉买单,个人的花销白小江还是分得很清的。 简单说,他就是个钱串子。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白小江左右看了看门外,关上门,还带反锁的。 “好东西。”白小江抱着硬盘就往楼上溜,“我说林后妈,我敢打赌,绝壁有多数的人是跟我一样被你的文名骗进坑的,除了第一章那段连肉星子都算不上的清汤,都快20章不见肉了,你对得起那么奔放的文名吗?” “如果我说,我其实不会写H,你相信吗?” 林轻越跟在他身后进了自己卧室,如常是温和的微笑,白小江对于他来说,就像弟弟或调皮的孩子,总在他面前装得像个小大人,却经常犯错。 “信,能不信吗?就因为信,才必须给你补补钙。” 熟练地连上数据线,将一个文件名为“H”,几G大的文件夹拖到E盘,在拷文件的等待时间里打开雏菊网,习惯地去刷林轻越的评论区。 “后妈,你看,这楼盖得,都20多层了,全是我的功劳哦。” 白小江打开话题栏,得意地往下拉。 “不准叫我后妈,还有,什么叫你的功劳?” “你说我精分三个号跟几个读者一起盖楼,我容易吗?” “原来都是你的杰作” 一个爆栗子敲在白小江头上,白小江痛得哇哇叫,“我保证是用的代理IP,就算专审查起来也没问题的,你相信我嘛,呜……” “你还狡辩!我们住一楼的啊,你这叫刷分,我去删掉。” “嗷嗷嗷,别啦,我以后不刷了还不成吗?诶,后妈,你别打了,你看这谁给你打赏啊,我没看错吧?居然是最贵的礼物呢!” 白小江一边躲避林轻越的敲打,一边翻到打赏栏,网名叫“错过的风景”打赏的礼物滚动翻了好几页。白小江赶紧点林轻越的专栏,“错过的风景”高居打赏榜首,数字2后面三个零,闪瞎了白小江的眼。 这个数目的打赏,在别的网站不算多,但在雏菊网已经极少见了。 “我去,后妈,这是要包养你的节奏啊,错过的风景,这名字怎么看起来很陌生呢,我天天刷你评论区,也没见这人留言过啊。 快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林轻越也有点懵,别的网站读者给作者刷收益的情况很普遍,但雏菊网对这方面打击很严,而且他也明确表示过不想让读者破费。 这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怕有心人到论坛上去一扒拉,恐怕麻烦就大了。 “我不蛋定了,我现在就下去留言,一定要让土豪出来冒泡,让大家围观。 还有,后妈你的肉呢? 上次路人丁那篇长评看得很过瘾啊,那么带感的车震,结果你写的就成了钦悦拿皮带勒兰超脖子,硬是将基情的追车梗写成被小混混围攻,各种掉档次啊亲,你的脑洞到底是怎么开的啊喂! 你知不道让读者脑补过多,很伤身啊。 卡情节什么的,最要不得了。 不过从那长评之后,你就从大流互换了主角名字,我给你点赞一个。 如果再给我来个剧透就更好了。” 白小江连说话都能自动切换成多角色精分,抱怨情节的同时,还不忘催更和夸奖,扯下硬盘就往外走。 “你就少给我添乱了,这事必须低调处理,我找到他会想办法把钱还他。” “你傻啊,雏菊网雁过拔毛,你只能得到打赏的一半,难道你要自己讨腰包贴钱给读者?你还是省省吧,就像那个隔三差五给你撸长评的路人丁,这只是读者对你表达支持的一种方式,你也不能否认我的行为!” 林轻越一阵气结,要论耍嘴皮子,他还真说不过白小江,只好在晚上更新章下面的作者有话说里留下一段话: 感谢错过的风景送礼物,渣作者心领了,请看到这里在评论区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开心看文就好,亲们不用破费了(O(∩_∩)O~)。 ****** 夕阳斜下,皇室大酒店特色的水榭雅座,原木色的桌椅,和清浅的湖面景色都很宜人。金色的阳光在林轻越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光,面前的人和精致的点心饮料都已经是今天换的第十二拨。 从早上坐到这里开始,平均半小时换一次人,人都是美人,可对林轻越的吸引力还不如他手中隔一阵就看一眼的手机。 现在他肚子里灌满各种味道的饮料,连动作都不敢过大,生怕幅度过大会不小心发出不雅的声音,正襟危坐的同时,只剩下相顾无言。 借故上洗手间时,两个打扫清洁的服务员之间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桂姐,1201套房布置好了吗?” “我刚跟赵经理上去检查过,比图样上面还漂亮。” “下次我也求赵姐带我见识见识,你说人家有钱人真是……相个亲都订最好的套房。” “你别花痴了,没见林老板家少爷相了一整天,那么多美女都没看上一个吗?” “是啊,看起来比明星还帅,举止温柔又高雅,这辈子都只能远看了。” “电梯下来了,小声点别说话。” 外面响起离开的脚步声,本以为今天的相亲大事告一段落的林轻越提起警惕,难道老头子今天非逼他成事不可? 林轻越立即取出手机,写上“皇室酒店1201”,按群发,选“2B”,刚放下手机,就听到有人敲洗手间门。 收到短信时,兰超正无聊刷雏菊网论坛,各种灌水收文图铺树洞的帖子不断刷新,突然,一条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挂墙头]楼主发现一个刷子,新晋榜上的文,作者各种精分长评,打赏,刷分盖高楼,雏菊网真是世风日下,恳请作者大大药店碧莲,详情贱内。 RT:是哪个文楼主就不指明了,大家只要一翻新晋榜就知道。 作为一个才发文的作者,作收几十,文名低俗就不说了,收藏一千多,还挂了入V公告,这些都没什么。 长评全出自一个读者,打赏四位数全出自另一个读者,很多在雏菊网混了多年的小神也没那么高打赏吧?而且长评居然全是连载式的,作者因为那些长评互换了主角名,评论区那些讨论得风风火火的小号,精分得不要太嚣张。 ……(省略1000字) 求红大衣查该作者精分的内幕,雏菊网出现这样的作者,实在让我们这些读者太恶心了。 ****** 1楼:楼主自黑,鉴定完毕。 2楼:此贴必火。 3楼:楼主你是嫉妒别人的收益和数据吧?这是病,得治。 4楼:火钳刘明,卤煮自黑+10086 8楼:我刚去看了楼主说的文,长评打赏什么的确实是事实,评论也很多,但这些就能说明作者是刷子吗? 20楼:卤煮你有病,为什么叫别人吃药? 28楼:20哥高亮。 再刷新,回复已经超过60条,下面是各种掐,很多人说话都很难听,特别是那个楼主,集愤世嫉俗正义执言于一身,每句话都不离人参鸡汤,将少数几个维护文的人,骂得像反派重生。 接到林轻越短信的第一反应是,林后妈观察了他近半个月,终于要付诸行动了? 不像他的性格啊。 今天他不是相亲吗?被他爹捆绑上阵了? 显然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这个点他刚下班回家,想必楼下两个也在。 就在兰超收到短信的同时,兰辉和白小江的手机也同时响了。白小江正在厨房里烧糖醋排骨,瞅着火头也不回地对兰辉嚷了句,“兰医生,帮我看看短信。” 两只手机都扔在沙发上,兰辉正在看下午一个病人的检查报告,看到两只手机上一模一样的消息,皱了皱眉。 “什么事啊,是不是有萌妹纸约我吃宵夜啊? 诶,最近就是应酬多,你说大晚上的出去看看星星多浪漫,非要看什么破电影,多伤钱啊,不是,多伤感情啊……” “自己看。” “哇,房都开好了!兰医生,我先出去一趟,排骨烧好了你先吃,记得给我留一份在冰箱里,你床头柜里有套吗,先借两只我。” 刚推开门的兰超和从检查报告抬起头的兰辉,都用一种看史前小怪兽的眼神看着他,你瞧他那明亮的小眼神,和翻飞的嘴皮子,这孩子是要成精啊。 第15章:被黑 “是林轻越。”兰辉淡淡地说。 “你们也收到了他的短信?”兰超的目光越过在围裙上擦手的白小江,看向兰辉。 “嗯,”兰辉放下检查报告,“看来他这次是真遇上麻烦了,以他平时低调的为人,不可能没事群发消息。” “他爸不会直接安排他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吧,太带感了,这是求围观的节奏吗?”白小江解开围裙就往厨房里跑,“等我关火,我也要一起去。” 如果说白小江跟三人独处时各种精分就算了,只要旁边多一个人,就立即恢复二货本质。 “算了,我一个人去,你在家盯着他,免得让他去了捅破天,我刚给林轻越打过电话,关机了,指不定他家老爷子这次是来真的。” 兰超转身就要往外走,兰辉跟在他身后,“我跟你一起去,他临走时把车钥匙给我了。” “诶,你们别走,我也要去。”白小江赶在房门关上前堵在门缝里。 兰超按着他的脑门往屋里推,“坛子上掐起来了,你赶紧去想办法解决,绝对不能让林后妈看到。” “你说什么?坛子上天天都在掐,林后妈从来都没去看过,哎呀,你再推我,我就告诉林轻越你在追他的文。” “你去说啊,他给你减免的房租就别想要了。你别忘了,那三千块还在我那里。” “我不要钱,再不走后妈就晚节不保了。” “我让你大嘴巴。”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白小江比兰超矮了大半头,被兰超按着脑门,两手扑腾也挠不到实处,煞是热闹。 兰辉提着两人的后颈拉开,将白小江扔进屋里,“去把我的笔记本带上。” 三人坐上林轻越那辆长期待在地下车库,比他主人更没存在感的小宾利,兰辉在前面驾车,兰超和白小江在后面刷论坛。 “后妈死贵的跑车用来喂灰尘,每天跟我等劳苦大众一起步行去学校,真是暴殄天物啊。”白小江深情地抚摸着后座的真皮椅背,就差没将脸贴上去。 “有点出息,”兰超打开挂在雏菊网论坛首页飘红的那个帖子,才十多分钟,已经翻页,第78楼加粗字体分外醒目,78楼出现后,这条帖子立即刷出几十条回复,说什么的都有。 ****** 78楼:下面三个IP是我刚查的,也就是楼主说的长评、精分、打赏的三个号的IP,可以看出是在同一地区,还有作者本人的IP,跟另三个相近。 我对作者是不是刷分不发表任何评论,但我希望楼里各种精分的某些人,不论说作者是不是刷分,都拿出十足的证据,不要恶意灌水。 82楼:78哥真相了,几个IP都在同一个地方,明显就是刷分,而且刷的手段也太低劣了,垃圾该回炉了。 86楼:78哥也说了,只是IP地址相近,并不能证明是作者一个人在精分啊。 99楼:求技术帝分析。 125楼:那个作者本人呢?敢精分就不敢出来说句话吗? …… ****** “卧……槽!兰超,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黑林后妈!”白小江愤怒地看向兰超,现在的人都什么素质,不就是打赏多点吗?就恶意黑别人。 “不知道,先看看他文下再说。”兰超从发现这条帖子后脸色就非常沉,现在也只能先看事态的到底是怎么样。 不看不要紧,评论区刷负分和补分一团乱,还有几条评论黑文中主角,明里暗里影射长评都是作者自己写的,有几个经常跟白小江在评论区讨论剧情盖高楼的死忠粉,还在那些评论下维护林后妈,有些从论坛上来的人,语句措辞尖锐得不堪入目。 兰超“啪”一声合上笔记本,跟白小江对视一眼,两件事凑一起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林轻越还被关在酒店里,情况不明。 三人虽然从没说过,但都能看出林轻越的性向绝对不是女。 兰超上周刚听说他相亲时,还以为他真是直的呢,不过自从确定他的身份后,直的弯的都不是重点了,就算是直的也必须得给他掰弯了。 “到了。” 车慢慢地倒进停车位,只是车停好后,兰超和白小江却没动。 “你快上去找他,有事给我打电话,这事交给我跟白小江。”兰辉下车,打开后面车门。 白小江郑重地对兰超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兰辉拍拍他肩膀,“去吧。” 看着兰超的背影消失在酒店前台,兰辉打开电脑粗略看了一遍,刚才从两人的对话里已经听出些大概。 “你先应付着,我去打个电话。” 白小江抱着电脑坐回后座,仔细考虑后,打开论坛回帖。 ****** 201楼,网友:小白兔 78哥提供的IP都是真的,不巧,其中一个就是我,当知道另外一个经常给林后妈写长评的路人丁和给后妈打赏的土豪IP地址居然跟我在同一地区,好嗨森。 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居然跟林后妈住一楼,对了,我就是楼主说的那只精分,啦啦啦。 跟喜欢的作者住一楼什么的,难道楼主羡慕嫉妒恨了? 大家都不要吵,林后妈被他家老头子拖去相亲,还等着我去营救呢。 感谢78哥说的公道话,我今天才知道,我居然和土豪离那么近。(呜呜呜,后妈,我木有抛弃你。) 可是,我好想跟土豪做炮友。(?_?) 202楼:小白兔的信息量过大,待我消化一下。 203楼:(小白兔)嗷嗷嗷,我打错字了,我想和土豪做朋友。TAT~ 208楼:发现软萌小受一只,小白兔,酷爱粗线让我们调戏。 213楼:(小白兔)滚来滚去,只给你们摸白白的小肚子哦。(附一张白兔打滚的图) 230楼:我突然脑内很多情节,作者和读者住一楼什么的太有爱了,小白兔,快去拯救你家林后妈。(然后被吃干抹尽什么的,我一定不是一个人。) 233楼:230哥,你不是一个人。完了,我还脑补了土豪和长评君跟他们两个的夫夫生活,酷爱来个人告诉我,我没想多。 235楼:(小白兔)扒CP什么的,我才不会剧透呢。 …… ****** 兰辉敲了敲车窗玻璃,白小江正和一群baser聊得正嗨,原本黑出翔的帖子完全成了白小江打滚卖萌的专场,各种作者和读者之间温馨的日常互动,将baser们萌到不行。 再按F5刷新时,最下面出现一行红色加粗字: 此贴不CJ,禁止跟贴。 “怎么封帖了?”白小江疑惑地看向兰辉。 “不让它沉下去,难道你想让林轻越看见?” “兰医生,是你让管理封贴的吗?”白小江的眼睛又开始放光,没了热闹可凑,打开林后妈的文,居然连今天所有的评论全删光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哇,兰医生,你是怎么做到的,碉堡了。”白小江滑下车窗,趴在车门上炙热地看着兰辉,满眼冒着崇拜的小星星。 “我有个朋友在雏菊网做管理。” 兰辉没有丝毫动容,淡淡地回了句,背靠着车门,点了支烟。 “喂,做医生怎么可以危害别人的健康。”不论白小江在家里对兰辉多么千依百顺,对家务活大包大揽,对他的生活习惯倒管得特别严。 “就点着。” 本以为兰辉会像以往那样沉默,没想到竟然回答了他,似乎满腹心事的样子,手中的烟也如他所说,只是夹在指间,任由它燃。 ****** 电梯打开,一个身高175的短发女人,妆容精致气质冷艳,穿黑色束身踩一双近十公分的高跟鞋,抱着个漂亮的女孩子从电梯里走出来,那气场强大得,让兰超退到一边给两人让出条道来。 12楼没有其他楼层那么多弯弯道道,一出电梯,兰超就看到旁边走廊里,林轻越正在地上倒的两个黑衣人身上找东西。 “在别人身上乱摸什么呢?好好的也不见要上纲上线的架势啊。” 林轻越手一顿,半跪在地上抬起头,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不知所措,刚从别人西裤里找到的手机攥在手中,不合时宜地有点发呆,“我……在找手机,想给你们打个电话,说我已经脱身,不用来了。” “合着你就是把人使唤着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兰超将他拉起来抵在墙上,一只手撑在他耳旁的墙上。 “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突然靠近让林轻越很不适应,刚才进屋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女孩子以前和老头子参加聚会的时候见过,是老头子年轻时的合伙人,多年的老朋友薛总的独女。 看来老头子这次是铁了心要让事成了,双方家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两人在房里过夜,就算什么都没发生,恐怕也脱不了干系的。 林轻越在房间里找到盘点着的焚香扔马桶里灭了,虽然没有催情作用,难说闻多了会不会产生幻觉。 其实那香只有让人更敏感的作用罢了。 直到那个黑衣女人打昏地上两人,敲门,然后他开门目送那个女人抱走薛小姐,薛小姐一直都没有出声,显然是吓坏了。 没想到自己一大男人,居然被素不相识的女人救了。 整个过程也就半个多小时,刚才因为紧张也没注意那香有什么用,现在放松下来,还被兰超贴近,耳畔和颈项都异常敏感,仿佛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第16章:暧昧 “先离开这里再说。” 地上横着两个男人,只是晕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上12楼的人很少,但只要一出电梯就能看到。 兰超出门时很匆忙,穿的还是平时在家的那套T恤和牛仔长裤,裸露在外的手臂有意无意地碰到林轻越的侧脸,让触感像放大无数倍。 “也好。” 林轻越不自然地偏过头,往旁边挪了一点,想绕过他往电梯那边走,刚走到房间门口时,冷不防被兰超一推,往房间里退了几步险些跌倒的时候,又被兰超伸手捞住腰部。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被对方带得旋转,身后的房门轻声合上,背已经抵在门后,兰超就贴在他面前。 房门本是隔音的,但贴着门,外面电梯停上下楼的“叮”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即使知道没人到12楼,也莫名地提心吊胆。 “我是说……你……” 林轻越抬起头,话说到一半就哽在喉咙里,眼前是兰超黑峻的眼睛,近乎深夜的漆黑,像无边的黑洞让人沉溺其中,移不开眼睛。 两人从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就算平时被白小江拖一起聚餐,也是四个人一起,保持着朋友的距离。 林轻越瘦长显高,就算两人并肩走,看起来身高也相差无几,现在林轻越被人实在地半搂着抵在门上,才发现兰超比自己高那么点,加上他本就比他健壮些的身材,悲剧地发现自己又处于劣势了。 “你就打算一直跟你家老头子打游击? 叫你相亲你就去,应付差事一样,实在躲不过就搬救兵? 今天的短信还发给谁了,嗯?” 不得不说这间高级套房布置得极尽奢华,室内空间也很大,灯光昏暗暧昧不明,林轻越想推开兰超跟他认真说话,私心里又对两人难得独处不舍。明明有那么宽的房间,柔软的沙发,两人却憋屈地挤在玄关处。 兰超的语速很慢,倒没有逼问他的意思,反倒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也不急于他的回答,轻轻地取下他的眼镜,折叠了放在旁边的置物柜上。 林轻越不适地微阖上眼,纤长的睫毛落下浓重的剪影,白皙的脸颊在暖光下线条柔和,衬得温润的唇瓣格外樱红。 也就是在他闭眼的那瞬间,两人的唇便贴在了一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中炸开,林轻越脑中一片轰鸣,睁大眼睛看着依然近在咫尺那双深邃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处于呆滞状态。 兰超居然亲他了。 居然是主动亲他了。 短暂地维持了十几秒,窒息的感觉让他大脑空白,明明只是轻轻压着他的唇,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实质的吻,却让林轻越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冲晕了头。 直到呼吸不畅才略将头往后靠了点,碰到门,只简单的动作,却好像又在心里向对方退了一大步。 刚才被关进这个房间,还跟一个不熟悉的女人独处,也能冷静地先处理燃着的香,打开窗户通风,似乎就有某种坚定的信念,眼前这男人会找到自己脱离困境,而当兰超真实地就在自己面前时,才开始后怕。 “你倒是挺会分神的。”兰超一边说话,一边蜻蜓点水地吻落在他的唇、鼻翼、额头、眼睫上,明明是质问的话,被他说得像情人间的呢喃私语。 “还是你指望着每次都有陌生女人来救走你的相亲对象, 如果下次是个热情主动的女人,给你来点猛药,你是不是就顺坡下驴从了别人。 既然你有那么多骑士,下次发短信的时候就别搭上我了,反正还没赶到,就要被你打发走,大家都很忙呢。” 耳边的声音温柔低沉,如果忽略对方邪气的语调和戳心窝子的话,说是在表白也不为过。 可总能在被声音蛊惑的同时,又保持一丝清明。 “只发给你和兰辉、白小江三个人,本来只想发给你一个人的,当时在洗手间,敲门声响起,手一抖就按到群发……” 兰超本以为他会顺着话说就他们三个朋友,没想到他倒诚实,落在他唇上的吻就重了几分,“你做的没错,如果当时我手机不在身边,他们也会想办法来救你,只是以后,你没什么打算吗?” “他们两个呢?” 林轻越选择避重就轻,对于他那个生子狂老爸,他还真是没辙,除非抱个孙子到他面前,恐怕未来都很难解决这种状况。 “楼下。”兰超依然在他唇上厮磨,没有深吻的意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扣在他腰间的手,力道加重了些,隔着衬衣或轻或重地按摩着。 不等林轻越挣开,右手也圈住他的腰,整个将人抱在怀中,右腿也趁机挤进林轻越的两腿之间,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兰超这种耍流氓式的说正经话,简直折磨得林轻越那跟理智的弦几欲崩掉。 “那赶紧下去吧,免得他们等太久,上来撞见就不好了。” 林轻越将头偏到一边,像安抚孩子似得在兰超背上轻拍了几下,再这样下去,他可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以前怎么没发现兰超还会这么黏人呢。 “你怕什么?” 兰超故意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温热的气息同暧昧不明的话一起吐在他耳中,每个字都带着无法言说的酥麻直从背脊传到尾椎,腰间被拿捏得一软,差点跌在兰超怀里。 其实现在两人的姿势,也跟拥抱差不离了。 林轻越徒劳地想要再往后退一点,兰超顺着他的小动作压得更近些,左手已经从衬衣下摆探入,抚摸他的腰腹,显然是爱抚的意思。 被兰超腿部顶着那处也分明起了反应,一边担心身后随时可能响起的敲门声,还得想办法安抚步步逼近的兰超,更多的还是尴尬。 “我是没什么……倒是你……”林轻越转头碰了碰他的唇,“你不是一直怕你哥反对跟我在一起,才不敢跟我太过接近吗?” “你这么想?”兰超有些好笑,右手滑到他的皮带上,按下暗扣,就着松开的裤腰,手伸进去握住要紧处,“真是对不起,这样接近你可以吗?” 林轻越面上一热,那处被人握住,还被兰超紧紧压在门上,手臂不知所措地挂在对方肩膀上,这种状况着实太奇怪了,他就算想挽回一点主动也无处下手。 关键是兰超还认真地道歉,分明是祈使句在征求意见,却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让开一点。”兰超的腿顶在他两腿之间,胯下那处就半硬地在他腿上抵着。 林轻越的本意是让兰超到此为止,却不料兰超听到话真将手撤走,本来压下的火,全给挑起了,主动吻上兰超的唇,舌头顺利地伸进去寻对方的舌。 兰超任由他索吻,真退开半步,林轻越突然感觉到禁锢在身上的力道消失,两人的距离还拉开了,便要跟上一步彻底掌握主动权,却没想到脚刚抬起来,就身体一轻,被兰超打横抱着就朝里走。 第17章:口活 长餐桌两端摆着没动过的精致食物,中间立的烛台将室内昏黄的光线添了晃动的光影,随着兰超将人扔在床上,烛火在带起的风中一明一暗,最后一小截灯芯就灭了。 兰超将他压在床上,不同于刚才的点到为止,两人细细密密地交换了一个长吻,舌头在对方口中肆意搅动,又卷起吮吸。 林轻越倒是乐得见兰超主动,心里想着反正他就是趁着两人独处,跟自己腻呼一阵,不可能让楼下两个人等太久,对他的作为是纵容的。 在林轻越毫无防备之下,兰超顺利地解开他的衣扣,裤子也褪到腿上。 “你可真是瘦啊……” 兰超支起手肘稍微离开了一点,目光顺着他精致的锁骨看向胸前凸起的亮点樱红,指尖轻轻划过那点,反复刮弄。 胸口有微痛和酥痒,在兰超有如实质的目光下,随着他离开一点,才感觉到上半身的凉意,明知随时可能会有人找上门,却有种偷欢的心理快感。 兰超俯下将另一边乳晕一起含在口中,舌尖换着花样挑弄。 “别弄了……啊……”左边胸尖突然尖锐地一痛,开口却失声叫出来,不论是痛觉还是痒都清晰地深入骨髓,下面颤抖着顶起内裤,顶端湿了一片。 “最近也没少喂养你,怎么就不见长肉?” 兰超说的是实话,白小江那只小黄鼠狼早摸清三人之间的关系,平时要聚餐,都是提着“给兰辉买的食材”跑到兰超家,捣鼓出饭菜,再叫另外两只,准能凑齐一桌,几天时间四个人就混得比较熟了。 被兰超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异常敏感,被舔舐的胸口也似食髓知味,不知羞耻地贪恋那种陌生又刺激的感觉,那粒小东西在对方口中撕咬研磨,渐渐肿胀充血,柔软的舌尖和尖利的牙齿反复扯动,细微的疼痛夹着隐秘的欢愉。 兰超却在此时适可而止地抬起头,再顺着腹线移到肚脐处,舌尖在紧实的小腹上打着转,却不落到实处,原本温热的胸口,也涌起失落的凉意。 林轻越本想说两句话,但怕像刚才那样开口就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只好紧咬着唇,现在有些好奇兰超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 捱过一阵,在小腹上啜吻的舌头突然顶向肚脐,那里就像有一根筋连着下身,每一下顶弄都像有一股隐秘的快意传至那处,撑在内裤里随之跳动一下。 气息重了几分,林轻越伸手抱住他的头,修长的手指插在细密的发根里,再继续下去,他真的不想去顾忌那随时都可能响起的敲门声了。 “兰超,要不你打个电话让他们先回去,我也给老头子说一声,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要说你自己说去,揽着事推脱责任,下次看谁还来救你,还是赶紧给你家老头生一堆孙子来得实在,你这种优柔寡断的性子,迟早得倒霉。” “……” 林轻越一阵气苦,他倒没有扔下同伴自己玩乐的意思,只是怕等到老头子发现不对,再看到他的车被两个陌生人占着,多出不必要的麻烦,要是老头子知道他跟一群男人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女人,老脸得拉黑驴长。 兰超停下口舌间的挑弄,将他的深色内裤给扒拉到腿上,手在他大腿内侧或轻或重地摩挲。 没有闪烁的烛火,室内的光线柔和又朦胧,仿佛给所有东西都镀上一层暖黄,布置温馨的大床上,原本洒满花瓣的被面,被两人压出许多褶皱。林轻越衬衣大敞,白皙的肌肤透着异样的粉红,合着各种暧昧的吻痕,分外银靡。 大腿被分开,挺翘的阳物颤巍巍地立着,小腹上一滩水渍。 兰超的指尖从腿根刮过后茓,在会阴处揉了揉,再抚过阴囊,卷起一缕耻毛缠在指尖,打着转,好整以暇地掏出手机扔到枕边,“想给谁打电话,请自便。” 扫了眼林轻越因为隐忍而红透的脸和眼中漾起的情欲,本来只想借此教训他,也被他勾起股火来,低头含住那物,舔舐吮吸,唇舌也照顾得非常周到。 林轻越万没想到兰超竟然会给自己口交,稍抬头看向依然衣着整齐,半跪在床上吞吐的男人,瞬间产生一种错觉,他并不是腻人,而是宣告某种占有的主动权。 兰超含着对方的性器倒没觉得反感,顶端小孔不断溢出的液体,咸湿地混合着口水倒吞下去不少,唯一受不了的是身下这货压抑的呻吟,就像呜咽一般在安静的室内回荡。 他的手掌包裹着阴囊,按住会阴处轻轻揉弄,然后伸进一根手指到穴里,随着吞吐的频率推送。林轻越沉浸在前面不断被侵袭的快感中,后面那点异物的胀痛感就被选择性忽略了。 “快松开……我……啊……” 要射的时候,林轻越想捧起他的脸,结果被兰超大力吞吐两下,全射在他嘴里,待他撤开嘴时,嘴角流下一线浊白。 林轻越有些失神地看着兰超用左手拇指揩掉那丝液体,刚想开口,就被对方堵住嘴,腥咸的液体顺着两人密封的唇舌流到他口中,不同于先前缠绵细致的吻,兰超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舌头深深地抵到他的舌根,硬是迫得他吞下大半经验,直到嘴角被吮得红肿才放开。 “舒服吗?”低哑的声音满含情欲。 “嗯……” 兰超也没想到他会老实回答,享受着高朝余韵的某人,后茓不自觉地收缩,像紧致的鱼唇在吮吸他的手指,又加进去一根。 “插得你很舒服?” 林轻越此时也回过味来,后面被兰超粗糙的指腹按着,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不舒服,但看着兰超勾起似笑非笑的唇角,仿佛刚才不是在给他口交,而是实实在在地上了他,特别是兰超别有深意拖起的尾音,实在是欠扁的很。 “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揉揉。”林轻越说着就将手探向兰超身下,那处确实隆起了些,摸着倒是半硬的,并没多不堪。 兰超捉住他的手腕压在床上,右手趁机加重了两分力道,真惹恼了林轻越,拖起他的右手扔到一边,怕他再说些不着调的话,闷声说了句,“闹够了就下去。” 兰超放开他的手,起身进盥洗间用冷水洗把脸,见林轻越正站在玄关处找到眼镜带上,耳根还有没褪去的红晕,兰超走到身边也不回头看他。 “生气了?”兰超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看来刚才做得确实过火了些,得哄哄,让这只敏感的家伙觉察出他的目的就不好玩了。 林轻越有些苦笑不得,他倒没有真生气,反而很高兴,最近一直都只敢在暗中观察兰超的喜好,却无从入手,现在他对自己那么主动,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点隐隐的担忧,刚才在床上看到的兰超好像对自己就占有的冲动,看不出他做那一切是不是带有同自己一样的情感。林轻越很担心,如果兰超哪天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会毫不犹豫地远离他。 难道兰超只是将他当做炮友一类? “没有。”林轻越心中有点苦涩,略生硬地抬起手拍了拍兰超圈在他腹部的手背。想要告诉对方自己的感情,却怕对方知道后疏远自己的难过,比单方面的暗恋还幸苦。 “你欠我一次哦……”兰超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知道他的耳朵最经不得碰,还是顺带在绯红的耳垂上啄了一口。 林轻越全身僵住,这句话不得不让人想多,是在暗示还有下次吗? 还是只表示这次救他欠了他人情? 或者是想让他以后对他也做今天同样的事? 刚褪下的红晕又烧得脸发烫,林轻越脑子里一团乱麻,难道这是兰超在暗示以后可以明里追求他了? 兰超满意地看着他愈加红的脸,松开手臂打开门出去,地上那两只倒霉蛋还保持原状地趴着,那个女人下手也忒狠了点,估计没两小时起不来。 林轻越默默地跟在兰超身后,路过前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一句,12楼有客人晕倒在走廊里。 窝在车里玩了会连连看就索然无味的白小江,时不时抬头看前台方向,大老远就看到两人从酒店里出来,普大喜奔地冲上去逮着林轻越问长问短,还偷闲跟兰超交换个眼神,表示一切都搞定了。 对于两人为什么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只字不提,像保护国宝一样拉着林轻越坐到后座。 “林老师,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艾玛,一会想到你可能给黑社会绑架,被人在脑门上给开了瓢,就跟那黑美人似得,那汁水流的呀…… 一会又想到你给人给砍得跟松鼠鲑鱼那样,皮脆肉嫩的,啧啧……” 林轻越原本还有些尴尬,听到白小江胡诌,一顿爆栗子敲在他头上,白小江抱着头蜷成一团,不断求饶。 “我真替你们两个的智商捉急。” 兰辉开车,兰超坐在前座看了眼后视镜里又充满活力的两只摇了摇头。 林轻越立即停下动作,他从小一个人长大,老头子忙着生意上的事,也很少管他,因为这个儿子太让他省心了,到现在甚至希望他也像别的富二代那样给他搞整点事出来。 真正的朋友却没有几个,大多是上学时,一段时间一两个朋友,从没有像和白小江兄弟般打闹的朋友,明知道兰超一句玩笑话,还是觉得,跟这几个人一起生活,真好。 看向白小江的眼神倒是分毫不让,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真实地感觉自己融入了这个小圈子,眼神的意思很显然“是你这个二货拉低了我的智商”。 白小江的眼神更简单,就两字“后妈”,秒杀一切。 第18章:骤变 “出门右转直走,有药店,小白你怎么没吃药就跑出来了?” 几人难得聚一起放松一下,平时虽说也会聚餐,总没有今天气氛活跃,兰超也逮着话跟两人胡诌几句。 “白小江,怎么兰辉的本子也带出来了,没影响工作吧。”前半句是望着白小江在说,后半句转向前面开车的兰辉。 兰辉没开口,白小江打着哈哈翻开笔记本,“英雄救美是需要充足时间的,我们这些司机加后援团当然得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咯。 诶,林老师,我刚打连连看到13关了,破个人记录呢,快来围观……” 兰超怕他粗枝大叶忘了关网页,一把抢过笔记本。 “时间不早了,我知道前面有家新开的火锅店还行,在外面凑合一顿吧。”兰辉打断白小江的话。 “外面吃饭卫生不保证,还死贵,哪有在家里吃饭方便,那锅排骨才烧得七分熟,不能浪费了。还有,AA制的话,我坚决不去!钱可不是你们这样烧的。” 白小江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以他那种像少年人的正太音听起来,就跟个装老的小大人一样,林轻越笑着说,“没让你掏钱,我请客,英雄大人。” “那还差不多。”白小江小声嘀咕。 兰超随便翻了几个网页,指着页面上一张某男子翻鼻孔竖中指的大图给后面两只看,“我以前以为屌丝都长这样的,没想到还有长你那款的。” “我早看出你对我的长相羡慕嫉妒恨了,还不敢承认。”白小江对着车窗整理发型,露出自我感觉最良好的大白鲨微笑。 “就你那豆芽菜小身板,一看就知道是小时候营养不良,长大了发育不良。 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说你走错剧组了吗? 灰不溜秋的,整就一小萝卜头, 骚年,你是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好栽鸟窝上面,再不小心顶回来的吗?” “喂!” “记得下次穿的时候一定要选对着陆点,像鸟巢水立方那种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地方,没人知道你刚从乡下来。” 白小江:…… 林轻越:…… 兰辉:…… 要说白小江的头发,其实不用太刻意打理都很好看,天生的自然卷,发梢微微调皮地翘起,显得他可爱又狡黠。他就对自己的形象特别上心,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平时穿衣打扮很少有重样的。 比如今天穿着件白底的短袖T恤,上面被他用各色布条精心改造过,硬是将一地摊卖的,本地棉纺厂生产三十块两件的白T恤剪裁合身,连款式也跟橱窗里的牌子货差不离。 七分背带牛仔裤也不知被他怎么改整过,反正怎么都耐看。 白小江这孩子从小就各种不容易,对这几个真心对他好的朋友是打心底的好,此时想起小时候的可怜事,就直委屈,“兰超,人艰不拆!” “说起没眼光,你那都不算什么。 我柜子里十多件没穿过的衣服,你明天拿去当脚料,说不准下一个巴黎时装周大设计师就是你白小江的名字。” “那是必须的,好好的衣服不穿,给生态循环造成多大压力啊。”白小江知道兰超没有挖苦他的意思,也顺着话接下,有便宜不占可不是他的风格。 兰辉拿眼斜看兰超,这几年每次自己买衣服,都顺带给兰超买件同款的,可从没见他穿过。如果在以前,即使兰超不喜欢他送的东西,也只会压箱子底下,现在要送给白小江,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妥。 自从白小江和林轻越介入到他和兰超的生活后,好像大家都在潜移默化地发生着某些变化。 热气腾腾的火锅吃上,以白小江那种一个人能扮八个角色的性格,吧唧吧唧说个不停,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小心翼翼地观察三人的表情。 很快就发现了不寻常的端倪。 林轻越一直低头吃菜,偶尔跟白小江说两句话,却不像往常那样小心地观察兰超的反应——吃东西的时候实在无法直视兰超的嘴,总能想到他嘴角流下的一线浊白,还有口中似乎一直都残留着腥咸的味道,即使刚漱口过。 兰超倒是如常地吃饭谈笑,时不时给坐在他两边的林轻越和兰辉夹筷子菜,还在林轻越走神时,拿筷子敲敲他的碗边。 眼见着兰超又将一跟虾条夹到林轻越碗里,白小江歪着头盯着林轻越,“什么东西啊,好吃吗?” 兰超颇有深意地也顺着白小江的目光看向林轻越,“嗯,味道不错。” “咳咳,”林轻越吃呛。 “听说吃哪补哪,我再给你点盘剁椒鱼头。” “剁椒跟鱼头一起煮火锅吗?”白小江疑惑地看向兰超。 “那个,”林轻越放下筷子,几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只有白小江还兴致勃勃地用漏勺捞着汤里的菜,本着绝不浪费的原则,他恨不能让人把汤底给打包了。 “是关于你的,”林轻越看向对面的兰辉,兰辉也放下筷子,见林轻越欲言又止,给兰超扯了张面巾纸,“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天早上我看见你跟个女的说话,有些不放心,就让人查了下那女的底…… 谢云妮,20岁,市医院护士,怀孕7个月,三个月前曾向你索要过50万精神损失费,保证打掉孩子,7个月前的事私了。 前几天有突然出现,说要生下孩子,并再度索要50万,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兰辉还没开口,兰超先不淡定了,“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跟我说?你糊涂啊。” “就这么个事,先回去再说吧。”兰辉看了眼离他们不远的几桌,火锅店刚开张,顾客不多,除了他们这桌,大厅显得很安静。 “哥!”兰超拉住他的手腕,另外几桌有人往这边看,兰超只好放手,到前台结了账。林轻越虽说请客,到坐下才想起,今天相亲出门忘带钱包了。 兰辉走在前面,另外三人默默地跟在后面,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同样的讯息——家丑不可外扬。 三人难得达成一致的默契。 车内气氛沉默,天早就全黑下来,从市区回小区的一路上路灯不多,建筑物也越来越稀落。 “兰医生有孩子了,是好事啊,虽然不算光彩,直接娶了那女的不就行了,正好讨了老婆,还多一便宜儿子……” 白小江被诡异的气氛整得很不舒服,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回去是兰超开车,旁边正好斜刺里出来辆卡车,一听这话,差点踩刹车踩到油门上。 林轻越还是和白小江坐后座,摁住白小江的头,打断他的话。 据他观察,兰辉对兰超那腻乎劲,也不见得是直的,只是人家是亲兄弟,他看在眼里也没办法,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对兰超表露心迹的主要原因。 将心比心,让弯掉的男人一辈子面对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还有个糟心的小崽子,那日子过得该多蛋疼。 “我又说错什么了吗?”白小江委屈地挠挠头,“要不让那妹子嫁给我也成,我帮你养儿子,过两年再生一个,我们2B楼就热闹了。” “我提出过跟她结婚,她不同意。她家里人也不知道,是不想宣扬的意思,恐怕知道了更难办,本地人都轴得很。” 这次不等林轻越敲爆栗子,沉默了许久的兰辉开了口。 “她到底想怎么样?”兰超忍住发火,毕竟在外人看来,受害者是女方,“今年刚过完年,你就升职当主任那天晚上,你没回家,是不是就那次?” “嗯。”兰辉应了声就不再开口,打开车窗透气,又想习惯地点支烟,夜风吹得几次都没成功,兰超伸手抢了他手中的火机,仍到自己面前。 四个男人一路沉默地回2B楼,白小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兰辉都快有儿子了还愁什么劲,但在林轻越严厉的目光下,还是适可而止地闭嘴,用他自己的思维方式琢磨着这事该怎么解决。 兰超也一筹莫展,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看兰辉的形容,估计他那辆小奥迪也搭进去了。兰辉说本地人轴也不是没道理的,生活在附近城乡结合部的居民,大多是经历了各种拆迁,大浪淘沙的钉子户,真扯起来,恐怕五十万还不够看。 待兰辉和白小江在四楼下电梯,兰辉和林轻越到五楼,兰超才对心不在焉看门的林轻越说,“那女的住哪儿?给我的电话号码。” 林轻越手一抖,钥匙掉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兰超捡起钥匙帮他打开门,又亲了下他的唇角,“别担心,我只是找她了解下情况。过两天就是中秋节,我跟我哥得回去一趟,迟早都得让老头老太知道。” 第19章:猪队友 “只要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也别太操心了,这事相信兰辉会处理好的。”林轻越反手打开玄关处的走廊灯,接过兰超钥匙时拍了拍他的手背。 “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兰超刚才跟他哥确定那事发生的时间时,就隐约觉出哪里不对,只是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具体又想不通到底是哪儿有问题。 “进去坐坐吗?我把调查的资料给你看看。”林轻越领教了兰超缠人的本事,对兰超那个轻吻自然地理解为是不舍。 “不用了,你去拿出来给我,我今天晚上要跟你进去了,可不是亲一下就完事的。” 兰超主动示好后又做起了柳下惠,直将林轻越的心撩拨得不上不下,搞不懂他对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给他文件袋的时候,顺便把车钥匙也搭上了,兰超不客气地收下,还厚脸皮地表示加油保养什么得林轻越自己搞定。 林轻越的车隔几天就有人拖去搞整,倒不觉得他小气,反倒为兰超对他的依赖而窃喜。 第二天下午,兰超刚下班回家,就有人按门铃送来一个月饼大礼盒,还有束花,不用看卡片也知道是对门那只送的,兰超签过单后,关上门,给白小江打电话。 白小江那苦逼孩子在孤儿院长大,每年到中秋节都只能像条小土狗一样孤独地望月亮,抱着块月饼硬是舍不得吃,非得过了中秋节才小块小块地掰了吃。 一见甜食就跟见到亲人似得,馋得直流哈喇子,但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接电话的人却是兰辉。 “喂,兰超?” “哥,小白呢,怎么是你接电话?” “不知道,我回来就没见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朋友送盒月饼,叫他上来帮我消化了,你知道我看到甜食就腻。” “哦,等他回来我叫他上来,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好的。” 兰超刚挂断电话,突然心里一沉,不好,白小江这孩子可能要整点事出来! 带着不好的预感,兰超披上件薄外套就往外走,天气转凉,中午大太阳天穿短袖还嫌热,到傍晚就偏凉了。 一出门就正好“巧遇”对面开门的林轻越,要说林轻越制造巧合的心机也太仿古了些,连司马昭都过犹不及。 知道每次吃东西都聚在兰超屋里,送月饼确实拙劣,可有效啊,这不,兰超主动送上门来了? “兰超,那个是同事送的,啊,不是,我今天路过蛋糕店……” “下次先找好借口再说话,我出去一趟,用下你的车,待会白小江回来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 兰超摁下电梯,林轻越短暂地呆了一下后跟在兰超后面进了电梯,“白小江怎么了?今天下午后两节他们外语系上大课我也没见着人。” 兰超心道糟糕,可人越急越容易出岔子,电梯刚下到4楼就停下,兰辉出现在电梯口。 “你们上哪儿去?” 兰辉不经意地瞟了眼林轻越,林轻越立即往兰超背后挪了几寸,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小江有留什么条子吗?”想让兰辉在家等着是不可能了,他已经走进电梯。 “没有,我最近叫他辞了晚上涮盘子和周末卖饮料的临时工,让他有时间就跟我学点药理方面的东西。 这孩子勤学又聪明,英语方面有点基础,多学点东西以后也不用再给人当廉价劳动力。 昨晚上回来后,我就看他有点不对头,你们这是要出去找他?” “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这么不遗余力夸过人,今天也不见地球偏离正常轨道啊。”兰超针对起他哥来,就是一贯的含枪夹棍。 “兰辉说得没错,话说,兰超你知道白小江去哪儿了吗?”林轻越不遗余力地打圆场加转移话题。 兰超看了眼他哥,什么也没说。 再说白小江,昨天晚上回屋后就被兰辉早早地关进房间里背医书,前几天还求知若渴的他,对着各种专业术语却一个字都看不进。 捱到后半夜出门上卫生间,客厅里没开灯,阳台上漆黑一片,只模糊看到兰辉萧肃的背影,对门卧室里被子还整齐地叠成豆腐块,客厅里浓重的烟味。 他默默地给兰辉倒了杯开水放床头上,回屋躺下,没一会就听见对门碰上暗锁的声音。 兰辉虽然什么都没给他说,可自小就会看人脸色的白小江知道,他心里苦啊。 孩子他妈不要娃,娃他爹又是一冷面闷葫芦,这娃以后没爹没娘的可怜呢。 难道那女的不肯跟兰辉过,是嫌他不会说讨好人的话? 她傻呀,怎么看不到兰医生多细心,最近跟他混熟了,也沾兰超的光,兰医生给兰超的,都会给他备一份。 兰医生多好的人啊,那女人眼瞎了吗? 讨人喜欢到是白小江的专长,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后,白小江决定要做些事,兰医生对他那么好,他可不能眼看着那娃生下来没爹妈。 于是“深思熟虑”的白小江经过一下午的打探,得知谢云妮在几个月前就就辞了市医院护士的工作,一个人租房子住。 兰超三人赶到那排市医院旁边老式居民住宅楼时,白小江正单膝跪在谢云妮门外的楼道口,上演现场版的悲情桥段,整得跟妻离子散浪子回头似得。 楼底下三两成伙的人凑着头指指点点。 “妮,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娘两,你让我先进屋再说,好吗? 过两年我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不就是迟点领证吗,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 以前是我不懂事,只顾着打工赚钱让你娘两过好点的日子,忽略了你的感受,你不能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啊。” 兰超一个急刹车停在楼下,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林轻越死死按住面色难看到极点的兰辉,兰超还没等车停稳当就摔车门冲到楼上。 白小江说到动情处还声泪俱下,抬起手臂就要甩自己大耳朵刮子,兰超抢上一步拉住他的手腕,硬往楼下拖。 林轻越终是没拦住兰辉,当兰超将念念有词的白小江扔进后座,兰辉往楼上走去。 兰超将人丢给林轻越朝往楼上跑,刚跑到二楼,就听到楼上开门的声音,他顿住脚步,站在二楼跟三楼拐角处,正好透过老式铁栏扶手看到三楼的情景。 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兰辉的背影和半侧脸,兰超从他哥那张似乎永远都冷静淡然的脸上看出了心力交瘁的疲惫,连背影都好像沧桑了很多。 房门拉开条缝,门锁处还连着条链子。年轻的女人身穿孕妇装,酒红色头发大概是疏于打理有些枯乱,面色倒还红润,营养方面倒是跟上的,只是表情冷漠,压根将目光停在兰辉头顶以上的位置,隐约可见她身后有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你怀孕不能搬重物,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吧。” 两人沉默了半响,兰辉首先开了口,只是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不必了,我已经给家里人说了,等会有搬家公司给我拖走。 另外,我妈让我转告你,她的原话是‘没一百万休想要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还是那句老话,三个月后再联系,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如果刚那人再出现,我不保证家人会告他骚扰。 事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好。”兰辉听谢云妮说完反而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平淡地吐出一个字。 沉重的防盗门在兰辉面前重重合上,兰超放轻脚步向楼下走去。 坐进驾驶座后,怎么看白小江都来气,“瞧你那副熊样,拉低咱们楼的整体形象,你说我们2B精英楼,怎么出现你这样的猪队友?” 也不知道林轻越对白小江说过什么,反正那熊孩子彻底焉了,耷拉着脑袋,像只随时担心被主人扔出门的小土狗,眼里委屈的泪水在打着转。 “算了,兰超,你也别再说他了,小孩子不懂事。” 林轻越拿食指按了下白小江的脑门,白小江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张牙舞爪反抗,而是往车门处又缩了点,仿佛整个人都小了圈。 过了几分钟,兰辉才从楼上下来,冷着脸坐到前座,关车门的声音吓得白小江一哆嗦,可怜巴巴地望着林轻越。 林轻越拿眼示意他别开口,白小江就真的一声不吭地跟着三人回到2B楼,跟兰辉在4楼下电梯时,一步三回头地看电梯里的两人。兰超将头扭到一边直接无视他的心虚,林轻越则用鼓励的眼神示意他跟上兰辉。 兰辉打开门,径直走进去脱下外套,将门钥匙和兜里的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就关进浴室里冲凉水。 小土狗白小江夹着尾巴,像头回进门似得,等兰辉进了浴室才敢带上身后的门。 忐忑地移到沙发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一做错事的小学生似得。 屁股刚挨着沙发的一角,突然安静躺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吓得他一下坐到地上,想放开嗓子叫两声“兰医生”,结果发出的声音连自己听起来都吃力。 手机还在固执地嗡鸣,白小江看到触屏上一个字“妈”,脑子已经彻底当机了,颤抖着手指按下绿色键,对着手机喊了声,“妈。” 就哇一声哭起来了。 第20章:几家欢喜几家轴 “孩子,怎么了?” 电话那头兰妈妈正仰躺在沙发上,拈起碗里的黄瓜片往脸上贴,听着带着哭腔的一声“妈”,心都皱巴了,撑着手臂坐起来,脸上的黄瓜片扑簌簌往下掉。 “多大年纪的人,还一惊一乍的,不就是叫那两个小兔崽子回来过中秋节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推脱。” 兰爸爸将电视关了静音,两老今年才退休在家,本想着兰辉在市医院做到主任,兰超从小跟他哥较劲也学一个专业,现在毕业了,以兰超的文凭,再找点路子,两孩子在市里上班离家近点,平时也热闹些。 结果呢,兰超跟他哥较那么多年劲,居然跑到市郊的四叶医院上班,而兰辉一向懂事的孩子也不知抽什么风,居然也跟去了。 像所有突然空巢的老人一样,两人开始数着日子过了。 兰妈妈捂住电话,戳了兰爸爸一记飞刀眼,兰爸爸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无声电视上。 电话里响起断断续续的哭腔,兰妈妈当然听出不是兰辉的声音,只是略带青涩的声线加上嗡声嗡气的吸鼻子声音,还真难分辨男女。 “对……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呜,可孩子在肚子里才七个月大啊,怎么能生下来就没爹没娘的……呜,我真的,真的……” 白小江说得语无伦次,兰妈妈听了半天也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着对方重复“没有钱”“孩子”之类的,兰妈妈确认了几次电话号码,安慰对方别急慢慢说,可白小江就跟着了魇,兰妈妈没办法,只好叮嘱几句,挂断电话给兰超打过去。 兰超和林轻越刚出电梯,林轻越趁机没话找话说,两人独处的时间很少,短暂的告别也变得异常珍贵。但他实在不善找话题,刚说两句“你明天上什么班”“中午让白小江他们上来一起吃饭”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兰超的手机适时地响起。 “喂,妈……” “兰超你哥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跟人闹分了?”电话那头兰妈妈的声音都在发抖,给气的。 “诶?你怎么知道?”兰超往旁边走了几步,看了眼同样疑惑看着他的林轻越。 “是真的?合着我不给他打电话,你们两个孽子还准备瞒我,是不是?”兰妈妈气得浑身发抖,兰爸爸也听出话里的不对,在旁边大吼一句,“你说什么?他们两个早外面乱搞,还把人肚子搞大甩了?” 兰超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爸你乱说什么呢?这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到底听说了什么?” “老头子,小声点,我的头……好痛。”兰妈妈的声音有点虚弱。 “喂,妈你怎么了?”兰超忙问,老太太高血压,气上来了血压就蹭蹭往上冒,可把兰超吓得不轻。 “我还没死,要不是我刚刚给你哥打电话,是那孩子接的电话,你们还打算瞒着我多久?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跑出去躲着我们两个老的,准没好事。” “妈——”兰超拖长声音,看来是老太太给他哥打电话,估计被白小江那个大嘴巴接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把老太太吓成这样。 提起的心倒放下一半,还好不是女方找上门闹事。 “叫我也没用,”兰妈妈听孩子类似撒娇地叫自己,气也消了些,现在的年轻人成天闹得分分合合,太不把孩子当回事了。重点是,她就要当奶奶了,“我问你,你哥跟人家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咋回事啊,要知道也不用心焦了。 女方狮子大开口,那是要一百万人民币,不是越南盾日元棒子钞啊。 兰超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也找不到个好托辞,“妈你别担心,他俩的事……哥自己会处理好。” “什么叫别担心,刚那孩子接电话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准是你哥欺侮人家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就不把自己的身体跟孩子当会事,动不动就堕胎、人流。 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放心,老头子,给我拾掇拾掇,明天我就去照顾儿媳妇。” 兰辉听到这话冷汗都流下来了,这边的事还一团糟,又来两个凑热闹的老的,万一吵着要见“儿媳妇”,他到哪儿去给他们大变个活人出来啊? 林轻越听不到电话,看着兰超紧皱的眉头,也在一旁替他着急。 “老佛爷,算我求您,您就别添乱了好吧?年轻人的事,还得自己解决。” “别给我耍滑头,我要见着人才放心。”兰妈妈听兰超平稳的语气,想必那两个孩子只是吵嘴,也安下心不少。 我的亲妈哟,亲儿子我哪去给你见人啊。 要真让您老见着人,那我们一家子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妈,这不马上中秋吗?我跟哥都回来,你不就可以当他面问清楚了?”兰超放缓语气,耐着性子安抚老太太。 “那不同,我得见着那孩子才放心。”兰妈妈语气很硬,毫不让步,“除非给你哥说,让你嫂子跟你们一块儿回来。” 得,嫂子都摊上了。 兰超扶着额头靠在墙上,内心有千万头哪吒在闹海。 “这事得跟哥商量下,毕竟……对方可能也要回家过节。” “嗯,就这么定了,”兰妈妈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喜悦,“诶,兰超,妈问你,你嫂子对你好吗?长啥样?在哪儿工作?家住哪儿?跟你哥怎么认识的……” “……” 兰妈妈一口气扔出十多个问题,像一套完美的连击技能击中兰超,在他头上爆出排会心一击,血条瞬间秒空。 兰超疲惫地向林轻越挥挥手,打开门躺在沙发上,又听老太太唠叨了半个多小时,从怀上他哥到几岁断奶,从孕期注意事项说到到以后买什么牌子的奶粉,事无巨细地给兰超科普各种育儿知识。 最后,兰妈妈挂上电话,满面红光地对早已习惯她唠叨的兰爸爸说,“老头子,恭喜你要当爷爷了!” ****** 白小江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发了会呆,知道自己又做了蠢事,抽泣着放下手机,进厨房洗了把冷水脸,取出冰箱里昨天晚上烧得七分熟的小排骨,像往常一样淘米做饭。 不到二十分钟饭菜就端上桌子,解下围裙搭餐椅背后,浴室里的水声还没停,他趴在餐桌上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 兰辉围着条浴巾,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趴下的白小江。 少年微卷的褐色头发有一缕黏在脸颊,眼皮红肿了一圈,睡得也不踏实,时不时皱眉,身体轻微地抽搐,活像一只失宠的小型家犬,担惊受怕地不敢动主人的食物。 此时兰辉已经冷静下来,他倒没想过跟白小江一般见识,也知道白小江本意是好的,只是多年来习惯了遇到事情都自己解决的习惯,压根没想到白小江会掺上一脚。 睡梦中的少年扁了扁嘴,无意识地抽抽鼻子,兰辉抬手想将黏在他眼角的头发拂开,手刚落在他头顶,白小江像受到什么惊吓似得,突然抬起头。看到兰辉还在滴水的发梢和头上的手掌,主动将头凑到兰辉手下, “兰医生,我错了,你打我出气吧,我很耐打的。” “吃饭。”兰辉刚柔和一点的脸色一扫而空,恢复了冷峻的表情,坐到旁边吃自己的饭。 “求你惩罚我吧,千万不要赶我走,我没地方可去啊。” 白小江绝望了,兰辉不打不骂,显然是再也不会原谅他的节奏,落寞地扒拉着碗里的米粒,松软的米饭硬是哽得他直翻白眼。 “喝了。” 兰辉惜字如金地将自己的汤碗推给他,这孩子做菜又节约食材,还每餐必然给他弄点小灶,连只鸽子炖汤,都得分两次煨给他喝。 白小江不敢违抗兰辉的指令,香喷喷的鸽子肉也味同嚼蜡。 心道,完了,最后的晚餐。 满心以为自己被抛弃的小土狗,瞅向兰辉的眼神就变得依依不舍。 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忆近半个月来跟兰辉生活的点点滴滴,这一想可不要紧,连以前经常跟兰超吐槽的专制、强迫症都变成了萌点。 那个女人到底什么眼光看不上优秀的兰医生? 小土狗的眼神顺着兰辉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往下,麦色的肌理,紧实的腹部。 身材好,对人也好,还有稳定工作,事业正走着上坡路,年轻身体强壮,所有的优点都在白小江认为自己以后再见不到他的心态下被放大无数倍。 可不论白小江在心里如何将他男神化,看在兰辉眼中就是,这孩子病情又加重了! 你看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在自己身上扫描,是人都会被看得毛骨悚然。 兰超打开身旁的储物柜,取出一瓶常备的镇定药推到白小江面前,“就着水吃下去。” 瓶身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像蚯蚓一样蜿蜒扭曲起来,熟悉的专业名词早弃他而去,变成一个大大的笑脸嘲讽他。 白小江紧攥住白色小药瓶,沉痛地看着兰辉,“兰医生,你卖了我吧。整的零的都成,别不要那只小包子。” 第21章:见家长 兰辉放下筷子,看白小江那双布满红丝的兔子眼睛,不像在开玩笑,“你的小脑袋瓜子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就你那点斤两扔案板上能称出几个钱?” “兰医生,我给你说个事,你不准笑我。”白小江鼓着一腮帮子气,表情瞬息多变,居然在他的厚脸皮上看到了类似脸红的意思。 “诶?说说看。” 这孩子还真把他的事当自己的事了,如果是兰超的话,一定会说“想作死的话跟我进实验室,你知道用来试验新药的白老鼠吗?四肢溃烂五官流脓,那不算什么,非得要解剖缝上肚子很多次,用药物延长生命,受尽折磨才会死。 如果是用人做活体试验的话,不管你烂什么样都得吊着命啊,活体可是很珍稀的。想想你扒光了躺在手术台上,麻药减轻你的痛觉,可你还能清晰地听见肚子上的肌肉被划开的声音,以及火辣辣的刀口。 然后就是肠子胃什么的,被一样样翻出来,再塞进去缝起来,多带感啊。” 没等白小江说话,兰辉就淡淡一笑,跟兰超铆了多年,很容易就会想到对方的思维方式。 他居然笑了! 白小江有些傻眼,以前只觉得兰辉对人好,但整个人就一冒寒气的大冰块,至今还对第一次抢他脏衣服那事记忆犹新,没想到他笑的时候这么……呃,温暖? “你,你笑我,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小时候被人卖过呢。喂,兰医生,你太不厚道了,不准笑。”精分兔立即转化为炸毛状态。 “大龄被拐卖儿童,你要是不吃饭,浪费粮食的话,下周要扣你伙食费了。” “我有手有脚的不用你养,以后你不要小包子,我也能赚钱养活他。”白小江将一肚子气都发泄在饭菜上,咀嚼得特卖力。 “那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白小江又恢复平时的样子,兰辉的语气柔和了些。 “唉,对不起,兰医生。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冲动了,大概是孕期综合症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好吧。”就知道说多错多,白小江识趣地闭上嘴。 ****** 隔天就是中秋节小长假,林轻越他老爸大清早就派助手小刘到2B楼来接他。 车在楼下按了声喇叭,整个2B楼都听得很清楚,林轻越拎着大包小包敲兰超的门,等兰超打开门,却只说出一句,“这些是送给伯父伯母的。” 地上十来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看不出装了什么。 “呃,白小江的份我也帮他送了。”兰超不开口,林轻越心里就越是没底。 一个人过了二十几年平静的生活,最近发生的许多事完全打破了以前的生活模式,总觉得就算白小江在自己家里神出鬼没的,或者四个人聚一起像家人一样用餐也不错。对兰超的感情与日俱增的同时,也开始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维护四人之间的纽带。 “那么,再见。”林轻越转身往电梯走。 突然手臂被拉住,然后就被抵在墙上,林轻越刚想抬手安抚他,嘴就被吻堵住,一直都想以退为进慢慢走进兰超心里,却每每被对方的行为占了主动。 “兰……超,别……唔”林轻越暗中跟兰超较着劲,支吾着想将他推开说话,奈何力气确实不如人,反被紧扣住腰,按住后脑勺无法挣开。 楼下小刘还在等,谁知道会不会跑上来,更别说神出鬼没的白小江,以及随时可能上来催兰超回家的他哥,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认真投入到吻中,只觉得舌头都被吮麻木了,口中空气被掠夺殆尽,头脑都不清醒了。 终于挣脱后,头搁在兰超肩上喘息,“进屋再说吧,这楼道里,要是被人看见……” “呵,你刚不是急着走吗?”兰超一句话说得跟忙着给赶时间的人手里塞早餐似得,拿他惯常那种啥事都不放心上的语气,反倒像林轻越捡了大便宜。 “你说你……”林轻越用力推了推对方,可兰超口头上不当回事,手臂倒把人圈得更紧,林轻越只好无奈地叹口气,“假期三天,我就回来了,你都等不了……” “说得是呢,我那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弄疼你我可会心疼啊。”兰超没脸没皮地又凑上去,见人是真生气了,又放低姿态,“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林轻越觉得自己成天变着法子追个男人的事就够没面子了,没想到遇到个说话更没谱的,但兰超那句话说得,真不能往含蓄方向理解,顺着话就把自己给卖了,“中秋回来一周时间就到国庆假了,我们找个北方海滨城市玩,如果天气好,你不怕冷,还能游泳什么的。这时节那边螃蟹好吃……” “螃蟹?!林老师,我没听错吧?你可不能偏心。”说话间白小江已经走到两楼之间的拐角处。 前一秒还在腻歪的两人自然地分开,兰超没好气地说,“怎么哪都有你?” “哇,这么多礼物,林老师,你是要到他们家过门吗?” “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两人的对话让林轻越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巧不巧,白小江的语文老师就是他。 “我先走了,白小江同学,三天两万字民俗类论文,想吃螃蟹的话,自己看着办吧。” 眼看着林轻越就要进电梯,白小江一个劲地对兰超使颜色,可兰超跟没事人似得,白小江只好孤注一掷,“路人……” “白小江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个烂摊子需要你收拾。”兰超打断白小江的话,后半句则是对收回脚的林轻越说的,“白小江借我两天,论文什么的,等他吃完螃蟹再写吧。” “也好。”希望十一之行可以改变跟兰超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至少可以在白小江面前装普通朋友吧,至于兰辉…… ****** 由于兰超说临时有事,赶下班车回去,兰辉先到家。 开门的是兰妈妈,眼神直往兰辉身后的楼道看。兰妈妈保养得好,今天又特地精心打扮过,精神奕奕的,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 直到兰辉将东西放桌子上,回头见兰妈妈依然在门口张望,“妈,你别看了,兰超说他有事,到中午才回来。” 兰辉一上午都在自己房间里看资料,与往常不同的是,很少下厨的兰爸爸今天亲自掌厨,原本从不打搅他工作的兰妈妈,隔一会就给他送杯茶或拿点零食,也不说话,就坐在他身后的床边上看着他的背影。 气氛很奇怪,却说不上是哪儿不对。 终于等到11点多,门铃再次响起,兰妈妈的目光完全被站在兰超旁边的人给吸引了。 柔软的帽子,俏皮的褐色卷发,明亮的大眼睛,还有脸上大大的笑容瞬间让兰妈妈好感大增,热情地将那孩子迎进门,直接忽视了旁边摆设的兰超。 待人进屋以后,兰妈妈对那条七分背带裤下露出的一小截白嫩的小腿直皱眉,拉住走在后面的兰超小声说,“去叫你哥,把我给你嫂子准备的那套孕妇服给她换上,就在他屋的衣柜里。” 兰超的脸立即拉长了。 再说白小江,从进门起,真跟一小媳妇似得,规矩地坐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屋里的陈设。 兰超黑着脸走到白小江身边坐下,趁兰妈妈去倒水,踢了脚白小江赤裸的小腿,“看不到苗头吗?去,到厨房里给我爸打下手。” 小土狗哧溜站起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厨房走。 “咳咳。”兰超在他身后干咳,白小江立即步履缓慢,一手撑在后腰,另只手将脖子上围的小方巾掖好,准小媳妇样踱进厨房。 “孩子,赶车累吧?快到外面来,阿姨给你弄了艾叶泡脚去乏,免得脚底子痛。”兰妈妈揽着白小江往外走,白小江“笑容腼腆”,有苦难言。 “妈,别管他,皮实着呢,在那边每天做饭,楼上楼下跑得可欢腾了,也没见他哪疼。” 兰超背过兰妈妈瞪了白小江一样,潜台词“你皮痒了?” 白小江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愣头孩子,你懂什么?我让你叫你哥,他人呢?”兰妈妈摆出过来人的姿态,俨然是有了媳妇和孙子,就立即升级到皇太后了。转向白小江的语气就温柔多了,“告诉阿姨,你跟兰辉是怎么闹矛盾的?” 白小江求助地看向兰超,兰超过河拆桥,“别看我,妈问的是你。” “我……”可人家不知道哇。钱是绝对不能提的,兰超一再强调过,那说感情吗? 好像没问题啊。 “我来说吧,白小江,你到我家来是要闹哪样?”兰辉的卧室门打开,声音薄凉而冷厉,像冰块倒入玻璃杯中,不高不低,却正好让客厅里的几人打个寒战,心照不宣地噤声。 第22章:中秋 短暂的沉默被兰爸爸沉怒的声音打断了,“兰辉,有什么话,跟我到书房说。” 兰辉和兰爸爸到楼上书房后,客厅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白小江利索地穿上兰爸爸刚放在桌上的围裙到厨房里忙活。 兰妈妈乐呵呵地进去打下手,眼睛时不时往白小江的腹部瞄,那眼神看得兰超在一旁都心里直发毛,反倒是白小江,充分发挥他0至100岁通杀技能,将兰妈妈哄得非常开心。 其实早上兰超截下白小江,是想让白小江当面将事跟兰辉说清楚,这个二货还以为两个老人知道那事呢,至于之后怎么跟两老交代,就是兰辉的事了。 结果白小江自己担心起跟兰超回家会被误会,害怕临时尴尬,戴上帽子和围巾掩饰,衣服还是平时穿的那些,结果还是被望孙子心切的兰妈妈给误会了。 没过一会,白小江就跟兰妈妈非常熟络,他夹起一筷子菜送到兰妈妈嘴里,一改平时的大嗓门,声音柔软得能滴出水来,“阿姨,你尝尝。” 兰妈妈再次看向白小江围裙下平坦的小腹,“小白,我以前怀兰辉的时候也像你一样,不显怀,知道生下那孩子,同事还不相信呢。呵呵,第一胎都是这样。” 白小江跟着打哈哈,兰超听得牙直抽,将电视声音又调大几个分贝。 午饭的时候兰辉和他爸脸色都不好,只有兰妈妈跟白小江还在温馨互动,吃过饭,白小江和兰超就被兰辉请进他的房间。 兰辉的卧室陈设简约,除了色调简单的床上用品和窗帘,最显眼的就是占了一面墙的书架,整齐地码着各类书籍,证书和笔记。 白小江自知又做错了事,低头站在门后,兰超则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准备看好戏。 “是你让白小江来我们家的吧?” 兰超没想到他哥拿他开刀,翻个身坐起来,“还不是看他过节没处去,让他来蹭两天饭么。谁知道他要整那些幺蛾子让妈误会。” “我……”白小江无力辩驳。 “你不用说了,那件事我已经照实跟老头子说了,只是我妈血压高,怕她受不起惊吓,暂时不告诉她。那事本来因我而起,不应该迁怒你,这两天多陪她说说话也好。”兰辉走到窗口,给两人留下个背影,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对不起……”白小江声音更小,不安地踢着脚下的木地板,脚上的棉拖鞋是兰妈妈这两天亲手赶制的。 “那钱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兰超收起看热闹的心,那破事确实是太硌应人了。 “前段时间我是不准备告诉他们两个的,我有个医药公司的朋友,让我去帮他研究种抗癌新药,报酬很丰厚,但实验室有放射性方面的试验,当时拒绝了。 爸的意思是,家里还有三十万存款,准备给我两以后各自成家用的,如果借不到钱,就把这套房子给抵押了。 那天谢云妮后面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嗯,”兰超看了眼耷拉在门口的白小江,没有多说,“哥,我看了林轻越调查的文件,有个叫苏炎彬的人很可疑。谢云妮搬到医院外面住以后,只跟他有过来往。” 兰辉转过身,看了眼两人,沉默了几秒后才说,“以前谢云妮跟我表白过,但被我拒绝了。那天晚上的事,后来我才知道,是苏炎彬一手策划的,连谢云妮也被他算计了,他那里有录影带。” “这人忒丧失了,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这个你也给爸说了?”兰超站起身,在屋里踱步,显然就是陷害威胁勒索,一定得找出证据,整死丫的。 “没有,只说女方要一百万精神损失费,爸那人好面子,宁肯花钱,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意识到自己创了大祸的白小江,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躲到墙角画圈圈。 “那你呢?难道你就任由那两个贱人摆布?”兰超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要冲出去找人算账。 白小江立即扑到门锁上,不让兰超开门。 “你冷静点,妈还在午睡。” “你让开!”正在气头上的兰超揪住白小江的手腕,将他掼到墙上,白小江后背撞到墙上,痛得像条死狗,蹲在墙边猛咳。 兰辉还是没来得及拉住兰超,房门打开,兰妈妈端的一碗鸡汤“哐珰”掉在地上,人也随之倒下去。 ****** 中秋节晚上,林爸爸难得跟林轻越聚在一起吃顿家宴。 林爸爸五十好几,但保养得体,除了隆起的腹部外,更像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并不显老。 只是让林轻越很不爽的是,这顿晚餐并不是回老家,也就是林轻越小时候跟他爸住的那栋房子,而是在市郊新修的一栋别墅里,同席的还有一个举止得体年轻漂亮的陌生女人。 在装修豪华的别墅饭厅里吃完中西合璧的大餐后,林爸爸借口带林轻越参观他的新卧室,并豪气地当着那个美女的面,将别墅送给他,却趁着林轻越不注意将他跟那个美女反锁在卧室里。 两人独处后,这女的不像上次相亲的薛小姐文静腼腆,自己将衣服脱得只剩一点布料,就使尽浑身解数往林轻越身上缠。 林轻越本也不打算搭理她,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心态,看那长相跟时下某绯闻女星倒神似,姑且叫女星的女人已经挤到林轻越腿上坐下,吊着两条胳膊缠在他脖子上,带着一身高档香水味凑向林轻越。 “什么都可以玩,是吗?”林轻越放下打了几遍老头子电话,都提示关机的手机,谦和温柔地对面前的女星说。 “当然。”女星收了林老头子的钱,本以为是伺候老的,没想到竟然是眼前文质英俊的男人,庆幸的同时就更卖力了。 “那就好。” 林轻越抓住那只在他胸口不规矩的爪子,同搁脖子上那只一起,反手就背到女星身后,再扯下自己的领带,将那两条细胳膊紧紧缠住,把人丢在沙发上,又在柜子里找了条毛巾扔她身上。 女星等了半天捆绑play,结果等来一团塞住嘴巴的毛巾。 卧室里没有电脑,林轻越只能拿手机码字,但是那女星“咿咿唔唔”的声音实在是太烦,估计着就算有人窃听,时间也差不多了。 林轻越扯掉女星口中的毛巾,“希望我放开?不准说话。” 女星点头。 “知道明天怎么说吗?” 女星疑惑地点头又摇头。 “要照实说,捆绑一小时,哪些姿势你比我更清楚吧?” 女星继续点头。 林轻越把人给放了,女星虚惊一场,结果发现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照单收钱,终于不敢吭声地睡了。 兰妈妈血压升高住进医院,正好做个全身检查,忙到深夜,才吃上白小江回家做了带来的饭,初步确定只是受了惊吓,心跳突然过快导致的晕倒,输着液,平稳下来,只是不想见兰辉,身边只留白小江端茶倒水。 吃过饭后,兰超就让他爸先回家休息。 忙活一晚上,兰超也平静了很多,将他哥拉到住院部外面的花坛边,继续下午的话题。 “你准备便宜那个混蛋?” “现在孩子还在别人肚子里,爸妈也知道了,就算你要报复,等交易两清,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那你就别拦着我,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如果姓苏的只想让你身败名裂,滚出市医院,他的目的早达到了。至于孩子,你可以说是个意外,当初给他五十万也是买断要求女方堕胎,现在说要生下来的,还是他们,万一以后他再找出别的借口勒索呢?” “只要他们交出孩子和录影带,之后如果他们再找麻烦,我不会拦着你。” 兰辉取出根烟点着,也不抽,就夹在指间,兰超拿过烟掐灭,扔垃圾桶里,“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欺欺人的毛病。” 兰超刚转过身就被拉到怀里抱了个结实,“喂,哥,你有病就赶紧治,明天你也去检查一下?” “这病,我还真不想治。”兰辉手臂一紧,直把人勒得咳嗽才放开。 有多少年没有抱过兰超了? 有多久没见兰超替他的事紧张了? “那可是老头老太太大半辈子辛苦赚的棺材本,我不允许你拿去喂白眼狼。”兰超气都堵在胸腔里,只能暂时往兰辉身上招呼。 用力将他推开几步,才转身往医院里走,“晚上我在医院里照顾妈,你滚回家歇着,少晃荡出来碍眼。” 走到住院部大门口,还没听到身后有回应,回头见兰辉还站在那棵树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见他回头,对他挥挥手,一直看到兰辉进了电梯才往外走。 第23章:一波未平 兰超回到病房时,兰妈妈已经睡着了。白小江把折叠躺椅放平了,坐在上面刷微薄玩,时不时注意兰妈妈的动静。 兰超拎着他到病房外面,叫他回去休息,可这孩子轴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动,硬是不肯走,倔在门口也不说话。兰超拿他没办法,只好由他待在躺椅上,自己躺到旁边的陪护病床上例行每天跟林轻越的企鹅聊天。 事实上,他们两人并没有交换企鹅,每天聊几句也仅是作者和读者的关系,林轻越自然不知道跟自己聊天的路人丁就是兰超。 已经深夜23点多,兰超打开企鹅时,有两条留言。 林后妈:在吗? 林后妈:今天可能更不了,我在家用爪机码字,各种无力。 看时间是21点多发的消息,以他码字的尿性,现在肯定还在戳爪机。 奇怪,林老头子家不缺那几个钱啊,怎么家里连电脑都给没收了? 路人丁:还没睡? 林轻越花了近三小时刚码完新章,准备关掉手机word文档,突然听到“唧唧唧”的企鹅提示音,手一抖,点确定的手指戳上了取消。 于是,在兰超以为那只已经睡着的时候,企鹅上一只小黑猫头像默默地跳动了。 林后妈:嗷嗷嗷嗷嗷!我终于码完了,但是保存的时候点取消了,肿么破? 林轻越看了眼在沙发上睡着的女星,赶紧关掉手机所有铃声。 路人丁:大半夜还不睡,你想要闹哪样﹁_﹁ 林后妈:我全选,复制后想关掉word,对了,我复制过了(⊙_⊙) 路人丁:…… 林后妈:我没用手机发过文,恐怕还得出各种状况,你能帮我放评论区吗?就是长评打0分,注明帮更,等过两天我有时间再换过来。 路人丁:赶紧发过来吧,这事有个人最擅长。 兰超戳了戳白小江的后脑勺,把手机递给他,病房里的顶灯已经关上,只留了墙上的小灯。白小江看过聊天记录后,立即发到自己企鹅上,熟练地完成了林轻越交代的事。 兰超拿回手机,准备跟林轻越瞎掰几句睡觉。 路人丁:今天怎么用爪机扣字? 林后妈:一言难尽,大概是老头子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路人丁:老年人都这样,回望当年中二时期,母上也不准我玩手机,于是我说我在用手机看名着,你相信吗?反正我跟我的母上相信了。 林后妈:我家老头子到现在还以为我在网上写名着。 路人丁:你让名着们情何以堪。 林后妈:老头子经常跟我唠叨,写书的人都是死了才成名,活着的时候穷死。 路人丁:你确定他是你亲爹? 林后妈:叫他干爹的人绝壁比叫他亲爹的人多。 白小江发完长评后瞟了眼兰超抱着的手机,立即憋笑到内伤——两只要不要用这种严肃的语气来讨论如此二缺的话题? 难道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会急剧拉低到他的水平。 艾玛,这样比喻,好像有哪里不对。 ****** 第二天早上林轻越起床的时候,沙发上那女星已经不见了。 他洗漱后,推开门准备到楼下吃早餐,可眼前是穿进了世界小姐选美现场吗,从二楼到一楼,包括雕刻精美的楼梯上到处都站着穿着暴露的各色美女。 林轻越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写过任何种马小说,但这种“穿进种马文男主角”的即视感是在闹哪样? 他转身关上门,再去打老头子的电话,这次打通了。 “爸,你是什么意思?你以前答应过我,不干涉我的私生活的。”林轻越压着怒火。 “轻越啊,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林爸爸倒是老神在在,“我听说前几天你的朋友被人勒索,需要爸爸帮你的朋友解决吗?” “爸,那是别人的家事,不用我们插手。”林轻越一惊,看来老头子已经知道小刘帮他查谢云妮的事,不用想也知道,老头子多少晓得些他跟那三个人的关系。 “儿子呐,跟男人就玩玩,爸爸也不反对你有男性朋友。但能生崽的还是只有女人,如果你不想负责任,爸也不要求你结婚,别墅里的女人可以随便玩,爸只想要几个大胖孙子。” “爸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一辈子都玩弄女人,到底有没有一个人对你真心过!你希望我也跟你一样,到头来孤独终老吗? 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么多年过去,你都不敢告诉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响起忙音。 林轻越将手机砸在地上,反锁卧室门,抱着枕头在床上昏睡,以前从没有对老头子说过重话,他爸从不提早逝的母亲,只在烧周年的时候跟林轻越回老家陵园上坟。 一直睡到天色昏暗,阴雨天气分不清是下午还是晚上,客厅里女人的吵闹声终于被大门关到外面,之后响起敲门声。 “少爷,这是林老爷让我转交给你的,请开下门。”门外响起小刘的声音。 “哦,谢谢了。”林轻越打开门接下小刘给他的卡。 “那个,少爷,我……我没有给老爷说过什么,但老爷一直很关心你,真的。”小刘愧疚地看着头发有点乱,显得很没精神的林轻越,又递上食盒,“这是老爷让我给你带过来的,说明天是太太的忌日,让你自己去扫墓。” “嗯,知道了。我还有事要回公寓,我明天会去的。” 每年中秋过后就是林妈妈的忌日,同时也是林轻越的生日,往年即使再忙,林爸爸也会在这几天抽时间陪林轻越,这也是林轻越对林爸爸安排那么多女人感到不满的主要原因。 “小刘,卡帮我转交给兰辉,我到学校去住几天。” “可别墅离学校也很近啊,开车只需要十来分钟。”小刘迟疑地接过卡。 这栋新别墅虽然装修得富丽堂皇,可林轻越怎么看着都闹心,要给那三个人解释钱的来历也够蛋疼的,总不能说跟一屋子女人过了夜得到他爸的赏赐吧。 自从林轻越执意不接手他爸的公司或经商后,林爸爸就彻底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扬言让他自生自灭。 可惜他儿子还真不是二世祖,完全能自己生活得很好,总之,急的永远是林爸爸,现在连孙子的希望都给他灭了,林轻越倒是挺能理解他爸的感受,认为等老头子气过了,日子还跟以前一样过。 ****** 兰妈妈没有什么大病,在医院里吊了两天盐水就办出院了。 兰超底子好倒没觉得怎样,白小江那根豆芽菜整个人都缩水了一圈。兰超几次叫他回去休息,他都不当回事,照样给兰妈妈捏脚擦背,比兰超还伺候得周到。每天离开病房回去,也是为了亲手给兰妈妈做病号饭。 匆忙来去连衣服都没换过,天气稍冷就披上兰妈妈的外套,连隔壁病房串门的老太太都夸兰妈妈好福气,讨了个勤快的好媳妇。 对此,兰超已经无力吐槽,只能说这孩子能一人撑起个家啊! 这两天兰辉早出晚归,只是一直守在过道里不敢进病房,每次出了检查报告都要先经他的手,连输的液体都得他同意才能给兰妈妈挂。 兰妈妈气过之后,只好假装不知道他在外面。 中秋小长假,三人累得跟狗似得,还好兰妈妈身体并没有大碍,注意调理就好。 回到2B楼,兰辉跟白小江都聚到兰超家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四人形成了一种默契,没事就在兰超家里一聚。 兰超回屋就径直走进卧室趴在床上补眠,兰辉躺在沙发上,白小江趴餐桌上,三人私下都给林轻越打过几次电话,都提示关机。 白小江最先坐不住,磨蹭到短沙发上蜷缩着,头凑到兰辉旁边,“兰医生,林老师给你和兰超打过电话吗?” “没有。” “那他怎么还没回来?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他不是都会发短信吗? 难道他爸又让他去相亲了?还是迷路了? 或者是被外星人抓走了?”白小江越说越待不住,站起来围着茶几绕圈子。 “你当他是哪国公主,需要你这个狗头骑士营救。”兰超没好气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有时间转来转去碍眼,还不赶紧去洗个澡,把自己拾掇干净,臭死了。” “林老师……” “你敢再乌鸦嘴?” 白小江往自己小包后面躲,扯出两件换的衣服往浴室走,“我是说,林老师回来了,叫我一声。” “知道了。” 兰超心头堵得慌,也不知道是被白小江转得头晕,还是在一天到晚呆病房里给闷的,反正莫名地烦躁不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什么阴影挥之不去。 “叮——” 民用电梯开门的声音,透过劣质的铁皮门清晰地传入客厅。 兰超几乎是立即冲过去打开门,便见林轻越虚弱地扶着电梯口,跌倒在楼道里。 第24章:一波又起 林轻越离开别墅后,回2B楼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收拾好东西后,就去扫墓。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从陵园回来,几天都没正经吃顿饭,看到面馆合着得吃碗长寿面,便让的士停在路边。 他的车钥匙还在兰超那,实际上兰超回家也没开他的车,几百万的跑车日常呆地下车库里吃灰尘,主人却过着无比屌丝的生活。 林轻越刚挑个靠里的桌子坐下,点了碗牛肉面,就有个男人坐到他面前,冲还没走开的服务员说,“跟他一样。” 坐对面的男人长得还算人模人样,就是那双吊梢眉眼怎么看都有些娘气,生得阴柔的面相,倒像在哪儿见过。 “我认识你吗?” 还没到吃晚饭的点,这地段就在公寓和学校中间,做得也大多是大学生的生意,店面不大,却有不少空位,林轻越虽然是个好脾气的主,活了20多年也只跟白小江打闹过,对于面前这人,却生不出半点好感。 “相逢是缘,林少爷方便请我吃碗面吗?”那人将手里早准备好的名片递给林轻越,还假装无意轻拍了下林轻越的手背,“想必林少爷对苏某是有些印象的。” 名片上两行小字“三达药业制造有限公司总监苏炎彬”,这样的小公司满大街都是,引起林轻越注意的是苏炎彬这个人的名字。 林轻越忍住嫌恶收起名片,手背上被拍过那里像有无数小虫爬过,麻痹的感觉从手臂蔓延到全身,连骨头都发软。 那人拿腔捏调的说话方式,想不让人反感都难。 “你就是苏炎彬!你……想怎么样?”林轻越无力地趴在桌上,大脑还是清醒的,只是浑身乏力,连舌头都发麻,再想说话也艰难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愤怒地盯着苏炎彬。 苏炎彬绕过桌子坐到林轻越身边,拍拍他的脸,确认他没有反抗的能力,然后抬起胳膊揽着他的肩,在外人看来就像饭店里偶遇的老朋友一样。 “怪只能怪你多管闲事。”苏炎彬阴阳怪气地自言自语,放下二十块钱在桌子上,架着林轻越往外走,将他放在门口停的面包车副驾驶座上,自己开车。 “难道你也喜欢兰辉?”苏炎彬的语气似怜悯又似自嘲,“你不知道喜欢兰辉的人都没好下场吗?” 林轻越舌头麻木得像截木头,说不了话,只能狠狠地盯着苏炎彬。但他眼中的仇恨让苏炎彬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说出的话几近疯狂。 “姓谢的女人想要抢走他,结果怎么样? 勒索兰辉那么多钱,大半都进了我的口袋,她得到钱又怎么样,谢老头赌博欠我的钱都不够还,还有那个死老太婆,已经被气成心脏病,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恐怕这辈子都难得站起来了,哈哈哈哈。 还有她弟弟,染上毒瘾不说,还做起了鸭子。 如果林老爷子看到你乱搞女人,会不会很高兴呢?说不准他会感激我,再送我个百八十万呢? 你说,再过几个月,有个女人也找到林老爷子,说他有孙子了,会不会很有趣呢? 兰辉是我的,我得不到他,你们谁也休想得到他!” 苏炎彬一路喋喋不休,有时候甚至歇斯底里,说话也越来越难听,林轻越自知中了他的绊子,强效麻药慢慢发挥药效,他只能努力睁开眼睛才不至昏迷过去。 全身仅有的力气都集中在牙齿上,嘴唇被咬得流血也感觉不到痛,仅凭意志力强撑…… ****** “林轻越!” “你怎么了,快醒醒!” “林老师,你快醒醒啊,你别吓我!” …… 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哪儿了,林轻越看着眼前三个熟悉又模糊的人,艰难地张开口,声带干涩嘶哑,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水。” 三个人折腾了近一小时,林轻越才恢复了些力气,再次躺在兰超的床上,让他百感交集。 整个过程,林轻越都没有说话,只拿眼瞅着兰超,那眼神纠结得让兰超额上直冒青筋,眼睛本就因为熬了几天夜有些乌青,现在更是毛细血管充血,变得通红。 兰辉给林轻越挂上水,拉白小江到客厅。 “林老师怎么样了?兰医生,你拉我出来干嘛?” “他没什么大碍。” 白小江挣扎着甩开兰辉的手,刚往回走两步,就见兰超从卧室里冲出来,向楼下跑去。 “兰超!”兰辉伸手拉了个空,就要跟着往楼下追,白小江死死地拖住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兰医生,求你别走了,去看看林老师怎么样吧!” 兰辉寒着脸走进卧室,林轻越正在扯手背上的针,白小江扑上去压住他的手,“林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对兰超说了什么?” “我刚说绑架我的是苏炎彬,他就跑了。” “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兰辉最先冷静下来,详细询问林轻越被绑架的经过。 “如果姓苏的还没跑,应该是市里的悦来酒店。 …… 我被他带到悦来酒店后,他想故技重施,让一个女的跟我发生关系,不过没得逞,于是就把我扒光了,让那女的跟我拍照。 后来我趁他得意地凑到我面前时,咬了他耳朵,然后逃出来了。” 林轻越尽量将过程简化,还是听得白小江咬牙切齿,“丧心病狂的深井冰!兰医生,我们去把他剁了!” “兰超有分寸,你别去添乱了。你休息吧,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兰辉走出卧室,带上门。 “诶,林老师,那个变态为什么绑架你?” “前段时间我查那件事,被他知道了。”林轻越看着合上的卧室门,不再多说。 如果接近兰辉的人苏炎彬都不放过的话,那白小江跟他住一屋,会不会也受到牵连? 现在只能希望兰超不要惹上什么麻烦。 兰超回来的时候已近深夜12点,兰辉在客厅里留了灯,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冷风。 林轻越基本恢复正常,被白小江监督着,还躺在床上做病号。 而回来的兰超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用一袋宵夜打发兰辉和白小江下楼睡觉。 兰超不说,兰辉也不问,白小江急得直在心里挠墙,被兰超连人带食物推出门。 第25章:这算做了吗? 兰超送走楼下那两只后,进厨房煮面条,正在煎蛋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你活了?”兰超扭过头在林轻越脸上亲了下,语气是玩笑的意思。 “兰超……”林轻越说到嘴边的“我喜欢你”变成了,“你歇会,我来做。” 兰超也不推迟,放下锅铲,“冰箱里有番茄和白菜,你喜欢吃什么就加一点。我先去洗个澡。” “哦。” 林轻越以为兰超应该问点他什么,或者说点什么,但直到两人吃完面条,也只谈了诸如“明天要上班”之类的话题。倒是没那两个人在,他可以夹自己碗里的菜喂兰超,多少有点情侣的意思,而兰超也来者不拒,喂什么吃什么,还不忘提醒他吃饭。 尽管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非常好,林轻越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像不表白就是见不得光的关系,虽然表白后也不见得能公开。 收拾完碗筷后,已经凌晨1点多。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落地台灯,光线调到最暗,台灯上还加了层深紫色布做灯罩,只能模糊看到屋里的摆设位置,放在屋角又不影响睡眠。 “看得见吗?” 床上响起兰超慵懒而低沉的声音,林轻越才将注意力从台灯转移到床上那人身上。光线太暗,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轮廓,身上穿的还是那天晚上的棉质睡衣,从露出的胸口和腿来看,不用想那睡衣下面也是全真空地带。 简单的几个字,被他问得暧昧不明,让林轻越气息也有些不平稳,合着林轻越请人游泳,心里其实也抱有不可告人的企图——总觉得自己已经被人看了个遍,当时兰超连颗扣子都没解开,是太不公平了。 “看够了就过来睡觉。” 兰超抬了抬半阖的眼皮,他可没有近视,林轻越闪烁的眼神都看在眼里,多少猜到他起了什么心思。 “不了,你早点休息,我过去睡觉。” 林轻越在说话间,转身就往外走,几乎是仓皇逃跑的,兰超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喜欢他的事情,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在诱惑人犯错吗? 当然,林轻越并不排斥跟兰超发生点什么,甚至是期待的,但一想到如果明天早上被白小江撞到,然后捅到兰辉那里,就一阵头痛,还是先想办法搞定下面那两只定时炸弹才是关键啊。 只走出一步,就感觉腰被圈住眼前的门框旋转,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然后就被刚刚还躺在床上兰超压在身下。 “你……唔。”不容他多说,吻就细细密密地缠上,舌尖灵巧地从他张开的口中侵入,扫过每处敏感的地方,手也轻车熟路地探到林轻越腰际,摸到皮带的暗扣却不解开,只在他肚脐上打转。 “唉,好困,你自己脱吧。”兰超把人撩拨了个够,完了懒懒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人身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下林轻越唇角被带出的银丝。 “好的。”林轻越本就没听明白他模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只听清一个“脱”字,但被兰超压着,两人之间密不透风,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半硬的那处抵在自己大腿上,而自己那里也不尴不尬地顶着兰超的肚子。 这样的姿势让他自己脱也太为难人了。 “那你让开一点。” 林轻越小声说出这句话,自己脸倒是先红了。兰超挤到他两条腿中间,将他的腿抬到自己手臂上,“脱吧,我看着。” 这个姿势说不羞耻那是假的,偏偏兰超动作上是强势不容忤逆,说话的语气却是柔软的,甚至能听出祈求的意思,而话音刚落,又霸道地吻上。 不同于刚才的温柔细致,这个吻充满占有和掠夺,还拉起林轻越的手放到衣扣上,示意他自己解开,林轻越被他类似撒娇的行为弄得无法抗拒,总之摊上这个人,就特难磨。 交换了一个深吻后,兰超就顺着他的下巴吻到脖子,在他的锁骨是细细啃噬,林轻越刚解开第一颗扣子,怕他留下吻痕,便用手指压住他的唇。 “你别……” “那还不快点。”兰超打断他的话,轻轻地咬了下他的指尖。 今天林轻越去扫墓,本来穿了套深色的西服,从悦来酒店逃出后本来衣着不整,那件揉皱的西服回来后就挂在衣架上,现在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衣,裁剪得体显得他身材欣长。 有了兰超催促,手下的动作就快了一点,兰超用下巴抵着他的手,他解开一颗扣子就顺着那条线一寸一寸亲下去。 直至解开所有扣子,林轻越胸前到小肚子都被津液打湿,凉凉的,又有些酥痒的。 其实这样的吻并没有实质的快感,却有着某种隐秘的暗示,如果一直亲下去,便是那天的情景。 见林轻越的手停在皮带上不再动作,兰超用下巴碰了碰他的手,突然舌尖狠狠顶上他的肚脐,两手也换着方式抠弄他的乳头,快感猛然袭来,让林轻越有些措手不及,两处敏感的地方同时被照顾到,下面那处就硬得厉害。 西裤穿起来合身,最是隐藏不了光景,被撑起的布料勒得生疼。也不再犹豫,松开皮带,拉下拉链将自己解放出来。 肚脐上被兰超亲那滋味有多难捱,上次就体味过,不如早点让他折腾够了,自己也解脱。 “有没有让那些人碰过你?” “嗯?” 上一秒还沉浸在对方制造的快感中,突然那些触觉都消失了,林轻越不解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兰超黑峻的眼睛,近在咫尺连彼此的呼吸都打在脸上。 那双眼睛是冷静的,没有一丝情欲,甚至是审视的,直看到人心里。 “你完全可以推脱的,说调查他的人是我,只要缓上一时,不被他俘走,就可以再想办法整那个姓苏的,你为什么要任他摆布?” 裤子被兰超扯下,扔到地上,早就挺硬的那处随着内裤被扯掉弹起来,顶端胀红的小孔冒出黏液,兀自颤动。 “我……怕会牵连到你,而且白小江跟兰辉住一屋,如果他找到白小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兰超……你让我去吧。” 兰超握着他那里套弄了几十下,林轻越根本没办法分神跟兰超认真说话,身下越来越强烈的快感,已经让他有几分想射。最让他不堪的是,两人现在的姿势还维持着刚才那样,他的小腿还被搭到对方肩上。 在两人纠缠的过程中,兰超腰上那条本就系得不牢靠的带子终于被扯开了,而兰超的脸,此时就在他面前,相对的,股间就有个滚烫的东西,暧昧不明地抵着他后面,而自己因着前面舒服,后面也跟着不自觉地收缩,可耻地就像需要慰藉。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又弄了十多下,林轻越被他禁锢在身下不能动,只能紧紧抱着兰超的头,情动地低吟出声,抬起臀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挺送,连自己的动作在无意识中让兰超那处,跟自己后面的摩擦更甚也不自知。 “我……啊……” 林轻越刚一开口,就忍不住呻吟出声,刚刚想要射出,就被兰超按住码眼,还紧紧地握住茎身,就要喷射的经验又从尿道回流那滋味,就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连脊背都麻了。 “啊……我没让他碰我,真的,只拍了照……” “下次不准擅做主张,不论用什么办法,先脱身才是最重要的,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怕……打草惊蛇,让他跑了……兰超,能等会再说吗?” “你知道我在调查他?” “嗯……” 兰超本也没打算为难他,见他完全沉溺在情欲中那湿漉漉的眼神,还有祈求的意味,特别是抬起的臀一直类似求欢那样挺送,眼神也为之一黯。 松开握住的精关,再大力撸动几下,借着自己顶端那点润滑,小心地挤进去一点,浅抽慢送一阵,就抽了,两根一起套弄泄去。 兰超倒想就这样插到底,但肯定得让他肛裂不说,以后再想近一步就难了。 林轻越当然知道他那点小动作,只是奇怪自己并没有特别反感,只进去顶端那么点,也没觉得特别痛,反而在兰超退出时,心里生出莫名的空虚感。 两人抱在一起喘息一阵,待他感觉到肚子上一片冰凉,需要清理下时,上面那位已经呼吸平稳,显然是已经沉睡了。 “喂!兰超,你让开点。” 林轻越想将人往旁边推开,可惜刚让兰超躺到身边,又被四肢并用地紧紧缠上,暗叹他即使睡着了还是这么黏人,结果弄得两人身上都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实在睡不着,只能用尽力气从兰超怀里爬起来,刚拿到床头柜上的浴巾,又被拖回去。 想着明天早上要是兰超知道他用浴巾擦两人身上的经验,脸色一定会很可怕吧。 第26章:可怜的娃 被扫地出门的兰辉和白小江回到合租的402,要说兰辉在阳台上吹的一晚上西北风也不是白吹的,特别是有心病的人,心头有事放不下,还能硬撑着,这事一放下来,病就跟着来了。 再铁打的人也经不起病折腾,兰辉一进屋就感觉头重脚轻,走到沙发那几步路腿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倒是白小江皮实,将提回来的小吃往餐桌上一放,就去找餐具装东西吃。 见兰辉撑着额头坐在沙发上,特地送碗鱼肉丸子过去,“兰医生,你也吃点?” “不想吃,我想先泡个澡。”兰辉说着就要起身。 “那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放热水。”得到指令的小土狗压根就没将“在卫生间里边吃鱼丸边放热水”当回事,欢快地放着水,再回头将食物扫荡个七七八八。 虽然兰辉和兰超两人都对今天的事只字不提,但至少能看出那事暂时告个段落,赶明天四人聚一起,非得让他们说清楚了。 “兰医生,你喜欢的那款精油前几天就收到了,碰上中秋,现在正好试试。”扫荡完食物的白小江关上浴室里的水,试下水温正好。 兰辉左手揉着额头,右手解着衣扣走进浴室,待一条腿放到浴缸里,才奇怪地问,“白小江,你在里面放这么多泡泡做什么?” 候在门口的白小江像感受到主人的召唤,推门进去,“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吗?兰医生你进去,我用精油给你推推背。” 兰辉回头看了他一眼,坐到浴缸里,“不用搞这种东西,我又不是女人。” 得到特许的白小江卖力地给兰辉搓起背来,本就疲惫的兰辉干脆闭上眼享受他的服务。 “兰医生?”几分钟后,白小江担心他睡着了,试探着叫了声。 “嗯?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兰辉睁开眼睛,见头顶上正给自己捏肩的白小江目光停在自己面前那片泡泡上,身上穿的还是下午那套,看来在兰超家洗过澡也没找兰超的衣服换,“你是想进来一起洗?” “不不不,兰医生你怎么开这么重口味的笑话,不适合我这样的小清新咩~”似乎配合白小江的话,那张厚比装甲坦克外壳的脸皮果然透出红晕,“兰医生,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有,不过要等到五点半下班后,怎么了?” “我刚想起明天是小宝生日,准备明天去看他,但礼物忘在师兄家的柜子里了。”显然让白小江不好意思的是这件事。 “你搬过来后不是上你师兄家十多次了吗?对了,小宝是谁?”兰辉继续闭上眼睛,被热水一蒸,好像头晕也好了很多。 “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小宝今年5岁了,明年,诶,最迟后年就上小学。 他明天过生日,我希望可以多个人热闹些。 嗯……小宝的父母在上半年的车祸中去世了,现在还住在孤儿院……你放心,我没有接他来跟我一起住的意思。我是说,我会尽快完成学业,等我有独立的经济能力,就搬出去,接小宝出来生活。” “哦,你想养那孩子?” 如果在普通家庭,白小江这年纪应该正处于叛逆期吧,怎么能懂事到连自己生计都发愁,还养个几岁大的孩子。 “嗯,你又想笑我吧?”白小江有些沮丧,“我像小宝那么大的时候被人卖到乡下,然后我趁那家主人出门做农活的时候逃跑出来,混在长途客车和火车上跑到城里,听人说在孤儿院里能吃饱饭,就求好心人送我到孤儿院,那时候我也只有7、8岁吧。” “那你父母还在吗?” “谁知道呢,在也找不到了。” 兰辉示意他不必再按了,白小江擦干手往外走。 “我有个朋友说不准能帮上忙,回去把你记得的经历整理下给我。” 白小江对此不抱太大希望——毕竟过去近20年,而且,就像大多数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一样,他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有本能的排斥——类似“为什么当初要丢弃我”,“就算是走丢,为什么看孩子会不小心”的想法。 尽管如此,白小江还是按兰辉说的,写了份简单的经历。 这天晚上白小江做了个梦,梦里他又回到7、8岁的时候,刚刚流浪到这座城市,他不敢到太繁华的路段,因为会被“城里人”赶走;也不敢到过于偏僻的巷子,因为可能有人把他抓去卖掉。 他徘徊在一个菜市场周围,刚接了口一直漏水的水龙头流下的自来水,就被菜市场的管理拿扫帚赶走。 八月的太阳晃得他眼花,菜场外的垃圾桶散发着酸腐的臭味,对于他来说,却是自助餐厅,附近的小超市和水果店每天会扔一些快过期的袋装食物或快烂掉的水果。 白小江运气总是很好,有同情心泛滥的老太太扔给他个自己孙子吃不玩的馒头豆浆之类。但好运不是一直伴随他的,一条半人高的野狗和一群野猫盯上了他。 流着涎水一身赖毛的巨型犬死死咬住他刚得到的一盒牛肉罐头,他紧紧抱着罐头盒子,手指被豁口划出口子也不放手,几只野猫在不远处相互撕咬。 “喵——嗷!”可怕的猫叫声仿佛在耳边响起,白小江惊得从床上坐起来,冒了一头冷汗。 兰辉一觉醒来,发现床前立着个巨大的黑影,忙打开床头灯,“白小江,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干嘛?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兰医生,楼下有野猫和野狗打架,我睡不着。”白小江委屈地耷拉着脑袋,那团巨大的黑影,是他抱着的被子。 “骚年,你又想闹哪样?”兰辉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才凌晨3:57,头倒是愈加痛了,觉也睡不踏实。 “我……我想跟你挤挤睡。” 兰辉本来睡在床中间,两米的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闻言僵在原处。 白小江见他不说话,昏黄的灯光下面色还算柔和,加之先前给他搓澡时态度罕见的温和,自然根据最近观察兰辉的反应来推测,不反对就表示默认了。 自认为被默许的小白兔将怀里揉得皱巴的被子在床边铺好——是真的只占了四分之一的床边——然后小心地缩进自己被子里。 兰辉还艰难地维持着侧躺微抬起头的姿势,虽然表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但凑到自己面前的这张脸,实在是太欠扁了,根本让人无法冷静。 “你知不知道我空窗期多久了?你有想过爬上一个性别男,性向男的人床上,是什么后果吗?” 兰辉的表情是冷静的,甚至说这句话的语气也冷漠到生人勿近,但这句话的内涵却远超过了暧昧的范畴。 虽然“空窗期”这个词有点高端,但白小江可耻地——秒懂了。 第27章:不作就不会死 虽然“空窗期”这个词有点高端,但白小江同学还是可耻地——秒懂了。 白小江紧了紧套头衫卡通睡衣的领口,努力在对方犹如实质的目光下镇定地说,“兰医生,原来你是个双啊。” 可他无法阻止内心千万头羊驼一会排成“S”状,一会排成“B”状呼啸而过。 而眼前兰辉的脸色已经从初冬的霜降直接进击到北极的冰冻三千尺,看他的眼神越发深邃,可惜我们的白小江同学天生少根筋,如此复杂的眼神中,他只看出一条讯息——你才是双,你全家都是双! 于是,“五好”青少年白小江耐心地安抚面前这头起床气超强的狮子,“其实是双的话也没什么,作为中国好合租人,我是不会对你有任何人格歧视的,真的。 这是病,得治。 我有个钙蜜以前就是双,后来服用了我卖给他的XX药之后,再也不会对任何雌性动物产生性趣了,彻底与我大腐帝国大同。 亲,该药源自米国,纯天然植物提取,无任何毒副作用,长期服用还可助你雄风不倒,一夜N+1也没问题。 破盘价只要998,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给你打个99折,怎么样? 买到赚到啊,亲。” 越说越兴奋的白小江,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推销对象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从北极冰封转为万年玄冰,还是玄铁色的。 “我是医生。” “啊,哈哈哈哈,”白小江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观察自己的退路,如果没有被踹下床的话,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滚下床了,“那个,兰医生,我店里最近新进了批情趣用品,正好跟你的精油一起到货的,还堆在我那边柜子里。 我懂的,男人嘛,生病就会情绪反常的,如果你需要的话……” 某只闪烁的眼神彻底激怒了确实“生病的,情绪反常”的人,兰辉翻身,连人带被子将白小江压在身下,视线落在他白皙纤细的脖子上,准确说是颈动脉。 如果一口咬下去,这货会在多长时间内流光血死掉呢? 如果抢救…… 一定是最近精神太紧张了,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冲动。 “白小江,我还没有饥渴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白小江的眼神清澈而简单,无处不在地透露着他的想法:是的,你就是。 “算了,不论你的长相、身材,还是性格,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兰辉支起手臂,躺到床上,居然被这个小鬼几句话就弄得失态,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白小江顺着他的话随口一问,艾玛,兰医生刚那样子是要吃人啊,太可怕了。 “没你的事,去帮我倒杯热水,我有点感冒,药在上次你拿创可贴的地方。” “是兰超那种大老爷们型的?还是像林老师温婉儒雅款的?”白小江发挥锲而不舍的八卦精神。 兰辉上下打量了一遍站在床头,巴巴望着自己的白小江,“如果你再不去的话,我不介意将你交给我一个韩国的朋友,以你的年龄,敲断腿骨还能增高几厘米。” 某身高刚过170疑似离家出走的未成年少年,为了自己的小狗腿,屁颠屁颠地去做主人吩咐的事。 看着白小江的背影,兰辉抚上自己有些发烫的额头,揉了揉昏痛的太阳穴。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会为对方不着边际的话动容。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用命令的语气跟白小江说话。 似乎这种模式从两人开始相处就形成了,而他跟白小江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从四个人住进这栋楼以后,兰辉就感觉自己内心近三十年都岿然不动的世界,在慢慢分崩离析,然后再慢慢重组。 原本一个人空间,在白小江不断闯入,四个人磨合相处过程中,只能容忍兰超停留的地方,又住进了两个人,而自己对这样的状态并不排斥,反而是很愉快的。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而且据他观察,另外三个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维系着这个小圈子,连精怪的白小江也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四人的关系。 为了小宝那孩子要搬出去住吗? 能让白小江全心付出的人,倒是值得见见。 ****** 这一觉兰超睡得很沉,以至于第一次被闹钟吵醒。 6:30 他摸索到床头柜上的闹钟按了下。 怀里有什么东西在动,隔着过水多次有点粗糙的浴巾,摩擦着身体很不舒服。 兰超扯掉隔在两人中间的障碍物扔地上,将怀里不安份的人搂紧,继续睡回笼觉,整个过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兰超,你快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林轻越刚庆幸对方终于醒了,立即又被拖进怀里抱得更紧。 一整晚,林轻越已经被兰超睡着了还拖人的技能给折磨出熊猫眼。 刚开始还沉浸在终于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亲密接触的喜悦中,后来被兰超抱太紧睡不着,于是趁对方睡着了小心地挪到旁边一点,实验多次后,无一例外地被拖回去抱得更紧。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昨天晚上没有满足你吗?” 兰超借着他挣扎的动作压到他身上,说了一句清晨对床伴最欠揍的台词。 两人因清晨正常生理反应的海绵体叠在一起,保持着谁动都会擦枪走火的姿势。 林轻越被各种勒压了一晚上,全身的骨骼都在疯狂地叫嚣反抗,特别是听到兰超说的话后,脸色难看到极点,这家伙到底是把他当谁了。 原本只是轻轻推拒,现在林轻越恨不能立即将人从身上掀开。 两人裸着的身体剧烈摩擦,特别是私密地方挤压在一处,林轻越急于摆脱眼前的困境,反让自己呼吸急促,不经意见抬头看见兰超的眼神,已经染上炙热的欲望。 “不想擦枪走火晨练play来一发,就别乱动。” 兰超将人禁锢在身下,连两条手臂也一起压在林轻越头顶。 “等会白小江就上来拖地,你想让他看见我们这样子?”林轻越的好脾气都被兰超两句话给消磨殆尽了,如果不是力不如人,真想现在就将兰超给办了。 “宝贝儿,生气了?” “……” 兰超一边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额头、眼睫,一边观察着底下那位的表情。看来是真生气了,瞅那眼神跟要茹毛饮血回归原始社会似得。 “宝贝……” “……” 林轻越不应,兰超就一直叫,声音不高不低,直叫到林轻越心坎里去。 “真的不想理我吗?我也就这么叫过你而已。” “那你刚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不是每部小说里都有这么句台词吗?就那么一说,你吃醋了?”兰超似恍然大悟,从一开始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就算要叫,也该是我那么叫你。”林轻越的心思轻易就被看穿,总想找回点面子,再继续纵容兰超,以后还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嗯,那你叫一个我听听。”兰超好整以暇地放开钳制他的手,一句话说得就像“妞,给爷笑一个”。 明明按照一般情侣的反应,林轻越说那句话被调戏的应该是兰超,可事实却成了…… “宝贝……”林轻越两个字吐得异常生硬,正应了兰超的语气,仿佛在说“好吧,爷给你笑一个”。 两人一唱一和,称呼就这么定下来,当然“擦枪走火晨练play”也没当真发生,连日常跑步也省了。到白小江上楼拖地时,林轻越才想起有件正事还没同兰超商量。 “兰超,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林轻越接过兰超给他剥的鸡蛋,早餐是白小江做好带上来的,可见,如果两人再腻呼一阵,还真能撞个正着。 “嗯?说。”兰超囫囵地吃着粥,一旁拖地的白小江则竖起了耳朵。 “那个叫谢云妮的女人,我想让她住到我的别墅里。” “咳咳……”兰超直接被粥呛到。 “不是,林老师,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还有白莲花属性?”白小江也抱着拖把凑过来。 “这事你给我哥说了吗?”兰超咳半天才缓过来,真不知道林轻越的大脑是什么构造,真想扒拉出来看看。 “还没有,就先和你们商量下。 昨天苏炎彬说,谢云妮的父亲躲赌债去了,弟弟做MB,母亲成植物人。所以,就算她回家也是一个人,而且,如果让她爸知道跟兰辉的关系,恐怕节外生枝。 我让她住别墅里,其实是软禁,反正就三个月时间,多少能让人省点心。” “你就不怕你爸追究?”林轻越说得都在理,但兰超总觉得哪里不妥,一时也想不通问题会出在哪儿。 “我查谢云妮的事,他多少知道些,最近他……不太想管我。” “林轻越,你怎么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呢,刚刚姓苏的变态才以为你跟我哥有一腿,差点让人把你给办了,现在你又…… 说得难听点,就是……唉,我不想说你,反正这事我不同意。”兰超放下筷子,回屋里找衣服冲澡换洗,刚想不通的地方,就是这问题,他潜意识不希望林轻越跟兰辉扯上关系,就算是误会也不行。 “林老师,你别用那种‘我是好人’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好人奖章颁给你。” 白小江回头继续拖地,用力的程度恨不能将木地板搓层皮下来。 不论那件事到底谁对谁错,反正他就认定那女的眼睛长到脚底板下面去了,放着兰医生那么好的男人看不上。 当然,白小江并不知道苏炎彬那茬。 “其实,我还想说,让你们都搬到我屋里住,你每天打扫三套房的卫生实在太累了。” 见白小江和兰超都反对,林轻越小声地说出自己的另一个想法。 于是,两只同时停下动作,奇怪地看向林轻越,诡异地齐声说,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林轻越扶额,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门外响起兰辉清冷的声音,“我也不同意。” 只有兰超听出他哥一向冷冽的声音有些暗沉,“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声音哑成这样。” 第28章:礼物 只有兰超听出他哥一向冷冽的声音有些暗沉,“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声音哑成这样。” 本是随口一说,白小江脸色不自然地调头继续拖地,破天荒地没有炸毛反驳,林轻越则埋头对付食物。 兰辉昨晚吃过药后,早上起来烧已经退了,只是喉咙还有些干涩发痛,典型的流行感冒症状。兰超的话没有让他动容,对于大清早就出现在兰超屋里并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的林轻越,也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冒,已经吃过药了。”气氛有点冷场,兰辉随口解释了一句。 “哈,兰医生,药和早餐我都给你准备在桌子上的,见你睡得太沉就没叫你,先起来了。你吃过了吗?”见兰辉并不回避昨天晚上跟自己“做了什么”,白小江吆喝着大嗓门,一副唯恐天下不知的德行。 这次换林轻越用“你两果然不简单”的目光看向白小江,可惜他的好奇心并没有持续3秒,白小江就自曝黑历史,坦言自己怕打闹的猫狗爬上兰辉床的糗事。 兰超对他哥再了解不过,知道他哥看人那眼神比自己还毒,白小江站他面前,就算穿衣服也跟扒光了也没两样,要真有点什么,白小江哪有大嘴巴的力气。 懒得看一人顶一群的白小江像狗仔队炒作三流明星一样,吹嘘自己当年与犬谋食的二货本质,进卫生间冲澡。 恐怕也只有林轻越才有耐心优雅地吃着鸡蛋,还温和地听白小江神吹。 “喂,兰超,你多少对我勇斗恶犬的精神表现出一点作为哥们的崇拜,才符合你的性格啊!”白小江抱着拖把,其实是想抢在兰超前面进卫生间取拖把桶,结果扑到关上的门。 “幻想自己能通过斗恶犬而拯救世界什么的,果然是种世间少有的精神……病。” “……” “兰辉,你上来是有事找兰超吗?”尽管最近跟兰辉的接触增多,林轻越跟兰辉单独说话时,还是难免有点拘束。 从那天几人一起吃火锅开始,他就认定了兰辉和白小江两个朋友,甚至苏炎彬误会他跟兰辉关系时也没有辩解,除了避免节外生枝,更是潜意识地维护白小江,如果他澄清自己跟兰辉的关系,而让苏炎彬将注意力转移到白小江身上的话…… 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兰辉是兰超的哥哥,他也将兰辉看作自己的亲人,算起来就如普通家庭的大舅子那种关系。 “没事,只是上来叫他一起去上班。” 兰辉依然站在门外,深色西装和白色衬衣,裁剪得体修身而沉敛,大概是要参加节假日后的例会,还系了条茶色的领带,倒显得沉稳又不失锐气。 插在裤兜里的手还捏着张卡片,最终没有拿出来。 “哦,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过去换套衣服。” 林轻越起身收拾碗筷,白小江在那边扑了空,跑回来按下林轻越手中的餐具,“林老师,这里我收拾就行了,难得兰医生上来叫我们一起出门,我也要和大家一起。” 结果,平时多少有点时间差的四人第一次集体走出小区,引得路过上班上学的人纷纷侧目。 ****** 中秋前后一直是阴霾天气,不时飘起小雨。 而这天突然放晴,还是从下午开始,天空一改前几日的灰蒙,如洗练后的湛蓝。 兰辉下班时有病人咨询精神疾病方面的调理,耽搁了十多分钟。 中国人对下班的概念还没有跟上国际水平,当他到小区时,就看见白小江正站在花坛旁等自己。 还是一身改造过的地摊货,但以前没见他穿过,粉红色春秋衫两件套鹅黄色马甲,居然在手臂上系了个浅绿色的蝴蝶结。气候转冷,总算让他放弃了最近穿的各式短裤,而是一条浅色的长牛仔裤,被他裁剪得还算合身,就是大腿和膝盖上被磨出几条缝,露出几根线头和隐约可见的白皙肌肤。 白小江早到半个来小时,正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见兰辉在二十米外站定,高兴地跑过去,也不避嫌,直接挽上他的胳膊。 “兰医生,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去师兄家,以前总怕落下什么东西,一直没还他钥匙,今天去正好放他家里,他今天晚上跟男朋友出去补过七夕,秀恩爱什么的简直太可耻了,如果他看到你跟我一起去他家,他肯定丢下他的男友对你发花痴,哈哈哈。” “先到对面步行街的Need蛋糕房,我上午订了个蛋糕。” “嗷嗷嗷,兰医生你真是太贴心了,小宝一定会高兴到疯掉。” 兰辉对白小江动辄大呼小叫早习以为常,偶尔四人吃宵夜,他也是要么吊在兰超身上,要么缠林轻越,对于今天他抱着自己手臂不放没有推拒。 曾经在微博上广为流传一句话:每个人身边都有那么个二到一定境界的朋友,如果你身边也有这样的朋友,请一定珍惜他,因为“不作就不会死”星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自己作死掉了。 他们住的高档小区公路对面就是老城区、拆迁安置区以及商业街混搭的住宅密集地,与对面的繁华拥堵完全两样的是这边新兴的大学城,左边也就是他们住的小区,出入显然是白领阶层以上的人群,近百米的楼间距和规范的物业管理,都是对面居民楼平时的谈资。 而大学城右边三公里内,是近年规划修建的别墅区,出入都是百万以上的豪车,住的大多数是二奶小三。 人们看那个方向时眼神里都是仇富和不屑,社会又回到了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金色的夕阳下,对面是大群聚集的闲人,街这边是城市公园里遛狗的贵妇,就是中间这条宽不过50米的公路,生生将贫富差距拉成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此时白小江正挽着兰辉从斑马线走过那条“鸿沟”,人行道旁栽种着落下无数根须的小叶榕树,空气里除了各种小吃的香味,还隐约可闻到桂子花香。 白小江以前同他师兄住的地方,是真正的老城区民居,年久失修的小巷坑洼不平,不时有下班的人骑着自行车和电动车路过,只要往旁边一让,就能站到某户人家的台阶。 走进那家出租户的铁栏门,是一条漆黑幽深的走廊,白小江走在前面轻车熟路地打开路灯,就有人在楼上吼了句, “路灯关了,自己摸黑!” “秦哥,我就拿个东西,马上走。”白小江也扯着嗓子冲楼上喊了声。 “小白?怎么又是你,再不走这个月的电费要算你一份。” “好,这就走。” 白小江从杂乱的储物柜里翻找出一只装在塑料包装带里的小熊,包装袋上面已经落满灰尘,他随手拍了拍,塑料袋发出难听的杂音,借着路灯翻来覆去看过后,将钥匙放在显眼处,带上门出去。 出租房的过道里充斥着各种难闻的味道,大概是些附近学校里的穷学生和工地的打工者住的,看民居的密集程度,一楼至少有五、六个住户,两面都没窗户,跟住地下室也没多大区别,上面还有两层,大抵也差不多。 兰辉感冒没好,在那样污浊的空气中呼吸很不舒服,轻咳着到外面巷子里等白小江,说了一天话,嗓子更痛。 他将领带拉松一点,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原本一丝不苟的打扮,变得随意许多。 夕阳的余晖被高的建筑物几乎完全挡住,只漏出一线光打在民居墙上,小巷里也比屋里亮不了多少。 “走吧。”兰辉提着蛋糕走在前面,沿着进巷子的路往外走,白小江一改刚才的活跃,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出巷口是家礼品店,兰辉停下步,店面很小里面灯火通明,“你的礼物就是这里买的吧?” 说着瞟了眼被白小江攥得皱巴巴的包装袋,走进店里,对一个看似营业员的女孩子说,“请你帮他换下包装袋,另外给我挑一个男孩子喜欢的玩具,大概五岁。” 看起来像在校学生的营业员抬头看到兰辉时,明显一愣,没想到快打烊来这么帅的顾客,还是风格完全不同的两只,听口气就是最适合推销的好顾客,立即抱出几盒最贵的电动玩具。 “我对……挑玩具不擅长,你选吧。”兰辉有些为难的目光在柜台上的几个盒子和白小江之间徘徊。 营业员接过白小江手中的小熊重新包装,一边推销那几款玩具。 听到几个对比价格都超出自己意料,白小江将兰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兰医生,要不咱们别买了吧?其实那个小熊……” “包好了!”营业员拍拍手,将焕然一新的小熊放到另外几个玩具旁边。 “好的,谢谢,那这几个也帮我包起来吧。” “兰医生……” 直到走出很远,白小江还一直抱怨,“……我那只熊是在地摊上买的,才十五块钱,这几个玩具搁在地摊上也就几十块钱顶天了,你居然花了一千多块……” 几个盒子连同那只小熊都包在白小江怀里,小心翼翼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有点滑稽,眼中的骄傲和满足却一眼就能看穿。 兰辉突然停下来,白小江还在念念叨叨,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一定是又不小心说错什么,言多必失啊,言多必失。 白小江已经准备好道歉的台词,没想到兰辉只是抬起左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因为,你看起来很喜欢啊。” 准确说,这是白小江第二次看到兰辉笑,虽然只是转瞬即逝。 但是在这一夜华灯初上,逆光下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让兰辉精雕细刻的脸部轮廓瞬间变得柔和而温暖,还有他眼中漾起的那抹宠溺,浓得化不开。 原本只可能出现在兰辉看他弟弟才有的眼神,居然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白小江在觉得不真实一愣之间,带有体温的掌心已经离开他的头,连比夜色还令人留恋的微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又恢复了冷静。 看着身旁默默走着的兰辉,白小江差点以为自己刚才产生了错觉。 不论如何,这个笑容都记在了他脑海里。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微笑难得,才觉得弥足珍贵吧。 于是,白小江同学非常不合时宜地花痴模式全开,眼中充满粉红泡泡,“兰医生,你笑起来真好看。” 接下来在孤儿院和小宝一起过生日的时间就出奇的快,跟兰辉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小宝这孩子并没有因为父母刚过逝而异常消沉自闭,他快乐得就像白小江的翻版。 兰辉交叉着手臂倚在小朋友玩耍的房间门口,和看起来很慈祥的院长聊天,大多数时候都像倾听患者述说病况一样温和有礼。 白小江和大小不一的二十多个小孩子玩闹在一处,像个孩子王。兰辉的目光一直都追随在他身上,偶尔白小江察觉他的目光回头,他也不回避,轻轻地向白小江点头。 两人的细微的互动,老院长自然看在眼里,知道白小江有这样的朋友绝对吃不了亏,用有些感叹的语气对兰辉说, “小江这孩子,是我这十多年来遇到最懂事乖巧的孩子,从来不大声哭闹,总是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身边的孩子。 身体也皮实的很,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大病。 他9岁那年,冬天,室外温度已经低于0下,他有点轻微感冒,还坚持去上学,回来路上又去捡易拉罐废纸之类耽搁一个多小时, 就那次发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一直闹着要自己养活自己…… 小宝刚来那会儿,天天哭着要爸爸妈妈,小江就带着他去上班,结果被两家餐厅抄了鱿鱼。但是小江这孩子有时候犯起倔来,我也拿他没办法。 好在后来,小宝终于在他的影响下恢复了正常,只是更粘小江了。 我还记得小江再次被炒鱿鱼送小宝回来的时候,小宝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他当时有些疲惫地蹲在地上,让小宝坐在他腿上,对小宝说, ‘小宝,等我老了,动不了了,你会像我照顾你一样照顾我吗?’ 当时小宝认真地从他身上站起来说,‘嗯,我养小江哥哥。’ 小江说,‘小宝真乖,以后叫我爸爸。’ 小宝说,‘嗯,爸爸,我以后长大了养你。’ 他们两个孩子奇怪的关系就这么定下了,从那天以后,小宝一直在模仿小江……” 兰辉默默地听着老院长讲白小江小时候的事,与一般孩子不同,白小江几乎从没做过任何逾距的事,懂事得不像那样年龄段的孩子。 直到这时,兰辉才真正想通白小江性格形成的原因,一个被拐卖,又逃跑,受尽各种眼光,与野狗野猫谋食,七、八岁就求好心人送自己进孤儿院,又在十五、六岁就独立养活自己,并在十九岁时养一个即将上小学的孩子。 这样的白小江,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二货? 两人回到2B楼已经近10点,出电梯后,白小江抢上前去开房门,嘴里还在咋呼晚上跟小朋友玩耍的事,从出孤儿院到现在一直说个不停,兰辉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抢白也不打断,若有所思的样子。 房门刚咔嚓一声打开,从安全通道门后走出一个女人,艳红的头发因疏于打理而变得颜色暗沉,脸比前段时间所见尖削一些,腹部却像吹皮球一样鼓了许多,如果不是走廊灯还亮着,那张在红发映衬下更显苍白的脸,还真能吓到人。 “谢云妮,你怎么在这里?” 第29章:宅斗 白小江话还没停,脸上一直挂着大大的笑容,突然被身后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和着拉门的惯性往后退一步,后背撞到兰辉怀里。 兰辉扶着他的肩,微颔首在他耳边低声说,“小江,你先进去。” 然后将白小江推进屋,虚掩上门,才对谢云妮说,“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 直到被推进门,白小江的脑子还有点昏耗。 出孤儿院就一直没说话的兰辉,居然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话,还叫他……小江?! 不不不,这都不是重点。 怎么刚才兰辉将他推进屋,然后跟谢云妮在外面说话。 这种桥段不是经常出现在小三找上门,男人支开妻子的狗血言情剧里面吗? 艾玛,必须打电话咨询下林老师,他绝壁没有想多。 肿么办?突然好紧张,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冲出去扞卫自己对门口那个男人的所有权? 就在白小江犹豫是打电话还是冲出去的时候,门口清晰地响起两人的对话声。 “能进去说话吗?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女人的声音没有了上次在她出租屋里的冷漠,有些低声下气又心有不甘的意思。 “请进。”沉默几秒后,兰辉拉开门放女人进门。 白小江套上围裙进厨房做饭,谢云妮对他的存在不以为意,基本没有将目光落在白小江身上过,更像将他当做兰辉家的佣人。即使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落魄——那个前几天半人多高的行李箱,是兰辉帮她拎进来的——神情上依然带着本地人特有的优越感。 白小江对那个红头发的骄傲女人有着本能的排拒,却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种同病相怜的感情,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很不痛快。平时轻手轻脚,现在也多少弄出点动静。 “我现在没处可去了,前几天跟朋友回家时才发现,那附近被催要赌债的人蹲点了,见人就问我爸的下落,还好当时朋友就开车离开了。 我妈被舅舅接到乡下,是姥姥在照顾她,我现在……真的没地方住了。” 实际上这几天谢云妮都住在下午白小江带兰辉去的那片老居民区里,他们出礼品店的时候,谢云妮就在那条街对面,兰辉摸白小江的头,还有他的笑都落在她眼中。 她从没见过兰辉对任何人那样笑过,温柔又宠溺的,满满的疼惜,在闪烁的霓虹灯树影下,那张她曾经无数次偷看的俊美容颜,依然如一年前初见他时那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跟兰辉之间已经完了。 “是因为你那个朋友住院了吗?”兰辉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没有看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到饮水机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放在茶几上,一杯自己喝了口,背对女人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 “是你做的吗?” 兰辉不否认也不承认,女人望着他冷漠的侧脸,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厨房里餐具杂乱的响声。 良久,女人发出细不可闻的叹息,“那五十万我不要了,但另五十万是苏炎彬要的,想必他做的那些事你也知道了,我不是他对手。 我只希望你能收留我三个月,之后孩子依然归你,我,会付给你房租和伙食费,但我不能做重活。 如果你同意,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些事。” “你说。” 兰辉想点根烟,结果几次都被敞开的窗户外刮起的冷风给吹灭了,只放晴半天,此时黑尽的天空又飘起小雨。他像想起了什么,将烟掐断在窗栏上,关上窗户。 “苏炎彬当初进市医院是想挖你到三达制药,当然,那时候出面的人并不是他,他不过是看上了你的长相。”谢云妮本能地嫌恶,但苏炎彬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关心,他们之间不过是曾经相互利用过,真正让她绝望的是兰辉的性向,也是她当时表白失败孤注一掷造成之后一系列苦果的根本原因。 “我知道了。” 兰辉是在去年到邻市开会时认识的苏炎彬,那天吃过晚饭后,有人建议去KTV唱歌,兰辉也被拉去,还喝了些酒。 散场后苏炎彬装醉上了他的车,说送他会宾馆什么的不过是借口,两人没回跟同事住的酒店,而是去外面住了一晚。 这样的一夜情本身再平常不过,兰辉也没想过跟他发展什么基情。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苏炎彬居然跟在后面来到本市,多次纠缠不清。 “兰医生,吃饭了!” 白小江将两个饭碗重重地搁在桌子上,哥窑蓝瓷柸碗在洁白的餐布上打了个小转才放稳,以前他对待兰辉某些贵重日用品可是小心得双手捧的,经常抱怨兰辉在生活细节上是奢侈,特别是在看那条埃及棉的浴巾和专用的洗涤液时,就跟街对面的人看这边时的眼神差不多,尤其是看到林轻越家里相同品牌的高脚杯和橄榄油之后,对兰辉生活品质的要求更加数落。 而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却贪得无厌地将那么重的经济压力加诸在兰辉身上,也是白小江对她极度不爽的主要原因。听兰超说,他哥连那辆心爱的小奥迪都卖掉了,虽然比起林轻越的宾利,那不算什么,但之前的五十万,就算外面专门给人代孕的,也够生两胎了吧。 总之,三人异常不和谐的气氛下吃过晚饭,白小土狗的领土意识全面爆发。 因为女人要留下了介入他们的同居(合租?)生活。 兰辉淡淡地说了句,“白小江,把你屋里备用的被子给她。” 又用更冷的声音对女人说,“你睡沙发。” 也不管两人是否同意,就径直回自己房间休息了,晚上还没吃药,但似乎白天好转的流感又加重了,头痛得厉害,但不想去找药吃了。 “你睡沙发。”待兰辉关上卧室门,谢云妮按兰辉的语气原封不动地将那句话送给白小江。 “你想睡我的房间?好啊,三个月3000块钱的房租和其他费用一起交给我,我马上把东西从那个房间搬出来。”白小江毫不示弱,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连条件都懒得跟这个女人讲。 “钱我会交给兰辉,你就等着被他扫地出门吧。”论宅斗的段数,女人天生就是赢家。 白小江不想跟个女人一般见识,何况是身份如此特殊的女人,第一回合败下阵后,只是用狼狗一样的眼神盯着女人的肚子看了几秒后,在女人戒备的目光中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女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切了几片黄瓜贴在脸上,俨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白小江利索地收拾东西,当初搬进来的大包小包很快就堆在两个卧室门中间。 待他收拾完东西进厨房洗手,并给兰辉倒水时,女人以胜利者的姿态拖着箱子进了原本属于他的房间。 谢云妮关上门,小而密闭的空间收拾得很整洁,连用过的床单之类都拆走了,室内还残留着那个小男人的味道,她拉开窗帘,外面是个彩铝钢化玻璃全封闭小阳台。 她把密闭的窗户开了条缝,外面湿润夹着雨丝的空气灌进来,阳台灯没开,灯光是从屋里照进来的,但她很快就发现了影子不对劲,抬头就看见顶上圆形晾衣架夹着几条男士内裤,正在头上随着冷风飘啊飘。 白小江根据最近对药物的了解,配了几粒治疗感冒的西药,端着杯温水走进兰辉房间。 只开了床头灯,虽然调到最亮,光线依然有点暗,兰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患者复查的单子。 西服和领带挂上衣帽架,身上还穿着白衬衣和西裤,衬衣扣子解开三颗,下摆有一截在裤腰里,显得整个人更欣长结实。 “吃药。”一向在兰辉面前温顺的小土狗没好气地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兰辉面前,水漾过杯沿,洒了点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放着,我等会吃。”专注看单子的兰辉头也没抬,再解开颗扣子,将打湿的衣襟翻开。 其实这些东西他扫一眼就知道病人还有什么问题,但他依然看得很仔细,不时圈点数据。 “想让我喂你吗?”白小江依然保持着递水的姿势,但一脸的不耐烦显示他已到忍耐的极限。 “不用,我会吃。”兰辉顺着他的话答了句,完全没有抬头看白小江,一般这种情况,白小江就该放下东西走人了。 但固执的白小江并没走,而是爬上床,跨坐到兰辉腰上,倾身将药喂到他嘴边,“张嘴。” 兰辉早习惯了白小江在家里安排好一切,有时候工作太忙的时候,白小江拖地叫他抬脚就抬脚,喂他喝水时,叫他张嘴就张嘴。 都说21天能让人养成习惯,而白小江的存在不知不觉就成了他的习惯。 此时也条件反射地张开嘴,待口中药物的苦味,才疑惑地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白小江,少年那张精致的脸放大到面前,他并没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何不妥,而是微皱眉喝下一口水吞下嘴里难闻的西药。 灯光昏黄,兰辉半靠在床头,胸前的衣襟大敞,健康的麦色肌肤隐约可见微隆的腹肌,白小江睡觉前都喜欢换上他那件长款套头棉质睡衣,宽松的卡通设计,下摆只能包住臀,两条白嫩的腿半跪在兰辉身上。 从提着挂了几条内裤的圆形衣架,隐怒的谢云妮门口的角度看来,两人的脸贴得很近,白小江正一手捧着兰辉脸,另只手被兰辉还没放下的文件夹挡住。 “你,你们……”衣架哗啦掉在地上,谢云妮指着两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30章:反常 第二天早上,林轻越果然按时早起跟兰超去晨跑,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被白小江撞个正着,他选择在跑步的时候跟兰超说话。 但他明显低估了绕小区两圈的概念,跑完两公里后,他坐在楼下草地上休息。 “死宅,还行吗?”兰超递上自己的手帕,看着林轻越上气不接下气,脸涨通红的样子就直想笑。 林轻越没好气地夺过手帕擦汗,“我还没老。” “嗯,是不老,只比我大几个月,从履历看,还比我丰富。 24岁,某重点大学中文系高材生,获过两次学术方面的奖项,放弃留校任教的机会,到本市的大学任教。 不论从哪方面看,都算年轻有为,跟老没有半点关系。” 兰超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林轻越挥手拍开,自己站起身。兰超开口闭口说的“老”字,跟履历之类,好像都在证明他比兰超年纪大,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吧,你又生气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放弃那么好的留校机会,跑到这种城乡结合部来跟我等贫下中产阶级为伍呢。” 最近好脾气的林轻越好像越来越容易对他说的话有点小情绪,某只呆萌似乎在白小江的影响下,变得警觉性高了。 其实兰超也一直闹不明白,按说像林轻越这样智商很高,情商也不低的人对自己的性向应该很清楚才对,怎么就不承认,自己是个受呢。 “大概是不喜欢压力太大的生活吧。”林轻越的社交圈子很小,本能地喜欢简单的生活方式,“算了,不说这个,上次我说十一旅游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没问题,不过还没跟我哥说,既然白小江也想去的话……你不介意多他一个吧?” “当然……正好去跟他们商量下行程,我可以提前订机票。”对于不能跟兰超单独去旅游,林轻越多少有些遗憾,如果是那两个人的话,倒也无所谓了。 “小白要知道你想订头等舱,肯定不同意,要依他的意思,我们准得买站票。何况这里到机场也够磋磨人的,不如从这边坐火车,十多小时,睡一觉就到了。” “好吧,本来我也考虑过自驾游,但跨两个省,假期交通又那样……” “忘了给你说,我已经订好票了,综合考虑你们可能会发生的争执,我订的是软卧。” “……” ******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尽管前两天林轻越提出让谢云妮住到别墅的事,三人都持反对意见,但现在人找上门来,四人第一次在心理上达成统一意见,不能让一个女人介入他们的生活。 于是,谢云妮最后还是被林轻越找人打包送进别墅,跟整片别墅区遛狗的女人们一样,享受未来三个月周遭各种目光。 林轻越对于和兰超逐渐升温的感情充满喜悦,虽然没再出现擦枪走火的事,依然保持邻居的关系,但平时两人之间出现越来越多亲昵的举动,让他对旅游放松增进感情很是期待。 四人中变化最大的莫过于白小江,自从那晚上谢云妮表情复杂地离开兰辉房间后,他就顺理成章地住进兰辉的卧室,在谢云妮搬走后也以“那个女人睡过”为理由坚持不搬过去。 兰辉领教过他固执起来那劲头,对他的存在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但白小土狗显然比以前管得更宽了,每天定时查看兰辉当天的通讯记录,每天放学就到医院对面候着,见兰辉出来就哈哧哈哧跑过去求摸头,活脱脱就是一小忠犬。 好几次兰超都碰个正着,不论怎么损他,第二天照常出现,比打卡还勤快,绝对风雨无阻。 只要兰辉加班或在外面吃饭,查岗的电话短信一通接一通,连林轻越都觉察出他不对劲。 中秋假和国庆之间只有十天,就在放假前两天,兰辉接到通知去北京开会。 就像现在很多企业都连锁化一样,四叶医院作为地级医院也有上级医院的技术支持和控股。 但让兰超和林轻越意外的是,本来兰辉只是一次普通的出差,白小江坚持要跟去,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兰辉居然自己掏钱给他买了机票,将他带走了。 看着从跑道上起飞的飞机,送行的林轻越和兰超面面相觑。 种种迹象表面,那两个人之间,必有奸情。 “兰超,最近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很反常啊。” 背后是候机厅高大的落地窗,送两人进安检口后,林轻越见兰超望着远处跑道若有所思,给他买了瓶水。 “反常吗?我觉得挺好的啊。”兰超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根据他对兰辉多年的了解,他哥从来都不容许任何人涉入他的私人空间的,“好不容易送走那两只神烦,你就不打算跟我谈点别的吗?” 林轻越左右看了眼身后走动的旅客,向兰超走近了一步,挡住后面的视线,拉住兰超的手,“今天晚上,我可以过来吗?” 说完自己就先脸红了,居然这么坦白地出卖了自己的想法,看向兰超的目光都很错愕。 表现出来就是呆呆地看着对方。 “咳咳,”兰超刚喝口水就被呛到了。 最近几天碍于随时可能出现的白小江,两人只能做点小动作,但越是压抑,想要完全占有对方的念头就更强烈。 “你没事吧?” 兰超借着他的手往前一带,林轻越前一秒还在担心地看着兰超不知所措,被对方的力道拉得重心不稳,直跌到他怀里,耳边响起那人特有的慵懒而无奈的声音。 “我当然有事了,今天晚上还要代兰辉那家伙值深夜班呢。”兰超从他敞开的外套衣摆下伸进手臂环住他的腰,在外人看来就像两人在依依不舍地告别。 已经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这边,兰超神色自若地微笑着凑到林轻越耳边,“可是,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钥匙我给你放裤袋里了,如果你想闻着我的味道入睡的话……” 温暖的呼吸打在林轻越耳畔,兰超说的每个字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从耳朵里通过脊背传至全身,蚀骨的心痒。 “不必了,快回去吧,不然得迟了,有人看着呢。”林轻越觉得被他贴近的那边脸颊都在发烫,这家伙也太不分场合了。 “是谁先在公共场合调情的?我可是很乐意意银你在这种场合被我……” “够了!” 林轻越分明感觉到兰超在将钥匙放到他兜里的时候,似无意地碰了下那里,虽然在私底下很喜欢兰超偶尔说话露骨,但在这种地方,多年来养成得体的教养,还是不容许兰超有过分逾矩的言行。 这是林轻越一直不愿承认的,专属于传统文人的迂腐。 甩下那两个字,林轻越转身就往外走,兰超没有拉扯他,轻松地跟在他身后,有了这点小娱乐的调剂,好像加班也没那么难熬了。 凌晨3:48,刚安顿好半夜住院的急诊病人,兰超一边百无聊赖地刷着微薄,一边注意着时间,每隔半小时必须观察病人的状况。 翻到一条全国著名景区和酒店的微薄,博主颇有调侃精神地分析十一出游还是宅在家的区别,想到上次跟林轻越在皇室酒店的事,才想起今天忙着上班,忘了跟林轻企鹅聊天。 右下角挂着的两只企鹅都没有动静,没想到林轻越真的介意机场那点事。 兰超三次元和二次元的企鹅是分开的,也只有林轻越才没他那么无聊查他IP,连白小江都说他以两个身份跟林轻越聊天不累吗。 不过,这样的恶趣味却让兰超乐此不疲,为了压倒林后妈,他容易吗。 最初只是单纯地想要报复那个文奸的渣作者,后来知道林轻越就是那个渣作者时,这种念头也没动摇过,他当然知道林轻越在暗中默默地关注他,也知道林轻越是很珍惜感情的人,不仅是对他,还有兰辉和白小江。 在林轻越软磨硬泡下,他已经告诉他那天下午他出去找苏炎彬的事。 苏炎彬的行踪,早在他得到林轻越给他那份调查资料的时候,就暗中留意过。这人虽然厚颜无耻地对别人说他喜欢兰辉,但在私生活上从来都不检点,兰超推断他执着与兰辉,也不过是因为他以前交往的无数男友都是他甩了别人,而兰辉拒绝了他的死缠烂打。 那天林轻越从他那里逃走以后,他又去了经常泡男人的一个gay吧。 而兰超做的,不过是让兰辉找两个黑人,让苏炎彬爽了几个小时,再拍一小时GV,当然镜头里就他一个人。 林轻越在处理苏炎彬和谢云妮的事情上,确实是太软弱和怀柔了,但就是那样一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人,却让他心软了。 如果说最初接近林轻越只是为了报被文奸的不快,就是以同样的方式现实压他一次,那么现在如果两人真发展到那一步,他还能达到目的全身而退吗? 兰超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林轻越的感情。 不论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至少现在他是不会对林轻越放手的。 想通这些,兰超点开企鹅,像上次林轻越给三人发的短信,发了条消息。 “皇室酒店1520” 关上对话框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用“路人丁”那个马甲给他发的。 没有回复,兰超去病房回来后,依然没有回复。 林轻越肯定是睡觉了,他一般只会在中午和晚上才会挂企鹅。 兰超突然非常期待林轻越看到这条消息的反应。 【第三卷:那啥一生推】 第31章:误会 林轻越中午回去的路上特地到超市里买了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其实每过两天就有人将冰箱里全部换过塞满新鲜的食材,别说他一人吃不完,就是四个人都吃也未必供不应求。 出电梯的时候手里捏着兰超的钥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班,只想让他回来能吃上饭。 刚要往右边走,突然被靠在自己门口的兰超吓一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站在这里?” “钥匙都交给你了,我不守着你的门,还能去哪儿?”兰超接过他手中的塑料袋,让到一边,等林轻越走过来开门时,就将头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连着上两个班确实有些疲惫,如果是平时倒可以跟庄放换个班,但临近假期,又突然来了重症病人,忙着交接工作之类的杂事又忙了一上午。 “你昨天晚上没休息会?” “还好。” 兰超虽然喜欢粘着他,但很少一见面就做出示弱的举动,见他确实精神不好,就把他打发到自己卧室里让他先休息会。 林轻越的套房是复式结构,设计的卧室也比对面大很多,有单独的书房,卧室里摆设很简单,装修时设计的电脑桌上摆了个笔记本,上面是简易书架,摆着些常用书籍。 兰超随便翻了下,都是经史列传,古代近代名着之类。 一个普通的文件夹引起了他的注意,里面写着林轻越正在更那个文的大纲,还有情节安排,人物设定之类,整十多页,有些前后不相干的句子,可能是临时想到的,在文里都出现过,最后一页内容很独立,不像文中对白,倒更像……日记? ****** 今天从学校里搬出来,最近老头子旁敲侧击地打探我有没有异性伴侣,如果他知道我的性向就麻烦了,孙子什么的只能考虑找到共度一生的伴侣后,试管代孕之类,总之是个大问题啊。 没想到这楼地处偏僻,晚上关灯后连一丝光线也没有,半夜起床时撞到穿衣镜,摔了个结实,还好镜子没摔破,不然就悲剧了,一定要养成起床开床头灯的习惯,可适应光线那种刺眼的过程真是太讨厌了,(⊙_⊙)。 再过一段时间就开学了,老头子又开始换着花样折腾,非要我住到学校别墅区,一个人住在这楼里晚上有些野猫野狗怪叫,直让人慎得慌。 两套房都租出去了,好开心,以后这楼里总算有点人气了。 今天下午出门时,正好遇到我对门的新邻居,大小箱子霸占了整个楼道和电梯,我想他一定在电梯打开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吧,但似乎不太友好? 他居然叫兰超……跟我文里的主角一个名字,意外的巧合吗? 系主任打电话说上面想把我调到外语系,肯定又是老头子搞的鬼,电梯门刚打开,就从兰超家出来个售后员工穿着的年轻人,他埋着头一直讲电话。 我对兰超点点头,他好像脸色不大好。 这房子装修大半年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澡洗到一半,居、然、停、水、了! 难道要用纯净水冲头发? 太虐了,还是去看看兰超家有没有水。 虽然他态度不太好(这句话被划掉),他想洗澡的时候被我占用了浴室,肯定会不高兴。但当我提议一起洗的时候,他眼神闪躲的样子,很……嗯,有趣。 其实他想跟我一起洗也没关系啦,浴室是独立隔开的,如果他不介意在外面冲凉,我正好可以到浴缸里泡会,不过看他别扭的样子,还是不要占用太久的好。 很快我就认识了第二个房客,兰超的哥哥,好像比他更难相处啊。这几天偶尔碰面都会点头算打招呼,但礼貌和生分更多些,连兰超也只把我当作普通的邻居。 我想接近他,做梦都想。 从没有过这么强烈想接近一个人的念头,也许跟他相处后就能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冲动了。 那天晚上有个叫路人丁的读者留言,后妈,你个受。 居然变成话题被其他读者顶起来,对此,我只能呵呵呵。 对兰超产生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情愫,对于二次元的攻受论,实在无心深究。脑子里很乱,经常写下几百字,又全删掉,以至于…… 断更了! 我梦见他了,梦中的情景让人血脉喷薄,具体却想不起什么内容,醒来时还抱着他的浴巾,想洗脸清醒一下,却想着他手银。 兰超,我不仅仅想和你做朋友。 …… ****** 兰超的心紧紧收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原来林轻越在那个时候就暗恋他了,自己猜测对方喜欢自己,和真正知道是两回事,兰超抑制不住狂喜了。 门外响起拖鞋踩在木质楼梯上细微的声响,他赶紧将文件夹放回原处,坐到电脑椅上。 “你没躺会?”林轻越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几样家常菜做得赏心悦目,颇引人食欲。 “昨天晚上眼睛都没合,现在反倒睡不着了。” “那你先吃饭,我查收了邮件下去吃,给,你的钥匙,吃完就回去休息会,晚上还要坐火车。” 林轻越把钥匙扔桌上,连带椅子将他推到食物面前,自己拖了凳子坐到电脑前,开机。 “加班就有这么好待遇,等放完假,我跟兰辉申请上夜班。” 林轻越:…… 这顿饭兰超吃得心情大好,还不断将食物喂给林轻越,直到林轻越处理完邮件,才发现自己吃得有点撑了。 开机启动的企鹅一直有头像在闪烁,林轻越关闭网页,点了下企鹅。 路人丁:皇室酒店1520 原本还沉浸在工作中的专注表情,转眼从惊讶变成尴尬。 “路人丁,皇室酒店1520。”兰超适时地凑过来,一字一字念出来,故意疑惑地看向林轻越,“死宅,这个路人丁是谁啊?你不会学别人在网上约炮吧?” “没什么,肯定是发错消息的。”林轻越很快就镇定地关掉企鹅。 “你上次给我发短信的时候,也没见你发错啊。” 兰超伸手覆在他握鼠标的手上,将那只白皙的手包裹在掌心,抬起来亲了亲,“死宅,以你的长相去约炮的话,太浪费资源,不如让我独享吧?” 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就要被他咬住,林轻越抽出手,站起身收拾餐具,“一边说别人不要脸,一边自己更不要脸,真是够了。” 某“不要脸”的人不以为然地打开别人电脑里卷标娱乐的E盘,鼠标指向一个文件名为H的文件夹,“这是什么?” “白小江拷上去的。”林轻越看了眼,只要是过目的东西,一般都不会忘,何况他自己很少往电脑上下东西。 “哦。” 兰超说话时已经打开那个文件夹,然后…… “林轻越,这都是些什么,你看了吗?”兰超随手点开一个名为“父子”的视频文件。 “没有,是什么?” “父子,轮X,野战,人兽,拳射……林轻越,没想到你这么重口!” 音箱里传出暧昧不明的喘息声,还有兰超看向自己古怪的目光,终于让林轻越意识到兰超放的是什么,啪一声合上笔记本,就拿手机给白小江打电话。 林轻越一边数落白小江,一边端着餐具下楼,厨房的水声很大,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兰超拨通他哥的电话,懒洋洋地说了句,“哥?” “嗯,下班了?吃饭了吗?” “刚吃过,对了,白小江在你旁边吗?” 兰辉放下茶杯,白小江正抱着电话站在阳台上夹着尾巴赔不是,见兰辉看向他,立即拉上窗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在接电话,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一个在实验室上班的朋友最近配出种新药,据说治疗健忘,记忆力衰退很管用,已经通过动物实验,没有毒副作用。 准备找第一批自愿试药的人,想问白小江有没有这个意思,当然不是无偿的,会有报酬的。” “哦,我等会告诉他,还有别的事吗?” “暂时没有了,给白小江说,过两天我请他吃螃蟹。” “嗯。” 兰辉莫名其妙地挂断电话,就见白小江心神不宁地从阳台上出来。他们住的是一套酒店套房,因为白小江死活不另外开房,刚才兰超的电话更让他疑惑,难道白小江正的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兰医生,你为什么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我,我是不会一个人回去的。”白小江底气不足地绕着弯走。 “兰超说,给你开了一个疗程的药。” 白小江全身发抖,面如死灰地栽倒在地上,虚弱无力地抬起一只爪子,“兰医生,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林轻越收拾好厨房,解下围裙,发现兰超还站在楼上栏杆处看他,心头一时有些复杂,慢慢地走上楼,想装作无所谓,却脸上发烫。 “你怎么还没走?” “陪我睡会。” 兰超圈着他的腰就往卧室拖。 “等等,我下午还有课,得出去了。” 林轻越好不容易将兰超塞进被子,从床上脱身,扣上拉扯中解开的扣子,这人死皮赖脸起来越来越没下限了。 “那你等我睡着了再走。” “好吧。” “对了,你刚才给白小江打电话说什么呢?” “我说如果他再往我电脑里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把他绑了给你试药。” “不是吧,我倒觉得他做得没错,晚上坐车十多小时呢,正好我们可以打发时间……” “滚!” 第32章:羞耻play 兰超是闻着晚餐香味醒来的,刚睁开眼睛,就听到林轻越像猫一样轻的脚步声停在床前。 “醒了就起来吃饭。”林轻越打开床头灯,光线极暗的房间里立即亮起柔和的暖光。 兰超抓住他的手腕拖到怀里,含糊不清地说,“好困,你陪我睡会。” 手又不规矩地在林轻越身上乱摸,自从认清了兰超“不要脸”的本性之后,林轻越决定以前对他的所有纵容怀柔一概取消,否则他会得寸进尺。 林轻越狠狠地拧了兰超的手背,痛得他立即就撒手了,再想捞人的时候,林轻越已经退到门口。 “今天下午我抽空去看望了苏炎彬。”林轻越抄着手靠在门口,身材瘦削修长,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你疯了?怎么一个人去找那个变态?” 兰超两步走到他面前,右手撑在墙上,左手急着要解开他的衣扣看有没受伤,“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林轻越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我只是让人务必对他多加照顾,确保他在两三个月内能下地而已。” “你……做得好。” 谁说林轻越性格软弱,圣母白莲花啊,见鬼去吧,这家伙狠起来,肯定强过他家老头子。 “9点半火车,想去就赶紧下来吃饭,不想去就早点退票。” 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兰超多少摸清了林轻越的性格,遇强则更强,遇弱则更弱,简单说,就是吃软不吃硬。 他多数时候都反应慢半拍,比如对苏炎彬的报复,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兰超想要接近他一般都会低姿态些,就算强势也在他允许范围内。 果然,经过兰超的软磨硬泡后,两人上列车后,某只呆萌又恢复到柔软好捏的状态,只是现在兰超还不敢动手而已。 林轻越乘火车的经历屈指可数,大多是小时候他爸还没发家前的零星记忆,后来为数不多的出门旅游经历,也是坐飞机或自驾,更多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宅在家,当两人坐进软卧车厢时,对狭小的空间感到分外不适。 “难道,我们必须在这么窄的座位上躺十个小时?”林轻越指着仅八十公分的卧铺,紧皱眉头。 “不然呢?现在退票恐怕来不及了吧?”兰超将两人简单的行李扔到上面的床位,把随身带的背包里各种食物和日常用品放在小桌上。 “那还有其他宽一点的地方可以坐吗?”林轻越看着兰超有条不紊的忙碌,左右让都觉得不对,不是撞到头就是撞到腿。 “你可以坐到过道里,不过那样还是要让别的旅客通过,”兰超指了指外面,上车的旅客很多,有几个人还被前面没放好行李或逆行的人堵在过道里,有人不经意看向林轻越,让他更不安。 “我是说……” “豪华软卧的话,不知道这种列车有没有,你可以考虑到列车中部餐车补票。” 兰超收拾完东西,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坐软卧车厢的旅客一般是带着孩子或生病的人,当然更多的是像他们这种旅游或出差的上班族。 林轻越刚坐下,就听到身后响起婴儿响亮的哭声,条件反射地要站起身,被兰超拉回去。 “这个……”林轻越指了指车厢壁,有点尴尬,“不隔音的?” “是啊。” 列车开动,周围吵闹声也小了些,隔壁的婴儿还在哭,年轻的爸爸抱着宝宝在过道中转圈,歉意地对他们微笑。 “你说,如果那个小不点挂在兰辉身上的话……”林轻越戳戳兰超的手臂。 “嘿,挺喜感的。” 婴儿看起来不到一岁,兰超找了个包装鲜艳的零食放在宝宝手中,宝宝的注意力立即就转移到零食上,停止了哭闹。 年轻的爸爸代宝宝说谢谢,回到自己的座位。 “没想到你还会哄孩子。” “很快就做叔叔了嘛,你也要学点育儿知识,以后我们的孩子……” “喂!别乱说。” 兰超说话的声音很小,林轻越心虚地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才站起来说,“我出去透透气。” “等等,帮我洗个苹果。”兰超送上苹果,给他指了盥洗间方向。 林轻越往回走的时候,发现一路上别的单间门都关上了,想到即将跟兰超在那样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度过一晚上,有些忐忑又期待。 如果另外两个铺的人一直不上车就好了。 下午两次被兰超拖上床,但兰超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欲,别提有多招惹人。 吃晚饭的时候,兰超一直很贴心地跟他说话,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 “怎么去那么久?” 兰超将直直往前走的林轻越拉进隔间,门“咔哒”在他身后关上,手伸到他腰后反锁上门,低头在他拿胸前的苹果上啃了口。 “嗯,真甜。” 兰超将自己啃了口的苹果递到林轻越嘴边,发现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自己嘴上,“你也吃点?” 果真是食与欲连在一起的,只是看着兰超唇边流下的苹果汁就想尝他嘴唇的味道。 而动作比思想总是要快一步,当林轻越伸出舌头舔上他唇角的汁水时,只顿了一秒钟,他的舌头就被兰超卷进口中舔舐吮吸。 “你……” 林轻越的舌尖被吻得发麻,好不容易开口,又被对方乘虚而入,舌尖顶进自己口中,扫过上颚,细细地舔着牙齿,又卷起他的舌头相互缠弄。 “等下,” 林轻越退开两步,将苹果放在小桌上,兰超上前一步,将他抵在桌沿之间,环上他的腰,轻轻地含住他的耳垂,“说吧,我听着。” “我喜欢你,你大概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 “你也知道以我们两人的家庭,是很难在一起的。” “嗯。” “所以……” “我不会放弃的。” “我考虑过了,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计较……那个,嗯。” 说到关键问题,林轻越还是难以启齿,兰超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不计较什么,说清楚。” 隔壁间的宝宝停止了吵闹,有刻意压低几不可闻的交谈声,还有列车行驶时的声音。 “就是……”林轻越犹豫片刻,闭上眼睛取下眼镜,凑到兰超耳边说了一句几近放荡的情话。 “我们做吧。” 兰超将他抱得更紧,两人之间密不透风。 “在这里?”林轻越愣了一秒,眼神慌乱地想要挣脱开。 就算现在两人将话说开了,按他的预计,必然是租一套临海的酒店房间,在浪漫的环境下共渡两人的第一次。 如果在这样的地方……羞耻度会不会太高了些? 兰超没有给他任何逃避的余地,一反片刻前的缠绵旖旎,粗暴地深吻,将他的手腕反剪到背后,一味地掠夺他口中的氧气,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的头仰起到极致。 林轻越想要回吻也完全没有机会,舌头早麻木得找不到方向,头顶的日光灯照在他熏红的脸颊上,纵然有再多话想说,也抵不过此时的缠绵悱恻,便只想闭上眼睛享受这个动人心魄的吻,双臂挂在兰超脖子上,全身的感官都被对方劫走。 待兰超动作慢下来,林轻越才想起换口气,只是被吻得稀里糊涂,什么时候衬衣挂到臂弯也不知道,突然感觉胸口有点凉,原来是流下的津液淌到胸前,继而对方滚烫的胸口贴上来,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明亮的灯光下,两人的身体相互挨擦,溺死人的长吻终于结束,兰超低头从他的下颌吻到锁骨,流连在那处细细啃噬。 离了那个吻,林轻越便感觉刚才那种灭顶的快意从身体里抽去,想起前两次兰超亲他乳头时,本不该有什么感觉的,此时却心痒地自己挺起胸送到兰超嘴边。 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羞人的声音,暗示得这么明显,兰超却故意撩拨他,“想让我亲哪儿,直接说好了,你那点声音谁听得到。” 林轻越干脆不开口,直接将兰超的头按到自己胸前。 兰超含住他一边乳头,将那里舔得濡湿,一只手照顾他另一边轻揉慢捻,其实兰超不知道这样做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也毫无技术可言。 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他的皮带,扯出来扔到铺位上,含着他的乳晕咬了一口,又用舌尖舔平深浅不一的齿痕,含混不清地说,“这样,舒服吗?” “嗯,把灯关上。”林轻越刚开口,就有细碎的呻吟溢出。 “不关,让我好好看看。” “……” 长裤刚褪下,兰超就看出他那里被内裤包裹出的形状,隔着一层布料揉搓。 “你平时都没自己弄过?”兰超拉过他的手包裹着那处,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套弄片刻,就放开他的手去揉捏他的臀,“是想着我弄吧,怎么弄的,你做我看着。” “……” 兰超故意不褪下他最后那点遮挡,就那样轻重不一地揉着,林轻越被他弄得欲罢不能,自己手上的动作也不舍得停下,怕他再说羞人的话被别人听去——过道里不时都有人经过,不大的脚步声都听得异常清楚——主动吻上他,堵住后面的话。 林轻越手上没了束缚,就想着自己把手伸进去尽快解决完事,天知道等会兰超又会想到什么法子折腾他,不过片刻就射在内裤里,湿腻得很不舒服。林轻越有些尴尬地由着兰超给他褪下内裤,脱下鞋袜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裸站在对方面前,而兰超除了被他揉皱了衣领外,穿着还是整齐的。 车厢里暖气开的很足,林轻越并不觉得冷,只是强烈的对比实在让人不堪。 “想帮我脱?” 兰超从他盯着自己颈项看的目光里琢磨出他的意图来。 “啊?还是不要了。”做到这里,本就不可能停下,林轻越却临时打起退堂鼓,转身去找自己的衣服。 林轻越天生皮肤就光滑水嫩的,加上他经常宅在家,皮肤就更加白皙,刚刚沉溺在情欲里耳根到脖子的红晕还没褪去,现在弯腰拾掇东西的样子简直让人血脉喷薄。 兰超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他后背,舔过他的耳廓,将整个耳朵含到嘴里,舌头灵巧地舔过耳朵里每一处。林轻越全身一僵,撑在床边不敢动弹,脑子里好像有什么轰然炸开,然后一片空白,只剩下耳朵里嗡嗡回响。 舌头在耳朵里舔弄,就像一条温暖的蛇,顺着脊椎传到全身各处,腰间一软,想不发出声音都难。 兰超知道他的耳朵特别敏感,更加不依不饶地舔舐,扶着怀中柔软的身体,手又握住他要紧处,另只手抚上他胸尖反复抠摸。 几处最敏感的地方都照顾到,刚退去的快感又疯狂地席卷全身,如果不是兰超抱着他,根本就站不稳。 “又不是不舒服,非得那么被动,刚才还说想被我干,撩拨人半天又想一脚把我踢开。你这管杀不管埋的死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呢?” 兰超在他胸前重重揪了一把,还意犹未尽地咬了下他的耳朵,林轻越对疼痛猝不及防,不小心叫出声,他的声音本就软糯,刻意压抑的呻吟听在兰超耳中,简直胜过任何催情的毒药,正盘算着不论这家伙如何反抗,先办了再说的念头。 突然,林轻越转过身熟练地解开他衬衣所有扣子,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想去推眼镜的时候,才想起已经摘下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亲手把你扒光了,看你还能像先前那样若无其事地说话。” 林轻越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兰超由惊转喜,脸上立即挂上欠揍的笑,抬起手臂,一副任君予求的样子。 碰到他皮带的手微微一抖,升起自暴自弃的心思,这就是力不如人的悲剧,打不过也说不过,现在看似占了上风,实际却是自投罗网。 兰超见他半天没有动作,本就不多的耐心被他消磨殆尽,捉住他的手腕翻个身,将他的双手按在车厢门上。 林轻越又听到兰辉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大概是“别动,乖”之类,只是他现在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人被暴露在车厢门上的镜子里,以一种猝不及防、狼狈不堪的姿势——全身赤裸,手无措地撑着镜子,皮肤透着异样的粉红,眼神茫然望着镜中的自己,身下的那处高高翘起,硅头还沾着银靡的浊白,兀自冒出的液体顺着茎根,将囊袋打湿透。 在他失神松懈时,兰超已经做好润滑,挺身刺入,轻易地就插到底。林轻越只觉得脑子眩晕,顶灯反射在镜子上扎得眼前发黑,唯有身体里的冲撞是真实的,一次又一次将他从意识的边沿拉回,再经历一番灵魂都被撞出体外的刺激。 林轻越无力去计较自己又在对方手中泄了几次,从心到身体都被狠狠掏空了,又似沟壑难平地任由兰超予取予夺,脑中什么都不想的时候,身体的反应就更真实,从开始的胀痛感,到后来越来越强烈的快感,完全冲破理智地舒爽,直到要破下唇,喉咙里的呜咽声带着情难自抑的抽泣。 兰超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今天晚上做得确实有些过火了,林轻越一直埋着头,只听到他的声音就很想好好地欺侮他,光裸的背脊上也被他弄出不少青紫的吻痕,特别是后腰,被勒出两道红痕。 他小心地将林轻越抱到床铺上,拉了薄被搭在自己背上,俯身到他面前。 果然是哭了。 兰超轻轻地舔着他的泪痕,口中都是咸湿的味道。 林轻越则用腿盘上他的腰,似不习惯身体里空虚的感觉,还没完全合上的穴口翕动着自己挺腰凑上去,将那根火热的物事整根吞没进去。 看着林轻越迷离哭红的眼睛,兰超担心怎么哄才好,怕他是因为受不了,只好慢慢抽送,抵着刚才让他舒服得紧那处反复操弄。 没想到他缠起人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刚平复的呼吸又变得粗重,说话的声音也黯沉得厉害,“都哭成这样了,还想要?” “嗯,像刚才那样,不要……停。” 兰超本想再逗他两句,不料这家伙老实起来更诱人,不等他用力顶弄,已经自己笨拙地抬腰迎合。这般光景撩得兰超火起,差点忘了过道里不时走动的人,和隔壁车厢又开始哄孩子的年轻父母。 这次的羞耻度确实太高了,天知道林轻越是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简直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两人在飞驰的列车上,密不透风的小小空间内,几近疯狂地交合,迫不及待地交换深吻,恨不能将自己嵌到对方身体里,从此合为一具躯体,紧密到无法分开。 几乎在兰超射到他身体里的同时,林轻越被包裹在对方手中再次泄出,这已经是今天晚上他被弄得射第三次了,全身软得连根手指头也不想动弹。 兰超将两人收拾干净了,又去拧了条热毛巾给林轻越擦身体,将人治得服服帖帖,再把车厢门开条缝,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小小的隔间里充满暧昧的气味,得慢慢换新鲜空气。 待做完这些,已近深夜11点。 兰超给林轻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跟他低声聊天,他睡了一下午,刚那么一折腾,现在反而兴奋得睡不着觉,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林轻越则半眯着眼睛,抱着他一只手,闻着熟悉的味道昏昏欲睡。 “兰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林轻越舔着他的指缝,将中指含在嘴里,抬眼看着他的表情。 兰超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紧,难道林轻越知道或猜到了什么? 过道里的走廊灯熄了,只留下几盏脚灯,其他车厢的旅客也大多休息了,连隔壁时不时吵闹的婴儿也像睡觉了。兰超关上白晃晃的顶灯,车厢里立即漆黑,只有打开那道缝里漏进点微光。 互相看不到表情,耳边只有列车行驶的咔哒声,还有从过道里卷进来的风声,余下便是寂静得让人心慌的呼吸声。 半响,没有等到兰超的回答,林轻越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从没想过问兰超是不是也喜欢他,因为害怕问了之后得到的只是沉默。 而从刚刚长久的沉默来看,兰超根本就没想过同他交心。 或者是因为自己太过留恋今天晚上兰超对他的温柔,本不该问对方的隐私,只是因为对方将两人的关系仅仅定位在性伴侣上,多少是不甘心的。 林轻越心头有些酸楚,他是想和兰超过下半辈子的。这种想法如果是对于一个异性,旁人都会支持鼓励祝福,而之于同性,话题就显得沉重了。当前社会和大多数人主观对同性相恋是排斥的,而现实中这个圈子也确实太乱了…… 林轻越疲惫地亲了亲他的指尖,放开他的手,“太晚了,你也休息吧。” “如果我告诉你,你确定不会生气?”兰超估计他想多了,看来那事不说,恐怕以后他追究起来更麻烦。 林轻越心头一沉,果然有事! 口头上却不当回事地打哈哈,“谁没有点过去呢。” 兰超眸子一窄,看不出来林轻越平时文质彬彬,居然还是有过去的人,该不会哪天给整几个前任出来吧? 俯身噙住他的唇就是惩罚性的深吻,直把人亲到气息不稳才放开,“你有什么过去,先交代清楚了。” “我没有,真的。” “好吧,我相信你。”兰超没再犹豫,接着说,“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就是路人丁。” “你……” 林轻越的心彻底沉到低谷,连脸色也沉下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第33章:冷战 所料,自从告诉林轻越他就是路人丁之后,林轻越就再没搭理过他。 两人确实住进了临海的宾馆,从阳台望出去,风景也还能看。 每天照常一起吃饭,也睡在一个套间里,只是兰超被打发到客卧里,眼睁睁看着林轻越穿着那套手感很好的睡衣在房间里晃来晃去,明明是两个人独处,却看着吃不到。 兰超把好话都说尽了,该解释的也解释清楚了,可不论他说什么,林轻越都装听不见。 简单地说,林轻越对兰超整起了冷暴力。 兰超本来就是强势的主,让他哄哄人倒是可以,要让他低声下气心幡忠舔那是绝壁不可能的。 于是,不过两天时间,单方面的冷暴力升级成了双方面的冷战。 所以不能跟无良的渣作者谈恋爱,明明被文奸的是自己,还被以欺瞒罪论处。兰超烦躁地在屋里转着圈,他可不像林轻越那样能宅,附近的游泳池、健身馆、沙滩,甚至公园,游乐园都被他光顾了一遍。 但一个人去那些地方,反倒显得更加孤单。原本两人该好好体验热恋的滋味,现在整得比失恋还凄凉。 糟糕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这天下午兰超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白小江的号码,提起来没好气地吼了声,“喂!” “兰超,你怎么了?”电话那头响起兰辉的声音,似乎在大街上,周围很吵杂。 “你怎么用白小江的手机。”兰超将音量放低几个度。 “白小江说你要请他吃螃蟹……我们到青岛了,你们在哪儿?”兰辉的声音明显一顿,旁边似乎有白小江的背景音“冰糖葫芦就是我的真爱啊啊啊,这些都是我的。” 兰超报了宾馆的的位置,将手机扔在客厅沙发上。 天空阴霾,林轻越穿着单薄的居家T恤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抱着他的Pad看书。旁边立着盏落地台灯,给他镀上层浅黄色的柔光,温润如玉的脸庞架着新的无边眼镜,仿佛抬头就会像往常一样对他微笑。 兰超找出自己的浴袍搭在他腿上,什么也没说出了门,至始至终林轻越都没有看他一眼。 自从单冷转双冷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变得奇怪,每次兰超出门回来,都会看到房间里有细微的变化,比如花瓶里的香水百合换成了白蔷薇,他换下忘了洗的衣服正挂在阳台上滴水。 如果他在饭点前回来,两人就无声无息地一起到外面吃饭,如果过了饭点就会有饭菜摆在茶几上。 诸如此类让他惊喜的小事,结果热情地扑上去,又被林轻越森森的目光给逼退。 纠结得兰超简直要抓狂。 你说什么,强上? 那是人干的事吗? 兰辉拖着小行李箱出现在宾馆大厅时,正深度颓废的兰超把房卡往他手上一扔,拉起啃第8串糖葫芦的白小江就往外走。 “要吃螃蟹找楼上那只,小白你跟我去喝酒。” “喂喂喂,为什么是我啊?”白小江恋恋不舍地看着……兰辉,手里提的另外几串糖葫芦,伸出尔康手,迎风流泪。 ——为什么要拆散我跟真爱的美好时光? 夜市刚摆上,像所有旅游城市一样,入夜后商业街和小吃街就人满为患,各种霓虹灯闪瞎人眼。 兰超带着白小江七拐八拐进了个主打火锅烧烤的大排档,白小江同学暂别真爱的忧伤立即被各色海鲜所取代,注意力很快转移到“我能吃下几条鱼”上面。 菜还没上,兰超就自斟自饮灌下两瓶啤酒,白小江看他不要命的喝法,有些发怵,寻思着找个话题让他缓缓。 “兰超,你最近看林后妈文了吗?” “没有。”兰超干脆利落地灌下一大杯酒,给白小江也倒上一杯,“喝。” “你不知道林后妈把主角虐得,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我差点忘了,林后妈写的主角也叫兰超,你不会是得罪林老师了吧?” 白小江抿着酒,小心地观察着兰超的反应,林后妈脾气超好,不像是很容易就生气的。 就算两人闹矛盾也该是林后妈受不了兰超脾气才对。 怎么是兰超生气? “喝。”兰超依旧喝着闷酒,白小江刚放下杯子就给他倒满。 “兰超,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人家终于认清你的尿性,把你甩了吧?”白小江怀着喜闻乐见的心情,面色沉重地拍了拍兰超的肩。 意外的是,兰超居然没有反驳,又灌下瓶酒后,话开始多起来,“我告诉林轻越,我是路人丁了。” “等等,信息量略大。”白小江夹起的铁板鱿鱼丝掉进盘子,又绕了弯才送进嘴里,“所以,你就是路人丁,然后林后妈知道了? 不是,可我一直以为你是那个经常跟我一起盖高楼的刀刀君啊。 原来我身边居然有不明觉厉的人, 话说那些长评跟后妈文的字数都有得一拼啊, 你丫是抄袭的吧?” “骚年,你听懂我话里的重点了吗? 林轻越他知道我是路人丁了。” 兰超明知道跟猪队友无法用同一种语言进行交流,可事堵在心头,就算自言自语说出来也好过些。 “这就是爱啊,尼玛要让我写那么多长评,整死我也写不出来。这绝壁是真爱啊。” “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所以认识一个二货后一定要离他远点,不然你就会和他成为朋友,继而变成另一个二货。 “兄弟,听我一句话,”白小江故作老成地拍拍兰超的肩,“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爱更复杂了,你懂的。” 兰超真想拿他哥写那本英文的病毒研究拍在白小江头上。 “兰辉最近是在教你打豆花吗?你的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吧?” “不是,兰医生教我手磨咖啡豆,还有按摩,他上次还夸奖我了,你知道的。” “我只能说,你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兰超扶着额头继续灌酒,觉得啤酒不过瘾,还换了白的,白小江看他喝酒的架势根本就不敢拦。 “我觉得兰医生对你很好啊,你为什么对他总有成见?” “他大我四岁,我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点大,我妈出产房后,他第一个冲到病房里,拖住我的手臂就咬,我妈说那牙印子一个多月都不消,差点给我打狂犬疫苗。 那哪是人干的事,分明是头狼。” 白小江吃得差不多时,兰超也喝高了,念念叨叨地数着兰辉小时候那点破事,“我三岁的时候爱吃甜食,特别喜欢吃汤圆。 那年元宵,他说特地用零花钱给我买的红糖做汤圆,还像模像样地给我另外煮了碗。 我当时特别高兴,结果你知道他给我包的什么吗? 砂石! 就是用粘土混合沙子再拌些切碎的红糖,妈蛋,我居然还吃了一个! 五岁的时候我上幼稚园,他上小学,每天我放学他都跟我妈在学校门口候着,为此他还特别跟他班主任申请早退,以他的成绩不用说了,9岁就上小学六年级。 从我三岁上幼儿园开始,他坚持了两年,大概我妈也觉得他的大儿子出息了,于是让他一个人接送我上学。我被这头狼伪善的表象给欺骗了,谁会想到他风雨无阻接送我两年,是为了拿我那几块零花钱跟他的凑一起上游戏厅打街机。 我才五岁的人生观就这样被他彻底毁了,我现在玩网游都是拜他所赐。 后来我们两个经常出入游戏厅,得罪了高年级的学霸,我们被人打一顿后,他回家说是我打了他。 我上小学时,他终于被中国式教育困在学校里,但他又对我的书本教育感起了兴趣,以毁人不倦的精神给我灌输中学课本知识。 一直持续到我考上大学,他已经将医学院本科知识填鸭式地塞进我脑子。 我的人生轨道完全偏向了他规划的方向,我刚上医学院那会,还没上解剖课,就已经跟他见识过大小手术了。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你问我怎么写出那么多长评的? 想当年,我被兰辉那货逼得课外书只能看各国原着未译本时,你恐怕还忙着跟野猫野狗捉迷藏吧?” 白小江从没听兰超一次说过这么多话,表情变成了=口= “我毕业以后,他给我两个选择,考研或者跟他加入个实验室搞研究,我拒绝了。 为了远离他的约束,我到这种城乡结合部来上班,结果…… 你也看到了,他依然阴魂不散,真是够了。 我近24年的人生中,这货无处不在,你能理解我想摆脱他的心情吗? 说多都是泪, 林轻越怎么就接受不了我二次元的身份呢。” 兰超的酒灌得也差不多了,就算想喝也没力气灌。 白小江默默地看着他趴在桌子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白酒呛得他直咳嗽,见兰超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小声地说了句,“我真羡慕你。” 第34章:情敌 兰超刚出门没一会,房门有响起读卡的声音。林轻越抬头看了眼还没打开的门,继续埋头看他的书。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高大的身形靠在推拉门框上,林轻越眼角的余光瞟到他擦得锃亮的皮鞋旁立了个小行李箱,西裤熨烫得笔直,衬得小腿修长。 兰超平时穿着很随意,这样一丝不苟打扮的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你打算逃避到几时?”头顶响起兰辉清冷的声音,疑问句说得跟普通陈述句一样,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我……”久未说话,林轻越有点不适应,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白小江呢?没跟你一起吗?” “我以前一直都觉得,你在我们几个人中是最诚实的一个人,没想到你连诚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兰辉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下,两人中间隔了张矮桌。 “你说得对,我现在确实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兰超。”林轻越轻叹,把pad放到桌上。 “那就不说兰超,你先解释下这个是怎么回事。” 兰辉取出张银行卡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林轻越立即窘迫地低下头,将眼镜扶好。 “对不起,我是想当面交给你的,但你也知道那天苏炎彬的事……” “你为什么要说谎?” 沉默半响,兰辉看着他紧张地推眼镜,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搭在腿上那件睡袍,也觉得是不是把人逼太紧了,缓和了语气说,“你也有很多事瞒着我们,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这张卡你还是收回去吧。” 林轻越将中秋回家跟老头子在别墅里发生的事告诉兰辉后,天色很快暗下来,两人坐在阳台上,整个房间只有身边的一盏台灯。 “所以,我跟那个女星在同个屋里住一晚上的事,即使没做什么,告诉他也只会添堵吧。” “那这张卡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爸误会我跟你有什么。”林轻越耳根开始发烫,果然隐瞒和欺骗都是很麻烦的事,说一个谎就得用更多谎言来圆谎,倒不如全说实话,“大概是因为我调查谢云妮那件事。” 艾玛,拿钱斩断跟前任关系这种狗血剧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跟兰辉身上。 林轻越一直敏感地觉察到,兰超不喜欢他跟兰辉有什么牵扯,但是关于这张卡,如果告诉兰超,他该说什么才好啊。 “那你就说说,你跟兰超是怎么闹翻的吧。” “我……”林轻越心里很乱,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何况他跟兰超之间的私事有几件是能摆开了说的。 “你想跟他分手?”眼前这人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像块滚刀肉一样,让兰辉无从下手。 “啊?” 林轻越抬起头迷茫地看着兰辉,他从没想过跟兰超分开,即使知道两人要在一起困难重重,也会想办法解决。 说到底,还是他长颈鹿性格问题——星期一打湿脚,星期六才反应过来——反射弧过长,到现在还无力面对现实罢了。 他写了一个文。 文的主角是兰超。 兰超在第一章就被另一个叫钦悦的角色压。 他有一个读者君。 读者君的马甲是路人丁。 路人丁发的第一个评就五个字,“后妈,你个受。” 之后路人丁几乎每天都给他写长评,褒贬不一,多数时候很毒蛇,每个长评的标题都是“后妈,你个受”。 也不知道是出于“是兰超的话,被他压也可以”,还是“完了,我确实是个受”之类可怕的念头,总之就互换了主角名。 他的出租房里住进了新房客。 新房客的名字也叫兰超。 误打误撞地就闯进他的生活,喜欢上这个人,还想方设法地接近,对兰超做的一切从未反抗过,甚至是享受的。 到现在才知道,兰超从一开始恐怕就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和他相处。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兰超就是路人丁。 这就是无良的渣作者被读者君森森报复的节奏啊摔。 兰超那几万字长评他都反复看过。 从知道真相那刻开始,林轻越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长评什么的,口交什么的,羞耻play什么的,让本就面皮薄的林轻越如何跟兰超相处啊,混蛋。 下限君,其实我还想挣扎一下,不要抛弃我跟三观君和节操君玩三P啊,魂淡。 看着林轻越呆愣的德行,兰辉轻咳两声让他的眼神聚焦到自己身上,伸出食指,指了指他的后颈处,“你没照过镜子?” “哈?”林轻越不解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过头,他穿着灰色的棉质家居长袖杉,宽松舒适,领口也开得很大,露出平滑的锁骨和半截肩膀,稍回头就看见裸露的皮肤上一排清晰的牙印,两天都没消,可见啃的力道是要有多大。 “所以,你的答案呢?”兰辉对于不时就陷入呆滞状态的某只表示无力,本以为那三个人中稍微正常点的就是面前这个了,没想到比起兰超的暴躁,白小江的一惊一乍,林轻越的慢半拍更消磨人的耐心。 “哦,你是问哪个问题的答案呢?” 林轻越精神恍惚,完全不在状态,眼前都是那排牙印,按理说那么大咬劲应该很痛啊,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是要有多么投入啊,混蛋。 你们这些丧失,怎么可能理解我苦逼的内心。 “从兰超出生到现在,近24年,我一直陪在他身边,伴随他长大,他很多爱好都受我的影响,可以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比他自己更了解。” 林轻越的表情基本没多大变化,无神地发呆,兰辉继续说,“我以前一直认为,他很多东西都不懂,也不会照顾自己,总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安排他的生活。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交过什么朋友,除了上学的时间和睡觉的时候,他所有的休息时间我都给他安排了学习内容。 我不会让他有任何空闲时间去接触别人,他的身边有我就够了。 也许正是因为我的专制,才让他从小就有很强烈的逆反心理,说话毒蛇。 不过我早就习惯了。 其实挺羡慕你的,我倒是希望他成天想着反抗我的时候,花点心思推倒我,呵,你觉得我变态吗?” 林轻越:……=口= 哥哥啊,这不是变态,是伦乱,伦乱啊亲。 兰辉料定林轻越那呆样子也接受无能,想从他口里问出什么的可能性也不大,索性一口气把话说完, “我曾经想过,如果兰超因为我的存在而找不到终生伴侣,也没关系,因为我会永远陪在他身边,我只比他大四岁,我坚持健身,体质比他好,一定能活得比他更久。 当然,如果他有伴侣也没关系,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比我更爱他。 他脾气不好,所以迟早会分,或者离婚。” 林轻越:……=口= 不不不,哥哥桑,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爱兰超的人,那就是我! 兰辉饶有深意地看了眼林轻越,继续说,“所以,你不喜欢他的话,就赶紧分手吧。你的犹豫不决只会让他更痛苦。” 林轻越活动下僵了半天的脖子,一时想不到从何说起,兰氏家族不会有遗传性精神病史吧? “兰辉,我没想跟他分手,你让我静静,好生想想以后该如何跟他相处。” “你最好是什么都别想。”以你那慢性子,等你想清楚,我弟弟都喝死了,兰辉万年不变的冷脾气也被他弄得火起,拍了拍躺在桌子上的银行卡,“那你知不知道,这张卡上的金额是一千万而不是一百万啊?” 林轻越:……(⊙△⊙) “你别给我说,你最近都没跟你家老头子沟通过吧?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你家老头子的状况吗?” 兰辉蹲下身,从行李箱里取出张他们住那个城市的本市日报,放在林轻越的pad上,花花绿绿的头版上一行黑体加粗标题格外醒目“本市房产巨商林富强疑似破产——日前,房产巨商林富强投资修建本市最大一片别墅区,据业内人士透露,该别墅区销售前景并不看好,与其合作多年的薛总临时撤资,疑与富强集团解约。如果林富强挽救不了这次资金周转的危机,将面临股市暴跌,甚至破产的可能。 林富强在昨日回答记者问时称,‘此次只是薛总临时有其他大工程要接,所以没有合作,以后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对于破产一说只字不提。 有记者问到,风闻林富强先生风流倜傥,前妻去世后为了方便养更多情妇,没有再婚时。林富强表示是捕风捉影的传闻。 ……” 下面还有各种猜测和各种不堪的传闻,甚至还提到林富强有个儿子的事,但林轻越攥着报纸,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觉得痛。密密麻麻的文字扭曲成讽刺的笑脸,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睛被“前妻”两个字刺痛了。 兰辉知道他恐怕一时很难接受这样的消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这次过来,一方面是兰超叫我过来度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好好想想吧。”兰辉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对了,你那个文我也看过,也许你不知道我是哪个读者,因为每天都要处理很多事,不想再打字,所以一般只好扔点打赏。” 第35章:车祸 所以黑化的哥哥桑你到底想要说明个什么? 我的读者君们无处不在,还是想让我以平常心来面对你们。 好吧,一定是后者,是我不淡定了。 想通这一茬后,林轻越心理压力稍微缓了点,跟着兰辉走到客厅,“你知道兰超今天出去,上哪儿了吗?” “我还正想问你呢,我刚进宾馆大厅,他就把房卡扔给我,拉着白小江去喝酒了,你知道他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吗?”兰辉拿白小江的手机拨通兰超的电话,铃声在沙发上响起。 “我不知道,这两天他没喝酒,一般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对于兰辉散发的冷气场,林轻越打心里害怕,而且在知道兰辉是他潜在的“情敌”加读者君加兰超他哥的时候,压力就成倍增加,“对不起,我……是因为他说自己是路人丁,一时接受不了,才没跟他说话的。” 兰辉背过身,深吸了口气,揉了揉额头,这三个人还真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我知道。” “啊?你知道他是路人丁,还是知道我为这事……” “前者是早就知道,后者是刚猜到的。” “那你?” “他自己告诉你,跟从别人口中得知是不一样的。” 现在出去找人,显然不现实,两人的手机都不在身上,只能等人回来,或者他们主动联系,兰辉看了眼时间,19:52,不算太晚。 点了支烟又回到阳台上吹冷风。 ****** 兰超喝醉了就吐,吐完继续灌,刚开始还数落兰辉穿开裆裤那会的破事,反复折腾几次后,就念叨林轻越,那眼神里深刻的忧伤,颓废得跟媳妇跑了似得。 白小江猜到他心里堵着事,只不过刚开始兰超什么也不说,接着把他哥几十年的黑历史都抖了出来——白小江表示,未来十年的笑料都有了——喝到现在,即使知道他在说,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开头是不敢劝,兰超喝酒那架势太猛了。 后来是根本就劝不住,兰超喝醉后臂力惊人,白小江哪是他的对手。 终于等他喝趴下,白小江从他身上搜出钱包结账,连拖带拽地把人弄出饭点。兰超185的身高,身体大半重量都压在白小江同学身上,那小身板给压得骨头咯吱响。 刚晃荡到路边,白小江就把人往电线杆上一扔,哈哧哈哧地说,“手机呢,我给他们打个电话,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沉得跟猪似得。” 兰超没说话,又抱着电杆干呕,只是他一晚上光喝酒也没吃什么菜,只吐出些胃液和酒精。白小江又在他身上找了遍,没发现手机,只好到旁边一小卖部打公用电话。刚提起电话,他健忘的老毛病又犯了,着急就大脑一片空白。 回头跑去文兰超,吃力地听了半天,才听清是林轻越的号码。打通之后就是个机械的女音一直提示占线,重拨几次都是如此。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个临街的十字路口,因为远离商业中心和步行街,即使是长假其间,饭点过了很多餐厅就开始打烊。此时已经深夜23点过,路上行人稀落,车也不多,偶尔有出租车路过也载着客人。 白小江正打算放弃求助,一转身被打斜里扫过的车灯刺得睁不开眼。 一辆黑色大众车大概是车速过快,转弯时方向又打过了,车身打横地就冲向人行道,向兰超站那个位置撞去,典型的酒后驾驶。 白小江扔下电话就朝兰超扑过去,两人重重地摔在人行道跟机车道之间的坎上,白小江只觉得腰都快断了,头撞在沥青道上,胃里一阵翻涌,就要以为今天晚上白吃了。 再看那辆黑色大众,擦着那根电线杆冲上人行道,居然还刹住车,熟练地倒车,朝着刚过来的方向开走了,没有挂车牌,速度之快完全不像刚才酒驾的样子。 额头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来,痒痒的很不舒服,白小江抹了把,一手的血。他顾不上看自己伤势,用力将兰超往人行道上拖,结果刚抬起他的头,就见他歪头吐出口血。白小江吓坏掉了,无论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很快就有路人围拢来,还有好心的群众帮忙打了急救电话。 白小江这一吓,脑子也清醒了,想起兰辉的电话,就要爬起来往小卖部走,结果刚迈开左腿,右腿就受不住力,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他才发现右边小腿出的牛仔裤都被血浸透了,腿肚子挂拉开一块,血肉模糊的也看不出伤得如何,只是一点都不觉得痛。他眼泪汪汪地又想站起来,一个中年大妈看不过去了,掏出自己的手机说,“孩子,想给家人打电话吧,出门怎么不带个手机呢?” 白小江一听到“家人”两个字,眼泪就无声地往下流,报了兰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兰辉看到陌生的号码,立即按接听键,招呼穿着睡袍,一手接电话,一手查看pad的林轻越出门。 白小江听到兰辉的声音就情绪失控,嗷一声哭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兰医生,兰超他……车祸,袖了好多血,他吐血了,呜呜呜……” 兰辉的心脏都收紧了,扶着墙才站稳,“你们在哪儿?” 白小江茫然地看向路人,有人说了个地名,那头说了句在那等着,就挂断电话。 ******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兰辉笔直地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林轻越陪着白小江包扎上药,他腿上和头上都是皮外伤,两人都没有被车直接撞伤,他的小腿只是被路边一处铁皮挂伤,没有伤到骨头。医生建议他躺着休息,他包好就撑着输液的架子,瘸着条腿往内科跑。 林轻越抱着pad查看小刘发来的,那个大工程的原始账目,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不时看一眼手术室亮着的灯。 他有富强集团11%的控股,这个份额非常微妙。 他爸有公司40%的股,富强集团最大的股东,也就是说,另外49%的股份都在别的董事手中。像林富强这种白手起家,在上个世纪钻政策空子富起来的那批人,最初都是跟社会上几个朋友和近亲兄弟一起发家。 年轻时的林富强虽然书读得少,但脑子好使,只要是能赚钱的买卖,都倒腾过,而且胆子大,对上头那些人也会来事,生意做得顺风顺水。 近几年房地产行业几经波折,经济危机,房价虚高,泡沫经济等众多市场方面的打击下,公司早在两年前就出现收支不平衡的问题。像20B这种销售怠滞的楼盘在本市就有好几栋。 加之建材稳涨不跌,工价越来越高,房地产股市在两年前一度跌停再缓慢回暖后,人们对待买房的热情远不如前几年了,大多数人都呈观望态度。 在整个市场不景气的状况下,富强集团急需一记强心针。 就在一年多前,股市持续低迷,本市扔出块炙手可热的地皮子,几个董事一致意见拿下这块地,用来修别墅区。 富强集团多年来资产累积都是靠修居民住宅小区或商品房公寓,林富强虽然有心反对,但在那帮年轻后生估算的数据面前,还是偏向了多数派。当时合作多年的薛总也表示,两个公司合作的话,拿下那块地皮子就容易多了。 林富强这些年得到薛总关系路子广的帮助,对他也没什么好猜疑的。 很快两家公司一拍即合,建起了别墅。 说起来这块地被炒起来也是有原因的,也不远,就在大学城后面。前面是省道交通方便,五年内还有地铁修过来自然带动经济,旁边有新兴的大学城,少男少女们赏心悦目,后有长江支流所谓江景,外有国山陵园可谓接地气。 可坏就坏在这个陵园,前些年是政府的烈士陵园,老百姓住在附近也被洗脑成光荣。这些年连人住的地都翻着翻涨价,死人那方寸地儿更是涨得没谱。很多有钱人死了都想在国山陵园里买块风水宝地荫泽后人,于是就出现了正面立的烈士碑,后面埋着有钱人的奇葩景象。 我们前面也提到过20B楼街对面生活着无数每天闲的蛋疼,仇富嫉贫的社会底层人群,于是,国山陵园风水破坏,闹鬼的说法不胫而走。 原本卖得不错的别墅楼也以各种荒诞不经的理由滞销了。 在那片建别墅的几家房产公司联合起来要求国山陵园改迁,政府对此事态度暧昧。利益第一是必须的,可国山陵园立在那里近70年,周围古树成林,正在批文化遗产,保护园林什么的,上头那几个经常打交道的谁也不敢出头。 就在事情胶着状态下,薛总提议跟林富强联姻,结成儿女亲家。 于是出现了前面相亲的那点破事,结果相亲失败,薛总觉得颜面扫地,正好是时机撤出这场烂摊子。 第36章:兄弟战争 林轻越正在查那一本烂帐,感觉手机在震动,是小刘的电话。 “喂,少爷。林董刚刚开会决定把以前滞销的楼盘都低于市场价卖出去,包括你现在住的那栋20B楼。” “哦,那个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在青岛,你帮我订明天早上最早的那趟班机。”林轻越看了看冰封不动的兰辉,和热切盯着他的白小江,抱着pad走到远一点的楼梯道。 “林董想往上塞点钱,把这事结了,可你也知道,每年这个时节都到了严打关口,谁都不敢接,恐怕……” “你先帮我订票,明天上午派车到机场,直接送我到公司里。” 挂上电话,兰超也被推出手术室,急性胃出血,血止住了挂着水,人还没醒。 一群白压压的医生护士跟在后面出来,把作为家长兼医生的兰辉好生数落一遍后,人被推进普通病房,要求再住院观察几天。 白小江见兰超不醒,坐立不安,拉着兰辉问东问西,不时碰到那条伤腿,痛得直吸气,被兰辉强行按到旁边病床上,让人给他加了点镇痛安神的药,折腾够了才睡着。 刚安顿了白小江,林轻越又接到小刘电话说订好机票了,一个多小时后的飞机。 看时间已经早上5点20,药效缘故兰超好像睡熟了,呼吸也平稳许多。兰辉知道他两头都放不下,还是那张银行卡塞在他手里,“去吧,我看着他们,醒了就给你打电话。这些钱对于你家的资金缺口可能是杯水车薪,就看你怎么用了。 有什么为难的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有几个交情过硬的朋友,或许能帮上些忙。” “好的。”林轻越没跟他客气推让,给兰超掖好被子就离开了。 ****** 一大早,富强集团太子爷要“莅临公司指导工作”的消息就传遍了各科室,传说中这位太子爷每年只在公司酒会上低调出现,只有极少数人才见过真身。 所以当林轻越出现在这幢33层当年本市标志性建筑物的一楼大厅时,其场面虽说还算正常,底楼只有几个接待处小姑娘上班,但他的个人形象立即就像全息影像传遍各个楼层。 因为林富强亲自带领一干高层领导接待了这位爷。 林轻越只在熟悉信任的人面前才是柔软好捏的脾性,有外人在或工作中时都一丝不苟。 此时穿着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深蓝色衬衣搭配深色领带,脸部线条柔和,加上无边眼镜,整个人显得温文儒雅。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不苟言笑只是兼听所有人的意见,在林富强的陪同下,一众人视察了公司里几大主要部门。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爷像所有太子党一样,吃饱了撑得下基层找存在感时,林轻越跟他爸进了顶层林董事长的办公室,把随行人员打发走该干嘛干嘛去。 林富强早年就有心传位给林轻越,可这位“不务正业”的主对商场全无兴趣,林富强发家多年,也是跟文化人称兄道弟的,用句有文化的话来说他儿子就是“我不信你从书上还能给我看出幢黄金屋来。” 林轻越也就早年这楼刚建成的时候进来转悠过几次,林富强做事的时候从不背着儿子,包括那些见不得光的烂帐,所以林轻越一进他办公室就轻车熟路地往最里面走,在林富强的办公桌后面立着,等他开后面的暗门。 “轻越,你想翻爹的老底子啊?”林富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乐了,有文化的儿子做他的接班人,让他以后退休享清福也值,要是有个孙子就更好了。 下面的财务科做的都是明帐,给外面检查的人看的,但这回的事林轻越预感没那么简单,一定要把他爹那摊子烂账弄清楚了才安心。 “嗯,这里交给我,外面你该怎么应付怎么应付,公司照常运行。” ****** 兰超这一觉睡得很不好,脑子一直昏昏沉沉,耳边总有人声却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隐约听见林轻越的声音在说“我先走了。” 呆后妈居然敢走! 在梦里挣扎了很久,明知道自己醒了,就是睁不开眼睛。 后来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头脑慢慢清醒了,总算是睁开眼睛。 床边趴着兰辉,旁边床上躺着挂彩的白小江,唯独没有林轻越。 发泄也发泄过了,心感觉不到痛,却空空落落,没个抓挠的。动了动手,一只挂着液体,另一只抓在兰辉手里,这货睡着了都不放开,真是够了。 “你醒了?”兰辉抬起头,眼里尽是血丝,握住兰超的手紧了紧,一脸的关切。 兰超拖出自己的爪子粗暴地推开他哥靠近的头,撑着床边就要坐起来,刚抬起头,胃部就痛得直冒冷汗,没好气地问听到动静爬起来的白小江,“我怎么了?林轻越呢?” 白小江刚要开口,碰上兰辉冷下来的脸色,识时务地闭上嘴。 “你自己也是医生,不用我提醒你病人情绪对身体的影响吧?” 兰超懒得看他哥那张扑克脸,对那句冒着寒气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问白小江,“小白,我问你林轻越去哪儿了?” 面对兰辉的白小江可没他那么镇定,因为他看到兰医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兰超,”兰辉掐住兰超的下巴,强迫他转头看着自己,“你特么是不是个男人,为点破事要死要活的。” 兰超扭头想挣开他哥的钳制,结果反抗无效,抡起拳头就往人身上招呼,可惜兰辉完全掌握了主动,而且病怏怏的拳头落在人身上就跟弹棉花一样不痛不痒。 兰超彻底暴走了,“我特么哪点不是男人了?你们都不说是吧?好,我自己去找他!放开,你这个混蛋,你!唔……” 兰辉嫌他吵得烦了,另只手扣着人牙关,把后面的话都给捂进嘴里。兰超折腾得更厉害,手脚并用对他哥上武行,还伸手去扯针头。兰辉眼疾手快,压住他两条胳膊,口头上也不饶人。 “兰超,你今天敢离开这张床一步,你信不信我把你跟这张床绑上半个月?” “我信了你的邪!#¥@*&%#*……” “不信是吧?我让你犯贱#¥@*&%#*……” 兰辉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兰超身上,让他动弹不得,胃里那叫一个排山倒海苦不堪言,嘴上却谁也不让谁。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兰氏兄弟相斗多年那可不仅仅只是文斗,对方的套路可谓是知己知彼。 兰超被压制住就心道不好,看来兰辉这混蛋今天要上真章,说不准还真要把自己绑起来。以对他哥多年来其尿性的了解,这货他一般不动怒。 从小就一副人欠他钱似得二五八万,绷着个臭年特拉仇恨值,但披上那身冷艳高贵的皮来也勉强能算衣冠禽兽。如果让他动起真怒来,他就是脱了衣冠的[真·禽兽],跟匹狼有得拼,非把人整服了。 旁边围观高年级学生打架的白小同学瞬间斯巴达了,原来这对“中国好兄弟”还有不为人知的暴力一面啊。 白小江:……=口= 见识到真正兄弟战争的白小同学默默地内牛奔涌,原来我最近在2B楼的和谐幸福时光都是特么一坨翔啊。 谁说过兰超这哥们够义气的? 谁说过兰医生温文尔雅对人好的? 远在故乡的老院长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我这就回2B楼收拾行李,珍爱绳命,远离暴力。 兰超反抗得更厉害,架子上挂的液体乱晃,连床也剧烈摇晃。 嗷呜! 白小同学捧心哀鸣,兰麻麻,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病房里兰超的高分贝终于引起了值班医生的注意,带细边眼镜的斯文医生推门而入,正想提醒这个酗酒病人的家属不要大声喧哗影响病人休息,就被病床上的一幕给惊呆了。 兰超被压在床上奋力反抗,一边大骂一边啃兰辉肩膀,两人本就穿得不多,争执中衬衣扣子都不知道崩哪去了,兰辉为了压制他腿也用上了,半趴在人身上。 值班医生进门的时候,兰辉正从裤兜里扯出两副手铐,一边一个拷住兰超手腕。 而围观群众白小同学已经傻掉了。 你见过随身能掏出手铐来的医生吗? 你见过吗? 见过吗? “咳咳,”值班医生清了清喉咙,“病人刚胃出血,不适宜做剧烈运动,你们三个人轻点声,整栋楼都能听到你们的声音。” “对不起,”兰辉把人制服了,就下床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语气又恢复到斯文败类模式,“医生,我弟弟情绪有些偏激,麻烦你给他打一阵镇定剂。” “兰辉,你特么敢给我打镇定剂,我跟你拼了。你这条疯狗,那玩意伤神经……” “你说得对,这里不用麻烦了,谢谢你,医生。” 兰辉转身照着兰超的头就是一拳,病房里瞬间就安静了。 白小江一蹶趔,撑住自己病床才不至于栽倒,默默地爬上床,笔直地躺尸。值班医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带上门出去了。 第37章:混战 自从兰辉把他弟给治了之后,白小江就老实地在床上挺尸,而兰超成天被他哥拷在床上,驴脾气就更大了,每天都定时上演一场狗咬狗的重头戏。 比如兰辉让兰超吃炖烂的粥,兰超说淡出鸟了。兰辉亲自吹凉肉粥送到人嘴边,兰超张口就咬他哥的手指头,兰辉料到他会出这手,顺手就扣住人牙口,反正粥不用嚼,就那样囫囵着给他灌下去。 再比如兰超借口上卫生间想溜,兰辉揪住衣领就是一番兰氏家教——卫生间就在病房里,兰辉特地换了间独立病房,医生和护士也摸清了两人的尿性,只要没弄死,翻了天也没人搭理——当然,兰超在他哥的高压之下能存活至今也不是侥幸。 总之两人拳脚上见真章,从兰超一出生就开始互掐的两兄弟,对彼此缺点了如指掌,反正挑着皮厚肉糙的地儿下手,光看到拳头飞舞,造不成什么实质内伤,最多就是让医生再多开点跌打损伤药。 打斗的结果嘛,多数时候是兰辉占优势,最终把人撂上病床,当然也有平分秋色的时候,在第三天,兰超把他哥给撂病床上了。 于是,房里的第三张病床终于尽了它的本职工作,两兄弟中间隔着个白小江,架吵得那叫一风生水起——对于休战中的兰超来说,我现在没力气整你,也不能让你有好日子过,而兰辉则修炼得百毒不侵,无论兰超说什么都听而不闻,偶尔爆句冷门,能呛死个人。 兰超:兰辉,你个混蛋,放开我,你不让我找林轻越,至少让我打个电话! 兰辉:(掏出兰超的手机在手上扬了扬,摔地上砸了个粉碎) 兰超:你敢砸我手机,卧槽!#¥@*&%#*…… 兰辉:(再取出自己的手机,森森地冷笑,让它碎成八瓣去找它的亲兄弟去) 围观群众白小同学:……=口= 尼玛,那可是今年才出的新款爱疯手机啊,两只啊两只啊! 跟我的自贴金纸山寨版jphone能比吗? 兰医生你个败家子,我跟你拼了! 叮! 三无电视台最新现场直播:兰氏家族持续三天的男子双打升级为男子混合打。 兰超:我戳,白小狗你居然敢打我哥,吃我一记左勾拳! 兰辉:兰超你疯了?要打死他吗?(一大耳刮子扇飘了拍在白小江同学的翘臀上) 白小江:嗷嗷嗷,好痛,我不跟你们玩了啦! 两兄弟都可劲地“误伤”白小狗,白小江受不了了,抱着头狼狈地爬出拳头纷飞的战场,刚爬出危险范围,又被兰超捏住痛脚拖回去,好一顿胖揍。 白小江再次内奔,什么是家人,什么是真爱,什么是兄弟? 这才是传说中的,上阵[亲·兄弟]啊摔。 林后妈,你在哪儿?我好想念你的糖炒板栗子,没有你在,这两头畜牲终于暴露出他们的本性,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也许是真有心灵感应一说,反正这场大乱斗没持续几分钟,白小屌丝的鸡疯就嘹亮地唱起了他的自录铃声,“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土豪的向往,天马行空的幻想,你的心是我牵挂……蓝莲花,啊——” 白小土狗飙破的高音瞬间雷得兰氏兄弟两人外焦里嫩,打斗现场一片狼藉,兰辉扶着额头站起身,兰超像看怪物一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最后那句“蓝莲花啊”听起来太像“兰辉啊”。白小江则乘机从两人的桎梏下逃出生天,扑向被藏在自己枕套里的山寨鸡。 正版算什么? 土豪金算什么? 还不是碎成了渣渣,关键时候还是得靠鸡疯大爷一声吼。 山寨机就是牛! 白小江接通电话像找到党组织,猛倒豆子,“林老师,你在哪儿?你抛弃我了吗?快来救救我啊,我快被他们整死了。 我从没放弃过治疗,但神外的医生们已经疯了。 兄弟们的世界,你我永远都不懂啊。 喂喂!” 最后两个喂是对兰超说的,这货一听是林轻越的电话,架也不掐了,抢过鸡疯就往旁边走,“林轻越,你休想甩我,老子跟你没完!” 电话那头很安静,过了几秒,林轻越软糯的声音才响起,“我……没有,兰超,让兰辉接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有话就说,他听得见。”兰超心情不爽,很不爽,非常不爽。 山寨鸡疯有三好,声大,字大,屏幕小。 就算不开免提,旁边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兰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阴测测地摊开手,为了保住革命事业最后根独苗,兰超屈服在那只魔爪下。 “是我,出了什么事?” “你们那边方便说话吧?” 兰辉冷眼扫过同样衣衫不整的两只,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嗯,说吧。” “我这两天在我爸公司里,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脱不开身,刚接到消息,苏炎彬趁监视的人不注意,从医院里跑了,你能找人查下他底吗? 我预感最近的事没那么简单。” “好的,”兰辉抬手看表,“你帮我们订下午,或者晚上的飞机,我先去办出院手续。” 其实这三人再不出院,院长也要来赶人出院了。 ****** 林轻越进驻地下财务部后,就着手整理富强集团成立以来的死帐坏帐,把以前的坏帐合同全整理出来,没日没夜地检查疏漏。 将几年前的合同全拖出来再修改,模仿他爸的笔迹签字。林轻越自己写得一手好字,从他放在书柜上的读书笔记就能看出来,纤细的柳体字,骨则苍劲,圆则温润,模仿起他爸那种不上台面的潦草笔迹也是信手拈来。 林轻越是富强集团幕后的股东,从来没上过班,每年分红却准时到账,突然走马上任底下多少会有人不服,但人整天窝在董事长办公室里,连吃饭都让人送上去,吃住都在公司里,虽然成天都没见着人,可纵观全公司上下,哪个领导能以这种精神以身作则。 人家林公子不可能放着富二代不做,跑到他爹的办公室里欢度国庆吧? 于是整个公司难得上下齐心,因为林轻越给每个人发双倍的加班补贴,所有人都热情极高地投入工作,以前滞销的楼盘经过重新打广告搞促销后,资金回笼不少。 林太子爷要接他家老头子班的消息传遍富强大厦,很多小姑娘都可着劲儿打扮,一时香风云髻美女如过江之鲫。 楼道口,电梯里,接待大厅……无处不在给自己制造偶遇机会的办公室丽人。 少东家呆在董事长办公室不出门怎么办? 没关系,他不是需要人送餐吗? 于是各色爱心餐点一到下班时间就通过各种方式送达顶楼,被堆在秘书办公室,而正主忙得昏天暗地,根本就不知道这茬。 由于林轻越临时走马上任,身边也没有可靠的助手,何况他现在做的事又见不得光,一个人又要对账又要打印签字,原本在这个财务室的两个员工被他调到下面,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好那三个人回来了。 兰氏两兄弟打归打,但从不记仇,有什么用语言解决不了的矛盾,直接上五爪,打完拾掇整齐了又一副人模狗样的精英范——这两兄弟早有不成文的约定,打人不打脸,不然回家没法跟父母交代——可怜的白小土狗就没那么好运了,脑门上差点破相还没好,嘴皮子又给揍成兔唇,再加上那条瘸腿,明明伤最轻一个,看起来却最凄凉。 三人回市区后,白小江就被林轻越抓了壮丁,有了白小土狗的帮助,林大少爷的工作量也减轻不少,开始正常作息。 其实就是每天三餐带着白小江到员工餐厅吃饭。于是,关于少东家的传闻又多了一个,林大少穿梭在莺红柳绿之间目不斜视,却一天到晚带着个新人出入公司核心地段,林少爷不会是同性恋吧?! (旁白:两受相恋是不会有结果的,大家想太多了) 跟在林少爷后面那条死忠尾巴——白小江,自愈能力和适应能力一样强,可谓一天一个样,刚开始脸肿得像猪头,没两天就消肿了,脑门上补丁一揭,越来越有人样了(口胡),托林轻越伤药的福,三五天就完成了从猪头蜕变为花美男的奇迹之旅。 那头兰辉也没闲着,除了一天三顿换着花样亲手给兰超熬粥之外,把人彻底软禁起来。没有了笔记本和手机的兰超,以养病的理由成天被反锁在家与电视作伴,人参瞬间就往后拉进三十年,直接享受退休后待遇。 兰辉奔波两天得到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他托的朋友通过普通途径居然查不到姓苏的资料,也就是说,明面上的信息都是伪造的。 让他朋友都摸不清底的人只有两种,军方,或者黑道。 不论属于哪方势力,都不是以他们的力量能与之抗衡的。 第38章:出事了 这个消息兰辉只告诉林轻越一个人,另外两只一个处于狂暴期,一个是神一般存在的猪队友,天知道他们得到消息后能捅出什么篓子来。 自从得知苏炎彬明面上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后,林轻越的心就不断往下沉,以苏炎彬这货赶尽杀绝的狠劲来说,现在没出来搞事,肯定在酝酿来盘大的。兰超跟白小江出车祸,恐怕就是报复兰超找人把他捅进医院的破事。 还好白小江反应够快,对方大概也没买他的命,不然少说得搭上条手或腿的。 林轻越回公司上班,林富强高兴啊,尽管目前公司的状况不容乐观,但什么都不比儿子有出息强啊。林董一高兴,就要与民同乐,今年的年会提前开,虽然年终奖还是往年那日子结,不过有免费的大餐吃,多数人还是很高兴的。 特别是这几天爱心攻势有去无回的女员工们,失落的心有开始死灰复燃。 这可是现实版的“杠上温良总裁”“总裁你要闹哪般”,一时富强集团挂起火热的总裁风。 处于风暴中央的林轻越,只对他爸说了一句话,请薛叔跟他家宝贝千金来聚聚,就说是我的意思,这是请柬。 林富强稍作迟疑后,就点头答应了。以前两家经常有业务来往走得近,每年的年会都有互相走动。今年发生不愉快的事,林老头子这几天跑了不少路才把外面的舆论给平息下来,指不定当天会场就混着不少狗仔队呢。 国山陵园那片别墅宝地,占地几百亩,是几家公司分下来的,按当时的合同,薛家除了前期投入2亿之外,中间还陆续有拨款,如果合约不解除,还得投入近1亿作尾期工程的费用。而大头的钱和设计施工方面都由富强集团解决,薛家只等着每年的销售分红。 眼见别墅卖了近一半,收到薛家的尾款正好补上贷的近3亿款,马上就要坐等大赚一笔的时候,却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林老爷子可是连他儿子那套小别墅都装修好了,光是装修就是大几百万,这次要栽了,林老爷子奋斗几十年一朝得回解放前。 富强集团的年会包下了皇室酒店整一层餐厅,到处觥筹交错长裙曳地,一派纸醉金迷,每个角落都散发着我很昂贵的气息。 白小江这几天被林少董好吃好喝养得人都矜贵了,上次来皇室酒店还是来英雄救美的,只远观此处灯火辉煌,连门口站的迎宾小姐也比别的酒店姿色俏丽。 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月时间,自己就站在如此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地儿,总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白小江今天穿着林轻越特别给他定制的白色小西服,脖子上还系了个正规礼服的深蓝色领结,修身又不乏活力。在别人都忙着应酬的时候,一个人溜到自助餐饮区填肚子。 林老爷子带着林轻越将重要来宾一一介绍他认识,林轻越不喜欢重复这种商场上的客套,好不容易有人拉着他爸叙旧才脱开身。 薛总在外的名声跟林富强正好相反,以顾家好男人闻名,今天来参加年会也是携妻带女,跟几个人在旁边谈笑。林轻越取了支香槟走过去,另外几人适时告辞走开了。 林轻越先对薛氏夫妻长辈见礼,再郑重想薛小姐道歉,那天的事本是长辈安排,提前逃脱的也是她,立即表示已经不介意那件事。 “小伙子,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用来虚的那套。”薛总年近五十,经营家族产业,比起林富强更多一分儒商气度。 从进大厅开始就一直在观察林轻越,能看出这个年轻人对商场是排斥的,却一直极有耐心地跟在林富强身边,即使是应付自己不愿接触的人,也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温和不急躁,眼中透着真诚,没有一丝不得体的言行,隐敛锋芒。 这个人要么就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要么就是有智慧的人,跟那些运筹帷幄明欺暗斗的青年领导都不一样。 “啊,薛叔,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想请薛小姐帮我个忙。”林轻越没想到薛总比想象中好说话,不小心就露出常态,脸颊有点发烫,还好喝了酒看不出来。 “哦?我能帮你什么忙?”话说开了,薛小姐也没有刚才的拘谨,“叫我薛聆好了,薛小姐听着别扭。” “聆聆,听轻越说完。” 在薛总的训斥下,薛聆转像薛妈吐了吐舌头。 “想要蛊惑我女儿,让我改变决定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无礼的要求,我也一样替薛聆拒绝。” “我是想在别墅区销售中推行家的理念,让消费群体从极少数,扩展到少数的话应该就好卖多了。 以前买别墅的都是社会高层才有这个经济能力,一套别墅几千万,如果有能力的年轻人想住别墅环境的住宅,得奋斗一生也未必买的起。 所以,我考虑,如果几个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朋友合买一套别墅,大家住一起很有爱啊。” “你是想以卖商品房的模式卖别墅?!”薛总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种销售模式别说以前没人试过,就算想想也觉得不可取,“你可知道别墅修建的本身就是为极少数人提供住所的?有经济实力住进别墅的人,谁愿意自己院子里出现不相干的人?” “所以想请薛聆帮忙咯,如果别墅的居住人群降低一个档次,还能跟我和薛聆这样,一群年龄相仿收入差不多的年轻人做邻居,也许搞推销的钱还能比预计省很多。” “爸,他的意见不错,我想试试。”同样是富二代,薛聆的家教更严,除了上学时间,就被家教和学习各种乐器占满了,好不容易毕业想工作,父母还不舍得放人,两个选择,嫁人或者出国深造。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出国受洋罪的,比如林轻越和薛聆,所以这两个倒霉催的才被生拉硬扯到一起。 “那关于房产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将方案大改了之后,问题不大。而且没卖的别墅也就十来套,以富强集团现在的实力也不急着脱手,说不准政策一变,国山陵园一迁,有人抢着想买还没有了呢。” “那我就信你一回,最迟明年年底,如果你付不上尾期分红,别说我将要交给你的1亿尾款,连带前面的违约金得一起赔偿。”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买掉的别墅已经差不多将投资填平了,后面都是卖一套就赚一套的钱,按合同还有三年的销售期,薛总却将期限缩短到一年。投资别墅群不像商品房那样的短期投资,不出意外就三五年回笼,大的别墅群少说也得十年以上,这也是当初林富强反对的主要原因。 投资大,收益慢,还不如人家投资修高速路,那个慢是慢,但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惜哪轮得到富强集团。 刚解决了最大一个后顾之忧,富强集团就出事了。 这天晚上林轻越喝了点酒,脑子不太清醒,而白小江则实在是吃撑了。本打算开车回2B楼一趟,最后只好让小刘把他们送回公司,反正办公室里的休息室里有床,白小江则睡沙发,两人也将就住了近一星期。 林轻越请了长假,白小江也跟着请假。兰氏兄弟那边国庆小长假期满,兰超终于被放出来去上班,可人兰辉寸步不离地跟着,也折腾不出个事来,好歹联系上了林轻越,两人有恢复到有空发几条消息确认存活,犯犯二的状态。 就在年会第二天早上,所有员工按惯例放假一天,终于处理好那摊子烂账,林轻越揉着额头拍醒白小江,想叫他一起下楼吃过早饭回2B楼看看,结果推开休息室门就迎上一纸通缉令,上面赫然写着林富强的名字。 第39章:大乱斗 “你好,我们是第十派出所的,请问林富强先生在吗?”一个穿着警装动作干练的人,把证件和搜查令在林轻越眼前晃了晃。 尽管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真正发生还是让林轻越措手不及,看清楚眼前那纸公文,才说,“他不在,我是他合法继承人,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我们接到举报,林先生有偷税漏税贿赂等行为,希望家属配合办案,我们现在要搜查贵公司的财务部门,具线人称,在林富强先生的董事长办公室有私人财务室,请带我们进去,方便提取证物。”带头的那个警官机械地说出公事公办的话,其他几人已经在开始翻看文件夹或拆主机。 林轻越打开暗门,退到一边,镇定地看那些人搬走里面所有东西。 “林老师,他们要做什么。”白小江哪见过这种阵势,焦急又担心地躲在林轻越身后,卷起尾巴全身发抖。 林轻越本就白皙的脸上更看不出血色,抓住白小江的手腕,不让他动弹。 从薛总中途解约,富强集团在前所未有的危机下岌岌可危,到林轻越回公司挑起大梁,公司从人心惶惶的局面变得井然有序,再到公司年会林轻越争取回薛总的投资。 今天明明全公司放假,连下面大门都关了,这些警察却能直接进到董事长办公室,要知道这个办公室只有一台专用电梯才能直接进的,这些人一进来就知道有私人财务室这回事,恐怕整个公司知道这点的人也不多吧。 如果是薛总,人家不论解约还是复约都是为利,多少年合作关系,整垮富强对他没有好处。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公司里有内鬼。 林老头子终是被关进了看守所,这一天林轻越都在请律师研究对策,查公司内奸的事不能让别人动手,林轻越一时孤立无援。白小江失魂落魄地飘回2B楼,习惯了以前四人有什么事就到兰超屋里聚聚,直接乘电梯上5楼。 兰超终于被他哥解除了软禁,白小江一见到他就稀里糊涂地把所有事都说了,然后,兰超就失踪了。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林轻越就召集公司董事和高层会议,没想到那个不算高明的内鬼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取胜利果实了。 林轻越没有另搬办公室,就在他爸的办公室里住下了。 两百多平米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只有小刘跟在他身后,被翻得七零八落的文件已经被整理回文件柜中,小刘眼中挂着跟他一样的红丝,昨天晚上一直在整理对林董有利的资料。 临出门时,小刘几次欲言又止,林轻越示意他不必担心,林老头子不在,富强集团的董事会议必然是权利制的中心。 “少爷,林董前两天对我说,如果这次他进去了,名下所有股份和资产都划归你名下,他还让我做了份财产评估……只希望富强集团别垮了,那么多员工……” “没有的事,你想办法找人进去给他带个信,最多两个月,我接他出来。”林轻越整理身上银黑色西装,推了推眼镜,只转身之间,给小刘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像出鞘的剑,柔韧又锋利。 走进会议室,果然气氛很压抑,刚刚交头接耳的议论声,立即停止。 本该林富强坐的首席,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略微发福,头发全往后梳得锃亮的中年人,明知林轻越进门也装作没看见,稳坐首位气势沉稳。 这个人林轻越不仅认识,还熟悉得很,正是跟他爸一起白手起家的同姓表叔,林富贵。 其他人见他不动,也个个坐如针毡,林轻越注意到会议厅里有几个空位。 林老头子在位期间,他身旁长桌一左一右的位置就分别是他跟林富贵的,林老头子进去了,林富贵也不给自己另外备椅子了,直接坐到龙椅上。 林轻越没有直接走到给自己准备的座椅,而是慢慢地踱到林富贵身后,边走边说,“我以前只听说过太子篡位,没想到表叔这么迫不及待,还没把太子迫害了,就自己龙袍加身,不怕这个位置坐不稳吗?” 说话间,林轻越已经站在林富贵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椅背,以180的身高俯视坐在椅子上的人,镜片反射冷冷的光,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在迅速降温,又被空调一吹,不少人额头上都流下了冷汗。 “你一个野种,居然敢以太子自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行,到底哪点像你那个死鬼老爸,你恐怕连你妈那个贱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被俯视的滋味很不好受,林富贵见林轻越不服软,拍桌子就站起来。 可惜他五短身高,站起来也无法跟人平视。 林轻越心狠狠地痛,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那个椅子往后拖了一段,调头对小刘说,“帮林总搭把椅子。” 长桌右侧立即响起一连串移挪椅子的声响,待声音平息下来,林轻越不愠不怒地做了个优雅的手势,“表叔,请坐。” 新帝登基亲自赐坐,用意很明显,你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负隅顽抗就拿你开刀,杀鸡儆猴。 可林富贵纵横商场几十年,也不是吓大的,犟着脖子正想说什么,林轻越收回手打断他的话,“要说表叔你在公司也算三朝元老,股份25%是除了我爸第二大股东,可按法律的赡养制而言,我爸40%的股份有一半是属于我的合法财产,加上我的11%股份,算起来我能支配调动的股份是31%,所以我爸不在,我就是最大的股东。 如果表叔想跟我叙旧聊家事,大可等我爸回来后一起喝杯茶聚聚,现在我们先开会怎么样?” 林富贵恶狠狠地剜了林轻越一眼,表示走着瞧。 兰辉这天早上加班回到小区,提着给兰超买的皮蛋瘦肉粥上5楼,只见门洞大开,屋里到处不见兰超,倒是白小江蜷缩在沙发上还在熟睡。 兰辉把他摇醒,白小江一见是兰辉,吓得抱住头蜷成一团,惊恐地说,“兰医生,别打我,我真的不知道兰超去哪儿了?我错了,我不该告诉他林老师他爸被关进拘留所的事,我……” “你说什么?”兰辉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冰块脸上露出震怒的表情,比平时看起来还可怕,白小江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兰辉抬起右手,巴掌停在白小江头顶,白小江害怕得闭上眼睛放弃挣扎,像条待宰的土狗耷拉下耳朵。兰辉将要落在他头顶的手掌硬生生地收回,把人礽回沙发上。 “吃了早饭自己去上学,别去给林轻越添乱。” 兰辉大步走出去按了电梯,白小江连滚带爬地扑出去,只看到关上的电梯门,“兰医生,你要去哪儿啊,你别礽下我一个人啊。” ****** 兰辉找遍了所有兰超可能去的地方,那货的手机被摔了,还没买新的,也没办法通过手机找人。后来只好拿备用手机打电话问林轻越,结果林轻越也说没跟他联系。兰辉怕林轻越担心,只说是有病人急需手术想找兰超做助手。 兰辉疯狂地找了兰超一整天,问遍所有认识的人,没有一点兰超的消息,给他父母打电话,听兰妈妈问起兰超,也知道他没回家。兰辉从未如此慌乱过。 兰超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算知道兰超跟林轻越确定恋人关系,只要在他视线范围内,不论兰超做什么都是可控的,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像今天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那人却了无音信。 兰超,你在哪里? 这天晚上,兰辉半夜才回402,白小江还在厨房里给他热着菜,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领带扯松了挂在脖子上,领口崩掉两颗扣子,西服下摆有点皱,头发也有些凌乱,眼睛红得跟野兽似得,嘴唇上起了一圈燎泡。 白小江从没见他如此狼狈过,即使在医院时跟兰超打得昏天暗地,站起身换套衣服,依然是道貌岸然五毒俱全的精英范。可就兰超失踪一天的时间,就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如果兰超被人劫持的话…… 白小土狗凶残的脑内剧场又开播了,一会是兰超被人大卸八块丢塘子里喂鱼,一会是坏蛋被兰辉生抠鸭肠,妈蛋,太血腥了,谁敢触兰辉逆鳞,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果是兰超自己离家出走的话…… 这才几天啊,兰超那货又欠揍了吗? 要是被兰辉逮住,拖回来那绝壁又是一百遍啊一百遍。(谁来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我没想多。) 兰辉进门就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里走,这差不多是他每天回家的固定模式,自从上次说浴缸里的泡泡像女人泡澡玩的,白小江就研究各种药材,每天煮上一大锅药汤给他泡澡。 白小江听到浴室里响起入水的声音,才盛了碗特地熬的肉粥端进浴室。 “兰医生,吃点吧,你大概一天也没吃饭了吧?”白小江小心地舀了勺,喂到兰辉嘴边。 “我吃不下,你出去!”兰辉闭着眼镜泡在浴缸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挥手拍开递过来的勺子,白小江没稳住端碗的手,滚烫的粥溢出来洒在他手背上,手一滑,碗掉在地上。 “哐——” 瓷器坠地清脆的声响让兰辉睁开眼睛。 白小江连忙趴到地上捡碎掉的瓷片,忍住痛没叫出声,把碎片扔到垃圾桶,又赶紧接水冲洗地板,拖地。始终低着头,麻利地干活,一声不吭地做完这些,轻轻带上门出去。 两人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兰辉静静地看着他做事。 到底有多久了,大概是从他闯入自己生活那天开始,他在做事的时候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因为自己说看资料的时候需要安静。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里他的存在,却刻意不去想他的感受。 平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最任性,最让父母操心的叛逆期吧? 为什么他对自己就从没起过逆反之心? 他……也是会有怨言的吧? 第40章:抵死缠绵 兰超一消失就是三天,把他哥老毛病都给气犯了,腰痛,上学那阵子打篮球给扭伤的,每年总会痛个一段时间。 林老头子的初审通知也下来了,定在一个月后。 眼见着过两个月就是元旦,过了元旦就是农历新年,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也不知道老头子在里面熬不熬得住。这回是有人铁了心要将林老头子扳倒,林轻越处理起公务来还能上手,要让他跟那帮老狐狸勾心斗角玩商斗,就欠火候了。 林轻越愁啊。 公司里那帮意图谋权篡位的老臣越来越坐不住,成天想着方子给他使绊子,就像一条船,一部分人往前划,一部分人使反劲,不是在原地打转就没损失的,只要公司一天开着,从高层到外面跑销售的几千口人的工资就得照发。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兰超联系林轻越了。 消息框是直接在林轻越桌面上弹出的,之所以判断对方是兰超,是因为“皇室酒店1520”几个字。 消息框在显示器上出现3秒后消失,出现下一条消息“办公室的独立电梯门打开后就进去,直接到地下二层车库,上车牌号为XXXX01的黑色凌志。” 这条消息刚消失,独立电梯就发出“叮”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林轻越没有任何犹豫,拿上外套就进了旁边的电梯。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确实停着辆黑色凌志,林轻越快步走过去,坐到副驾驶座。 “小刘?你不是到惠风那边去处理工地安全问题了吗?”林轻越本以为是兰超,结果竟然是半小时前出去的小刘。 “惠风那点事故是有人故意割断了安全绳,造成工人从四楼掉下来,落在下面安全网上,再弄出安全网坏朽的意外,让人摔伤脚踝。”小刘熟练地倒车驶出地下停车场,一路没有任何阻拦,连例行的出入检查也没有。 “知道是谁做的吗?”林轻越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安全事故,可大可小,如果闹起来耽误工期赔偿事小,如果当事人受人指使存心找茬,就要追究民事责任。 “割断的安全绳在警方调查取证时,已经被人调了包,安全网也是。以前工地上的事都是由林总,也就是林富贵处理的,这两天他也跟缺席那几个请了年假,等着事情闹大呢。” “是谁叫你来接我的?”就知道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他赶下台了,林轻越本打算问小刘是不是兰超,开口时又多留了个心眼。 “难道不是少爷吗?”小刘随口接道。 “哦,我临时要去见个大客户,给秘书部打了声招呼,让准备辆车,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你找回来了。” “少爷你也别太着急,那些人都是墙头草,生怕麻烦事沾到自己半点。 反正我刚有事,耽搁了下才出去,看到个匿名短信叫我回公司接你去皇室酒店,就折回来了,还特地给门卫打了声招呼说马上要出来。去惠风那边正好顺路,应该用不了一个小时。 要不我等会过来接你?” 小刘专心开车,没注意到林轻越陷入沉思。 “不用了,今天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好的。”小刘跟着林老头子混这么多年,当然能听出林轻越的言外之意,不该知道的事就不问也不说。 林轻越却更加疑惑,到底是什么事让兰超利用他身边值得信任的人,还不让小刘知情。 下了车,林轻越来到15楼1520房间门口,轻轻碰门,虚掩的房门就从里打开,被兰超拉进房间里。 “兰超,到底怎么回事?你放开我。” 门锁在身后阖上,只是普通的标准间,兰超把人拉到床边才放开手,继而揽过林轻越的腰,圈到怀里。 林轻越的肩瘦削却骨肉均匀,下巴搁在上面非常舒服,“死宅,发生那么大事,怎么都不告诉我?” 直到听到兰超熟悉的声音,闻到他熟悉的味道,林轻越绷近了半个月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一点,却僵着身体有些不习惯,“你,最近好吗?” “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兰超的语气很激烈,尽管是白天,但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室内除了盏地灯,光线很昏暗。兰超逼视近在咫尺的眼睛,将他箍得更紧,眼中尽是怒火, “你不接受我隐瞒你路人丁的事,可我也是在加你企鹅后才知道的,之后也一直有给你写长评,对于我来说,你是林轻越,是林下轻锋都一样,是我兰超爱的人。 你可以说,在我不知道你是林下轻锋时,我对你没有好感,并不喜欢你。你也可以说,我以前对林下轻锋存有令人不齿的妄念,我都承认。 可我现在爱的人是你,不论你有多少种身份,老师也好,作者也好,林氏集团继承人也好,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接受我,你说话啊!” 林轻越被兰超几近嘶吼的样子吓了一跳,以前兰超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样子,即使别人再急也能晾在一旁说风凉话。就算那次苏炎彬的事让他很生气,一个人跑出去,也是非常冷静地一步一步给人设套,把人给整了,从没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过。 林轻越安静地听他说完,没说对不起,而是,“兰超,我喜欢你。” 终于说出这句在心头百转千回的话,再也不用害怕说出口后换来的是对方的沉默,因为兰超已经用行动证明,他等这句话很久了,鱼儿终于养肥,可以一口吃掉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吻上对方,这个吻从久别的缠绵到点燃欲火似乎只是转瞬之间,两条舌头疯狂地缠绕在一起,偏过头想要吻得更深一些,舌尖直抵到对方舌根也觉得不够,大力地吮吸对方口中的空气,静谧的房间里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渐渐变成低低的喘息。 互相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兰超解开他的衣扣,而林轻越手下更重,扯掉兰超两颗袖口的扣子,两人连褪衣服的时间也不愿分开,仿佛离开这个吻就活不下去。 今天见面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上床,但及至此时,所有的阴谋算计、误会目的统统都抛到一边,两人很快坦诚相见滚到床上。 林轻越今天一反往常的被动和纵容,可以说是非常主动的,带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匍匐在兰超身上,令人窒息的长吻一刻也没停止过。 他拉起兰超的左手,握住两根相互磨蹭的海绵体,浑身发烫,凑到兰超耳边,“嗳,你给摸摸。” 兰超依言握住顶端滑腻的两根物事,颇有技巧地捋弄,那处传来的快感,让他恨不能马上把人翻过来狠狠操弄,“你喜欢这样?” “嗯……”说出的话变成了消魂的呻吟,人趴在兰超耳边,那软糯的声音混着急促的呼吸,清晰地送进兰超耳中,别提有多勾人。 林轻越摸索着拉开床头灯,失望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柜子,又拉过兰超另一只手按到自己后茓处,暗示他放根指头进去,委屈地看向兰超,“怎么办,什么都没有。” 如果兰超现在还不做点什么,那就不是他上人,而是被人上了。又是一番深吻后,两人的位置已经调过来,兰超取出床头上扔的包里一小瓶东西,挤出一些,捂热了才放进已经被开拓出两指进出的地方。 林轻越迷茫地看着他,“你居然带着这个?” “还好我一直放在随身包里没扔,像你这样感觉来了就想要,也不琢磨着自己受不受得了,活该你要受罪。” “我才,啊……” 没有任何缓冲的过程,贯穿到底的方式,尽管做了充分的前戏,火热的窄道突然紧缩又放松开来,久未交合无比契合地撞击,只有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才能缓解内心的渴望。 每次进出都用尽全身力量,男人对于性的观念都是一样的,绝对的占有,用最原始的冲击,得到更多的享受。 再不用担心随时可能有人来打扰,也不必压抑真实的渴望,一场欢爱两人做得淋漓尽致,从未有过的畅快。 第41章:争执 之后又一起洗澡,其间擦枪走火不计,好不容易穿戴整齐了,林轻越看着颈脖处又新添的吻痕,面色开始阴转多云,推开再次粘上来的兰超,到一边去整理衣领。 “说吧,你今天找我,不可能就只是为了算前段时间的帐吧?”林轻越背着他闷声说。 “你猜对了,我今天就是找你算账的。”兰超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头搁在他的肩上,“在医院时,为什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自己跑了?” “我爸公司那点破事,你多少也知道的……”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打招呼?”兰超手臂圈得更紧,林轻越被勒得气闷,却摆脱不了钳制。 “我不想让你担心。”林轻越长长吐出口气,“你想勒死我?” “那你找兰辉帮你查苏炎彬的事,让白小江到公司帮你做账,就不怕他们担心?”兰超死死抱着他,不论他怎么挣扎都不放手,挣扎得厉害了就把人翻过来,正面对着自己。 “我……”林轻越心头一惊,兰超居然什么都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哼,你都跟我撇清关系了,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知道什么。” 林轻越也不挣扎了,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兰超,默默地低下头,“那些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好。既然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会为别的事背叛你的人,你恨我也没关系。” “没关系?!”兰超彻底被激怒了,掐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我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换你一句没关系?兰辉那个混蛋用手铐把我铐在病床上三天也没关系? 为了给你打个电话,我一天到晚跟他打架,我兄弟都不做了真的没关系?我特么就是个渣,自己喝得要死要活的,还作死来找你!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警方监视了,只要被逮到有半点违纪行为,就会被关进笼子里数星星啊?你知不知道,如果进去了,会被那些禽兽QJ啊? 你家老头子还在里面喝西北风,如果你也进去了,你让我怎么捞你出来? 你知不知道惠风那点破事,明天就能闹到你办公室,当你被人铐上的时候,你敢再给我说没关系?!” 兰超目呲欲裂,掐林轻越的指甲陷进肉里也没察觉,林轻越强忍着骨头都快被捏碎的疼痛,心里更多的是震惊,原本他是打算尽力保住富强集团不倒闭或落入他人之手,再救出他爸,如果他做假账的事发,就代他爸坐牢。 最近一直都不敢和兰超联系,一方面是怕把兰超牵扯进来,更多则是害怕见到兰超后,就很多事都做不到了。 他确实心软,心软到一看到可能是兰超发的消息就立即按提示出门,将可能是圈套的可能刻意回避,在见到兰超那一瞬间,觉得就算是死也值了。所以在刚才那场性事中竭尽所能地投入,即使痛,也要真实地占有对方。 可就在兰超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心动摇了,不能让那些陷害他的人逍遥法外,自己还愚蠢地去顶罪,跟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在一起这一天是不够的,即使未来每一天在一起都不够。他不仅要保住林氏集团,救出他爸,最好还要让那些妄图整死他的人吃点苦头。 “兰超,你冷静点,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别人跟你玩阴的,你玩得过哪个?” 兰超大力将人推开,转身就往外走。林轻越踉跄退后两步,腰撞在身后的椅背上,忍住痛扶着椅背,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见兰超手已经放在门把上,冲过去拉住他的手,“兰超,你要去做什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林轻越,你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兰超被他一拉,倒想起正事了,甩开林轻越的手,在凌乱不堪的床上找到自己的包。 “我……一直都在观察你,你喜欢运动、玩游戏、不喜欢花太多时间呆在家里,但前段时间,为了给我写长评,你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吧?”林轻越站在他身后,语气很平静。 “你知道就好。”兰超手一顿,硬邦邦地回了句。 “你看起来很讨厌你哥给你买的东西,讨厌他把你的生活安排得满满的,实际对那些东西,你是很珍视的。白小江有次给我说,你送他很多衣服,拿回去一改,结果发现跟兰辉能穿情侣装了,你只是排斥别人拿你跟他做比较吧?” “别跟我提那人,你再说,我以后跟他断绝来往。” 一提起兰辉,兰超就莫名地烦躁,明知道自己失踪几天,那个人肯定会发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也有可能,却刻意不去想起兰辉。因为他这次做的事,不仅是兰辉,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我是说,他能做的,我也做得到。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长评也好,苏炎彬的事也好,公司的事也好,我也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所以……” 兰超从包里取出个小光盘夹在指间,转过身,“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今天就说清楚好了。 这个是你那个好表叔昨天晚上跟市里那几爷子泡澡堂的录像,具体什么内容你不看也罢,我会想办法让他欣赏到自己最龌龊的一面,至少可以保证他在你爹开庭前安分一阵子。对了,如果他找你问起来,就说,只要公司在最近一个月内出任何岔子,你表姨就可以跟他共同分享这段精彩视频。 如果他想拿你开刀,就告诉他,有人把这段视频放在你们公司的企业网上了,只要富强集团江山易主,你们公司内部员工就可以免费看大片。 好像本市日报电视台那边官网也有吧?就等他篡位成功,到时候全市人民都笑了。” “你……兰超,他好歹是林家表亲,我没想把他赶尽杀绝,他的事等我爸出来了让我爸去处理吧。”林轻越见兰超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欠揍的样子,隐隐地感到担心。 “也对,瞧我这记性,光盘什么的,你那好表叔现在也该看到了吧?” “这招对我表叔可能没用,你也知道我爸那德行,说不准人家手里有更多这种东西。”林轻越一阵头痛揉着额头,不知道怎么去说他。 “嗯,所以我说,只能约束他一段时间嘛。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呢,是给你这个东西,”兰超把光盘塞进包里,取出一只黑色U盘扔给林轻越,“这个才是真家伙。 你表叔当年跟你爸开富强公司,总会在搞业务之余,给自己拉动下内需。因为一开始数目不大,你爸知道后训斥他,表面上有所悔改,实际则暗中取得你爸的信任后,得到分管建筑那块的权限。 你也知道,想在施工过程中掺点水轻而易举,其中的猫腻太多了。 总之,这个是你表叔这些年来暗中勾结某些人的证据,里面的数据之大,恐怕就算你做几天假账也想不到的。 你们富强集团里自家养的蛀虫,我就不替你做主了。 这个U盘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见光,知道吗?” “我明白,可……” 林轻越担忧的表情总归还是让兰超心生不舍,又把人揽到怀里,“你不能出事,你明白吗? 如果……,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兰超,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你到底做了什么?”兰超像交代后事的语气让林轻越心头升起了恐惧,这么重要的账目,表叔应该藏得很隐秘,不可能轻易就能得到的,除非…… 想到先前弹出的消息,林轻越隐约能猜到为什么,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可越是如此心却越加没个底,“兰超,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这回换林轻越抱着兰超肩膀摇人了,可兰超就是比他脸皮厚,借着力道就趴人身上,任林轻越怎么推都没用。 “宝贝儿担心我啦?真开心啊,都怪你那破表叔占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你说我们吵来吵去为了什么?还不如做爱实在。 唉,也该恭喜你表叔有个好侄子。 老实告诉你吧,这消息是我找人买来的,你表叔这点破事,还得你买单,这个数,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然我找你表叔要也行。” 兰超伸出五爪在林轻越眼前晃了晃。 “五十万?”林轻越不确定地说,出门太急,也不知道有没带钱,他放开兰超,掏出钱包,只有几张纸币,兰辉给他那张卡早砸进公司的无底洞了。 “只够给订金的。”兰超看他慌忙找钱的样子真是想笑。 “那是多少?” “五百万。” “哦……啊?”林轻越刚犹豫着抽出一张卡,是他的工资卡,等回过神来又放回去,不确定地取出一张从没用过的卡,“这是我爸以前给我的卡,据说每年有公司股份分红打在里面,你试试看能不能用吧,密码是我的生日。” 兰超接过卡时,感觉自己掉坑里了,随便塞包里,提起包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林轻越见他走,条件反射地就要跟上去。 “时间差不多了,小刘也该回公司了,你办公室的监控不能切太久,不然会引起警方的怀疑,我出去以后,你可以叫小刘来接你。” “你回2B楼吗?” “当然了,不然我去哪儿?”兰超转身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人刚梳好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林轻越的心终于放下一半,他能回2B楼,说明没有危险,“你也不准有事,我过两天回来看你……们。” “想我就直说嘛,记得把自己洗干净了。” “……” 第42章:生病play 兰超回到2B楼时,作好了被他哥海扁一顿的心理建设,结果晚上兰辉自己拿钥匙开门进他屋,看见他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什么话都没说,扔给他一个跟被砸那只一模一样的手机,卷袖子……进厨房给他做晚餐了。 这饭让兰超想到最后的晚餐,但至始至终兰辉都没说话,冷着脸看他吃,状似与平常无异,最后就说了句“以后出去先打声招呼”。 直到兰辉出门,兰超看着他哥稍显瘦的背影,还是觉得今天晚上兰辉的行为太诡异了,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可以像普通家人一样跟兰辉吃晚餐——没有任何冲突的,尽管是一直被注视着,心里觉得毛毛的。 太不真实了,这货的重度深井冰一朝痊愈了? 真是普大喜奔。 唯一发现兰辉有变化的是白小江,这天晚上兰辉回到402,居然主动要求吃饭,把小半锅粥全吃掉了。兰超失踪这两天,兰辉几乎没怎么进食,经常是刚吃两口就望着筷子或碗发呆,接着就出门了。 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会去兰超屋里看看,白小江现在都能在他那张波澜不惊的面瘫脸上分辨细微的情绪了,比如失望和操心。 今天的反常,难道是……兰超回来了?! 果然,弟控哥哥们的心情都是由弟弟们的行为决定的,比晴雨表还准。 ******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气温在一个月内降低十多度,秋雨连绵不断地下了近一周。每天都灰蒙蒙的分不清时辰,才到下班时间,室内光线暗到必须开灯了。 兰超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不想动。 回去又得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实在是没动力。 “喂,兰超,你不去吃饭吗?今天晚上兰主任值班,难道你又想在这里耗一晚上,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最近怎么了,连深夜班都抢着干,这么宜人的气候,躺家里听雨多有情调啊。”庄放脱下白褂子往自己柜子里一塞,突然像打了鸡血似得贴到玻璃上。 “快看楼下,宝石蓝的小跑车,得几百万吧?哪个病人这么有钱,还能将绳命置之度外,跑到四叶医院来看病啊?” “这话该是你说的吗?”兰超眼皮都没抬一下,仰着头闭目养神。 庄放意犹未尽地砸吧嘴,回头拍拍兰超的肩,“嗳,你说前段时间每天接兰主任下班那个小家伙怎么不见了,难道……”话说到一半又转头看楼下,办公室窗户正对露天的停车处,“兰主任把人给甩了,换成楼下那个高富帅了?” 兰超拖起桌上文件夹的盖在自己脸上,继续躺尸。 “喂,快起来看,兰主任向他走过去了!”庄放猛摇兰超的肩,文件夹哗啦啦滚地上了。 窗户就在他身后,兰超回头看向楼下。 秋雨时断时续,此时又下大了些,雨滴飘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又流下道道水痕,楼下停车位上只有林轻越那辆熟悉的小宾利。 人站在车旁,看伞的方向是望着大楼出口方向的,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修长的腿。兰辉撑着伞从对面走到他面前,两人似乎在说什么。 兰超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有种想要立即跑下去的冲动,他慢慢站起身,压下心头涌动,拍开庄放的手,“乱八卦什么,他们只是朋友,羡慕的话叫你家那口子也来接你。” “我可舍不得,嘿嘿。”庄放没注意兰超在他转身拿伞的时候就一直注视着楼下,随口说了句“早点吃饭”就出门了。 兰辉跟林轻越说了几句,两人就一起抬头往这边看,兰超背过身站到窗帘后,待两人回过头,才走出来,兰辉没说几句话就走开了,正好跟绕着弯跑过去跟他打招呼的庄放碰个正着。 兰超关上办公室的灯,耳边只有淅沥的雨声,流下水痕的窗户就像一个老旧的相框,照片的背景是空旷的停车场和一辆宝石蓝跑车,站在相框中间的是等待他下班的爱人,身姿挺拔,翘首以盼。 尽管前段时间林轻越有说过几天回来,但马上就是他爸初审,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 兰超突然就想一直看着楼下那个人,将这画面牢牢地刻在心里,即使再过几十年,也能从心底翻出这张老照片,不会褪色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天黑得很快,路灯下那个人影似乎开始焦急,抬手看了几次表,向楼道走去。 兰超这才转身,却发现他哥正站在门口,办公室里尽黑,隐约可见他手里的伞尖下积了一滩水渍。 “你站那多久了,怎么不进来?”兰超一看到他哥就开始烦躁,最近更甚。 “大概就是你立那么久吧。”兰辉语气出奇的平静。 兰超打开灯,走过兰辉身边时,心里总有些不自在,最近兰辉奇怪得很,经常监视他吃饭眼都不转,那眼神就跟父母看待快出嫁的女儿一样,不对,就像看暗恋多年的对象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一样。 戳,也不对。 总之怪怪的,让兰超一接近他就浑身不舒服。 一定是他考虑问题的方式不对。 “喂,你衣服都湿了,赶紧去烘干。” 兰超没好气地丢下句话,急匆匆地往楼下跑,兰辉才走那点路就淋成这样,楼下那只呆子也不知道坐车里给他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没跑几步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换了手机都没告诉过林轻越。 兰辉看着兰超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从没见他为哪个人如此紧张过,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两个人却认真地较着劲。 一个等,一个抻。 愿打愿挨地维持着相互之间某种无形的羁绊。 兰辉的心好像也被这种情绪感染,满满的,塞着一些温暖的东西,兰超在他心中的位置一直是珍而又珍的贵重物品专栏,现在似乎可以小心平放了。或许这世界上真会有那么个人,像自己一样珍视兰超也说不定。 林轻越终是感冒了,在兰超家吃过晚饭就感觉很不舒服。洗完澡在毛巾架上也没找到兰超那条米白色的浴巾,只好找条干毛巾揉着头发,昏昏沉沉地走出浴室。 兰超刚取了浴袍,林轻越就撞进他怀里,整个人柔软无骨地贴在他身上,更要命的是,这货居然赤条条地就出来了。兰超赶紧拿浴袍把他裹上,林轻越懒得动,任由他动作,迷迷糊糊地问,“兰超,你的浴巾呢?” “咯,还挂着呢,”兰超抬了抬下巴,示意衣帽架上,“你自己做的好事,我洗了几次都有印子,正准备扔掉。” 浅色浴巾上一块明显的斑痕,比大片的面料颜色更浅一些,林轻越很快就想到那天晚上在这里发生的事,面上本来就发烫,倒也不觉得更难堪。 “死宅,这么烫还跑出来干嘛?” “还不是为了看医生嘛。”林轻越故意将看他,说成看医生,其实意思也差不离。 “我真该给你开点我经常开的那几种药。” 说归说,兰超还是把人放到床上,再去找常备的感冒药。 就像让林轻越在雨中等他半个多小时,看他为自己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很乐见林轻越为他所作的点滴付出。 同样的,现在端水喂药,他也很乐意为对方做些平常的小事,这些小事让他心里踏实。 林轻越顺从地吃下药,就抱着兰超的腰不撒手,头枕到他腿上,落下背上的被子。 “宝贝儿,你陪我躺会。”林轻越行使病人的特权,软糯的声音听起来有撒娇的意味。兰超最受不了他示弱,虽然林轻越性格相对软一些,平时对兰超多数时候是纵容的,但从没对兰超撒娇过。 同样是示弱,纵容跟撒娇是完全不同的。 兰超怕他感冒加重,只好和衣躺到他身边,连带睡袍把他紧紧抱着。 橘黄的灯光下,林轻越眼睛半阖,白皙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酡红,特别是嘴唇,像抹了层胭脂蜜,鼻翼似呼吸困难,微微翕动。 兰超很少下细看他的长相,总觉得不是自己喜欢那类型,可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长相,不过是经常对自己说,就这人了,横竖将就着看吧。 现在凑近了看,才发现林轻越长的很是惹眼,脸型很漂亮,特别是线条柔润的下颌,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性感。 林轻越见兰超只是抱着他,没有别的动作,胆子也大了。 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手慢慢地解开他的衣扣,轻轻地吻他的锁骨和颈脖,见他依然没有动作,再解开兰超的皮带。褪下他的裤子后,林轻越小心的拉开自己的睡袍系带,用脚将兰超的裤子踢到床下,这才放心地将滚烫的身体贴上去。 第43章:大结局 “都生病了,消停点。”兰超当然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但人都主动贴上来了,也不可能推开,只好忍着等他折腾够了事。 林轻越或轻或重地亲着兰超的唇,偶尔伸出舌头舔舔,却不深吻,没有了衣料的阻挡,手也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对方身上乱摸。从兰超紧实的腰线一路向下,摸到窄而结实的胯,再缓缓地揉捏他的臀瓣,肖想着如果兰超就这样不反抗地给自己压一次,那就圆满了。 想及此,手就更不老实地在臀缝和囊袋之间摩挲,口中也似呓语般念叨,“宝贝儿,你就让我上一次吧。” 兰超没听清他在嘟噜什么,但他的意图是很明显的,手滑进睡袍里在他的臀上用力拍了一下,“不该存的心思,想都别想。” 林轻越原本发烧脑子就有些微熏的睡意,吃过药后更加乏力,可越是不清醒,体内的欲望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欲罢不能。 被兰超拍了下后,倒是清醒了几分,抬起头看兰超的眼睛,那眼神七分委屈,又混杂三分情欲,奕是醉人的紧。 兰超被他撩拨得火起,将他往床中间一推,抵上他的腿缝,存心要吓唬下他。林轻越则借着他的力道翻过身,顺便把浴袍彻底脱掉,拿光裸的背脊磨蹭兰超的胸口。兰超将自己硬了半天的物事插到他股间律动,林轻越就随着他挺送的节奏轻哼出声,后背紧贴到他怀中,拉过被自己枕在颈下的手臂,将手指按在胸尖上,“这里也要。” 兰超拿他没办法,只好捏着那点抠弄,看来今天晚上不让他折腾够,自己也睡不成安稳觉。林轻越却不满足于此,又拉过他的右手覆在自己那根半硬之物上,刚一捋弄就在手掌中迅速大了一圈。 “嗯。” 就在兰超三管齐下伺候这位主时,怀里这家伙又不安份地抓住自己在他股间出入的那根,不满地回过头索吻,“都硬了,怎么还不进来。” 才做两次,这货就会自己想法子找快感了,虽然知道他是出于本能地索取,兰超还是觉得不让他长点记性,恐怕哪天还真要上房揭瓦了。兰超反过手取出床头柜里的润滑液,挤了些在手心,抹在自己性器上,生生地挤进去一截。 “啊……”没等兰超动作,林轻越就弓身含着那物摆臀迎合,像前两次那样,自己找着那处舒服的地方顶弄,突然颤抖着软倒在兰超臂弯。 本就忍了半天,而怀中人沉迷于情欲中的痴态,让他心中一荡,再不怜惜他,整根没入照着刚刚林轻越顶到那处疯狂地操弄了十几下。 “别……轻点,我生病呢,慢一点。” 林轻越此时倒是想起自己还在发烧了,兰超再忍不住低声说了句国骂,又重重拍打了他一下,“刚惹火的骚劲上哪儿去了,活该让你吃些苦。” 说归说,兰超进出的力道还是轻下来,缓慢地顶着那处操弄,还得上下其手地照顾前面并一直跟他深吻,一场性事做得比不做还磨人。 好在林轻越生病,浑身软得提不起一点力气,没过多久便舒服地射在兰超手上。兰超扯了些纸巾擦干净手,正想退出来自己到浴室解决了事,林轻越感觉他要离开,反手按住他的臀,又摸到两人连接那里,揉着兰超的会阴,“别走,就射在里面。” 兰超用力挺送几次,复又缓慢抽插,“那么希望我射里面,是想自己给你家老头子生孙子吗?” “我倒是想,可没那功能。”林轻越有气无力地享受高朝的余韵。 “前段时间听说米国有种手术能让男人怀孕,你想不想试试?”兰超故意逗他。 “别,你想整死我啊。”顿了一下,林轻越又哼哼,“暧,就这样一直放在里面也挺好的。” “我倒是想整死你”可这话就只能在兰超心里想想,自虐似得又搞了近半个小时才解脱,而怀里那只没心没肺的家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生病纵欲的后果是立竿见影的,林轻越早上醒来刚动了下,就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高烧退去,身上也没有黏腻的味道,显然是兰超趁他睡着已经清理过。 可今天是他爸开庭的日子啊,魂淡。 昨天晚上来找兰超,也是为了叫他去陪审,可现在几点了啊。 林轻越穿上睡袍走进浴室,想找钥匙到对门去换衣服,可放在架子上的脏衣服不见了。 餐厅里飘着早餐的香味,林轻越戴上盥洗台上的眼镜,兰超从背后保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下,看着碍事的眼镜说,“改天配副隐形眼镜吧。” “以前用过,不习惯,以后我在家尽量少戴眼镜。”林轻越拉开兰超的手臂,匆匆往外走,“现在几点了?我的钥匙呢,我过去换套衣服,你上午有空吗?跟我去趟法院。” “现在知道着急了?”兰超靠在酒柜旁,好整以暇地看他到处找自己钥匙,“你的干净衣服我放床边了,钥匙在餐桌上,不想去迟的话就赶紧吃早饭,吃药。” 两人到楼下时,兰辉和白小江正站在小宾利旁边等他们,昨天晚上因为下雨,车直接开到楼下,还好这楼就他们几个人住。 林轻越心头突然涌起满满的感动,他们三个人居然都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等他表露出任何情绪,白小江就“嗷嗷嗷”跑过来拉着他问长问短。 去法庭的路上是兰超开车——兰辉刚加夜班正闭目养神,林轻越身上痛(各种意义的),白小江就更别指望了,一直拉着林轻越叽叽喳喳讲各种八卦——气氛很好,好像四个人又回到了前段时间一直住那段日子,好像林轻越只出门几天,又或者根本没有离开过。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就像……家人。 初审出奇的顺利,林轻越在作假账时,故意漏掉几笔数额较大的偷税单子,总额达到六百多万,也正是这六百多万免去了林富强的牢狱之灾。 如果账目做得滴水不漏,势必会继续查下去,到时候天知道会出多少漏子。 但有这样庞大金额的税单,按法律正好不追究刑事责任,却要处以民事拘留,缴纳罚款则可当庭释放,于是林老头子吃了一个月牢饭后,被当庭释放。 林轻越在里面办理一些手续耽搁了半个多小时,跟他爸走出法庭的时候,另外三个人正在露天停车场等他。 林富强当然知道那几个人的存在,可经历了这次大起大落,虽然林轻越没跟他说什么,但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其中肯定得到了朋友的帮助。儿子已经对自己公开出柜了,他还能说什么。 午后的艳阳高照,久未放晴的天空一碧如洗,远处法国梧桐的树叶被秋风吹得唰唰响,林富强深吸了口气,有种再世为人的恍惚感。 林轻越看着向他挥手的白小江,露出温和的微笑,林富强看向另一边来接他的小刘点点头,暗叹了口气,“看来是我这辈子年轻时作孽太多,就一个儿子还喜欢男人,难道我们林家的香火就这样断了?” “爸,你别担心,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林轻越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自己的父亲,老头子对延续香火百子千孙之类的,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 “发达?你给我生几个孙子再说这话!”林富强不觉间又板起脸,说完就叹口气,“去吧,总归是我当年对不起你妈,她心里可明白着呢,在天上看着呢。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在一年内我见不着孙子的话,就算肚子里也算,你再敢跟那群男人鬼混,我亲手打断你的腿!” 林轻越腿一软,差点给老爷子跪了,一年见孙子的意思是,现在就必须立刻马上给他弄出个种吗? 这也太……那啥了吧? 让人接受不能啊,接受不能。 不等林轻越求宽限,林老爷子已经走向小刘那边。 林轻越心情复杂地走向宾利车,白小江立即打开车门,“艾玛,林老师,林叔叔刚才不会又是再跟你讲孙子的事吧? 你们林氏集团那么多萌妹纸,林老师你这是要挑到眼花的节奏啊,哈哈哈哈。” 白小江一个人打了半天哈哈,突然发现车内的气氛很诡异,气压越来越低,还是从不同方向散发出来的,奇怪地转向坐在前排的兰辉,“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接着,法院停车场的宝石蓝宾利车里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鬼哭狼嚎的尖叫,“啊——” 白小江久违的,专属林轻越的绝招,糖炒板栗子无差别攻击到他的头上,很快就在他抱头求饶中,漂亮的小卷发变成了一头鸡窝。 所以,日子还长着呢,幸福才刚刚开始。 你们说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