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安逸半撑着身子,面对着沈仕博双腿大开,最隐秘也最美丽的风景暴露的一览无遗。 安逸垂着眼,忐忑的不去直视沈仕博缠在他白皙光滑的身体上的目光。 沈仕博觉得口干舌燥,他的喉头难耐的上下滑动:这个该死的安逸,他知不知道在一个男人面前光着身子摆出这种姿态有多么危险吗?特别是一个本就对你抱着那种想法的男人。 沈仕博眯起眼睛,呼吸有点加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欲望压住了惊讶。男女共体这有什么?!他只知道:面前这个撩拨的他如火烧般的人儿是他的安逸。 伸出手抓住安逸的脚踝,用力往自己面前一拉。安逸猝不及防,整个人一下失去重心向前撞去。 “唔……” 一个强健的身体顺势挤进安逸没有防备的两腿之间,沈仕博一手扶上安逸的背脊,一手握住他的腰将他继续往自己身上带。 重心不稳,安逸只能被迫让修长的双腿环夹住沈仕博的腰。等他发现两人怪异的姿势时,顿时涨红了脸:他整个人变成坐在沈仕博身上了,对方那火热的物体正抵在花蕊的入口处。危险感一下袭上心头,“别,别……”安逸几乎是央求着,他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别什么?”沈仕博的头埋在安逸的胸前,有点重重的含住一侧粉色的突起。 安逸倒吸一口气,被刺激得发出一声喘息——沈仕博并不打算放过他,他双手固定住安逸的腰,让他无法动弹,火热的硕大故意反复摩擦着花蕊的入口,直到它流出润滑的液体。 上下被袭击,两股电流窜起,在安逸的腹部汇合,迫使小安逸也兴奋起来。 “他们是进到这里吗?”沈仕博额头青筋暴起,他呼吸粗重的又重重的擦过—— “嗯——”安逸仰着头,心跳都乱了规律。 “那这里呢?”沈仕博一只手伸到后面的穴口,轻轻的划着圈。 “没有没有。”安逸使劲的摇着头,扭动着身体,想逃避前后异物的侵袭。 安逸的动作让沈仕博不悦的皱起眉头,张嘴就咬住安逸胸前的另一个突起。“啊——”安逸惊叫一声,在花蕊被沈仕博刺入的同时,后面的穴口也被刺进了一根手指。 前后都填充着异物的感觉让安逸十分的别扭。他夹得太紧,沈仕博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水。“别动——”他声音嘶哑的警告,“现在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失控。” 安逸乖乖的挂在沈仕博身上不敢动弹,仍由后面穴口又被伸进了一根手指。 “乖——”沈仕博宠溺的哄着,想让身上人儿僵硬的身体软化下来。 当后面的手指增加到第三根的时候,安逸忍不住颤抖起来。“不要了,”安逸开始抗拒,那里被撑到极致的感觉太痛苦了。 埋在安逸花蕊里的硕大因为安逸的扭动而激动的摩擦着,带出的电流让两个人都忍不住闷哼出声。 “你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沈仕博声音里都是强制压抑的痛苦,他喘着气,抽出安逸后面穴道的手指,抓住安逸的腰就冲撞起来,只是几下深到尽头的撞击就让安逸的反抗全化为乌有,只能随着他的节奏摇摆。 一下比一下重,直到响起“啧”“啧 ”的水声—— 太久没尝过情欲味道的身体表现的十分享受,安逸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都禁不住脸红。就在他快被冲到快乐的巅峰时,沈仕博突然停了。 突然被抽离的身体空虚的厉害,安逸眯着满是渴求的眼睛不知所措。 “我要做你第一个男人。”沈仕博说,话音未落,他用力分开安逸的臀,从花蕊里抽出的硕大 对着被暴露出来的后面的穴口就插了进去—— 里面意象不到的湿滑,沈仕博一下就整根没入了。 从没体验过这种快被撕裂般的贯穿让安逸从巅峰跌到谷底,他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很快就舒服了——”沈仕博把他压在床上,双腿也被分开弯曲压在胸两侧。 沈仕博满意的看着安逸那含着自己巨大硕大的穴口充分暴露在眼前,好让他每一次的抽出和进入时都能看清楚那无措的反应。 这种认知让沈仕博本就兴奋的神经濒临爆发,“安逸——安逸——”反复叫住这个扎在了他心里的名字,腰上的力道也不受控制的狂野起来—— 安逸的身体被摆成了奇怪的姿势,却让他的感官更加的敏锐,每一次被撑到不可思议的甬道都被摩擦出来不可思议的细小电流,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啊——啊!!!!!”最后变成蔓延全身的颤抖。 “别,我受不了了,求你了。” 脑袋一片空白,安逸尖叫着,甬道猛力收缩,死命的含住那让他癫狂的罪魁祸首。逼迫着沈仕博发出嘶哑的低吼声,在一阵狂乱的冲刺之后狠狠的把所有的热情喷洒在安逸的体内。 两个人都发出被释放后快意的哼声,相拥着倒在了床上。 “安逸……”沈仕博舍不得从温暖的身体里退出,他喘着气,把安逸紧紧的拥进怀里。 两人的下面还保持着相连的姿势让安逸羞愧的不敢抬头:是这具身体还是自己太没有节操?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多久的时间,就和三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沈仕博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低低的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安逸,我现在也是你第一个男人了。”说着,抬起安逸低着的头,狠狠就吻了上去。 两具年轻的身体相拥着,纠缠着,彼此连为一体的幸福感笼罩着任然激情激情未退的他们。 “我还想要。”沈仕博低低的说道,身体已经在行动了。 第二次—— 第三次—— 房间里充斥着粗重的喘息声和低低的哀求声,混着激情时才会有的气味显得银靡不堪。 安逸躺在床上,身上白皙的肌肤上密布着深深浅浅的痕迹——有被吻的,有被咬的,还有沈仕博动情时不小心掐的。 沈仕博再一次从安逸体内退出来,被过度使用的穴口居然一下合不上,一张一合的吐着他刚刚释放的白色浊液。 他们已经从白天做到了月色朦胧。 安逸已经被折腾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睡吧。”沈仕博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赤着的身体,心满意足的拥着安逸沉沉睡去。 总统府严复私邸处。 严复从诊所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书房。当他知道安逸不见时居然一点也不慌张,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了。不必找了,回去吧。” 金边眼镜医生很是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不找?我看他对你不是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 严复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摸着桌上的B超单上的一点。应该是在这里吧,严复眼里是软软的温柔,这个白色的小亮点应该是埋在安逸体内的那个小生命了。 “我不会放弃你们的,孩子。”严复说。 第四十三章 纵欲过度的下场就是累到昏睡的安逸,在凌晨时被沈仕博用被子包裹着送到了北平沈家别院还一无所知。 沈仕博把安逸安排在自己的住处,并严令下人封锁口风,好避开同在别院静养的母亲的耳目。为什么要带安逸进别院呢?沈仕博知道至少暂时这里严复是不会明目张胆的来搜查的。 怎么说,沈家在北平的势力连总统府也要避让三分的。 沈仕博抱着人进了自己的卧室,小心的把还在昏睡的安逸放在床上。掀开被子,里面那具赤裸的身体呈现在沈仕博眼前。白皙的肌肤上满是欢爱的痕迹,最隐私的地方更是狼狈不堪。才刚刚被过度使用的地方已经开始红肿了,从里面流出的白色浊液正顺着安逸的臀缝直流到大腿根部。 可就是这样的安逸,也让沈仕博看得口可干舌燥。想起埋在这具身体里那美妙的无法形容的滋味,沈仕博的身体就开始发热。 俯身亲亲安逸嫣红的唇,沈仕博强压下心里的冲动:这个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他是舍不得再折腾了。 细心的帮安逸盖好被子,沈仕博走到书房打电话。 “你搞什么?葛立夫!这么久才接电话?”沈仕博的口气恶狠狠的。 那边葛立夫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我说少帅,我忙到凌晨一点才睡。现在才五点就被你叫醒,不带这么虐待人的。” “废话少说。问你件事。” “什么事?”葛立夫打个哈欠,竖起耳朵听,可是电话那边半响也没个声音了。葛立夫正怀疑是不是掉线了,沈仕博的声音就响起了,只是好像吞吞吐吐的:“那个,做完那个之后那个地方如果肿了用什么药最好?” “什么那个?”葛立夫一头雾水。 “就是两个男人上床!!”沈仕博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吼了。 “……”葛立夫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就呆了,不敢置信的叫道:“我说少帅大人,你昨天才问怀孕,今天就问这个了。你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老子就是精力好,关你屁事!!”沈仕博不耐烦的爆了句粗口:“不想挨我马鞭抽的话就快说药名。” “是是是是是。”电话里传来葛立夫强忍笑的声音,说完药名之后还好心的加了句:“要洗干净了才能用啊。” 沈仕博阴着个脸把电话挂了,心里盘算着日后怎么找茬子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葛立夫。 叫人买了药回来之后,沈仕博自己笨手笨脚的勉强帮安逸清理完身体,涂好药膏。看看已经亮了的天色,干脆叫厨房煮了些清淡开胃的粥端到房里来。 “安逸,乖。吃饱了再睡。”摇醒安逸,沈仕博硬是要他喝完一碗粥才准睡。 被打扰了的安逸很不高兴的在沈仕博半哄半威胁下喝完粥倒头又睡着了。等他的呼吸平稳了之后,沈仕博才安心的离开。 他有很多事还要处理,首先光是严复,他就要应付。 等晚上沈仕博回到别院看见安逸时,他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书。 “吃晚饭了吗?”沈仕博连配枪都不解,先走到床边亲了亲安逸的额头。“精神看起来还好。” 安逸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吃,吃过了。”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沈仕博又问。 安逸的脸更红:要说自己全身酸痛,腰感觉快断了吗? “不舒服就多休息。”沈仕博在床边坐下,伸手把安逸揽紧怀里,嗅着他发间的味道。“有我在呢。” “嗯。”安逸微微点下头,心里柔软的暖暖的。“你吃饭了吗?管家说你交代了不要等你。” “我吃过了。”沈仕博站起身解下腰间的配枪放在床头柜上,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晚上和严复吃的。这次他好像是专门来试探我看你是不是在我这。” “他知道了?”安逸惊讶的问。 “虽然表面上他什么也没说,但应该是知道了。”沈仕博把军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开始解衬衣:“多亏他这次的试探,我得到了一大批药品和医疗器材。”沈仕博的嘴角愉悦的勾起:“我答应见严复就是因为他说他联系了国际红十字会申请到了免费的国际救援,他把这个名额划到我名下。” 安逸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其实严复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沈仕博解裤子的手一顿,他直勾勾的看向安逸:“想我沈仕博什么时候伺候过人?今天为你鞍前马后的服务,你倒说起别的男人好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安逸连忙解释。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反正在我面前不准提别的男人,更不准想。”沈仕博霸道的说,他脱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就光着身子爬上了安逸的床。 安逸吓得连忙说:“别别,我还在不舒服呢。”他的肚子隐约胀得厉害。 沈仕博把他压在身下,亲了下说:“放心,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想抱着你睡觉。” “可是,你脱我衣服干嘛?”安逸结结巴巴的指责。 沈仕博一脸无辜的说:“帮你上药啊。”说着,就手脚利索的把安逸脱了个精光。“乖啊。”他在分开安逸双腿的时候哄着,让安逸看见他蘸着药膏的手指。 “我可以自己来。”安逸涨红了脸。 “不可以。”沈仕博态度强硬的扳开安逸的膝盖,手指已经伸到了红肿的穴口里,慢慢的涂抹起来。“不痛吗?安逸。” “……不……痛……”安逸颤着身回答。这个沈仕博绝对是故意的,涂个药要这么久时间吗?要进入的这么深吗?还在里面轻轻的刮弄着内壁?“……沈——仕博,你给我——出来——。”安逸咬着牙说道最后的语调,已经变调成娇喘连连了。 “你在命令我?”沈仕博把人揽进怀里,手指却更深了一步,刺探着。安逸和他没有阻隔的相贴,难耐的蹭着沈仕博的皮肤,想得到解脱。“唔……”微张的唇被含住,在沈仕博的手指刮过内壁的某一点时,安逸浑身颤抖了一下,喉咙发出“呜呜”的颤音。 “是这里吗?”沈仕博眯起眼睛,变本加厉的连续逗弄着那一点。 “啊啊——”安逸整个人如触电般软在了他怀里。随着沈仕博重重的一戳,安逸喘息着喷射而出。 “你怎么可以敏感到这个程度。”在安逸的呻吟里沈仕博的呼吸也有点混乱,他勉强替安逸擦干净,强迫自己镇定,搂着安逸说:“睡吧。”再这样自己就受不了了。 释放后的安逸应一声,乖乖的靠在沈仕博怀里慢慢安静。 迷糊中,沈仕博的眼睛仿佛和那个人重叠,一样的深情的凝视着他。 “是你吗?”安逸发出一声呓语,你好吗? 他不好。 现在的沈恺之如坐针尖。 “这就是阿嬷收到的汇款单?”他沉着声问,颤抖的语气远不如面上的平静。他掏出一直贴身收藏的那张纸条对照着,心里是激动的狂喜。“这张汇款单是从哪里寄来的?” “回大掌柜,是从北平。” 第四十四章 “北平?”沈恺之反复看着手里那张没有署名的汇款单,一再确认是出自安逸的笔迹。这小家伙应该过得不错,否则不会给阿嬷寄钱来。 安逸,我只要你平安就好。沈恺之近日来的疲惫因为这个消息一扫而光,“你帮我去定一下去北平的车票,不论什么。越快越好。” “是。”给沈恺之送汇款单来的掌柜应一声,退下了。 沈恺之看看外面蒙蒙亮的天色,推开堆在面前的账本,走到窗前。那天与地相接的东边已经露出一片红晕,正如沈恺之现在的心情。 他现在在南京的家中,汇款单是他专门安排守着阿嬷的人从长沙城送来的。这段时间他心神不宁,一味的忙碌来压抑自己没有头绪的想念。 等天亮了,他就去找父亲告诉他自己要去北平的事。 安逸,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你会等我吗? 会吗? “——”睡梦中的安逸发出不安稳的哼声,他很难受,真的难受。 “安逸,怎么了?”沈仕博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支起身观察怀里还在哼哼的人。 安逸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了沈仕博担心的表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还好。” “好什么好?说话都没底气了。”沈仕博有点着急。“到底哪里不舒服?” “肚子——”安逸的手摸向腹部,“肚子胀得好难受。” 沈仕博见他痛的卷曲着的身体,心疼极了。“我现在就叫医生来。”说着,帮安逸盖好被子,跳下床匆匆穿好衣服就往外冲。 外面已经是清晨时分了。 沈仕博才走到楼下的客厅,管家就迎了上来:“二少爷。” “什么事?”沈仕博正焦急着,口气很差。 管家不清楚他怎么一大清早就有这么大的火气,连忙陪着笑说:“刚才有位叫严复的先生送了这盒东西来。”管家手里拿了一个不大的纸盒。 “扔了。”沈仕博干脆的说。 “可是,”管家小心的观察沈仕博的脸上,迟疑的说:“那位先生还交代了,如果你说扔了的话就告诉你,这是安逸安先生需要的。” 沈仕博的眉头拧成个结,伸手拿过管家手里的盒子,打开。 里面是三瓶药。药品名和说明书全是他不认识的英文。不过贴着用中文写的手写服药用法。 心里实在是猜不出严复的想法,沈仕博干脆直接打电话,“你什么意思?”沈仕博劈头就问。 严复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询问安逸的情况:“安逸现在好吗?” “他好不好应该不关你的事吧?“沈仕博的口气很冲。 电话那头的严复顿了顿,才冷冷的说:“如果安逸觉得肚子不舒服的话就叫他按时把药吃了。”说完直接挂断了。 严复立在电话边第一次有想砸东西发泄的冲动。他确定安逸一定在沈仕博那里,因为安逸不见之后和沈仕博第一次见面他就说:“安逸不见了。” 沈仕博没有接话,只是他没有慌乱的态度证明了严复心里的猜测。只是让严复翻腾的郁闷决堤而出是沈仕博的神情,那是当两情相悦时散发出来的无法掩盖的一种喜悦。 那决堤的心情将严复本是冷清的眼染上阴霾:即使你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可是你妨碍了他们回归我身边的计划,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沈仕博拿着话筒寻思,这家伙怎么这么清楚的明白安逸不舒服的是肚子?不可能有人通风报信,这前后才几分钟的事,送药都来不及啊。何况这药早就送来了。 沈仕博再看看药,还是叫管家叫医生来了。回到楼上,安逸一头冷汗,把脸埋在枕头里强忍着着哼哼。 “还是难受?”沈仕博替他擦去脸上的汗,轻声问。 “嗯。”安逸发出一声小小的回应。 沈仕博伸手一摸,他裹在被子里赤裸的身子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医生怎么还没有来?!”沈仕博走到门外抓住管家就是一顿吼。 “王医生正在太太那里,一下来不了。要不我去请外面的医生?”管家苦着脸,连忙解释。 沈仕博扭头看看房内卷在床上的安逸,咬咬牙说:“如果王医生忙完了叫他马上过来。” “是是是。”管家连忙退下了。 沈仕博倒了杯水,拿起严复送来的药,按照上面写的倒出来几粒,扶安逸起来:“安逸,来,把药吃了就好了。” 安逸听话的吞了。 沈仕博躺在他旁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着,他亲着安逸汗湿的脸颊,柔声说:“我会陪着你的,我会陪着你的——” 刚开始安逸沉默着是因为强忍着不想沈仕博担心,大约半个时辰后就真的安静了。 沈仕博见他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呼吸也逐渐平稳,应该是真的睡着了,一直揪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管家小声的通报,“二少爷,王医生来了。” 沈仕博轻放开怀里的人小心的起身,拿起床头上的三瓶药走了出去,“你看看这是什么药?” 六十开外的王医生一见瓶子上的外国字就摇头:“二少爷,老夫不认得。”沈仕博的母亲崇尚中医,所以家里的医生请的全是老中医。 “没事了,你老去休息吧。”沈仕博挥挥手叫他回去了,安逸睡着了,他不想再吵醒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有效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仕博按时给安逸服药,他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下来。只是整个人好像很嗜睡,清醒的时间很少。不过每天晚上沈仕博回来时,安逸总是醒的,好像在专门等着他。 每次看见那张脸上的微笑,沈仕博觉得安心极了。只是每天的上药时间变成对他的考验,每次伸进渐渐恢复紧致湿润的穴口,指尖传来的触感都让他有那么一刹那的动摇。 “已经好了。明天不要擦药了。”沈仕博抽出手指时,觉察到安逸的呼吸重了一下。心神一荡,凑到安逸的面前轻轻说:“安逸,今天就让我抱着你睡,好吗?”这两天安逸坚持让他抱着被子睡一边,连手都准碰。 听着面前蹲着的高大的年轻军官满是讨好的口气,安逸架不住他的眼神攻势终于点点头。沈仕博兴奋的先在他脸上“啵”了一个:“我保证只是想抱着你。” 话是这么说的,决心也是这么下的。只是当两具身体贴在一起时就什么不受控制了。“安逸……”沈仕博轻咬着安逸的唇,两个人深深的吻着,迫切的想更加的亲密。褪去阻挡彼此无间亲近的睡衣,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地纠缠。 “……睡吧。”安逸喘着气,趁着最后一丝理智还在,阻止着两人趋向失控的纠缠。 “可是你已经湿了——”沈仕博一边亲着唇,一只手已经伸到了花蕊处揉捏,很快,手指就沾满了滑腻的汁液。 “嗯——沈仕博,你混蛋!!”安逸骂道,身体已经轻颤起来。 “我就放一下下,保证不动。好吗?”沈仕博语气是哀求的,手指却不老实的直接入侵到后面的穴口不停的扩展,直到它柔软。 “你其实也想要——。”沈仕博低笑着,俯在安逸耳边说。温热的鼻息有意洒在安逸的耳里,惹得他痒痒的闷哼一声。 后面的穴口已经被撑到了极致,安逸感觉抵在那的蠢蠢欲动,既期待又害怕。“别……我不舒服。”低低的哀求着,身体却舍不得离开。 沈仕博眸色一暗,抽出手指把安逸翻过来侧躺着拥进怀里,胸膛起伏着。“睡吧。”勉强吐出的两个字里全是压抑的痛苦。 安逸没料到沈仕博一下停止了,对于这个霸道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体贴,把安逸的心捂得暖暖的。“我想我可能有点喜欢你了。”安逸自以为声音很轻的自语道。 身后紧贴的高大躯体随着他的话一僵,“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沈仕博欣喜的紧抱住安逸。 “说什么?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安逸的脸躲在被窝里无法控制的发热。 “反正我听见了。”沈仕博吻一下安逸光滑的背脊,清楚的知道了他的难为情。心里的欲望变成最单纯的满足——能这样相拥着入眠也不错。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安逸在沈仕博的臂弯里醒来。刚睁开眼,唇上就落下一个吻。 “早。” 沈仕博英俊刚毅的脸,因为刚睡醒时的惰懒而别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性感。 “早。”安逸睡得红彤彤的脸羞涩的红晕更深。看看窗外大亮的天色,有点疑惑的问:“今天没事吗?”前几天每次醒来,身边都是空荡荡的。 “恩。”沈仕博一边吻着他的唇角一边回答:“中午再走。等外地的一个机械师帮看看送的手术车。” 安逸一下来了兴趣,“手术车?坏了?” “不是坏了。”沈仕博淘气的揉揉安逸本就乱乱的头发,“是根本就不会用。说明书全是洋文,葛立夫他们研究了半天还是一知半解的。” “我可以去看看。我见过手术车。”安逸说。他原来参加过医院的支边活动,就是跟随手术车队一起在边远贫困的地区到处跑,做医疗。 沈仕博将信将疑,他相信安逸的能力,只是他都难得见到的东西安逸怎么都见识过?他有些怀疑的态度激起安逸的好胜心。安逸撑起身在房间四处打量,见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品上写的是英文就拿过来念到:“黄体酮胶囊。本品主要成分黄体酮。本品用于先兆流产和习惯性流产,经前期紧张综合症——不良反应:用量过大时个别患者可能出现思睡现象,可适当减量。” 念到这安逸就念不下去了,他本来是想向沈仕博展现一下自己的英语水平,可这段说明让安逸心头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沈仕博,这是谁的药?”安逸扭头问,拿着药瓶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沈仕博惊讶于安逸居然能如此流利的翻译,所以完全没注意到安逸的异样。也根本不知道安逸念到的“先兆流产”之类的敏感字眼。 “这是谁的药?”安逸急切的又追问了一次。 “喔。是你的。这几天你吃的就是这三瓶。”沈仕博才注意到安逸的口气,马上解释。“怎么?有什么不舒服?”要是安逸出现什么不适的症状,他就去找严复算账。 “!!!!”安逸被这句话劈蒙了,他连忙抓起其他两瓶药看,全是针对先兆流产对症的药。“你为什么给我吃这种药。”安逸的声音抖得都有些变调。 “这药是不是有问题?”沈仕博见安逸脸色都变了,表情也严肃起来:“那晚你不是说肚子痛吗。当时医生一下来不了,严复刚送来这些药,说是你需要的。我就试着给你吃了,结果你马上就好了,我也就没停。” 安逸联想自己这段自己频繁出现的腹痛,还有严复坚持要自己复查的B超,现在的三瓶药——所有的迹象已经很清楚的指向了他连想都不敢想的那个可能——怀孕。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安逸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困难的都不能呼吸,“怎么可能。”安逸痛苦的闭上眼睛,发出有些绝望的呜咽。“绝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安逸态度突然的转变让沈仕博吃了一惊,“怎么了?安逸,告诉我怎么了?”他努力扳开安逸捂住脸的手,不准他逃避自己的眼睛。 “我……我……想一个人静会好吗?”安逸无力的说,脸上的迷茫让沈仕博心一紧。 “好。”沈仕博答应了,“我就在门外,有事就叫我。”说完在安逸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就下床走出了卧室。 沈仕博走到窗边烦躁的来回转动,他直觉安逸突然的变化一定和那些药有关系。下次一定问问葛立夫这些药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正烦躁着,就看见管家领着沈副官从院门进来。沈仕博看一眼虚掩的卧室门,整理一下衣服,就走到楼下大厅去见沈副官。 沈仕博在大厅的沙发上坐定,一派悠闲的问站在身旁的沈副官:“手全好了?” 沈副官应道:“多谢少帅关心,全好了。”他手上的绷带昨天就拆除了,爆炸发生后,他并没有住院,一直带伤专门负责爆破案的进度。 客气了之后有几秒种的沉默。 沈仕博抬眼看着他,示意他有话直说。 “少帅,属下无能。那个经理被人毒死了在牢里。”沈副官一个立定,有点心虚的报告:“没有抓到下毒的人,只是从现场遗留下的毒液发现——” “发现什么?” “下毒的人很有可能是四川那边的人做的。” 沈仕博手撑着下巴,状似悠闲,其实心里已经在冒火了:“又是川军?上次大哥遭到伏击就可能是他们做的,现在又把手伸到北平来了。是欺负我沈家没人是吗?” “他们这次一定是妄图借少帅和总统的儿子来挑起事端,恶化我们和总统府的关系。”沈副官小心翼翼的猜测。 “只是我们命大,逃过一劫。”沈仕博眼睛里折射着心里升腾起的火焰,“既然人家一再找上门,我们总不能不给面子,礼尚往来才公平嘛。”现在想起那场爆炸里有他两个最在乎的人受到伤害,沈仕博就不会就此罢休。以牙还牙才符合他沈仕博的性格。 “那我们现在——”沈副官问。 “按我说的计划进行。”沈仕博抛给沈副官冷冷的一句话:“我要让他们再也折腾不起来。” “是!!”沈副官行个军礼,退下了。 沈仕博见客厅的时钟指向了正午,叫来管家准备好外出的车。吩咐完之后,沈仕博上楼去取他的军装和配枪,全放在安逸的卧室里。 轻轻推开门,安逸已经起身了。他穿戴整齐的在等着沈仕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虽然奇怪安逸这么迅速就恢复成常态,但沈仕博也不想追问。他点点头,走到安逸身边揽住他亲了亲,问:“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恩。好了。”安逸有点别扭的推推他:“等下在外面不许有这样的动作。” “我亲我的人,有什么不可以?”沈仕博挑挑眉,无所谓的说。对着安逸的唇就是一顿掠夺,只把人吻得喘不过气来才罢休。 “沈——沈仕博!!”安逸带着喘音的吼声实在是没有什么杀伤力。 “好好好。”面对安逸的怒目而视,沈仕博举手保证,“我保证在外面对你规规矩矩的,可以了吗?” 安逸的脸色才好看点,“走吧。”沈仕博笑眯眯的抢在安逸之前开了门,在安逸走过他身边时在安逸耳边快速说了一句话就先溜走了。 安逸满脸通红的盯着沈仕博宽阔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一起上了车,等驶离沈家大院,一路开进北平京郊沈家军的营地时停下时。沈仕博有点耍赖的不让安逸下车。 “如果你答应我刚才的要求我就让你下车。”沈仕博吃准了安逸的薄脸皮,故意选在人多的操练场停车。 安逸涨红了脸,看看外面已经注意到他们车子的人快速的点了点头。 这下沈仕博才满意的打开车门。 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少帅,你来了。”是葛立夫。他看看身后站着的是安逸,奇怪的问:“少帅,你说的机械师呢?” “他可能还有一个时辰才赶到。”沈仕博一副公事公办的摸样,指指安逸:“安医生自我推荐说见过手术车,所以我带他来帮帮你。” 葛立夫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搭住安逸的肩,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诺,这是使用说明书,你看看。” 安逸接过,稍稍翻了翻,征求沈仕博的意见:“少帅,我可以去看看实物吗?” “安医生请随意。”沈仕博态度大方的示意他随意。只是要求也翻阅一下说明书时不动声色的抚掉了葛立夫搭在安逸肩上的手;“来时安医生说要搭我的顺风车回北平。我晚上有个重要的事不能耽误,所以也希望安医生准时。” 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葛立夫也没听出什么,只是安逸低下头避开只有自己才感受到的火热视线,有点狼狈点点头,赶快拉着葛立夫走了。 安逸的脚步匆匆,心也怦怦乱跳:今晚自己一定不能好好休息了,因为出门时沈仕博提的要求就是,今晚一定要好好“陪陪”他。 第四十六章 男人骨子里对机械有种天生的热爱。 配合着说明书,加上自己实际操作过,安逸很快弄清楚了各项功能。与自己以前用的相比,这台手术车真的算的上是鼻祖了。不过它还是有让安逸惊喜的地方,就是它居然具备了采血和输血的功能。 “太好了,在战场上,它就是一个流动的战地医院。”葛立夫欣慰的赞叹:“这样会为伤员争取多少宝贵时间啊。” 卷着袖子在一边捣弄的安逸闻言嘴角荡起一丝微笑:这就是他喜欢葛立夫这个人的原因。他有一颗医者的心。 “哎?真是安逸啊?”一声豪爽的大嗓门在手术车门口响起。 安逸还没抬头看,一个黑影就窜到了眼前,“兄弟,真是你啊。”丁小山笑道,在安逸肩上拍了一巴掌。 那巴掌拍得安逸倒抽口凉气,“别了,你再拍我一掌,我可能就是第一个使用这台手术车的人了。”安逸连忙阻止了丁小山第二掌的落下。 丁小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把举起的巴掌收了回去。他忘记他这个兄弟那小身板了。“我真高兴你还是来了。”丁小山蹲在安逸旁边看着他们捣鼓着这个大铁家伙。“这东西是个宝吧?我刚随少帅送走的那个洋人指着它一个劲跟少帅竖大拇指。” 安逸心里一动,接过话问:“洋人?洋人怎么会来我们军营。” “他是外国派来送这批救援物质的。”丁小山说:“他说他是什么红十字会的,因为总统儿子的报告才知道我们这里发生了疫情,所以就派他来了。”丁小山感叹:“总统儿子就是和咱不同,听说他一直都在外国,专和洋鬼子打交道。没想到他还真为咱华夏办了件好事。” 说着丁小山向外张望了一眼,神情有点紧张兮兮的。 “看什么呢。”安逸好奇的问。 “看咱少帅。”丁小山憨憨一笑,“他好像和总统儿子不怎么对眼。我刚才那么夸人家,我怕他听到了从后面踢我屁股。” “想不到你也会有怕的人。”安逸故意搪塞丁小山。 “这丁小山啊,这军营里还真就只服少帅一个人。”一直在旁忙活的葛立夫插话了:“少帅刚来的时候他还嗤笑他是毛头小子耍派头,结果在一次战场上少帅救了他之后就服帖了。” 丁小山恶狠狠的瞪了葛立夫一眼:“咱就是服不怕死的人,咋了?”葛立夫笑一下,懒得再揭他老底,丁小山自己说:“不是咱自夸,咱少帅是有勇有谋,你看看这么多军阀里谁家儿子十八岁就可以独自坐镇一方。”说话间,自豪的挺着胸,好像夸得是自己一样。 安逸先是抿嘴笑,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回味着丁小山的话,心里夹杂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怎么了?”葛立夫细心点,发现安逸的异样问他。 “哦,没什么。”安逸连忙掩饰的笑笑;“只是在想关于保养和维修的问题。”说着,话题一转:“葛医生,好像也差不多了。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 “我一高兴就忘记你身体才好,快去快去。”葛立夫立马赶人。 丁小山嘴一撇,“看看你这人,使唤完咱兄弟就赶人了。”气呼呼的拉一把安逸:“走!!哥现在没事,到哥那休息去。” 安逸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掐,觉得,这两个人真是——感情好啊。只是这只是憋在心里的想法,他怕自己说出来,这两人会一起掐他。 到了丁小山的营地,他们只说了几句话丁小山就被人风风火火的喊走了。“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话吗?”安逸在他临走的问了一句。 “随便。”丁小山的丢下干脆的一句话,走了。 安逸拨通了自己一直记得的那个号码。几声“嘟”声之后,电话通了。 “你好。”电话里响起林教授温文尔雅的声音。 “严教授,你好。我是安逸。”安逸礼貌的回答:“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那边的严教授哈哈一笑:“我正等你电话呢。安逸,我已经转告了侄子严复了,他留了个电话说叫你可以随时找他。”说着,严教授报出几位数字。 安逸认真记下了,“谢谢你的帮忙,严教授。”安逸真诚的道了谢之后,踌躇的念了几遍那个电话号码,咬咬牙,还是拨通了。 “嘟——嘟——”安逸握着电话的手紧张的有点发汗,每一声嘟声之后安逸都有挂电话的冲动。就在安逸想挂掉的时候,有人接线了。 “你好,我是严复。”严复那冷清里自带点傲气的声音平淡的响起。 “……”安逸楞了会,才开口:“你好,我是安逸。” 严复明显的顿了好几秒钟,“安逸,真是你吗?”安逸敏锐的听出了他声音里变化的那丝波动。此刻,安逸突然觉得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决定是错误的。 严复没有听见安逸的回答,追问了一句:“安逸,你在听吗?” “……在。”安逸轻轻吐出一个字。 “安逸,你托我二伯转告的事我查了下。那个是我以前在学校做的一个课题,我翻出了那些相关的资料,你还需要吗?”严复的语调有回复了淡定,他没有说什么,直接切入了安逸最想知道的话题。 “……需要。”安逸心里突然闪过沈仕博的脸,直觉告诉他,如果沈仕博知道他主动和严复联系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可是他迫切的想抓住这个机会,安逸,还是想回家—— “那你现在在哪?不方便的话我派车来接你。” 安逸看看时钟,现在才下午三点。“一个时辰后,我在邮政局门口等你的车,可以吗?” “好。”严复应道。 安逸挂了电话,就去找沈仕博。开车来的司机告诉他沈仕博正在召开紧急会议,不能打扰。“你可以先送我回去吗?我累了。”安逸说。 司机有点为难。 “没事,你就说我累了是我自己要回去的。回头我再跟少帅解释,他不会责怪你的。”安逸说。“送我回去之后,你再赶回来接少帅。” 安逸话说的客气有理,司机也知道他现在是二少爷宠在心尖的人,也不好得罪安逸,于是还是点了点头。“安少爷,你一定和二少爷说清楚啊。”家里的下人最怕的就是二少爷的火爆脾气。 “放心。”安逸笑眯眯的保证。 等进了北平城,安逸又找了个借口让司机在邮政局放下他,打发掉司机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就驶进安逸的身边。 “安逸,上车。”车帘拉开,露出严复的脸。 安逸没想到严复会亲自来,刚对上严复的视线安逸就马上移开,一低头,弯腰上了车。坐定,发现严复的手还打着石膏。“手怎么样?”出于一个普通朋友的关心,安逸问。 “后天可以拆石膏了。”严复微微一笑。 “打着石膏的人还到处跑,小心为好。”安逸忍不住交代。毕竟是为了救他们才耽误了自己,早一点的话也许不会这么严重。 严复仍然看着安逸微笑:“没办法,谁叫我太想快点见到你呢。” 第四十七章 安逸被严复这句略显亲密的话堵得不知道怎么反应。 是自己变得敏感了?怎么就听出了另一种意思。谁叫他和严复的关系弄得这么复杂呢?说是普通朋友,可是有过那种亲密关系;有过那种亲密关系,但两人之间就像是陌生人。安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整个人呆掉了。 严复看着他这青涩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更深。“这几天身体还好吗?”严复把安逸全笼罩在他的目光里。 “还,还好。”安逸有点结巴的回答,整个人更不自在了。他怕严复会再问出什么让他崩溃的问题。 看着安逸的手紧张的握成拳,严复也不再说话,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到了严复的私邸处。 下车时,严复很礼貌的先下车然后帮安逸开门。“谢谢。”安逸表面客气,心里却无力吐槽:自己是不是被沈仕博的粗鲁同化了,突然这样绅士真的不习惯。 严复领安逸进了自己的书房,问安逸:“你想喝什么?水还是红茶。” “就水吧。”安逸回道。 “一杯水,一杯咖啡。”严复吩咐房间一个丫环。安逸耐着性子就坐,等丫环端上严复点的饮品,然后恭敬的退下,让书房里只剩下严复和安逸两个人。 “上次偷偷跑掉的事对不起。”安逸首先开口道歉。 “没关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严复在安逸的右手边坐下,淡淡的说。好像那件事他真的不在乎。 安逸看了一眼严复表情平和的侧脸,犹豫了下,小心的说:“现在有事了又来找你帮忙,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厚脸皮?” 严复平和的表情在安逸刚才说的话里崩溃,“想想确实如此。”严复笑道,整个人因为他的笑容也柔和许多;“可是没办法,对你我没法生气。”严复说着,看着安逸的眼神多了些让安逸不敢直视的深意。 安逸有点忐忑的说:“严复,你和沈仕博毕竟是兄弟,我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 严复的视线一闪,直视着安逸问:“我和他之间纠结太多,我尽量吧。” “谢谢你能这么说。”安逸低下头,掩饰的喝口水,好避开严复那炯炯的目光。 “我想你今天不是来当说客的吧?”严复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姿态优雅的抿了口咖啡,指着房中间那张雕花漆金的书桌上的一个文件袋告诉安逸:“所有的资料都在里面,你随意看。” “好。谢谢。” 安逸起身走到桌边打开翻阅起来,里面全是英文资料。好在安逸在大学也是英语轻松考过级的人,阅读起来并不困难。 只是一直在品着咖啡的严复虽然不出声,但随着安逸自然的翻阅动作,眼里添了一抹考究。 里面的资料洋洋洒洒有几十张,可是对安逸有用的并不多。里面提及的当事人的日记应该详尽记载了他如何找到了恢复转换的方法。可就是这个最重要的证据,没有。 “为什么没有日记?”安逸问。 “这就是我这个课题失败的原因。”严复遗憾的说:“当事人的恋人拒绝交出他的笔记本,说那是爱人唯一留下的纪念。” 本以为看见的希望就此破灭,安逸的心情失望到谷底。 “如果你真的在乎这本笔记本,我可以带你去英国亲自去找。”看着安逸满是失落的脸,严复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很合时宜的开口。 “可以吗?”安逸抬头盯着严复,不确定的问。 “当然可以。我觉得,你也许能说服那个倔强的恋人。” 严复的话让安逸的希望重燃。“为什么你会这么帮我?”安逸问。他很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 “我想你知道的。”严复直视着安逸,口气仍然温和,可是眼神咄咄逼人。 那里面的某种坚决让安逸害怕。安逸有点惊慌,不小心把桌上的一本书碰掉到了桌下。“不好意思。”安逸抱歉的说,准备弯腰去拾书的动作却在看见书下压着的一张报告单时顿住了。 这是一张B超单,他的B超单。 “什么时候照的?”安逸颤着声问身边的严复。 “上次你陪我在医院的那次。那时候孩子已经9周左右了。”严复没有阻拦安逸看B超单,当然也不打算再隐瞒他。 9周了?安逸彻底呆了,他的心脏已经快痉挛了。“怎么会?”安逸喃喃自语。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遇见严复了。 “医生说你的体质特殊,加上体弱。孩子发育的不是很好,实际周数可能会大一点。” “安逸,他是我的孩子。” 严复站起来,他本是清冷的态度变成势在必得。 安逸真的后悔了。他真的不该来的。“严复,我不想骗你。”起伏的情绪让声音都低沉到嘶哑;“这个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因为我后来和我喜欢的人……”安逸说不下去了。 自己居然放荡到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严复。你有这么好的条件,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确定的孩子身上,还不如去追求你的幸福生活——” 安逸没有说完的话让严复的瞳孔猛的收缩,:“我相信他会是我的孩子,因为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严复有点激动的打断安逸的话:“我要守着我喜欢的人和我们的孩子,这就是我要的幸福。你到底明白没有?” 严复没有细说,但是安逸隐约也猜到了一个遭受家庭变故的孩子,在国外一个人孤单的成长会是怎么样的滋味。所以严复才会对孩子这么的执着吧。 安逸:“……”我喜欢的人和我们的孩子?安逸还在想严复这句话,我喜欢的人和我们的孩子——等等,什么叫我喜欢的人和我们的孩子。 回过味的安逸吃惊的瞪着严复:这,不会说的是他吧? 安逸心乱如麻。 “可是对不起,严复。我并不喜欢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安逸看着严复坚决的说。“所以我不能留在你身边。”当确定这个孩子真的存在时,安逸宁愿选择相信他是沈恺之的孩子。 难熬的死寂煎熬着对持的两人。 “对不起,严复。”安逸转身向门口走去。他最怕这种场合了,再呆下去他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 安逸决绝的话让严复痛苦的闭上眼睛。自己是不是在重复着父亲的悲剧? 睁眼看见安逸的离开,严复并不拦他,只是在身后大声的说道:“那么你留在沈仕博身边就是正确的选择?有哪一个男人会忍受自己爱的人怀着其他人的孩子?” “安逸,我会带你去英国,会让孩子在一个和平的环境里长大,会等你爱上我。” 安逸离去的身影在门口顿住了,只是顿住了那么一会,就头也没回的走了。身后房内的严复固执的站着,眼底的阴郁如外面的夜色一般——漆黑如墨。 匆匆走出严复的私邸,外面的大街上华灯初上,人潮熙攘。只是这热闹的景象却并不能给心烦意乱的安逸一丝丝温暖,慢悠悠的胡乱逛着,心情还没有平复,一抬眼,眼前已然是沈家别院了。 一个在大院门口等待的人一见安逸,连忙迎了上来:“我说安少爷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可急死我了,二少爷他已经回来了。” “啊?沈仕博回来了?”安逸被司机一打扰,勉强打起精神。 “是啊。”司机焦急的说,“你快随我从后门进去吧,要是二少爷发现你没回来我就惨了。”司机也是真的急了,一个劲催促安逸跟他走:“二少爷先去太太那探病,还没回到住处。” “哦。”安逸跟在司机后面应到。他其实也不怎么怕沈仕博,只是不想连累司机。 进了别院,经过一座池塘园亭时,安逸依稀听见沈仕博的声音。他轻声叫司机等等,转到一处灌木后张望:真的是沈仕博。他一身戎装,正在池塘边的小亭子里和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说着话。 夜色太深,安逸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那端庄得体的姿态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荷塘月色,湖光倒影,衬得亭子里两人如一对璧人。 安逸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看看身边有点八卦凑过来看热闹的司机,安逸低声问他:“那个白衣姑娘你认识吗?” 司机没接话。 安逸往他手里塞了张钞票,他才轻声告诉安逸:“那是于宛如姑娘,是沈家世交的姑娘。这次是和沈太太从老家来的,据说是专门来看二少爷的。” 他话说的婉转,可是里面的意思安逸怎么会不明白? “回去吧。”安逸在自己还能控制心里升腾起来的烦躁情绪之前选择离开。 第四十八章 回到沈仕博住所的安逸心烦意乱,赌气的在水龙头下冲了个冷水澡,才把郁闷的情绪压了下去。安逸看着浴室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正如葛立夫说的,这确实是一张祸水脸。 安逸叹口气,现在才觉得自己以前那张平凡的大众脸多好,至少不会招引男人。 可是那条还有一丝可以回去希望的路已经被自己亲手掐断了。再怎么样,安逸也不会再厚脸皮的去求严复帮忙了。 “英国——英国——”安逸对着镜子里迷茫的自己喃喃的念叨。突然,一个想法显现。安逸激动的一巴掌拍在镜子上:自己真蠢啊。为什么不自己去呢?刚才看资料的时候,他已经暗暗记住了地址。 心里有了目标的安逸激动的胡乱擦干一下,捞起一件沈仕博的浴袍罩上就直奔书房。 安逸在高大的书架前一排排的,一本本的搜索,把有关交通的书都抽出来,放在书桌上好方便自己翻阅。 觉得差不多了,安逸才拿起一本细细翻阅起来。当他找到往英国的路线介绍时,高兴的顾不上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拿起笔就记录下来。 “写什么呢这么高兴?”一条毛巾随着突然出现的沈仕博的声音落在安逸的头上,“头发这么湿——”一双大手用遮住安逸视线的毛巾帮他擦着头发。 “沈仕博,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全神贯注的安逸被他突然一下,笔都掉到地上了。 “有一会了。”沈仕博帮安逸擦干头发,从后面抱住他,边亲着安逸修长的脖子边问:“在看什么呢?”说着就把安逸手里的纸条夺去,等看清楚了眉毛微微皱了一下。 “没事随便翻翻地图。”安逸气恼纸条被沈仕博夺去看,有些气鼓鼓的说:“舍得这么早就回来了?”说着,就想挣开沈仕博的拥抱。 沈仕博被他莫名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是不是刚才看见什么了 ?我怎么闻到好大一股酸味?”安逸在吃醋。这个认知让沈仕博开心的收紧胳膊,让怀里的人根本逃不开他的怀抱。 安逸脸涨得通红,嘴硬的狡辩:“谁稀罕吃你的醋!快放开我,否则我生气了。” “好好好。”沈仕博听话的松开手。 安逸奇怪沈仕博怎么可能这么听话,刚转身想问个究竟,腰一下又被揽住,下巴被扳起,沈仕博温热的唇就压在了他微张的唇上。 “唔……”一路长驱直入,安逸被沈仕博强大的攻势逼的步步后退,直到身子被抵在书房的玻璃窗上无路可退了。身后是打开的窗户,安逸半边身子凌空,逼的只能用双手环住侵略者的脖子,仍由对方索取。 沈仕博直到将安逸的双唇啃咬到嫣红才罢休。 “想我了?”放开安逸的唇,沈仕博在安逸耳边轻轻的说。他故意舔着安逸的耳尖,引得安逸一阵轻颤。 “没有。”安逸侧头躲过沈仕博的挑逗,咬着牙说。 “没有?”沈仕博眯起眼睛,打量着安逸身上因为刚才的拉扯而敞开的浴袍里什么也没穿的白皙身体,“居然什么也没穿就到处跑,你真是欠操。”半遮半敞的反而引得人遐想无限,沈仕博的眼睛里已经染上了情欲的颜色。 沈仕博故意让两人最主要敏感的地方紧密相贴,毫不掩饰的让安逸感觉他身体炙热的变化。 沈仕博的暗示明目张胆,惊得安逸满脸通红。“沈仕博,别疯了。在这里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安逸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 安逸的话却惹得沈仕博在脖子上的一顿啃咬,那窜上来的酥麻害得安逸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声调——“我就是要让外面的人看清楚,谁是我沈仕博想要的人。”沈仕博声音低得只有安逸听的见。“我不想的事,谁也别想逼我干。” 安逸吃惊的转头向外面看去,在路灯朦胧的光线里,一抹白色的窈窕身影仓皇的离去。 “沈仕博,这样对待女孩子有点太残忍了吧?”回头对上沈仕博满不在乎的脸,安逸觉得有点不忍心。 “残忍了才能记住,记住了才能死心。”沈仕博把安逸从窗台上放下来,拉上窗帘。“解决问题就要从根本入手才有效。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 “……”安逸无语。他抬头看着沈仕博的脸,心被狠狠捶了一下,有什么坚硬东西被捶开了一条裂缝。 “感动了?”沈仕博坏坏的笑了,他在安逸脸上啄了一口,“不关发生什么都有我呢。”说话间就褪下了安逸身上的浴袍,“所以,别想着离开我身边。”沈仕博说着,将手里的纸条揉成了团。 “还给我!”安逸急了。 “安逸,你去见严复我不追究。但是如果他唆使你离开我绝不放过你。”沈仕博刚才还温情的声音转成了冷厉,他粗鲁的让安逸转向窗外,呈90度角的半趴在窗台上。一只手压在安逸的腰上,一只脚分开合拢的双腿,让那浑圆的臀以诱惑人的姿态呈现着粉红色的穴口。 “沈仕博,别——。”安逸有些惊恐的叫着,一些是因为沈仕博的话,一些是因为在穴口处打圈的手指…… “嗯——”安逸一声闷哼。 那根手指已经进去了—— 然后第二根,第三根—— “你想走是吗?安逸。”沈仕博拍着安逸的绷直的背,得不到答复的暴躁油然而生。 安逸趴在窗台上喘息着,虽然经历了一次,但这前奏对他而言还是相当不适应的痛苦。“别——”安逸只敢用手撑住窗台,他下意识的让腹部不靠近坚硬的墙面。乞求的声音在身后的穴口被一个熟悉的炙热的硬物抵住时卡在了喉咙。 沈仕博迫不及待的蓄势待发。 “想知道离开我的后果吗?”喉咙发出一声低吼,腰身一挺,沈仕博就撞进了这具能让他欲死欲仙的身体里。 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里面热得让沈仕博几乎失控——“我不许你走!”感受到安逸的不适和僵硬,沈仕博强忍着不动,俯下身亲吻着安逸光洁的背脊,一只手握住萎靡的小安逸,努力让它振奋起来—— 这个从身后进入的姿势太深,安逸哼着,埋在体内的硬物只是稍稍的移动就带出奇妙的感觉,仿佛许多小电流在体内四处游走。想要更多的空虚感让体内燃起来的火烧的安逸不知所措。 “我好难受,沈仕博。”低低的哀求着,身体却依着渴求做出了迎——合的表现,紧紧纠缠住那能让它欢悦的源头。 “那就求我——”沈仕博的喉头上下滑动着,额头满是密布的汗珠。当接收到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回应时,他终于忍耐不住的使劲分开浑圆的双丘,好让自己能自由的出入—— 从开始的无措抵触到后来的热情接纳,沈仕博着了魔般的享受着被迎合吞吐的蚀骨快意“你怎么能这么棒!”每一次撞击之后,沈仕博都低吼着心里的快意,他疯狂着找寻着上次无意发现的那个快乐源泉,一下一下一下—— 寂静的书房只听见互相撞击的声,相连的地方已经可以带出粘稠的银丝—— “……别了,别了——”安逸扶着窗台喘息着,脚已经软的支撑不住颤动的身体,随着又一次没到尽头的撞击,他忍不住大叫一声。 “是这里?”身后传来沈仕博黯哑的闷哼。 “唔……啊——”狂风般的冲击接踵而至,安逸抑制不住尖叫,身体通电般颤动着,被推向了极致的巅峰,头盲目的仰着,喷洒在墙壁上—— “……”被紧锁到逼上巅峰的沈仕博也紧跟着宣泄在安逸痉挛的甬道里,控制不住的连射了两次才停歇。 “他——妈——的——太棒了!!!”沈仕博喘着粗气,扶住安逸摇摇欲坠的身体,胸膛起伏着:“你怎么可以这样诱人!”他扳过安逸的脸就狠狠吻了下去,任凭安逸发出抗议的呜咽。“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我真想把你撕碎了吞进肚子里,这样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沈仕博眸子里的光固执的可怕。 安逸痛苦的闭上眼,他曾经也从沈恺之的眼里看见这样的光,只是自己太懦弱了,居然仓皇的逃开了。 “安逸……”沈仕博搂着安逸,“安逸……”怀里人痛苦的表情让他心疼。抽出软化的硕大,注满的浊液立刻顺着安逸的大腿根流了下来。沈仕博拦腰抱起几乎走不了的安逸,让他躺在自己身上相拥着卧在书房的沙发上。 “你混蛋!”安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一会才缓过气骂人。 沈仕博嘻嘻一笑,含了一下安逸还是红红的耳尖:“会骂人就代表好了。说真的,你还不是喜欢这个混蛋这样的——干——你!!” “你!!!”安逸气结。 穴口的浊液还在流,安逸不舒服的扭动着身子,想找张纸清理。 “我来。”沈仕博扶着他的腰轻声说,抬起安逸的臀就是一挺,重新昂扬的硕大直直的进入湿滑的穴口,“这下不流了。”他故意在惊呼出声的安逸耳边说。 安逸恨不得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扇个耳光。为什么他遇上的男人体力都这么好?安逸悲催的想,照这样下去,他总会死在他们手上的。 现实很快印证了他的想法,沈仕博已经扶着他的身体坐起来,保持着相连的姿势强迫他半趴在沙发上又是新的一轮进攻。 “安逸,说!你会呆在我身边。” “……” 又是一下重重的撞击,夹杂着湿滑的水响。接着又是一下——一下—— “……我,我答应。”安逸的回答已经带上了哭音,额头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头发。 “乖——”沈仕博满意的减慢了速度,他扶起安逸坐在他的双腿上,一边吻着安逸的背,一边温柔的顶弄,慢慢的将安逸送上巅峰。 “我爱你。”扶着安逸激情后软在他怀里的身体,沈仕博吻着安逸的唇说。 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清晨。 太阳还没有升起,几只小鸟站在满是露水的枝头歌唱,给安静中的沈家别院添了几分生动。 沈仕博的住处。 卧室里,与外面的清冷截然相反,空气热得仿佛都快燃烧起来。 宽大的床上,两具年轻的身体纠缠着。安逸双腿大开,屈膝半跪直立在床上,他喘息着用双手抓住床头的木栏,努力支撑着挺立的身体不会被身后同样姿势的沈仕博的冲撞而失去平衡。 又是一记重撞——“唔——”安逸闷哼出声,将近一个时辰了,跪着的膝盖在柔软的床单上也被摩擦的生疼。 “你下面全湿了。”沈仕博保持着刚才深入的动作在安逸体内不动,他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安逸光滑的背脊,将背对着他的安逸从后面牢牢抱紧。双手从前面将安逸本就打开的双腿分到更大的角度,好让从后面进入的硕大能更深入。 “沈,沈仕博……”安逸咬牙切齿的吼道,跪着的腿已经开始发颤。即使后面的穴口被沈仕博堵得严严实实,可从里面流出来的汁液还是顺着大腿根部流到了床单上。 “不爽是吗?”沈仕博坏笑着,亲着安逸的耳垂。说着腰上用力,准确的戳中了那处让安逸闷哼出来的一点。“恩——” 安逸气的想在他喉咙上狠狠咬一口。 清晨,当他在沈仕博怀里醒来时,体内就含着他的硕大了。安逸心里暗叫不妙,清晨可是男人最容易冲动的时候。 肿胀的甬道清清楚楚的提示着沈仕博真实的就埋在他体内。这种相连的感觉十分的奇妙。 “现在开始你第一天的惩罚。”沈仕博的撞击和他的声音接踵而至。 安逸双腿被分开,任由他侵略。 只是,每次在快把他冲上巅峰时,沈仕博就停下了,待汹涌的浪潮一过,进攻再度开始;这样反反复复的让安逸几欲癫狂。 这次又是这样。 “我好难受——”安逸忍不住翘起浑圆的臀锁紧甬道,难耐摩擦着沈仕博自己动起来。 肌肤间的紧贴,与硕大紧紧的摩擦让安逸舒服的发出满足的甜腻哼声,那酥酥麻麻的刺激他想要的更多,想被进入的更深…… “你这个小妖精。”相接处窜起的电流让沈仕博乱了节奏,低吼一声,双手抓住安逸扭动的腰就是狂风骤雨般的插撞。 太棒了!!太棒了!!看着自己整个的没入,再整根的抽出,那粉色的穴口都来不及闭合就热情的再一次吞吐着自己的雄伟。身下的人被冲撞的只能发出更挑拨他的呻吟,沈仕博就兴奋的发狂—— “唔——嗯,嗯,嗯——啊!!!!!” 安逸空白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尖叫了,脖子死命的仰着,再又一次被戳到那处敏感时,那里的电流直接让安逸全身抽动着,喷射而出。 痉挛的甬道锁住了沈仕博,他低吼一声,所有的热情全溅进了安逸体内,那滚烫的冲击让本就攀上了高峰的安逸又重新沦陷了一次。 “他妈的太爽了!”沈仕博低低的咒骂出声,两个人瘫倒在床上,相连着喘着粗气。“你这个放荡的小东西。”沈仕博的话让安逸羞愧的向旁边一缩身体,带出的间隙让体内的硕大带着银丝就退了出来,被扩张了一个时辰的穴口还保持着开发的状态在吐着沈仕博留在里面的的东西。 “看样子还没有喂饱你。”沈仕博轻佻的话引得安逸连连求饶;“别,别。我不要了。” 安逸惊慌失措的样子惹得沈仕博就是一顿狂吻,“等吃完饭再收拾你。”意犹未尽的抱起床上全身都是他痕迹的人儿,走进了浴室。 把安逸放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沈仕博穿上浴袍出去交代丫环清理卧室,换床单和准备早餐。 安逸疲惫的趴在浴缸边上发呆。 昨天晚上,被要了两次的安逸被沈仕博抱回了卧室。两人躺在床上,清洁后的身体疲乏但是没有睡意。 安逸摸着隐约有点隆起的腹部,强烈的感觉到这个静悄悄躺在他肚子的小生命。 严复说上次孩子9周了。那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他的孩子已经进入相对稳定的阶段了。 如果按医生说的,发育的不好比实际周数小一点就是严复的孩子。可那也只是医生的推测,如果真是9周的话那就是沈恺之的孩子。 安逸小心的抚摸着腹部,心情复杂。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他和沈恺之还在一起那会是怎样?如果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会是怎样? 是欣喜若狂还是会怪他的离开,毕竟他没有错,是自己的懦弱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让自己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想着他? “怎么了?”身后的沈仕博支起身,有点粗鲁的捏着安逸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安逸心虚的没吭声。 有哪一个男人会忍受自己爱的人怀着其他人的孩子?严复的话响在耳边。应该告诉沈仕博他怀了孩子的事吗? 安逸张张嘴,欲言又止。 他的表情全落进了沈仕博的眼里,不悦浮现在他脸上。以前自己不是这样的,他身边也来来去去有过很多人,他都是这样说,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就行了,其他的他不想问,也懒得问。 可是这次他怎么变了,他沈仕博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人,在乎到开始介意他的过去里有谁。只要想到他的安逸被别的男人拥在怀里,露出情动的模样,沈仕博的心里就堵得慌。 那是只能他一个人看的风景。 “看来是必须要给你点惩罚,才能让你记住自己的男人应该是谁。”沈仕博恶狠狠的说,手指的力度大的让安逸被捏着的下巴火辣辣的疼。 “怎么不洗?” 从沉思里惊醒的安逸看着推开浴室门进来的沈仕博,有点胆战心惊。 沈仕博脱去身上的浴袍丢在一边,赤着让安逸羡慕嫉妒恨的好身材蹲下替他仔细的清理。那细致小心的态度让安逸觉得刚才自己的猜想是不是错误的。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安逸很快明白了自己有多么的单纯了。 洗漱完,沈仕博只允许他穿着浴袍去吃早饭。 “为什么?”安逸抗议。 “这样方便,等下懒得我帮你脱。”沈仕博的回答让安逸差点吐血。 果然吃完早饭没多久,安逸就又被沈仕博拖上了床。 安逸的小胳膊根本拧不过沈仕博这条大腿,当身上的浴袍被褪下丢到床下的时候,安逸认命的选择不再挣扎。 沈仕博抱起他躺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好,现在是罚你安心睡觉的时间了。” 安逸吃惊的看着沈仕博。 沈仕博被他看得一笑,不禁伸手在安逸的鼻子上重重刮了一下,“你的眼神在控诉我就像个只想到做那种事的混蛋。” 安逸摸着有点疼的鼻子,脸一下就红了。 “睡吧。”沈仕博搂着安逸,帮他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你昨天晚上睡觉时直哼哼,做噩梦了?” 安逸愣了下,点点头。对上沈仕博宠溺的目光,安逸心头一暖,翻了个身,把头枕在沈仕博宽厚的肩膀上,“沈仕博,我有个秘密,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 “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整理好。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我会等的。”安逸的动作让沈仕博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到了整个脸,低头吻吻安逸带着清香的头发,直到怀里的人儿安稳的睡去,他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沈仕博一直让安逸枕着他的肩膀睡到傍晚才起床。两个人吃了晚饭,安逸提出想完善一下培训班的教学资料,沈仕博就陪他在书房呆到夜深。 安逸坐书桌,沈仕博坐沙发,各自看各自的书,都没说话。只是偶尔不经意抬头时撞见彼此投过来的目光。那一刻,不管是谁的心,都“砰”“砰”直跳。 如果一直这样,也挺好—— 只是第二天安逸醒来时,又遭遇了和昨天相同的经历。只是这一次,沈仕博温柔许多。 “舒服吗?”沈仕博含糊的问。 “嗯……。”安逸颤着的回答带着浓浓的羞涩。 他赤着身子趴在床上,臀被迫翘起到能完全呈现屁股小穴的姿势,浑圆的双丘被沈仕博有力的手分开,这次入侵的是沈仕博的舌。 每一寸皱褶都被细细的舔过,当里面的内壁被袭击啃咬时,升起的快感绝不亚于那尺寸惊人的硕大。 “好,好热。”安逸把脸埋在枕头里,难堪的吐出自己的感受,“我里面热的受不了了。”身后又招来沈仕博更彻底的引诱。 白皙的身体已经泛起粉红。后面的穴口和花蕊也湿润不堪。 沈仕博直起身,扶着硬胀的硕大抵住后面的穴口,“我要进来了。”说话间腰身一挺,“唔——”结合了的两人都发出难耐的哼声—— 没有温柔的前奏,上来就是疯狂的掠夺。安逸颤抖着,给予最热情的吞吐和接纳。 一折腾就是一个时辰,当释放后的沈仕博满足的退出来时,安逸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我的小妖精。”沈仕博搂着他,在安逸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接下来的几天清晨都上演着相同的一幕,安逸的身体已经被里里外外的开发了彻底。在书房,在卧室,每一个姿势沈仕博都试过了。 “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沈仕博用只有安逸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的说,从后面又一次狠狠的贯穿。 安逸拿话筒的手一抖,突来的撞击害他差点掉了手里的话筒。 “安逸,你在听吗?”话筒里传来丁小玉的声音。 “……在。”安逸努力挤出一个字,朝刚才故意撞击的沈仕博狠狠瞪了一眼。 “好,那后天,你一定要到我们学校来。我去告诉严教授你已经答应演出了。”丁小玉高兴的说,虽然刚才安逸的声音怪怪的。 “……好,再见。”还拿着话筒的安逸已经被冲撞的溃不成军,连电话都挂不了,可怜的话筒从他手里滑落,可怜的砸在桌子上。 “你答应了什么演出?”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沈仕博的声音带上点冷意,说话的同时腰间的频率根本不停歇。 “别,别这样。”体内的硕大蓄势待发,安逸颤抖着简单说了下事情的原委,“我想去。”他恳求的说。 “可以,只要今天让我高兴就行。”沈仕博冷哼一声。 安逸喘息着,他已经被连续的冲撞到达了释放的边缘,还能做什么让体内这个霸道的男人高兴? “乖,说你爱我。”沈仕博咬着牙,额头的汗水一滴滴滑落,他努力控制濒临爆发的自己,柔声引诱着意乱情迷的安逸。 体内的硕大重重的摩擦着,是沈仕博的惩罚—— 安逸颤抖着,体内的躁动让他无法思考,只想解脱。“……唔,别,别——”安逸喘息着尖叫;“我,我爱你,我安逸爱沈仕博。” “我也爱你。”沈仕博的回应同时响起。他使劲的吻着安逸的肩膀,背脊,在一阵狂乱里将自己和爱的人推上了巅峰。 第五十章 激情过后的两人相叠趴在书桌上喘气。 上面的沈仕博衣着整齐,除了还弥漫着情欲的眼睛,连发型都没乱。而在他身下的安逸,趴在书桌上的上身还勉强罩着件浴袍,书桌下则是春光无限,一览无遗。 “放开我。”安逸看看窗外微暗的天色,有点气恼的说。这个可恶的沈仕博,早上才答应今天绝对不碰他的。明天安逸要回军营了,因为培训班的事葛立夫托沈副官催了好几次…… 没想到只勉强熬到吃完晚饭天黑,这家伙一听见话筒里是女人的声音时就变卦了。 安逸看着还在晃来晃去的电话,有点担心:不知道那边的丁小玉收线没有。应该不会听到这边异样的动静吧? 还埋在安逸里面没有退出来的沈仕博当然明白他的怒气。低头吻着安逸光滑的背,讨好的说:“生气了?大不了我明天不碰你就是了。” 他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安逸气结。 这个混蛋!是不是那天见他赤着身子穿浴袍看上瘾了,囚禁他的这些天也只允许他这样穿。所以刚才他接电话的途中才会那么轻易被压在桌子上,那么轻易的就被贯穿。 沈仕博嘴上应着,身体却一动,软了的硕大被抽离时故意摩擦着湿滑的甬道发出让人脸红的水声。“可是你好像没被喂饱。”他在安逸的耳旁轻轻的说。 安逸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抬脚就往沈仕博脚上蹿,“在军营里不准碰我!”安逸气呼呼的说。 “好好好。”沈仕博眼明手快的抓住安逸的脚,顺势拦腰抱起他,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哄着怀里的人儿。 等两人都清理干净了就躺在床上休息。 在床上时安逸是从来不准穿衣服的。沈仕博把他揽在怀里,两具身体亲密的贴在一起,沈仕博摸着安逸触感如丝绸的肌肤突然说:“安逸,你好像胖了。” “是吗?”安逸摸摸自己的脸,嗯,好像是有肉多了。 “因为摸起来手感更好了。”沈仕博笑嘻嘻的在安逸脸颊上啄了一下,不老实的手停留在了安逸隐约隆起的腹部。 安逸的身体僵了一下。 “怎么了?”沈仕博问,手很自然的离开腹部向下滑动。 “没什么。”安逸松口气,有点不自在的说,一方面是紧张,一方面是沈仕博的手正揉捏他最私密的部位。“放手,你才答应我的。”安逸说话时呼吸就被撩拨的有点重了。 自己必须节制!! 虽然进入三个月后相对稳定,可也不代表可以无度。这几天虽然被沈仕博逼迫着频繁相交,可是安逸知道每次沈仕博都是在他充分休息之后才行动的。而且,他只是钟情于后面,对藏着小生命的花蕊一次也没侵越。 所以,肚子里的小生命这段时间居然老老实实的没抗议过。 你真是个乖孩子。安逸摸摸肚子,眉目间一片暖意。 沈仕博看着安逸抚摸肚子的手和含笑的眉目,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只是很快的就隐去。“刚才打电话的女人是丁小山的妹妹?”停下动作,嗅着安逸的发香,他老实的抱着安逸问。 “是。是严教授拜托她来邀请我的。说是明晚在学校举行的一个慈善晚会。”安逸老实的回答。“那个严教授是严复的二伯。我知道不该再和严复有什么牵连,只是我欠严教授一个人情,我想还。” “我现在明白丁小山的妹妹怎么会直接打到我这来找你了。”沈仕博应了声,平和的看不出态度。“我知道那个慈善晚会,它的主办者正是严复。严复对外宣称是为国际救援协会践行。明天北平城的达官显贵几乎全要去参加。” 安逸呆了下,他还不知道这通电话这么复杂。只是,严教授邀请他,是严教授的意思?还是严复的意思?安逸不知道。 “他邀请你做什么?” “可能是唱歌吧。”安逸不确定的说,要怪谁让他没能好好听电话呢。 沈仕博这下倒是惊讶了,“你会唱歌?” “怎么?很奇怪?”安逸见他那毫不掩饰的惊讶表情,不服气的质问。 “不奇怪,不奇怪。”沈仕博收紧手臂,抱了抱安逸,局促的笑道:“想想在我怀里你叫的声音那么销魂,那么让人受不了,唱歌怎么会不好听呢?” 一句话堵得安逸脸上热得都快滴下血了。 有点痴迷的看着怀里人害羞又带点气恼的可爱的表情,沈仕博半天移不开眼睛:“我现在终于明白一句我以前怎么也理解不了的话了。” “什么话?”安逸躺在沈仕博的臂弯里,睁着那双依然清澈的眼睛问。 沈仕博一笑,在安逸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叫君王从此不早朝了。” 说着,扯过被子,遮住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制造出来的炙热…… 窗外,月色皎洁。 第二天两人都起个大早。 当两人相携来到餐厅准备吃早餐时,才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人,看样子等他们有一会了。 “仕博,家里来了贵客,怎么不给妈介绍介绍?这么没有礼貌。” 一句话绵里藏针,沈仕博和安逸对视一眼。安逸连忙把手从沈仕博的手里抽了出来。 原来说话的人正是沈仕博的母亲——沈夫人。 “妈,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沈仕博笑嘻嘻对着母亲说,手却紧紧去握住安逸抽出去的手。安逸挣了挣,倒是弄疼了自己。 “你还嫌我来早了?”沈夫人本来还算柔和的脸色在看着两人相握不放的手时冷了下来。“宛如在收拾行李要走,你去留下她。”对着儿子说的话已是不容反对的坚决,她的态度摆了出来。 自从那天晚上宛如和儿子出去后就心神不宁。昨晚她无意看见宛如偷偷流泪,才知道那混小子居然藏了个男人在房里,还当着宛如公然亲热。沈夫人那叫一个气啊。 叫来沈仕博住处的管家严厉逼问,才知道藏着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安逸。那个躺在严复病床上的安逸。沈夫人不安的一夜睡不着,天没亮就来了。 只是管家告诉她,沈仕博和安逸还一起睡在卧室没起来。她也不好去揭儿子的被窝吧?只好忍着一口气餐厅等。 可是两人亲密的姿态实在是让她平和不了。 沈夫人的话让沈仕博手心里握着的手颤了一下。“不去。”几乎还没等母亲话说完,沈仕博直接拒绝了。“我想留下谁,我想妈现在应该很明白。” 沈夫人震惊的看着儿子,好一会才把目光转向安逸。“安先生,我有话想和仕博单独说,可以嘛?” 安逸点点头,他拒绝不了一个母亲哀伤的眼神。 “我在车上等你。”安逸拍拍沈仕博紧握的手,传递着自己的心意。 沈仕博放手,目送他直至消失。 沈夫人叹口气,幽怨的看着儿子:“仕博,你以前怎么忤逆你爹我都护着你。你实在不喜欢宛如也就算了。只是,这个安逸,妈坚决不会同意的。” 沈仕博就那么站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母亲,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意:“就因为你的另一个儿子也喜欢他?” 沈仕博的话让原本气恼的沈夫人红了眼眶,不一会,那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不止。“从小到大,妈疼你难道是白疼了?” “都是我造的孽,所以老天惩罚我,让我受这样的煎熬,要我的两个儿子水火不相容。” 母亲的眼泪让服软不服硬的沈仕博软化了下来,上前扶住母亲哭泣颤抖的肩,沈仕博安慰母亲:“妈,我和严复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相容。我想我们只是还不太适应我们是兄弟这个事实。” “真的?”沈夫人抬起哭的泪眼婆娑的脸,不相信的质问。 “真的。”沈仕博保证的点点头,“这不,晚上我还要去参加他举办的慈善晚会。我的邀请函还是他亲自送给我的。” 这个沈仕博确实没有说谎,他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沈夫人欣慰的止住了哭泣,“仕博,妈是真心希望你们两个好。”说着,心思又回来了。“那个安逸——” “今晚他也去,是严复邀请我们一起去的。”沈仕博眼睛不眨的说:“你看,这不说明,严复——咳,就是我哥,他早就不惦记着安逸了。”只要现在能稳住母亲就可以了。 沈夫人将信将疑的看着儿子的那张俊脸:怎么看都不像在说谎啊。可是,那天在病房,严复的话只是因为恨她,随口说说吗?也不像啊。她纠结了。 见母亲的态度有了松动,沈仕博松口气,“那个,妈。我军营有急事必须要处理,我晚上来接你去慈善晚会怎么样?” “算了。我最近还是经常头痛。”沈夫人摇摇头,拒绝了:“就不去凑那些个热闹了。” 不去也好,沈仕博刚准备起身离开,沈夫人又叫住他:“对了,你爹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他和你大哥今晚七点会到北平。你亲自去接一下。” “见了你爹不要总是顶撞他,知道吗?” “好。”沈仕博一口答应。“大哥也来了?有些日子没见,我还真想他。”和说起严复的疏离不同,亲热的神情溢于言表。 沈夫人眼神一黯,挥挥手叫儿子走了。 第五十一章 出了门,沈仕博看见安逸在停在门口的车上安静的等他。 刚升起的太阳把第一抹阳光撒在了他的安逸身上,笼罩在温暖的晨曦里的人儿瞬间夺去了他所有的目光。只是那沉思的人太过美好的仿佛会随着那光随时会消失一般。 沈仕博心头一紧。 大步走过去,拉开车门,沈仕博一把就抱住了安逸,力道大得让安逸难受的皱起了眉。 “你是我的,知道吗?”沈仕博把脸埋在安逸的肩上,声音闷闷的说:“所以只能呆在我身边,知道吗?”这个霸道的男人突然流露出来的脆弱让安逸乱了心弦。 抬起双手,轻放在沈仕博宽厚的背上,安抚的轻拍着:“我知道了。”轻声的回答。 轻的只有沈仕博能听见的回答却让他奇迹般平复了所有焦躁的情绪。轻轻捧起安逸的脸,四目相对,在车子缓缓发动时,沈仕博在安逸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一路相拥无语,只是到达军营时安逸坚决拒绝沈仕博的陪伴,他坚持自己去找葛立夫报到。 “那小子如果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早就想整他了。”沈仕博在安逸下车时说。 安逸丢给他一个无奈微笑,走了。 沈仕博看着他走进诊疗所才吩咐司机:“去指挥部。”这段时间他滞留在沈家别院,军中的事物要不是电话通报,要不是沈副官进城汇报。 所以,“从此君王不早朝。” 诊疗所里。 安逸忐忑的看着刚才看见他还一脸高兴的葛立夫垮了脸:“什么?今晚又要进城?” “又是少帅?”他斜眼看着安逸。 安逸连忙点点头,这个时候只能拿沈仕博当挡箭牌了。“我会完成今天的课程再走,还有——”安逸递给葛立夫一本册子,“这是我针对战场修改的急救知识资料。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葛立夫接过来认真的翻了翻,马上就高兴了,“看在这册子的面子上,我这些天的代课也不是白做。” 安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你。” 这下倒是葛立夫不好意思了,“干嘛怎么客气啊?倒是你,跟着少帅不容易吧?” “啊?还好。”安逸楞了楞,总觉得葛立夫话里有话,支支吾吾的应了声。借口说去准备上课的资料,先溜了。 而赶到指挥部的沈仕博在门口就接到了汇报。指挥部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严复。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与他同来的还有北平城各大报社的记者。 “怎么回事?”沈仕博立在门口,对着门内闪烁不停的镁光灯,转头厉声问迎上来的沈副官。 面对自家少帅那能在身上戳个洞的眼光,连忙汇报:“他们也是刚到,我往别院打电话说你刚出门。所以我就在门口叫人先通知你。” “军营重地你也允许这些人乱闯?”沈仕博的声音冷到极点。 “那个……”沈副官的头上的冷汗是一直在冒。 “仕博,你不要为难这位副官。”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有总统府的特别通行证和手令。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地方。”严复缓缓走来,和蔼的替沈副官解释:“我这次的目的很单纯,想请沈家军担任今晚慈善晚会的保卫工作。”他今天一身白色洋装,配着深邃的五官,整个人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保卫工作完全可以由总统府自己担任。”沈仕博一点也不客气的说。 对于沈仕博的反应严复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最近外面流言甚多,说总统府和沈家不和,所以我想借这次机会向外界澄清,我们的关系其实很融洽。”严复微笑着,态度也从容平和,像是真心来表态的。 只是沈仕博清楚的看见,他的笑意只是挂在嘴角,从未到达眼底。 见两人聚头,记者蜂拥而上,忙着拍照。 沈仕博虽然猜不透严复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就他的提议而言,这个机会对沈家来说至少目前是很需要的。可以暂时压制其他蠢蠢欲动的军阀的气焰。 “希望合作愉快!”面对闪亮的镁光灯,沈仕博微笑着,礼貌的朝严复伸出手。 《两大家族携手合作慈善晚会,外国友人大赞华夏和平局面》——中午时间,北平城的大街小巷就到处在传阅今天临时加刊出的头条新闻。 沈仕博和严复微笑握手的样子被放大成头版占据了整个版面。一时间,本来一个很普通的慈善晚会顿时成为北平城议论的焦点。收到邀请函的顿觉身价百倍,那些没有收到的则想尽办法只为一票。 沈家军营。沈仕博住处。 “很俊吧?” 沈仕博坐在椅子上,指着摊在桌子上的报纸,得意洋洋的向安逸炫耀。 “……”安逸嘴角抽了抽,这么急的把他叫来就为了说这个?突然身子一倾,整个人被拉着跌坐进沈仕博的怀里。 “别心不在焉的。”沈仕博吻吻安逸的唇,认真的说:“等下我要安排晚会的保安事宜,可能会有点忙。但是,我会派人在晚会上暗地保护你。等散了会,我的车会停在学校门口。” “乖乖的,如果我没在车上等你,自己坐车先回来,知道吗?” 安逸听话的点点头。 这时电话又响了。沈仕博低低咒骂一声,又亲了一下安逸,才放他离开。 下午三点,安逸就被接走了。来接的人居然是严教授,所以安逸也不好意思耽搁,马上就放下所有的事,坐车直奔北平城。 车子上,严教授表示出对安逸的演出很大的期待。反而让本来很泰然的安逸有些紧张。“严教授,我还以为是学校里学生组织一类的演出。没想到这么盛大,我怕我胜任不了。” 严教授哈哈一笑,安慰安逸:“其实也就是你说的那么一回事。是小复要对外宣传的,说是可以吸引那些个达官显贵多捐点款。我也就没拦着他。” “严复要捐款?“安逸忍不住问了句。 严教授叹口气,“这年头天灾连连,你知道的,靠个人力量是杯水车薪。沈家军为救治霍乱的灾民就搞得自己相当吃紧。而政府的赈灾款本就没多少,层层拨下来也没剩什么了。所以小复才想了个这么个法子。他说,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安逸有些震惊,“没想到严复是这样的人。” “我的这些侄子里,我最喜欢的也最担心就是小复这孩子。幼时因为家庭变故,他一个人在国外长大,我还怕他性子会扭曲。但是他一直在做的都是慈善事业,真足以叫我欣慰了。”严教授说着,不禁有些动容。 安逸连忙递过去一张纸巾,“其实,严教授,严复身边还有你这么关心他的人,对他也是很有影响的。” “这个实在是愧不敢当。”严教授连连摆手,他看着安逸,奇怪的问:“说起来,我也很奇怪。我以前都没听小复说起有你这个朋友,所以他执意要我邀请你来时我很讶异。” 安逸额头一跳:“是严复提出的?” “是。他恳求我,说希望一定要你答应再唱一次{霸王别姬}。” 话一出,安逸心头真是五味陈杂。他和严复的纠缠不就是因为一曲{霸王别姬}吗?如果,唱了就能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的话。安逸愿意。 “放心,严教授,我一定尽力。”安逸看着越来越近的北平城,承诺。 夜晚很快来临。 百年名校自有它傲人之处,即使是一场学校组织的慈善晚会,那场面也好不逊于外面的大场子。 安逸在后台,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刚才才接到通知,他的演出居然被调成了第一个出场。安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描眉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 “很紧张?”一小篮杨梅随着一个清冷的声音被推倒安逸的面前。镜子里出现了严复的脸,不知何时,他站在安逸的右手边。 “有一点。”安逸并不吃惊他的出现,也不拘谨,他更多的注意力反而在那篮子杨梅上。 严复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吃吧。专门给你的。” 安逸有点惊讶。 严复微微一笑:“下午你彩排时我见你一直盯着台边小姑娘的这个吃物。” 安逸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想很想吃杨梅。“谢谢。”嘴上道着谢,手已经不客气的拿了颗丢进嘴里。 严复看着他一脸满足的表情,嘴角的笑意不小心泄露了一点宠溺:“我是不是太勉强你了。” “还好。”安逸边吃边答。 “太紧张了对孩子不好。”严复的后一句话让安逸差点把核都吞进去了。 抬头恼怒的瞪了严复一眼,嘟囔:“不知道是谁害的。” 闻言严复含着笑意的脸有点僵,但很快就掩饰过去,“谢谢你能来,安逸。” 安逸画完最后一笔,放下手里的画笔,转头对严复说:“我只是不想欠严教授的情。”说话间他明显看见严复眼睛里的黯淡,踌躇了下还是开口:“严复,你放心,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严复明显楞了下,很快就笑了起来。 安逸不得不承认,笑着的严复很帅。 “谢谢你,安逸。这是我最想听到的话。” 两人人默视无言。严复的眼里澎湃的某种东西震得安逸移不开脚步。 “上场准备了!”一个班主模样的人跑过来催促,一见严复在,连忙换了张笑脸,小心的叫着:“严少爷。” “去吧。”严复无视班主惊讶的目光,细心的帮安逸擦出手上杨梅的汁液,“我的虞姬。”严复喃喃自语,立在原地看着已准备妥当的安逸被一群人拥了出去。 学校的化妆间离舞台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沈仕博已经安排士兵清场,确定这段路的安全。他知道安逸的演出被安排在第一个,居然是{霸王别姬}。他很好奇,所以借故视察,在安逸被拥出来的时候刚刚守在门口。 化妆间的门一打开,沈仕博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虞姬的身上。面如桃花,眉目含情,那艳丽里别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惹人怜爱。 特别是虞姬的眼,她的万千风情全汇在了她投过来的一瞥里。沈仕博移不开眼睛,她在看他。 那双眼里涌动着熟悉的涌动,然后,虞姬停下来,朝着沈仕博的方向就是嫣然一笑。 这个笑只是那么一瞬间,那个人就被簇拥着离开了。 那婀娜的背影—— 沈仕博呆了。 然后他清楚的听见周围的吸气声。 “看什么看!”沈仕博吼道:“把口水擦干净了,给我认真站岗!!”他霸道的让所有还在不舍张望的目光收了回来。 他绝不容忍别人的目光落在那个远去的身影上。 沈仕博看向舞台的方向,暗地里稳稳加剧的心跳:那双漂亮的勾人的眼睛他怎么不认识呢。居然让他就这样再被夺去了心魂——他的安逸。 本喧闹的会场在一阵震天的锣鼓声后,一句凄美的唱腔响起——他的安逸,在今晚,惊艳了全场—— 第五十二章 在这个娱乐缺乏的时代,听戏是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等老百姓都喜欢的。沈仕博虽然说不上很喜欢,但是受母亲的影响,多少也了解一些。 他站在舞台的侧边,看着看着就看出了点名堂。扭头示意身后的士兵叫来班主问话:“这台上的都是你的人?” 戏班老板自然是认得他的,见这位主阴着一张脸,吃不准是哪里得罪了,马上陪着笑说:“回少帅,除了唱虞姬的那位角,其他都是我们宣翠班的。”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沈仕博低的阴沉的哼声让他背上起了一身冷汗:“既然不是一个班的,我怎么看不像是首次同台?” “少帅英明,还真不是初次同台。”班主一下反应过来了,连忙自己知道什么都抖了出来:“我们班的玄武,就是唱霸王的那个,是以前宜春班转过来的,就因为他以前和那位唱虞姬的角同台过一次,所以这次的好事才会落到了我们班上。” “唱虞姬的那位角是严复严少爷请来的,我也奇怪呢,怎么唱这么好的角我以前都没见过,就问玄武。玄武说,那位角本不是唱戏的,一次他是为了救人才帮他以前的班主救了个场子。碰巧那次就被严复严少爷看上了,后来不知怎的,严少爷抓了班主,宜春班就散了,听说全是为了那位角。” 说到这,沈仕博打断他:“你知道当时他要救的是什么人?” 班主努力回想了下,半响才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好像玄武说是一个男人,玄武说那个男人很有点气度,才记住了。” “要不,等玄武唱完我叫他来你亲自问话?” 一个有气度的男人——等他说完,沈仕博的脸更阴了。 班主看着沈仕博,连连说:“少帅,我就知道这些了。我是真的不敢骗你。”沈仕博嫌他烦,心情不好的喝道:“烦死了。滚!” 班主见他也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连忙溜了。边走边琢磨,这个虞姬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在化妆间见严少爷居然帮他擦手,这边沈家少帅明显是认识才来打听的。等下可要好生伺候,要不然别落了个和宜春班一样的下场。 台上的精彩还在继续,沈仕博却没了看的心思。他脑海里只盘旋着那句话,为了救人,一个男人。那么,那个男人对安逸来说是很重要的,重要到可以为了他而委屈自己。 沈仕博抬头看着台上那个婀娜的身姿,心狠狠被刺痛了,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吗?你现在,还在想着他吗? 即使在战场上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沈仕博也从来不觉得像现在这样没把握过。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里面还夹杂着兴奋的喝彩声。原来,曲终戏了。 “少帅,到时间了。如果再不走的话,就会耽误接老爷的事。”随沈仕博一同来的管家匆匆找来提醒他。 沈仕博看看怀表:六点四十五分。确实不能耽搁了。“走吧。”说着就带着管家匆匆离开了。 这边,安逸谢完幕下台,刚才高度集中精神的表演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和精力,谢完幕人就放松了,下舞台的楼梯时一不留神脚一滑,人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此刻坐在最前排的严复看见这一幕,惊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幸好关键时候戏班班主在旁边拉了安逸一把,旁边的武生们反应也快,连忙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扶稳了。 严复暗松口气。他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急忙跑过去查看情况。“怎么样?” 众人连忙帮他让出一条道来。 安逸被班主扶着,看起来还算镇定。“没什么大碍,好像只是脚扭了。”看见严复一脸焦急的走过来,连忙轻描淡写的说。 严复走到安逸的面前,话也不说,蹲下直接解开安逸的鞋查看:确实扭到了。 安逸尴尬的光着一只脚,努力忽视周围人群各种异样的目光。“那个,严复,真的没什么。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受不了脚被严复握住,安逸有点不好意思的对蹲在身下的严复说。 “是啊是啊。休息一下就好了。”班主连忙附和着说。 严复抬头看了他一眼,班主马上就住口了。 “多亏班主细心。”严复站起看着班主缓缓开口,只是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班主扶住安逸的手。 “应该的,应该的。”班主也不敢居功,只求自保。 “没事。大家继续自己的事,不要影响到演出。”严复看看四周,说出的话平和却很有影响,围着的人一下散开了。 安逸看着严复没什么表情,甚至有点冷冷的脸无奈的笑一下:“我是不是很笨,走个路都扭到脚。” 严复叹口气,并不和安逸说话,叫来两个沈仕博的兵,弄了付担架准备送安逸回化妆间。 “不需要吧?我能走。”安逸急了,这可是有很多人盯着呢。 “不想再添麻烦就别做声。”严复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冷,但是很有效果,安逸乖乖的被抬到了化妆间。 关上门,班主连忙叫几个小姑娘帮安逸卸妆。安逸等他们弄完,觉得累得慌,就对班主说:“我可以在这休息一下吗?” “你随意。”班主叫所有戏班的人退下,免得影响安逸的休息。他们反正只唱这一场,唱完了就等着拿钱就可以走人了。 安逸靠在化妆间里的一张长沙发上,一会,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好像是进来个人,在自己身边站了许久,然后,有类似于毛巾之类湿湿的东西覆在了安逸的口鼻上。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扑鼻而来。 安逸想动,可是手像灌了铅般沉重。那个人好像又取了些冰冰的东西敷在他扭伤的脚踝上。 又冰又痛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安逸皱了皱眉,只是那睡意越来越浓,他终于抵挡不住的沉入梦乡。 ”呜 !!!”刺耳的汽笛声响起。 沈仕博的眼皮一跳,有点疑惑的回头望望。周围是他的士兵围起了一个小型保护圈,好隔开火车站熙攘的人流。 “二少爷,火车停了。”旁边的管家见他闪了神,连忙说。 “哦。”沈仕博打起精神,下意识的整理一下衣装,抬脚迎向徐徐打开的车厢门口。对于父亲,印象里是那么的一丝不苟的严肃,他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一双铮亮的皮鞋首先出现在光线较暗的车门口,接着出现了一身笔挺中山装的沈父,他看起来才四十出头,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国字脸上五官硬朗,是男子气十足的长相。不怎么流露情绪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向了门口一身戎装的沈仕博。 “博儿。”严肃的声音透着父亲特有的慈爱。 “爹!”沈仕博一个立定,先行了个军礼,才上前扶住父亲。 沈父拍了拍沈仕博扶住他的手,有几分感慨的说:“博儿长大了。一晃眼你离家都四年了。”当年那个赌气离家的少年已经成长为可以坐镇一方的少帅了。 “爹是在怪仕博没有回去看望过你?”沈仕博笑嘻嘻的说。他现在的成就,虽然是他拼搏而来,但是身后如果没有沈家这个大家族和父亲暗地里的支持,他怎可如此迅速成长? 沈父深深看他一眼,缓缓开口:“幸好你还有自知之明。”话说的严厉,却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你母亲怎么样?前段时间内阁召开会议,耽误了没来看你母亲。她没唠叨吧。” “报告。”沈仕博正儿八经的说:“她是没怪你,可把我念叨惨了。” 沈父哈哈笑了,“就你这波猴样子,该念。”说话间是说不出的亲昵。没办法,谁叫这是他最疼的小儿子,特别是最近做事颇有大将之风了,内阁那些个同事都夸赞。不由的,又疼了几分。 沈仕博向父亲后面看了好几次,都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询问:“爹,怎么不见大哥?妈不是说你们一起来的吗?” “你大哥啊。上一站就下了,不知什么事急得让管家来传个话就下车了。”沈父哼了声:“你大哥最近不知怎么的,越来越没规矩了。翅膀硬了——” “大哥好歹是成家立业的人了,爹你就少念叨他了。”沈仕博一向和大哥感情好,忍不住为他说话。 沈父眼一瞪:“怎么?我不念他,那就念你?” 沈仕博马上举白旗投降;“别,爹。你看,妈在别院等急了。再晚回去我们都遭殃。” 说着,连忙扶着父亲钻进汽车,向沈家别院驶去。 “你不是负责那个慈善晚会吗?怎么还有时间陪我回去?”路上,沈父问。虽然在火车上,但他的信息一样快捷。 “也就是严复办的什么以学校来捐款的演出而已。”沈仕博满不在乎的说,“我现在已经布置妥当了。保证不会发生什么骚乱。” 沈父拍拍他的肩膀:“博儿,小心为好。毕竟是和严家打交道。还有,我来北平的消息越少人真的越好。” “我知道,爹。送你回别院之后我马上赶回去。”沈仕博应道,心里盘算着也差不多可以去接安逸了。 这一来一回也消耗了一个多时辰。 等他赶回慈善晚会没多久,晚会就散了,沈仕博站在大门的一处看着三三两两散去的人群,心里为完成了这件事暗松口气。 “少帅!!”身后传来沈副官急急的叫声。 沈仕博转头看见他带着一队士兵急匆匆的赶来,心里一凛。“怎么了?” 沈副官走到他面前,立定说:“报告少帅,刚才戏班班主来报,他们不见了一个人。” “不见谁了?”沈仕博问。 “不见了——”沈副官看着他,目光闪烁,半天也没说出来。“我带人搜查了整个校园,还有出去的人也仔细检查了——” 沈副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仕博暴躁的打断:“直接说,不见了谁。” “我来告诉你。”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擦着汗的沈副官身后响起。严复从暗处走上前,清冷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沈仕博,他的眼神平静的让沈仕博觉得如一潭死水。 严复站在沈仕博面前一字一句的说:“是安逸。安逸不见了。” 第五十三章 沈仕博的眼睛死死盯着严复。严复毫不回避的直视着他。 凝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摩擦,谁也不动,仿佛一动,那紧张的空气就会生出火花,引爆一切。 严复嘴角一勾,带着几分嘲弄说:“沈仕博,这就是你的严密保卫?”咄咄逼人的口气十分的不善。 沈仕博没说话,这确实是自己的疏忽。他皱着眉,目光在现场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还是落在了严复的身上。他上前一步,几乎和严复面对面:“你一直在现场,发现什么可疑的吗?” 严复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冷淡的说:“你凭什么相信我。” “因为。”沈仕博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你要的是他的心甘情愿。否则,你不会放弃那么多次机会而纵容他留在我身边。” 他的话直直撞进严复的心里,让严复一直冷漠的眼动摇了那么一下。只是,只是那么一下,就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安逸下台时扭伤了脚,我让他在化妆间休息。”严复回想一下,缓缓描述:“所以他不可能是走出去的。” 说到这,严复和沈仕博对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沈副官,戏班的人呢?”沈仕博问。 “都关在化妆间里。” “你叫所有守住出口的人注意,如果有抬送,推运东西的一律严格检查。有可疑的直接扣下。” “是。” 沈仕博布置完,看一眼严复。严复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一个助手,“你以我的名义打电话给北平市长,希望他同意在各个城门口加强人手,特别注意抬送,推运东西的。” 助手应一声,连忙打电话去了。 他交代完,很有默契的和沈仕博一同向一个地方走去——化妆间。 当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化妆间的时候,本就惶惶的戏班班主惊得胆战心惊:自己怎么这么衰啊,小心翼翼的只求自保别得罪这两尊大佛,偏偏就戳中了了能让他们共同生气的那点——居然弄丢了那个他们都在意的“虞姬”。 哭丧着脸,班主直喊冤枉:“两位爷,我是小心又小心啊。我一直都亲自守在门口,真的是一步都没离开过。” 第五十四章 “一步也没离开人怎么就不见了?”沈仕博不听还好,一听憋着是怒气就爆发了。早上还拥在怀里的人,现在居然不见了。一想到安逸会有什么事,沈仕博的胸口就慌得像刀攥一样。 手里的马鞭“嗖”的一下就甩了出去,准确的打在戏班班主的手边,木质的地板硬生生的被打出一道凹槽。足见主人的暴怒。 “找不到人,我就用马鞭把你们一个个抽去陪葬!!”恶狠狠的语气,嗜血的眼睛,此时的沈仕博如发了疯的狂狮,几乎没有了理智。 呼啸的破风声又响起,第二遍抽在了班主的身上,他惨叫一声,痛的缩成一团。那叫声让戏班的人惊恐万分。 所有人都惧怕着盛怒中的沈仕博,却忽略了一直安静的严复。只是如果细心点的人都会发现,他泛着血丝的眼里有和沈仕博一样的风暴。严复紧握着拳,散发的冷气场让他的助手都谨慎的偷偷退后了两步。 严复冷冷的扫着现场的每一个人的表情,分辨着。他比沈仕博还要急,因为,他丢的,是两个人。 第三鞭!! 第四鞭!!!! 这次沈仕博抽回鞭子时,鞭尾不小心扫到班主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上,她立刻惊恐的尖叫:“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玄武哥骗我干的。”她抱着头,尖叫着反复说着这句话。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全落在了蹲在最后的玄武身上。 玄武缓缓站了起来,抬起头说:“不要为难他们。人是我送走了。” 他话音才落,沈仕博的鞭子就在他头上抽出一道血痕,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扯着玄武痛的扭曲的五官,十分怖人。 “人呢?”沈仕博问。 玄武并不看他,而是死死盯着严复,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意:“严少爷,我看见你现在的表情不知道有多爽,怎么?失去心上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严复对上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布满绝望和痛苦的眼睛,失去了生机。严复心下一凛。 “我不会说的。”玄武狂笑道,“我就是要你们尝尝比死还难受的滋味是什么?”说着,一转身,飞快的向身后的墙撞去。 顿时鲜血四溅! 所有人被他惨烈的举动惊得一呆。 严复冲上前,扶住玄武缓缓脱力下滑的身体,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你知道吗?你这样做会让一枝梅下地狱的。” 玄武慢慢涣散的瞳孔猛一收缩。 一枝梅就是宜春班以前的台柱,玄武一直和她搭档唱《霸王别姬》。只是在班主被严复抓走,宜春班被迫解散的那天,她从戏台上跳了下去。血流了一地,她就死在玄武的脚边。只是死的时候,叫的是班主的名字。 玄武的嘴动了动,好像问的是为什么。 “你不是个汉子,玄武。”严复冷酷的说:“你可以找我报仇,但是你把怒气撒在了其他无辜的人身上,就会遭惩罚的。老天看着呢,谁叫你害得是两个人。你知道吗?安逸怀着孩子。” 玄武的眼睛睁得更大,他的嘴唇动着,只是吐出的是一口口鲜血。 严复死死的盯着他,终于在玄武死的时候发现他往自己的袖口看了看。 严复放下玄武的尸体,从他的袖口摸出一张叠的小小的银票,背后写着:东门城口,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走过来站在严复身边的沈仕博自然也看见了这张写字的银票。 沈仕博的心情郁闷到快爆发,他不想浪费时间了,叫上丁小山和他的先锋营直奔东城门而去。但是毕竟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守门的士兵根本就没注意这一类再平常不过的路人。 “少帅,这里有两条大道。干脆兵分两路,反正我也认识安逸。”丁小山大着嗓门吼道。他虽然不知道少帅为什么这么劳师动众的寻找他的兄弟,但是冲着安逸,他就愿尽全力。 沈仕博皱着眉,点了点头。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了。 于是,他选择右边;丁小山选择左边。 沈仕博边追边压抑心里扩大的不安,他的心颤得厉害,他仿佛像听见是安逸在拼命呼喊一样。 是这样吗? 是这样。 只是此刻的安逸,躺在地上,惊恐的瞪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是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 他的面前,半坐着两个彪形大汉,他们笑着看着安逸,宛如看一块砧板上待宰割的肥肉一样。 “哎,小美人醒了。” “哥可是等心慌了。就等着开心了。” “大哥,这小身板,架的住咱们一起折腾吗?” “也是,上面说了,不准弄死。要不,咱一个一个来?” 大汉们肆无忌惮的的笑着。凉意从安逸的脚底直串到眼底,他太明白这些人看着他的那种眼神了,没有一点掩饰的色眯眯。 安逸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幸好眼睛没被蒙住,安逸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应该在一辆行驶的马车蓬里,偶尔飘起的遮布看见外面是黑漆漆的夜幕,和茂密的树木。他是在北平城外了吧? 安逸不敢乱动,拼力气绝对是没有胜算的。他以老实的姿态来麻痹大汉们本就薄弱的防备心。 一个大汉色急的在安逸脸上摸了一把,喜滋滋的对另外一个说:“瞧着小脸比那花街的头牌还俊。” 另外的大汉不冷不热的瞟他一眼:“当初是谁听说要搞一个男人不情不愿的,怎么?现在着急了。” 安逸不说话,忍住想吐的恶心。但是从他们的对话里大约也猜出个大概:他们应该是受什么人指使才来对付他的,目的是玷污他。是谁?这么恨他? “两位大哥如果是为了财,我愿出高一倍的价。”安逸思量了下,决定赌一赌。 他的话果然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两位大汉对视一眼,摸安逸脸的那位先开了口:“你真有钱?” “当然,我认识总统的儿子。”安逸说了句实在话。 那大汉咦了声,问:“你不是那个沈家军少帅的男宠吗?怎么和总统儿子好上了?” 原来是拜沈仕博的福才有此劫,安逸在心里暗暗的骂了沈仕博几句,才用一种轻佻的口吻说:“现在这世道,多条路多个依靠。我也难,别看今天风光,说不定明天就失宠了,所以,暗地里就攒了一大笔钱。” 安逸叹口气继续说:“其实那些爷只是贪图一时新鲜,时间一长谁稀罕咱这破败身子。那沈少帅早就厌倦我了,没办法,我只好再钓条大鱼了。” “哎,我是怕两位费了神,到时人家不在乎我,你们不是白干了?”安逸又叹口气,脸上装的满不在乎,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他赌这是两个亡命之徒,只认钱。 “……”车蓬里一时寂静了,三个人各自打着各自的心思。 安逸嗅到他们动摇的气息,趁热打铁的大开口:“我可是攒了十根黄鱼。只求买个平安。”黄鱼就是金条。 两个大汉的眼睛一亮,明显心动了,两个人凑到一起嘀咕。有了十根金条,他们还用做这提心吊胆的买卖吗? “如果你敢骗我们,到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两个人应该是意见统一了,一个大汉扭头过来问安逸:“你那十根黄鱼在哪?” “在北平城。这是我的老本,自然不会随身带。”安逸装作很老实的回答。 摸安逸脸的那个大汉一听又有点犹豫,“那我们不是又要回去?太危险了。”另外一个一听就火了:“怎么?怕了?瞧你那熊样,先是说搞男人不乐意,后来见了人就忍不住了,好了,现在又怕了。” 摸脸的大汉被同伴一激,气的脸红脖子粗:“谁怕了,谁怕了?” “就是你。”另一个大汉吼道:“我刚才想了,我们这样在外面跑其实一样危险,不如折回去拿黄鱼,反倒安全点。” “你想想,谁都道我们出城逃了,哪会想到我们会自个回去。” “对啊。”摸脸的大汉使劲一拍手,附和着拍马屁:“哥,还是你聪明。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到离北平城最近的一个镇子休息,趁天刚亮进城。” “好。” 安逸冷眼看着喜滋滋的两人,不动声色的把一只鞋丢下了马车。 在他们抵达一个小镇,安逸被拉下车时,他丢下了第二只鞋。安逸祈祷找他的人会注意到他留下的线索,也希望镇上有人会注意他光着脚的异样。 安逸手被反绑着,歹徒在他身上披了件宽大的衣服,扭了的脚还恢复的慢慢被拖着走,只是扶他的人在他身后用一匕首抵着他的腰,让他尽量别让旁人注意。 两个大汉加上赶车的一共三个人把安逸夹着带进了这镇上最好的客栈。半夜了,老板虽然看着这伙客人不怎么对眼,但秉着和气生财的原则,还是把人迎了进来。 “客官住店?”老板客气的问。 “老板,我们要两间房。”安逸抢着开了口。 “我说的算,只要一间。”做主的大汉马上接口。 “你们有四个人,确定只要一间房?”老板客气的又问了一句。 摸脸的大汉眼一瞪,“这么罗嗦干什么?说了一间就是一间。快带我们去。” 老板连忙引路,只是在离开他们房间的时候,突然看了一眼安逸没穿鞋的双脚。 老板思索着,这伙人不对劲啊?正低头想着,就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肩膀。“哎呀,对不起,客官。”老板连忙道歉。他认出也是今天住下的一个客官,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很有修养,主要是出手阔绰。所以老板自然十分热情。 “没什么。”客人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他开口问:“这么晚也有客人啊?”这个客官说话温文沉稳,十分受听。 “是。“老板回笑道:“客官怎么还不休息?” “口渴,想喝口热茶。”那个年轻的房客反问:“刚才的房客弄得动静好大。” “我带你去厨房。”老板说。他一边走一边说,“你少招惹他们点。他们都有家伙的。”今天的客人都有点奇怪。 “谢谢老板提醒。只是不会要我一天都别出门吧?” “不会不会。”老板连忙说:“他们天一亮就走,很快的。”这些人,早走早好。 年轻的房客轻轻的“哦”了声,就再没说话了。 歹徒和安逸的房间内。 “大家休息两个时辰,等会好赶路。”说话的是那个被摸脸大汉叫“哥”的人。他看了一眼安逸,指指房间里的两张床说:“你睡这张。老木和老米你们睡这张。” 老木——就是摸安逸脸的大汉有些不满,但见赶车的老米二话没说躺上去了,也只好不情愿的睡下了。 安逸顺从的躺在床上。一会,他身边的垫背陷了下去,应该是那个大汉睡在他身边。 房间里安静无声,大约半个时辰,旁边那张床就响起了高低不同的打鼾声。安逸被绑着手,只能仰着睡,他睁着眼睛,睡意全无。 突然,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腰。安逸惊得一僵。居然是睡着他旁边的大汉在摸他。 安逸刚想出声,一块湿湿的手帕就捂住了他的口鼻,那股刺鼻的化学药味又钻进鼻腔。安逸知道不妙,这是一种让人丧失意识的全身麻醉剂。很快的,意识就开始模糊。 “这么好的货色老子当然要先尝尝鲜。”大汉嗅到安逸耳边,让安逸恶心想吐的气息喷在脸上,他耐着性子等药效发挥了才动手去解安逸的裤子。 皮肤暴露在空气里的冷意涌上安逸的眼底,他能感受腿上传来的让他恶心的大汉手的触感,却无能为力。 眼里泛起泪意,“求你——不要——”用尽全力才发出细如蚊虫的哀求。安逸宁愿死,也不想受这样的侮辱。可是,现在他连死都不能。 “老子要人财两得。”大汉得意的笑着,迫不及待的分开了安逸白皙修长的双腿—— 让我死了吧。安逸在痛苦中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第五十五章 自己好像陷在一个软绵绵的漩涡里,使不上劲。 “安逸——” “安逸——醒醒——” 低沉悦耳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这是自己曾经好喜欢听的声音,是他的声音。 安逸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沈恺之怀里。怎么会看见沈恺之呢?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拥着自己的这个怀抱那么的真实,带着那么熟悉的温暖。还有点晕的头有点无法思考:自己是做梦呢?还是死了呢? 只是自己为什么要死? 安逸眨眨眼,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幕浮上脑海:那恶心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身体上挥之不去。安逸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不要,不要——”安逸失声低喃着,痛苦的闭上眼睛。 环抱着安逸的手安抚的拍着他的背,“安逸,什么都没发生。相信我,什么都没发生。”悦耳磁性的声音响在耳旁,让安逸失控的情绪迅速平静。 再次清醒的睁开眼,安逸呆呆的看了好一会,伸手捏捏抱着他的人那张俊朗的脸,难以置信的自语:“咦?是真的沈恺之。” 沈恺之被他夸张的表情惹得笑起来,看着怀里日夜思念的人,忍不住低头在安逸柔软的唇上啄了一下。“你这个折腾人的小家伙。” “喂!你这个家伙,放开我兄弟!!”就在两人眉目传情的温馨时刻,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炸雷般的吼声,惊得两人齐刷刷的回过头。 一个魁梧的军官正站在他们身后,怒视着沈恺之。 “丁大哥,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安逸连忙解释。他想站起来,当着丁小山的面被男人抱着,安逸觉得特不好意思。可是身上乏软的没什么力气,沈恺之好像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安逸才说完,沈恺之搭在他腰上的手暗地里用力捏了他一把;“我只是你的朋友?”沈恺之眯着眼睛不满的盯着安逸,在他耳边悄声说。 安逸被捏得僵硬了一下。 不过这边丁小山倒是立马信了,虽然不太习惯两人亲密的姿势。“你没事吧?安逸。” 安逸点点头,笑着说:“没事,放——”说到一半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最后才勉强吐出那个“心”字。 恢复了力气的安逸这才发现自己和沈恺之是处于客栈楼上走廊的一个拐角处里,他们前面不远处几米的地方,躺着那个赶车的叫老米的汉子,他一动不动的躺在一片还没凝固的血泊里,身上湿哒哒的,应该没死多久。 吓到的安逸反射性一缩身子,蜷起的双腿凉飕飕的。他身上盖着沈恺之的外衫,外衫下自己的衣服凌乱不堪,最主要的是他没穿裤子。 安逸的脸色从难看变成惨白。 沈恺之敏锐的触摸到安逸僵硬的变化,“对不起,安逸现在需要休息,我想带他回房间。”他抱着安逸站起,很是礼貌的对丁小山说。 丁小山也注意到了安逸的脸色,可是他有任务在身,有点为难说:“我就是专门来找安逸的,如果我不带他回去,我们少帅可能会把我脑袋揪下来。” “看你的军装应该是沈家军吧,你们的少帅是不是沈仕博?”沈恺之问。 “是的。”丁小山应到。 “我认识你们少帅……”沈恺之话才说一半,怀里的安逸就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丁大哥,麻烦你转告少帅,我暂时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丁小山粗着嗓子问。 “我现在不舒服,等休息好了再走可以吗?”安逸的脸色在沈恺之提到沈仕博的时候变得更差,整个人就像是随时会昏过去的样子。 看安逸这样子丁小山也实在不忍心强迫他赶路了,于是点点头交代:“那我先赶回去报信说找到你了,否则那边还在乱哄哄的找你。” “谢谢你,丁大哥。”安逸说。 “哎,是兄弟就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丁小山摆摆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赶到的时候这三个人已经被你这个朋友收拾完了。”说到这,他想起什么,连忙把手上拿着的东西交给沈恺之,“诺,这是安逸的鞋。多亏发现了这个,我才追到这。” 沈恺之接过,就抱着安逸上楼了。 丁小山则去叫手下的兵再清理一下现场,他是真放心把安逸交给他的这个朋友暂时照顾,他妈的真看不出来啊。丁小山感叹,三个歹徒,二死一伤,很强悍的战斗力。 “利索点,把人绑好了就出发。”他催促着。 活下来的是摸安逸脸的那个老木,他卷曲着躺在一个角落里,脸上,手上是被烫起的密麻水泡,正有气无力的呻唤。 楼上。 沈恺之把安逸抱进自己的房间就关上了门,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柔声问:“安逸,先去洗个澡好吗?” 安逸点点头。 沈恺之自己先脱掉衣服,然后才帮安逸褪掉身上的衣物,抱起他走进浴室。 客栈没有浴缸,两个人只能站着淋浴。安逸脚还没好完,沈恺之怕他摔了,就一直抱着他洗。 从进门起安逸就没说过话。 袅袅的水雾气里,两人的身体紧贴着,沈恺之低头吻着安逸的发,“安逸,什么都没发生。知道吗?” 安逸的嘴哆嗦了一下,眼睛里一下就涌出了泪:“你骗我,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昏睡前那一幕太过深刻,安逸觉得那恶心的触感还残留在身上。“沈恺之,我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好脏。我已经不是你的安逸了。”安逸颤抖着,想推开沈恺之的怀抱。 沈恺之的心脏被怀里人崩溃的表情攥得几乎不能跳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安逸。”更加用力抱紧抗拒的安逸,沈恺之的声音满是痛苦:“难道你又要逃吗?” “我就那么不可靠,连一个让你相信的机会都不值吗?” 安逸贴着他宽厚的胸膛,一下呆了。 沈恺之捧起安逸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你还是你,你还是我的安逸。”说着,低下头,细细的吻着安逸的唇。 沈恺之的气息瞬间虏获了安逸所有的思考。 “沈恺之,沈恺之——”安逸叫着这个一直埋在他胸口的名字,颤抖着回应着。 本是一个浅浅的安慰的吻顿时变得火热。 沈恺之将安逸抵在墙上,让两人的身体更加密不通风的紧贴,安逸的唇被撬开,沈恺之贪婪的吸允着他口腔里的津液,缠着那小巧的舌,引诱着,挑弄着,引得彼此一阵战栗。安逸的嘴根本合不上,“唔——”不能呼吸的冲击让他勾住沈恺之的脖子,越想逃开越被深入。 赤露的肌肤难耐的磨蹭着,身体的温度热得直接汇成了电流,直接汇入两人相贴的私密部位。 沈恺之的手抓起自己雄起的硕大,和也有了反应的小安逸合在一起。手律动着,上下的夹击让安逸喉间发出舒服的哼声—— 沈恺之喘着气,放开快窒息的安逸,“想不想证明你没被那些人碰过?”磁性的声音嘶哑的满是情欲的味道。 安逸睁着弥蒙的眼,喘着气,小安逸已被沈恺之拨弄的昂然站立,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他毫无反抗的模样惹得沈恺之的硕大又坚硬几分,拦腰抱起安逸,走出浴室直接把人放在了床上。 手抓住小安逸,让它没有丝毫停歇的机会。 安逸身体拱起,白皙的皮肤已经泛起粉红。他喘息着,体内的火烧的他难受极了。“沈——恺之——唔——唔——”口里的呼唤在沈恺之含住双腿间的花蕊时变成惊呼,“啊——别——别碰那里——”拒绝的声音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甜腻,反而刺激沈恺之的舌尖更深入—— 安逸仰面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双腿被分开到可以让沈恺之任意妄为的程度,灵巧的舌舔过花蕊上最敏感的一处,激起的电流让安逸语不成句,只能发出意乱情迷的哼声。 那处敏感又被舌尖狠狠一戳,同时,沈恺之的手上更快的用力。安逸发出一声闷哼,头无助的扬起,被拉直的脖项和起伏的胸膛扯出了优美的弧线,细窄的腰被牵扯拱起,他——释放在沈恺之手里。 安逸喘着气,一片空白的看着天花板。 沈恺之爬上床,拥着安逸就是一阵激吻,有一种陌生的味道在安逸口腔里弥漫开来。“自己的味道怎么样?”沈恺之着迷的看着安逸嫣红的脸,问。 “……”这就是沈恺之的证明方法?安逸皱起的眉显示了他的不悦。 “不满意?”沈恺之低低的笑了,“那还有一种方法……”说着,再次堵住了安逸的嘴,两只手抬起安逸酥软的腰,将自己忍耐到血脉喷张的硕大,狠狠的插进了花蕊里。 被贯穿了的安逸的惊呼被堵在了嘴里,刚释放过的身体激情未退,花蕊不知羞耻的紧紧含住了沈恺之。 沈恺之舒服的倒吸一口凉气,密集的冲撞接踵而来。 “啊——啊!” 房间里回荡着安逸撩人的哼声,一室火热。 “……” 丁小山站在门外,里面的动静让他尴尬的放下准备敲门的手。他本来就来确认安逸真的不和他回去吗,现在看来,不需要问了。 下楼,叫上士兵,押着还在叫唤的老木,直奔北平城向沈仕博汇报去了。 沈仕博接到丁小山的通知早就赶了回来,当心急如焚的他听到丁小山没有把安逸带回来时,火气一下就爆发了。“混蛋!他说要留下你就让他留下?!” 丁小山被骂的十分委屈:“少帅,难不成我还把他绑回来不成?再说了,他又不是一个人,安逸的男人也在那陪着他。” 沈仕博的眼一下就眯了起来,他死死盯着丁小山,那危险的气息让丁小山头皮一阵发麻。“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安逸的什么?” “安逸的男人啊。”丁小山不知死活的重复了一遍。他没说错啊,都做那种事了,不是男人是什么?“亏我还替我兄弟愁他以后到哪找个比他还漂亮的老婆,原来他早有主了。” 沈仕博的心紧得出不了气。 “我暂时不想回去了。”安逸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脑海。 这一次,他可能是真的丢了他的安逸。 第五十六章 “安逸现在在哪?”沈仕博垮着一张脸,沉声问。 丁小山报出了那个小镇及客栈的名字。沈仕博手撑在宽大的指挥台上半天没动,他很愤怒,他怕他现在赶去,看见的是安逸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的模样。 “少帅——”丁小山站了半天也不见动静,试探着开口。 “喊什么喊!站累了就滚!”沈仕博心里郁闷,口气自然很冲。 这趟任务真是费力不讨好啊。丁小山嘟囔着从指挥部出来,看看外面天已亮了,心里憋屈的他也不想回营里,随便溜达了会,就转到了诊疗所了。 刚站在门口,就看见打着哈欠起来开门的葛立夫,立马就拉着他诉苦。 还有几分睡意的葛立夫听完丁小山的话之后瞌睡就没了,“你还真是一根筋啊,你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骂了?”葛立夫幸灾乐祸的笑道。 丁小山瞪着他,粗着嗓子问:“我就是不明白,咋了?” 葛立夫无奈的摇摇头,慢里慢条的开口:“你知道吗?那天我去财务处,意外的发现花名册上没有安逸的名字。他的薪水是直接从少帅那里拨的。” 丁小山奇怪的问:“那又怎么了?” “那就说明安逸是少帅直接带进军营的。”葛立夫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就没看出来吗?这两个人表面上好像是不认识,但是只要安逸在的时候少帅就会来。” “那时候不是霍乱爆发嘛。”丁小山还是不服气的说。 “是啊。我刚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只是后来不太对劲了,就算安逸医术精湛,但毕竟只是个新来的医生。可是每次少帅进城都带上他,我还撞见清晨少帅从安逸的房间出来,这次回来我无意中看见安逸脖子上有那种痕迹就更确定了。” “原来他是少帅的人。” 丁小山半响没接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葛立夫看着他阴郁的表情,意味不明的说:“怎么?不高兴?也对,光是你们营的那帮子兵,以前没病往这跑是冲着那几个小护士。现在,有一半是为了看安医生。” “莫非,你心里除了你那个妹妹,莫非还惦记着其他人?” 他的话让丁小山一下火了:“放屁!安逸是谁?是我兄弟,我惦记他也是因为他是我兄弟!我只是不明白,看样子他和那男的应该早就认识,怎么还和咱少帅搞在一起。” 被唬得一愣的葛立夫叹口气,看着丁小山幽幽的说:“你知道什么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 丁小山不耐烦的回瞪他一眼,气到:“别拿这些文绉绉的句子来压我们这些大老粗。你的意思不就是咱少帅横插一脚了?!”说着,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性子暴躁的他头也不回,完全没发现身后葛立夫突然黯淡的眼神。 丁小山说不上来谁对谁错,只是突然明白了:刚才沈仕博的火气怎么那么大了—— 而引发这些的主角——安逸,此时因为经历了一夜的风波,然后又被沈恺之压在身下略带惩罚性的索取,在沈恺之从他体内退出来时,终于撑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还有点微喘的沈恺之躺在安逸身边,用指腹摩挲着安逸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盯着安逸的睡颜痴痴的移不开眼睛。 这个曾经断然离去,让他一度思念,一度自责到几乎无法安然入眠的人此刻正乖乖的安静睡在他怀里。所以,这一次——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再有离开我的机会了。 沈恺之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细致的亲吻着沉睡中的人儿的唇,脸颊和身上每一寸地方。直到被骚扰的安逸发出一句睡梦中不满的抗议才罢休。 小心的帮安逸清理干净,穿上干净的衣服,看看外面早已经大亮的天色,抱着睡梦中的安逸坐上了开往北平城的车。 等安逸被饿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间宽敞的大房间里的一张无比舒适的大床上了。 他睁着眼睛,还没有开始思考,耳边就传来沈恺之悦耳的声音,“醒了?” 安逸惊得稍稍一扭头,就看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沈恺之,清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嗯。”安逸小小的应了声,脸上飘起一抹红晕。被子下面,他们赤裸着身体四肢交缠,自己正躺在沈恺之的臂弯里。 “咦?这不是那个客栈?”安逸的嗓子哑哑的。 沈恺之在他唇上吻了下,解释说:“你都睡了一天了。这里是沈氏商行在北平城里的一处分行。” “饿了吗?”温柔的语气有深深的溺爱。 安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沈恺之起身穿上睡衣叫仆人把饭菜端进房里,顿时香味四溢。 安逸整个人裹在被窝里直咽口水,好不容易等仆人都退下了,连忙爬起来披上睡衣就下了床,脚港着地,“哎呀”叫了声痛,居然忘记了脚还没好利索。 沈恺之连忙过来扶住他奔餐桌去了,安逸才坐稳,就很没形象的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一天没有进食,他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谁叫他现在要负担两张嘴巴的饭量呢? 两张嘴巴。 一觉悟到这个问题的安逸一下停住了动作,这个孩子,要不要告诉沈恺之?安逸害怕,他已经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他只是怕,怕这个孩子万一不是沈恺之的,安逸很害怕自己的这个想法。刚才还香喷喷的饭菜一下变得索然无味。 “怎么了?”坐在安逸旁边的沈恺之当然也发现了安逸突然的异常。 安逸看了他一眼,张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先从哪说起。 沈恺之笑笑,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安逸端着的碗里,哄道:“乖,先吃饭。吃完我们有的时间慢慢说话。” 安逸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你当在哄小孩啊?一边瞪一边不争气的吃了一口沈恺之夹给他的肉。 盯着安逸生动的表情,沈恺之的笑意越来越大,柔和了他近日来的冷厉气质。“这个菜也不错。”他一直没动筷,全是往安逸碗里夹。 安逸被他填鸭子似的喂到撑得饭后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只懒惰的波斯猫。沈恺之叫仆人收拾干净后走到沙发边坐下,把安逸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细细的用手指梳理着安逸柔顺的头发:“安逸,我好想你。” 本来惬意闭着眼睛休息的安逸被这句话震的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安逸就陷在了沈恺之的目光里拔不出来了。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互望着,粘连的视线里有彼此才懂的情绪在流动,这些日子的分离,全化成了泡沫,在汹涌的情愫里幻化破灭。 沈恺之的唇很自然的落了下来,很温柔的吻着安逸微张的唇。这是一个并不激烈的接吻,浅浅的,淡淡的,只在唇齿间彷徨,久到让他们忘记了到底吻了有多久。 “我好想你。”沈恺之恋恋不舍的离开安逸的唇。“告诉我,你为什么跑到北平来了?” 安逸眼里闪过一丝苦涩,“我也不知道。当时迷茫的不知道怎么办,遇见一对热心的兄妹,就是那天那个丁大哥,稀里糊涂的就跟他们来了北平。”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线牵扯着他,把他又带到了沈仕博的身边。 想到沈仕博,安逸有种想马上给他打电话的冲动,那个霸道的男人,一定气的暴跳如雷了吧?想到这,安逸的心莫名的有些柔软。 “然后呢?”沈恺之捏捏他的鼻子,唤回安逸走神的思绪。 “后来,被人推荐当了沈家军的军医。”安逸有点奇怪自己怎么就突然想起了沈仕博。拢拢神,不想深究这个问题,简单的用一句话带过了自己的经历。“你怎么会那么巧的出现?” “很巧是吗?”沈恺之的表情却比缓缓的语气凝重,“我和父亲来北平看望二娘。在那一站靠站时,我看见站台上有一个瘦瘦的背影,穿着以前专门给你定制的衣服。我以为是你,就下车追了下去。” “人是追到了,可是不是你。我错过了最后去北平的车,就在那个镇子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本来打算第二天进城的。没想到,半夜我硬是听见了你的声音,出来就看见你和那三个歹徒了。” 现在想想都后怕,如果自己没追下去,如果自己不住在那间客栈,那么他的安逸会遭受怎样的侮辱?他从老板手里取得了房间的钥匙,在安逸晕过去的那一刻,他将从不离身的那把匕首刺进了想欺负安逸的那个歹徒的心脏,一刀毙命。 然后把从厨房提来的滚烫开水浇在了另外两个两个人身上,才得以成功抱起安逸逃离了那个房间。在走廊,趁着追来的老米眼睛看不清楚,他将匕首直接掷进了他的胸口,看着他在眼前咽气。 沈恺之不是嗜血的人,只是他们居然想对安逸做那种事,沈恺之就绝对不放过他们。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有时候,商场上也是这么残酷。 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么说,真的没有?”安逸抬眼一再的确定。 沈恺之叹口气,将安逸拉起,强迫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面对着自己,几近严厉的说:“不许再胡思乱想。” 他的双手环住安逸的腰压向自己,两个人的胸膛紧贴,鼻尖几乎抵在一起,呼吸间几乎全是对付的气息。气氛一下暧昧起来。 “我想要。”沈恺之把唇贴在安逸的唇上,轻轻的说。 安逸脸上的红晕一直红到了脖子。“我们不是刚,刚刚才……那个的。”安逸结结巴巴的说,想起孩子,安逸想拒绝沈恺之的要求。“我还是很累,我想好好休息。” 他带点哀求意味的话让沈恺之一阵心疼,看着安逸眼下的淡淡青眼圈,抱歉的吻吻怀里人的鼻尖:“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折腾你。” 对上沈恺之眼里的愧疚,安逸咬咬下唇,不好意思的轻声说:“等我休息好了,我们可以——”顿了顿,实在说不出那个字眼。 那囧迫的神情让沈恺之心神一荡,暗暗吸口气,压下心里的骚动,把人抱到床上睡好。“下午我要去二娘那里一趟。那天我就那样下了车,父亲一定生气了,我去解释一下。” “去吧。”安逸老实的睡在床上的模样乖巧极了,害得沈恺之低头就吻。 两人才重逢,刚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谁也不想离开谁。直到安逸快喘不过起来沈恺之才放开他:“晚上我可能要晚点回来,自己睡,不要等我。” 安逸“嗯”了一声,垂下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他和沈恺之才相逢,暂时就让纷扰他们的那些乱七八糟抛在一边,偶尔当一下鸵鸟也好。 心里放下了包袱,疲倦感就袭来了,守着安逸真正的睡着,沈恺之才离开。 一觉无梦。 等安逸醒来,夜色已深,可能是沈恺之吩咐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精致的小点心,安逸还喜欢吃这些,也就没叫仆人准备晚饭。 没事晃到卧室外,才发现居然还有书房和客厅,只是夜深了,静悄悄的的没有一个人。 安逸看见书房里的电话,心里一动,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声响起,安逸有点紧张的握着话筒,心里乱糟糟的,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通了。“喂,我是沈仕博。” “……”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响起,安逸就懵了,握着话筒发不出任何声音。 线那端的沈仕博不耐烦的等了会,见没有声音,刚准备挂,一个让他生气的声音响起了:“沈仕博,我是安逸。” 沈仕博一愣,居然没接话,沉默重新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那个——”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人同时开口,但是沈仕博理直气壮地的态度明显占了上风。 “……”安逸的心一颤,迟疑了好一会才回答:“我只是打个电话告诉你我很好,不要担心。” “很好是吗?”那边的沈仕博的口气很差,“很好就马上回来!” “……对不起,我可能……”安逸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是准备告诉沈仕博,他不会回去了,他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可是这句本来下好决心的话,却在听见沈仕博的声音那一刻严重的动摇了。 可是沈仕博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紧握住话筒,紧的想把手伸进电话线里,把那个夺去他呼吸的人儿扯过来,拥进怀里,狠狠堵上那张想说出绝情话语的嘴。 “对不起,我挂了。”安逸咬咬牙,决定了结她们之间的纠缠。 话筒已经离开耳边了,话筒里清晰的传来沈仕博的一声轻叹:“安逸,我好想你。” 心“砰”“砰”的乱跳起来,安逸被自己的反应吓到,慌忙之下选择放下了电话。“嘟嘟嘟”的断线声仿佛在见证他们之间的另一种关系的断裂。 安逸在黑暗里沉默的站立,没有脱离的喜悦,胸口反而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难受。 这一边,沈仕博也沉默的站立着。他以为自己会暴跳如雷,可是他没有。 自己是真的弄丢他了。 沈仕博不想开灯,他不想在光线丽暴露出现在的自己。只是书房的门还是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站在他身边问:“有事?” 沈仕博闷闷的嗯了声,在这个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哥,我居然连气都发不出来。”自嘲的扯扯嘴角,“原来你在乎的人根本不在乎你是这种滋味。” “怎么这么泄气?一点也不像沈仕博。”站在沈仕博身边的男子伸手揽住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 “如果是你,我这样说你听的进去吗?”沈仕博哼了声。 “听不进。”男子坦率的说:“我会一直追着他。” “喔,就是妈说的那个破坏了你美满婚姻的男人?”沈仕博侧头,在黑暗里看着男子俊朗的侧脸轮廓。“追到了吗?” 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男子愉悦的幸福:“我都不敢相信,居然会失而复得。” “恭喜你,哥。你比我幸运。” 两兄弟在黑暗里正说着,书房的灯一下亮了。 一身正装的沈夫人出现在门口。 “仕博,接个电话怎么这么久?”沈夫人责怪的看着并排站着的两兄弟,“你大哥说来叫你也不见了影。”说着她看向沈仕博身边那个俊朗的男子,语气里带着客气的说:“快走吧,恺之。否则老爷会生气的。” “安逸现在在哪?”沈仕博垮着一张脸,沉声问。 丁小山报出了那个小镇及客栈的名字。沈仕博手撑在宽大的指挥台上半天没动,他很愤怒,他怕他现在赶去,看见的是安逸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的模样。 “少帅——”丁小山站了半天也不见动静,试探着开口。 “喊什么喊!站累了就滚!”沈仕博心里郁闷,口气自然很冲。 这趟任务真是费力不讨好啊。丁小山嘟囔着从指挥部出来,看看外面天已亮了,心里憋屈的他也不想回营里,随便溜达了会,就转到了诊疗所了。 刚站在门口,就看见打着哈欠起来开门的葛立夫,立马就拉着他诉苦。 还有几分睡意的葛立夫听完丁小山的话之后瞌睡就没了,“你还真是一根筋啊,你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骂了?”葛立夫幸灾乐祸的笑道。 丁小山瞪着他,粗着嗓子问:“我就是不明白,咋了?” 葛立夫无奈的摇摇头,慢里慢条的开口:“你知道吗?那天我去财务处,意外的发现花名册上没有安逸的名字。他的薪水是直接从少帅那里拨的。” 丁小山奇怪的问:“那又怎么了?” “那就说明安逸是少帅直接带进军营的。”葛立夫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就没看出来吗?这两个人表面上好像是不认识,但是只要安逸在的时候少帅就会来。” “那时候不是霍乱爆发嘛。”丁小山还是不服气的说。 “是啊。我刚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只是后来不太对劲了,就算安逸医术精湛,但毕竟只是个新来的医生。可是每次少帅进城都带上他,我还撞见清晨少帅从安逸的房间出来,这次回来我无意中看见安逸脖子上有那种痕迹就更确定了。” “原来他是少帅的人。” 丁小山半响没接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葛立夫看着他阴郁的表情,意味不明的说:“怎么?不高兴?也对,光是你们营的那帮子兵,以前没病往这跑是冲着那几个小护士。现在,有一半是为了看安医生。” “莫非,你心里除了你那个妹妹,莫非还惦记着其他人?” 他的话让丁小山一下火了:“放屁!安逸是谁?是我兄弟,我惦记他也是因为他是我兄弟!我只是不明白,看样子他和那男的应该早就认识,怎么还和咱少帅搞在一起。” 被唬得一愣的葛立夫叹口气,看着丁小山幽幽的说:“你知道什么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 丁小山不耐烦的回瞪他一眼,气到:“别拿这些文绉绉的句子来压我们这些大老粗。你的意思不就是咱少帅横插一脚了?!”说着,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性子暴躁的他头也不回,完全没发现身后葛立夫突然黯淡的眼神。 丁小山说不上来谁对谁错,只是突然明白了:刚才沈仕博的火气怎么那么大了—— 而引发这些的主角——安逸,此时因为经历了一夜的风波,然后又被沈恺之压在身下略带惩罚性的索取,在沈恺之从他体内退出来时,终于撑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还有点微喘的沈恺之躺在安逸身边,用指腹摩挲着安逸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盯着安逸的睡颜痴痴的移不开眼睛。 这个曾经断然离去,让他一度思念,一度自责到几乎无法安然入眠的人此刻正乖乖的安静睡在他怀里。所以,这一次——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再有离开我的机会了。 沈恺之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细致的亲吻着沉睡中的人儿的唇,脸颊和身上每一寸地方。直到被骚扰的安逸发出一句睡梦中不满的抗议才罢休。 小心的帮安逸清理干净,穿上干净的衣服,看看外面早已经大亮的天色,抱着睡梦中的安逸坐上了开往北平城的车。 等安逸被饿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间宽敞的大房间里的一张无比舒适的大床上了。 他睁着眼睛,还没有开始思考,耳边就传来沈恺之悦耳的声音,“醒了?” 安逸惊得稍稍一扭头,就看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沈恺之,清明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嗯。”安逸小小的应了声,脸上飘起一抹红晕。被子下面,他们赤裸着身体四肢交缠,自己正躺在沈恺之的臂弯里。 “咦?这不是那个客栈?”安逸的嗓子哑哑的。 沈恺之在他唇上吻了下,解释说:“你都睡了一天了。这里是沈氏商行在北平城里的一处分行。” “饿了吗?”温柔的语气有深深的溺爱。 安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沈恺之起身穿上睡衣叫仆人把饭菜端进房里,顿时香味四溢。 安逸整个人裹在被窝里直咽口水,好不容易等仆人都退下了,连忙爬起来披上睡衣就下了床,脚港着地,“哎呀”叫了声痛,居然忘记了脚还没好利索。 沈恺之连忙过来扶住他奔餐桌去了,安逸才坐稳,就很没形象的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一天没有进食,他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谁叫他现在要负担两张嘴巴的饭量呢? 两张嘴巴。 一觉悟到这个问题的安逸一下停住了动作,这个孩子,要不要告诉沈恺之?安逸害怕,他已经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他只是怕,怕这个孩子万一不是沈恺之的,安逸很害怕自己的这个想法。刚才还香喷喷的饭菜一下变得索然无味。 “怎么了?”坐在安逸旁边的沈恺之当然也发现了安逸突然的异常。 安逸看了他一眼,张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先从哪说起。 沈恺之笑笑,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安逸端着的碗里,哄道:“乖,先吃饭。吃完我们有的时间慢慢说话。” 安逸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你当在哄小孩啊?一边瞪一边不争气的吃了一口沈恺之夹给他的肉。 盯着安逸生动的表情,沈恺之的笑意越来越大,柔和了他近日来的冷厉气质。“这个菜也不错。”他一直没动筷,全是往安逸碗里夹。 安逸被他填鸭子似的喂到撑得饭后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只懒惰的波斯猫。沈恺之叫仆人收拾干净后走到沙发边坐下,把安逸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细细的用手指梳理着安逸柔顺的头发:“安逸,我好想你。” 本来惬意闭着眼睛休息的安逸被这句话震的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安逸就陷在了沈恺之的目光里拔不出来了。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互望着,粘连的视线里有彼此才懂的情绪在流动,这些日子的分离,全化成了泡沫,在汹涌的情愫里幻化破灭。 沈恺之的唇很自然的落了下来,很温柔的吻着安逸微张的唇。这是一个并不激烈的接吻,浅浅的,淡淡的,只在唇齿间彷徨,久到让他们忘记了到底吻了有多久。 “我好想你。”沈恺之恋恋不舍的离开安逸的唇。“告诉我,你为什么跑到北平来了?” 安逸眼里闪过一丝苦涩,“我也不知道。当时迷茫的不知道怎么办,遇见一对热心的兄妹,就是那天那个丁大哥,稀里糊涂的就跟他们来了北平。”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线牵扯着他,把他又带到了沈仕博的身边。 想到沈仕博,安逸有种想马上给他打电话的冲动,那个霸道的男人,一定气的暴跳如雷了吧?想到这,安逸的心莫名的有些柔软。 “然后呢?”沈恺之捏捏他的鼻子,唤回安逸走神的思绪。 “后来,被人推荐当了沈家军的军医。”安逸有点奇怪自己怎么就突然想起了沈仕博。拢拢神,不想深究这个问题,简单的用一句话带过了自己的经历。“你怎么会那么巧的出现?” “很巧是吗?”沈恺之的表情却比缓缓的语气凝重,“我和父亲来北平看望二娘。在那一站靠站时,我看见站台上有一个瘦瘦的背影,穿着以前专门给你定制的衣服。我以为是你,就下车追了下去。” “人是追到了,可是不是你。我错过了最后去北平的车,就在那个镇子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本来打算第二天进城的。没想到,半夜我硬是听见了你的声音,出来就看见你和那三个歹徒了。” 现在想想都后怕,如果自己没追下去,如果自己不住在那间客栈,那么他的安逸会遭受怎样的侮辱?他从老板手里取得了房间的钥匙,在安逸晕过去的那一刻,他将从不离身的那把匕首刺进了想欺负安逸的那个歹徒的心脏,一刀毙命。 然后把从厨房提来的滚烫开水浇在了另外两个两个人身上,才得以成功抱起安逸逃离了那个房间。在走廊,趁着追来的老米眼睛看不清楚,他将匕首直接掷进了他的胸口,看着他在眼前咽气。 沈恺之不是嗜血的人,只是他们居然想对安逸做那种事,沈恺之就绝对不放过他们。以牙还牙,以暴制暴。有时候,商场上也是这么残酷。 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么说,真的没有?”安逸抬眼一再的确定。 沈恺之叹口气,将安逸拉起,强迫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面对着自己,几近严厉的说:“不许再胡思乱想。” 他的双手环住安逸的腰压向自己,两个人的胸膛紧贴,鼻尖几乎抵在一起,呼吸间几乎全是对付的气息。气氛一下暧昧起来。 “我想要。”沈恺之把唇贴在安逸的唇上,轻轻的说。 安逸脸上的红晕一直红到了脖子。“我们不是刚,刚刚才……那个的。”安逸结结巴巴的说,想起孩子,安逸想拒绝沈恺之的要求。“我还是很累,我想好好休息。” 他带点哀求意味的话让沈恺之一阵心疼,看着安逸眼下的淡淡青眼圈,抱歉的吻吻怀里人的鼻尖:“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折腾你。” 对上沈恺之眼里的愧疚,安逸咬咬下唇,不好意思的轻声说:“等我休息好了,我们可以——”顿了顿,实在说不出那个字眼。 那囧迫的神情让沈恺之心神一荡,暗暗吸口气,压下心里的骚动,把人抱到床上睡好。“下午我要去二娘那里一趟。那天我就那样下了车,父亲一定生气了,我去解释一下。” “去吧。”安逸老实的睡在床上的模样乖巧极了,害得沈恺之低头就吻。 两人才重逢,刚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谁也不想离开谁。直到安逸快喘不过起来沈恺之才放开他:“晚上我可能要晚点回来,自己睡,不要等我。” 安逸“嗯”了一声,垂下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他和沈恺之才相逢,暂时就让纷扰他们的那些乱七八糟抛在一边,偶尔当一下鸵鸟也好。 心里放下了包袱,疲倦感就袭来了,守着安逸真正的睡着,沈恺之才离开。 一觉无梦。 等安逸醒来,夜色已深,可能是沈恺之吩咐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精致的小点心,安逸还喜欢吃这些,也就没叫仆人准备晚饭。 没事晃到卧室外,才发现居然还有书房和客厅,只是夜深了,静悄悄的的没有一个人。 安逸看见书房里的电话,心里一动,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声响起,安逸有点紧张的握着话筒,心里乱糟糟的,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通了。“喂,我是沈仕博。” “……”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响起,安逸就懵了,握着话筒发不出任何声音。 线那端的沈仕博不耐烦的等了会,见没有声音,刚准备挂,一个让他生气的声音响起了:“沈仕博,我是安逸。” 沈仕博一愣,居然没接话,沉默重新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那个——”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人同时开口,但是沈仕博理直气壮地的态度明显占了上风。 “……”安逸的心一颤,迟疑了好一会才回答:“我只是打个电话告诉你我很好,不要担心。” “很好是吗?”那边的沈仕博的口气很差,“很好就马上回来!” “……对不起,我可能……”安逸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是准备告诉沈仕博,他不会回去了,他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可是这句本来下好决心的话,却在听见沈仕博的声音那一刻严重的动摇了。 可是沈仕博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紧握住话筒,紧的想把手伸进电话线里,把那个夺去他呼吸的人儿扯过来,拥进怀里,狠狠堵上那张想说出绝情话语的嘴。 “对不起,我挂了。”安逸咬咬牙,决定了结她们之间的纠缠。 话筒已经离开耳边了,话筒里清晰的传来沈仕博的一声轻叹:“安逸,我好想你。” 心“砰”“砰”的乱跳起来,安逸被自己的反应吓到,慌忙之下选择放下了电话。“嘟嘟嘟”的断线声仿佛在见证他们之间的另一种关系的断裂。 安逸在黑暗里沉默的站立,没有脱离的喜悦,胸口反而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难受。 这一边,沈仕博也沉默的站立着。他以为自己会暴跳如雷,可是他没有。 自己是真的弄丢他了。 沈仕博不想开灯,他不想在光线丽暴露出现在的自己。只是书房的门还是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站在他身边问:“有事?” 沈仕博闷闷的嗯了声,在这个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哥,我居然连气都发不出来。”自嘲的扯扯嘴角,“原来你在乎的人根本不在乎你是这种滋味。” “怎么这么泄气?一点也不像沈仕博。”站在沈仕博身边的男子伸手揽住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 “如果是你,我这样说你听的进去吗?”沈仕博哼了声。 “听不进。”男子坦率的说:“我会一直追着他。” “喔,就是妈说的那个破坏了你美满婚姻的男人?”沈仕博侧头,在黑暗里看着男子俊朗的侧脸轮廓。“追到了吗?” 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男子愉悦的幸福:“我都不敢相信,居然会失而复得。” “恭喜你,哥。你比我幸运。” 两兄弟在黑暗里正说着,书房的灯一下亮了。 一身正装的沈夫人出现在门口。 “仕博,接个电话怎么这么久?”沈夫人责怪的看着并排站着的两兄弟,“你大哥说来叫你也不见了影。”说着她看向沈仕博身边那个俊朗的男子,语气里带着客气的说:“快走吧,恺之。否则老爷会生气的。” 第五十七章 “是,二娘。”沈恺之马上礼貌的应道,然后拉拉没有丝毫动弹意思的沈仕博。这一答一拉之间,就体现了他对待两人的不同态度。 相对于对沈仕博带点放纵的包容,他礼貌得有点客气的态度让沈夫人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她走的优雅,以至于沈恺之和沈仕博都没发现她转头时的黯然:沈恺之是老爷已逝正室生的大儿子,她是偏房,所以沈恺之叫她“二娘”。面对沈仕博对沈恺之的亲昵,他们兄弟情深自然是好。可是,也自然想到了她的另一个儿子严复和沈仕博之间的冷淡。 那是她心上的一根刺。 兄弟两人紧随沈夫人回了餐厅。 坐在正位上的沈立君见两个儿子进来了,脸上多了分笑意。孩子大了,他们父子间是聚少离多,他现在更多的享受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 “我现在年纪大了,你们也都自立了。我想不要多久,我就可以完全卸下沈家所有的家长权利,安享晚年。”席间,沈父突然说出来让所有人吃惊的话。 “老爷,你正值壮年。沈家还需要你维持。”沈夫人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着说。 沈立君严肃的目光扫了眼右手下不动声色的大儿子和有点心不在焉的小儿子,慢吞吞的的说:“你们兄弟一个掌管沈氏商行,一个掌管沈家军。我希望你们兄弟同心,不论是谁做了沈家的家长,都会彼此护持。” 他严厉的目光流连在沈仕博的脸上,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沈仕博拢了心神,他坐直看着父亲,毫不犹豫的说:“爹,大哥比我稳重,更适合家长的位置。” 沈夫人放在餐桌上的手随着他的话僵了一下。 “是吗?”沈立君的目光落在了大儿子脸上。 沈恺之抬头迎上父亲的注视,缓缓开口:“爹,我不适合这个位置。” “理由。” “这个位置牵绊太多,让我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 听了沈恺之的回答,沈立君有点不悦的皱起眉头,“就是你上次提起的那个男的?你们不是断了联系了?”刚才还温和的语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说起这个我就有气。你们两兄弟是联合起来气我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男人去了?是存心要我沈家绝后吗?”说到情绪激动处,手里的筷子就砸在了沈恺之的身上。 父子两人就这样硬邦邦的对视着。沈立君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最疼小儿子,但是最器重大儿子。 沈恺之不论是长相和刚硬的性格都和沈立君最像。 只是上次去四川受伤回来之后,沈恺之做了件意料不到的事——坚决推掉了和袁媛的婚事。私下找人调查,因为袁媛逼走了沈恺之从四川带回来的一个男人。 而不能让他相信的是,他的大儿子居然喜欢这个男人。 沈立君知道后把沈恺之禁足了一个月,也这也没有挽回他和袁媛的婚事。 沈恺之一动不动,态度是一点不变的坚持。“爹,只要能帮沈家传继香火,你是不是就不会反对谁和我在一起,可以吗?” 半响,沈立君才扶着额头说:“恺之,你大了,就这样逼爹了吗?” “我一直在按爹的要求活着,只是感情上强求不来,爹不是深有体会吗?”沈恺之说着,看了一眼沈仕博的母亲——沈夫人。 沈立君一震,终于点点头:“好,爹答应你,只要能传继沈家的香火,你和谁在一起爹都同意。” “谢谢爹。”沈恺之一直紧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相信,他的安逸会怀上他的孩子,当然,这需要他相当的“努力”。 看着沈恺之如愿以偿,沈仕博烦躁的拉扯了下衬衣的领口,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失落。大哥争取到了自己的自由,可自己却连在乎的人都丢了。 “是呀,是呀。和老爷同年龄的人都当了爷爷了,你说老爷怎么不着急。”沈夫人连忙出来笑眯眯的活跃着谈判般凝重的气氛。“恺之,仕博,你们做儿子的多体谅老爷。” “是。”沈恺之恭敬的应着。 沈仕博都不想搭理母亲投过来的目光,低着头扒饭。 “好了,难道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就别说这些了。”沈夫人对儿子也无可奈何,只好继续活络着气氛:“老爷,等天气好,我们一起去等等山怎么样?” “好,你安排吧。”沈立夫应着,再看看两个儿子,不再说话。 一顿晚餐就在沈夫人一个人的说话声里落下了帷幕。 吃完饭,沈夫人陪沈立君上楼休息去了。留下沈仕博拉住要走的沈恺之硬要他陪喝酒。 “哥,我心里闷的慌。陪我喝一杯。”沈仕博边说边把人拉到了外面的庭院里。 沈恺之看着沈仕博手里拿着的那几瓶酒,无奈的笑道:“仕博,你知道你哥的那点酒量,再说,还有人等着我回去。” 沈恺之在父亲面前暂时不想透露安逸的消息,但是对沈仕博,他很放心。 一听这话沈仕博就不高兴了,直接倒了一杯酒就递到了沈恺之的面前:“哥,你重色轻弟弟啊。我不管,今个你要不陪我喝这一场,明天我就不叫你这个哥哥了。” “好好,算我怕你。”沈恺之大沈仕博八岁,虽然不是一个娘,但自小就疼他,现在见弟弟郁闷,自然更不忍心走了。:“咱两兄弟也好久没聚了,今天大哥就陪你一醉方休。”仰头就一饮而尽。 “好!”沈仕博也一口闷了,然后又满上:“我知道大哥最疼我了。”说着又是一杯全干。 沈恺之拉住他叫他喝慢点,沈仕博不耐烦的吼道:“我他妈就是想醉,哥,你知道吗?我多羡慕你有人等。” “如果你在乎,就找他回来。”沈恺之叹口气,这样的痛他才熬过,自然最清楚。”我也是才失而复得的。” “我就是找不回来了。”沈仕博幽幽的说:“算了,大哥,再喝。等明天醒酒了,你就带我去看看大嫂,我当面给他解释你今天不回去的理由。” “好好。”两杯下肚,沈恺之开始晕了,他想,如果安逸听见被人叫做大嫂,会不会发飙呢?在睡过去之前,他迷迷糊糊的想。 第五十八章 等沈仕博拿来的酒都见了底,两兄弟也醉得差不多了。几瓶酒几乎全是沈仕博喝完的,他知道自己大哥的酒量,虽然强拉着他陪自己借酒浇愁,可顶多也只让他三四杯下肚。 “你,你说。我把他放在心里宠,宠着,连个气都不敢真的和他发。”沈仕博大着舌头说:“就是块石头,我这样捂,也捂热了。他怎么说走就走了。”他趴在石桌上,埋着脸,纠结万分。 沈恺之昏昏沉沉的坐着,他只知道弟弟在反反复复的说着一个人,只是具体说着什么,他想努力的听,可怎么也听不清楚。 沈仕博摸摸酒瓶,发现都是空的,暴躁的咒骂一句,拉起沈恺之跌跌撞撞的就往房里走:“走——大哥,我房里还有酒。我,我们继续。” 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沈恺之和沈仕博肩搭肩的勉强走回他的住所,拦住要找酒的沈仕博,叹口气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就放的下。仕博,这样太不像你了。” 因为他的话沈仕博的动作僵在那里,一会,有些泄气的脱力坐下来,靠着沈恺之的肩,低低的说:“哥,我就是喜欢他。怎么办?我就是想着他。” 沈恺之安抚的拍着弟弟抽动的肩膀,“实在难受就哭吧。” “哥,你是存心看我笑话。”沈仕博闷闷的说,声音已经嘶哑了。 “看就看吧。你哥也不是有让人笑话的时候。”沈恺之含糊的说,意识一点点涣散,直到和沈仕博靠着在客厅的地上各自沉沉睡去。 隐约中,沈仕博的身影似乎和前段时间的自己重叠,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吗? 一醉方休。 两兄弟是第二天近中午的时候被沈夫人叫醒的:“你们怎么喝成这样?被老爷撞见,又会不高兴了。”沈夫人叫丫环端来醒酒汤,看着他们喝下去。 “快去洗漱一下,一身的酒味,熏死人了。”沈夫人看看儿子清醒的差不多了,连忙催促沈仕博:“等会老爷说要到你军营去看看,快准备准备。” 沈仕博被母亲念叨的心烦,不高兴的站起来,顺带还拉上沈恺之:“走,哥,一起洗澡去。” “好。”沈恺之也觉得自己一身的酒味,就应了,爬起来就和沈仕博一起上楼去了。边走边问:“我没带衣服,拿你的给我一套。”两兄弟的身材差不多。 “在衣柜里,自己挑。”沈仕博用手肘撞撞大哥,问:“卧室只有一个浴室,你先还是一起?” “一起吧。爹等着呢。”沈恺之毫不介意的说:“以前我们不是经常一起洗吗?四年不见,你倒是蹿得和大哥一样高了。” 沈仕博凑到沈恺之面前,贼兮兮的笑道:“和大哥一样大的还有其他地方呢。” “还是这样不正经。”沈恺之笑着敲了敲他的头。 两兄弟勾肩搭背的嬉笑着消失在二楼。 “他们感情还是这么好。”沈立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静思的沈夫人背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 “是,是啊。”沈夫人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拍拍胸脯,嗔怪的说:“老爷,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个声。” “在你刚刚想事的时候。”沈立君目光一闪,看着沈夫人有点闪烁的眼神说:“等会告诉他们,我在门口的车上等他们。” 沈夫人应一声。 在沈立君转身的时候,准备离去的身形还是顿了顿,“雪琴,严复那孩子不错。”低低的犹如叹气般的语气让沈夫人一震,随即眼眶就红了:“老爷,你都知道了?” 沈立君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我们这一辈的恩怨,就不要牵扯到孩子们的身上。说到底,也是我们对不起世锡和严复。” “你已然安排他们见面了,剩下的就全看他们自己了。”说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沈夫人红着眼眶,张了张嘴,还是没叫住沈立君离去的背影:那个让仕博和严复不和的男人——安逸,好像已经不见了。那,就不要告诉老爷了吧。 等两兄弟下楼,沈夫人连忙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叫他们去门口会见老爷。 沈仕博换上了一套新军装,昨晚颓废的模样一扫而光,精神抖擞。沈恺之则是找了套最平常的长衫,可是也掩不住浑然天成的稳重气质。 “军营重地,我还是不去的好。” 站在车边,沈恺之思索了下,直接向父亲说出自己的意见。 沈立君点点头,同意了大儿子的说法。恺之确实稳重,他这次是去视察。军营是沈仕博的辖区;如同他掌管的沈氏商行一样,互不逾越对两者都好。 先行坐上车的沈仕博坐在父亲身边一言不发,只是对大哥点了点头。 沈恺之目送他们坐的车消失不见,才坐上自己的车回到了安逸所在的沈氏商行的分行住处。 进了门,安排专门服侍安逸的丫环就迎了上来:“大掌柜回来了。” 沈恺之点点头,问:“他怎么样?” 丫环自然知道自家大掌柜问的是谁,连忙答到:“安先生昨晚等了你一宿,天亮了才睡下的。现在在房里呢。” 听到安逸等了他一宿,沈恺之的心里暖暖的,挥手叫丫环退下,轻轻推开没关严的卧室门,走进因为拉上了窗帘而光线昏暗的卧室。 宽大的床上,被褥整整齐齐的,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沈恺之的心有种不好的恐慌,就像是那天他先行离开之后,安逸就不见了那种感觉。 “安逸!!安逸!”急切的叫着,宽敞空荡的房间静静无声,只有他的声音回荡。沈恺之的心越来越不安。 冲到门外急切的叫来丫环询问,她也是一脸茫然:“安先生不在里面休息吗?我是亲眼看着他进去才退出来的。” 沈恺之的心猛的一沉,立马叫来所有的仆人询问。最后,还是一个负责修剪花园的园丁勉强回忆说:“早晨用完早餐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出去了,穿着件白衣服。” “瘦瘦的,可能到我肩膀高?”沈恺之盯着他说。 园丁想了想,确定的说:“应该差不多吧。因为没见过,我就多看了两眼。” 看来安逸是自己出去的,而且不想被人看见。 沈恺之突然不愿意去再深究这个问题,他的安逸要去哪?难道要像上一次那样,自己一个人偷偷离开吗? 这个想法惊得沈恺之双手握成了拳,紧得指甲都陷进了肉里。那疼痛硬生生的的提醒着这是个现实。 第五十九章 光线昏暗的房间,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混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一阵杂乱无章的肉体撞击声盖过了所有声响,“……轻点……嗯!!”一个略带上哀求的男声响起,只是才开口就被堵住了。 卧室里那张宽大的床上,安逸不着一丝的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拥在怀里,他仰着面喘着气,双手无助的勾住男人的脖子,好让自己已经被撞得半悬在床上的身体不会在男人继续的冲撞里掉下床去。 “脚夹紧了。”男人低沉到黯哑的声音透着不准反抗的味道,他的手禁锢着安逸的腰,说话间,脸上滑落的汗水滴落在安逸光洁的胸脯上。 冲撞暂时停止。 安逸知道男人的意思,他咬着唇,本就搭在男人劲蛮腰上的修长双腿紧紧环住了男人的腰。这一动作让两个人结合的部位更加亲密,埋在安逸体内的物体随着他的蠕动又胀大了几分。 奇异的电流让两人舒服的哼出声来。 男人的手腰同时用力,抽出怒张的硕大还带着粘稠的银丝又狠狠撞了进去。 “……轻,轻点。”这一下撞得安逸直接哀求出声。 安逸身上的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被自己折腾的眼眶泛红的人,手上用力,那力道大的仿佛要把自己全挤进安逸的身体里去。“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出去?” 体内胀大的东西把紧窄的甬道撑到极致的边缘,偏偏它的主人还故意的缓缓蠕动,细致的摩擦引得安逸一阵战栗。相结合的地方湿润不堪,升起的酥麻让安逸忍不住的呻吟出声:“我真的是不舒服,出去买点药——” “啊!”又是一下撞击。 “真的?”沈恺之咬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问。 安逸仰着头不吭声,所以沈恺之没有看见他闪烁的眼神。 “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我的视线。”没得到回应的沈恺之咬着牙恶狠狠的吼道:“知道吗?”天知道,当他以为安逸再次离开他的时候,那种浑身冰凉的感觉多么恐怖。 “嗯,嗯——”安逸断断续续的应着,乱串的电流让他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撞击已经让他意识开始涣散了。 沈恺之低头发泄般啃咬着安逸白皙的胸膛,安逸颤抖着,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串青紫的痕迹,“啊,啊……我知,知道了……”低低的哭泣有一种让人想进一步蹂蹑的诱惑。沈恺之低吼出声,腰上不受控制的发起狂来。他硬是将安逸逼得叫出声来才狠狠的宣泄出来。 这场惩罚性的性事终于结束。 沈恺之捞过安逸汗淋淋的身子搂进怀里,看着怀里人嫣红的脸颊,迷蒙的泛红的眼睛,低头吻吻安逸贴在额头凌乱汗湿的头发,心疼的问:“弄疼你了?” 安逸喘着气,胸脯起伏着没有说话。他欲哭无泪,怎么他遇上的男人一个二个的体力都这么惊人?身下的那个部位,一股温热的液体正缓缓流出。 白色的床单上满是痕迹的身体显得银荡不堪。这场景惹得沈恺之移不开眼。低头嗅着安逸身上让他沉迷的味道,边亲吻着安逸的唇角边说:“对不起,刚才我是气急了,对不起,安逸。” 安逸安静的躺在沈恺之的怀里,低垂轻颤的浓密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早上,他确实是刻意躲避所有人单独外出的。 昨晚给沈仕博打完电话之后,离开书房时不小心撞在了茶几上,安逸痛得皱起了眉。揉揉被撞痛的地方,有点庆幸不是肚子。“你真乖。”安逸摸摸小腹,说。 可是这孩子是不是乖过头了?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事,连个反应也没有。 安逸摸肚子的手突然僵了:自己在短时间内连续吸入了两次麻药,一定对孩子有影响。他会不会——会不会——死了?所以才一点反应没有? 安逸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的捱到天亮,才毅然换好衣服匆匆出门。他迫切的想去检查一下。 只是在医院门口安逸顿住了:谁会相信一个男人会怀孕?即使帮他做了检查,也一定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人言可畏。他不想被人到处宣扬。 怎么办? 苦恼了半天,安逸想起一个人。于是转身向记忆里的那个诊所走去。 当他脱下拦住大半个脸的帽子时,金边眼镜医生微微吃了一惊:“是你。” 安逸看着他,直截了当的说:“首先请你答应我不去通知严复。” 金边眼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挥挥手叫护士退出去关好门。“好,我答应你。”扶扶眼镜,探究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安逸的眼睛:“你是来做检查的吧。我会帮你保密的。只是,我必须告诉你,严复很在意你。作为他多年的朋友,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在乎一个人。” 他看着安逸变得有点不自在的僵硬表情,抱着胸说:“原谅我的八卦。如果你告诉我你和严复究竟是什么关系,我立马帮你检查,。而且,费用全免。” 安逸握握拳,真想把金边眼镜那粘人的视线拧下来丢到垃圾桶去,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衡量了利弊,才开口:“一夜情而已。我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严复的。” 金边眼镜吹了声口哨:“宾果,和我猜的一样。还有,严复那小子是一厢情愿的缠着你?你是不是另有所爱,但是又不想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你的爱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安逸恼怒的瞪了他一样。金边眼镜医生接受到他的眼神反而很高兴,兴奋的说:“应该是男的吧?你是不是拿不准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一番话下来,安逸倒是有几分佩服他的想象力了,不去做狗仔队太可惜了。“如果我说是,你会给我什么好的建议吗?” “很简单,孩子生出来做个亲子鉴定就真相大白了。” “可是——”安逸很诧异的看着他说:“现在的医疗技术发达到这种程度了吗?” “英国可以。”金边眼镜满不在乎的说:“虽然很难,但是依严复的关系,是不成问题的。我想,他大概也迫切的想知道吧?”说着,朝安逸挤挤眼。 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动作让安逸的嘴角一勾,他现在开始对这个金边眼镜医生有点好感了。“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很真诚的说。 看着安逸唇边的笑意,金边眼镜医生“啧”了一声,“行了,我现在带你去做检查。不过我先申明,我只能保证现在不通知严复,你离开之后我就没有帮你保密的义务了。”说着站起身来。 等安逸也站了起来的时候,金边眼镜还是嘴贱的多说了一句:“我告诉你,不想招惹严复,就别有事没事对着他笑。” 安逸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说蒙了。 金边眼镜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叹口气:“连我这个喜欢女人的青年都会迷恋你的笑容。更别说本就爱你这种单纯又勾人的笑容的严复了。那家伙性子冷淡,但是上了心的东西就固执的可怕。”金边眼镜医生的语气带着几分正经:“那家伙不错。我真心希望如果还有机会你一定考虑考虑他。” 安逸沉默了。直到做完B超才开口:“孩子怎么样?” 金边眼镜医生转头看了他一眼,说:“还算稳定,只是胎儿发育的不是很好,按照上次严复说的周数现在应该是14周了,可是发育的可能只有13周的样子。你应该加强营养,还有注意休息。” 13周?安逸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有些狂喜。可是面上不动声色的应着:“我会注意的。” “另外,你说过你连续两次吸入麻药,我建议你抽个血检查一下好吗?” 安逸想了想点点头:“行。可是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结果很快,明天就能出来。只是孩子需要补补,你的子宫本来就发育的不好,偏小。我现在担心的是孩子会早产,脱离母体之后存活几率不是很大。”金边眼镜医生靠在B超机上说。 他的话让安逸的心一跳。 “建议你服用些营养剂之类的。只是国内很难弄到,而且你服用的计量也需要专门制定。”金边医生有点为难的说:“这样吧,我再研究一下,两天后你来取结果我们再详谈。你方便吗?” “没问题。谢谢你。”安逸笑着道谢。 金边眼镜医生很享受这个专门为自己绽放的笑容,心情很好的亲自送安逸离开,只是在诊所门口,安逸吞吞吐吐的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什么事?”对着美人他的态度很好。 “那个——”安逸脸上升起两片红云,扭捏了半天才问出来:“如果那种事做得有点……嗯……频繁了。对孩子,有没有影响?”说话的时候,头低着,那害羞的样子让金边眼镜医生在心里忍不住为自己的好友悲哀了一把。 “控制点还是好点,是吧?”说着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那么一点点不自在。真的是一个让人遐想连篇的话题。 安逸点点头,挺不好意思的离开了。 想起他离开诊所时,居然已经是中午了。怕沈恺之回来担心,他连忙赶了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大发雷霆的沈恺之正训着一帮仆人。 “发生了什么事?”很好奇的问了一句,结果就迎上了沈恺之那想吃人的目光。 对上屋里所有人的投过来的目光,安逸正在反省自己的这句话是不是用词不当,就被阴着脸的沈恺之一把拉进了卧室,“你去哪了?”被压在床上,双手被固定在头上。 “出去买了点东西。怎么了?”安逸眨眨漂亮的眼睛,表情特无辜的回答。 “你这个——折腾人的小东西!”沈恺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说完就狠狠吻住了安逸的嘴,狂暴的攻城略地。 安逸毫无反抗的机会,一会,身上的衣服被褪去,双腿被大大的分开——没有任何温存的前奏,沈恺之上来就是一冲到底。 伴着安逸发出的低呼声,惩罚开始。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沈恺之搂着安逸光溜溜的身子,爱不释手的摸着他触感极好的皮肤,心里又痒了起来,哄着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引诱的味道。 “没有。”安逸抬眼看着他俊朗的眉目,突然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笨拙的缠着男人的舌,毫无技术而言的动作却让沈恺之的呼吸一重,舌尖上的温度全汇到了小腹。 唇齿交缠,两个人都抑制不住想再度结合的渴求,又纠缠在一起。等花蕊紧紧的热烈包裹住沈恺之的时候,他发出迷醉的叹息:“你里面怎么能这么美妙呢?”说着,低头细细亲吻着安逸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安逸,我要永远和你这样在一起。我已经让家里人同意了,以后别让拿这个做离开我的借口。” “嗯——”安逸随着他的节律不能自拔,靠着还残存的理智有点无力的抵着沈恺之宽厚的胸膛:“轻点——慢点,沈恺之……” “不喜欢?”沈恺之故意在安逸体内打着圈,惹得他就是一阵呻吟:“嗯……喜欢。可是,太凶猛了怕对孩子不好——”安逸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 话才出口,体内的律动一下止住了。“你,刚刚说什么?”沈恺之还弥漫着渴求的眼睛死死盯着安逸,不确定的说。 安逸伸手把沈恺之宽大的手掌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微微一笑:“他很乖,已经三个多月了。” 他温存的看着眼前还和自己结合在一起的男人眼里慢慢溢出的狂喜,“真的?”一向冷厉干脆的声音居然也暗暗抖动着,手心传来自己心爱人的肌肤温度,他的掌下——躺着他们的孩子。 安逸温暖的眼神突然一黯,今天,他决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就不想对他有所隐瞒。只是真正说出口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我在北平遇见严复了,他认定,这个孩子是他的。” 只是按如果如金边眼镜医生说的13周,孩子很大的可能是沈恺之的。 安逸说话时是闭着眼睛的,他的勇气全用来说话了,没余下一丝让他看着沈恺之的眼睛。沉默的时间对安逸来说是种煎熬,特别是沈恺之热情突然从体内撤了出去的时候,安逸胸口闷得发慌。 忐忑间,一双手突然捧住了他的脸,熟悉的气息顿时溢满了他的呼吸。“他是我的,是我们的孩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唇上。 安逸闭着的眼眶一下就热了。 “可是,还有一个人我必须告诉你。”安逸忍住涌上的泪意,强迫自己把话说完,他怕,错过这次机会,他都没有勇气开口了。“我在北平遇见了一个人,他救了我,也碰了我。” “他救了我之后,我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说完,安逸睁开眼时,就全陷进沈恺之深邃的眼瞳里了。 四目相接,坦诚以待。 “你在乎他?”沈恺之幽幽的说。 “……”安逸呆了一下,心里有点乱,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我不知道。” 他的迟疑落在沈恺之的眼里是一根刺,毫无预兆的扎在了心尖。“我不逼你,安逸。”低头去亲安逸的肚子,“我只知道你们现在都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这个傻瓜。”安逸抚摸着沈恺之轻贴着自己腹部的脸,偷偷擦去眼角流下的眼泪,轻轻的说。 第六十章 一直沉甸甸压在心上的纠结就这样轻易的被解开了,安逸有种解脱后的舒坦。 一夜心神不宁的没休息,然后又被沈恺之压在床上折腾了一个下午,累坏了的安逸在被抱到浴室清洗的过程中就支持不住的睡着了。 安逸这一觉睡得太沉太香,第二天沈恺之醒了,他都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早晨是男人最冲动的时间。 沈恺之看着被单下的无限春光,强忍住想把臂弯里沉睡的人狠狠贯穿的冲动,改成亲亲那柔软的唇,强迫自己下床洗漱。 没办法,为了孩子,暂时忍耐一下。 出来卧室,丫环就上来禀告:“大掌柜,二少爷来了。” “在哪?”沈恺之有点意外弟弟这么早登门。 “在外面的客厅。” 等沈恺之大步赶到客厅时,看见沈仕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仰着脖子往嘴里灌酒。 沈恺之眉头一皱,上去劈手就夺下他手里的杯子,不悦的喝道:“沈仕博,你搞什么!大清早的就喝酒!” 沈仕博看看空荡荡的的手,哼了声,向后倒去。他懒惰的斜靠着沙发看着不悦的沈恺之说;“大哥,你怎么起来了。我都叫下人们不要通知你。” “不见我那你来干什么?”沈恺之见他没醉,就把酒杯扔进垃圾桶,在他身边坐下。 沈仕博有点空虚的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半响才回答:“我在这附近找个人,没找到。” 沈恺之看着他落寞的表情,心里明白就几分,问:“找爱人?” “是啊。”沈仕博闷闷的应了声:“昨天下面人报告在这附近看见他,我从下午挨个搜到昨天都没个线索。” “你这样大海捞针,不是个办法。动静弄得这么大,叫爹知道了又是一顿骂。” “骂就骂呗。”沈仕博满不在乎的说:“不找我心里不舒坦。” 看着弟弟固执的态度,沈恺之叹口气,说;“希望你能找到。” 沈仕博的眼神暗了暗,心里隐隐一痛。他相信安逸对他不是无动于衷的,有时候他能感受到那个人躲闪的情愫。 想到这,振奋下精神岔开话题说:“咦,大哥,你怎么起这么早?” “不可以吗?” “都说小别胜新婚啊。”沈仕博故意撞了下大哥的肩膀,“你昨晚没回来大嫂没生气吧?” “……还好。”沈恺之想想昨天被吓的够呛,也不好多说,含糊的应着。可是终究没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兴奋的拍拍弟弟的肩:“仕博,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但是你暂时要帮我保密——” “……”沈仕博支着耳朵听,等了半天也不见大哥开口,不耐烦的开口:“什么呀大哥,我就没见你这么开心过。” 说真的,看着一向和爹一样不苟言笑的大哥满脸笑意,心里挺别扭的。 “我当爹了。我有孩子了。” 随后沈恺之的话震得他半天没回过神来。“等等,你不是说和大嫂才相逢吗?这么快就有了?” 沈恺之好笑的敲了一下弟弟:“之前怀上的。我也是才知道。” “那恭喜哥了。”沈仕博也高兴起来:“这下我们沈家有后了,妈也不用整天在我耳边唠叨那些个传宗接代的事了。” “这是好事,为什么要隐瞒?” 听了沈仕博的疑问,沈恺之的笑意没了,他看着弟弟,严肃的说:“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的保护好他们。”虽然父亲答应了他接纳安逸的要求,可那是在沈仕博放弃家长位置,爹没得选择的情况下。他必须坐稳那个位置之后,才能让安逸正大光明的进沈家。 而且,一个男人怀孕,说出来几个人会信? 沈恺之也不想过早的暴露安逸在家族的纷争中,他,想让孩子平安的出生。 沈恺之的顾虑沈仕博也想到了,这就是大家族的复杂。“放心,大哥,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也会好好保护他的。”沈仕博喜欢男人,自然也不会让女人生下他的孩子,所以,有着和自己一样血脉的大哥的孩子,就是他沈仕博的孩子。 “谢谢你,仕博。”沈恺之握握弟弟的手,只说了一句话。 这倒弄得沈仕博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问:“我大嫂呢?我倒要看看是怎么的绝色美女,才能栓住我大哥的心。” “他不是美女,但是绝色。”沈恺之微微一笑,对弟弟说:“昨天折腾他累了,现在还睡着呢。” 不是美女,但是绝色——想必是个长相不出众的女子,上次还听妈感叹大哥居然去喜欢男人,看来是弄错了。沈仕博局促的捅捅大哥:“人家怀着孩子呢,你倒是悠着点啊,哥。” 说着往卧室方向看看:“哎,勾得我真想一睹大嫂的尊容。” “没个正经。”沈恺之笑骂一句。“下次吧。我想让他多睡会。” “是是是。”沈仕博站起来拍拍屁股,“那我就不留在这妨碍你们卿卿我我了。”说着潇洒的挥挥手,“有时间在你这耗,我还不如赶快找人去。等我找到我的小妖精,哥,你就别想在我面前秀恩爱了。” 沈恺之无奈的摇摇头,含笑看着弟弟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 等他转回卧室,安逸已经醒了,不过没起床,卷在被子里像只偷懒的猫。 “醒了?” “嗯。”安逸点点头,第一句话就是:“可以帮我找几本书吗?妇产科方面的专业书籍。” 沈恺之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些书,马上就吩咐了管家去找。 折回来时,安逸刚坐在床上找衣服,被子从肩膀滑落,露出大半个光洁的身子。 只要看见人,沈恺之就忍不住想去碰触他。走过去,亲亲安逸还泛着红的脸颊,一只手已经伸到被子下去摸他光溜溜的身子了。 安逸难为情的想避开,结果就是被子被揭开,整个人被沈恺之拦腰抱起坐到了沙发上。 “饿了吗?”沈恺之问。卧室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糕点和粥面。 安逸确实饿了,但在进餐前还是提了个要求:“我,可不可以先穿上衣服?”这样赤身露体的被男人抱着喂,很影响消化的。 沈恺之往那张抗议的嘴里塞了块点心,笑着说:“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个样子最美。” 安逸鼓着腮帮子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个家伙也越来越霸道呢? 抗议无果,一顿早餐,在沈恺之的揩油中吃了一个多小时。 吃完早餐,安逸才被允许穿上衣服。等他们出来卧室,安逸要的书已经送来了,一大摞被丫环放在书房的书桌上。 安逸一头就扎在里面看了起来,沈恺之陪他一直到下午,因为沈夫人打了电话过来叫他陪父亲吃晚饭,沈恺之只能答应。 “我吃完饭就回来。”沈恺之挂了电话,走到安逸身边亲亲他的额头,嘱咐说:“一个人不要到处乱跑,有什么事可以吩咐管家。” “知道了。”安逸很顺从的应了。 盯着那乖乖的模样,沈恺之恋恋不舍的把人吻了个气喘吁吁才离开。 晚上归来时,安逸还没睡。书桌上有点凌乱的摆满了翻开的书,安逸正奋力的做着笔记。 “写什么呢?”沈恺之问。 “找找让孩子更健康的方法。”安逸抬起头,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答。 “……”沈恺之一阵心疼,“安逸,今天夜深了,该休息了。” 安逸伸了个懒腰,是有点累了,于是是点点头。下一秒,身子就悬空了。“我可以自己走。”不满的朝抱起自己的沈恺之哼哼。 “我乐意。”沈恺之的眉眼和语气是完完全全的溺爱,直叫安逸没了脾气,由着他抱到床上,相拥着而眠。 安静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 这天沈恺之下午照样出门去陪父亲吃晚饭之后,安逸也准备出门了。 “安少爷,大掌柜吩咐了不准你单独出去。”管家坚决的拦住他。 “那你陪我去总可以了吧?”安逸无奈的说:“放心,我只是去诊所检查检查,很快就回来。”查阅了几天,毕竟不熟悉妇产科专业,安逸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建议。没办法,只有去找金边眼镜医生。 他本来想告诉沈恺之的,可是话到嘴边,转念一想,上次自己走后,金边眼镜绝对通知了严复,搞不好这次去就会遇见他。 安逸不想让沈恺之以为自己和严复还有联系,所以才决定再单独跑一趟。 “安少爷不舒服?”管家小心翼翼的问。“我们可以请家庭医生来。” “我是去做检查。”安逸胡乱应着,假装有点生气:“等沈恺之回来诊所就下班了,我不想拖到晚上折腾人。” “你跟我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见安逸生气,管家犹豫了下,应了。他这几天是看得明白,这位安少爷是怎样被大掌柜宠着的,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是千万不能得罪的。于是连忙说:“安少爷,我马上就陪你出门,我去准备车。” 有了交通工具,安逸很幸运的在诊所的门口堵住了刚准备下班的金边眼镜医生。 “你好。”安逸笑着跟他打招呼。他故意选在这个时间。 金边眼镜看见是他,大惊小怪的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呢,前几天有点忙。不好意思耽误你下班了。”安逸陪着笑,随便找了个借口。其实,如果不是没找到什么好的建议,他真打算不来了。 “忙?”金边眼镜悠悠的盯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他后面的管家和车,慢吞吞的说:“忙你那个有点频繁的事?”看来这个安逸的相好也是个很有来头的人。 “……”安逸被他堵得满脸通红,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进来吧。不过你的管家要留在外面。”金边眼镜医生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回头阻止管家的靠近。 “你等在外面吧。”安逸客气的嘱咐他。 他开口了,管家当然只有等他俩进去,只好在外守门了。 这边,他们出门没多久,沈恺之居然就回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回来,和他同来的还有沈仕博。 “他和管家出去了?”沈恺之皱着眉说,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是,大约出去了半个多时辰。”丫环小心的回答,上次大掌柜因为安先生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她是小心又小心了。 “怎么?大嫂不在?”一进门就径直走到沙发上坐着的沈仕博看着在门口和丫环说话的大哥问。“难得今天爹有应酬不要我们陪吃晚饭,我还特地来拜访拜访大嫂。” 对这个一直没见过面的大嫂,他很有几分好奇。 “是啊。有什么事刚出门。”沈恺之叫丫环退下,对弟弟说:“我去卧室取点东西,你随意,仕博。” 沈仕博等了半天也没见大哥出来,有点无聊的站起来准备到处看看。这个分行也是沈家的产业,但如果不是大哥住着,他还一次也没来过。 漫无目的的走到书房,看见有点乱的书桌,失笑道:“看来大哥真是个勤奋的人。”他的书房几乎是摆设,除了陪那个人之外,他很少会老老实实呆在里面看书。 不经意又想起安逸,沈仕博的好心情一下没了。 只是等他无意看见书桌上的笔记时,脸色更是凝重的难看。 “怎么了?仕博。”沈恺之才卧室出来,没看见弟弟,于是来书房找。 “哥,这是谁的字?”沈仕博抬起头,指着书桌上的笔记,粗着喉咙问。声音有一丝不可察的抖动。他太熟悉这个字迹了。那是他的字迹。 “是安逸的。”沈恺之觉察出弟弟的异样,连忙解释:“哦,你可能不认识,安逸就是你说的大嫂。” 沈仕博的呼吸一下就窒住了。 第六十一章 看着弟弟震惊的表情,沈恺之问:“你们认识?”想想可能也认识,安逸在沈家军里当军医。那次被劫,追来的军官也是受命于沈仕博。 沈仕博回视了沈恺之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他那一眼太过复杂,沈恺之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弟弟也在找人—— 那人和另一个人走了—— 下面的人报告说他出现在附近—— 麻烦你转告少帅,我暂时不想回去了—— 我在北平遇见了一个人,他救了我,也碰我—— 你在乎他吗?—— 我不知道—— 安逸那时迟疑的表情浮现在沈恺之面前,一点一滴的联系起来,渐渐汇成了一个事实。 沈恺之露出一丝苦笑:“仕博,你找的人也是安逸?是吗?” 沈仕博没有接话,只是烦躁的挥手拂掉了书桌上的那一摞书。稀里哗啦的坠地声让两兄弟都心烦意乱。 半响,沈仕博才缓缓开口,只是声音黯哑的苦涩:“哥,他怀的是你的孩子?” “是的。”沈恺之坦然回到。弟弟对安逸怀孕的事丝毫不惊讶,也不询问,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他——知道安逸的特殊体质。 沈恺之的心里突然像压了块石头一样堵得难受。 “你们怎么认识的?”沈仕博垂着眼,手里紧紧抓住书桌上安逸的笔记本。 “在四川——”沈恺之也觉得很有挑明的必要,张口就答:“就是上次我亲自帮家里押运那比从国外偷偷买回来的军火那次。在安逸的那个小镇我受了重伤,命悬一线的时候是路过的安逸救了我,他把昏迷的我带回家藏了起来。” “虽然他救了我,我还是不清楚他的底细,就使用了一个假名,说自己是遇上了土匪。” 说到这,沈仕博哼了一声,“难怪我听到你遭伏击的消息后,立马领兵赶到那个镇子,翻了个地朝天也没有寻到你一丝踪迹。倒是和伏击你的那帮人打了个照面,我几乎全歼了那帮匪人,并且从留下的几个活口里知道这就是四川的张大帅是垂涎那批军火出的手。” “我故意在那逗留了几天,一是为了寻你,二是给张大帅一个警告。只是我在战斗里受了伤,于是就抓了镇上的一个大夫给我治伤?” 有时候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作弄人。 “那个大夫就是安逸?”沈恺之问。 “是的。”说道着沈仕博抬头朝大哥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的说:“我看见他第一眼就想把他留在身边,所以我离开时就把他带走了。只是路上遭到伏击,迫不得已把他放在路边。等战斗结束后我回去找他,才发现他不见了。” “那是因为他遇见去救他的家人,安逸怕你会报复他,就连夜带上我一起往长沙城逃亡了。”沈恺之叹口气,说出来安逸之后的下落。 沈仕博和沈恺之对视一眼,这该怎么说呢?是说命运喜欢作弄人,还是他们两兄弟默契太好?居然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时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他们都不上藏着掖着的人,,发现了问题就挑明了讲。只是这个说开的问题如一条根本不知道怎么逾越的鸿沟,横跨在他们之间,让两兄弟之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缄默。 怎么办?两个人同时思索着,看来只有等那个让他们此时又爱又气的人儿出现,才扯的清楚了。只是那个人,现在在哪呢? 安逸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下意识的四周看一看,下来班后的诊所静悄悄的,走廊上只有她和金边眼镜医生的脚步声。 “去哪?”安逸问。 “我的办公室。”走在前面的金边眼镜医生头也不回的答道。 毕竟有求于人,安逸只好快步的跟上。 只是进了办公室,安逸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站在窗边平静的看着刚进门的自己,如雕刻般深邃的五官淡淡的蒙上一层激动。 安逸下意识的想离开,可是站在门边的金边眼镜医生很快的把门关上了。“对不起,我觉得你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安逸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我知道了。” “你来了。”平静的语气自然平和的像是在和许久不见的好友打招呼一样。只是安逸没被他淡然的语气所蒙蔽,因为在严复的眼里,他看见了翻涌的情绪。 “你怎么在这里?”安逸惊讶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平静。他并不害怕严复,他很明白他至少他不会伤害他们。只是心里,隐隐有丝不安。 “我来带你走。”严复很明确的回答了安逸。平静的话里有不容拒绝的十分强硬。“我不能容忍他们居然会让你和孩子遭受到直接的伤害。”这是他的底线。 当金边眼镜医生告诉他安逸被迫在短时间内吸入两次麻醉剂时,严复怒了。他真的无法再压抑自己等待到安逸的心甘情愿了。 “我不愿意。”安逸心里一凛,直截了当的拒绝。 严复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态度还是很平和的说:“怎么?周旋在两兄弟之间很乐意?” 两兄弟?安逸不太明白他的话,难道说的是他自己和沈仕博? 他迷茫的眼神落进严复的眼里,严复看出他并不是装的。轻轻叹口气,沉声说:“安逸——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沈恺之和沈仕博是兄弟吗?” 第六十二章 安逸不动声色的看着严复。 至少金边眼镜医生是这样认为的——他没有看见安逸呆滞的瞳孔,刚才严复的那一句话,其实已如一块巨石轰然砸在他的心湖上,激起了轩然大波。 严复坦然的看着安逸紧抿的唇,耐心的等待他的开口。 半响,终于听到了安逸的问话:“你怎么知道的?” “你要知道,在寻找你的并不是只有沈仕博。安逸——”严复犹如叹息般的唤了一声安逸的名字:“跟我走吧。除了我,还有一支不知底细的人在打探你的消息,我怕你会再遭受什么危险。” “就算是为了孩子,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严复几乎是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几近温柔的劝说,惹得旁边的金边眼镜医生很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安逸木然的站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他的话。他现在才消化完严复那句话: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沈恺之和沈仕博是兄弟?安逸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懊恼。是的,旁人稍打听都知道,他就呆在他们的身边怎么都不知道?是自己遗漏了什么吗? 勉强压下乱糟糟的情绪,安逸看着严复,仍然是坚决的态度:“对不起,我即使不选择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我也不可能跟你走的。” 你和沈仕博的关系,不也是兄弟吗? 他的话让严复眼神一暗,瞬间整个气氛都紧张起来。“你打算回去他们身边?”严复缓缓的开口,眼里的凌厉不容忽视。 “不知道——”安逸老实的回答,他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无措。“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不要逼我做什么决定。”换做是以前的自己,可能已经做好了逃避的打算;可是,经历了几番分别和劫难,加上知道了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之后,安逸茫然了。 手下意识的放在腹部,似乎想让孩子给他一些决心。 严复的目光随着安逸的手落在了他的腹部,那一刻,眼里的凌厉不由自主的软化了。“安逸,我带你去见沈恺之和沈仕博,我们当面把话都说清楚好吗?” “!!!”他的话一出口,安逸就有点惊恐的看着他。心里强烈的抗拒着这个提议。 严复一步步走到安逸身边,把他笼罩在自己的气息里:“不想跟我走可以,至少给我个明白?可以吗?”他的目光深得让安逸透不过气来,几番挣扎之后,终于艰难的点点头;“好吧。” 看见他点头,严复有点欣喜,伸出手想拉住安逸:“那我们走吧。” “……”安逸不着痕迹的避开严复的手,走到金边眼镜医生身边:“现在可以请你开门吗?” “……可以。”金边眼镜医生看一眼好友落空的手,在心里叹口气,帮他们打开了门。“接下来是你们的私事了,恕我不想干涉了。”说着,往安逸手里递了一个小册子:“不知道这些记录是否有用。” 安逸捏捏手里的册子,笑笑:“谢谢你。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大名。” “谢宽意。”金边眼镜医生回以一笑:“很高兴认识你,安逸。” 安逸微微侧头看了看紧站在自己身侧的严复,回道:“我也是。”只是,如果换个认识的方式也许他们会成为好朋友。 出了门,安逸还在想着怎么给守在门口的管家介绍严复的身份,没想到管家倒是很有眼力的叫了声:“安少爷,严少爷。” 那自然的态度都让安逸认为他是严复安排在沈府的人。“你认识他?”他指指严复,诧异的问。 “不敢说认识。”管家恭敬的说:“只是有一次随夫人出门,有幸见过严少爷一面。” 安逸将信将疑的“喔”了声,人家的话没有什么纰漏,也不好当面怀疑什么。 “坐我的车好吗?”严复指指身后缓缓驶来的一辆黑色轿车,问安逸。 “……好。”安逸迟疑了会,答应了。 坐上车,安逸看着窗外移动的街景。和严复同处一个狭小的空间,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温度,让安逸很不习惯的选择以沉默作为相处的方式。 严复没有介意,只是一直默默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这个人的每一寸轮廓。 大约行驶了十几分钟,安逸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周围的街景一点也不熟悉,于是连忙转身叫停:“等等,严复,这好像不是会沈氏商行的路——” “……” 未说完的话堵在安逸嘴里,此刻他觉得尴尬极了。因为转的太急,一下子就撞进了刚偏身过来的严复的怀里。 严复怕他摔了,伸手轻拦住安逸的背。 安逸不自在的涨红了脸。 怀里的人别扭的反应让严复的嘴角不由勾了勾:“都是两个人了,怎么还这么的冒失。”低低的话语有浓浓的宠溺,有多久没抱过这个人了?他真眷恋他的体温,他的味道,他所有的所有。 他不想再放手了,只想就这样一直拥有他, 严复别样的举动让安逸身子一僵,连忙推开严复,让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们这是去哪?” “去茶楼。”严复见他一脸戒备,暗暗叹口气,但还是耐心的解释了。“这会他们应该在。” 安逸不说话,但是眼神里还是写着怀疑。 严复苦笑一下,指指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管家,说:“我让你把管家都带来了,还不够诚意?”话正说着,车就停了。 安逸从车窗看去,这座茶楼他来过。正是上次丁小山带他来的那座,确实是沈家的产业。 稍稍放了心,就随严复进了门。今天的酒楼格外的安静,只是在严复出现时响起酒楼里的伙计殷勤的招呼声。 “严少爷,这边请。” 安逸跟着严复直上二楼,他茫然的跟在严复的后面,看着越来越近的包厢门心里的恐慌越大。在还有五米就要到的距离,安逸停了。 他不想进去了,不想进去了。他很害怕看见沈恺之和沈仕博同时的出现。 严复很敏锐的觉察到后面人的动静,回过头来看见安逸定在那,连忙折回去走到安逸的面前轻声说:“不舒服?” 安逸抬起脸,脸色很难看的点点头。 这时,包厢的门好像开了—— 严复眸色一沉,捏起安逸的下巴突然就低头吻了下去。他这一举动让在前面领路的酒店伙计目瞪口呆,也让安逸反应不及的仍由严复眷恋的流连在自己唇上—— “严,严复——”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惊恐的女声,“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要命的熟悉,惊得安逸措手不及:这是沈夫人的声音,她怎么也在?那他们——安逸惊慌的想推开严复,却被他抢先一步拥进怀里,紧紧按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 还没等安逸抗议出声,严复已经先开口了:“沈伯父,你们好。” 本欲挣扎的安逸一下僵住了,硬是不敢动了。下意识的往严复怀里缩了缩,好掩盖住自己的脸。这样一来,从沈立君和沈夫人的角度看,他们的动作就是在亲昵的拥抱。 “严复,你请我们来,你怎么……迟到了?”沈夫人见严复丝毫没有放开怀里人的意思,有点不太高兴: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在长辈的面前,这样搂搂抱抱有伤风化。可是,她也不能直接的当面批评,只好婉转的选择着谨慎的措辞。 沈立君本不好说什么,只是见严复抱着的人一身长衫,看打扮应该是个男的。稍一迟疑,还是开口了:“严复,原来你还带了朋友来。怎么?不介绍介绍?” 严复礼貌的冲沈立君歉意的一笑:“沈伯父,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爱人正发点小脾气呢,我正哄他,所以迟了,对不起。” 一番话让现场所有的人鸦雀无声。安逸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他是应该跳起来狠狠扇严复几个嘴巴吗?刚想出声,严复不动声色的把他的脸往怀里一按,安逸差点被憋得窒息,更别说出声了。 “喔,是严复的爱人啊。”沈立君很快掩饰自己的震惊,恢复亲切随意的口气说:“那就更应该介绍介绍了。” 严复看一眼站在沈立君旁边脸色复杂的母亲,微笑着开口:“你应该也认识的。他以前是沈家军的军医。” 沈夫人的脸色在严复的注视下变得惨白,她哆嗦着嘴唇,半天才颤着声说:“是那个,安逸?” “是的。”严复笑眯眯的回答,平和的态度里透着一丝明显的甜蜜:“我今天就是专门想介绍安逸给你们认识的。” 认识你个头啊!!此刻的安逸欲哭无泪,现在他真正是连面也不敢露了。折腾了半天,原来自己是稀里糊涂钻了严复的圈套,这下好了,面对着沈恺之和沈仕博的父母亲,他成了严复的爱人了。 难道自己还不够悲催吗? 第六十三章 后脖颈传来钝钝的疼。 很不舒服。 身体好像也晃悠悠的,荡得脑袋更昏沉—— 安逸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沉甸甸的眼皮。 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茫然的环顾四周:房间里典雅的欧式装修风格他很陌生,不论是在沈仕博那还是沈恺之那,他好像都没有呆过这样的房间。 而且,身下的床还微微颤动着,耳边隐约有轰隆隆的声响不断。 这个声音——好像是火车! 安逸一个激灵,连忙翻身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匆匆走到窗边把关的严实的窗帘掀开一角:窗外飞快变化的风景明白的证实了他的猜想,他现在正在一辆飞驰的火车上。 揉揉还有点发疼的脖子,安逸努力的回想。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他努力挣开严复的控制,刚想向沈老爷和沈夫人澄清自己并不是严复的爱人时,脖子上突然遭受一击。 安逸缓缓倒下,只是滑进了一个怀抱里。 “都怪我平时宠他宠惯了,都不知道在人前的分寸了。”耳边响起严复清冷的声音:“希望沈伯父不要怪罪他。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嘴里说着教训,但口气还是无比的偏袒。 “没什么怪罪不怪罪的,看他的模样还是个孩子。”沈立君的话幽幽传来:“严复,今天你抽不开身,那就改天再会吧。” “那真对不住了。”光听声音就知道严复应该是一脸遗憾的表情,指不定心里笑成什么样子。 真看不出严复这么会装啊——在意识渐渐远离自己的时候,安逸恨恨的想。 就在安逸想的出神的时候,完全没注意车厢的门开了,一身白色西装的严复眸色暗沉的看着站在车窗边想事的安逸,不声不响的缓缓走到他身后。 “醒了?”温凉的问候吓了没有防备的安逸一大跳,刚想转身,背上突然贴上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只手揽住安逸的腰,一只手则伸到前面把掀开的窗帘放下,把车厢重新遮盖的严严实实。 “穿成这样站在窗边,真正春光外泄了。”轻如叹息的话语在安逸耳边响起,严复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脸颊。 安逸脸一红。 不是因为此刻被严复抱着,而是发现自己确实没注意自己的穿着确实是太暴露了。光溜溜的身子连底裤都没穿,只挂着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衣,可能是刚才的动作,腰间的系带早就滑落,从前面看真是一览无遗了。 安逸连忙去扯腰带想系上,慌乱中却摸到了严复的大腿。指尖的碰触让严复的呼吸就是一紧:“看来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你被带坏了。”腰上的手揽得更紧,炙热的鼻息拂在安逸耳边,让他惊慌失措。 前些日子被那两个霸道的男人明里暗里的TJ,安逸现在已经很清楚一个男人想做那种事之前的那些暗示了。 “严,严复,我很累……。”安逸本来想很自然的推脱,但是结巴的语气不争气的出卖了他的紧张。 怀里人僵硬的身体让严复好心情的挑挑眉,只是声音还是波澜不惊:“累了?那就休息吧。”说着把人拦腰抱起,大步向床走去。 安逸完全懵了,直到被放在床上,嘴唇被俯下身来的严复虏获,才挣扎起来:“放手严复,……唔……”含糊的话语从被含住的唇里流出,断断续续。 双手被从身上褪下的睡衣绑在床头,扭动的安逸被被子裹得像一条砧板上的鱼,眼睁睁的看着严复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抱住了自己。 其实严复和沈仕博在眉目间有些许的相似,特别是他看着自己笑的时候,那似曾相识的神情会和安逸心里的某个身影重叠。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安逸觉得自己不讨厌严复。在他们紧密相贴时,心理上只是别扭,居然不觉得厌恶。 看来自己不仅被扳弯了,还被弯得没有了底线。安逸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惊恐的想。 “嗯——!!”分神的下场就是被轻而易举的进入。仰躺着的安逸腰下被严复塞入一个枕头,这样方便严复在抽插时不会压到微隆的腹部。 严复的动作很慢也很温柔,只是埋在安逸体内坚硬的火热和那张被情欲弥漫的俊脸上拧紧的眉,都在提示安逸,身上这个男人只是在努力的控制了。 可即使是最温柔的冲撞,体内相互摩擦的快感还是迅速的升温,安逸的呼吸越来越重,脸上染上嫣红,喉咙里痒得要命,下意识的想并拢双脚,却被双腿间的男人惩罚的分到了最大的角度。“……”安逸拼命咬住嘴唇,漂亮的眼眸的已是水雾弥满,他无助的看着在他体内驰骋的男人,期望快点结束。 严复在他的注视下几乎乱了节制,低低的嘶吼一声,正在进行的撞击重重的让安逸难耐的拱起了身,口里的呻吟破碎而出。 那甜腻的哼声让严复忘情的俯下身去亲吻安逸的唇,缠住那抗拒的舌尖,逼迫他为自己绽放出热情结合的地方被紧紧含住,体内无法被满足的渴求让两人不由自主的更贴合,摩擦着,搅动着,这种感觉美妙的让严复欲罢不能。 腰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想冲进这具让他着迷的身体里,烙下自己的印记…… 不大的空间里热气荡漾,回荡的水声分不清是口腔里的搅拌,还是下面被疯狂穿插的甬道发出的,两具镶在一起的身体早就汗淋漓漓。安逸快喘不上气,被绑在床头的双手随着他被撞击的次数被磨出一层红印,在又一阵的撞击里,安逸痉挛般夹住身体里的男人,相结合的腹部爆出一股强烈的电流,他抽搐着发出一声闷哼,而硬邦邦站立着的小安逸颤巍巍的吐出了涓涓汁液。 到达了巅峰的安逸让严复也随他喷射而出,持久的热流让安逸再次登峰,大脑缺氧的几乎晕厥。 ……事后的两人趴在床上喘息,严复撑起身,疲软的欲望恋恋不舍的从安逸体内滑了出来。“从现在起,我是你的男人。”严复呼吸不稳的说,解开安逸手上的束缚,把还未恢复力气的安逸拥进怀里,反复吻他的唇,激情未退的眼里是让安逸心惊的固执。“我会把你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让你生下孩子,然后永远都呆在我身边。” 安逸痛苦的开口,颤抖的声音带着几分绝望:“严复,不要这样,你会毁了所有人的。”沈恺之,还有沈仕博不会罢休的。 轻轻拂开汗湿粘在安逸额头的发,严复清楚的看见了安逸眼底的悲哀。“你也有一点在乎我的,是吗?安逸?”严复轻叹一声,“除非老天送给我们第二个安逸,否则我们注定是要纠缠不清的。” 严复的叹息淹没在一声长长的汽笛声里——这列总统府专属的豪华专列,喷着浓浓的白烟,缓缓驶进了南京站。 在一队队士兵的保护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安逸被严复抱着下了火车。 眼睛被蒙住,安逸不知道身在何处。只知道应该是坐上了一辆汽车,然后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车停了。 严复抱着他下了车,揭开他头上的罩步,柔声跟怀里的人儿说:“安逸,你会一直呆在这,直到孩子出生。” 安逸使劲眨了眨眼睛,努力让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眼睛适应突来的阳光。他被拥在严复结实牢固的怀里,冷眼看着眼前这座安宁祥和的庄园。 蓝天旭日,绿树成荫,衬得这座欧式风格的庄园犹如童话里的宫殿一样。 只是对安逸而已,它却是囚禁自己的豪华监牢。 第六十四章 进入庄园后,安逸第一个到的地方不是自己的住处,而是一个相当于家庭医生工作间的地方。他惊讶的发现,里面的设备和药品准备的十分齐全。 居然连B超机都有。 当严复把他放在B超的检测台上,安逸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怎么弄得自己像个研究保护动物似的。不过当显示屏上显示了肚子里那个小生命时,安逸不悦的心情被冲散的无影无踪。 安逸勾着嘴角听着家庭医生详尽的解释着孩子的状况,眉目间不经意洋溢出一种叫做幸福的表情。 严复立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安逸的脸上,再没移开过。 做完检查,安逸还没来得及起身,严复就先他一步走上前抱起他。 安逸迅速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房间里的其他人,无奈的抗议:“我完全可以自己走。” 严复勾下的身子顿了顿,问:“腰不酸了?” 一句话就成功的瓦解了安逸,严复如愿的把满脸红云的人抱到了卧室。 安逸被放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他酸痛的腰顿时舒服了很多。在火车上被严复那样的索要,直接的后果就是腰酸腿软。 “喝了它。”一杯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液体被递到安逸的嘴边。 “是什么?”安逸不喜欢这个味道,抬眼问严复。 “营养剂。”严复说,清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哦。”安逸应了声,接过一口喝了,只是口腔里的苦涩让他直皱眉。没办法,为了孩子,忍忍吧。 看着安逸皱成一团的脸,严复有点心疼的给他倒了杯水:“很难喝?” 安逸仰脖子一口就喝光了水,好冲淡嘴里的苦味:“这个东西,我要喝多久?” “看孩子的发育情况。以后还会按月份的增长填加其他的。”严复伸手帮他擦掉了嘴角的水渍。一句话让安逸彻底苦了脸,他为什么要受这种罪啊? 心情一下很糟,郁闷了好一会,安逸突然看向严复:“如果我按时吃药,也保证不会想着逃跑,等孩子生下来了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 “放我走。” 严复本来荡着温柔的脸在听见安逸的话之后僵硬了,“你不想留在我身边?”深邃的眼瞳里凝聚起浓烈的寒气:“你是要去找沈仕博还是沈恺之?” “——”面对明显而强大的冷气场,安逸知道应该选择沉默,但是心里的不甘还是让他坚持说出自己的想法:“严复,强扭的瓜不甜,我的心已经塞的满满的,没有位置了。” 安逸倔强的仰着头,逼迫自己与严复对视。 “你确定?”严复的话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 “我不想骗你。”安逸在他冰冷的目光里看见了自己的轮廓,决绝而陌生。心一颤,苦涩顿时在心里泛滥开来:“对不起,严复。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了别人了。” 豪华的卧室里死一般沉寂。 安逸的下巴被狠狠捏住,铁箍般的力道迫使安逸仰起脸,下一秒,呼吸就被掠夺。 许久,才响起严复的声音,空洞得冷硬:“既然你的心不见了,那至少让我拥有你的躯壳吧。” “不要这样,严复。晤——” 刺眼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投在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身上,不知道是否能温暖他们逐渐冰冷的心。 其实以严复的力气和体格来说,制服这个弱鸡般的少年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毕竟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又顾忌着孩子;对着死命抗拒的安逸,一番扭打下来,严复的手背上多了一排整齐的牙印。不过咬他的人被呈大字型捆在了床上。 “放开我!”安逸红着眼吼道。 严复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安逸的挑拨,他就会做出完全不符合他清冷性子的事;现在面对着被绑在床上还在叫嚣的人儿,严复真正觉得有心无力了。 扯过被子帮他盖好,转身就离开了。 他怕自己会继续对安逸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比如,再要他一次? 出了卧室,严复正站在客厅心烦意乱,管家匆匆来报:“少爷,老爷叫你过去一趟。” 严复听了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有说是什么事吗?” “这个电话里没说。”管家恭谨的回道:“是老爷的秘书打来的。” 严复嗤笑一声:见儿子都叫秘书打电话,这是说明他有多忙还是多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呢?心里不屑,可面上还是一如平常:“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车备好了,在院里。”管家称职的提示。 “好,等我换件衣服。”严复低头看看刚才和安逸的撕扯中有点凌乱的衣服,直皱眉,他一边往衣帽间走一边交代管家:“安逸你要尽心给我照顾好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少爷,请放心。”管家一副自信的模样。这座庄园可是总统的嫡系护卫队直接管辖的,问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换好衣服的严复在出门前路过卧室,从虚掩的门缝里看见床上的人应该是折腾的累了,这会倒是安静了,才舍得出门,直奔总统府。 他的身份摆在台面上,总统府的哨兵都认识总统的儿子,严复一路无阻的就进入了总统府。下了车,看看前面楼顶插着国旗的庄严肃穆的建筑大楼,抬脚就走了进去。 到楼下就有专职的秘书在等他,随着秘书来到顶楼,是他的父亲——现任总统严世锡的专属办公室门前。 “总统,严复少爷到了。”秘书叩了叩门,十分规范的通报。 “让他进来。”一个粗狂,但饱含威严的成熟男人从门内传来。严复听见父亲的声音时脸色有一瞬的呆滞,只是很快便没去,轻吸口气,严复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光线比走廊上要暗,严复的眼睛有些不适应。谨慎的立在门口,看向房间里那张堪称豪华的办公桌后的男人——他的父亲,板寸的短发,因为年过半百,虽然已染上一些花白,但丝毫没影响他标准的军人刚毅形象。他身着一袭官服,让他身上长年处于上位者所历练出的凌厉气场无比慑人。 严复规矩的站在门侧,刻意保持和父亲一定的距离。 “来了。”严世锡对严复点点头,刚毅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见到儿子而出现过多的表情。 父子间的交流就像是例行公事般一板一眼,规矩而疏远。 严世锡站起身,看了一眼儿子,转头朝向严复右手边看去。严复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逐渐适应了室内光线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右手边的沙发上居然坐着一个人。他一直安静的呆着,如蛰伏般沉默着,导致严复进门居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见严世锡扭头看向自己,沙发上的人站起来,高大的身姿挺拔端正,英俊的脸也从阴影里浮现在严复的瞳孔里。他线条完美的唇轻轻一勾,一抹笑意呈现:“哥,你好。”平稳而从容的问候。 严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他看着来人没有染上一点温度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到:“仕博,你和预料的一样来的如此神速。”说着,很是友好的向沈仕博伸出手。 沈仕博的眼在看到严复伸过来的手上那排还很清晰的牙印时,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眼里顿时阴云一片。 严复,你是在示威?! 第六十五章 两个人对视着,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站在办公桌后的严世锡何等老辣,隐隐嗅到了不安稳的气息。他迅速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个来回,慢慢走到两人身边,同时拍拍两人的肩膀:“这么客气干什么?都坐。” 他的口吻虽温和,但是那拍肩的动作仿佛强制性的命令一般,让严复和沈仕博都收起了不小心泄露的情绪。各自笑笑,分别在沙发上坐下。 “仕博,这次你虽然是来南京述职的。但是几年未归家,不多呆会?”严世锡问。 沈仕博坐得笔直,脸上也是一脸严肃:“北平军务繁忙,仕博不敢耽误太久。这次来主要是来汇报最近和川军之间的一点误会的。”举手投足间全是一个统帅该有的做派。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严世锡点点头,四川方面最近的动静有点大,他怎会不知道?严家和沈家,毕竟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仕博,老虎不发威,别人会当你是病猫。”前几天,川军的大帅跑到他跟前吹胡子瞪眼的说自己被人黑了很多枪支物质,话语间透露出是沈家军所为。但是没有摆的上台面的证据,严世锡就含含糊糊的压了下来。 “我严世锡就喜欢有头脑有抱负的年轻人。”说话间,严世锡的眼神微不可察的从一旁优雅喝茶的严复身上滑过。 严复从容的放下茶杯,好像毫无察觉的回视了父亲一眼,并不说话。这种抛弃了许多东西才换来的位置,他不稀罕。 倒是沈仕博接口说:“伯父,人各有志。上次北平的霍乱爆发,因为得到国际红十字会的救援才得以快速控制住。谁是这里面最大的功臣,伯父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一番话,让严世锡的脸色稍稍好转。哈哈一笑:“最近耳边总听身边那些老家伙念叨你们年轻人的功绩,不得不让人感叹,岁月不饶人啊。看来我是真老了。” “哪里。伯父正值壮年。”沈仕博笑道:“华夏的局势还需你掌控,怎可轻言服老?” 听了他的话,严世锡的眼里多了一份沉思,半响才缓缓说道:“仕博,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一碗水是端不平的。”一句话,在严复和沈仕博的心里激起了不同的涟漪。 气氛又微妙起来。 这时,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沉默。“总统,会议快开始了。”秘书推门而进,立在门口恭敬的提醒。 严世锡站起来整理一下衣物,歉意的笑笑:“我必须走了。严复,你如果有时间就多陪陪仕博。” 严复站起来看了看父亲,开口说:“好的,父亲,我想我们是有很多话要说的。是吗?仕博。” “当然。”沈仕博勾勾嘴角,很爽快的应道。 “那你们聊。”严世锡丢下一句话,匆匆走了。年轻人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留下的两人也不好继续呆在总统的办公室里,两人前后起身离开。安静的走廊上,两个人沉默的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行到走廊的尽头,严复停下了,“就此再见吧。”他没有转身或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沈仕博。 “当然会再见的。”沈仕博冷冷的回到,他没有停下脚步,大踏步的就从严复的身边走过,留下一个刚毅的背影。 严复站了好一会,才转身向与沈仕博相反的方向离去。他们,是不是注定殊途? 这次见面后,严复没有再见到沈仕博,也没有回去庄园,他呆在总统府里他的一处住处,一住就是一个月。 严复整天就是看各地汇报上来的灾情资料,就连父亲要他去送送要回北平的沈仕博时,也推脱了。 “我不想去。”淡淡的看着父亲有些恼怒的脸,严复很平静的说。 严世锡甩门而去。 等父亲离去后,严复揉揉有点痛的头,心里想,就选在下午大家去送沈仕博的时间回去一趟吧。为了不暴露安逸的所在,他坚持了一个月不联系。 打电话给庄园的管家:“下午三点叫庄园的车来接我,不要到总统府,在隔壁的路口。”最后,特别问了问:“安逸还好吗?最近庄园附近有什么动静吗?” 管家认真的汇报:“庄园很平静。安先生也很配合,按时吃药按时休息,平时就是看书。只是上个星期因为开始添加了一种药剂这几天睡得不是很安稳。” “知道了。”严复不悦的皱了皱眉,挂了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那是专门负责安逸所有营养剂配置的一个药学专家的电话。 他,很想见他的安逸了。 回到庄园,严复远远看见安逸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书。已经是秋天了,但是今天的阳光很好,灿烂的照在安逸的身上。薄薄的秋衫已经遮盖不住五个月大的腹部,正在看书的人一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一边安静的看着书。 严复有点痴痴的看着,就这样远远的,偷偷的就陪了一个下午。 直到天上繁星点点,安逸卧室的灯熄了许久,严复才从管家手里拿了钥匙开门进到了安逸的身边。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严复发现睡梦中的人不安的哼着,白皙的脸上布着一层薄薄的汗。症状又出现了—— “安先生的体质很特殊,他体内分泌的孕激素不能达到胎儿足月的水平,直接的结果就是早产。所有我们必须步骤性的补充一些激素来维持正常水平。” “那有什么副作用?” “……最大的副作用就是会导致安先生性欲高亢,应该及时纾解,否则反而会对大人和小孩造成影响。”电话那边顿了顿,“严先生,激素只需补充到七个月时就可以停了,这段时间做只要不过于激烈一般是不会对胎儿有影响的。” 专家说的已经很明确了。 “谢谢。”严复礼貌的挂了电话。 床上的人又哼了一声。 严复的呼吸一下就被撩拨的粗重起来,脱下身上的衣服,揭开安逸身上的被子。突来的凉意让燥热的安逸有了片刻的安静,严复弯腰开始脱他汗湿的睡衣。 当睡裤被褪下时,赤裸的安逸迷迷糊糊地的有点觉察;“谁?”低低的开口。 严复吻上那张着的唇纠缠,安逸难耐的哼一声,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摩挲着严复结实的身体,“好热……”祈求般的拱起身子。 “很快就舒服了。”严复温柔的哄着,双手让人侧睡着,他握住昂染站立的小安逸技巧的安抚,手指顺着臀缝摸索到后面的穴口开始扩张。 “嗯,嗯——”安逸舒服的哼着,发着甜腻的声音。下面已是潮湿一片。 “乖——”等后面柔软的容下了三个手指,严复才在床上侧躺下,抽出手指,把卷曲着的安逸拉进怀里,“别动。”固定住手下纤细的腰,严复坚硬的硕大顶住来不及闭合的穴口,迫不及待的一挺身……里面湿滑的厉害,居然整根没入。 被塞满的安逸大口喘着气,最后的一丝睡意也荡然无存。紧贴的高热肌肤,后面被填塞到极致肿胀的甬道让他很快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严,严复,放开我——”有些愤怒的吼道。安逸扭动着,想逼出体内的硕大。 严复是第一次进入男人的后面,和前面的花蕊温暖湿滑相比,后面的紧致包裹另有一种蚀骨的快意。一种连脚趾头都被包裹到酥麻的舒服,让他想要的更多。 不顾怀里人的抗拒,严复低吼一声,开始快速的抽动。刚开始安逸还挣扎着,几次下来,等严复找对了位置,抽插也顺畅起来时,抗议的声音就变成了喘息。 “不要……啊……不要……”安逸在撞击力破碎的哀求着,他抗议着,可是身体却忠实的贴了上去,饥渴的死死的吸附着严复。 两个人拥抱着,撞击着,直到水声响起,直到安逸发出尖叫,严复才让自己也攀上高峰。 美妙的滋味让严复压抑的激情喷薄而出,安逸被折腾了两三次才被允许睡去。“安逸——安逸——”严复反复吻着安逸红肿的唇,汗湿的脸颊,等他沉沉睡去才小心翼翼的帮彼此清洗。 窗外月色皎洁,庄园在月色下宁静美丽。 突然,在一个拐角的院墙上,趁着院内士兵交接的那个空挡,一个黑影在墙头一闪即逝。 第六十六章 一夜平静。 第二天当安逸在严复怀里醒来的时候,也是平静的。昨晚的事他记得很清楚,虽然当他意识清醒了一开始是抗拒严复的亲近的,可是后来身体的渴求盖过了心里上的别扭,最后变成了两个人的疯狂。 安逸挫败的叹口气,一抬眼,就对上了严复那双深邃漆黑眼眸。 “早安。”刚醒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的慵懒,让安逸眉头一跳,尴尬的红了脸。下意识的想避开严复灼人的视线,无奈严复搭在腰上的双臂一收紧,两人的身体贴合的更亲密。 安逸仰头刚想抗议,严复的唇就覆了上来,利索的钻进安逸口腔里一阵搅拌,硬生生把两个人的欲望都勾了起来。 安逸赤裸的身体没有任何阻挡,严复强行挤进他两腿之间,轻而易举的就用坚硬的硕大贯穿了那美妙的禁地,又是一番掠夺。 足足折腾安逸哀求出声了才发泄出来。 事后,两人的早餐都是在床上吃的。 安逸发泄般闷闷咬着手里的馒头,他对自己现在稍被挑逗就丢盔弃甲的行为无比的鄙视,可是,他控制不了。 严复看出他的消沉,柔声说:“等会吃完饭,我陪你到庄园里走走好吗?” 安逸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有点心动:严复不在的这个月,他的活动范围只是这个卧室。很多次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安逸真想变成一只小鸟,去自由翱翔。 “园里的桂花开了,等下我们去看看。”严复从安逸的眼神里得到了回答,他一边给安逸碗里添粥,一边介绍着园里植物的情况,勾得安逸胡乱吃完早餐,洗漱好了就直想朝外走。 今天的阳光也很灿烂。 安逸踩着有点松软的泥土,呼吸着带着丝丝桂花香的空气,站在桂花树下忍不住想去折一枝下来。可惜树太高,他踮起脚都够不着。 安逸懊恼的瞪着满树灿烂的桂花,只能作罢。看看自己很明显隆起的大肚子,安逸放弃了爬树的念头,算了,就算他真的去爬,站在他身边的严复也会在他没接触到树之前把他揪回房里去。 看着安逸不甘心的模样,严复勾勾嘴角,伸手在折下一小支桂花递给安逸:“别闻太久,鼻子会不舒服。” 安逸高兴的接过来,开心的笑了。 严复没想到一枝桂花就能让这个人儿笑的怎么开心,不禁深深的盯着安逸的笑颜移不开眼:在安逸和他的所有记忆里,他好像没有对自己笑过一次。每次见面,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上清一色的是客气的疏离,那种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边的压抑让严复郁闷的压抑。 “喜欢吗?”微微低下身问。 “喜欢。”安逸想也不想的回答,神采飞扬。任谁被禁足一个月都会觉得大自然什么都是美好的。 严复笑了,“我也喜欢。”喜欢你的笑。说着,在安逸红润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安逸一下呆了,拿着桂花不知道怎么反应。 “我喜欢你,安逸,真的喜欢你。”严复轻叹一声,上前将发呆的人儿拥进了怀里。即使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回应也不要紧,只是这样他就满足了,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可以了。 要不要推开?安逸挣扎了半天终究是没动,静静的让严复拥着,让飘落的桂花香了他们满身。偶尔就这样忍让下吧,安逸无法推开悲伤的人。 晚上,严复当然是歇在了安逸的房间,这也是他的卧室。在庄园逛了一下午,安逸很快就累了,所以就睡得很早。严复和他一起睡的,只是同床而已,各自盖一床被子,没有任何的交流,安逸就沉沉睡去了。 这样的情形延续了几天,严复好像要把浪费的那一个月时间补回来一样,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安逸身边。中间他们又发生了一次,安逸的燥热症状在半夜发作,睡梦里滚进了严复的怀里,就像干柴遇上烈火般燃烧完热情才停歇。 醒来的清晨,安逸看着两人肢体交缠,亲密的睡姿有点想哭的心情。安逸鸵鸟般把自己卷进被窝不想看见严复的脸。好在这种尴尬的状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严复今天有事必须出门。 听见楼下远去的汽车声,安逸才磨磨蹭蹭的起床,然后在阳台上发呆到日落。 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丫环进来禀告说严复会晚上回家,不会回来吃晚餐,问安逸准备什么时候吃。安逸心里烦躁,就叫丫环端进卧室独自用餐,他想一个人呆着。 胡乱吃了晚饭,安逸躺在床上看窗外的夜色由淡变浓,看着看着,竟走神了。等他回神时,房间里漆黑一片,让安逸心惊的是,卧室和阳台相接的落地窗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外面月色皎洁,安逸眯起眼睛努力想看清楚他隐在阴影里的脸,心砰砰跳着,安逸胸口堵着一个名字,半天也没吐出来。 会是他吗? 那个名字在安逸嘴边转了几圈,最后颤着声却是试探性的叫了声:“严复?” 沉默的空气有一瞬的冷意。 “怎么?”来人有些冷意的声音有着一丝隐隐怒意:“你现在的眼里只看的见严复?!” 第六十七章 真的是他。 安逸一时间惊喜交加。 他激动的跳下床,光着脚就扑进男人的怀里。下巴枕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有点白痴的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沈仕博……” 沈仕博一怔,怒气在安逸的低喃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拥住怀里的人,贪婪的嗅着安逸的味道,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体内。 “疼——”过大的力道让安逸闷哼一声,同时,被挤压的肚子也抗议的动了一下。相贴的两人都感受到了肚子里小生命的抗议,立马分开。 “他,在踢我?”安逸有点不敢相信的自语。 沈仕博低头看着安逸明显隆起的肚子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英俊的脸上脸色复杂。略一思索,伸手把安逸拉离落地窗边,让两人的身形都隐在卧室一侧的黑暗里。 “这段时间看起来严复把你照顾的不错。”沈仕博在黑暗里摩挲着安逸的脸,低低的话语有着一种苦涩。 安逸的心一紧,可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呢?待在严复的身边,心里想着沈恺之,现在却又渴求着沈仕博的怀抱。俗话说脚踏两只船,他倒好,踩三只。对这样摇摆不定的自己,安逸都不好意思为自己解释。 可是对沈仕博而言,安逸的沉默却是另一种意思。沈仕博的两只眼在黑暗里亮的如两团燃烧的火焰。他抬起安逸的脸狠狠就吻了下去,被虏获的唇一如记忆里柔软,一样的让他留恋。 唇齿交缠,这个吻几乎耗掉了两人肺里所有的空气。 气喘吁吁的放开几乎窒息的安逸,沈仕博霸道的低吼道:“安逸,我不准你忘了我,不准你爱上别人!” 近乎命令的话让安逸眼一酸,胸口翻腾着,他现在才发现,这个霸道的男人的一言一行,都如此清晰的印在脑海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进了他的心里。 安逸没有承诺什么,只是凑上去在沈仕博的唇上亲了一下。亲完,脸热的要命,不由暗暗庆幸他们处在黑暗里,沈仕博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这个吻让沈仕博欣喜若狂。他一把搂过安逸,低低的在他耳边说:“我们都安排妥当了,明天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安逸,你愿意走吗?” “我愿意。”安逸窝在沈仕博怀里,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说完,又迟疑的问一句:“我们?是——” “我潜进庄园联络你,大哥在外面负责接应。”沈仕博亲了一下安逸的脸颊,解释说:“严复把你隐藏的很好,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知道你在这个庄园。” 和严复的接触中自然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最后还是大哥通过在商场上的人脉关系得知严复秘密托一个药商进了一批孕妇专用的药剂和营养剂,沈恺之敏感的知道这是个突破口,不惜重金才查出这批药剂最后送进了这个郊区的庄园。 安逸点点头,沈仕博只是一句带过,但他知道这期间的曲折。而且,他有个不得不说的心结:“沈仕博,你和沈恺之真是兄弟?”安逸紧张的话都有些颤抖。 黑暗里响起沈仕博的一声轻笑:“是啊。看来我和大哥真是心有灵犀,连喜欢的人都是一样。”他故意说的轻巧,可还是让安逸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刚想开口,院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严复回来了。 沈仕博眼色一沉,连忙把安逸扶上床,“明天五点,晚餐时间,你一定在这等我。”郑重的在安逸耳边交代了这句重要的话,沈仕博身影一晃,矫捷的消失在卧室外的阳台上。 安逸见他消失了,才安心的把被子捂上装睡,闭上眼睛隐约听见上楼的脚步声。然后是很轻的开门声。 一道身影立在床头,安逸的心砰砰狂跳,他不敢睁开眼睛。 突然,一个吻落在额头。 安逸一惊,情急之下只好装成迷迷糊糊被惊醒的模样睁开眼看着站在床头的严复。因为没开灯,严复没有发觉安逸清明的眼里没有一丝睡意,反而在床上坐下,宠溺的问:“我吵醒你了?” 安逸含糊的哼了声。 严复勾起一抹笑,俯下身轻拥着安逸说:“安逸,我把所有的事都联系好了。” “联系什么?”安逸奇怪的问。 “你去英国的手续。再过几天我们就走,你会在英国最好的医院生下我们的孩子。”严复温柔的说着,完全没察觉被子下的人僵硬的身体。 “去,去英国?”安逸结结巴巴的确定。 “是的。等不到我想的那个时间了。”严复在安逸耳边微微叹口气:“最近国内局势紧张,各大军阀蠢蠢欲动。内战随时可能爆发,到时华夏就没有一片宁静之所了。” 安逸的心一紧,“那沈家军也会参战?” “当然,沈家军和川军积怨甚深,他们之间还勉强维系表面和平,只是总统府压着,缺了个开战的正当理由。”严复听出安逸话里的担心,心里虽不悦,但还是告诉安逸当下的形势:“父亲告诉我,几大军阀暗地勾结内阁几位官员,要求换届选举,这关头,严家和沈家谁也不能倒,唇亡齿寒。” “睡吧。”严复脱衣上床,在安逸身边躺下。“父亲还在位,沈家有雄厚的经济后盾,还有沈仕博的沈家军响应,没有如此不济的。” 黑暗里,安逸依稀看见严复的眉拧着。他的心也乱成一团。 他会不会成为严沈两家关系断裂的罪魁祸首?这样猜测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明天——他该何去何从? 第六十八章 我叫雪琴。 家住在南方一个小镇上。我家虽不是什么豪门巨富,但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的书香世家。 都说江南多美女,在这个小镇上,我确实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所以自小我身边就不乏追求者。可是父亲很严厉的不许我跟他们有任何的接触,因为,打娘胎时,父亲就帮我订好了一门娃娃亲。 我所谓的“夫家”我从来都没见过,听母亲说,夫家突遭横祸,家道中落,那边的两老受不了打击双双病故,我的“夫君”愤而参军,一去便无音讯。 自那时起母亲就经常抱怨,说我那“夫君”参军时父亲亲自赶去相送,信誓旦旦的说我们家不会嫌贫爱富,会让我一直等他回来成亲。 父亲是严谨刻板的人,他遵守着诺言,让我一等就等到了二十岁,成了镇上年纪最大的待嫁姑娘。 母亲因为我经常和父亲抱怨。我倒是无所谓,这镇上也没有什么青年让我挂心,一个人我也觉得挺自在的。我还笑着安慰母亲,我不介意做个老姑娘,陪她一辈子。 只是我的话才说完,在我二十岁的那年年底,我的那个“夫君”回来了。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笔挺的军装,带着大队的士兵到镇上来向我正式提亲。 那时我才知道他叫做严世锡,比我大十岁,他来的时候已经在军队里混成团长了。偶尔从一个同乡那得知我父亲一直让我待字闺中守着那娃娃亲,他立马就准备了彩礼上我们家来了。 那时的严世锡粗狂的和那些大兵一个模样,我最不喜这样的男人,可是拗不过父亲,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嫁了。 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严世锡待我极好,很快我们就有了孩子。我生的是个男孩,孩子出生那天,他抱着孩子一个劲亲:“我有儿子了,我要叫他严复。我要让他看看,他爹是怎样恢复严家的家业的。”他高兴的笑声在门外十几米处都听到见。“ 可是随着他东奔西走的打仗,整天担惊受怕,弄得我的身子很弱,连带孩子身体也不好,终于在南京时,我们母子双双病倒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严世锡是不可能延误战机的,那时他已经是司令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我们母子托他在南京的一位朋友照顾。 他的朋友是个世家大少爷,曾被严世锡救过,自然一口答应照顾我们母子。只是我看见他的那个朋友的第一眼,心居然就慌了。 那优雅里带着威严的姿态,彬彬有礼的举止,还有俊朗的笑容都让我慌了神。 “你好,我是沈立君。”他笑着对我说。 从此,我便迷失了自己。 严世锡一走就是一年,只来过一次书信。我住在沈家,沈立君几乎日日来探望我们母子。有情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应,我明白的知道,他也是在意着我的。 沈家是几代经商的大家族,基业雄厚,无奈子嗣单薄。沈立君中年丧妻,一直不想再娶,膝下只有一子。那孩子叫做沈恺之,有点少年老成,每次看见父亲来看我们母子,总是不冷不热。甚至,从来没有踏进我的住所一步。 直到我怀了沈立君的孩子,他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才勉强叫了我一声“二娘。” 我和沈立君的孩子出生那天刚好是严世锡离开满两年的日子,当沈立君欣喜若狂的抱起孩子时,严世锡风尘仆仆的刚踏进沈家的大门。 一切是那么的巧合。 在严世锡的怒气中沈府被砸得鸡飞狗跳,但是沈家毕竟是大家族,也有自己的护卫军队,眼看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哭着哀求严世锡,拉着沈立君向他道歉,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严世锡冷眼看着沈立君一脸心疼的抱着哭到昏厥的我,突然叫手下的士兵放下了手里的枪,他 气呼呼抱走了一脸茫然的严复,只留下一个不回头的背影和一句话:“我可以成全你们。只是,作为交换,沈家必须帮助我坐上我想要的位置。” 那时,他已经是威震一方的军阀了。 严世锡用我换来了沈立君和沈家的鼎力相助,终于如愿当上了华夏的第二位总统。第一位是被他打下台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作为严世锡背后最大的支持,沈立君自然也被封官加爵。把沈家摆在台面上,严世锡也好牵制。在外人眼里,严家和沈家的关系看似亲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实则微妙,两家私下几乎不相往来。 我的复儿我再也没见过。 时间并不能冲淡一切。动荡局势下,人人力求自保。 沈立君被迫一心扑在政事上,家族的所有事物均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沈恺之打理。他遗传了沈家的经商头脑,年纪轻轻却游刃有余。 我很担心,沈家的家业这样被沈恺之掌控,那我和沈立君的儿子,沈仕博怎么办? 是不是我从小就把仕博宠坏了的原因,他对家族的事业一点兴趣也没有,反倒是喜欢上了打打杀杀的军旅生活。 我极力反对,无奈沈立君却有意让他行军打仗,明里暗里的支持他拉扯自己的军队。毕竟在这动荡的时代,枪杆子永远是最有说服力的。 直到仕博十四岁参军离家,我哭断了肠。罢了罢了,他们两兄弟从小情深意重,各自有自己的事业也算是一件好事。我这样安慰自己。 后来看见被沈恺之掌管的沈氏商行和被沈仕博掌管的沈家军日益壮大的时候,我终于欣慰了。只是这欣慰只维持到那次沈恺之到四川亲自押货受伤而回的时候。 回来之后的沈恺之莫名其妙的推掉了他的婚事,即使沈立君大发雷霆也改变不了他的态度。我很奇怪的问缘由,震惊的知晓他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和袁媛翻脸。 不对啊,这沈恺之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一向对怀着孕早逝的妻子念念不忘,虽说是因为老爷才答应和袁府的婚事,但也不至于消沉到故意去喜欢男人来反抗。 我实在想不通,但也不好去问,我毕竟是他不亲近的后娘。没办法,为了沈家后嗣的大事,我只好亲自去找自己的儿子要求他解决了。 四年没见,我也很想他。虽然我心里清楚这一趟也许是无功而返,仕博离家时,我就清楚的知道他只喜欢男人了。这事,恐怕家里只有沈立君不知道而已。 然后,在北平,我见到了四年未见,已经变得的英姿勃发的儿子,也见到了成长的优雅出色的另一个儿子——严复。 我很高兴,也很头疼,因为,我也见到了那个有着一张漂亮脸蛋的,让我的两个儿子都为之心动的少年——安逸。 我其实对这个安逸很好奇。 不是因为他漂亮到可以说精致的脸,也不是因为从旁人打听来他的经历,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和我的两个儿子牵连在一起? 我是他们的娘亲,都无法拥有同时看见他们的机会,为什么,他可以? 刚开始我以为仕博对这个安逸只是逢场作戏的热度,这几年,他的身边不乏陪伴的人,只是每个人待得时间都不长,我没有兴趣知道。 可是那次在严复的病床上看见那个沉睡的少年之后,我的心里俨如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我的复儿虽然不是在我身边长大,但是我知道他固执到骨子里的性格,遗传自他也对比如权利疯狂固执的父亲。我虽然生了他,却没有给他一个母亲的爱,所以我没有权利责怪他去喜欢那个叫安逸的少年。 如果复儿喜欢他就算了,那个少年看起来也不是附炎趋势,别有用心的人。就由他吧。 刚准备默默祝福时却发现这个安逸居然出现在沈家别院,我另一个儿子——沈仕博的住所。 听仕博那边的人来报,是仕博把人家囚禁起来的,不但夜夜同眠,还着迷到情愿耽误军里的事物。 我真的呆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这是对这个安逸用情了,那严复那边怎么办? 我四下派人打听,跟踪,自然很清楚知道这个安逸和我的两个儿子之间的纠纠缠缠。算了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偏袒哪一个心尖都是疼的。 就在我装病躲在南京家里不问世事的时候,沈仕博和沈恺之来找我了。 “妈,你必须帮帮我。”仕博拉着我的手,眼神殷切的盯着我。“我必须要从严复手里抢回安逸。” 我默不作声想用沉默打发掉儿子,无奈他锲而不舍。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对站在一边沉默的沈恺之开口:“恺之,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少年而已。你可以帮我劝劝仕博好吗?” 沈恺之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半响才开口:“二娘,我们必须要你的帮助。我们必须要把安逸带回来。因为——”沈恺之顿了顿,说了句让我呆了很久的话:“因为安逸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 “……”这是什么情况?我有点想哭,可是发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怎么一下子,我的三个儿子都搅合进来了??? 第六十九章 “那个安逸不是仕博看上的人吗?” 沈恺之的话让我很是吃惊,疑惑的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等等,好像我问的也不是重点。 “那个安逸不是男人吗?怎么会怀孕?” 我问完之后,紧盯着面前绷着脸的兄弟俩。 沈恺之和仕博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闪烁了一下。最后还是沈恺之开口说了,从四川之行见面说起,直到严复不明智的抢人。听得我直皱眉头:这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原以为我和沈立君的爱情就够惊世了,没想到儿子们的青出于蓝胜于蓝。 “二娘,恳求你看在他现在怀着沈家骨肉的份上,帮帮我们。”沈恺之说话时已经放下了所有的身段。 我微叹口气,冷淡如他,以前几时在我面前有过如此姿态? “妈,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的小儿子拽着我的手,有点迫切的催促。 罢了罢了,俗话说娘最疼满崽,我果然还是偏心的。而且,从两家的利害关系来衡量,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我无力的闭了闭眼,咬着牙说:“我明天会去的,只是,这个安逸以后要安顿在谁的身边,你们可是认真想清楚了。”说这话时,我清楚的看见他们脸上同时出现的一种表情——挣扎。 “你们都走吧。我想休息了。”挥挥手遣退他们,我真的很累。孩子们的难题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他们,早就飞出了父母的那片天空了。 第二天。 我如约来到了仕博告诉我的那个庄园,叫管家通报严复。 仕博求我帮的忙就是,在他要的那个时间段拖住严复,让他离开安逸的身边。其他的,我都不要管。 我不明白严复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这是以前严世锡买给我的庄园,里面记载着我们一家三口短暂团圆的那段时光。我背叛严世锡之后,没想到他还留着它,并且把它划到了严复的名下。 过去了这么多年,这座庄园一点没变,包括里面的老管家。 我很轻易就说服他通知严复见我,也很轻易说服他在几天前让仕博潜进庄园,这世上,钱和感情有时最不可靠,有时又最可靠。 在豪华依旧的客厅,严复和我沉默的坐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的心里全是对他的愧疚,我甚至都明白的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有多么勉强。 “复儿,妈对不起你……”说完这句话,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严复目无表情的看着我,淡淡的说:“妈,你转告他们,我不会放弃的。”说完,起身离开了。 我心乱如麻,分离十多年,这是重逢后复儿第一次叫我“妈”。我呆站在客厅,难受的不想离去。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严复急匆匆的再度奔到我面前,几乎是凶狠的吼道:“他不见了,你知道的,是吗?” 我当然知道严复说的那个他是谁。可是对不起,复儿,妈只能装作不知道,对不起——看着他完全没有了傲然冷静的在搜索着那个人的踪迹,我只能一直哭。 不是装的,是因为我的心,真的好疼。 当被一无所获的严复暴躁的赶出庄园之后,我几乎是心力憔悴的回到了沈家。 我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本应是兴高采烈的的两兄弟也是一脸惨淡,才拢了拢心神奇怪的问:“怎么了?” 沈恺之一直笔挺的站着没有言语,犹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仕博则是用满布血丝的眼看向我,英俊的脸上满是懊恼:“妈,我又把他弄丢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捏着张信纸,上面只有两句话:我无法选择,只求今生都不再相见。落款是——安逸。 这样的结局,是好是坏? 我,不知道。 第七十章 事情其实很简单。 那天安逸如约等到了沈仕博,也随他逃离了严复的庄园。只是在回沈家的途中,遇到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的惊扰。等沈仕博下车处理好之后,留在车内的安逸不见了,只留下这封信。 “不是说过会相信我吗?”沉默许久的沈恺之拿起沈仕博手里的信纸,撕个粉碎。“既然我们在你心里如此不可信。就随你的愿吧。” “哥,你干嘛?!”见信纸化成了雪花片,本就心情不好的沈仕博不由跟沈恺之急了眼。 沈恺之扭头看着弟弟愤怒的模样,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凄然:“仕博,以后不许去寻他。”说完,大跨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向温和彬彬有礼的大哥这时候的反应倒是比他这个暴躁性子的弟弟表现的更激烈。沈仕博和母亲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沈仕博发现大哥是言出必行,明里暗里真的不再过问有关安逸的一切事情了,只是一味的扎在了商行。 是不是伤心到了极点反而心如止水了? 沈仕博也不好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一方面是有了大哥的阻止在先,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偷偷潜回南京城的,不可高调行事。只好心灰意冷的赶回北平城,私下里动用所有的关系搜寻安逸的下落。 但是奇了怪了,安逸真正如大海捞针般,渺无音信。 沈仕博的心越来越沉,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终于在几日后再一次去南京参加总统府的会议上,和川军的大帅起了正面冲突。 “有种就真枪真刀干!乳臭未干的娃娃!”川军的石大帅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完全无视严世锡阴沉的脸。 沈仕博不示弱的与他对视,一字一句的说:“奉陪到底。” 其他的军阀默不作声,统统是一派看戏的派头。 “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总统放在眼里?”就在两人就快撕破脸的时候,严世锡猛的喝一声,硬生生把对杠着的两人压制了下来:“目无法纪,都给我回去反省。” 沈仕博接受到总统满是暗示的眼神,哼了声,甩头离开了会议室。 一脸阴沉的冲出门,就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的严复。一身白色洋装,玉树临风,眉目间全是清冷。 严复也看见了沈仕博,对视了一会,严复不冷不热的开口:“我就来向父亲道别的。我马上回去英国了。” 沈仕博挑挑眉,没有说话。 “我不会再回来了。再见,弟弟。”没有起伏把话说完,严复离开了。沈仕博从严复扭头的那一瞬的眼里读出一种怅然, “再见。”直到那个傲然的背影消失,沈仕博才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眯着眼看看头顶上蔚蓝的天空,长叹一声,这华夏的天,不知几时才会如此蔚蓝。 民国25年。内乱爆发。一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其中,以沈家军和川军的交恶最为激烈。 “号外!号外!沈家军长沙战役力挫川军!”北平城的大街小巷,响着报童清脆的叫卖声。人们争相购买,议论纷纷。 “这仗都打了一年多了,看样子是沈家军占强。” “人家身后毕竟有总统府的支持——” “管他谁呢。只要打胜了休战就行。” “对,对。” “这日子再这样,没法过了。” 原本繁华热闹的北平城,经历了战火的摧残,依然是萧条了。大白天的街道上也没几个行人,只有那些个三三两两斗胆出来买报议论的人晃来晃去。 “嘀——” 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引起了人们的兴趣。 北平城门,缓缓驶进一队十几辆汽车组成的车队。让人们好奇的是,这支车队挂的不是沈家军的军旗,而是国际红十字会的会旗。 “是不是给我们送药品来的?” “可能,你说沈家军怎么不胜?前有少帅沈仕博,后有国际救援。” “哎,别闲扯了,赶快随车队去领救济。” “是!是!别耽误了,打了这么久仗,这可是第一支救援队。” 饱受战乱的人们自发的跟着车队,浩浩荡荡的行进到了沈家军驻扎的营地。 “混账!这么多难民堵在军营门口,成何体统。”沈仕博从军营中的指挥台看见那乱哄哄的场景,气的直骂手下的副官。“快把人遣散了,就说明天上午在市中心发放。” “是!”手下连忙跑出去办了,匆忙间,与刚进门的丁小山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丁团长。”被撞倒在地的副官反而连连道歉。 “¥%#&&“丁小山不耐烦的爆了句粗口,一脚把那副官踹了出去,一副赶着投胎的急样就冲到了沈仕博的面前:“报告少帅,有情况。”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沈仕博没好脸色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事连你都咋咋呼呼的?” 丁小山一个立正:“报告,有一批从英国来的国际红十字会的救援物资刚刚抵达。我查看了,不但有大批药品,还有一位随团医生。” “是吗?”沈仕博点点头,眼睛却没离开墙上的军事战略图。“很好,你看着安排吧。” “……可是少帅,这批物资据说是严复申请来的。”丁小山见自家少帅没有半点转移注意力的态度,迟疑了下还是再次打断了少帅的思考:“我觉得少帅很有必要亲自去接受这批物质。” 被打断思路的沈仕博相当不悦的盯了一眼站得笔直的丁团长,沉声说:“那就走吧。” “是!!” 一路随丁小山到了车队投靠的营地,沈仕博很认真的看着士兵在下卸着药品,一一嘱咐:“留一部分给战地医院,其他的发给灾民。” 现在的沈仕博,一身戎装,经历了战火的脸上越发具备了一个统帅的果断和沉稳。 跟在他后面的丁小山见他的目光直看着药品,急了,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胳膊强转了个身低吼道:“我的少帅啊,你眼神怎么这么不好。” 沈仕博被他奚落的很不高兴,刚想发作,目光却停留在了丁小山强迫他看的那个方向上。 不远处,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正指挥着士兵小心搬运。他侧对着沈仕博,阳光照在他漂亮精致的脸上有一种炫目的不真实。 沈仕博死命盯着那张脸,呆住了。 “他就是那位随团医生。”丁小山很及时的在这个时候补充了一句。 沈仕博眯起眼睛,突然沉声喝道:“安!逸!”简单的两个字,被他翻涌的情绪吼得气势惊人。一下子,在场的人都被吓呆了。 那个年轻的医生也不例外,呆得居然没有转过身来。 一种疯狂膨胀的情绪堵在沈仕博的胸口,逼得他完全看不见在场的那么多人,三步并做两步的就奔到了那个年轻医生的身后,把人紧紧拥在怀里,嗅着发间熟悉的味道,沈仕博有点不敢相信的覆在怀里人的耳边问:“是你吗?安逸?”刚才还魄力十足的嗓音被话语里的颤音击得泄露出一丝害怕。 被抱得痛的皱起眉头的年轻人看看四周诧异的注视,红着脸连忙说:“沈仕博,是我。我是安逸,你先,先放开我。”说着,有些窘迫的想挣扎出沈仕博的怀抱。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感受着怀里真实的肌肤温度,沈仕博终于有了一种真实感。“我不会放手的,否则你又会跑掉了。”堂堂的一个少帅像个孩子般无赖的抱着怀里漂亮的年轻人,不管不顾的硬是把人拖到了自己的指挥部里。 丁小山看着自家少帅消失了,才重重咳一声,用他的大嗓门吼道:“发什么呆?没见过搂搂抱抱啊?赶快干活!!” 众人“……” 这边的指挥部里,沈仕博抱着安逸一进门就是抓起电话机打电话。 “嘟——”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响。 “我是沈恺之。”里面传来的悦耳低沉的嗓音让安逸眉头一跳。 沈仕博一手牢牢拦住安逸,一手拿起电话,十分干脆利落的说道:“哥,安逸现在在我这,你如果还在乎他的话,就马上过来。” 说着,看着安逸染上纠结的脸,重重的补上一句:“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理理之前的旧账。” 第七十一章 话筒里出现了短暂的停顿,短暂的只有几秒,沈恺之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不会来的。”几乎同时,话筒里就是“嘟——嘟——嘟——”的挂断音了。 对于沈恺之的这个反应沈仕博早就习惯了,他只是担心的望望臂弯里那个人有点发白的难看脸色。 安逸垂下浓密的睫毛,妄图盖住眼里明显的失落。 沈仕博把手里嘟嘟响得让人烦躁的电话挂了回去,牵着安逸在指挥部里的沙发上坐下。“你消失的这一年多都是和严复在英国是吗?”沈仕博直截了当的问。 安逸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怪不得自己怎么找都没有一丝音讯。盯着安逸温顺的侧脸,沈仕博强压住心里涌起的一丝苦涩,又问:“为什么要走?” “……”安逸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答道:“以前的事,我不想说了。只是现在看来,我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正确个屁!!”沈仕博忍不住吼道。“我们三个之间,只要有一个放不下都不行。”他捏起安逸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既然不想说,为什么还回来?” “……”安逸的下巴被捏得生疼,眼里满是痛楚,不知身体上的,更多是心里的。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回来?安逸有些痛苦的说:“如果我说是因为放不下,你会相信吗?”说完,就挣开沈仕博的禁锢想隐藏快压不住的脆弱。 可还没等安逸偏头,沈仕博的吻就落了下来。狂暴的撬开拒绝的唇,没有一点怜惜的反复啃咬,直至安逸的唇红肿不堪。 安逸被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等他终于能大口呼吸的时候,沈仕博的手已经伸进被扯出的衬衣里,顺着纤细的腰肢摸向了平坦的腹部。 “沈仕博——”安逸有点着急的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但是没有一点效果,不由的哀求出声。幸好沈仕博没有继续动作,而是起身放开他,还顺便帮安逸整理一下身上有点凌乱的衣服。对上安逸有点疑惑的目光,沈仕博笑笑:“我已经有一年都没抱过你了,如果你再这样深情的看着我,我怕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安逸脸一红,却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叹口气说:“你不问我吗?” “当然要问。”沈仕博勾勾嘴角,顿了几秒钟才笑道:“我想问的问题有人比我更心急。”随着他的说话声,门外传来急促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仕波挑挑眉,走过去打开紧闭的指挥部大门。时间刚刚好,赶得明显有点气喘的沈恺之刚站在门口。 一向稳重的他也有这么沉不气的模样,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还挂着汗珠。 沈仕博很识实务的把人放进来就及时关上了门,成功的把门外丁小山他们张望的目光切断在牢固的大门上。 然后,拍拍来人的肩膀:“哥,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沈恺之丢给他一个可以杀人的眼神,就死盯着沙发上的安逸不吭声。 安逸僵硬的坐着,呆呆的也望着他,眼神交流间,彼此的千言万语都流进了对方心里。 “我刚确认过了,是真的。”沈仕博在沈恺之身后不知死活的又说了一句。“我还在想,如果你真的不来,我就要独占他了。” 沈恺之一怔,正准备向安逸走去的脚步顿住了。是啊,安逸走后,仕博好像也是一个人,身边连个临时陪伴的人也没有过。他们两个都没放下,谁去谁留,还是横跨在他们兄弟间的鸿沟,未曾因为安逸的离去而消失。 气氛一下诡异起来。 沈仕博看着大哥和安逸脸上的表情,嘴角轻勾出一个漂亮的幅度。他走到大哥身边,抓起他的手来到安逸面前。看着仰头看着他们的安逸,沈仕博的笑意更深,他伸手拉起安逸,塞入沈恺之的怀里:“大哥不打算放下,我也不打算放下,安逸当然也不会。其实问题很简单,既然我们都放不下,就都别放了。” 说着,沈仕博张开双臂,把安逸夹在他和沈恺之的中间,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那就让我们都在一起吧。” 三个人一起? 沈恺之和安逸同时吃了一惊,他们同时向沈仕博看去,三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激起巨大的汹涌。这样可以吗?可以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沈仕博斩钉截铁的压下两人的迟疑,拉过沈恺之的手放在安逸的腹部,意味深长的说:“我想,这个问题还是大哥问最合适了。” 本来还在迟疑的沈恺之一下就下了决心,再看向弟弟和怀里的安逸,已经在炯炯目光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这样吧。” 安逸身子一僵,左右两边高大的男人炙热的气息包裹住他,让他无法思考,本能的脱口而出:“我怎么可以同时和两个人?” 话才出口,腰上就传来沈仕博惩罚性的收紧。“我说可以就可以,是不是,大哥?”他挑眉看着已然是同一战线的沈恺之,换来的是默契的一笑。 原来,问题可以如此简单的解决。 只是低头时怀里人迟疑的表情落进沈恺之的眼里,惹得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孩子,好吗?”这是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问题。以至于问话时都有些紧张。 相贴的身体让安逸明白沈恺之的担心,他也不想隐瞒,就老实的告诉他:“是个很乖的男孩子。因为是早产生下来的,体质很弱,我不敢也不能带他离开英国。”” “生下来了?”安逸的话让沈仕博揪着的心一下放松了,不由急切的的追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安逸看了他由忐忑变得神采飞扬的脸,清楚的说:“叫安心。是严复起的名字。” “安心?真是个好名字。”一抹笑意出现在沈恺之的脸上,完全不介意安逸刚才后半句话的内容。他收紧双臂,更用力的搂着身下的人,然后把头埋在安逸的肩膀上,许久,才闷闷的说:“安逸,谢谢你把他生下来。” 安逸的眼睛一酸:沈恺之只是问孩子好不好,没有问到底是谁的孩子。这说明什么都不重要了,使劲的眨眨眼,才不让泪水掉下来。努力的伸手回抱着身上高大的男人,轻轻的说:“其实,要谢谢的是严复,是他的照顾这个孩子才活了下来。我也谢谢你和沈恺之,因为有你们我才活了下来。” 那天的离开,确实是他自己选择的。秘密的继续留在严复身边,并随他到英国生下孩子,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安逸认为只有他的离开,才是解决他们四个人纠缠的最好办法。 没有了自己的存在,所有的人都会回到以前的日子。包括他自己。 可是他错了。 绝望的思念丢不掉,忘不了。安逸日渐消沉,才会导致孩子的早产。不知经历了多久难以忍受的阵痛之后,终于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时,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挂念。 “医生,病人大出血了——”接生的护士惊慌失措。 “立即输血,还有,叫家属来。” “是。”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安逸知道身上的血在快速的脱离自己的身体。和上次死的时候感觉一样,就这样吧,安逸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他累了。 “哇——” 耳边突然想起婴儿的啼哭,有谁在拍打着自己的脸?昏昏沉沉间,疼痛把安逸的神智又拉了回来。“安逸,不准睡!你还没有看见孩子呢。”严复焦急的声音响在耳边,一遍遍回荡。 可是他累得都没有力气回应了。 “安逸!安逸!不准就这样走了。等你好了,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去找他们。” “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沈恺之如死人般封锁自己,沈仕博也一味的挑衅川军,这都是你惹得祸。你必须自己解决。” “……” “……安逸,只要你能活下去。我,情愿放开你……” 严复的话语和孩子的啼哭越来越模糊,安逸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身下,血流了一地。 就这样死了也好。 只是,心里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 严复紧紧握着安逸冰凉的手,看着他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静,恶狠狠的催促本就忙的团团转的医生和护士:“他怎么越来越凉,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 医生叫护士帮他擦去脸上的汗,在严复认为快过了一个世纪的几分钟后,终于抬起头来:“请你冷静,血止住了。” 监测安逸生命体征的监测仪发出一声“滴”声,刚才消失的血压和脉搏重新出现。医生下台脱下满是血的手套,长舒一口气:“今天,我见证了两个奇迹。” 严复抱着怀里啼哭的婴儿,看着开始平稳呼吸的安逸,忍不住红了眼眶。 所以当安逸才恢复好,就急切的提出要回国时,严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还因为安全问题,安排他跟随国际救援队。 坦然的笑着,目送那个人消失在海平线上。 “嗯——搭——”仿佛感应到他的伤心,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摸上严复黯然的脸,然后,涂了他一脸的口水。 “我没忘记你这个捣蛋鬼。”严复收回目光,凝视着怀里有点柔弱但很有精神的粉嫩笑脸:“安心,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小鬼头咯咯的笑了,才长了两颗牙的小口含住了严复的手,哼哼哈嘿的舔着。 严复的目光柔的如拂过的海风,低头亲了亲那张和安逸几乎一模一样的粉嫩笑脸:“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的安心。” 第七十二章 安逸留了下来。 留在了两个男人的身边。 安逸很忐忑,他不知道怎么同时和他们相处。就算是沈恺之和沈仕博之间达成了共识,也很默契,他还是忐忑。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别扭,沈仕博先帮他在军营里布置了一间舒适的房间,有独立卫生间和书房。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安逸站在一堆药品堆里,看着面前邀功般的沈仕博,有点好笑他难得的孩子气。 “有什么不可以的?一来你是国外来的随团专家,享受这样的待遇完全是应该的。二来嘛——”沈仕博看看四周没人,飞快的在安逸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我沈仕博的人,必须是特殊待遇的。” 安逸无奈的瞪他一眼,“我说少帅,我现在是在工作,请你注意一下场合好吗?”他现在正在战地医院巡视发放下来的药品的使用情况,沈仕博打着陪同视察的幌子,死活是跟来了。 “遵命。”沈仕博装模作样的板起一张严肃的脸,说道;“安医生,这应该是最后一家医院了吧?巡查完你必须要休息。” 说完见安逸没有反应,贼兮兮的又凑到安逸跟前小声的说;“顾完了大局,总该照顾小家了吧?今晚大哥可是在沈家别院等我们共进晚餐。”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安逸红了耳朵。 他知道沈仕博的意思。 自从答应留下来已经有十来天了,两人男人见他长途跋涉真的劳累,又忙着工作,所以这段时间安逸就独居在沈仕博为他准备的房间。 名副其实的独居,除去晚上睡得迷迷糊糊间不知道是谁的亲吻,沈恺之和沈仕博没有碰过他。安逸知道他们是在忍耐,可是这是他们相处必须要面对的方式。心里想通了,嘴上自然也松口了;“我知道了。我尽量早点做完。” 沈仕博见他染上绯红的双颊,禁不住心神荡漾,立马又上去亲了一下。直到安逸不客气的把他赶出诊疗室才罢休。 夜晚如约而至。 沈家别院。 光看餐桌上的菜色就知道沈恺之有多有心。沈仕博打发掉侍候的丫环,关好门借口挂衣服在衣架那磨蹭了好一会,等大哥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个彻彻底底才晃到餐桌边先行坐下。 这些安逸住在军营的日子,大哥每日是早晚都来一趟,搞得军营里的人都习惯了。可是沈仕博是真心觉得大哥这样还好点,哪像自己,放在眼皮底下的人,看得见不能吃,馋的他是挠肝抓肺的难受。 沈仕博敲了敲碗,那边大哥才放开有点气喘的安逸,拉着他来到餐桌边。 安逸坐在两人的之间。 幸好吃饭时两兄弟都比较规矩,沈仕博军人作风挂了,风卷残云般就吃完了;沈恺之则陪着安逸慢慢的吃,时不时帮他夹菜。 看着两人温存,沈仕博不满的抱怨:“大哥真偏心,菜只夹给安逸一个人。” 沈恺之无奈的往他空荡荡的碗里放了块肉:“你不是吃饱了吗?” “没酒不尽兴。”沈仕博撇撇嘴,起身到餐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打开了给每个人倒了一杯:“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可以没酒呢?”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安逸和沈恺之看着他拿红酒当白酒般牛饮的样子不由好笑,没办法,谁叫他们两个酒量都不行呢。对于喝一斤白酒都脸不改色的沈仕博来说,只用红酒来庆祝确实是迁就他们了。 盛情难却,再说确实就能助兴,安逸和沈恺之也不忸怩,各自干了。 沈仕博心里有鬼,故意把几杯大哥要喝的酒都灌给安逸喝了。看着身边的人绯红的脸上已经有几分明显的醉意了,还算清醒的沈恺之自然明白弟弟的心思。他也不想戳破,就由着沈仕博胡闹。 几杯下肚,话就多了,气氛也活跃多了。安逸自己说了在英国的这段日子,最后趴在沈恺之身上说:“严复拒绝帮孩子做亲子鉴定,他认定安心是他的孩子。他已经放开我了,就不会让安心离开他的。” 沈恺之轻叹一声,温柔的拍拍安逸的背:“比起什么也没为你们做的我,严复真的是用心良苦。安心能在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身边,也是他的幸福。” 说起孩子,安逸有几分黯然:“以后他长大了,会不会怪我这么早离开他——”安逸有几分悔意的情绪让沈恺之心狠狠揪了起来。“安逸。”他紧抱住怀里的人,“如果你想他,随时可以去看他的。” 骤然变成伤感的气氛让沈仕博皱起了眉,他拍拍大哥的肩膀,看着沈恺之眨眨眼说:“是啊。也可以让安逸再生一个,到时可以带着弟弟去看哥哥。” 一句话让安逸红了脸。 沈仕博弯腰抱起安逸,看着已经心领神会的大哥,大步向楼上走去。 两兄弟专门为安逸准备的卧室内。 安逸被放在那张宽大的可以容纳四五个人休息的豪华大床,迷蒙的有点惶恐的眼陪着满脸的殷红引得两个男人再也无法把持。 “喜欢吗?”一双手从背后拥住他,带着几分宠溺的声音摩挲在耳边。 “……喜欢。”安逸违心的吐出两个字。 “真的?”沈仕博含住安逸小巧的耳垂,细细的品尝,成功的让怀里的人一阵颤栗。 安逸还没回答,唇就被前面的沈恺之含住,“唔……”安逸细细的哼着,顺从的任由他们尽情索取。很久没被碰过的身体一碰就燃,在被两个男人雄厚霸道的拥在怀里时,安逸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 即使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褪下,他还是觉得热。 唇被堵住,胸前的突起被吸吮到红肿,安逸难耐的喘着气,他被迫直立着屈膝跪在床上,已然分不清身上是谁的手在游走,顺着纤细的腰直滑到后面的穴口。 “……好紧。”沈仕博勾勾埋在安逸体内的手指,准确的找到那个让安逸酥麻的点,故意的用力反复按压。强烈的电流瞬间软了安逸的腰,他猝不及防的扑进前面沈恺之的怀里。沈恺之搂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带,对准安逸大开的双腿间早就湿润了的花蕊就挺身刺了过去。 被贯穿的同时,安逸发出一声低呼。因为后面的手指已经增加到三只,穴口被折磨得被迫柔软到可以接受抵在他身后另一个炙热的欲望。 “不要一起……”安逸有些惊恐的叫起来,无奈腰上的四只手同时用力,一双把他的上身拉向沈恺之宽厚的胸膛,把他拒绝的话语统统堵住喉咙里。 一双压下他扭动的腰,让他形成一个既能紧紧含住前面沈恺之,又能翘起浑圆的臀,把那等粉嫩的穴口充分展现给后面的沈仕博的姿势。 舌尖被纠缠的安逸难得分出一点心思感觉体内手指的撤退后抵住颤抖穴口的那粗大,慢慢的,带着几分温柔呵护的进入到深处。 前后同时被塞满的感觉让安逸有几分惊恐,但很快,仅仅隔着一层薄膜的两根硕大同节奏的缓缓动了起来。“!!!!!”安逸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感受到他的害怕,不知道是谁的手抚上了疲软的小安逸逗弄起来,被堵住的嘴也被放开,转而袭击胸前的突起…… 身上所有的敏感处都被掌控,随着缓缓的抽插,两处被结合的部位同时传来微小的酸麻,一点一点的扩大,直沿着脊椎传到四肢和大脑,折磨的安逸发出一声声甜腻的哼声,渴求要的更多。腰早就软的不像话,安逸把手环在前面的沈恺之的脖子上,修长的腿也环在他彪悍的腰上。他几乎是挂在了沈恺之的身上,后面的沈仕博禁锢着他的腰,好让他们的每一次冲击能深到最里面,然后几乎是全部退出来,再同时狠狠的撞进去…… 每一次进出,两个男人都发出满意的哼声,他们都忍耐的太久,体内积攒的能量都想毫不保留的射进夹在他们之间的这具躯体里去。所以,每一下,都是淋漓尽致的。 很快,安逸的哼声就变成了哭泣,“……慢,慢一点……嗯……”浓浓的夹杂着痛苦的欢悦哀求违背了主人的意愿,变成催情的猛药,让体内的男人们更加把持不住。 安逸的尖叫声里,混着狠狠的撞击声,令人脸红的摩擦水声,还混着男人们嘶哑的低喃。 “你怎么这么棒——” “……安逸……” “……我爱你……”“不准再逃了……” 一阵激烈的啪啪声响后,只听见了男人在释放时快意的低吼,而安逸,早就痉挛般挣扎般仰着头,被最后的热流烫的都发不出声,只能无力的软在沈恺之的怀里。 三个人都喘息着躺在床上,沈恺之细心的扯过被子盖住三人赤着的身体。 安逸大脑空白的都不想动,胸膛剧烈起伏着,任由自己被拥进一个高热的汗湿的结实怀抱。他身上也是笼了一身薄汗,可这并不妨碍两个男人亲吻着他的身体。 身上很快出现了斑驳的红印,这也就算了,安逸很快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分到最大的角度,两根炙热的硬物又贴了上来…… “混,混蛋……” “啊!!!!!” 夜还长。 第七十三章 一夜疯狂让安逸第二天根本下不了床。 安逸冷着一张脸,不管是沈恺之还是沈仕博都懒得搭理。他的腰断了似得不敢动弹,浑身也似被碾压过一样酸痛不适。想起昨晚被他们兄弟俩被迫摆出那些方便他们一起进出的别扭体位,还有最后被做得都合不上的部位,安逸就骚的脸上一阵滚烫。 “还在生气?”出神间,沈恺之的手已经伸进被子,粘着药酒帮安逸按摩酸痛的腰。 “……”安逸就是冷着脸不说话。 “大不了以后我们注意一点就是了。”坐在床边的沈仕博倒是没皮没脸的说出这样一句话,说完还在安逸冷冰冰的脸上啄了一口。 “……” 在安逸冷了三天脸之后,终于换回了兄弟俩的一句话:以后实行轮流制。 这两个男人的体力都充沛的惊人,照这样下去,安逸怕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床上起不来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如胶似漆,唯一的烦恼就是安逸现在有点害怕晚上的来临,到后来在白天被沈仕博逮着都做了几次之后,安逸的觉悟已经高的绝对尽量不和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人独处了。 一个月后,当沈夫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三个人相当的默契的不吭声。沈夫人擦擦红肿的眼睛,哑着声音问安逸:“严复好吗?” 安逸看着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担心又内疚的表情,马上回答:“他很好。他身边有一个要他全心全意照顾的人了。” “是吗?”沈夫人稍稍安慰的点点头,抬眼看着他们三个欲言又止。好长的沉默之后才说:“你们自己现在这样觉得好就好,你们父亲那边,只是暂时转不过来,给他点时间。”说完,就离开了。 安逸看着她离去的孤单身影,有点惆怅。 “放心,我妈很好。”沈仕博走过来搂着安逸,覆在他耳边柔声的说:“至于父亲那边,你只要带个孙子回去就什么事就没有了。” 安逸红着脸瞪了他一眼,然后想,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可是老天也总爱和他们开玩笑。 此后的半年多时间,沈恺之和沈仕博也算是辛苦耕耘了,但是安逸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安逸不得不思索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上次生产时大出血到休克,伤了根本?” 沈家别院书房,看着对面正和自己下棋的沈仕博。安逸说。他其实不想再生了,想起生安心时那种痛苦的经历,安逸到现在还是后怕。但是—— “大出血?你怎么没跟我们提过?”沈仕博一下跳了起来,沉着脸问安逸。 在一旁看账本的沈恺之也停下手下的事,犀利的目光立马就扫了过来。 面对两道严厉的目光,安逸觉得压力颇大。“都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在调养的那段时间里,他是通过一个护士才知道严复在他没有了呼吸的情况下说出放手的话。安逸震惊了,可是还是提出了离开。当他看见严复送别时的目光时,安逸终于明白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了,不是爱情,但是依赖,还有就是不能再剥夺他幸福的内疚。 所以,安心就留在他身边吧。 看出安逸极力的轻描淡写,但是沈恺之和沈仕博能想象出他经历的不止他说的那样轻巧。两人对视一眼,沈恺之站起身,走到安逸身边,迎着他的目光说:“安逸,就算我们之间不会有孩子了也不要紧,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我赞成。”沈仕博笑嘻嘻的拉起安逸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又把大哥的手覆上去:“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安逸的眼一下就红了。 沈仕博勾起安逸的下巴,让两兄弟都清楚看见了他眼里的情绪。勾起一抹笑,抱起安逸就走,“感动就以身相许吧。” 说着,就开始动手解安逸的衣服。 “不,不许一起。”当安逸被两兄弟压在书房的软榻上时,挣扎着说出他们答应了的规则。 “过两天我就要去东北,可能要两三个月,没有时间了。”沈仕博分开安逸的腿,笑嘻嘻的说。 “我过两天也要去下面的商行查账,可能也要两三个月去了。”沈恺之凑上来,也是一脸无奈。 “你们两个混……啊……”安逸气愤的指责在两人同时进入时变成了惊叫。两兄弟对视一眼,上来就是猛烈的抽插,直接把安逸撞击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趴在他们怀里发出他们想听的声音。 一个回合之后,安逸还躺在软榻上喘着气,人就被翻过来了。不过,这次进入花蕊的是沈仕博。沈仕博一边舔着安逸漂亮的唇,一边腰上用力:“我在想是不是火力不够,那就加强一下。” 安逸在冲撞里看着一旁的沈恺之。沈恺之温柔的笑着,揉揉安逸汗湿的头发,柔声说:“我觉得仕博说得有道理。” 有道理也不是这么加强的啊——安逸在心里愤恨的吼道。 在沈仕博冲刺完,沈恺之提枪又上的轮番轰炸里被折腾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才吃过午饭,安逸又被两人拉到卧室进行所谓的“加强火力”,这一加就加到了夜幕沉沉。安逸最后是在不知道是谁再一次射在自己体内的情况下累得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时,已是下午了。凌乱的床头留着两封信,是沈恺之和沈仕博留下的,内容都一样,说见他睡的香,不忍吵醒他,就各自出发了。 安逸动动酸痛的腰,下面就有温热粘稠的流了出来,把床单湿了一大片。安逸气呼呼的把信揉成一团,:算你们跑的快!! 这一下让安逸足足躺了三天才下床,一个星期才敢回军营诊疗所上班。 那两个家伙走了也好,至少清净许多。有时候想念的时候,就能收到他们寄来的信,细细读着,把里面的爱意填满自己空虚的心,期盼他们归来的日子一晃就是三个多月。 等沈仕博打了胜仗回来时已是深冬。归家这天,天很冷,风刮的厉害,虽然是白天,天地间也是一片昏暗。 恶劣的天气也影响不了沈仕博眉目间的喜悦,不是因为战场上的喜悦,而是很快可以见到那个相见的人了。等见了他,一定要狠狠把他拥进怀里,问问他想不想自己。 心里想着,自然快马加鞭,匆匆处理好军里的事物,就奔回家了。 才走到安逸的住所前,就看见大哥也站在门口,脸色严厉的在问管家什么事。那严肃的表情让沈仕博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连忙冲过去问:“哥,发生什么事了?” 沈恺之回头见是他,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我也是才回来,刚才见丫环们忙成一团,才知道安逸才回家就晕倒了,就连忙叫葛立夫来看看。” 沈仕博一听,急道:“生病了?”说完一脸阴霾的盯着管家,“临走时我叫你好好照顾,怎么倒照顾的病了?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吗?” 管家吓得双脚打颤,抖着声说:“二少爷,我是尽心尽力啊。吃的用的都是按大少爷的吩咐做的,只是这段时间安少爷确实不怎么吃饭,脸色也不太好——” “发现不舒服不会请医生看啊?”又是一声喝。 “可是安少爷说他自己就是医生,不用看。”管家怯生生的回答。 “……”沈仕博暴躁的想揍人。 沈恺之制住他快爆发的怒气,挥手叫管家退下:“算了,仕博。我们先进去看看安逸醒了没有。” “好。”沈仕博收收怒气,和沈恺之一起轻轻进入安逸的卧室。 人已经醒了,只是脸色确实不好看,明显瘦了,正斜斜靠在床头和葛立夫说话。抬眼,看见他们一起进来,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有点苍白的脸上也有点红晕起来。 沈恺之和沈仕博顿时心疼的不得了,沈仕博也不管还有外人在,上前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安逸生了什么病?”还是沈恺之稳重,问葛立夫。 葛立夫看看被沈仕博搂在怀里的安逸,抿抿嘴说:“安逸说他自己告诉你们。”说完,起身就告辞了。 葛立夫的话让沈恺之和沈仕博的心都一沉,刚想开口,就见安逸脸色一变,推开沈仕博趴在床头就干呕起来。 “怎么了?”沈仕博见他呕得脸色发白,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手足无措,倒是沈恺之马上倒了一杯水给安逸喝下才缓过劲来。 安逸无力的靠着床头,狠狠的瞪了一脸担忧的两人一眼,有点有气无力的说:“都怪你们,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遭罪?” 沈恺之和沈仕博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里都写着不明白。 安逸见他们真的是着急了,也不忍心再吓他们,半天才慢吞吞的开口:“都是你们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两个孩子跟你们学全了,也这么来折腾我。” “……” 足足过来有一分钟之久,两个男人才同时欣喜若狂的拉住安逸的手,激动的问: “你有了?” “是双胞胎?” 两人说完,又互相对视一眼,喜悦同时浮现在三个人的脸上。末了,沈仕博还乐呵呵的的来了句:“早知道,就早加强火力了。”惹得安逸一脸愤恨。 “多大了?”沈恺之压住心里的狂喜,问。 “三个月了。我还奇怪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大,做了b超原来是双胞胎。”安逸红着脸说,他还是不太习惯怀孕这件事。 “都三个月了?”两兄弟暗自琢磨了下,那不是他们离家的那一两天的事吗。 “怀着孕怎么不和管家吭个声,还去上班。”沈恺之的语气温柔的舍不得责备。 “一个男人怀孕怎么好意思到处声张。”安逸一脸不解的说。 “以后都不准去诊疗所了。”一直没做声的沈仕博突然出声,说着期待的问:“我和大哥可以摸摸他们吗?” “嗯。”安逸把两只大手放在有点隆起的腹部,柔声说:“两个调皮鬼,你们的爸爸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又是这样,自己还是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安逸在心里悲催的想。 ——正文完—— 番外: 今天天气很好。 所以公园里的游人也很多。 我站在,准确的说是躲在一处修剪的像胖娃娃的灌木后面,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长木椅处。长木椅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服的男子,黑眸黑发,清冷的脸庞上五官立体深邃,是个温文如玉的美男子。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基本集中在长木椅边踢球的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身上了。 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橙色的毛衣,衬得他粉嫩嫩的小脸蛋更加红扑扑的。小男孩很漂亮,一双如黑玛瑙般亮晶晶的眼睛聚精会神的专注的盯着地上跳跃的那个红色的皮球。他可能是很喜欢这个玩具,翻来覆去的玩了快两个小时还不觉得厌烦,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在他清脆的笑声中,男子偶尔低头看看书,不一会就抬起头看看玩耍的小男孩,清冷的眉目间透着几分可能他自己都没觉察的温柔。 很温馨的画面。 有几个从这个角落经过的路人看见了,忍不住停下了多看了几眼。毕竟,在英国这个地方,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还是不多的。特别又是这样俊美的中国人,还有那个漂亮的想让人亲一口的小男孩。 严复注意到了路人的目光,微微侧头,见他们的目光在玩耍的小男孩身上打转,看向他们的目光露出几分严厉。 远远传来的冷意让几个路人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匆匆离去。走得时候还觉得背后发凉,仿佛他们是一群无意间窥视了别人宝物的窃贼。 正玩得开心的小男孩根本没发现这些,照样玩他的皮球。只是一个不小心,蹦跳的球滚向了不远处的一处灌木后面。 小男孩连忙去追。 “安心,不要跑太远。”有点跌跌撞撞的身后传来男子的唤声。 “知道了,爸爸。”小男孩朝他叫道,就接着去追他的皮球去了。 皮球带着那炫目的红居然径直滚到了我的脚下,我的心砰砰的狂跳,弯腰捡起皮球,努力堆出一个自己觉得自然的笑容,把球放在手心,笑着对朝自己走来的小男孩轻声说:“这是你的球吗?” 我紧张极了,声音都有点颤。 小男孩看见球不滚了,马上露出高兴的笑,开心的朝我走来。只是在他仰起头看见我的脸时候,他突然停了。 那双漂亮清澈的大眼睛使劲眨了眨,然后——红扑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换成一种有点惊恐的慌张。他死死盯着我,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转身就跑。快得就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在追他一样。 我脸上的笑一下凝固了:我有这么可怕吗?会让自己的孩子吓成这样?! 安心跑得很快,一下就冲出了灌木丛,只是紧接着就摔在了外面的草坪上。 听见他摔倒的声音,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正想跑过去扶他,就听见他惊恐的叫道:“爸爸!不要过来!爸爸!不要过来!” 我抬头,长木椅那边的严复显然也注意到了安心的摔倒,站起身来就往这边冲。 摔趴在地上的安心见严复没有停下脚步,几乎是哭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上前抓住已经走到他面前的严复的裤腿,叫着:“爸爸!爸爸!我们走——我们回去了——” 躲在灌木丛后的我看着严复一把把安心抱进怀里,有点焦急的问:“怎么了?安心。树后面有什么?是大狗狗吗?” 安心抽抽搭搭的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往严复怀里钻。 我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走出去。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安心弱弱的一句话让我和严复都呆了。“爸爸,我看见他了,看见照片上那个漂亮的人了……” 我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严复会抱着安心冲到灌木丛后来。 几秒钟的沉默。 我听见严复闷闷的一声“嗯”。 接着,是安心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要爸爸过去,因为,因为,爸爸每次看着他的照片都在伤心。所以,所以,我不要爸爸过去……” 安心的哭泣声越来越大,扯得我的心一阵阵疼。疼的迈不出脚步。 我仿佛能感觉严复的目光穿过我隐身的灌木丛直直落在我的身上。 许久,才听见严复叹息般的问:“安心不想爸爸过去是吗?” “是的,爸爸没看见他,就不会伤心了。” “……既然安心不想,爸爸就不去。”清冷的声音清冷的说。 既然安心不想,爸爸就不去。 我呆了,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直到抱着安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没有。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番外: 从英国回来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的心都沉甸甸的。 沈恺之和沈仕博谁也没有问过我一句有关英国之行的话,我明白他们的体贴,心里的那份沉淀只能埋在心里,让时间去淡化。 “唔……” 我喘着气,被身下的冲撞撞击得只能仰着头,发出破碎的呻吟。臀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使劲揉捏着,然后用力的分开,露出被沈仕博的硕大填塞的满满的穴口。 我无力的哼一声,感觉在体内的搅拌硕大退了出去,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又重重的撞了进来,逼的我浑身颤栗,被密集摩擦的内壁痉挛般收缩,死死般夹住让我似火烧般难受的罪魁祸首,不甘的扭动着,想把它送进更深,好纾解体内快爆裂开来的快意—— “你这个,小妖精——”我的动作让身后的沈仕博呼吸一重,彪悍的腰上用力,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穿插,让我止不住的叫出声来:“啊——不行了——慢一点,慢一点——” “啊——” 快意在腹部瞬间爆发,小安逸站立着吐着白色的浊液,我——到达了高峰。 身后的沈仕博紧随我发出一声尽兴的低吼,腰狠狠一挺,一股热流喷射在我体内,烫得我舒服的全身毛孔都收缩起来,“嗯……”喉间禁不住发出满足的呓语,看着我像偷吃饱的猫儿懒懒的软在他的怀里,沈仕博微喘着气吻了吻我的脸颊,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吃饱了吗?” 我红着脸在他宽厚的怀里喘息,没有说话。 沈仕博抱起我从沙发上躺到床上,细细的吻着我的唇角,带点撒娇般的说:“安逸,我还要——” 我惊的想挣脱他禁锢的怀抱,又气又恼:“已经两次了,不许再做了。” 沈仕博失望的还没有答话,一句轻飘飘的话从卧室门口传来:“两次?我一次都没有。” 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吓得我从沈仕博怀里望去,沈恺之正站在卧室门口,眸色深沉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我和沈仕博。 “你,你从长沙回来了……”我结结巴巴的问,有点惶恐的盯着他脱衣服的动作。“恺之,……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 沈恺之的眼危险的眯起,嘴角带着一丝笑问:“我累不累——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身体被拉起,强迫坐在他变得坚硬的部位,“乖,自己坐下去——”宠溺的哄着,我只好乖乖的一点点沉下身去,当他被我完完全全的包裹住时,喉间发出惬意的哼声。 我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因为身后,另一个宽厚的怀抱欺了上来,窥探着后面本就湿滑不堪的穴口…… “沈——仕博——”我咬牙切齿的吼道,只是,很快,我的怒吼声就消失在他的吻里。 很自然的,前后都被填塞到肿胀,接下来,宽大的卧室里只回响着我由不满到甜腻的哼声,还有,身体同时被两具身体撞击发出的热度…… 随心所欲…… “……” “……” 卧室门外,两个少年眼对眼的瞪着。 “云曦,”体型看起来健壮点的高个少年先开口:“我都说了,大爹爹只要进了爸爸的房间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这下信了吧?” 矮一点的少年一脸愤恨:“还有二爹爹也是骗人的,说什么等他十分钟就带我去骑马,这都进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门内爸爸好像又叫了一声,那声音好像有点痛苦,但是莫名的叫人脸红。 “……” “……” “——云曦,我们自己去玩吧。” “——好。” 番外: 云谦是哥哥,比弟弟云曦早出生三分钟,重半斤。 云曦是弟弟,比哥哥晚了三分钟,出生时瘦的像个小老鼠,丑死了。 两个孩子也是早产,我的特殊体质勉强怀他们到七个月就撑不下去了。尽管沈恺之不知道砸了多少钱在我的身体调理上。 幸好沈恺之准备了国内最好的医生和医疗设备,因为我,他可以说投资了一个规模齐全的大型医院。两个孩子出生时都瘦的可怜,皱巴巴的,我看了都觉得丑。 可是沈夫人见了两个孩子高兴的什么也不计较了,抱着这个亲亲,那个摇摇,还把沈立君拉过来指着哥哥说:“老爷,这孩子像全你了。” 沈立君板着脸不说话,可是我知道,他的目光从进门起就没离开过孩子。他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但是第二天,他就叫沈夫人带来一张红纸,上面很正楷的写着:长子——沈云谦;次子——沈云曦。 沈夫人笑眯眯的说:“这是老爷翻了一夜的书,才起好的名字。” 我接过来看着,也没表示出多大的激动,只是觉得这两个名字确实挺不错的。倒是沈恺之和沈仕博喜上眉梢,沈恺之搂着我的肩膀轻轻在我的耳边说:“父亲亲自帮两个孩子取名字,就表明他正视承认他们是沈家的孙子了。这也表示,他承认你和我们的关系了。” 我点点头,态度不卑不亢的,惹得沈夫人好一阵看,最后还是继续说着老爷的意思:“老爷决定在两个孩子满月酒的那天,大摆筵席。并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认安逸为干儿子。” “这个主意好!”坐在安逸另一身侧的沈仕博笑道:“这样安逸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沈家了。”说着高兴了,兴奋的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坐在我另一边的沈恺之虽然面上镇定,微笑的看看我和沈仕博,但他伸过来紧握住我的手泄露了他的兴奋。 对面的沈夫人看着我们三个此时的相处,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只是很快就不着痕迹的恢复了。 我明白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微妙心情,我依偎在两个爱我的男人怀里,看着那两个开始啼哭的鲜活小生命,心里满溢的是柔软的幸福。 我,真庆幸自己留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幸福的流逝,虽然时局仍旧动荡,严世锡在接下来的选举中隆重退位,上任的据说是他的一名很是信任的战友。 严家和沈家的关系还是紧密维持,得益于新总统的支持,沈家的地位没有丝毫的动摇。在雄厚的沈氏商行的支持下,沈仕博几经征战,成功成为坐镇东北三省的督军。 沈仕博不喜欢我跟随他去冒险,在巩固督军的地位之后,再也不让我跟随他上战场。“安逸,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他握着我的手说,英俊的眉目间满是坚定。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那个霸道的少年也成长为雄震一方的枭雄。 我瞪了他一眼,狠狠的说:“那你就放心你的儿子?” 沈仕博顺着我的目光看着远处一个骑在马背上的飒爽英姿,满是欣慰:“云曦这孩子性子随我,他适合这硝烟的战场。” 我毫不掩饰我的担心。 云谦,从小性子就沉稳,沈立君退居二线之后,亲力亲为的教导这个长孙,长大的云谦活脱脱就是沈恺之的翻版,不论是气质,还是相貌,如出一辙。 我最担心的是云曦,云曦很漂亮,他的漂亮糅合了我和沈仕博的所有优点,让人一眼难忘。所以我才更担心——因为他,遗传了我的特殊体质。 是不是这个原因,云曦自小身体就弱,即使是在我的精心呵护下。 最后,沈仕博不顾我的反对,坚决带他去军营磨练,也许这孩子真的适合那种硝烟弥漫的地方,几年下来,确实强健了,只是小时候阴柔的性子也变了,随了沈仕博,火爆的如炸药。 在他十七岁在战场上又一次受伤之后,沈仕博拗不过我的哀求,把他从战场上撤了下来,逼着不情不愿的云曦去上什么军校。 即使是暂时的远离战场,我也稍稍放心了。 只是我的这颗心才放稳,就又悬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厉声的问,对面,是阴沉着脸,不说话的云曦。 我措手不及。 怎么会这样? 当我接到军校的通知说云曦在训练时晕倒了时,心急如焚,我立马去接他,亲自帮他做检查,只是对着B超上的那点提示我惊了。 那是三个月大成型的胎儿了。 在军校这一年发生了什么? 比震惊更多的是好奇,以云曦的火爆脾气和自身的卓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降的住他? 在我的目光逼视下,云曦犀利的眼眸升起一抹怒意。“我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他抿着漂亮的唇,握着拳几乎是凶狠的说。“但是,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他们? 我更呆了。 不带这么折腾人啊。这个也兴遗传吗?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