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王再临 上——夙漪
夙漪  发于:2014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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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早就盼着你们分,但真闹到这个地步……”

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戚以沫懂他的黯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我用了,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林泉勉强笑了笑。

林泉这几天很累。

要出新的专辑,忙着录歌,还得分神打听那两位的最新动向,阻止两人见面的一切可能。

他深怕梵洺干出什么蠢事刺激戚以沫,双方相看两生厌闹得鱼死网破;又怕戚以沫情绪不稳定,一个想不开干出点什么事来。

每天踩着录歌的间隙打电话陪戚以沫海扯,有关梵洺的消息他打听的比谁都勤快,小百疑惑道:“这是你要和董事长和好的节奏吗?”

林泉顶着一张发青的脸:“这是你主子我即将累死的节奏。”

当旁敲侧击出梵洺定了机票即将飞去Y市的消息时,林泉乐得一蹦三尺高,当场罢工,跑去告诉戚以沫这则好消息。

戚以沫用两只手指抚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一段枯树枝,那表情温柔地像在抚慰情人,“你说好,那便好。”

林泉:“……”他最近练习戏份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时而含情脉脉地对他笑,时而一脸肃杀地拿着纸片在他脖子边比划,吃饭切换成糙汉子模式,大口吃肉,笑声张狂。

林泉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已经很好地培养出了无视大法,便望着戚以沫头顶道:“嗯,你继续练习吧!到饭点我叫你。”

“你对我总是这般好。”

林泉:“……”求恢复本性!各种求!

也许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第二天一早,他发现戚以沫穿着一套正经的西装,脸上带着喜气,要出门。

林泉:“干什么去?”

戚以沫再次对镜理了理领结,“参加我二哥的婚礼。”

35.婚礼

高远的婚宴设在郊外一家颇负盛名的度假中心。

戚以沫驱车上高速,一路遇见许多保姆车,时不时窜过两辆颜色抢眼的跑车,车牌号一个比一个熟悉。高远邀请了很多媒体前去观礼,反正早晚得和记者正面遭遇,艺人们懒得再伪装,大方地将自己暴露在各种闪光灯下,狗仔们拍照拍得手都软了。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将车泊进停车位,捞起副驾驶座的风信子,戚以沫揉揉脸,极自然地绽开一个笑,脚步轻快地闪身进会场。

签到处人满为患。到场的宾客不是圈子里的就是和圈子沾边的,签完名互相寒暄一下,交换名片,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戚以沫一手捧着花,一手在玫瑰底纹的签到簿上落下龙飞凤舞的戚以沫三字。中途有人上前搭话,他来者不拒,对事业有益的就用漂亮话奉承着,该虚与委蛇的就打太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安全抵达贺礼登记处。

戚以沫掏出一盘包装精美的CD,交到登记处的工作人手中:“请务必转交给高远。”

“好的,请您在这里签名。”

工作人员接过CD后好奇地看他一眼,见过送珠宝首饰的,送玉器古玩的,再不济也是真金白银的人民币,真没见过送CD的……难道里面其实藏着一张支票?

望着戚以沫远去的背影,她摇摇头,反正又不是送给她的,想这么多干什么?将CD记录在案,转手塞进礼物堆里。

穿过紧贴水面而建的凉亭,就到了观礼的地方。

临时教堂搭在草坪中央,雕刻着天使丘比特的罗马柱撑起这方中空的天地。红地毯从门口直铺到神台前,将留给新人宣誓以外的空间一分为二,摆放木质长椅。年迈慈祥的牧师站在神台边,头顶高悬一枚大大的银白十字架。粉白相间的玫瑰缠绕在十字架底部,神圣的气息中掺杂着爱情的甜蜜和神秘。

高远就站在教堂迎客,头发一丝不苟全部梳到脑后,周身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幸福的红色泡泡。

他与进门的每个人握手,欣然收下每一句祝福,始终在笑,乐呵呵的说着“承你吉言”,咧开的嘴几乎没合拢过。每当有人提及新娘子的时候,那位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显得有些拘谨,黝黑的皮肤泛着红,讪讪地挠脑袋:“你说她啊?她人特别好。性子好,又体贴,又会照顾人,我兄弟以前见了也说好呢……挑不出一个不满意的地方,诶,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戚以沫躲在一旁偷偷看了好久。

看得出,高远很幸福,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他不由被那种被明媚柔软的感觉所击中,连日来积聚的一切负面能量,霎时被狂风吹散。身体里充盈着一股暖意,那是亲眼见证亲人步入婚姻殿堂、人生得以圆满的欣慰与喜悦。

遥忆当年,两人是高中同学,又住同一间寝室,按身高排辈分,戚以沫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老么,受高远照顾良多。尤其是上辈子生命进入倒计时的那段时光,高远嘘寒问暖不假人手。他们曾经约好,自己给高远当伴郎,高远给大哥当伴郎,临终却无法实现,他一直觉得遗憾,为错过高远终生大事而遗憾。

没想到上天给了他再一次机会。

让他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站在这里,祝福他的兄弟。

心头酸胀。

或许是近乡情怯,他抬了几次脚,都没能走过去。眼看吉时将近,人越来越少,他才下定决心,大步流星地走上前。

“高远!”

他克制着内心的冲动,与高远握了握手,“新婚快乐!祝你和嫂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对方手握得很紧,高远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清眉秀目,唇红齿白,直视他的眼瞳半敛波光,似有千言万语。实在熟悉的一张脸,电视上天天都在放这个叫司愔的青年拍的广告,但高远确定自己不曾和他有过交集,根本不认识,而且确定他是不请自来。

事实上,今天到场的任何英华旗下的艺人,都算不请自来——因为高远没给他们发请帖。自打高远宣布和梵洺势不两立,便再没沾过英华那一圈的人,自然不可能给他们发请帖了。可高远人缘好,跟他合作过的艺人都对他印象不错,过来捧个场。高远看在今天是自己好日子的份上,不欲多计较。

可面前这个,打扮得西装笔挺,还像模像样弄了个小领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伴郎呢?而且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不放,算怎么回事?

高远再次挣了挣。

对方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松开手,解释道:“抱歉,我太激动了。”

“快开始了,你赶快进去吧。”高远说罢,转身迎接下一个客人,“呀,吴导!我听说你在青海拍戏呢,没想到会专程赶回来……”

“小老弟你结婚,我能不给面子吗?别说在青海,哪怕在泰国,也得飞回来啊!”

“说笑了,诶,里面坐!”

应付完一票人,扭头一看,对方还站在旁边呢。

高远:“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这样,我们家乡有个习俗,如果能给新人一个拥抱,那么新人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戚以沫脑子里乱成一团,紧张地看着高远。

高远脸上闪过诧异,心想还有这样古怪的习俗?他看得出对方是真心实意,斟酌片刻,同意了。毕竟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就算是炒作,也炒不出什么来。

戚以沫正面给了他一个拥抱,同时在心里喊了一声:二哥。

教堂木质长座椅有两排,男方的亲朋好友坐左边,女方的坐在右半边,关系越亲密的位置越靠前。

一进门就被专人引领着走向后排,戚以沫摆手道:“在此之前,我想先找个人,请问戚以沫在哪排?”

那个人愣了愣,随即带着他往前走。

戚以沫猜到高远会给自己留位置,打算将风信子放在空置的座位上,以示自己来过。结果却在第一排看见了自己的照片,框在白色花纹相框里,大概是高中毕业那会儿照的,脸孔犹带稚气,白衬衫,牛仔裤,身后是沐浴在雨中的高大花树,正对着镜头的脸言笑晏晏。

很多人忌讳在婚礼上放死人的照片,觉得不吉利,晦气。

高远偏偏堂而皇之地将它摆在最靠前、最显眼的地方,还在座位下点了一盘镇魂香,仿佛这样做,他远在地府的兄弟就能亲身到场,享用香火,停留片刻,陪他走完人生重要的路口。

眼角渐渐湿润。戚以沫吸吸鼻子,将那束风信子安放在照片旁,接着弯腰,将镇魂香反扣,回到后排座位上。

仪式很快开始。

高远站在神台前,岳父将新娘的手交付到他手里。

新人宣誓,交换戒指,高远掀开新娘的头纱,在所有宾客的起哄声中接吻。

戚以沫奋力鼓掌,掌心拍得通红。

“诶,那不是梵洺吗?”

“他们两个不是闹翻了吗?怎么会来?”

后排两个人嘀嘀咕咕,戚以沫微侧脸,余光瞥到礼堂门口那道不合时宜的修长身影。

背光看不清面貌,可那平滑宽阔的肩膀线条,戚以沫再熟悉不过。

他来干什么?

梵洺显然没有打扰仪式的意思,不声不响坐在了最后面。

直到宾客们簇拥着新娘出去抛捧花,才逆着人流到最前面找高远。

隔得太远,周围人声嘈杂,戚以沫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只能看到高远脸涨得通红很激动的样子,指着大门,看样子应该是让他滚。

梵洺弯腰大概是想看那张照片,高远狠狠拍开了他的手,梵洺又说了什么,高远上去就踹了他一脚,周围人见状赶紧把两人拉住。老牧师挡在两人之间,不停用手指在胸口画十字。

此时,大部分宾客都出了门,只有少数注意到混乱的想要回头,戚以沫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把场面稳住,连哄带骗,将人打发去抢捧花。

再回头时那边冲突已平息,高远指着花跳脚,梵洺直摇头,他嗤笑一声摸出手机打电话。戚以沫凝神一扫,就见刚开始领他找座位的小伙手机响了,他嗯了两句,左看看右看看,目光突然停在戚以沫身上。

戚以沫意识到这事要不解决,今天这婚是结不痛快了,只得把电话抢过来,边往外走边压低声音道:“二哥,别闹了。”

电话那头一下子就没声了,半晌,倒抽一口冷气。

戚以沫接着说:“别出声,我知道梵洺在你边上,别让他知道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不谈难过的事,顺顺当当把今天过了,我再找你请罪好不好?”

高远在电话里含糊地骂:“……娘个冬菜的,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不知道!眼睛长着出气的吗!混账东西!”

应该是骂给梵洺听得,戚以沫笑了笑,“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在就好了,你和嫂子好好过……先挂了。”

戚以沫把高远号码翻出来保存,然后拦住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颧骨上有颗痣,特别有标志性,他在高远家过年时见过,是高远表舅家女儿,托她把手机还给小伙。

小姑娘一日之间见了这么多明星,兴奋地不得了。此刻看见前几天还和同学讨论的那个就在眼前,更是拉着不放:“你是司愔!给我签个名吧,我超级喜欢你演得狐仙!”

原来是粉丝?戚以沫有随身带笔纸的习惯,当即抽出两张便签纸,垫着手背写好。他将其中一张交给小姑娘,拿着另一张道:“这张是你的……这一张,得请你帮个忙,偷偷给高远,拜托啦!”

原地耽搁了一会儿,再想离开,居然撞见他那支援非洲数年不见的医生大哥庄靖,冷着一张豆腐白的脸,目不斜视的从面前走过。

庄靖和高远性格南辕北辙,冷静地不似常人,有他从中斡旋,就不用担心了。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尾随到门口。

高远和梵洺等人也走到了离门不远的位置。

乍见庄靖,高远脸上没有惊喜,显然两人之前就见过面。

“一出手术室就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留意到高远怀里的风信子,扯了一朵,手指捻了捻,扔在地上:“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是老么的风格。谁送的?”庄靖懒洋洋睨向梵洺,“他?”

高远使了个眼色,表示梵洺在场不方便说。

庄靖从口袋里取出白手套带上:“你就是老么的前任吧?幸会。”

前任……梵洺脸色沉了下去。

“我前几年在非洲,一直没空管这档子事。今天你既然在,就择日不如撞日,问你几句话。”

庄靖微微笑起来,他这样冷肃的人物,笑里也带着说不清的寒意,就像一条斑斓绚丽的毒蛇,朝猎物吐出了信子:“你找过几个床伴?”

36.大哥

梵洺脸色骤变,斩钉截铁道:“跟以沫在一起以后我没有找过任何人。”

庄靖抓住他话中漏洞穷追猛打:“那么之前呢?有多少个?是男是女?最近的一个是什么时候?有无病史?”

“……”梵洺抿唇。

“你们有钱人……”庄靖轻飘飘哼了一声,“出钱给人嫖还偷着乐呢。都不知道几手货了,真亏老么下得去口,真是猪油蒙了心半点不恶心……”

他每说一句,梵洺神色就冷厉一分,嘴角抽搐着,却顾忌着对方是以沫大哥的身份,强行抑制住反驳的冲动。

庄靖瞅瞅他铁青的脸,微挑眉峰:“袖子撸上去我看看。”

梵洺迟疑了下,撸起右边那只袖子,庄靖抓着他的手,跟菜场挑猪肉似的来回翻检了一遍,嘟囔道:“不可能啊?”说罢让两个人按住梵洺,不顾其反抗,扳开嘴细细检查。

高远道:“你干嘛呢?”

“唇色不对,你有心脏病?”他把梵洺的脑袋拨过去,作势要解他的衣扣。

高远急忙制止。

庄靖把手套扯下,塞进密封袋里,抽出一张消毒湿巾,仔仔细细把手指擦了一遍:“看来不是你。”

高远和梵洺一头雾水。

“你跟我回忆说,老么是得了绝症想不开才死的,还给你看了诊断书对不对?”他将消毒纸巾一齐塞进密封袋内,“我猜,诊断书上只有阳性两个字,而且病症名一定很长很拗口,你完全看不懂。”

对这个料事如神的大哥,高远只剩点头的份了。

梵洺敏锐地察觉到蹊跷之处:“那个诊断书有问题。还有……什么绝症!档案里根本没有这一茬!”

庄靖冷冰冰道:“你当然找不到,那份诊断书是假的,而真实的病史档案被人抽走了……高远,把你眼珠塞回去。老么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凭空捏造是不可能的,弄那个一是为了安你的心,二是为了掩盖真实的病情。”

高远顿觉脑子不够用,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什么病要他讳莫如深,藏着掖着不让碰生怕传染人的?”

梵洺蹙眉想了想,脑里闪过几串字符,最后三个字留了下来,明晃晃的漂浮在漆黑的识海中。他像被人兜头打了一拳,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一张脸白里透青,唯眼底密布血丝,一根根狰狞地凸浮在外。

“你是说……”

“对,我一发现他病史档案给人动了手脚,就往最坏的方面猜。约了几家权威的血液科专家吃顿饭,也就问出来了。”他垂着眼睛,似怜悯似伤心又似在压抑滔天的恨意,不合时宜的轻笑令人打心底不寒而栗:“老么的人品毋庸置疑,他只跟过你。你又没有病,那么他的病是从哪染上的?是谁逼他落到这一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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