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班主任很负责，告诉我们这次志愿要填好，不能浪费你们的好成绩！”

“哦。”无精打采的声音从胡睿和陈歌嘴里发出来，他们都觉得这个志愿已经填好了，早在高一时他们就确定了自己要上哪个学校了，现在再来改会不会太晚？

“陈歌，你先说说你到底想上哪个学校？”陈爸爸不能擅离军营，只能缺席这次讨论大会，但是昨天他在电话里也已经和陈妈妈沟通过了，在充分尊重陈歌的意愿的情况下，把陈歌的志愿填好，不要耽误了孩子。

“我要上g大，那是最好的军校，我既然决定了要考军校，就要上最好的。”陈歌难得霸气十足的说。

“嗯，妈妈支持你！”

“胡睿，你呢？”外公问。

“我啊，s中医大啊，不是早就说过了，我们还去参观过呢。”胡睿说。

外公正色对胡睿说：“睿睿，我想要你真实的想法，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和你外婆而由飞鹰变成了家鸡，这不好。立志当存高远，不能一叶障目，不能为了离我们近点，而想去上s中医大，这是本末倒置。”

听到这话胡睿沉默了，胡睿也知道在帝都的医科好啊，在怎么说是政治经济中心，所有人才都往那里汇集，不好也难啊，可是帝都离家太远了，万一，真的如果万一外公外婆有点什么事，他赶回来的时间就比s市长，那期间有什么事发生，他不会原谅自己。

半晌，他抬起头来，和外公对视，“外公，我知道你的想法是要我好好学习，不要为了你们而放弃一些东西，但是最重要的在我心里只有你们！你们是我的一切。所以我想上s中医大，我相信，在那里我不会学得比在帝都差的。”

“果然你的顾虑是我们，睿睿，我们打算和你一起去帝都，反正我们也没有去过帝都，这也当做是我们去帝都长住一下，在你眼皮底下，你总该放心了吧？”外公说，这也是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商量好的。

“外公！”胡睿很激动，原本他想让外公外婆去s市，后来想到不应该让外公外婆失去自我的空间而放弃了，想不到现在外公外婆自动提出一起去帝都陪读，只要外公外婆在他身边，他在哪都没问题啊。

“睿睿，我和你外婆还有你干妈都认为帝都的教学资源好些，最起码大批专家都集中在帝都里，学什么东西都要向最顶尖的人学，不能中不溜，这样永远上不去最高层次，明白吗？”外公说。

胡睿完全明白，你想要成为什么人，就要同什么人在一起，圈子出圈子。他重重的点点头，嗯，外公说得完全对。

于是陈歌和胡睿都去帝都上学，胡睿选择了q大，因为a大偏重于文科，而他单纯希望理科味浓点的学校。

最后由外公执笔把他们俩的志愿表整整齐齐的填好，第二天一早由陈妈妈送到班主任手里，班主任翻了一下志愿表，虽然对陈歌的志愿有点不满意，但是g大的确是军校的no、1，作为想考军校的陈歌来说，就是中国的西点军校啊，所以他也不便置喙什么，而对于胡睿的志愿由s中医大改成q大医学院，他感到非常满意，这全国排名第一的学府，出来最起码工作不愁啊，要换了s中医大，谁知道毕业出来后会怎么样啊，现在已经有风传出来以后大学生毕业之后不包分配了，要双向选择，能为学生选择一个好前程是一个好老师应该做的事。

志愿表填好交出去之后，胡睿觉得没有什么事了，就提议再去旅游，被外公外婆陈妈妈一顿说，上次那个旅游目的地太远了，这次要选个近的，这样录取通知书就不会错过收到了。

所以想来想去，他们提议去s市得了，又去s市？胡睿提不起兴致来，本来他还是挺喜欢去的，因为想着要去读大学，提前熟悉一下也是好的，现在不去那里上学了，他有点怕触景伤情，他想他肯定要绕着s中医大走了，再去肯定伤心。

外公外婆倒是挺开心的，去s市能见到陈华是其一，其二也是重温旧梦的地方，毕竟在s市生活了那么多年，有感情是肯定的。

胡睿只有规划一下旅游路线，这次他可不想去s市市区了，那里除了人挤人，人看人之外，没其他的了，他规划了去舟山、普陀，崇明岛这三个地方，先去看一下陈华，以后就游览这三个地方了，尤其是普陀，是南海观音的道场，可以多住几天，把岛上的所有寺庙都走个遍。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胡睿的计划还没有执行就有泡汤的危险了。

第77章

陈华已经有四个月没有回家了，两家公司的日常事务就让他分身乏术，陈妈妈很想他，原本去qd就请了假，假期还没完，正好顺便去看他。

行李都收拾好了，胡睿打算先带外公他们去普陀玩个三四天，然后再去上海，因为实在是上海没什么东西可以看，纯粹是去看陈华来着。

陈歌原本和胡睿说要不要给陈华打个电话告知一下，胡睿想了想告诉陈歌说不用，到时给陈华一个惊喜。

可是临行前的那晚，陈华把电话打过来了，十万火急的要胡睿过去，说实在处理不了了，只能请神童出马了。

胡睿苦笑了，这次旅游，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问题，一再被人打断啊。

原本外公外婆他们想和胡睿一起先去上海的，可是胡睿坚决不同意，外公外婆陈妈妈已经被打扰了一次了，不能被打扰第二次，而且行程都已经安排好，没有不去的道理啊。

胡睿劝服了外公他们和陈歌先去普陀游览兼烧香，据说那里烧香很灵。而他则孤身一人去上海，然后大部队在上海会合，其他岛去不去则再说了。

这是胡睿这一世第一次一个人坐火车，原本他以为他会习惯，因为前世他一人出差了n多次，也没觉得什么，可是这次，他感到不习惯，感觉到了寂寞，他想起他的每次出门，都有陈歌在，他在的地方，陈歌如影随形，学校里也说他们是双胞胎，形影不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他当时听说了，只是嗤之以鼻，他们俩是好兄弟，当然形影不离，但是不用穿一条裤子，再怎么没钱，也不会两人穿同一条裤子吧？

可是他现在份外想他们俩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这样陈歌只能待在他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吓！”他为自己的心思吓了一大跳，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对陈歌起了独占的心思。他不停的劝服自己：陈歌是个有能力的行为人，有自己的意志，不能把自己的志愿强加在他身上。可是好难啊，每次旅游坐车，鞍前马后的都是陈歌，他只要舒舒服服的坐在座位上就行了，所有的事情全给陈歌包了，什么喝水啊，吃饭啊，零嘴啊，陈歌全部准备好，胡睿要什么，他就拿什么出来，可是现在，这个万能人士不在，胡睿连水在哪里倒也不知道了。

胡睿自嘲，唉，真是越来越退化了，前世那个独立自主的我到哪里去了？现在离开了陈歌，他好像什么都不会了。

自怨自艾的情绪一直围绕着他，让他在整个行程里都不太开心，等到下了火车，他想着要见陈华，还是需要打起精神来，才暂时抛下这些情绪，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这才出了车站。

陈华已经等在了出站口，一看到胡睿出站了，马上走过来拿过胡睿的包，然后说：“睿睿，真出了大事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才把你请来的。”

“大事？什么大事？”胡睿漫不经心的说，陈华有时候说话有点夸张，所以胡睿觉得他嘴里的大事一般不太可能是大事。

“我们回我那说吧，一言二语的说不清。”陈歌说完，直接叫了一辆车，把他们载回了他家。

下车，付钱，上楼梯，等开了门到了客厅，陈华对胡睿说：“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拿，你这一路上肯定很累。”他看出了胡睿的疲惫，从和胡睿一起旅游的这几次也知道以前胡睿是属于甩手掌柜型，要不是陈歌在那里打点一切，胡睿可能连水也不会喝。

“没事，华哥，先说说什么大事吧，我不渴，在火车有买了水。”只是这水不太好喝。

“哦，那行，我们坐下说啊。”陈华先坐下了，胡睿也跟着坐下。“我们的餐饮公司和家俱公司都有人来挖角了！”

“哦。”胡睿说，没什么诧异的表情。

“你还哦啊，他们什么人都挖啊。”

“这不是很正常吗？现在是市场经济，人才也允许流动的啊，你新闻联播没看到吗？我们现在是市场经济！一切由市场说了算。”

陈华一阵气极，“我想不通，为什么有这种公司那么卑劣的，挖角我也能理解，人往高处走，可他们想把我们的全部属下全挖走，只留个空壳给我们啊。”

“这也很正常啊。”胡睿淡淡的说，他前世也干过挖角的事，所以对他来说，挺正常的，挖一个也是挖，如果能挖来一个团队，自然是团队整个挖来好。

“你先别慌，你怎么知道有人来挖角？”胡睿问陈华。

“我的助理王勇告诉我的，王勇是我的学长，他说他接到了挖角电话，然后他就套了套话，发现给他打电话的人想挖不止他一人。后来我也旁敲侧击了几个人，几个人最后都说了有人想挖他们。”

“那他们想不想走呢？”胡睿冷静的问。

“目前来看不想，因为我们是行业领头的啊，而且工资福利之类的，我敢说500强的外企比不上，但是比起国内的企业来说是绰绰有余的。”陈华骄傲的说。

“那不结了，他们又没有要走，挖角的人也没得逞，你担心什么呢？还十万火急的把我叫来。”胡睿无奈的说。

“但是，但是，我在想一个来挖不走，二个来挖不走……那第十个呢？走不走？”陈华说。

胡睿反问他：“那你认为你的公司对工作人员的职业规划有没有利？”

“什么叫职业规划？”陈华傻了，这名词从来没听说过啊。

胡睿抚额，是他的错，把话说得太文艺了。“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公司，能不能给每一个在公司工作的人上升的空间？进步的空间？独当一面的空间？”

陈华陷入了沉思，胡睿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思考过，现在要好好的思考一下，回想一下自己的公司是不是给员工提供了这些空间。

陈华沉思的时候，胡睿跑去他的厨房烧开水泡茶，工作的时候，胡睿喜欢泡壶茶来喝。等到陈华思考完毕，胡睿也已经把茶泡好了，摆在桌上一人一杯。

看他回过神来，胡睿直接把一杯茶递给了他，“先喝一口茶提提神吧。”陈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仔细品味了一下，说：“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我们公司的这些空间都有的，第一，福利比国营还完善，女员工产假可以休六个月，而且是不扣钱还发工资，第二，每年都有帮员工培训的计划，员工直接选填科目就行，学费完全报销，只要学出来，公司有位置，就可以调过去。第三，我们公司成立的时间很短，管理层几乎没有，所以只有员工肯奋斗，大把职位等着他们来做。所以我不认为我们没有竞争力！”

胡睿赞许的点头，这些东西都是胡睿提了一点点给陈华，而陈华把那一点点细化再细化而拿出来的公司制度。

“这你还担心什么呢？现在我们公司的问题是没有人才，而不是人才流失啊，公司那么好的福利政策了，如果还有人要走，那就让他们走吧，反正他们以后会后悔，而我们并不需要一个三心二意的员工，这样的员工，一山望着一山高，没有满足的时候的，有时候，人与人的缘份并不是一辈子，更多的是过客，当他愿意成为过客时，我们要做的只是在他想下车的时候打开车门，让他高高兴兴的下车。”

几个月不见，胡睿又成了文艺范儿了，陈华默默的想，他突然觉得自己前几天的坐站不安真是太傻了，是啊，胡睿说得一针见血，自己公司的问题是缺少人才，而不是人才流失，自己先前的想法太过本末倒置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安定一下民心总是应该的吧。”陈华说。

胡睿点头，“应该的，但是我们不能让员工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们给员工发工资，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工作，而不是让他们有恃无恐，觉得公司缺了他们不行。外企为什么开那么高的工资，你明白吗？”

陈华说：“不是为了留住人才吗？”

胡睿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no，这是岗位工资，明白吗？什么叫岗位工资？就是这个岗位，你做好了份内的工作，你才能拿到那么多钱！如果你不能胜任这份工作，那么对不起了，这份工资不属于你了。”

“所以？”陈华不解。

“所以我们也要让员工知道他们拿的是岗位工资，而不是求着他们来工作的，别人想挖他们，他们如果愿意都可以去。一切按合同来，大家好聚好散，但是员工因为有人挖角他们而觉得自己身价百倍，而要让公司求着他们的话，他们就是想多了。”

“嗯，你不说，我还忘了，很多人好像是有这种苗头出来，好像因为他们没走，公司应该对他们表示感激一样，有人还暗示我们工资低，别家工资高。”

“感激还是要感激的，但是不需要用物质，只需要用精神，我觉得我们公司的工资已经很高了，现阶段不宜再高上去，要从精神层面让员工感知到作为公司人是多么荣耀的事！”

“啊啊啊啊，我怎么没想到啊。”陈华有点失态，这胡睿，一出手马上就直指核心啊，他拍马也赶不上啊。

胡睿笑了，“你看新闻联播只看个形式，我是看实质的，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啊，老兄！”顺便又调侃了一下陈华，他就喜欢看陈华炸毛的样子，觉得太好玩了。

可惜这次陈华没炸毛，他直接打起了电话，把留在公司的师兄师姐都叫来他家开会，师兄师姐现在都是他们公司的中流砥柱，个个干劲十足，以公司为家，兢兢业业的，一听说要开会，马上就答应过来。

胡睿不耐这么多人的场面，直接对陈华说要睡觉，就侵占了陈华的主卧，直接往床上一躺睡了，这几天又是填志愿，又是安排新的旅游路线，脑子的弦绷得紧紧的，又坐那么久的火车来s市，路上还要想一下陈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等等，透支了他的精力，所以他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第78章

他这一睡睡了四个小时，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是自然醒的，而陈华则已经开完了会，散了场，还去菜场买了菜回来了，正在厨房洗米做饭呢，胡睿觉得陈家的男子都挺有主夫风范，陈歌就不用说了，连陈华也是下厨家务样样精通，真是符合后世三好男人的标准，谁嫁给了他们真是幸福，如果嫁给他估计就惨了，自己虽然喜欢做菜，但是洗菜、切菜这些下手的工作是不愿意做的，而善后工作比如洗碗打扫厨房之类也是不愿意做的，简言之，他做菜需要别人洗好、切好、配好，而他只要热油、炒菜就行了，其他的就别找他了。

如果在家里，他肯定不会进厨房，但是现在在s市陈华的家里，他也不好意思让陈华一个人忙得团团转，让他悠哉悠哉的在一边等着吃饭，这事他可做不出来。

于是他就拉开厨房的门进去，“华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陈华转身，笑着对胡睿说：“睿睿，你醒了，你快去客厅看会电视，饭菜马上就好。”

胡睿探头看了一下他的后面，后面一片狼籍，菜市场买来的菜全都摊在台子上，只理好了一小部分，“华哥，我可不想让你一个人忙，只为了做给我吃。”

说着他就把陈华挤到一边，三下五除二的把菜分为两堆，“呶，一堆你来理，这一堆我来理，看谁理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