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宽带欠费所以很无聊，花了十个小时敲了一本四万个字左右的现代耽美，配合作者笔名观看风味更佳！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连、李君扬 | 配角：何娘娘、王林、小蔡、周佳普 | 其它： 第一章 把早就冷掉的饭菜用微波炉加热，电话里说还有10分钟到家，这点时间正好把啤酒冰一下——李君扬在家只喝啤酒。 十分钟之后，门铃响了，去开门看到的却是一片血红，隐约可见五官，像是李君扬。 “唐连，我出车祸了，来见你最后一面。” “……”是梦吧，心里一怔，眼前又变成一片黑暗，身边有轻微的呼噜声，外面不时有汽车鸣笛声，睁开眼看见黑暗中挂着华丽吊灯的天花板，果然是梦。 擦擦额头上的汗，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显示时间才凌晨两点五十。起身下床准备去厕所，却把枕边人弄醒了。 “去哪？” “厕所。” “一起。” “随便。” 声音很小很模糊，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大脑思考的话，不过他就是这么任性，这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一个月前他爸出了车祸之后。恐怕我做的这个噩梦也跟这件事有关。 两个大男人一起上厕所，多奇怪的事，不过仔细想想，毕竟是恋人，也没什么尴尬的。 “偏了！你就不能对对正！睁眼啊魂淡！你别逼我爆粗口揍你啊！” 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小便还会小到马桶外面。 幽怨的捶了一下他的背，洗了手自己先回房间，让他半夜洗厕所。 “喂喂喂，不管我了？” “等你把眼睛全睁开再跟我说话！” 不管身后的抗议，一个人倒在床上继续睡。 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到他回来了，毛手毛脚的摸着我，在我耳边吹气：“弄好了，但全身都精神了怎么办？” 闭着眼睛摸着床头柜，打开第一个抽屉，拿出里面的东西扔给他：“别烦我。” 也不知道他看着我扔给他的飞机杯是什么表情，但他知道我脾气，所以就没敢吵我。 第二天闹钟和生物钟差不多同时让我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了人，毕竟他要早起上班养家，而我今天只是因为跟人约好一起逛街才醒的这么早。 “8点15分，”洗漱完，出门的一切准备就绪，打电话：“何娘娘，怎么样了？” “OK了，”电话那头传来盖子盖上的清脆声，“搞定。” 五分钟后，跟何娘娘在小区门口碰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显眼，大太阳下跟个女的似的撑着伞，穿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是亮色，脸上的皮肤看上去好的可怕，因为他本来就皮肤不错，再加上各种护肤品化妆品的效果，就像磨过皮的照片一样，不过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他的眼线、美瞳、耳钉和身上某种名贵香水的气味。 暗暗骂了一声变态，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躲到阴影下：“娘娘今天去哪逛啊。” 何娘娘本名何凉，因其身上的霸气加骚气，圈子里的人都亲切的称呼他为何娘娘，这小子却乐在其中，还悄悄跟我说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叫他娘娘，身为他好朋友的我感到亚历山大。 不过这小子因为是名媛，有钱的夸张，从十七岁开始在各种男人下承欢，没爹没妈没人管，一些人甚至暗地里叫他鸭子，不过自从出过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听别人议论过他了。 “听说那店里来了一批新款的CK，很受欢迎啊……” 因为他过于高调，所以走在街上一般回头率并不高，除非是那种新来的外地佬才会好奇看一眼，至少在市中心这边他已经缺少新鲜感了。 “最近和兵哥哥还好吧。” “就那样，你还不知道？” “昨天半夜三点多，他打电话给我，说要排解寂寞，我懒得理他。你是不是又对他性冷淡了？” “呵呵，谁让他半夜来烦我的，我还好心给了他新买的900多的那款飞机杯呢，全自动的哦。” “一个礼拜一次，你也太小气了，这样他要跑了怎么办？” “没事，我去你房间就能找到他。” “你啊你啊。” 兵哥哥就是李君扬，他以前当过兵，那时候我跟他还不认识，他是何娘娘的客人，让何娘娘给他介绍男朋友，然后我就被出卖了。不过我属于欲望不强烈的那种，而他属于毛发旺盛的那种，所以我规定他一个礼拜一次，他当然忍不住。自从在何娘娘床上抓到他之后，我们就做了个约定，去外面搞可以，但不能找除了何娘娘之外的别人。 何娘娘对我也很内疚，那时候他也刚好从别人那听到了有人骂他人妖、鸭子的话，一气之下打电话给所有睡过自己的客人，让他们帮忙找人的找人，揍人的揍人，弄关系的弄关系，把那个骂他的送进了医院又送进了派出所。 “嗨，亲爱的，”走进一家高档的内衣内裤店，何娘娘满脸笑容的跟店主脸碰脸，拉着我的手说道，“唐连，我的好姐妹，你知道的。” “我知道，他跟他老公来过我店里。” 这附近都是认识的，我们的身份也不用藏，谁也不敢得罪热情的何娘娘，即使是这个店主是直男，也要忍受和男人的亲密动作，他的老婆更加不能吃醋，不然这家店就不可能开得下去了。 “快，给我们看看新货。”看着何娘娘开心的样子，我也忍不住到处看了起来，上次跟李君扬来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内裤什么的也该换换了。 “橙色的，天蓝色的，绿色的，黄色的，淡蓝色的……” 果然，何娘娘买的内裤也是异常鲜艳，他不喜欢黑色灰色，喜欢亮色糖果色，但不喜欢花哨，所以在人群中就算看不见他的脸也能一下子找到他。 我挑了几条平角的，不过颜色比较低调罢了，惹来了何娘娘的白眼我也不以为意。咱是有家室的人，跟你这种小年轻可不能比。 李君扬27，我26，何凉才22可以穿的年轻，有大把的时间挥霍，但我跟李君扬却不能了，跟他好了两年多，早就没有当初的激情了，现在的生活目标只是“不散”罢了。 “我来付吧。” 看着何娘娘掏钱，我也不拦着，我们的交情早就不用互相客气了，再说他的钱不但多，而且不是自己的，花着也不不心疼。 “看来最近又赚大了啊。” “那是当然，又遇上一当兵的，家里有点背景，听说他爸是市里的什么，他自己也在部队里有点成绩，所以狠狠敲了一笔。” “不疼吗？当兵的都很猛吧。” “猛个屁啊，像他那种花花公子，根本没有自制力，天知道他一天找一次还是一天找几次，要不是天天训练身体素质好，加上部队里有纪律管得严，下面恐怕早就萎掉了。” 火急火燎的买完内裤，两人又开始打算中饭，我和他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最多喝水，尽管一直被各种专家各种老师各种医生批评这是不好的行为，但……管他呢。 “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吃。” “嗯，你问吧，我去超市里买套套。” “喂，中午怎么说？” “外卖呗。” “忙吗？我带一份给你，在跟娘娘逛街呢，估计中午吃好的。” “别了，他肯定带你去什么高档餐厅吃，我还是吃吃沙县吧，要么公司食堂也不错。” “我在电话这边都能看到你那张想哭又嘴馋的脸了。” “嘿嘿，那你来吧，我等你。” “厕所等我？” “好啊好啊。” “好个屁啊，做梦去吧。” 挂掉电话，听着他那边兴奋的声音就想笑，每次我去他公司他都会让我去厕所，然后做一些未成年人不宜观看的事。 “怎么样了？” 瞄了一眼何娘娘拎着的鼓了不少的名牌包包，忍不住摇头：“你是买了多少啊？” “一个月的啊。” “……”这个人买套已经不能用盒来计算了，只能用时间来计算，“小心精尽人亡啊。” 躲进他的伞下，拉着他往没有太阳照到的地方走：“等下给他带一份吧。” “等等。” “又怎么了？” “看到人了，转身！” 两人十分默契的掉头往回走，但却慢了，身后已经传来喊声了：“何凉、唐连！” 虽然我刚才没看清是谁，但从声音里已经听出是哪个了，不好意思的转回去，朝来人笑笑：“嗨，小王。” 眼前这个穿着白色背心汗流浃背的帅气型男就是何娘娘的初恋情人，王林。但现在的情况是，两人虽然互相喜欢，但王林穷，何凉脏，互相觉得配不上对方，何凉躲着王林，王林追着何凉。 “连哥，你和凉逛街？” “嗯，”从挎包里拿出一包湿巾递给王林，偷偷掐了一下何凉说道，“擦擦吧，这么多汗。” “没事儿，”王林把湿巾放到口袋，随便擦了擦汗，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何凉说道，“凉，热坏了吧，我去给你买瓶水吧。” 在王林眼中，水是指哇哈哈矿泉水，在何凉眼中，水是指昆仑山矿泉水。 “不用了，”何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说道，“我跟唐连要去吃饭了。” “现在才几点啊就吃饭，”王林边说边看了一眼自己廉价的手表，“9点都还没到呢，你们就商量着吃饭了。” “因为我饿了吗。” 我赶紧拍了一下何凉，何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果然，愣头愣脑的王林马上说要去给何凉买早饭，但何凉怎么可能吃哪种街边买的早饭。 于是作为中间人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问王林：“你在这晃悠什么呢？” “哦，老板让我给他买瓶冰可乐。” “自己掏钱？” “嗯，是啊。”王林显得有些尴尬。 看来他老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真正的大老板会在早上九点喝可乐？虽然知道王林没钱只有高中学历，工作也一般，但没想到混成这样，被这种小老板欺负，当初怎么说也是跟何凉一个高中的高材生啊。 “这样，你跟何凉聊聊，我去给你买吧。” “嗯，麻烦你了，连哥。”知道王林虽然有点不好意思麻烦我，但他更期待能跟何凉单独相处，所以我也乐得当个老好人。 第二章 先去一家小店，买了可乐，然后去一个开情趣用品店的朋友那里弄了点药和针筒，混了点水注进可乐去。 “小蔡，这药效怎么样啊？” “连哥您放心啊，这么点量，让他着三天火都消不下去，估计他老婆都要疯掉，而且白天还持久有效哦，三天之后……哇哈哈哈哈。” “臭小子，”拍了一下小蔡的头，拿出一张一百块，“剩下的钱给我弄几盒套子跟KY。” “行，保证让您满意。” 小蔡以前是个小流氓，跟我初中同桌一年就辍学了，没正经事，但特别色，双性恋，把男的女的都研究透了，各种片子都看过，各种人都玩过，但不务正业，脑子好嘴巴甜的也没地方用，然后我给他支了一招，开了这家情趣用品店，生意弄得非常不错，刷掉周围其他同类店，现在他店里十分钟就有一个客人来。 慢吞吞的走到刚才那地方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果然何娘娘在里面喝着咖啡，对面却没人，王林大概走了。 “走了？” “嗯。” “我可乐都没给他呢，可惜了……喂，空腹喝咖啡不好哦。” “早上不吃早饭也不好哦。” “嘿嘿，聊得怎么样？” “还是那样呗，不过这次变成一千万了。” 王林一直在追着何凉，何凉虽然也喜欢着王林，但他觉得自己不干净，配不上王林的一片真心，所以每次都用钱来打击王林，之前一直让王林赚够一百万再说，这次没想到把门槛提到一千万了。 看着何娘娘有点泛红的眼睛，我也深知他的无奈，但他们的事我也不好怎么评论，毕竟人和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何娘娘接下来心情一直不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当我看见他把包砸向一只向他吼的狗时，我就忍不住了：“你神经了？” “你知道吗？”他捡起地上的包和掉出来的东西，背对着我，边向前走边说，“他跟我说他存够三十万的时候我有多难过，他都是笑着说的，他说他很少吃肉，他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咖啡店了，他说他早上只喝粥……他高中的时候多风光啊，那么多女的追他，学习好相貌好身材好，现在却因为我的一句话吃了这么多的苦……” 默默的看着何凉的背影，听着他说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何凉很小就没了父母，王林却是高中才经历生离死别，在心理影响上应该是王林比较大，但现在看来，明显何凉的心里比较扭曲比较脆弱。 我很想说，也许他不会嫌弃你跟很多人睡过。但我知道何凉的下一句肯定会说，但我自己嫌弃自己。所以最后我也只是追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纸巾而已。 “喂，嗯，好，多少？嗯，行。”接了个电话，何凉脸上又堆满了假的不行的笑容，抱歉的对我说有事要离开，中饭只能留我一个人了，作为补偿，他送了我一条淡蓝色的CK内裤，并答应下次请我跟李君扬去唱歌。 自己一个人也没意思，逛了一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找到一家饭店炒了几个菜准备去李君扬公司。 李君扬以前当过兵，也上过大学，所以工作找的不错，是在一幢写字楼里做办公室的那种，从开始谈恋爱开始到现在，进公司也两年了，是个分经理，再熬熬估计能当个总经理，再差副经理总行。 以他弟弟的身份到了他办公室，一进门就被抱住，无奈手上拎着东西，只能抬起膝盖用力一顶，让他嗷嗷叫着逃了开去。 “媳妇你真狠。” “活该。”把东西放在茶几上，看了一眼模糊的毛玻璃，轻声问道，“在办公室吃外卖会不会不好？” 他夹了菜坐到电脑前，招呼我过去：“不会不会，忙的时候总经理都这样，来看看我做的。” 走过去坐到他大腿上，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重了，他突然把腿分开，让我坐做到了他两腿中间，虽然姿势有点奇怪，但两人都在吃饭他应该不会乱来。 电脑上正在放一个视频，效果差得不行，好像是我跟他的回忆录，但那些奇怪的特效跟文字还有别扭的背景音乐实在是让我这个计算机专业的人无法直视。 “你大学什么专业来着？” “历史文学啊，怎么了？” “虽然我不是计算机的高材生什么的，但我还是觉得你弄弄文字就好，视频这种东西对你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 我跟他一个理科一个文科，本来应该是我坐在电脑前工作，但因为各种原因，他硬是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选了一个跟他专业完全不对口的工作，幸好他有耐心有上进心，慢慢爬也有了成绩，不然我们的生活状况真的要堪忧了。 “我知道做的不太好，但看在是我处女作的份上你至少要感动一下吗。” “把后期制作弄好了再给我看吧。”喂了一块肥肉给他，放下筷子用湿巾擦了擦手，帮他简单重新弄了一下视频，“加油，我相信你能行。” “媳妇真棒。” “少来。”搂住他脖子掏出手机对着两人拍了一张，“传微博上去，我的笨蛋男人。” “别别别，我还没擦嘴呢。” “没事，油油的嘴多好看。” “那亲一个。” “么……” “经理。”被门外的声音吓了一跳，两人赶紧站起来，我装作收拾桌子，他负责整理文件。 “进来。” 假装淡定的倒水，看都不敢看进来的人。 突然想起微博有“附近”功能，幸好刚才没发，要是他公司有喜欢挑事的又有喜欢刷微博的，那他的事业就完了。 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人走了之后，吃也吃得差不多了，飞快的跟他亲了一下之后我也准备回家了：“走了啊。” “要不要带伞？外面太阳大。” “不用，我又不是何娘娘。” 关门的余光瞥见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伞，天蓝色的，颜色很亮，像极了何娘娘的风格，而且他自己从来不带伞，下雨天也是直接从车里冲到公司里。 大概，来过了吧。 “李经理的弟弟很帅啊。” “对啊对啊。不过他另一个弟弟就很变态了。” 路过茶水间，听到有人在这么聊天，我顿时笑了。 一般朋友来看他肯定跟别人说是朋友，只有像我这种拿着饭菜完全不像朋友的人才会说是弟弟或者哥哥来关心一下，而除了我之外，会这么对他的，也只有我的好朋友何凉了。 你是在下棋吗？何娘娘…… 第三章 出了他公司，也不想回家，又走到小蔡的店里去：“有没有玩具？” “∫M？” “不不，温柔一点，但刺激一点。” “温柔又要不失刺激，我看看啊。”小蔡在柜台之间忙着，我看到他电脑屏幕上正在跟人聊天，对方好像还叫他老公来着，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找老婆了？” “啊，也不算，网恋吧，”抬头回了我一句，又继续找了起来，“有点疼的可以吗？” “嗯，可以，不要太变态的就行。” “给老李用？” “嗯，怎么？” “他当过兵吧，恐怕一般的还不行，我给你找个……”过了一会儿，小蔡拿出一个神秘的黑色盒子，放在柜台上对我说道，“终极武器。” “中级武器？” “不，应该是究极武器！包您满意，开盘价收您998！” “滚！”我拿过盒子，抱在怀里，“先验货，OK再给钱，不然我把他对你用。” “行，有问题尽管找我啊。” 拿着传说中的究极武器，心情略爽的往家走去，虽然很热，但家里只有一辆车，肯定是给李君扬用的，没办法了只能走回家。 李君扬有大男子主义，明明两个都是男的，他偏要养家，不过我也不可能闲着，在淘宝上开了家店，做代理，同时在游戏里赚赚钱，一个月下来也不会比李君扬少，不过我没跟他说过我的事，都是悄悄做着，钱也自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其实我自己心里也不确定这份钱是为什么存的，也许潜意识里…… 李君扬的父亲一个月前车祸去世了，好不容易心情好一点了，我不能意气用事去刺激他，但我的性格是不会忍气吞声的那种，我不会像女人那样任性发脾气，但我也不会像古代妇女一样什么事都不敢做。 “喂，妈，嗯，挺好的，他还在上班呢，没什么问题啦，你不用担心，知道，跟他一起在饭店吃的……” 跟我妈早就出柜，但凭我爸那暴脾气要知道我跟男的好，肯定打死我。我妈肝上有血管瘤，我爸对她一直不忠心，所以我跟我妈算是相依为命，我什么事都不敢瞒我妈，什么事都不敢告诉我爸。 至于李君扬，听说她妈自从他爸死了之后就变得不爱说话，现在住在李君扬姐姐家里。 当初李君扬还跟我商量要不要把他妈接来，我让他自己想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就说还是让他妈住他姐姐那里。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我也不发表任何意见，毕竟这个家的房贷是他付的。 晚上他回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脸疲惫，帮他脱衣服，帮他调水，帮他盛饭，我想我也算仁至义尽了，算个人妻了。 “君扬，你妈最近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嗯……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跑回房间拿出黑色的盒子，放到饭桌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究极武器，晚上关房门的时候用。”故意用很暧昧的语气说，果然那家伙的眼睛一下子就精神了，吃饭也快了。 “恩恩，等等，我马上吃好，吃完刷牙洗脸上……睡觉。” “嗯，慢慢吃啊，别噎着啊。” 我是属于难得主动的人，但主动起来不是人的那种类型，曾经有一次被李君扬下药，到了床上反而什么都不想管了，愣是把李君扬吸得求饶，结果他直接请了两天假，主动写好检讨书，扔掉家里所有情趣用品，只留套套和润滑液。 等他吃完饭，又给了他一杯红酒，把暗灯开起来，拉上窗帘，锁上门，浴室放着水，床上的被子收起来，各种地方都准备好套子和KY，今晚就看究极武器的了。 “兵哥哥，”我脱光衣服，只穿着一条特别准备的白色内裤和白色袜子，去浴室跑了一圈湿漉漉的走出来，他早就等在外面，一看见我就扑了上来，“别急别急，长夜漫漫，我们有时间。” 掐着他下面，逼着他远离我，指着客厅说道：“500个俯卧撑。” “行！没问题老婆！”当兵的怎么可能怕500的俯卧撑，不过我的目的并不在此。 “把内裤脱了做！” “行！没问题老婆！” 看着他做的面红耳赤，大汗淋漓，我从黑色盒子里面拿出一瓶小小的液体，打开盖子放到他鼻子前面过了一下：“这是香精，有益健康。” “嗯！” 500个很快就完成了，我又让他做500个仰卧起坐，虽然他不知道我要干嘛，但还是乖乖做着。 我又把那无色透明的液体倒在他的命根子上，让他全身一阵颤抖：“嘶，老婆凉凉的真爽，好像还有点麻……” “是不是还有点痒？” “嗯，是啊，还真有点痒，老婆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别急。”我又从黑色盒子里拿出一根细细的金色的绳子，把他的手绑了起来，“今天我们玩点刺激的。” 有着军人野性的他当然不会拒绝，哈巴狗一样看着我，下面一颤一颤的。 把他的手脚都绑上，让他用力，他果然弄不断：“不会弄疼你的，会让你爽的。” 又从黑色盒子里面拿出一个环，给他的下面紧紧的套上，开启震动，再用另一个环套他的蛋蛋，还是一样。 “老婆老婆。”他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应该是药效发作了，“我好想好想动它，帮我帮我。” “嗯，好的老公。”我用手帮他又快又用力的弄了几下，他又喊了起来。 “没感觉老婆没感觉啊！好想好想！” 哈哈，药效开始，那东西的第一作用是引起欲望，第二作用是麻痹，一个用来闻一个用来擦，我这一整瓶倒上去，保管他被切了都没感觉，不过不管药效多强，只能维持三个小时。够了！ “下一样东西。”看他拼命挣扎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拿出究极武器盒里面的电夹子，攻略他的两点和耳垂等各种敏感地带，再拿出自动瘙痒器来弄他的腰、腋下、脚底。 “老婆放过我吧，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看着他难过的语气痛苦的表情和眼角的泪光，我叹了口气，拿出了盒子里的最后一样东西，“这是最后一样东西，被称为究极武器的究极火塞子！” “究极……火塞子？” 我把一个毛糙的不行的东西盖在了他的命根子上，然后同时开启震动和电流，按说明书来看，他现在的感觉是普通人的做，但其实已经超过了十倍以上，只是他被麻痹了而已。 “现在呢我封着你的子孙，你要是想让他们出来呢就喊一声，不过只能每隔十分钟喊一次啊。”我做到沙发上，展开双腿，把他抓过来，让他给我口，“表现乖一点啊。” “额额！”看着他痛并快乐着的表情，我闭上眼睛好好享受。 每隔十分钟我都会被他吵一次，看着他顶端的透明液体越来越多，我默默算着时间。 按照说明书来看，配合100个俯卧撑和100个仰卧起坐能让人累在床上五天，按照兵哥哥的算法，500个应该才比得上他们100个。 早在白天的时候，我就找当医生的朋友帮他开好了住院证明，就等明天送到他单位，帮他请一个星期的假，让他好好坦白坦白。 第四章 第二天一大早，他砸了闹钟，中午迷迷糊糊啃了我给他买的面包，晚上喝了牛奶吃了鸡蛋。一天都在睡眠中度过，而我则是安心做我的生意，当个哑巴，他问我时间绝对不鸟他。同时把他手机拿走，所有可以看时间的东西都不能让他看到。 “亲爱的，昨天爽不爽？”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他还是昏昏沉沉的，偶尔上个厕所，回来继续睡。 “爽，尤其是最后一次！太……太他妈……”话还没说完，呼声又起。 看来明天能给小蔡送钱去了。 究极武器之后的第三天，他醒了过来，但明显的全身没力，只是睡不着了，但依然动不了，没力而且麻痹。 “媳妇，那天玩的太激烈了，今天几号来着？” “我帮你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住院证明已经开好了，”坐在床头剪着指尖，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忍不住拍拍他的脸，“现在开始谈正事啊。” “这个月，哦不，从上月到现在，跟何凉做了几次了？” 虽然他只看得到我的侧脸，但毕竟他不傻，从我的语气中就知道我在生气，所以很轻的说道：“八……八次。” “嗯，很强吗，李君扬同学。”忍不住把指甲刀扔到地板上，听着它破碎的声音，捏住李君扬的耳朵，“两个月不到你他妈找他做了八次，你跟我做了七次啊魂淡！” 他不敢说话，只是用一种很惊恐的眼神看着我，耳朵通红也不吭一声。 “滚，别看我。”甩过他的头，我听讲一声闷响，是他的头撞到床板上了。 从抽屉里拿出很久没用的烟和打火机，忍不住抽了起来：“我是跟你说过，忍不住可以去找他，但你也太频繁了吧，我宁愿你天天躲厕所里自己弄，让我帮你吹也行啊！你是拿个鸡毛当令箭啊，有了我的默许就以为我很开心你去找他是不是啊！你忘了谁天天晚上跟你睡一张床啊！还有，我问你。” 他想过来拿我烟，手被我一下拍掉。 “别动，别烦我。说正事，他是不是去过你办公室了？” “嗯。” “做了吗？”深深的吸一口烟，憋着等他。 “做……了” 最后那个“了”字我几乎听不见。 我把烟吹在他脸上，继续吸最后一口：“送饭了是吧。” “嗯。” “边做边吃？” “嗯……” 我拿着烟蒂往外面走去：“我回家住几天，别来烦我，自己会回来。” 我不会像女的一样大吵大闹，不会像年轻人一样哭着分手，我只是想去消消气，散散心。 在房间里整理衣物，他想说什么，但却不敢说，张嘴支支吾吾的，最后我坐到床上打电话给何凉：“何凉。” 我一般不叫何凉本名，一旦叫了，就是有重要事的表现，所以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也不像往常那么作，十分严肃。 “怎么了？” “你他妈跟李君扬这两个月的事我知道了，我回家住几天，别来烦我。” “那……你好好消消气，我……”没等他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拎起笔记本电脑走出房间。 “唐连，早点回来。” 不想回他，只是默默的换了鞋子，拎上行李箱走上回家的路。 也许他们这两个月的事在李君扬跟何凉的眼里不算什么，甚至算少的，但对于我来说不同，我可以不知道，但一旦让我知道了，就别怪我心狠，有本事就一直藏着。 这样想来我倒像我们初中和高中的班主任，也是告诉我们，上课玩手机可以，但别让我发现，一旦让我发现就是上交，期末再还。 小怨妇的情节，在我身上倒是体现出来了。我也不是生气他们两个月八次这个数字，而是李君扬竟然在办公室做那种事，我可以想像他们在厕所做，在车上做，但我完全无法想像他们竟然有胆子在办公室里做，还边吃饭边做，这是谁的主意？是李君扬胆子肥了还是何凉丧心病狂了？或者是两个人都想这样的刺激？ 明明跟我在办公室连接吻都不敢……难道那个动作…… 突然想起我做李君扬腿上时他分腿的动作，背后一阵凉意，心里更加烦躁，坐在长途车上看外面的风景全是恐怖的影子：“李君扬啊李君扬，是不是我看错你了？” 早就给妈妈打了电话，村子里没什么变化，小孩好像多了些，一些大人看见我都会说又高了，又瘦了，总算回来了，是不是回来看妈的等等之类的，看见这些熟悉的人，心情就稍微好了一点，看见自己的妈，总算彻底崩溃。 被妈领进家，不只是委屈，还是因为想念和愧疚。很早之前，我17岁的时候，我妈跟我说她喜欢我以后生女儿，当时我就跑到自己房间哭去了，本来以为自己能行的，会变的，后来才知道，我妈的愿望落空了。 我爸看着电视，看我和我妈哭哭啼啼的进来，哼了一声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哭，不知道丢脸” 对爸爸小时候很怨恨，尤其是我妈一个人哭的时候，他在外面玩女人，把赚来的钱去给女人花，不管我妈死活，但现在看两人老了，那种心思也渐渐淡了，他是我爸。 “来，还没吃饭吧，我去把菜热一下。” “不用了妈，”我拿起菜罩，看着满桌的菜，忍不住笑了，“家里菜真好。”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忘了给你炒鸡蛋了，我去给你炒两个鸡蛋。” “嗯，好。” 青椒炒蛋是我众多喜爱的菜里面的一样，简单、美味，青椒末和土鸡蛋结合，颜色也很漂亮。 鸡蛋很快炒好，妈坐在我对面，拉上门问道：“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吵架了？” “嗯，不过没事，在家住几天就好。” “我还不知道你脾气，肯定你也有错。” “真不愧是我妈，的确有我的原因。不提他了，妈我来之前给你和爸买了衣服，应该就快到了。” “还买什么衣服，你又没赚钱。” “谁说的，我在赚呢，只不过瞒着他而已，一个月也有万把块。” “这样也好，存点钱好，自己留着用。” “嗯，妈你最近饭还吃的下吧。” “吃的下吃得下。” “腰呢？还疼吗？” “贴着膏药呢，不怎么疼。” 我妈身上有很多毛病，肝结石，血管瘤，还有骨质增生，有时候半个身体就会发麻，吃饭也吃的很少，瘦了很多。 “吃完饭去奶奶那边看看。” “他们让你过去吃晚饭。” “也行。” 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房子是挨着的，中间一堵实心的墙，两家跟一家一样，只是不在一起吃饭，原因是早年间爸爸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妈妈受不了，也会跟爷爷奶奶哭诉，有时候会吵起来，但爷爷奶奶向来溺爱我爸和我姑姑，从来不会骂他们。所以爷爷奶奶对我妈不是很喜欢，跟我关系最好的除了我妈还有我姑姑，也就是我爸的妹妹。 爷爷奶奶看见我这个孙子回来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鸡早就杀好了，已经在炖了，还有各种我爱吃的菜，他们也都知道。看来晚上会很丰盛。 回了家，在那边受得气早就忘在脑后了，空的时候刷刷游戏，卖卖东西，一个人也挺自由，虽然有点寂寞，但想起他的同时也会想像出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的情景，所以我宁愿自己用手也不会打电话给他表示自己的寂寞。 反而跟小蔡偶尔调调情，暧昧暧昧，听说他现在在谈的是个女的，特别风骚，以前当过坐台小姐，不过他也不介意，毕竟自己也不干净，还指望找个处女？ 虽然跟李君扬说过不要来烦我，他也知道我的脾气，但根据我的推测，他绝对不会真的不管我，不出一个星期，他肯定会打电话给我。 仔细想想，这次的事也没有那么严重，他只不过是找人解决欲望罢了，只不过地点恰好敏感了一些罢了，总好过在我床上做，要是像个女生一样天天撒娇天天生气，那就不叫基佬，叫绿茶婊了。 所以在第四天果断的主动打电话给他：“明天晚上八点，来接。”只说一句话就挂掉，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一切等我回家再说。 跟家人说了明天吃了晚饭回去，除了妈以外用的借口都是公司有事，只有我妈知道我的性子，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年轻时总会冲动，到最后总归是你的，玩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嗯，妈，真对不起你。” “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总是希望你开心的，你开心了什么都好。” “谢谢妈。”有这么一个妈真好。 “要是不开心了就回家，妈想办法让你开心起来。” “嗯，做顿好吃的就行。” “你呀，就知道在家里吃，在外面肯定吃的不好，你看你一点也没胖起来。” 不然呢？在外面都是吃自己做的，自己的手艺自己还不知道吗？难为我跟李君扬两个人吃了两年了。 “能陪你吃两年饭的人，还不够吗？”妈又看出我在想什么，只能尴尬的挠挠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妈，那我先回去了啊，到了给你打电话。” “嗯，你奶奶给你的干菜罐头放好了没？” “放好了。” “我的黄辣酱呢？” “放心，放好了。” “回家马上放冰箱啊。” “知道啦。” 听着远处的喇叭声，连忙拎着行李快步走去，迟早要走的，不能每次都软弱。 第五章 银色的雪佛兰在黑暗中也显得格外闪亮，显然是洗过了才开过来的，李君扬靠在副驾驶座的车门上等着我，看我来了连忙跑过来帮我拿箱子：“老婆辛苦了。” 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的把东西放好，然后坐到副驾驶室，拉好安全带：“去理发店。” “啊？” “去理发店！” “哦。” 路上，灯光闪烁，和远处漆黑的夜空形成对比，耳边既有音响里的歌声，又有外面的风声和鸣笛声。 “老婆……” “开车！” “哦。” 我知道他在偷偷看我，他想跟我搭话，测试出我还生不生气，但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不生气了，这样会没面子，但两夫妻之间要什么面子…… “上班了？” “嗯！” 听见我主动搭话，他的语气中明显开心，竟然闪了两下大灯以表示自己的激动，还吹了一声口哨。 “跟我一起剪头发。” “好。” 翻开车子里的镜子，看看自己的头发，有点长了，快遮住眼睛了，该剪剪了。我的发型一向是两边操掉，后面也剪短，前面的刘海一边长一边短，这种发型是我从高中开始就保持的。李君扬则是普通的斜发，以前是当兵时的寸头，但我嫌不好看，硬让他留长，等他30了再换。 “这四天怎么解决的？” “没解决，因为没感觉。” “也对。” 那药的药效和终极武器的效果能持续五天左右，从我离开的第三天应该才会没有，所以也就是说他正常的日子才过了一天，即使他毛发旺盛，也不至于变态到一天就想要。 “饭哪吃的？” “公司。” “早中晚？” “嗯。” 听到这里我就有点心疼了，他们公司的饭菜我也去吃过，大锅菜，没油，跟学校的食堂一样，难吃的可以。 “老婆，这个礼拜我睡沙发。” “买好遥控器了？” “嗯，买好了。” 这是他主动认错的一个方式，睡在遥控器沙发上，坚持一个礼拜不碰我，但往往一个礼拜之后的那一天他会很疯狂，所以也算禁欲的一张方式，对身体也好，倒也不算惩罚，顶多骨头难受了一点，当过兵的年轻人，不碍事。 回到家，何凉发来短信，说明天找我吃饭，他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答案很明显，不过我已经不想追究了，在同一件事上生气两次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把900多买来的全自动飞机杯扔给他，晚上两人各睡各的，禁欲一周。 第二天起床，9点多了，桌子上有牛奶，他知道我不吃早饭，所以一般会给我准备牛奶之类能快速解决的东西。 喝了牛奶，给何凉打了电话，约好小区门口的牛排馆见，记得第一次捉奸在床后也是在那里见面的，那里简直成了我们的情敌场所。 “唐连。”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何娘娘不再是何娘娘了，竟然是素颜，撑着伞，也没戴名牌包包，衣服也是浅色调的，难道是觉得自己处在弱势？不过这样的何凉竟然更加好看，青春朝气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难怪这么多人为他疯狂。 “对不起啊。”他拉着我走进牛排馆，主动点了最贵的，拉我在预定好的包厢坐下，满脸尴尬。 这种时候我反而无所谓了：“没什么啦，我已经想通了。” “真的？”何凉狐疑的看着我，他是聪明人，从他那斜长的狐狸眼中就能看出来。 “当然了，本来就是我同意你们两个做的，只是没想到知道了之后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你说好笑不好笑，把自己弄得跟小女人一样。” “没有没有，这种反应很正常，是个人都有这样的反应，你已经算好了。” “这件事就别提了。”我举起装着可乐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以后我会尽量满足他，我其实也有不好的地方。” “嗯，最近凤凰街新开了一家酒吧，听说很火，什么时候去坐坐吧。” “好啊，你请客。” “没问题。” “对了，那个当兵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当然换了啊，他也腻了。” “我还以为你们感情不错呢。” “什么不错啊，我怎么可能喜欢自己的客人。” “也对，你……” “告诉你件事，我们会所的克里斯死了。” “死了？” “艾滋。” “……” “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自己小心。” “我会的啦，每次都有带套，谁都知道我不接裸客的。” “最近涨工资了没？” “怎么可能涨，老板说已经是最多了，不可能再涨了，最多年底分红多给一些。” “哈哈，那也挺好的。” “我只能从小费上下手啊。” “知足吧你。” 本来以为禁欲能顺利过去的，没想到第三天李君扬就面红耳赤蹦蹦跳跳的冲进我房间了，边跳边吐舌头边扇风：“不行了不行了，老婆老婆，你是不是又折磨我了？” “没有啊？你怎么了？辣？” “不是不是，我喝了一口冰箱里的可乐，突然口渴的要命，而且而且，”他指了指自己突起的下半身，忍不住向我走来，“好难受。” “啊！”我突然想起来，那是给王林老板准备的“可乐”，下了药的，而且药效得到小蔡的保证过，据说三天…… “你喝了多少？” “一口。” “那还好，飞机杯用了没？” “用了，还是很难受。” “先说好。”我遮住他的越来越近的脸和烫人的鼻息，“我给你吹一次，做一次就好了啊，再不行去洗冷水澡，还不行就去找何凉！” “知道知道，老婆我好爱你。”他一下扒光自己的衣服，对着天花板躺了下来，一根长枪直立，“老婆看你的了。” 放下手里的书，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了激情的一晚。 结果幸好他只喝了一口，药效还少，飞一次吹一次做一次就累了，不过第二天估计他又要腰疼了。 “烦人。”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听他起床，也许是腰酸的缘故，他的动作格外大，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忍不住捶了他一顿，“我头皮还麻呢！” 昨天晚上口的时候，他抓我头发抓的生疼，到现在都还有点麻麻的。 “嘿嘿，老婆我爱你，我走了啊。”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就听见他关房门和大门的声音，还有嘀咕腰酸的声音。 中午，他发来短信，说他们公司的人都笑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太激情了，他都脸红了。 我回了一条今晚继续？ 他就再也没反应了。 第六章 快到周末了，他周六周日能休息，普通员工只能周六休，但他好歹是个经理，所以能休息两天。每到星期五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平常每天早上他都很早就去公司，晚上大概六点到家，有时候要加班，我们一天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无非就是他下班回来到他睡觉的时间。 不过奢求一整天都在一起的人，都还没成熟吧。 本来周六是例行房事的时间，有时候周日例外一下跟他再激情一次，可这几天下来，我发现我们好像过于激烈了一点，他的消耗应该也挺严重的，都过了青春期，这么折腾可不行。 所以我就拽着何娘娘陪我去肮脏吵闹的菜市场。 他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我一装生气他就没办法了。 “我还特意去百度了一下什么能补肾呢。”我对一脸嫌弃的何娘娘自豪的说，“并且在微博微信空间贴吧猫扑天涯各种求助。” “看到啦！人妻！” “我是人妻我自豪。” “李君扬还真是爽，阳痿了还有人帮他补身子。” “说什么呢？谁阳痿了，你阳痿他都不会阳痿。” “是是是，有你在他怎么会萎呢，贤惠的唐连先生。” “哼，你就嫉妒去吧。” “呸，下次买一卡车六味地黄丸送你家去。” “好啊好啊，来者不拒。” 边吵嘴边买菜，每次跟一些阿姨叔叔讨价还价，何娘娘就皱着眉头远离我，有时候实在看不过去了，扔下一张一百就拉着我走，弄得我鸡飞狗跳的，尤其是到了海鲜区和荤肉区，他更是走都不想走过去。 “来我家吃饭啊，我下厨。” “别了吧，就你那厨艺，我还宁愿帮你请个师傅去你家加工一下这些食材呢。”坐在他的宝马上，他哀嚎着开窗的同时开着空调，美名曰“换气”。 “要是让我在车上发现了什么不明液体，我可不放过你啊。” “遵命娘娘。” “我家还有根参，上次一做中药生意的老头送来的，你拿去炖给李君扬喝吧。” “能拿来送给你的，肯定很名贵吧。” “不贵，也就十几万一根，他多得是呢，又不是什么好货，怕什么，再说你知道我的，我是不会喝那种东西的。” 我和何娘娘的相似之处就是不吃不正常味道的东西，比如参汤，比如中药。 “那好吧，要不你来我家的时候带来吧。” “行，到时候打电话提醒我，不然我怕我忘了。” “你要喝什么酒吗？” “酒我带吧，问问李君扬要喝什么。” “他在家只喝啤酒的。” “黑啤淡啤？” “哪有这么多讲究，普通的雪花就行。” “不行，这次我要让你们这帮屌丝看看什么是啤酒。” “切，暴发户。” “切，乡巴佬。”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到了小区，李君扬的车已经在了，说明他已经下班了。 “今天下班的挺早。”看了一眼手表，推门下车，“拜拜，来坐啊。” “做？” “坐！” “好吧做。” “……”给了何娘娘一个白眼，拎着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往电梯走去。 这算是一个中高档小区，当年李君扬花了所有的积蓄才有了首付，而何娘娘则是四处漂泊，这里算他的一个据点，只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算常住，但我们的楼不是同一幢，他是VIP楼。 “快来帮我拎东西。” “哎呦老婆你去买菜了？” “是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回来陪陪你嘛。” “说实话！” “被总经理骂了，所以不爽，就提前回来了。” “你……”咬着牙捶了他一拳，“你想我家暴是不是，你干吗这么冲动？” 李君扬的家境只是普通人家，靠自己努力当了兵又上了大学，应该没有那种有钱人家的傲气，所以从来不会跟我怎么样，这次他竟然敢早退，说明这件事不对头。 “没什么事啦，老婆你就别问了。乖，听话。”他突然把我抱住，按着我的头，让我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我身高173，体重54KG，属于猴子型，他身高188，体重68KG，属于精壮型。 不过此时此刻我好像显得特别矮。，这身高差不科学。 “嗯，我不问了。”我拍拍他的背，温柔的把他推开，亲了一下他的嘴，“我去做饭。” “能一起做吗？” “什么？” “没什么，让我看看今天有什么好菜。” “别动别动，这些是惊喜，你去把衣服洗了，顺便把地拖了，然后晒着的衣服也收起来，等下碗你洗啊。” “做完这些奖励我一晚？” “做梦。” “哎……” “让你做一次家务就唉声叹气的，这些我每天都要做你知道吗？还要给你烧饭，调水温，没良心。” “媳妇我错了。” 不得不说他做事真的很有效率，我菜还没做好，他就在厨房门口张望了，出去一检查，该做的全做了，还帮我把洗澡水的温度调好了。 “奖励你一起洗澡？” “好啊好啊！” “不准做！” “好吧……” “真的亲爱的，你该禁欲了，你看你这几天纵欲过度，这脸色都不好。” “我纵欲过度也不全怪我啊，究极兵器和可乐不都是……” “行行行，把这页翻过去，从下礼拜起，禁欲！” “那这礼拜……” “随你。” “亚达！” 这家伙竟然开心的连日语都爆出来了，几年前追我的时候为了了解我，跟我有话聊，硬是跟我一起追动漫，日语的单词倒学了几句。 幸好今天已经星期五了，他也嚣张不了几天。 吃着桌上的饭菜，他胃口大开，虽然我的厨艺一般般，但他还是对我竖大拇指，使劲夸我。 “我妈说，毕业后能陪我吃两年饭的人不多。”吃晚饭洗完碗，我和他在浴室中拥抱着，轻声说这话，“李君扬，我能遇上你真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他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背：“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离不开你。” “嗯。”拥抱越来越紧，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体温也在逐渐上升，不管水多凉，都浇不灭我们的火，“君扬……” “我爱你……” 毯子里，像虾一样缩在他的怀里，手指到处滑着，感受他下身渐渐醒来的欲望，却偏偏不让他得逞，咬着他的点，让他发出沉重的喘息，也许纵欲过度真的是我的错也说不定。 “快到月末了，快发工资了，老婆想买什么？”他把我像小猫一样从被子里抓了出来，“乖一点大爷我就赏的多一点。” “我想要的很简单。” “是我吗？” “不，是航母。” 由于他明天不上班，所以我们疯到半夜，直接睡趴在地板上，不过朦胧中还是感觉有人把我抱上床，然后盖上薄薄的毯子，说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也爱你。” 记得很早的时候很反感两个男的叫老公和老婆，但后来发现汉字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这两个称呼真的可以涵盖一个人深沉的感情，那种爱的深情，爱到浓情，除了老公和老婆再也找不出更加恰当和质朴的称呼了。 第七章 六，阳光明媚，李君扬正在帮我剪脚趾甲，小蔡突然打电话来，说跟女朋友分手了，我只能说意料之中，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他问我有没有人介绍给他，我只能苦笑，宅在家两年了，早就没有交际圈了，说得上朋友的也没几个，大部分是网上的朋友。 没想到他竟然说就喜欢网恋，没办法，挑了几个QQ号发给他，让他自己去泡。 “老婆，我看你这游戏玩了这么多年了，不会腻吗？” “当然不，像你这种商务型男是不懂我们这种宅男的生活的。” “是啊，我都无法想象一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能干什么。” “你想试试？” “不想不想。” 他不知道，我宅在家里的时候正有大笔的钞票入账，而且每天还要跑好几趟快递，其实一点也不闲，甚至不敢闲，去老家的那段日子让我损失了不少钱。 “亲爱的，如果我去找工作你会怎么样？” “我会帮你把工作辞了。” “为什么？” “亲爱的，我什么事都可以随着你，可以任你打任你骂，但我不允许你去工作，让我像个完美的男人好吗？让我当个完美的老公，让我完美的爱你。” 被他几句话说的愣住了，只能继续看屏幕，却什么都看不进去，心里全是甜甜的。 “今天何凉要来，给你送份礼来。” “送礼？送什么礼？我还没生日啊。” “哎呀，就是普通的送礼吗，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难道是……” 看他一脸猥琐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想歪了，只能无奈的继续做生意。 每周五周六周末的晚上都是饭菜丰盛的日子，虽然我比较懒而且厨艺一般，但这三顿还是会好好做，而且做得乐在其中。 “吃完饭出去玩吧，我找人一起唱K啊。”晚饭时，何娘娘这么提议。 凭他名媛的号召力，肯定要用特大包才够，而只有我知道李君扬是个五音不全的家伙。 “人多会不会太吵了一点，要不就我们去吧，我叫上小蔡和王林？” “那多没劲，而且我不想看见王林。” “那不如我们去游戏厅吧，好久没玩跳舞机了。” “好啊好啊，我记得你当年还破了跳舞机的记录呢。” “恩恩，李君扬，去吧去吧。” “好，我去投投篮开开车也好。”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周六的晚上就这样疯到凌晨，除了在游戏厅大嗨之外，后来几个朋友还是去唱K了，唱完之后吃夜宵，然后又去了新开的酒吧，不过中间出了一段小插曲，就是酒吧里遇到了在那里打工的王林，非常尴尬的是，酒吧里的很多人看到何凉都上去主动搭讪，如果在平时，何娘娘肯定很享受，但在那种情况下，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气氛不对。在激情的音乐下，我好像听见两个人内心哭泣的声音。 和李君扬两个人睡到第二天的中午，饿得不行才起来，但又懒得做饭，于是决定叫肯德基的外卖。 身边的李君扬还在睡，但我醒了之后就不会再想睡，于是开电脑做做生意刷刷游戏赚赚小钱。 QQ突然响了起来，是高中班长发来的信息，说是要同学聚会。 每年的暑假都是同学聚会的日子，除了小学之外，初中高中大学的班长都会发信息来通知，所以每个暑假三次的同学聚会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初中的部分同学已经不认识或者叫不出名字来。 “喂，”我拍拍李君扬露在被子外面的背，“我们高中班长通知去同学聚会。” “今天？” “下周六。” “哦，那你去吧。” “那你下礼拜六自己玩啊，吃的东西能自己解决吧……” “真烦，我几岁了？” “行行行，老大爷您真牛啊。” “嗯，老太婆来抱一个。” “滚粗。” 吃了肯德基的外卖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但这种大夏天实在是没心情出去，于是两人刷完牙洗完脸又躲回空调房里，躺在床上玩电脑。 “对了，”我合上笔记本，把他的脸从电脑前掰过来，“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你这种人竟然敢跟上司吵架，我也不问原因，我就问你，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到工作？” “应该……也许……” “说人话。” “会影响。” “……”我用力揉了揉他的脸，用手指撑大他的眼睛，“自己能解决吗？” “能，保证能。” “工资照常？” “照常，保证照常。” “那好，领工资那天我跟你一起去单位。” “啊？” “干吗？不行？” “行，当然行。” 又狠狠的蹂躏了他一番才放过他，他却上瘾了，在床上滚来滚去硬是要我继续。 傍晚，他接到电话，是朋友约他去打篮球。周末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所以我也随他去了，晚饭就自己一个人解决好了，或者打个电话问问何娘娘。 没想到他竟然约我去他家吃饭，他自己下厨肯定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让我吃他“客人”做的饭菜，这样想来，也许只有一种结果。 下了楼，竟然在他楼下遇见了王林，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王林刚刚肯定在他家给他做了吃的。 “王林，你怎么在这？” “啊，连哥，那个，我来看看凉，正好给他做了点吃的。” “那你自己吃了吗？” “没呢，我要去酒吧打工了。” “诶，别急，跟我上去吧，开酒吧的朋友我和何凉都认识，打个招呼就行，一起吃个饭吧。” “那……行，听哥的。” 到了何娘娘家，果然他有点意外我后面跟着的王林。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看王林有点尴尬，我推开门口的何凉，拉着王林走了进去：“怎么？还不让人家吃自己做的东西了，你就把他当我带来的弟弟总行了吧。” 看着王林和何凉不对劲的眼神，我知道他们之前肯定聊过了。 菜不多，就四个，但色香味俱全，有荤有素有腥有汤，看来王林做的很用心，桌上有四副碗筷，也不知道何娘娘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大概潜意识里还是希望王林回来的吧。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爱作践自己。 第八章 何娘娘家虽然跟我家是一个小区的，但他的房间明显比我的大了不少，而且设计更加合理，更加精致，景色也很好，真不愧是VIP楼。 三个人吃四个菜，一点声音也没有，王林跟何凉都低着头，半天也不知道夹菜。 吃到一半，我放下碗筷，去冰箱里找东西：“有喝的吗？” “只有红酒你要喝吗？” “没可乐、旺仔、果粒橙之类的？” “没有。” “切，”关上冰箱门，往门口走去，“我去买点喝的。” “早……点回来。” “哎呀，也不知道小区的超市里有没有，说不定要去很远的地方买呢。我回来之前你们不准离开桌子啊，王林听到了吗？” “知道了，连哥。” “何凉你说话小心点啊，不然我可不饶你。” “你烦不烦，还不快滚。” 关上门，呼出一口气，别人的事我没法干涉，但我还是想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毕竟两个男的能有感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个男的互相喜欢这么多年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一辈子能有几个真心的？后悔的滋味并不好受。 打了个电话给李君扬，问他在哪打篮球，准备去看看他然后再回来，顺便路上给他带点晚饭。 “在学校的篮球场呢，你要来就来吧，给我带瓶脉动，他妈的热死了老子了。” 附近有个初中，里面有篮球场，他们一伙人就常常在那打篮球，学校门口也有很多做学生生意的小吃店，所以晚饭并不是问题。 买了一大袋饮料，看着一群人赤膊着完美上身，只穿着一条五分长的运动裤，这景色对于基友来说实在是一种诱惑。 中场休息时间，几个人过来分饮料，我把冰脉动递给李君扬，又给了他一包湿巾让他擦擦，他却不要，说等下反正还是要流汗，还不如直接回家冲澡呢。 这些打篮球的人里面有的是他认识的朋友，有的是公司里的，有的是同学，有的是客户，总之是很大一帮，分好几个篮球场在打，虽然快三十了，但还是很有活力。不过遗憾的是没有一个是弯的，我和李君扬的事还不能外传，只能当他弟弟，一声一声的叫着他哥。 跟我坐在休息区的还有几个女的，看来是他们的女朋友，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八卦，眼睛里投射出狼一样的光，死死盯着几个人的肌肉，还不忘了互相攀比。 不过要说肌肉，李君扬可不会输给他们，毕竟当了几年兵，不管是身材还是肤色，都是一顶一的好，而且还会去健身房坚持锻炼，再加上打篮球，身材一直保持着。 “诶，老李，”我撞撞李君扬，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生，问道，“那帮女的里面有没有暗恋你的。” 他正在喝饮料，听见我的问题突然呛了，一只手按着我的头一只手猛咳，想说却说不出来。 “你想什么呢，傻子。”好不容易顺气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哥是那种人吗？” “我又没说你暗恋他们，我说他们有没有暗恋你的。” “那也不可能啊，一个个都名花有主了。” “这么说他们要是没主，你还有兴趣咯。” “当然不是，他们哪有我弟弟好。啧啧啧，看我弟弟这腰身，这脸蛋，这翘臀……” “滚你妈的，老子坐着呢。” “我说在床上。” “你脑子里除了装那些东西还装啥？” “还装红烧肉，等下我们去吃红烧肉吧。” “自己去，我还要回何凉家呢。” “回他家干吗？” “王林在他家吃饭呢，我说我出来买点喝的，时间差不多了。” “那你走之前抱我一下。” “脑子进脉动了？” “……” 好不容易甩掉他，连忙赶回何凉家，王林还在。 我拧开刚买的可乐的盖子，倒到王林杯子里，又倒在自己杯子里。何凉是不喝可乐的。 “连哥回来了，我也该走了。”王林说着就要站起来，我把他拉回位子，“刚才是陪何凉吃饭，现在是陪我，你看我碗里的饭还没动过呢。菜也没吃多少，坐着陪我聊聊。” 王林没办法，只能坐下喝着可乐。 自动无视旁边的何凉，开始问王林各种问题，比如工作。 “一天两份工，白天在以前那个单位，晚上去酒吧打工。” “很辛苦啊，一天都没多少时间能睡吧。” “还行，有四五个小时就够了。” 我在桌子下面踹了何凉一脚，继续对王林说道：“这样，哥那有根参，朋友送的，你拿去炖了补补身体吧。” “这么贵的东西我怎么敢要，还是给李哥喝吧。” 李哥当然就是指李君扬了。 “不用管他，你是不知道，我跟他都不喝有奇怪味道的东西，那参汤我们喝不来。” “那给……” “何凉也喝不来。你就别推辞了，就当我做哥的一点心意吗，你不拿我就扔了，而且以后你再也别叫我了。” “我拿我拿。” “嗯，等下跟我回去吧，顺便见见你李哥。” 吃完饭，跟王林两个人一起洗碗，何凉在自己房间玩电脑。 王林跟我说了一些话，让我有点改变对他的看法了。同时也为他跟何凉感到深深的悲哀。 他说他现在工资大概一天有100左右，一个月3000，一年除去各种开销，也就两三万的样子，要存起何凉说的一千万根本就不可能。他没学历，也没什么特长，高中学的那点东西也都差不多忘光了，想赚钱谈何容易。 想过问亲戚借，但借来了还钱也是一个问题，何况还有利息， 他一直以为何凉也是喜欢他的，但他现在觉得何凉根本就不在乎他，何凉只是把他当做了苍蝇，想把他赶走。 王林有这种想法，我实在是感觉到可笑，因为王林太了解何凉了，他知道何凉不是那么喜欢钱的人，他知道何凉是故意赶走他，但他不知道的是，何凉其实是因为自卑，刚好王林也觉得自己自卑，这样的两个人其实是最悲哀的，都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话，除非面对面把心里话都说开了，不然根本不会有结果。 “你们这几天都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就是两个人不说话，偶尔说几句也是废话一样。” 我几乎能想像两个人面对面的沉默，心里想的天花乱坠，嘴上却只沾着饭粒。 “有没有想过何凉的苦衷？” “没有，我现在完全不了解他，甚至不知道他在哪工作，都是在街上遇到几次，偶尔看见他陪客户吃饭，他应该很忙吧，也许都有自己的公司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何凉的做法也不错，宁愿让王林沉浸在这种想象中，也不要让他知道真相。 也许，王林知道真相之后会更自卑吧，喜欢的人要靠这种方式才能过好日子，恰恰体现了王林他自己的无能。 洗完碗，又聊了几句，就带着王林离开了，到最后何凉也没出来送送什么的，就是在房间里喊了句路上小心，不过也不知道是跟我喊的还是跟王林喊的。 李君扬正好在家吃外卖，把何凉的参拿给王林，又给开酒吧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王林就忍不住要走了。 不过我们家也没什么好待的，让他跟李君扬聊了几句也就随他走了。 第九章 “媳妇，你怎么把我的参给别人了？” 王林一走，李君扬就开始问这问那，不想他在跟何凉扯上什么关系，就随便说了一点，打发他去睡觉。 也许是白天打篮球累了，李君扬晚上的呼噜格外响，还带磨牙和梦话，让我快凌晨了才睡着。 睡着睡着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什么，隐约听见有什么声音。 我是属于睡眠浅的那种，可以自动无视熟悉的呼噜声、喇叭声、钟声等正常的声音，但只要有说话声，或者开灯声那种平常不太会出现的声音，我就能一下子醒过来。 这次也不例外，李君扬还在旁边打呼，但呼声、喇叭声和钟声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声音，让人心跳加速，冷汗直流。 有小偷！ 听声音好像是在客厅翻东西，我的银行卡都在钱包里，钱包在挎包里，挎包在床边，家里的存折和房产证也都在这个房间里，外面是李君扬和我的长裤，里面应该有李君扬的钱。 把手伸到李君扬的内裤上，狠狠一掐！ “嗯，老婆怎么了？”李君扬迷迷糊糊的把手脚都放压我身上来，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他的头掰过来，把嘴放到他耳边，再用手遮住，不让声音外露：“小偷！” “嗯……什么？” 黑暗中，我看到他的眼睛睁开了，睫毛动了动，想去开灯，我拦住他，翻过他的身体，飞快的跑向阳台，把他平时锻炼的哑铃扔给他，又拿起敲被子的竹拍子：“开灯！小毛贼敢偷到我家来了！” 外面一下子没了声音，几秒之后又吵了起来，显然是小偷知道被我们发现了，慌了起来。 我和李君扬一前一后走出去，果然是个痞子相的小流氓，抽屉被各种翻出来，裤子衣服什么的也被乱扔，我一下子火了起来，举起竹拍子就敲了过去。 也不知道弄了多少时间，警察和物业保安还有何凉都来了，把小偷弄走了，东西没少，就是乱了一点，警察让我们好好注意。 何凉看我们没事了，也走了，虽然说是没事，但其实李君扬受了点伤，鼻子被打了一拳，虽然不严重，但他却在房间里嗷嗷叫。 “媳妇媳妇，快看看我坚挺的鼻梁歪了没歪了没？” “歪了歪了，不周山倒了一样。” “这可怎么办啊，我帅气的脸，完美的五官，完了完了，泡不到小美眉了。” “没事，我帮你泡，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小清新的帅哥啊。” “媳妇你不会嫌弃我吧。” “会。” “啊我不活了。” 其实就是被小偷用指甲抓破了点皮，他就大惊小怪了，刚才抓小偷的时候我负责远程他负责近程，我是法师他是战士，结果战士负伤了，法师没蓝了。 “快点睡吧，累死了，我明天还要打扫整理呢。” 等我说完，旁边早就没了声音，折腾了半夜也够累的。明天是周日，按惯例他是要去他姐姐家，看看他那个身体一直不好的妈。 “李君扬，下礼拜六我开同学会，你就去你姐家吧，这样正好礼拜天我们都有空。” “行。” 李君扬出门前帮他撩了撩刘海，又塞给他一千块钱：“我的心意。” 虽然他很想问我钱是哪里的，但我怎么会给他机会，早就把他推出门了。 刚走回房间，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以前一个朋友，问我有没有时间跟他玩。他结婚了，很久没有跟男人做过了。 忽然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本小说，讲的是两个同性又同姓的男人故事，其中有一个桥段是老公回来发现老婆在出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塞钱给那个MB，说辛苦了。 这几天同志QQ群里也在围绕出轨的话题，有个人发现自己老攻出轨了，大吵大闹了一架，然后分手了，恋情158天。 我从小就不是很乖，成绩也没好过，拼着命上了大学，读了计算机专业，高中和大学时生活很混乱，到处跟人搞暧昧，到处留情，直到遇到李君扬才安定了下来，但酒吧KTV会所也是经常跟朋友去混，背着李君扬也在外面玩过几次，不过还没被李君扬抓到过现行。 跟李君扬一开始也特别激情，他是我喜欢的猛男型，各方面都很完美，但时间久了，也会腻，所以一个星期一次也只是针对他的，偶尔饥渴了还是会出去猎艳。不过这事连何娘娘都不知道。 他是个典型的忠犬攻，我有点霸道，一直以来他都很宠我，什么都让着我，也很乖，虽然我常常欺负他，但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象过我会背叛他。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找朋友家里玩，运气好能被李君扬抓到，运气差玩玩就算了。 人，有时候总爱作践自己。 朋友叫周佳普，是高中认识的，我的第一次就是给他，跟他好了半年多，后来他跟我说他喜欢的还是女人，两个人就这样不了了之，不是初恋，但胜似初恋，那种感觉非常舍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缘故，之后很久还是会想起他，想起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为了恋爱甚至能向同学炫耀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冲动，太冲动了。 现在想想真丢脸，还傻。 听说现在周佳普在一家酒吧唱歌，我准备把他介绍到朋友新开的那个酒吧里，去当音乐主管，毕竟他以前念得大学专业是音乐系的。 先跟周佳普约了吃中饭，很多年没见了，他没有以前那么青春了，但多了男人的成熟，穿的还是很潮，但眉宇间可以看出他的压力很大。听说他老婆怀孕了。 一见面，他就把我抱住了，别人看上去只是那种兄弟间的拥抱，但在我看来，这里面也许带着对以前青春的怀念和对恋爱的冲动。 “好了，”我把他推开，“今天我请客，先去吃饭吧。” 聊天过程中，我知道了他的现状，酒吧的工资并不低，但他老婆非常任性，花钱大手大脚，尤其是怀孕之后，婴儿用品本来就贵，他老婆又要买最好的，钱根本不够花。 忽然想起王林来，发现世界上缺钱的人真的很多，虽然原因各异，但总归是需要钱。 第十章 周佳普跟我一样大，才26岁，在现代人的观念中，30岁有孩子也不晚，但他这么早结婚生子，恐怕另有隐情。 果然，他跟我说他以前犯浑，赌博欠钱，后来跟他老婆发生关系，他老婆家里人帮他还了钱。也就是说，这个老婆跟骗来的差不多。 “我知道我浑，但这日子难过啊。”他看着我，苦笑，“你的日子倒好过。” “还行，你要困难，我借点给你，不收利息，打欠条就行。” “不用，我自己能行，好歹是个爷们。” “那我给你介绍个好一点的工作吧，朋友新开了一家高档酒吧，正缺人，那里待遇还不错，去试试？” “行，哥们，真够意思。” “先说好，你好好干啊，要是犯了事我可不保你，你要是被他们踹了什么的，也别来找我啊。” “放心，这几年音乐酒吧呆多了，还是懂一点的。” “那就好，对了那里还有我一个兄弟，叫王林，你跟他做个朋友吧。” “知道知道。我会好好‘干’的。” 看着他痞子一样的笑，我又想起了从前。高中时我就是喜欢他这种坏坏的人，而且他脑子非常好，不用努力读书就考得起大学，用现在一个流行词来说就是男神。不过当下想来，那时候还真是幼稚。 又跟他一起逛街，给他买了套衣服，连内裤都是CK的，他说他还没穿过这种高档货。我虽然不像何娘娘那么暴发户，但有点积蓄，买套名牌给昔日初夜男朋友的钱还是有的。 “人跟人啊，就是有差别的。”他拎着大包小包，时不时看看里面的高档货，笑的灿烂，“要是我他妈也这么有钱就好了。” “乡巴佬。” “哎呦，还拽了，当年你追我的时候怎么没嫌我穷，那时候给你买瓶可乐你就能乐半天。” “那是小时候不懂事。” “那我现在跟你上次床你就能给我买这么东西，是不是还喜欢我来着。” “别胡说，先把东西放到你车里。” 想到今天可能会被李君扬抓现行，我就兴奋的不行，我几乎可以想象他赶走周佳普之后泪眼朦胧的问我他到底哪里错了的场景。 安慰他的方法我也想好了，以后他想做就做，我绝对不拒绝，任他蹂躏，姿势随他选。 把周佳普带回家，他是属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算知道我有个当兵的男朋友也不会不敢来，所以一进门就很大方的脱了衣服裤子，走向浴室。 “你倒知道浴室在哪啊。” “我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打开浴室门，就看见他背上的纹身，看不出是什么，但很有感觉。 “等下叫的响一点啊，我爱听你叫的声音。” 周佳普的样子还行，但最出众的还是他的嗓子，他对声音很敏感，自己的声音也很好听，以前跟他第一次做完之后他就说他很爱听我叫，他觉得很美很享受，能刺激他。 跟他一起站在喷头下，他的下半身早就有反应了，我抓住那个东西，快速动了起来。 “怎么？等不及了？” “怕你在床上太快，现在先来一发。” “别，不需要，”他打开我的手，“我还没怂到那种地步。” 说完就跟我热吻起来，两只大手在我身上乱摸，下身摩擦着我的腹部，呼吸沉重，心跳很快。 周佳普比我高一点，但跟我一样很瘦，没有什么肉，如果我是猴子，那他就是竹竿。但出人意料的，他力气很大，竟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无比轻松的扔到了床上。 难怪他不怕我家里有当过兵的老公，原来藏着两把刷子呢。 在床上跟他热情的缠绵着，但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李君扬说他今天是回来吃晚饭的，所以应该快回来了才对。 果然，开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一下子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周佳普显然也听到了，边动边在我耳边问怎么办。 我亲了他的脸一下，说道：“没关系，等下你只管自己走就好，别受伤。”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别怪我不管你啊。”他突然开始加速，显然是高朝要来了，我也配合的叫的越来越响。这时，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李君扬进家门了。 那一瞬间，我竟然后悔了，突然无法想象自己是在干什么。故意让李君扬生气吃醋？意义呢？报复他跟何凉的事？ 没多久，我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李君扬，我和周佳普也高朝了，最激烈的时刻正好被他看见，我突然害怕起来。 周佳普从我身上离开，若无其事的往门口走去，没等李君扬有动作，突然给了给他肚子上一拳，李君扬一下子蹲了下去，周佳普立刻猴一样的跑了。 我深呼吸了一下，走过去想看看李君扬怎么样。 脸上却突然挨了一拳，整个人倒在了床上，耳朵嗡嗡响，半边脸麻了，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我被李君扬打了？ “王八蛋！你以为我以前是不敢打你！你以为我一直怕你是不是！我是看你不经打！你他妈还敢带野男人回来！你把老子当人了吗？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他妈的给我滚！永远别回来！”他边大声吼我，边扇了我两个耳光，我全身都开始痛，开始麻，甚至不知道应该动一下手指还是应该动一下脚。 我只知道我后来到了何凉的家里，实在忍不住恶心头晕，昏了过去。 “你啊你啊，真是犯贱啊。”医院，何凉在床边给我削苹果，“你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说你活该。” “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干嘛要去故意找罪受？” “现在好了，你们遇到了两年以来的最大危机了。”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很烫，又摸摸肚子，有绷带。 “医生说轻微脑震荡，再加上一根肋骨骨折，鼓膜也受伤了，这李君扬下手还真是重啊，看你这情形没个半年还下得了床？” 我咬咬嘴唇，不甘心的哭了出来。 有些时候，会突然很冲动的去把钱砸到游戏里；有些时候，会突然很冲动的买很多衣服；有些时候，会突然很冲动的把照片发网上；有些时候会突然很冲动的想红；有些时候，会突然很冲动的跟爸妈顶嘴；有些时候，会突然很冲动的不想说话睡觉。 有些时候，人会犯贱，更有些时候，人会后悔。 异性恋的夫妻出轨很正常，但人们常说同性恋在一起是为了纯粹的爱，这份爱格外珍贵，但其实哪份爱不珍贵呢？ 人们可以给自己的出轨找个名为“新鲜感”的借口，我也可以，虽然才跟他两年，但男人和男人之间不是更加容易腻？ 现在的男同志在网上的第一句话是“你情况”第二句话是“我们好吧”，第二百句话也许就是“我们分手吧”，从来没有去想过原因，现在却好像知道了什么。 心理变态，也许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至于原因，可能连我自己也找不出来。 住院常常是一个人，何凉偶尔来一次，但从不跟我提李君扬的事，拜托他帮忙的周佳普的事倒是帮我弄好了，一个人的日子由于脑震荡稍微有点神经兮兮的，做梦也经常做到李君扬在病房门口偷偷看我，但睁开眼，什么也没有。 索性手脚没受伤，网上的生意耽搁了却还在做。同学会是去不了了，各种计划都被打乱。 小蔡、王林还有几个朋友偶尔也会来，只是何凉告诉他们的是我出了小车祸，周佳普也来过一次，是来跟我道歉同时道谢的，我却不以为意，都是自作自受，怪谁呢。 想起当初李君扬找何凉做的时候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单纯的发泄欲望吗？难道没有过感情？ 再怎么说李君扬以前也当过何凉的客人，在跟我好上之前，不知道两人怎么过呢。 “唐连，想不想听听李君扬的事。” “说吧，我听着。” “李君扬他妈没了。” “没了？” “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那天他回家，跟他妈坦白你们两的事去了，他妈一受刺激，进了医院，后来没几天就断气了。” “……”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他打你打得这么重了吧。要我说啊，你就去跟他好好道个歉，他也很后悔来着，他不是真的怪你跟男人玩什么的，他自己也不听话，他那天是在气头上。还有啊，他被炒了。” “炒了？” “嗯，听说他一个同事的女朋友看上他了，他同事在公司闹得不行，后来他们总经理让他跟他同事道歉来着，因为他同事有点背景，一般人惹不起，你想他那脾气哪肯啊……” 手机短信铃声突然想起来，两条短信，第一条是银行发来的，说卡上打了9428块钱进去，第二条是李君扬的。 第十一章 这个月工资给你了，一分钱也没少，这是你离开前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承诺，现在我实现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没有什么表示自己心意的话，没有让我回去，也没有怪我的意思。 想起那个周六，我问他工资有没有问他，他说保证没问题，那时我们还很开心，转眼间却分开了。 何凉凑过来看了一下，笑着说：“还是回家养吧，他看见你这满身伤的，肯定后悔死了，他跪在遥控器上好好认错，你就……” “不可能。” “为什么？” “我不是小说里的主人公，可以不计前嫌的回去跟他和好，然后又好好过日子，现实很残酷，破镜重圆还有裂缝。我不可能再跟他好了。” “凡事别说的那么绝对。” “我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如果回去跟他在一起，我肯定回想起这次的事来，我宁愿我严重脑震荡失忆了，他把我接回家重新开始，我也不想记着这段事。” “那你就一直不回去了？” “也许吧，我伤害了他，就算他不计较我也会计较，分开过一次，再复合，感觉是不一样的，那种尴尬的气氛会永远若有若无的缠着你，经常想起这件事，想起也许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复合的，很少有长久的。” “说不定他根本就没在意呢？” “可是我在意啊，这次吵架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一辈子都会觉得我配不上他，我一辈子都会觉得内疚对不起他，我一辈子都会觉得他不是不敢打我，而是看我不经打，懒得打我。” “他说的话的确很过分。” “等你跟王林好的那天，也许我就会跟李君扬重新在一起了。” “你怎么这么说啊，你知道我跟王林不可能的。” “在我看来，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机会比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机会多得多。” “真服了你了，性格这么差，亏李君扬还受得了你呢。” “是啊，难为他了。” 浑浑噩噩度过了个把月，医生说我能出院了，让我注意不要剧烈运动，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观察有没有脑震荡后遗症，内脏有没有恢复。肋骨的复原怎么样，半个月回来查一次。 出院了，何凉陪我，但我所有的东西都在李君扬家里，身无分文不说，连身份证都在包包里。 于是只能拜托何凉帮我去拿，这几天我先住何凉家，等找到房子再说。 给他写了清单之后，再三警告他别跟李君扬说废话，才安心往他家走去。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一大帮穿着统一衣服的人把一大堆东西往何凉家里送，打开一看，都是我的东西，大概这些人是何凉请来的搬家公司的人。 没多久，何凉回来了，看见我又在翻他冰箱，连忙把我推开：“干什么？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喝刺激性的东西吗？又想喝饮料了？” “渴。” “桌子上不是有水吗？” “不冰。” “冰你个头，明天给你请个保姆，你给我好好住在这，我不常回来，你要是无聊了，就去李君扬家，要是让我发现你不按医生说的修养，就别怪我把李君扬找来照顾你。” “别别别，我听我听。” 现在的我，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脸去面对李君扬，见面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 “李君扬，他怎么样了？” “他不在家，大概找工作去了，我拿你钥匙开的门。” “哦。”意料之中的失落感。 “怎么？想他了？” “没有，对了，你别请保姆吧，把王林请过来照顾我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喜欢他做的菜。对了，你记得给他付钱啊。” “凭什么是我？” “因为我没钱啊。” “真服了你了，你自己给他打电话，我可不去找他。” “行，你这个主人同意就行。” 给王林打电话，果然他推辞了一会儿之后就同意了，毕竟是让他住在何凉家里，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先说好啊，”我躺在大床上，双手交叉，对何凉说道，“你付给他一份工资，我付给他一份工资。” “为什么？” “你付呢是因为他给你打扫房间，整理东西，也就是管家的工资，我付呢，是看他给我做饭，照顾我。” “你不是没钱吗？” “那你愿意给我付双份的吗？” “滚粗！” 其实我付那份工资，主要还是想让王林帮我跑快递，毕竟网上做生意天天都要跑好几趟快递公司。 第二天一大早，何凉就说要出门，他前脚刚走，王林就来了，先是跟我聊了会，知道了大致的工作情况，然后就开始准备午饭。 因为我跟何凉都不吃早饭，所以午饭比较早，一般十点半就吃午饭了。 “哥，两份工资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不会，我还觉得有点辛苦你呢，这么大的太阳太让你帮我去快递公司。” “没事，我不怕热。” “对了，你看你早上来的时候也没带东西啊。” “那个……凉说他找搬家公司帮我弄。” “这样也好，省得你累。” “不累，我除了有点力气，会做点饭，其他什么也不会。对了怎么没看李哥来。” “别提他了，我跟他闹翻了。” “那这伤……” “他弄的。” “难怪，我之前是猜到，但不确定，因为这伤实在是不像车祸，没想到李哥下手这么狠。” 没有李君扬的日子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过，何娘娘偶尔回来，但总是很快出去，王林的眼睛从他进家门开始就没离开过。 也许，把注意放在游戏和赚钱上，就没那么重视感情了吧。 说起来两年时间不长不短，从我24岁到现在26岁，从他25岁到27岁，没什么划算不划算，也没有把青春都放在他身上，只能说尝了一次安定生活的感觉，比一些一辈子都没找到伴的人幸福多了。 至少，他是爱过我，我是爱过他，也许现在还是爱着，但由于发生了一些事，我们产生了隔阂，就像世界上很多相爱的人，始终无法在一起一样。 爱，不是在一起的保证和理由。 “喂，妈，嗯挺好的，没有吵架，嗯我知道，去了去了……” 我妈的电话提醒了我李君扬妈妈去世的事，她问我有没有去参加葬礼，我骗她说我去了，脑子里突然想起李君扬一个人在葬礼中流泪的场景，本来他的身边应该有我的。 是我太狠心吗？不，是我跨不过去这道坎。这件事就像一个伤疤，我可以忽视它，但照了镜子看见他，我就会想起一切，我会想起我们的爱并不完美，我会想起我们也曾吵架。 何凉曾经笑我，两年难得吵一次架还当回事。 虽然以前都是小吵小闹，甚至根本算不上吵架，但我先带头伤了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难以忘怀。 第十二章 转眼已经九月，学生开学的日子，生活仿佛都没有变，我也渐渐适应在何凉家的日子，本来说要找房子，但何凉硬是不肯，让我住在他家里。 “给你带个新消息来。” “关于他的？” “嗯，他破产了。” “破产？” “好像是因为炒股吧，不仅钱炒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整天在家喝酒抽烟呢。” 无言以对，完全可以想象那种场景，除了心疼就是懊恼，于是决定去看他。 “我和王林约好了下午去和咖啡，你一个人去吧。” “啊？”王林有点意外。 “啊什么啊，不愿意跟我一起喝咖啡？” “不是不是。” 王林被何凉硬拉去喝咖啡，两个人成功给我和李君扬带来了一个私人空间，但我其实并不想干吗，只是想去还他钱而已。 两年多的时间，他的工资一涨再涨，除了最后一次之外，之前都是给我一半左右，另外一半给他姐姐家里，自己家里的开销都是我在管，他除了工作什么也不用做。 他给的钱正好跟水电费等生活费用持平，也没存起多少钱来，当初买房子的时候还欠了银行一笔钱。 我这两年下来，在网上还算稳定，赚了不少，算算也有三十万左右，加上以前读书省钱打工赚钱爸妈给钱，四十万还是拿得出来。 并没有帮他还债的想法，只是看看他的现状，如果有需要，把我欠他的，我对不起他的，都还给他。 走进熟悉的单元楼，熟悉的电梯，熟悉的楼层，看见熟悉的门，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他现在在家吗？ 门锁没换，开门进去就是一股酒味，客厅的地上有很多雪花啤酒的易拉罐，垃圾桶已经满了，大部分是塑料盒，电视开着，沙发上扔着衣服裤子，总之，惨不忍睹。 小心的走向卧室，果然看见了他露在毛毯外面的手，但…… “四只手？” 他的床上竟然还有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开门的声音吵到他了，我站在房门口，看着他睁开眼，看着他坐起来，看着他看见我，我没有小说中的那种神奇能力能看出他眼睛里能想什么，但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嘴角抽了一下。 “你……” “打扰了。”不想听他说话，转身就走，但听见身后下床跑过来的声音，我就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 “别。”手被拉住，很凉，传到心里。 “怎么了？老公谁来了？”卧室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我忍不住笑了笑，甩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正好有包烟，毫不犹豫的拿过来抽了起来：“先把裤子穿上吧。” 他低着头回了房间，关上门，我隐约听见什么声音，好像有哭声，好像有骂声。 拿着一个空的玻璃啤酒瓶走到卧室，一脚踹开门，对着床后面的墙狠狠砸了过去，玻璃顿时掉满了床，床上哭哭啼啼的人惊叫了一声，李君扬也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再骂他试试，再不滚，下一个就砸你脸上。” 吐掉嘴里的烟，在地板上踩了踩，斜靠在门框上，叉着手看着床上的人：“老公是你叫的？别以为他糙了你几遍就得意忘形了，我在这家住的时候你他妈还在街上要饭呢。” 床上的人看上去很年轻，好像还是个学生，给了李君扬一个白眼，就走到了另一间客房，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人的娘，何凉虽然外表女人，但从来不会跟他一样想个怨妇泼妇，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要是再不离开恐怕我就要忍不住过去扇他耳光了。 过了几分钟，李君扬木头一样走了进来，穿着运动服，低头靠着墙，很像小学生被老师罚站。 “还有钱吗？” “有……有一点。” “去给我买辆车，QQ就好。” “啊？” “买不起？” “嗯……” “六万的QQ都买不起了，你还有钱泡人家学生，丢不丢人？” “丢……人。” 从包里拿出装着钱的信封，放到床头柜：“十万，先放这了，把家弄弄干净，这样人家来的时候也能舒服点，你做起来不是也爽一点吗。” 准备离开，走过李君扬身边的时候，果然被他抱住了，满身的酒气，也许是衣服上的，但总之很难闻。 “别走，我需要你。” “不放手你就别想我再回来了。” “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我不让你走。” 看着他小孩子撒娇一样的语气，我只能无奈的挣扎，可我力气怎么有他大，渐渐的，我觉得背后湿了，他好像哭了。 刚才看那个学生哭感觉很恶心，但现在他哭了，我也想哭。 “我们……回不去了。” “我、我知道，”他抽泣着，“但我舍不得你，我想你快疯了，你两个月没回来，我不敢去找你，何凉说你住了一个月的院，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混蛋，我不是人，我连老婆都打，我……” 他说不下去了，我也听不下去了，擦擦脸上的眼泪，转身用膝盖用力顶了他的肚子一下，然后疯的逃了出去，任他在我后面喊我也不回头。 对不起，李君扬，不是我不爱你了，是我不敢再爱你了，混蛋的是我，我不该那样玩弄你的感情，我才不是人。 现在我对你，可能更多的是同情，让我们再冷静一段日子吧。 没多久，何凉就带来了李君扬找到工作的消息，在何凉的帮助下是份不错的工作，我问何娘娘为什么不早点帮他，他说如果早点帮了我跟李君扬就没有机会见面了。 其实见不见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虽然我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王林也没有理由待下去了，但在我的再三恳求之下，何凉还是“装作”很舍不得的样子，让王林留下来，王林开心得做了一顿大餐，让我们饱了口福。 按照王林的想法，这样过日子，他愿意。 按照何凉的想法，这样过日子，他心疼。 何凉的心里一方面是很希望跟王林在一起的，但另一方面又是很害怕跟王林在一起。 王林曾经在饭桌上问过何凉在做什么事这么忙，当时何凉使劲踢我，于是我只能帮他说是在一家外贸企业当营业主管。 后来找何凉好好谈了一次，让他不要再去高级同志会所那种地方上班，存点钱找个正经工作跟王林在一起，只要别提起以前的事，两人肯定能好好过。 但他却不愿意，他现在不缺钱，下半辈子的钱都够了，但他不想脏了王林，他从来不敢想象跟王林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场景。他的全身都被人玩过了，没有一个地方干净的，连灵魂都是脏的，而王林，是一张白纸。 他们两个都跟我坦白过，常常意银对方的身体，但两个人偏偏都不敢真的做，只能活在无尽的幻想里。 有一次，浴室的灯坏了，王林在里面洗澡，好像正在擦干，所以没有水声，何凉刚回家，要洗澡，一开浴室门两个人就撞在一起了，还都只穿了一条内裤，那场景让我终生难忘，两个人都忍不住蹲下去装肚子痛，然后一个躲在房间，一个躲在浴室。 何凉后来怪我不提醒他，脸上的笑却藏不住，还一直跟我说王林的身材越来越好什么的，比以前好多了，连下面看上去也格外的给力。 王林也红着脸跟我说过何凉的身体很好看，虽然没肉，但皮肤很好，很光，比几年前还要好看，还要诱人。 所以我越来越有一种再去光临小蔡店的冲动，不过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不然弄巧成拙就完了。 说起小蔡，就觉得他会屌丝一辈子，上次来看我，跟我说他跟网上那些人都黄了，问原因，竟然是因为人家嫌他太黄，聊天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屌丝气质。其实小蔡长得挺好的，个头高，国字脸，寸头，干净利落，虽然不是很有钱，但开店也有一点存着，高富帅说不上，矮穷挫倒也不至于。 周佳普跟他老婆离婚了，原因不明，只知道孩子被他老婆打掉了，所以他正处于消极期，酒吧那边也请了假，准备好好休息几天，平复一下心情。 同志能有孩子不容易，得知孩子没了的消息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这样看来，倒是能把油嘴滑舌的小蔡介绍给也是曾经小混混的周佳普。 两个人倒是有点类似，脑子够聪明，就是玩心很重，尤其是小蔡。 突然发现自己在撮合王林跟何凉，又在撮合小蔡跟周佳普，唯独自己一个人，只能整天和电脑为伴，想想就觉得悲哀。 不知道李君扬的债还清了没有。 第十三章 手机提醒声突然响了起来，是备忘录的提醒。 三天后，九月二十七日，亲爱的老公生日！别忘了给他准备好吃的哦！ 看着一直存在那里的备忘，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跟他过了两年的生日，今年是第三年，我却不在他身边了，要去祝福一下吗？ 何娘娘听说了这件事后，立刻打电话给李君扬，并答应会带上我一起去他家庆祝，我手机抢都抢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挂掉电话。 “你个王八蛋，你自己去吧。” “我都答应人家了，那要不我请他来这边？” “你……” “喂，蛋糕房吗？对，我订蛋糕，大小无所谓，样子好看就行……李君扬，属……不用画生肖了，就写老公我爱你，对，再写个标注一下是唐连送的，对，连连看的连，大一点就大一点，字够就行，嗯，知道了。” “喂，音乐酒店吗？三天后送一桌生日酒席到……A档的吧，何凉，对，三天后，嗯，地址没错，好，我下午去付订金。” “喂，银乐迪吗？顶包间，三天后的，大包吧，把设备都换新的，我是年度钻石VIP，跟你们老板说何凉就知道……” 面无表情的看完何凉打电话，递过一杯廉价的哇哈哈矿泉水，僵硬的笑道：“娘娘辛苦了。” “哎，我也就这样了，真正的有钱人啊，这种事都不用自己做，直接打一个电话给管家。” “哎呦你还真当自己是少爷了，真不要脸。” “我不要脸还不是为了你们，你们倒是幸福，哪像我，每年的生日都是在床上度过。” 王林正好端菜出来，听见这话竟然误解了：“怎么？身体不舒服？” 我用力点头：“是啊，他每年生日的身体都会不舒服，所以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凉的生日是在12月份吧，那么冷也的确容易生病，今年我们陪你过吧。” 我继续点头：“好啊好啊，我来负责。” 何凉在一边低着头，耳根子都红了，偶尔白我一眼，被我自动无视。 连续好几天睡不好，脑中想象了无数次给李君扬过生日的场景，却没有一个是满意的，好像从来没有给他过过生日一样，好像这是第一次。 前两年都是在家里两个人过，一切都听他的，我只负责做好饭菜，他想玩就玩，想做就做，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那一天他就是国王，只要他开心，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不过一般到了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我都会狠狠的扁他一顿。而有点抖M属性的他，每次都很希望我能蹂躏他虐待他践踏他。 到了他生日的那天，我跟何凉、王林三个人都去了，不出所料，两个贱人果然找借口溜走了，明明之前还警告他们不准这样的。 这下就剩我跟李君扬两个了。 客厅和卧室都很干净，看来是打扫过了，也没有烟和酒，桌子上只有酒店和蛋糕房送来的东西，很丰盛，却也很浪费。 看我一直站着，李君扬勉强笑着让我坐，帮我盛饭、倒饮料、盛汤、夹菜，仿佛生日的人是我一样。 但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尴尬，无比尴尬。 “上次，谢谢你的钱。” “不用，本来就是欠你的。” “所以，你是一直，没把我给你的钱当过自己的钱吗？” 这句话的另一种含义就是，你一直没把我当自己人。 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转移话题：“债还清了吗？” “差不多了。就剩银行的还没。” “别玩股票了。” “嗯，知道。” 一直低着头嚼着白色的卵状柔软物体，没敢看他的脸，一时间也没了话题。 “那天，我……” “多吃点吧，不然就浪费了。” “嗯……” 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也许他说的那天是打我的那天，也许是我来的那天，但不管是哪一天，我都不想提。 “你脑袋还疼吗？” “不疼了。” “肋骨长好了吗？” “嗯。” “还会头晕恶心吗？” “偶尔。” “喝雪碧这些没关系了吗？” “嗯。” 某种感情好像要从胸口中喷出，饭菜变得越来越难吃，话也越来越听不进去，嘴唇也开始发麻。 “下次我陪你再去一次医院吧。” “不用了，我肚子疼，去一下卫生间。” 关上厕所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很陌生，心好像麻了，全身都好像麻了，再也找不回跟他以前的感觉了，这就是有着裂缝的镜子吗？ 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一面由两个半圆拼凑起来的镜子，裂缝一开始就存在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裂缝会越来越多，有的粗有的细，最终镜子碎了。 破镜重圆，一些细的裂缝会看不出来，但那些粗的裂缝，却怎么也消不下去，直到恶性循环，到镜子再也圆不了。 “还好吗？” 门外出现他的影子，我洗了把脸，把眼泪冲掉，揉了揉泛红的眼睛，深呼吸：“没事，估计雪碧喝多了。” “那……我去给你买点胃药吧。” “不用。” 什么胃药，我根本不是胃有毛病，肚子上被打了一拳，只是会给内脏造成影响而已，还不至于真的受伤什么。 想想当初周佳普打了他一拳，他又来打我，真是报应。 刚把门开开，就被他抱住，两个人的身体都是僵硬的，心跳都是飞快的。 “别走了。” “别这样。” “求你。” “李君扬，别这样。” “真的求你。” 他竟然就这么扶着我的手臂想跪下去，我膝盖一顶他的下巴，他就吃痛坐在了地上。 “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剧吗？” 从小，我就很难想象一个人竟然可以跪地，对于我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一件事，跪下就等于真的失去了尊严，不顾一切，那可能是最后的底线，所以我很疑惑那些演员是怎么做到的。 绕过他，重新坐到饭桌上，却不知道应该吃什么。 “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这样的人，你是男人，我不是你的全部，你还有事业，你还有以后，人不能单独为另一个人而活，我不在的日子，你还是要好好过日子。” “人不能单独为另一个人而活，是啊，但人只能单独为另一个人快乐！唐连，你不在我真的过的不开心，简直比死了还难过，你什么时候那么狠心了？” 狠心……这个词很久没出现在我身上过了。 “你还是孩子吗？你快三十了，我们不能像青春期的人一样说好就好说分就分，我们已经不是学生了，我们肩上不是只有毕业这个任务了，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做，爱情感情什么的，只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可那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啊。唐连！”他冲过来，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膀上，“你打死我，你用膝盖撞死我，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打断我的手脚吧！” “我还爱着你。”转过去，主动献吻，趁他闭着眼睛意乱情迷的时候，喂了他一颗从小蔡那里弄来的强力催眠药，“睡吧，睡着了就好。” 没过多久，他的眼睛就通红，但还是死死抱着我：“不要这样对我，我不睡，我不睡，睡了你就要走了是不是，唐连唐连唐连，我是李君扬啊，我们都在一起两年了，我们……” 药效发作之后，他竟然还在说，抓着我的手力气大的惊人，弄了好半天才逃出去。给何凉打电话，他正在跟一帮朋友唱K，王林先回家了。我让他唱完K之后去看看李君扬，别让他在客厅睡，会感冒。 “连哥，为什么你跟李哥这么喜欢还要分开？” “那你跟何凉呢？” “我，我是因为没用，配不上他。” “其实我们的情况差不多，以前还没什么，但自从出了那件事，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玩弄一个人真心的人，真的不算人了，是我把他伤的太深。” “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何凉在跟别的男人上床你会怎么样？” “他那么受欢迎，这也是当然的，他有他的生活，我管不着他，如果你是说我跟他在一起之后的话，恐怕我也不会觉得什么，毕竟跟我在一起会委屈他，只要能让我守着他，这就够了。” 这一刻，我恨不得把何凉所有的事都告诉王林，让他们两个彻底打开心，让彼此知道彼此的感受，彼此的心意，什么脏不脏，其实都不重要，只要互相喜欢着，谁会在意过去，只要拥有一次，就够了。 但其实，我跟李君扬何尝不是这样呢。 第十四章 晚上跟小蔡通了电话，声音非常兴奋，他说觉得周佳普人不错，很稳重，我笑笑，他是不知道以前周佳普在学校有多不稳重，要不是脑子好，哪还考得上大学。 又给周佳普打电话，反应差不多，说小蔡很幽默，很有年轻人的感觉，很有活力，是他喜欢的类型。 两人一个开情趣用品店，一个在酒吧当音乐主管，虽然听上去都有点别扭，但还是很相配的，只是周佳普年纪大了几岁，小蔡又是个纯1，也不知道床上会不会打起来。 半夜，本来我一个人睡的床突然好像有谁躺下来了，王林不可能，何凉也不可能，小偷更加不可能，迷迷糊糊中，我猜到了一点。 若无其事的打开灯，走向浴室，锁上门，用毛巾把地上的水擦干，直接躺了下去，反正还没到秋天，也不会感冒。 何凉，把李君扬带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了起来，何凉在外面喊：“唐连，开门，疯了是不是？回房间睡啊。” “疯的是你吧，我明天就搬出去，省的你们烦我。” “你出来，我跟你谈谈。” 满脸困意的打开门，王林也在，还有李君扬，都站在何凉身后，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是用强的肯定打不过他们。 “你当初是不是说过只要我跟王林好了你就跟李君扬好的？” “是啊，怎么？” 何凉突然转身，和王林吻了起来，还边吻边脱他衣服，王林显然吓坏了，但身体还是一下子有了反应，这一刻恐怕他等得太久了。 “怕什么，”何凉搂着王林的脖子，用暧昧的语气说，“以前不是也做过吗？” 何凉跟王林以前好过，恐怕也做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王林应该还是跟自己的手作伴。 两人就这样边亲边脱边走回房间，剩下我跟李君扬两个人站着。 “唐连，我……” “闭嘴，有事明天说。” 主动走回房间，李君扬在后面好像说了“YES”还是什么，总之感觉他很高兴地样子。 “不准碰我。” “嗯，不碰不碰。” 虽然这么说着，但关了灯，一只手就忍不住在我背上摸来摸去，在他摸到前面之前，果断一个后踢，踢中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噢！”听着背后的吸气声，心情格外舒畅。 第二天早上，四个人都没有动静，直到了中午，我才想着网上的生意，第一个起床，但身后一直跟着跟屁虫。 最后躺倒沙发上，玩着手机，扔给一旁坐着的李君扬十块钱：“四个人的午饭，去解决了。” 他站起来行了个军礼，字正腔圆的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王林跟何凉要是好了，我是很开心的，但要是没好上，李君扬还是不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王林先走出房间，满脸通红跟我说了声早，就逃进卫生间去刷牙洗脸。 “早个屁啊，”等他出来，把他叫到身边，看了一眼他们的房间，问道，“怎么样了？” “凉都跟我说了，其实我真的不介意他过去是怎么样的，我知道他有难处，也是我没用，赚不起钱养他，才让他变成这样，我不怪他。” “那以后。” “凉说，给他几天时间让他彻底断了关系，他就待在家里了，好好……好好跟我过。” “那你们以后要小心了，何凉的名气大，关系一时间肯定断不清，还有几个有权有势的，说不定还要来找他，要是得罪了，你们的日子可不好受。” “凉跟我说过了，但不管以后怎么样，就是坐牢我也陪他去，要是他被人打死了，我也随他去，总之，我们是绑在一起的了。” 格外沉重的话，王林却是笑着说的，满脸的幸福，让我也忍不住开心起来。 没过多久，何凉也起来了，王林连忙陪他去洗漱，两人在里面吵吵闹闹的，却笑声不断，很清楚何凉的性子，肯定是个女王受，而王林则是比李君扬还忠犬的攻，但两人互相的喜欢，谁也不会少。 “诶，我说，”何凉穿着睡衣做到我对面，啃着洗好的红苹果对我晃了晃下巴，“你跟李君扬该好了吧。” “不知道。” “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跟他好，我就揍死你。” “你这么上心我俩的事干嘛？” “昨天去他家，他睡着了还抱着我哭来着，喊着你的名字，说了一大堆屁话，我都被他弄哭了，非要抱着我大腿不让我走，没办法只能让他来了。” “真是无赖。” “无赖个屁啊，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这样。” “你让我再想想。” “快点想啊，他回来之前你得有个结论。” “烦死了。” 拿过抱枕压在自己脸上，脑子一片混乱，昨天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虽然什么也没做，但却格外安心，熟悉的呼声，熟悉的身体，熟悉的人，即使不是自己的房间不是自己的床，也有家的感觉，很想爬到他身上听他的心跳声，但又害怕把他弄醒，其实心里早就有结论了吧。 拿开抱枕，被弄得喘不过去，满头大汗，把抱枕当扇子扇风：“面子问题面子问题，等我找个台阶。” “那你回家找去，别在我家。” “喂，是不是兄弟啊。” “谁跟你是兄弟了，王林叫你一声哥，说起来还是你的……” “弟妹？” 这两个字一说，三人都笑了。 最后还是被赶回家，何凉说会给李君扬打电话，让我在家等着就好。 突然想起自己破镜重圆的理论，发现自己是个理科生，那种文绉绉的思维根本不适合自己，现在看来，只要两个人还互相喜欢着，什么都不重要了，即使以后提起这次的事，也是会笑着。 镜子有裂缝有怎么了？能照就行。 正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玩手机，开门声响起，突然紧张了起来，紧接着李君扬跑了进来，一下子跳了上来，边叫着老婆媳妇亲爱的，边疯狂的亲我，边流泪。 “几岁了，还哭。”推开他，抽出床头的纸巾给他，“不怕我笑。” “我怎么求你你都不回来，你太狠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嘿嘿，回来就好。” 他一下子把我压在下面，看着我的眼睛，两只手不安分的脱着两人的衣服和裤子。 “馋死我了，想死我了。” 现在的他，就像一匹饿狼。 搂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就当补偿你生日的，温柔点。” “会的。” 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喊着，全身都是汗，床上，地板上，浴室里，客厅里，沙发上，两个人都成了野兽，这个家就是我们的牢笼，每个角落都有我们的气息，我们的痕迹。 直到晚上，实在是饿得不行，李君扬才洗完澡穿好衣服出去买吃的，留我一个人在家换床单，打扫卫生。 这种日子，很久没过了。 “媳妇，我买了你最爱吃的……” 第十五章 李君扬回来了，却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看见的场景是我歪坐在地上，我妈坐在沙发上哭，我爸站在我面前。 不知道我爸妈为什么会突然来，但我爸一进门就直奔主题，问我是不是在跟男人过日子，我不想撒谎，也不敢撒谎，只能承认。 “是”这个字一说出口，我的膝盖就挨了一个侧踢，这是我爸从小习惯开始打我的方式，先把我踢到在地上。 李君扬一进门，媳妇两个字一说出来，我爸的耳光就来了。 “叔叔，别……” 李君扬想过来拦我爸，却被我吼住了。 我爸的耳光比李君扬的给力多了，擦擦嘴角的血，对李君扬喊道：“别拦他，让他打！爸，给我留口气，让我知道你打完是怎么想的。” “还给你留口气啊，你还说得出口。”又是一脚踹在胸前，我往后倒了下去，但不管我爸怎么打我，我都不会反抗，从小就是这样，“真是不要脸的东西啊，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子。” 耳光和拳头一直没听过，我妈一直在哭，我不知道李君扬在干吗，但他肯定比我还难受。 身上很疼，比李君扬打我那次还疼。 但最疼的还是心，我爸一直在骂我，各种难听，全是方言，李君扬听不懂，但他知道那些代表什么。 这一天还是来了，但我没想到是在这种日子。 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却是警察，后面还跟着何凉跟王林，我已经坚持不住了，晕了过去。 昏迷中，我听见何凉冰冷的声音，还有我妈的哭声，我爸的骂声，王林的劝声，警察的调解声，但就是没听见李君扬的声音。 现在的你，是怎么想的呢？ 睁开眼又是一片白，果然是在医院，隔了两个月就回来了，还真是讽刺，一次是被最爱的人伤害，一次是被最亲的人伤害，这是同志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 很多人都在，但只有李君扬察觉到我醒了，握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抖，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我妈反应过来，按了铃，让医生过来。 我妈和李君扬同时哭了起来，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膝盖上有绷带，胸口有绷带，脑袋上有绷带，手上插着针，肚子里很不舒服，全身没力，头晕，看天花板都在转，闭了眼也是天旋地转的，难受的要死。 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黄色的胆汁吐出来。 吐完了，又失去意识了。 再次睁眼，是半夜，李君扬在隔壁床上睡着，其他人都不在，口渴的要命，只能乱叫了一声。 看见李君扬身体一抖，然后醒了过来，连忙跑来看我。 “唐……唐……”他竟然连我的名字都没叫完整就握着我的手哭了起来，在我昏之前他哭了，在我醒过来他又哭了，他越来越脆弱了。 “水。” 自己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想到我的嗓子竟然变成这么哑了。 手忙脚乱的喂我喝水，我还呛着了，他想去按警铃，被我拦着了：“跟我说说我昏过去之后的事。” “嗯。”他擦了擦眼泪，把我扶坐起来，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两个月了。” “什么两个月？”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 怪不得我看李君扬有点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原来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变厚了，没想到我一睡就睡了两个月。 “医生说比上次进来还严重，脑震荡，恐怕以后会有后遗症，胸腔出血，韧带拉伤……” “我不想听这些，我想听那之后的事。” “你爸被何凉弄到派出所住了几天，出来后身体变差了，回了老家修养，你妈第一个月还在这里，后来就回去照顾他了……” “那你呢？” “我一直在这。” “辛苦你了。” 我这四个字一说出口，他竟然握着我的手低着头又哽咽了起来：“医生说你可能醒不过来的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每次他们问你怎么样，都像在我心上捅一刀，我真想打死我自己，我怎么这么没用，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啊！” “没事了，乖，别哭了。”虽然这样说，但我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这两个月，他肯定不好受，光是从他的胡渣就能看出来，“君扬……” “唐连……” 我和他紧紧的抱在一起，听到对方的心跳，很安心很安心。 第二天，所有人都来看我了，除了我爸，听我妈说是中风了，来不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也不方便来。 “他们让你开心就好，别管别人怎么说的，不开心就回家，给你炒菜，身体最重要……” 和自己妈哭得稀里哗啦，然后又被一帮朋友开玩笑，王林跟何凉感情很好，虽然何凉有时也会出去应付一些得罪不了的人，但王林明白他的苦衷，也能理解，何凉的关系断的也差不多了，只要过了年，应该也就能安心过日子了。 周佳普跟小蔡白天感情很好，一旦上了床就是打来打去，硬是要抢1的角色，无奈之下比较谁的技术好，结果当然是身经百战男女通吃一直有在练习的小蔡了，但周佳普却坚持认为自己的尺寸比较给力…… 其他的朋友也有来过，但来来去去也总是那么几句。我妈在医院待了一天就回去了，我爸现在的状况离不开人照顾。 我让李君扬去送送我妈，结果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叠钱。 意料之中，早就听何凉说为了付我的医药费，李君扬已经花光自己的积蓄了，又不愿意收何凉跟朋友的钱，单位也不去，完全成了一个穷光蛋了，他现在手里的钱，其实是我通过我妈给他的，也就是我的钱，这样既让他有了钱，也没让他丢脸。 “你妈非给我钱，不收还跟我急。” “你就收下吧，老人家的一点心意。” 摸了摸他粗糙的脸，勉强用力捏了捏，却没什么肉：“瘦了。” “还行。” “多吃点，把肉长回来，这样捏着舒服。” 两人的眼睛又红了，他点头，抱住我：“遵命，老婆。” 总算在过年之前出院了，脑震荡的后遗症就是老是想吐，头晕头痛，还爱做梦、健忘，虽然说都是小事，但挺折腾人的。 这次的胃是彻底不好了，以后也不能剧烈运动，韧带还是有问题，总之就是各种小毛病，各种烦人。 第十六章 过年只有我跟他两个人，以前何凉会过来，但何凉有了王林就不过来了，二人世界比四人世界好，最多过来送个礼，拜个年，其他时间还是窝在被子里好。 过了年之后网店也准备关了，太累人，只是平时赚赚游戏里的钱就好。 年夜饭、新衣服、礼物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都是李君扬一手操办的，看他忙忙碌碌的，脸上却一直笑着。 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又给朋友发了短信打了电话，就是彻底的二人世界了，自从我这次住院之后，李君扬就节制了很多，床上变得很温柔，次数也边少了，只是每次的时间都长了，他说是怕次数太多我不舒服。 结束之后，我趴在他身上，玩着他的刘海：“很长时间没剪了吧。” “嗯，没时间去。” “过了年一起去，我的也长了。” “好。” “最近有没有壮一点起来？” “你说呢？” “脸上好像胖一点了，就是不知道关键的地方……” “好啊你，还不满足哥的大小是不是，让你尝尝哥的厉害。” 最近的他对我越来越听话，百依百顺的，说话也特别温柔，从前就不跟我吼，现在更是小心翼翼的，还主动做饭洗衣服打扫家里，倒是开始向王林靠近了。 “下次给你颁个十佳丈夫。“ “才十佳啊，明明是最佳好不好，天底下你哪去找这么好的男人。” “呸，就你这穷光蛋，还好男人，给我出去赚钱去！” “我不去，我就要在家，花你的钱，谁让你骗我来着。” 某一次激情过后，他趁我昏昏欲睡，跟他暧昧不清，硬是问出了我钱的出路，才知道我光是游戏里就能赚到两个人的生活费，从那之后他彻底改型家庭主夫，怎么也不肯去上班，整天窝在家里跟我腻歪。 “你看你这肉啊。”捏捏他的肚子，“腹肌呢？腹肌呢？你把它弄回来。” 照顾我时一下子瘦了下来，过年那段时间又一下子胖了起来，也难怪他身上没肌肉了。 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你要是不把肌肉给练出来，我就把你下面的肌肉也给剪掉。” “那在你剪掉之前，再让他派上一次用场呗。” “这样，你练出一个部位的肌肉，我就跟你做一次，从现在开始。” “别啊，媳妇你这是要憋死我啊。” “还不滚出去做俯卧撑！” “现在才2月，冷死啊！” “那你窝在被子里好了，我是不会让你碰啊。啊我头晕。” “媳妇你欺负人。”虽然嘴上不依不饶的，却还是过来烫我额头的温度，“头晕吗？去给你拿药。” “嗯，”转过身，假装难过的看着他，“我想吃二头肌。” “二头鸡？两个脑袋的鸡？” “这话怎么好像哪里听到过……” “老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做完我就出去俯卧撑仰卧起坐。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啦！” 结果被他骗的做完之后，两个人就累得直接睡着了，谁也没想俯卧撑的事。 新年的气息完全过去，春暖花开之际，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李君扬总算又开始找工作，这次没了何凉的关系，他只能从最底层开始做起，不过好在他还年轻，28岁，有的是时间，奋斗到30岁，也能小有成就。 而我则是夺回了这个家的掌控权。 何凉跟王林听说马上要出国去登记结婚，除了祝福再也没有别的，小蔡则是关了情趣用品店，周佳普也辞了工作，两人准备合开一件酒吧，开始创业，同样是祝他们一帆风顺。 相比之下，我跟李君扬却算是最平淡的一对。 不过平淡是真。 “李君扬。” “怎么了亲爱的老婆，是不是想吃老公的二头肌了。” “听说你要出差了？” “是啊，大概一个星期吧。” “喏，这是两盒套套，在外面玩没事，别乱搞带病回来就行。” “老婆！你这是欲加之罪啊！” 何娘娘跟王林出国之后，我的日子变得无聊起来，偶尔去小蔡跟周佳普开的小酒吧坐坐聊聊，生活也挺没意思。 转眼间，我已经27岁，李君扬28岁了，离三十又近了一点。俗话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其实我更担心的是我们三十岁时感情还会好吗？ 李君扬的新单位是一家出版社，同时还有报社杂志是的性质，总之跟文学有很大的关系，很适合李君扬。李君扬的文章写的超级好，在高中大学都获得过奖，所以我和他都对新工作很满意。 他硬是把上次没完成的回忆录给我做出来，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不仅素材没了，一切都要重头开始，哪有那么多回忆。 不过按照他的说法，这个回忆录是放在我三十岁生日的时候看的，记录从我二十七岁到三十岁的三年时间，为此他还特地买了一台相机。 出版社过了年一上班，就有很多事堆着，李君扬被派出去出差一个星期，说是锻炼能力同时跟一个专栏作家见面，催催稿什么的。 送了他两盒套套不是没事找事，也不是我疑心病不信任他，而是那个作家跟我有点关系，但这件事我没跟李君扬说过。 他出差的前一夜，为了表示对我的忠诚，硬是要求被我榨干，以保证他未来几天不会有任何欲望，可是我知道，遇上那个人，只要他想，没什么能阻止他。 “如果他刁难你，”出门前，给李君扬紧了紧领带，“你就说‘黑色丝袜配假发，宿舍阿姨误会抓’，这样一说他就不会为难你了。” “什么意思？暗号？好像演武侠剧啊。” “这个你别管，记得打电话报平安啊。” “会的媳妇，亲一个。” 那个作家的名字叫唐御，是我一个远远远房亲戚，跟我从幼儿园开始就同班，一直到大学毕业了才分开，长的是妖孽无比，何凉最多是会打扮，皮肤好，够骚够作，但唐御就是一个带把的女人，整天活在自己是女人的幻想里，最爱的东西就是假发跟黑丝袜。 还有严重的M属性，身上各处都有钉子，连下面都有，纹身耳洞什么的就更加不用说了。 何凉好歹还是有个男人的心，该男人的时候能男人，这个唐御，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更可怕的是，他大学毕业的时候，跟我说他从幼儿园开始就暗恋我，他为了得到我，甚至跟所有跟我好过的男人上床。后来经过周佳普等人的证实，还真有这回事。 不过自从跟李君扬安定生活之后，因为怕他找上李君扬，所以也找他谈过，没想到他倒是一脸云淡风轻，说早就对我没兴趣了，弄得我一脸灰。 天气正开始转暖，但还是很冷，窝在被子里接到李君扬的电话已经是傍晚，他坐了一天的车才到出差的地点，说已经在一家小旅馆住下来。只让他小心黑店，晚上把钱放好，也没什么好说的，28岁的大男人不用那么操心。 第十七章 在家实在闲得无聊，于是准备回老家住，虽然对我爸的事还耿耿于怀，但一家人总要见面，不管他怎么样，我都不会改变现状。 在家睡了一晚，第二天就踏上回老家的路，给家里人打了电话，他们都很高兴，但我知道我这次回去村子里的人看法肯定不一样了。 如果没猜错，我爸上次之所以会来，就是因为村子里有人知道我的事了，然后到处说。 果然，村子里的人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很别扭很僵硬，只有家里人还是那样。 “妈，上次我的事是谁说的？” “还能有谁，就跟你一起读书的那个。” “唐御？”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吃了饭，坐在自己房间，拿着手机不知道要干吗，唐御竟然来村子公开扒我。 那个时间应该是我和李君扬断绝关系的时间，如果唐御还喜欢我，那是最好攻略我的时间，但他来这样激怒我，看来是完全相反，应该是很恨我了。 立刻打电话给李君扬，告诉他绝对不能透露自己是我男朋友的身份，但仔细想想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上次找唐御谈过，但并没有告诉他我男朋友的信息，但他竟然能把握住我跟李君扬吵架的时机，就说明他一直以来都在调查我。 不像何凉那么霸气外露，唐御更喜欢来暗的，是个完全的阴谋家，简直就是古代后宫妃子的缩影，而且更加小心眼，更加卑鄙，更加记仇。 翻出很久没联系的唐御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屌丝是你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直奔主题，倒是我愣住了，“我说唐连，你的品位倒是越来越差了，这种一身肌肉脑子秀逗的人你是怎么找到的？” 他竟然敢在李君扬面前说这种话。李君扬对我是百依百顺，连声音也不敢响一点，但对别人就不一样了，但单位吼下属，在篮球场吼队友，是个十足的暴脾气，有军人的野性，现在听见有人骂他脑子秀逗唐御竟然还能跟我继续打电话。 “你……把他怎么了？” “别担心宝贝儿，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稿子我已经写好了，随时都能给他，只是在那之前，让我看看你男人有多爱你，或者说……你爱他的哪里？” “直说吧，要我怎样？” 唐御不管对我的前几任怎么样都是源于我，这次也是一样，他只是迁怒到李君扬身上而已，如果没猜错，他现在应该是恨不得把我扒皮拆骨，但有以前的感情在，又舍不得直接对我来，所以只能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宝贝儿，几年没见你倒是变聪明了，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我知道你对我没兴趣，我也不想用强的，只是我不想你在跟任何人生活在同一个房间里，也就是说，保持单身懂吗？” 既然他敢这么说，肯定有准备，如果把李君扬放回来，他哪还管得着我的生活，但他现在既然这么要求了，肯定早就准备好了。 “如果我说不呢？” “那以后这个男人的毒瘾发作你可别怪我啊。” “毒瘾？王八蛋！你找死是不是？” 唐御竟然拿对李君扬用毒品！ 不对不对，我需要冷静。这不是古代，没有生死符那种东西，毒瘾也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是唯一能控制毒品效果的人，就算李君扬毒瘾发作了，也不用去找唐御，我大可以把他关到戒毒所，等他戒了我们再重新一起，现在也没有小说里面的那种天底下只有一颗解药的毒，唐御凭什么这样威胁我？ “这是现实世界，拜托你别幻想了行不行？” “老婆，这个变态有精神分裂症，是双重人格……”李君扬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但似乎离电话很远。 “没错，我的两个人格一个恨死你，一个爱死你，可是你说能有什么办法呢？很多作家都是不正常的。” 最后，我答应他可以让李君扬在那边呆几天，但前提是不准伤害李君扬的身体，可以用强的，可以用药，但不准让他受伤，不准让他有后遗症。 这种把男人送给别人玩的感觉真不好受，但李君扬在那个变态的手里，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还是赶快报警顺便帮他叫个精神医院的120去。 从几天后李君扬的电话里可以听出他这次有了心理阴影，竟然不在电话里跟我开玩笑了，而且很明显情绪低落，有气无力。 比他早一天回家，第二天开门的那一刻，我差点以为这个人不是李君扬，两个老大的很眼圈，眼睛里都是血丝，衣衫不整的，头发凌乱，身上还有难闻的气味。 帮他脱了衣服，正要脱裤子的时候，他突然拦住我，自己一个人走到浴室，关上了门。 难道被轮奸了？ 在浴室门口等他出来，听着里面的哗哗声，突然很心疼。 门开了，他腰间竟然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要是再平常不管多冷，洗完澡肯定什么都不穿，直接把我压倒床上了，盖上被子火热起来了。 “没事吧？” “嗯。”低头吻了我一下，就走回房间，什么也没说。 看他趴在床上，闭着眼睛，睫毛一直在抖，心里越来越难过。前天晚上就收到通知，唐御被送进精神病院了，难道他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 “君扬，”摸摸他的头发，帮他打开热空调，给他盖上被子，“晚上想吃什么？” 他拉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不想吃。” “乖，我去给你炖只鸡吧，待会起来吃点。” “不要不要。”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都说了不要，让我睡会。” “那你睡会吧。”轻轻拍了拍被子，小心的关上门，出门准备去买点补品。 晚上正要叫他起来吃饭，忽然发现他的脸通红，全身发烫，额头也很烫，好像发烧了。 “李君扬，李君扬。” “嗯……” “你发烧了，家里还有退烧药，快起来吃了。” “不想吃。” 李君扬整个人都躲到了被子里，这么晚我也没办法把他弄到医院里去，只能等明天再带他去看医生，但他连药都不愿意吃可怎么好。 “快起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同时准备好眼药水，等下可能派的上用场，“李君扬！” 硬是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整个人骑到他身上，把退烧药塞到他嘴巴里，他竟然甩着头把药吐了。 连忙在自己眼睛里滴两滴眼药水，然后装哭：“李君扬，你要是不吃药我现在就走，再也不管你了。” 他睁开眼一看我哭了，立刻慌了起来，拍拍自己的又红又烫的脸，抢过我手里的水和药就吞了下去：“对不起媳妇，我烧糊涂了，你别哭别哭。我错了你打我你打我。” 看他把药吃了，擦掉假眼泪，抱住他：“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媳妇，我不该冲你发火。” “没事，我不怪你。” 抱着抱着，他竟然又睡着了，没办法，只能把饭菜收到冰箱里，明天再说。 半夜，他喊着热，要踢被子，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劝他忍着，出了汗烧才会退，然后又帮他弄冷毛巾，折腾的自己到凌晨才睡。 第十八章 不过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了一个不好的现象，他早上下面竟然没反应了。 以前不管晚上玩的多疯，他的命根子早上还是很有活力的，但两年多来第一次，他早上竟然萎掉了，真是不可思议。 大概睡到中午，他喊着饿，我去给他弄吃的，又给他量了体温，看烧退得差不多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来的。 现在我总算能体会我妈跟李君扬照顾我时候是什么心态了。 吃了东西，他也睡够了，就靠在床板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墙上的电视机。 右手试探性的在被子里摸到他的东西，他竟然没反应，揉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李君扬，你是不是……阳痿了？” “媳妇，”他看着我的眼睛，“你还要我吗？” 真的被我猜中了？ 后来，他跟我说了前几天发生的事。 他进了唐御的家，喝了口茶就中招了，然后就被绑了，醒过来才发现唐御在跟我打电话。挂了电话唐御就开始虐待他，各种办法，比他在军队还恐怖。 “他对我滴蜡，还用皮鞭，还穿上很硬的皮靴用脚踩我下面，还用药，还……” 李君扬的表现现在特别搞笑，受了很大的委屈很想哭，但又哭不出来，反而有种别的感觉在脸上。 “说起来，”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唐御的∫M属性是挺严重的，我知道你也有点M，这样被他TJ了一次，恐怕你现在是成了一个完全的受虐狂了吧。” 我看了一样他身上淡淡的痕迹：“爽不爽？” “媳妇，我、我、我、我的、我的……我的第一次没了……” 说完他就抱着我哀嚎起来。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摸了摸他的屁股，没想到他身体一抖，还发出一声很享受的声音：“你被开苞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点头，在我耳边问：“以后你当攻吧。” 一脚把他踹下床，抱着被子远离他：“贱人。” “你骂我还是骂他？” “你们两个！你要是不变回以前的样子，就再也别上床了！住客厅去！” 他竟然撅嘴了，就这样撅着嘴走出了房间，我觉得我的下半辈子完了。 跟李君扬约好第二天请假带他去看医生，至少得把阳痿这毛病治治好，谁1谁0以后再说，不过我是骨子里的不愿意当0，人生第一次有了跟他过不下去的感觉。 看完医生，医生说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虚了一点，注意节制什么什么的，禁欲几天就好，内火有点旺…… 问医生能不能给他吃补品，医生只说不要大补，小补就好，不然内火都消不下去。 出了医院，硬是逼他去打篮球，男子汉气概必须找回来，而我则是去买点滋补的东西给他吃，最好能壮阳。 打电话给何凉给小蔡给当医生朋友，一个个竟然都笑我，说我活该。 这是我的错吗？要是知道唐御有了精神病我怎么也不会让李君扬去，弄出现在这种结果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纯属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错。 “嗯。”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却忍不住内心蛋蛋的忧伤。 以前的李君扬，虽然对我是柔声柔气，百依百顺的，但在大事上从来不含糊，大男子主义特别严重，跟一般的正常男人没有任何两样，床上也很猛，最多过年那段时间在家里窝着，懒得去干活，吃了一段时间的软饭。 身上的M属性也很轻，平时两个人也就随便玩玩，这次变成了一个受虐狂，我是没有S属性，上次的究极武器也是第一次用，用完了也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要是他改不过来，我是没有信心跟他过下去。 这是性格原因，我喜欢的是他的成熟稳重听话好强，绝对不是单纯的喜欢他的肌肉和外貌，他的肌肉没了可以忍受，样子丑了可以忍受，但我绝对无法忍受他的性格变了。 尤其是从1变成0，从欲望强变成受虐狂！ 快到晚饭，他满身大汗的回来了，正当我以为他变回以前的时候，他开口给我来了一句“被篮球砸的好爽啊”，于是果断施行B计划。 “500个俯卧撑，500个仰卧起坐，500个深蹲，计时开始！” “哎呀，还偷懒，行不行我揍你。” 一听我要揍他，他就不做了，躺在地上大大方方：“快来快来，用力！” 忍不住捂额，C计划。 “老公，还记得这个吗？这个是你以前最爱用的高档飞机杯，全自动的，超级爽。来，快试试。” “不要不要，不喜欢这个东西。” “那我今天晚上好好陪你，我洗的干净一点吧，润滑剂我也买了新的……” “给我后面用？” “滚你妈的！” 软的硬的都不行，只剩最后一招，S计划。 一句话也不说，轻轻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走回房间，同时掏出口袋的烟，顺便偷偷拿出眼药水。 躺倒床上，火速滴了眼药水，再点烟的，靠在墙上，歪着头，沉默…… 李君扬轻轻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爬到床上，拿走我手里的烟，跟我接吻。 “生气了？老婆。” “没有，”故意抽抽鼻子，偏过头不让他亲，“就是有点失望。” “老婆……” “别叫我。”慢慢推开他，走向厨房，“我给你做饭去。”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去房间叫他吃饭的时候他竟然睡着了。 S计划，失败…… 现在只剩下超S计划了。 “李君扬！”一脚把他踹醒，扔给他一个枕头，“滚出去睡，一个礼拜不准进来。” “我偏不，有本事你揍我啊。” 如果换成以前，他肯定乖乖拿着枕头耷拉着脑袋走出去了，但今天他竟然这么犯贱，故意找揍！有M属性的人都这么变态？ “来，”我向他招招手，“过来。” 他抱着枕头爬到我身边，乖的像什么一样。 超S计划更改为超SS计划。 “君扬，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何凉介绍的，怎么了？” “没怎么，回忆回忆以前。” 回忆杀，启动！ “以前你可缠人了，整天粘着我，甩都甩不掉……” 握紧拳头，拼命让自己冷却，却还是没忍住把他胖揍一顿，结果正中下怀。 以前明明是他追的我，现如今他故意说反话来激怒我，让我揍他，虽然明明知道他的目的，但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翻涌的怒火，动手！ 结果就是他在床上大汗淋漓的滚着，叫的要多销魂有多销魂，什么“加油”“好爽”“继续”“用力”“还要”这种银荡的词语从他这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真是…… 已经很久没用过的绝对必杀计划，启动…… 主动搂上李君扬的脖子，跟他热吻起来，故意发出以前对他来说致命的喘息，同时两只手主动脱他的衣服裤子，揉他的关键部位。 自从医生说他没阳痿之后我就安心了，证明还是没问题的，纯属心里作用。 “扬……老公……我要……给我……”上一次说这种话还是在他给我下药的那次，结果他就爆发了，那个晚上成了我至今难忘的回忆。 他下面果然还是有反应的，这小子还有救！ 打开抽屉，主动把套子给他戴上，又把润滑液倒在他身上，扶着他的肩膀坐了下去。 “老公。” “老婆。” “回来吧。” “我爱你。” 缠绵到半夜，最后在浴室里做了一次，实在是没力气观察计划结果怎么样，两人都睡死过去。 第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李君扬已经去单位了，这下要确定昨天晚上的绝对必杀计划结果就只能等今天晚上了。 忙忙碌碌一天，跟他发发短信，跟朋友打打电话，在游戏里做做生意，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却在傍晚下班的时候给我带来了麻烦——他姐姐。 “李姐。”把他姐姐迎进家，跟他用眼神交流，却什么也交流不出来，“喝什么？” “白开水就好。” 李君扬的姐姐叫李芬扬，是个都市女强人，三十岁了没结婚，一心赚钱，终于有了自己的公司，最近正在跟一个比他小很多的男人谈恋爱，听说打算年底结婚。 她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坐的远远的我和李君扬，把杯子“嘭”的放在茶几上，说道：“我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但总归三十了，有些事跟你们想的也不一样，我妈跟我亲，君扬从小就不受爸妈待见，但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对他怎样你应该知道。” 听这话，是冲我来的。 “嗯，我知道，长姐如母。” “就是这个意思，”李君扬又给她姐倒满水，坐在我对面一声也不吭，“君扬的爸是出车祸，没办法，是个意外。但他妈妈是怎么去世的，我想你应该知道。” “嗯。” 他妈是因为那天李君扬回家出柜，气得进了医院，然后没几天就熬不过去了，何凉跟我说过，我倒是不敢问李君扬详细的情况。 “所以，”他姐右脚叠上左脚，两只手环抱在胸前，“我带他回去结婚。” “啊？” 这个啊不是我发出的，是李君扬，很显然他也是刚知道他姐来的目的。 但我却早就猜到一点，这恐怕是他妈的遗愿。 “我妈的遗愿就是这个，同时他让君扬永远不要见你，但我可以忽视后面一条，毕竟君扬大了，我管不住，但是，”他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必须跟我回去结婚。” “姐，我不……” 反手耳光扇在李君扬脸上，他姐脸色都没变，继续跟我说：“如果他不肯回去，我就把他打残了，你忍心看到他变成残疾人？”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女人可以这么狠心，可以这么强势，她是怎么做到的。 “君扬，姐姐带了你十九年，你不看妈的面子也要看我的面子吧，你在妈床前怎么说的？你在爸坟前怎么答应妈的？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 原来一切都不是突如其来的，我不在的时候，李君扬早就跟他家人承诺过了。 “你知道姐姐的性子，这家伙要是缠着你，你就别怪姐姐心狠了。” 我不觉得李芬扬的本事能比何凉大，但我丝毫不认为她这是在吹牛，我不怕自己怎么样，但是我怕李君扬出事。 李芬扬同时给我和李君扬两人吃下马威，这招实在是高。 她又有坐了下来，喝了口白开水，瞄了一眼我跟李君扬：“本来，我也不会来，爸妈死了，君扬不听话也没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后来，我找人调查了一下。” “如果我妈出事之后，君扬回家来跟你好好过，你也去看我妈了，去参加我妈葬礼了，我可以认同你，但你后来做的事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姐，求你别提那件事了，我跟唐连都不想提了，我没怪过他，是我不好，把他打了。” “不提？不提就代表不存在吗？受伤会留疤，镜子碎了会有缝，时间回不去的，傻弟弟。”她拍拍李君扬的脸。 这些话这些动作，何尝不是我想过我做过的，现在作为被指责的那一方听来，还是格外心疼。 “说说你的想法吧，你叫唐连是吧？” “我，我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不管是我爸妈来还是他家人来，我都不会反抗不会跟小说里那样求他们给机会，证明我们的爱，我只会等到最后，看结果，我永远是被动的那一个。 “那好，也就是说你没意见是吧，全听君扬的？” “嗯。”不听君扬的听谁的呢？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大胆，尤其是在长辈面前，欺软怕硬是我向来的性格。 而且，李君扬才是一家之主吧。 李芬扬的威胁在我看来跟其他人的没有任何区别，因为我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我不知道她是在吓我还是真的会做，只有李君扬才了解她，才知道她说话的含义。 “姐，不能给我们一条出路吗？” “妈的两个遗愿，你必须选一个。” 要么结婚，要么永远别见我，他姐没让李君扬同时做两个，恐怕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无法想象如果我妈这么逼我我会怎么选。 “我……你就不能让我想几天？” “今天礼拜四，这样，我礼拜天有空，最后来一次，你们自己商量。” “……” “李君扬听到没？” 他姐一下子大声吼了一下李君扬，李君扬挠挠头发，低声说：“听到了。” 关门声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不想做饭不想吃饭不想说话，直接去床上躺着。 虽然是大部分同志都要经历的事，但真的到这种时候，那种感觉果然很不好受，有一大堆话想说，却又不想说，闷在心里的感觉也挺好的。 偶尔拿出手机看一眼，却不知道看什么，大概只想找点光吧。 后来李君扬端了一碗面进来，让我吃，我只躲到被子里，摇摇头，再也不想动。 又过了很久，我听见他上床的声音，抱着我的背，说了很多的对不起。 睡的很不舒服，半夜起来把冷掉的面吃了，然后去刷牙洗脸洗碗洗衣服，白天没做的事半夜都做好了，很累很辛苦，但却不想埋怨。 是不是没几天了？ 突然想起昨天的各种计划，觉得很丢脸，很想笑，都27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竟然会有跟他过不下去的想法…… 心情不好的时候，人总是会想很多，想起以前，幻想未来，很多回忆都被翻出来，很多悲伤的事都会浮现，所有的东西都跟自己没关系，活在自己的想象和回忆中。 坐在沙发上抽烟，跟李君扬其实都会抽，但没什么瘾，但家里还是会备着，这种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李君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了，搂着我的肩膀开始跟我一起抽，现在的他，怎么不像男人了？ 扔掉第三根烟，靠在沙发上脑子昏昏沉沉：“明天我出去找房子吧，这里就当你新房，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再来找我。” “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他突然朝我吼了起来，掐着我的脖子，骑在我身上，眼睛通红，“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求你别走求你了。”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靠在我身上开始哭。 现在的他，又像个孩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喜欢哭，也许是因为我伤他太深，把他彻底弄得脆弱了吧。 如果他结婚，他就好生孩子，生孩子就要养家，养家是一辈子的事，哪那么容易结束，他姐很聪明，不管是结婚还是不见我，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跟他的永别。 看李君扬的反应，就知道他姐是说到做到的人，李君扬不敢反抗，因为他姐根本不在乎他的反抗，除非李君扬死了，否则就算废了他也会被拖回去跟人结婚，而且废了，更好管。 本来以为我爸是最后一次，没想到还有他姐这一关，突然想起了游戏里打副本，越到后面越难，现实中的挫折倒也像，越到后面越难过。 也许，就算过了这关，还有下一关吧……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就睡在沙发上了。不过心里有事，睡得不舒服，没到早上就醒了，李君扬的眉头皱着，嘴里一直在念叨什么。 给他喂了一颗强力安眠药，帮他请了假，就开始整理东西。 大部分的东西包括车子都留给他，带走的只是单纯属于我的东西，两个人共享的，都留给他，也许他以后看了会难过，但我真的不想他的心里没有我。 不想为难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可以挽救的方法，跟他生活了快三年了，也够了。是时候放手了吧。 第二十章 拿着行李，不想回家，只能现在旅馆住几天，走之前给李君扬留了话，让他冷静一点，以后的日子还长，这次不是永别。 虽然这么跟他讲，但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周末他就会被他姐带回家，然后他姐帮他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到了那时候，可能就再也见不了了吧。 不过，也许他能像以前周佳普那样偶尔找我一次吧。 开始了一个人过日子，赚钱还是从网上，住的地方也有了着落，很小，但一个人住也够了，电话卡早就换了，他联系不到我，我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打电话给何凉他们，只说跟李君扬闹翻了，分手了。跟妈也是这么说的，但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何凉跟王林回国来看过我，顺便给我带来了李君扬的消息。 一开始李君扬到处跟别人问我在哪，但我都跟别人打了招呼，他问不到，后来他就被他姐姐逼着相亲，之后跟我预料的差不多。 别的朋友也来过，一个个跟我开玩笑，但在那笑中，更多的是同情和悲哀。 从春天一直到秋天，半年过去了，跟李君扬一点联系也没有，一开始还会想他想的发疯，但到后来眼泪流光了，也就没什么了，习惯一个人的日子，彻底失去了欲望，除了他再也不对任何人感兴趣。 何凉后来给我送来了他的结婚喜帖，粉红色的，很漂亮，看着李君扬三个字，还是忍不住哭了，除了梦里，已经快半年没哭过了。 小心的把他放在床头，并没有准备去参加。 他结婚的那天肚子突然开始痛起来，跟他分开之后吃饭更加没有规律，恐怕是胃病加重了。 一个人撑着去医院做检查，医生却说是胃癌，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在医院的厕所呕吐起来，鲜红的血从嘴中流出，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血，真的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血。 胃癌加胃穿孔，引发胃出血。 虽然跟何凉一样不爱吃早饭，但何凉喜欢喝红酒，红酒再怎么样也比可乐好得多，而且还是高档红酒，李君扬宠我，我不吃早饭他也不会强迫我，但我知道王林肯定不愿意何凉挨饿，这就是我跟他的区别吧。 一个人住院，事情还是没有瞒过何凉，朋友们都来看我，想想这几年，我是住院最多的人了吧。 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尤其是加上心里作用，一天没几个小时是醒的，醒来也没力气，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寂寞的可怕。 癌症这种东西，真的让人绝望。 治疗一直都在进行，可我却知道自己的身体，也许熬不过今年，也许正好熬过年，但总归是末路一条了。 打电话给妈，骗她说要出国散散心，她自然没意见，反而觉得很好，让我出国好好玩，别想不开心的事，钱不够问她要等等。 想起我妈就心疼，我爸对她不好，从小我们就相依为命，实在无法想象我不在了，她要怎么办。 自己的钱花光了，医药费后来由朋友帮忙付，何凉帮了大忙，但我没想到的是唐御竟然来看我了，他说自己的精神病好了，他派人一直在跟踪我才知道我住院了，还得了这种病，整天闲着没事在床边陪我，顺便写写文章小说什么的，倒是像样了起来。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又要到过年了，我却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看着床边的心电图，无力的笑笑，手臂上千疮百孔，身上也是，体内不知道有多少药水和毒素，身体渐渐没有知觉，脑子也好像坏了一天，整天浑浑噩噩，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李君扬他老婆怀孕了。” “也……好……” 跟何凉聊天，不管对于他还是我来说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我戴着氧气罩说的困难，他听得也困难。 直到某一天，我突然来了精神，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体都觉得好了，何凉跟唐御都开始哭，我却一直笑着：“总算要解脱了。” 朋友都来了，看我站在窗边晒太阳，一个个都忍不住眼睛红了。 唐御硬是要我回床上躺着，想叫医生我却不让。 “何凉、唐御，我求你们一件事。” “……” “你们两个本事大，求你们让我妈活下去，一定要让她挺住，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但我求你们了，让她没了我也要好好过下去。” “还有，我床头柜锁着的抽屉里有一本日记，是我写我跟李君扬两个人的事，你把它给李君扬，让他千万千万，千万不要，不要忘了我。” “嗯……”唐御捂着嘴，眼泪从他的指缝间滴下来，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何凉想找李君扬，却被我制止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跟他说，他要是知道我这样了他一次也没来过，肯定会自责死的，他那人没脑子，冲动，一根筋，指不定就做傻事了，他现在有家有老婆有孩子，过得很好，我开心。” “我以前跟他吵架，说一个人不能为了另外一个人而活，他就反驳我，说一个人只能为另外一个人开心，以前觉得是屁话，世界上那么多开心的事，怎么可能会只因为单独一个人而开心呢，直到我们分开了，我才发现真的是这样，与其说开心，不如说是幸福。” “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想跟李君扬在一起，我一直在想他，我真的还想再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靠在床头，越来越没力气，看东西也越来越模糊，舌头也开始麻了。 跟他好了快三年，才三年，已经三年。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能跟另一个人好上三年，对于以前的我来说，三个月都是奇迹了，现在却 “何……何……” “我在，我在！”何凉连忙冲过来把耳朵放在我嘴巴前。 “手机……拍照……打……李……李……” 他一下子明白了，掏出手机对着我。 我勉强笑着，听见“咔嚓”一声，然后看着他哭着发给李君扬，又打通了李君扬的号码，放在我耳边。 “喂。” 听见他的声音，忍了很久很久，还是没忍住，眼泪停不下来。 “君……君扬……” 我知道我的声音很小很小，但他却听见了，在电话那边大哭起来，撕心裂肺，何凉一下子把电话抢过去，对着电话大吼起来：“你他妈给我闭嘴，唐连有话跟你说，好好听着！” “叫……我……再……叫我一次……” “老婆……媳妇……唐连！连！”他开始吼，好像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吼出来。 心一下子轻了，全身也轻了，勉强握住手机，就像握着他的手，耳边听着他的声音，就像跟他抱在一起，满足了，够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