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缭乱(穿越)下+番外——殇绝天下
殇绝天下  发于:2014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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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恭桶偷窥

 幸亏是新做的恭桶未曾被使用过,高希钻进去没一会,就听到小门开的声音,车子缓缓而动,他被随着恭桶拉了进去,接着就闻到一股子恶臭味,车子一斜,高希和恭桶们就全都滑到地上,宫人们纷纷来抬,将恭桶搬到各自的屋里去,而高希心里很稳,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是被抬到二皇子屋里去,若问他怎么知道,那恭桶上可是写着二皇子专用几个字。 恭桶被放在地上,高希不敢妄动,听到一个宫女说:“都出去吧,二皇子见不得风。” 听得门被关上,又继续听了一阵,没有脚步声也没有说话声,难道姜释云睡着了? 正要顶开恭桶盖子瞄一眼,就听得突然有人推门的声音,慎重起见,还是再呆一会的好。 “这二皇子的病迟迟不见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贵妃一进门就气急败坏,跟吃了枪药一样。 润儿恭顺道:“回禀娘娘,请太医看看吧,二皇子从围猎祭回来就一直高烧不断,这样下去,怕是连人也要认不清了,啊!!” 响亮的耳光声连着被扑到桌子上打乱茶杯的声音,润儿捂着脸,哀求的看着张贵妃。 “贱婢,你是巴不得我被皇后抓住把柄么?请太医,被太医院知道这件事,怕这病才是真的好不了了!” “娘娘,求您了,二皇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之前的病就没有好透彻,再折腾不起了啊!” 润儿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到床上姜释云烧红的小脸,越发心疼。 虽然姜释云是张贵妃亲生,可是从姜释云落地起就是润儿一手照顾,若说疼爱之心,这个母亲却是比不上一个宫女。 “怎么这么多毛病。”张贵妃来回踱步,走到窗前,看了眼姜释云,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放,“不是有风热感冒的药灌下去了吗?” “这药越吃二皇子越难受,奴才,实在不敢再给二皇子吃。” “混账东西,二皇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为你是问!”一样手又是一巴掌,随行的宫女无不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她的霉头,“药,继续给我往下灌,记住,绝对不许请太医。” “娘娘,娘娘,润儿给您磕头了,这样下去二皇子性命担忧啊!!”润儿止不住的磕头,都能听到咚咚的声音,这样大的动静,怕是磕的鲜血直流。 张贵妃一挥衣袖,伸手掐着润儿的下巴,笑的冰冷:“做戏给谁看呢?这要是不知情的人瞧见,还以为二皇子是你儿子!” “娘娘饶命!娘娘赎罪!” “皇后那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弄的陛下竟然如此偏袒与他,还当着严将军的面斥责父亲。”一张花容月貌狞笑起来,越发的美艳狠毒,张贵妃伸手抚了一下头上掉下的发丝,“这今天给我梳头的宫女,是叫什么?” “回娘娘,今日是奴才尹馨替娘娘梳的头。”尹馨怯懦的噗通跪下,颤颤巍巍的回道。 “尹馨?”张贵妃回身,打量着那个新来的小宫女。“名字好,人也长的漂亮,可是新来的宫女?” “回娘娘,来了三日。”声音越说越小,张贵妃的突然友好,让人惶恐。 “你可知我今日梳头打扮,是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张贵妃不等她回话,微笑着继续道:“竟然令我发丝松散,莫非是想看我在皇后那个贱人面前出丑?” “冤枉啊娘娘!奴婢笨手笨脚,并无此意!求娘娘明察!”尹馨已是瘫软,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张贵妃不屑的哼道:“你说你会不会是皇后派来,企图趁陛下在我这里时,趁机迷乱陛下呢?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划花这张脸,丢去苦役!” “娘娘!娘娘不要啊!娘娘!!!” 尹馨哭喊着被拖走,回廊里是她长长的哭声,一声声的冤枉却打动不了始作俑者。 “润儿,你是不是最近过的太舒坦,心智都被迷惑了?”等那哭声消退,张贵妃才对着润儿继续道,“这会可不是新进宫女入宫的时候,怎么就冒出个新来的?” “回娘娘,赵总管说这丫头伶俐,特意送来的,这几日您嘱咐我照顾二皇子,之前伺候您起居的丫头也因为不中用被您罚了去,奴婢着急,想为娘娘找个可心的……” “糊涂东西!那赵总管可是皇后贱人的远亲,他选的人你也敢往这宫里领!”张贵妃呵斥一声,床上传来姜释云的咳嗽声,似乎是睡醒了。 “母妃……儿臣好渴……”姜释云声音干哑道,缓缓坐起来,倒也并非病的下不了床。 张贵妃冷漠的瞅了他眼一眼,看着窗外的日头,没有理睬姜释云,回身对润儿继续道:“替我梳妆,我还有一场好戏要看。” “母妃……”姜释云不死心,弱弱的又唤一声。 “你可觉得好些了?”张贵妃笑的像是带了面具,伸手在姜释云头上摸了一下,“养好身子,母妃有事,不能陪你,来人,伺候二皇子休息。” 高希躲在桶里,心中愤愤不平,这心狠手辣的女人哪里像是个母亲,难怪姜释云一点消息没有,竟然是被张贵妃软禁起来,不许太医诊治就喂了治疗风寒的药,不是等死吗?!可说到底,此事是姜释云贪嘴而起,怨不得别人。 再次听不到什么动静,众人离去也过了半天,高希把耳朵贴在桶壁上,腰和腿弯的久了,有些麻痹,迫切需要舒展一下,于是小心翼翼的抬起共恭桶子,露出细细的缝隙,左右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床上也没有姜释云的影子,难道去了别处? 高希彻底掀开盖子,站起来,的确没有看到任何人,心里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真能憋着,我以为你要把自己捂死在里面。” 姜释云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高希一回身,下意识捂住自己嘴巴,没有大喊出来,不可思议的指着对方,一副你怎么在这的表情。 “幸亏是个新做的桶,这要是原来那个,可是要臭死人了!”姜释云皱着鼻子吐吐舌头,小手做扇风状在脸前扇了扇,“愣着干嘛?还不快出来,难不成你是恭桶妖精,离不了这东西?” “你才恭桶精!我这要不是想办法来见你,至于委屈自己吗!”高希压低声音,可是情绪很不好,这姜释云刚才绝对是看笑话。 “我是你老大!堂堂二皇子!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咳咳咳!”姜释云咳嗽道,高希迈出身来,这才注意到姜释云其实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开襟衫子,被一根腰带松垮垮的系着,两个雪白的脚丫子什么都没穿就踩在地上。 “你个病人怎么穿这么少,竟然光脚踩地,还嫌自己病的不够重吗,快回床上躺着去!”高希推搡着给姜释云又按回到床上,想拉起被子,被对方阻止。 “不要盖,热。”姜释云眼眶红红,可怜的很,“连你都知道关心我,为何母妃不能?” “你这几日可感觉什么不舒服?”高希暗自抽自己嘴巴子,这是问的废话。 姜释云扁着嘴,甚是委屈:“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热,很难受,睡不着。” “我刚才听你那个宫女说你还发烧?” “嗯,不信你摸摸。额头总是烫烫的。”姜释云抓着高希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你的手好凉啊,比冰帕子舒服。” “那是刚才吓的好么?”掌心是姜释云的热度,确实没有撒谎,这些都是过多食用催情果的并发症,高希赶紧从怀里摸出来那颗药,“来,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 “不是毒药,吃吧,死不了,糖豆。” “你真好!看老大还知道带礼物!”姜释云毫不犹豫,似乎很是信赖高希,“只有你在我病的时候来看过我。” 虽然来看你是冒着生命危险,高希达成任务,不出意外,今夜姜释云就能有所好转,如果于海给的药没错的话。 “高希,我身上热,你抱抱我好不好?” “不好,抱着更热。”脑海里浮现出那日,高希心虚,想退开,可是手被拉着。 “不热啊,你身上凉凉的,可舒服了。” “一会就热了。”不能屈服恶势力! “我是你老大!老大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姜释云生气的看着他,气地又咳嗽几声,转眼,换上委屈的神色。“连你也讨厌我,果然每个人都讨厌我……” 卧槽,别这样,最受不了这种可怜兮兮的求保护的小动物神情了,这姜释云明显是掐准高希的软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弄的高希拒绝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那,我就抱你一会,等下你得帮我想个办法让我出去,我可不想被你母妃发现,乱棍打死。”高希任命的看着姜释云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坐上去,搂住他,换了只手在他额头上,“有没有感觉好些了?” “嗯,那糖豆真好,吃下去凉凉的。”被高希从后面抱住,姜释云眯着眼很享受,还昂起脖子蹭了蹭。 见他这么乖顺,高希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在恭桶里,重量也不轻,抬桶过来的宫人就没有发现我在桶里呢?” 第三十九章:这里的孩子很早熟 怀里的小人蹭了蹭,仰起脸,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慢慢回道,“知道是个圈套,还要钻进来的笨蛋。” 高希叹了口气,把手放下到他肩膀上,扭过来,面对面看着他,那本应该纯真可爱的小脸,怎么瞅着都怪怪的。 “小唐是你派来的?” “他是润儿的青梅竹马哦~” “原来如此……”高希承认自己是将计就计,于海早就怀疑小唐不对劲,可是他又从来没有害人的举动,于是趁此机会确定一下,“你要他监视我?” “老大派个人在你身边,当然是方便老大掌握自己小弟的消息了,怎么是监视呢~”这样转过来,薄薄的衣衫裂开了大领子,能隐约看到里面的红色小点,高希脑袋腾的一热,差点不会思考。 “好看吗?”姜释云往前逼近了一下,“比皇兄的如何?” “你知道了什么?”高希一想到之前姜释云孩子气的举动跟天真可爱都是装出来的,就觉得浑身被骗了个里里外外不舒服,尽管早有提防,也还是不太能适应,伸手给他的衣服拉住,道:“就你这小身板,再长个七八年还差不多。” 姜释云笑的越灿烂,高希心里就虚,他越靠越近,跟高希脸对脸,分明是可爱的孩童面容,竟也能隐约看到日后的妖媚之色,一个男孩子长成这样,注定是个祸水。 “既然没兴趣,那天又是谁对着我发情呢?” “你早知道那是催情果?!” “当然,那东西没少在母妃这见过,怎会不认识。”姜释云说起张贵妃,稍稍僵硬,才继续道:“不多吃一点,怎么能看出来原来你对我有那份心思。” 高希眼里的姜释云好像长出了黑色的小翅膀和小尾巴,呲着牙把自己逼到绝处。“那是你为了吃了果子,不是……” “我可只喂了你一颗,你要是想忍还是能忍住的。” 高希不解,反问道:“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玩弄我,何必把自己也搭进来。” “好处?”姜释云点头,“似乎是没有什么好处,不过,只要是皇兄喜欢的东西,我都不会放过,而且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皇兄的秘密。” 姜释良一手撑在高希身侧,一手用指尖夹起别在高希腰间的珠子坠饰,“我一直知道,皇兄总是会偷偷搜集我不要的东西,但是皇兄从没有对任何人还是事感兴趣过,他虽然表面是父皇最看重的皇子,不过,也只有我才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 “到底是疼爱你,还是疼爱张贵妃儿子这个身份呢?”事到如今,高希或许怜悯姜释云,可是也知道这孩子早熟,心眼颇多,远比他想象中认为的那个孩子要精明的厉害,因为从第一眼看到他,高希就这样确定。 “没错,”姜释云故作轻松,“因为照顾张家,父皇才格外恩宠我,可是一旦母妃惹怒父皇,父皇就宁愿舍弃这父子的情分,这些我都知道。” 一个孩子的脸上挂着这样的苦笑,未免苍凉。“皇兄他什么都比我好,皇后也真心疼他,父皇也将皇位也属意于他,而我呢?我真的很嫉妒皇兄。” “人最大的错误,就是不知足,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幸福的多,至少你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拉出去处死。”高希想起刚才被张贵妃处死的宫女,甚是可惜。 “那天你拼命去救的人,就是皇兄吧。别以为可以瞒过我,你和大皇兄的接触我可是都知道。”姜释云用一种强烈的占有欲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至少……现在不会。” “大皇子不容易,你不要为难他。”一想到那个少年,高希也没脑子,急急地打断姜释云。其实心中最为矛盾的,就是如果姜释云真的只是个平凡的儿童,该多好,自己定然会当他是弟弟好好相处,调皮也罢,作弄自己也罢,却不想被他算计着。 “看不出你这么在乎皇兄。你放心,现在说出去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姜释云胸有成竹道:“一想到我捏着江国未来皇储和平国小皇子的大把柄,真有成就感。与其说出去,不如捏着把柄,更有趣。” 高希叹气:“他是你皇兄,兄弟之间……” “皇家没有兄弟之情,我和他从生下来就注定只有兄弟的名分,没有兄弟的名义。”姜释云突然笑了,一个男孩,笑的高希心脏都加快了,“还有,我不许你当着我的面,为别人说好话,尤其是说他的好话。” “我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大皇子他……”高希极力想解释。 “你再为他说一个字,我就把一切说出去,让大皇子身败名裂。” 这熊孩子到底和自己皇兄有多大的愁,高希感叹还好自己小时候跟哥哥弟弟都是不同人,没有沦落到这种地步。 “求你不要这样做。” “求我?”二皇子咬牙切齿,抬起小脚丫,在高希两腿间的小兄弟处蹭了蹭,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高希倒吸一口冷气,抓住那白嫩的小脚,惊恐道:“二皇子你刚在地下踩过,这地脏,你可没洗脚。” “你……!”姜释云嗖的抽回脚,抓住高希的领子,咬牙切齿。“笨蛋,你真是蠢死了!” 明明装萌卖蠢的人是你好么?高希暗自道,装熊孩子博大人眼球,表面装不知道,背地里连找人监视都会了,之前还不觉得于海说这世界孩子早熟,现在真切领会到了,谁家六岁孩子就会算计人跟调情了!!谁家!! “你说,如果我去跟父皇讲,你猥亵皇子,他会把你怎么样?嗯?” “二皇子,你让我认你当老大我也认了,你找人监视我,我也当不知道, 你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非要整死我呢?”高希投降,无奈的耸耸肩。 “我只是要你清楚,不仅你欠我人情,还有大皇子的把柄在我手上,要想做到都不得罪,你就休要想着跟别人混!” “成成成,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要我下河我绝不上天,需要我发誓吗?” “发誓!不许说谎骗我!” “行……”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成。” “只许陪我玩,不许和皇兄走太近!” “每次都是他找我好吗?” “你上次差点捅进我屁股里!” “成!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姜释云满意的拍了拍高希脸庞:“这才乖,不枉费我对你如此喜欢。” 高希一愣,没明白这姜释云嘴里的喜欢,是不是和自己认为的喜欢有出入,没听于海说这里的文化差异这么大啊。 “怎么,被本皇子垂青,让你这么受宠若惊?”姜释云环住他的脖子,粉嫩的唇近在咫尺。“不然,怎么会把初精赏赐给你。” 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高希瞪着眼,不敢接话,酝酿半天情绪,才缓缓道:“您表达喜欢的感情……非要这么与众不同么?” 噗嗤一声,二皇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笑 的浑身抖动,高希直觉自己一定是被耍了。 “本皇子累了,搂住你挺舒服的,等我睡一会就叫润儿送你出去。” “可是张贵妃……”挣扎,挣扎。 “她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搂紧,睡觉。 高希怎么着都觉得好像跌到一个自己挖的大坑里,爬不出来了…… 第四十章:谁阴了谁 “皇后娘娘万安。” 一众妃子行礼问安,恭恭敬敬,按道理,每月的第一日才是问安的日子,可是之前回宫后围猎祭那档子事,人人担心这皇后之位易主,怕站错队惹了麻烦,所以直到姜卫明确表态皇后还是严氏的,大家才第一时间恢复了问安,皇后坐在凤位上,蒙着的面纱遮盖住脸上的苦笑,明知这底下没有一个人是真心来问自己安好,却还要日日敷衍着。 于海和张贵妃分别坐在皇后左右两端,平日里都是恰好各自错开请安的时间,难得这屋子里齐聚了后宫所有妃嫔。于海抿了口茶,笑道:“今日问安的人怎么瞅着比寻常多了些?” 张贵妃娇笑这起身,一抬手,两女一男便从妃嫔里走出,齐齐跪在皇后面前行了大礼。 “他们三人是围猎祭的时候进宫的,咱们陛下对后宫之事淡薄,时常叫莫名其妙的人迷了心智刻意专宠,实在叫人看了笑话。”一边说着,这眼神不屑的瞥着于海,故意在“专宠”二字上下了重音。 “何人这么大胆敢背后议论陛下的家务事呢?”于海的眼神犀利,但张贵妃也不示弱,回敬着同样的表情,胸有成竹。 严皇后扶着坐榻的手微微收紧,指尖碰触到茶杯,划过杯盖,婢女贴心的替她添好茶水。“想必这些新人……是张贵妃破费了一番心思选择。” “那当然,各个都是出身高贵,样貌出挑。”张贵妃的眼神一转,似笑非笑的继续道:“皇后娘娘如今这样怕是不宜再贴身伺候陛下,我听说陛下已经许久不曾召幸娘娘……恕臣妾冒昧,臣妾也未曾想到这次陛下没有像以往一样拒绝,还给三位新人不低的位分,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呢。” 于海看她这趾高气扬的样子,不怒反笑:“陛下是给张贵妃和您母家的面子,说到底是您举荐,又都是张家攀得上关系的亲戚,自然厚待几分。” 严皇后不发一言,正端着茶杯的手阵阵轻颤,几乎将茶水溅出,看到皇后被自己气到失态,张贵妃越发得意,尽管一时这皇后之位还没有到手,可是她要所有人都知道,这后宫,到底是谁说了算。 皇后曾经三番五次的企图纳入一些新人平衡后宫,屡屡被姜卫拒绝,如今这样做,不是当着众人面给皇后难堪吗。本就只是空守着一个位分,如今……那寡淡的夫妻情分,想想都是莫大的讽刺。 虽然严皇后没有什么过分失仪的表现,张贵妃心里冷笑,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维持你的母仪天下到几时。 “翠烟,将这新茶赐予三位新人尝尝,这可是海贵妃今天早上才献来的,给新人尝个鲜。” 话音刚落,翠烟就跟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到新人面前,三盏精致的茶杯如同工艺品般,倒入浅碧色的茶汤后,渺渺轻烟,却谁也不敢先动手接过去,互相递着眼色,向张贵妃看去。 于海看他们不敢接过去,径自上前,取了一杯一饮而尽,又被翠烟继续满上,递给面前离得最近的那个男侍,“不敢喝?” “都愣着干什么,皇后娘娘赏赐,海贵妃亲自试过,你们还不谢恩?”料想皇后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脚,何况皇后自己喝的也是这壶茶水,得到她的肯定,三个新人才慌忙谢恩,饮下茶水,纵使知道这茶水再名贵,也喝不出什么滋味来。 看着他三人皆一饮而下,于海对着喝了自己亲自递过去那杯的男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摇头叹气道:“听说陛下昨夜恩宠与你,当真也是个漂亮人儿,可惜啊……你的恩宠只有一夜。” 男子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噗通一声跪下。“海贵妃赎罪,臣妾无意和您争恩宠。” 张贵妃以为于海是嫉妒,挑衅道:“何必呢海贵妃,新人辈出,也不能总是让你一人独占鳌头,您可千万别为难他,这恩宠可是陛下给的,咱们拦也拦不住。” “张贵妃误会了。”背手而立的于海不同于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新男侍,模样也要差几分,可是就是有一股子谁比不上的气场,让张贵妃每每面对他时都要忌惮三分,心里再怨恨,也从不敢扯破脸皮。“第一,恩宠这东西,我从来没有要陛下只给我一人,第二……如果我没有记错陛下的话,此人应该是设造监管侯大人的次子,说起来也是您母家的亲戚。” “那又有何关联?”张贵妃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 于海一脸从容不迫,继续道:“您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早上上朝,侯大人已经被罢了官才对。” “这不可能!你胡说!”张贵妃拍案而起,怒目圆瞪。 “身为设造监管,身居要职,却收受贿赂,每年采办宫中设备物件,中饱私囊,提高物品的报价,哄抬价格,这一半的采购支出,都变为侯大人家的良田大宅,你说,他一个负责采办而已的中级官员,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贪污呢?”于海见那个新晋男侍已经面如死灰,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信,可以派人回你的宫里,看样子这会旨意已经到了,等下回去准备你父亲的后事吧。” 三下拍肩后,男子应声倒地,茶杯在地上炸开成白色的碎片,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两个眼睛瞪得老大,痛苦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其他两个刚才喝了茶水的女人,尖叫着连退几步互相搀扶,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却没有一个侍卫或者宫女上前。 “你干了什么?!”张贵妃不可思议的在皇后和于海之间审视,企图看出这中间的问题,十分怀疑二人已经背着自己联手。 “忘记告诉你张贵妃,这件事,张大人也受了牵连,侯大人一家,年十二岁以上者,全部斩首,陛下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宠幸了一个罪臣之子,所以……”于海蹲下身子,表情虽 是同情,可是掩盖不住眼里的冷漠,“你可是畏罪自杀,比起你的亲人,好歹留了个全尸。” “你好狠毒于海!陛下不会这么赶尽杀绝的!一定是你蛊惑了陛下!” “张贵妃,注意你的仪态。”久不做声的皇后依旧喝着那碗茶水,淡淡道:“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警醒那些贪官污吏,如今洪涝之事开销颇多,这个节骨眼上被人举报贪污,只是问斩了侯大人一家,没有深究这背后的千丝万缕,已经是你张家万幸。” “如果留着这位新人,日后生起为父报仇的心思谋害陛下,那该如何是好。” 于海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确定死的透彻,才扬手命人把他拖下去处理掉。 “你们两个早就串通好的是不是?”一切过于出乎意料,张贵妃愤恨的盯着摔碎在地上的茶杯,茶水绝对是一点问题没有,那么这毒定是抹在了茶杯上。 “朝堂上还有一桩喜事,刚才我早些来,也是为了贺喜皇后娘娘。”于海没有直面回答她 的问题,转身对皇后一拜,道:“恭贺大皇子获得皇储之位。” “胡说!陛下不会这么做!”张贵妃彻底被激怒,就差上前抓花于海的脸,那讽刺的笑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为什么不会,皇后的兄长这次督查贪污一案有功,皇上嘉奖严家,赞许严将军教育子女有方,何况皇后娘娘多年在后宫德高望重,大皇子既是长子又天资聪颖,皇储的位置,当之无愧。您究竟有什么不满意?” 张贵妃叨念着:“不会的,不会的,陛下他怎么会这样,他明明说过……” 一个狠狠的眼神等着高高在上宛如胜利者的皇后,张贵妃咬牙切齿,狰狞了一张美艳的脸庞:“皇储之位可立就可废,你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我一定会要陛下给我张家一个公道!!!” 目送着张贵妃愤然离去,众人也悻悻然左顾右盼,不敢多留,跪安后速度撤离这个是非之地,独留严皇后和海贵妃,挥退了宫女,于海走到凤位旁边,低声道:“你放心,陛下承诺的事情,不会反悔,张贵妃如何去闹,这江国的皇储都会是你儿子。” 窝着茶杯的手终于因为颤抖,再也端不住,打翻在桌子上,茶水蜿蜒在桌面上,映着皇后满是疤痕的脸庞。 “谢谢你不计前嫌,这样帮我。” “皇后娘娘爱子心切,我理解。”他扶正了茶杯,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道:“何况,我无意再和一个将死之人争什么。” “都怪我没有早些察觉,她这一味一味的毒药下进来,单独看来都很安全,每样皆不易察觉,我没有你那本事,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现在这种地步。”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已,严皇后满眼悲伤,“如今,连替皇儿缝补衣服这样的小事都不能。” “陛下会永久保留您的皇后之位。” “皇后……”严皇后冷笑,指尖触摸着自己面纱下凹凸不平的肌肤,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日火苗的温度,“如果不是为了皇儿,我对这样的位分,有何眷恋,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 于海皱眉,不置可否。 “我以为我尽心待陛下,他的心里总归会有一丝我的位置,可是我错了,这么多年,他心里只有你一人。” 严皇后的眼里含泪,眼底悲伤怨恨交杂,“你当年,可怨我,是我害的你……” “我只后悔没有记得你我之间的情分,阻挡你嫁给他,如果你没有进宫,现在应该会很幸福。”无论她是皇后,还是当年那个举着桃花围着自己和姜卫跳舞的少女,时至今日,提“如果当初”四个字,没有任何意义。 “是啊,海哥哥,我累了,不想再和你争了。”严皇后伸手拉住于海的衣袖,挤出一个笑容,只是这样的表情配上满脸疤痕,有些诡异,声音有些哽咽。 “所以,请你遵守和我的约定,这是……你欠我的。” 第四十一章:大皇子你别这样 其实从张贵妃宫里偷渡出来很容易,高希藏在来时的那个桶里,被当成二皇子使用过又按原路送了出去,蹲在桶里的时候高希在想,等等,我这不是被当成一堆屎了吗……哦FK!因为有二皇子的死忠保姆润儿跟着,没出什么岔子,出去后正好看到小唐在张望,高希不傻,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戳穿小唐的意思,乖顺的就当是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扮演傻小孩。 回去后碰到于海,知晓了刚才在皇后宫里发生的事情,当然细节部分于海没有交代,不过高希还是挺替大皇子高兴,张家最近风口浪尖上,听说张贵妃闹的要见陛下被堵在外面好几次,幸亏还偶尔召见一下姜释云,这短短几日,后宫格局甚是微妙,姜卫还增添了很多官员的子女在后宫分宠,不过最宠幸的依然是于海同志一人。 最近皇后身体抱恙,宫内大小事务于海处理的比较多,每天不是陪王伴驾,就是各种琐碎事务,高希的伤养的差不多,去上课碰到了一样康复的二皇子,姜释云很高调跟所有人介绍这是自己新收的小弟,众人明显待高希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那同情的眼神让高希自己都想为自己鞠一把同情泪。 每天伺候这帮子熊孩子,还的绞尽脑汁的哄二皇子,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呢。将自己能想到的能办到的好玩的东西,全部呈现出来,从踢足球捉迷藏甚至到跳皮筋,有次被姜卫撞见了,特地下了旨意,要高希好好陪二皇子玩,把张贵妃气的摔碎好几套茶具,当然这不是重点。 白天被二皇子折腾的筋疲力尽,高希是迫不得已,可是半夜不睡觉溜到湖边等人被蚊子咬的一身包就纯粹是自找的了。 连续几日高希感觉自己像个笨蛋,左右都没有再见过大皇子,课堂上也没有见他来,好像是说年岁满了十二,有单独的先生在教导,也就是说从围猎祭回来,高希就再没和姜释良碰过面。 风从水面上吹来,夜已深沉,高希趴伏在草地上,困的眼睛直打架,心里愤恨的骂着,明天可是再也不来了,反正当初也没说不来就杀了自己之类的话语,是自己太认真。 高希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再次清醒的时候,旁边多了一个人。 “我去,不是做梦。”高希揉揉眼睛,看清楚来人,姜释良穿着宫女装扮,脸上是面纱,正抬头看着月亮,相比高希的睡眼朦胧,眼神更加清明。 “母后病了。”姜释良依然话少,“抱歉。” 高希赶紧坐起来,盘着腿,脑袋上还沾了草屑,衣服也压的皱巴巴,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伺候皇后走不开,孝顺是好事。差点忘记,恭喜你成为皇储啊!” “这是什么?”姜释良没有接话,手上捧着一个纸做的小灯笼,是高希之前无聊随手折的。 “许愿灯笼。”高希从怀里摸出一根笔,好在这个世界的书写工具很发达,要是真毛笔字什么的,自己估计就真的回归成文盲弱智,好吧,虽然现在也差不多,这个世界的文字还是有些不同。“把自己的愿望写在上头,放在小木板上,用打火石点着了,放在水中,我们那里应该是顺流而下,这里只有湖水,不知道放进去会不会被水拍回来……” 絮絮叨叨说着的同时,高希用怀里的纸又折了一个,姜释良目不转睛的盯着,好像很感兴趣,高希递给他一张,“我教你叠一个?” 大皇子不做声,接过纸,三下五除二就像模像样的整出一个,比高希的还精致一点。 “你会啊,不早说。”害自己班门弄斧,好丢人,高希尴尬的笑了笑。 姜释良摇头,道:“跟你学的。” 真是低估了大皇子的学习能力,高希心里不平衡了,这才看一遍就学会还做的很好,天资聪颖果然不是盖的,怎么自己这副躯体就没摊上什么好天赋呢?! “大皇子你想在上面写点什么?许个愿望?” “天下太平。” “额,你可以具体点,这种愿望有点……大。” “母后安康。” “成,这个靠谱。” 两人纷纷在纸上写好,高希找了两个宽阔的木片,把小纸灯笼放在上面,用随身携带的打火石点燃一角,赶紧催促着大皇子道:“快快,掌风!掌风!” 姜释良会意的一挥手,两个载着小灯笼的木板就飘香了水中央,平静的湖面被划开波光粼粼,两个燃烧的小灯笼像是绽放的火焰之花,短暂明媚。 “写了什么?”姜释良突然道。 高希的目光停在自己那个上面,突然笑了,回道:“早日获得自由。” 灯笼很小,几下就将写有“于江再见”四字的灯笼燃烧殆尽,两块木片飘摇在水中,风吹散了上面的黑色残渣,高希看向大皇子,对方正在揉眼睛。 “不舒服?”高希坐的靠近一点,发现姜释良把自己的眼睛都揉红了,“你有眼疾,这样下去绝对会伤了眼睛。” “书看的久。” “那你得做眼保健操啊!”高希伸出手,触碰到姜释良的肌肤,大么指摁住他眼睛周围的穴位,姜释良本来不习惯别人离自己这么亲近,可就是不知怎么的,身体没有那种讨厌的感觉,任由高希给自己揉着,眼睛真的舒服很多。 高希眼里,姜释良真的就是个孩子,“大皇子不嫌弃的话,你躺我腿上我给你按按,说实话,这个姿势……” 不等他说完,姜释良已经枕靠在高希腿上,这孩子倒真会享受,不知道这眼保健操对这个世界的人是否真的有用,只是在高希一下又一下的按摩李,姜释良舒服的眯着眼,月光下的那张脸,沉静精致,看的高希晃神,以至于手里的动作停了都不自知,直到大皇子睁开眼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是要闹哪样。 “做我的人。”姜释良抬手,抓住脸旁边高希的爪子。 “大皇子,我给您按摩,咱不带开玩笑的。”抽,抽,抽不出来。 “做我的人。” “您兄弟两个都这么喜欢耍着我玩吗?” 姜释良松开他,闭上眼,没有再说话,月光下,高希一面继续按摩巴结未来的江国国主,一面嘀咕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也许姜释良是表达歧义也说不定呢? 郁郁葱葱的树木后面,两人没有注意到,一个看不清楚的身影像是决定了什么,握紧自己的拳头,转身离去。 不出半月,严皇后病逝,江国举国哀悼,姜卫不顾众大臣反对,执意将皇储姜释良由海贵妃抚养,好在皇储已经十二,再过两年即可独自生活,所以即便反对,也终究没能阻挡这个决定。 皇后的丧礼上,于海一身白袍,扶灵而立,高希以为他和皇后素来是不对盘的,就算是哭丧应该也是做做样子,可是面前这人脸上的哀伤那么真实,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石棺里的人说,差点让高希以为于海喜欢的是女人。 “我会照顾好你的儿子,谁让我犯贱,欠了的债,总要一样样还你们。” 众人皆以为张贵妃会如愿以偿,奈何江国国主情重,未曾提再度立后之事。 对于高希而言,日子继续鸡飞狗跳的进行下去,尽管曾以为长大的过程会很难熬,谁知一晃,再想起刚来时候的种种,竟已过了十年有余。 第四十二章:快进键 悠长的时光如同被人摁下了快进键,十年来发生了很多事,往大说,大皇子姜释良十六岁那年立了储妃,姑娘是当年严皇后在世时早就安排好的,又过了几年,二皇子也到了成为各家各户乘龙快婿候选人的境地,高希这个无人问津的皇子,头几年还有平国的使臣来访,这一二年因为关系紧张,除了按时上缴供礼,至于高鸾亦,他是再也没有见过。 江国战事吃紧,在河边屡屡遭受江对岸国家的挑衅,吕国的侵略版图似乎也有要蔓延过境的感觉。姜卫的才华虽然在治理国事上颇有建树,可是面对军事,自从严将军没了女儿,身体每况愈下,其他的将领也没有几个能指望的上的,昔年巩固江山的老臣们总归不好退休了还要压榨,再有张氏一族横行作乱,烦的姜卫一个头两个大,还不能一口气削弱他们,内忧外患,苦不堪言。 春光明媚百花开, 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模样,身材虽不算健壮但也因习武多年,肌肉紧实,还算是个像模像样的练家子,个头也窜高不少,比于海还要高个两寸,一张脸虽比不上走哪都有一堆人尖叫的江国第一美男子姜释云出彩,倒也算是眉眼端正,好在没有比小时候那平凡模样长得更残,此刻正左手为掌,右手为拳,侧退弓步,盯着对面的黑衣男子伺机而动。 “啪!” 一根长长的竹竿敲在高希后脚跟处,疼的他一跃而起,瞬间没有了刚才比划招式时候的稳重,呲牙咧嘴的满地跳不停,于海好死不死的打在了自己穴位上,太可恶了! “海贵妃!我这跟师父比武呢!您能不捣乱么?!” “瞧你那下盘扎的丑成什么样了,一亮招被人看去,丢的可是你师父的人。”一手晃悠着竹竿子,一手拿着水果哢嚓一口下肚,于海的脸上如高希初次见他时候那样,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每当高希吐槽他老妖精的时候,于海就会一巴掌招呼他的后脑瓜,仔细一想,他也不过才三十二岁,压根也还不到老的时候。 不远处,林抱剑而立,目光温柔的看着于海和高希一如既往的吵吵闹闹,这些年没人的时候他就指点一下高希的功夫,虽然相处了十年,可是高希自己心里也没底,林能做到不被所有人发现,来去自如,自己师父的武功到底要高到什么程度,高希虽然没有学到那种地步,甚至连于海一只手都打不过,可是如今练就了一身仰慕已经的武功绝学(?),相比原来世界的自己,如今的身材长相也不算吃亏。 “真是可惜了林这么好的师父,要是换了别人,此刻早就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 “您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倒是想去江湖上闯闯,可是陛下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大皇子二皇子都有了自己的府邸,搬出宫去住,我就得在这皇宫里跟坐牢一样,你承诺我的自由到底给哪个爪哇国呆着呢!!”高希一提这茬就心里不平衡,虽然偶尔有个机会也能出趟宫,可是终究不是自由身,想想姜释云在外面花天酒地过的逍遥快活,自己就是捶胸顿足的羡慕也无济于事,谁让自己生来就是当人质的命。 “他毕竟没有练武的天分,可这轻功和擒拿还算学的不错,如果近身肉搏,敌人讨不了便宜。”林客观的评价了一下高希的武功程度,说的高希心里很是安慰。 “你还替他说话,轻功好顶多就是逃命快,这擒拿要是碰上个有武器的,不等近身,早被杀了,没用~”于海摆摆手,各种瞧不起。 高希无所谓道:“我又没想着要称霸江湖还是怎样,普通百姓一点功夫不会不也活得好好的,等我有机会彻底离开这,绝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娶上一房娇妻,生个孩子,安乐老死就足够了……啊!!别打了!!” “没出息!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 “成成成!我的理想是一统天下,还不行吗!再打我可陛下来抓奸了啊!” “没大没小!找死!” 仅用一根竹竿,于海就把高希撵得跟苍蝇一样满院子乱跑,林本来局外人一样好笑的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耳朵一动,像是听到什么,嗖的一下没了身影,不忘用石子在暗处弹开了锁着大门的门栓,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皇储殿下驾到!”宫人一声嘹亮的宣告从门外传来。接着鱼贯而入几个宫人宫女,站立两旁,一个青年身着月白色暗纹锦袍,信步走来,身材于高希发育的差不多,可是五官清冷,每当这种时候,什么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的词语都显得有些不够用,总之,大皇子姜释良已经长成了一股子王霸之气侧漏的标准储君,长相和姜卫有些相似,却又透着一股子昔日严皇后的风姿。 “拜见海贵妃。” “皇储殿下不必多礼。”于海的竹竿子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堪比美少女战士变身一样的速度换上了那副端庄贵妃的气质造型,满面优雅的笑容,道:“难为皇储殿下已经搬离后宫还总月月来探望我,真是荣幸。” “儿臣本分。” 姜释良的话依然不多,昔年皇后过世,大皇子被命令受海贵妃照顾,开始的时候姜释云还闹着说自己也要搬来,可是于海和姜释良也不知商量了什么,最终大皇子还是居住在皇后的宫里,改为高希和于海搬了地方,离得他近些,有个照应,又过了三四年,姜卫就封了一块府邸给大皇子,没多久他就搬出宫去,去年姜释云年岁已到,也不在宫里居住,高希感叹自己的保姆生涯终于告一段落。 告一段落?高希冷笑,那怎么可能。 姜释良给于海请过安以后,挥退了众人,单独约了高希在小阁楼的书房聊聊。于海暧昧的挤挤眼,朝高希腰间用胳膊肘捅了捅。 “别想着什么出宫了,我去跟陛下说说,要大皇子收了你何如。”一脸的八卦,那神情跟老鸨所差无几。 高希嘴角抽搐推开他,“要么偷情要么找姜卫去,别给我添堵。” 大皇子虽然感恩海贵妃这些年的尽心周到保全,可是这并不是他时不时回宫来拜见海贵妃的全部原因。 确定周围没有人,这阁楼书房里只有姜释良一人,高希推门进去,窗户被关着,阳光射不进来,更添几分隐蔽暧昧的味道,大皇子正衣衫不整的趴在床铺上,眼里全是急切的埋怨高希怎么动作这么慢。 赶紧窜进屋子防止春光乍泄,桌子上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里是熟悉的润滑液,无奈的取过来倒了一些在手上,十指熟悉的抚摸着那副脊背。 “啊……”姜释良忍不住一声呻吟,尤其在高希的指尖滑到脊背中央的侧腰时,更是舒服的扬起脖子,表情引人遐思…… 呻吟个蛋!不就是按摩!搞的跟自己在搞他一样!! 得寸进尺几个字应该就是为姜释良量身打造才对!高希无比痛恨自己当年手残,表演什么按摩之术,这两下子也是原来世界里给自己老爹按摩脊背的时候学的,说白就是姜释良跟办了年卡一样,经常一有不舒服就来光顾一下高希的手艺,完全当这里是做免费的SPA。 “我记得你上个月刚找了几个手艺好的师傅,他们可都是按摩好手。” 姜释良眼都没抬的打断他:“没你……啊……舒服。” 高希:“……您胳膊抬一抬。” 给他做免费的按摩师傅多年,姜释良的身上,哪里敏感,哪里常痛一清二楚,加上眼疾的问题也因为他常年给自己做眼保健操,颇有改善,就更加舍不得高希这门子手艺,隔三差五就怕他忘了似的,来帮助高希复习一遍。 “您这不会是跳舞的时候扭到腰了吧。”高希是手在侧腰处力道轻了几分,可依然感觉到身下之人的肌肉缩紧。本以为当了皇储后,姜释良这一爱好得搁下了,哪想到他越发执着,直接蹦到高希的屋子里,经常半夜不睡觉,非要高希陪着他折腾一番。 这是哪门子嗜好啊?!都知道大皇子武功了得,其实“舞”功更佳,好在现在有姜释良了自己的地盘,高希不至于每天半夜醒来看见有个人在自己眼前跟鬼一样跳舞。江国一度兴起全民学舞的风潮,也是因为当年姜释良选储妃特意要求,女子必须擅长舞蹈之术,当真是痴迷。 谁说大皇子英明神武冷静睿智!谁说大皇子不解风情冷漠理智!谁说的!谁说的! “啊……轻点……” 窑子里的花哥都没他叫的煽情销魂啊!还会用含着泪的眼睛要自己动作用点劲,高希仰天长啸,这得寸进尺爱跳舞,语言功能障碍的呆萌货一定不是大皇子! “希皇子!!!!!” 小唐的吆喝声这几年练的跟卖猪肉似的,站在阁楼底下中气十足的大喊道:“二皇子在前厅等您!!!” 第四十三章:直男的自尊 说起搞对象这个事情,高希捶胸顿足苦不堪言,于江当年可是有女友的,还被男人告白过,就算是朵烂桃花,那横竖也是说明自己是有人爱的。以两个世界的审美平心而论,高希长得不差,但偏偏身边不是二皇子就是大皇子,两个国民偶像给自己对比挤兑的,哪还会被人注意到。 当然他时刻不忘自己身为直男的自尊,每次下手,一定都是软妹子。 前两日新来的宫女小芳,虽然名字俗了点,但是长得还算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甜美可爱小娇羞,高希讨好了好几日,这几天终于会送好吃的给自己了,眼瞧着有戏,可是自打见了一眼二皇子,就要死要活的每天发誓说非二皇子不嫁,这已经是十年来数不清第多少次被二皇子什么都没做就勾搭走自己喜欢的妹子。 姜释云充分诠释了花花公子和帅能当饭吃这个真理定义,瞧瞧那个给他端茶的宫女,连个笑容都抵不住,见了姜释云就激动的不得了,瞧瞧那出门连跑带跳的样子,身后全是粉红色泡泡。 “二皇子,您的荷尔蒙都泄露到我脚边了。”高希无奈的走进来,连退两步,伸手挡住眼睛,差点被姜释云今天的骚包装扮闪瞎,全是亮晶晶四十八个切面的各种珠宝和亮片,关键男男女女还都特别买他账,说是阳光底下的二皇子会发出耀眼的光辉,与众不同!难道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反光两个字怎么写吗?! “我要不来抓你,你是不是今天忘记与我的约定了?” 姜释云眼一挑,唇一勾,帅的高希不忍直视,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恭恭敬敬递过去。“哪能忘了呢,你让小唐日夜在我耳边提点,我这忘了什么也不能忘记您老人家的生辰。” “那可不一定,我看皇兄的仪帐在门外,只要他在,你还能记得我?”语意不明的口气说的高希冷汗直流,衣服领子被姜释云一把拽到眼前,跟那双桃花眼对看半天,姜释云的手挑起高希腰间的饰物,眼含不屑。 “我送你的东西,终究比不上皇兄的心意。“ 高希推开他的手,一脸正气:“皇储赏的,带着有面子!” “啧!还不是我的东西!”姜释云打开小盒子,看到里面用蔓藤草编的小蚂蚱,头顶装饰了他最喜欢的翠珠,终于表情缓和了一些。“看在礼物的份上,暂且不跟你计较。” 两人没说了几句,高希就被姜释云用抓的给“邀请”到自己的府里,今日是姜释云的生日,姜释良年年都是差了送了厚礼,并不参加。高希是躲不过,这兄弟两个不对盘,素日少打照面,为难的高希总得两头跑,哪个也得罪不起。 张贵妃讨厌高希,可是二皇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有些事又有姜卫出面袒护于海面子,除了睁只眼闭只眼,再恨也就是多想些法子,背地里手段不少。 皇后之位空悬已久,可见张贵妃的忍耐怕也快要到极限。 姜释云的府邸在皇宫附近,借机巴结张氏一族的人,无不用马车拉着重重贺礼而来,门槛都被踩平了一层,搞得跟嘉年华一样张灯结彩,酒席就开了好几十桌,如果要是姜释云大婚,怕是这流水席都得吃上个七天七夜。 “太奢侈……太浪费了……”高希吃着满嘴的珍馐美味,一面摇头感叹这张家过于张扬,一个粗壮的臂膀从后面狠狠搭过来,差点噎死高希。 来者是魏大人家的公子魏延峰,曾经跟着姜释云屁股后面转悠的小胖子,如今仍是身体健硕,目测二百五十斤左右。 “你小子怎么躲这吃呢,快跟我到那边喝酒去!刘晃送了十五个舞姬给二皇子,咱们……嘿嘿嘿~”魏延峰坏笑着搓搓手,完全忘记自己家里已经有了好几房小妾,“腰肢那么软,各个皮肤白的跟雪似的,走走走!” 哪里有别的选择,高希感觉自己被魏延峰夹在胳膊底下都带了过去,一桌子都是昔年的小伙伴,如今也都是朝中官员,经常跟着二皇子花天酒地,也都不是什么好鸟。 宴席中央舞姬们有序的翩翩起舞,踏歌旋转,姜卫和张贵妃已经回宫了,留下的都是一些年纪相仿的公子哥,天已经黑了许久,陆陆续续有人散去,可仍是一片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 “来来来,喝酒喝酒,二皇子存了许久的好酒今天可舍得拿出来了!” “喝着好酒看美人跳舞,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男人们的目光流连在舞姬身上,满脸意银。 “舞姬虽美,可是比二皇子差远了。”高希喝的有点晕,脱口而出,旁边人无不愣了一下,气压瞬间转低。高希真是疯了,敢拿尊贵的二皇子跟舞姬相比。 姜释云的手指纤长,摩挲着酒壶,不怒反笑,众人皆是心跳加速,被这笑容弄的心智迷乱,高希说的虽是大不敬,可却是实打实的实话,那些舞姬怎么能比得上光彩照人的二皇子呢?!眼睛没有二皇子勾人,鼻子没他挺,嘴唇没他饱满,气质也差了好几个档次。 提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高希刚才被大家灌的有些意识模糊,连被姜释云掐起下巴灌酒,直到呛住了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对方钳制自己的手咳嗽起来,但是衣领的部分已经全湿。 看着高希在桌子边大力捶着胸口一喘一喘的,姜释云得意的笑了,魏延峰率先明白过怎么个事来,别看身体胖,脑子倒是灵活,朝旁边人一个眼神,就都会意过来。 “希皇子酒量好,怎么这样就不行了,来喝来喝!” “给希皇子满上!来啊!别跳了别跳了,还不过来伺候我们喝酒!” 早就对舞姬起了心思的几个少爷趁机上去,拽了几个舞姬过来,“希皇子看看,喜欢哪个就收了去,你这一直也没收个伺候的人,就不怕憋的慌吗!” “憋?老子当然憋得慌!”高希彻底喝大了,眼睛里什么都在打转,这些不要脸的今天抽了风一样猛灌自己,腿都软的快站不起来,“老子要美女!给我个美女!” “希皇子您放开我!!我是刘晃啊!”被高希当成妹子一把抱住的刘晃欲哭无泪。 手在对方胸口胡乱摸了两把,没有摸到柔软的胸部,高希凑近一看,哪里是美女,一脸胡茬子的大汉让他差点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 “希皇子醉了,怕是今天回不去,差人给海贵妃送个信,把希皇子送到厢房去休息。”姜释云被美女包围,其他人沾了光,也都各自搂着美女快乐。 看着高希被人驾着胳膊拖走,魏延峰银笑道:“要不要给希皇子送个美人伺候着?” “醉成这样,别把美人吓坏了。”姜释云搂着美人腰,一亲芳泽,把怀里的姑娘弄的顿时瘫软任君摆布,能被二皇子看上这该是多么大的荣幸。 二皇子都这么说了,谁还管闲事,各自搂着美人调笑乐呵,以至于没人注意到姜释云目送高希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第四十四章:蓄谋已久 这个世界的酒很烈,以前不是没被灌醉过,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前所未有的晕眩,躺在床上,那些外面的喧嚣好像离自己很远,突然耳边传来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然后又被关上,微妙的香气跟刚才那些舞姬相似,难道是某个舞姬被人安排了进来伺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于江不是处男,可是高希还是啊! 二皇子太够意思了,不枉费这么多年称兄道弟。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姜释云看着高希在床上神志不清拉开衣衫,轻微打鼾的样子,恨得是牙痒痒,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五指扣着床框,暗道:“这可是你逼我的。” 其实这十年来,姜释云总是有意无意的借着当年的事勾引高希,奈何他总是坚持自己喜欢的是女子,每次都被他逃过了,尤其这几年功夫身手渐长,今天不是他在自己的酒壶里添了点东西,也不能这么轻松摆平他。 “美人……”高希伸手想去拉对方,只觉得终于老天开眼给他安排了一个机会,只要是软妹子,他认了,想到自己来了这么多年打回原形,太总是撞见男人跟男人欢好,终于有机会回归正途,想想都心酸。 “哼,白痴。”姜释云冷哼一声,抓起高希的领子揪到自己跟前,狠狠吻了上去,像是要一口气把高希嘴里的空气给抽干,混合着酒味,加上自己也有些微醺,这个吻比预想中还要火热,丝毫不给对方换气的机会,姜释云干脆把高希压在床铺里,整个人跪在他身上,直到吻的尽兴了才依依不舍的又咬了咬高希的下唇才放开。 唾液银靡的在两人之间拉开一条银丝,这美人来势凶猛,高希倍感压力,太被动了,这美人怎么如此不含蓄,赶紧别开脸,含糊道:“太……太主动了你……这种事……” 一个翻身,高希凭借直觉,可能是本能反应,钳住姜释云的双手猛地就给对方摁在身下,自己趴在他的后背上,喘着酒气,喷在二皇子耳边,无论姜释云怎么挣扎都抽不开手!可是他又害怕被认出来,不敢出声让高希放开自己,场面顿时陷入矛盾。 林的那句话终于得到了证实一般,近身擒拿学的还是不错,这会子给姜释云摁了个老实,两条腿怎么蹬 ,身子怎么扭都无济于事,反倒是高希逐渐站起来的小兄弟顶在二皇子两腿间蹭啊蹭啊,吓的姜释云不敢再乱动。 谁让咱二皇子从来都是上人的哪一个,放眼江国,有几个人敢有胆子上二皇子呢?!就算心里想想,也就是意银一下不敢付诸实践,但凡被他看上的男宠女侍,也无不都是柔软娇媚清新,更是积极主动配合他嘿咻嘿咻,除了高希。 其实他自己也奇怪,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偏偏心里就被这个其貌不扬还不喜欢男人的笨蛋给占据了好大一块地方。明示暗示无数次,都被他各种找借口躲开。 今天听小唐说,高希和自己皇兄又关门躲起来不知道干什么,还发出奇怪的呻吟声,姜释云脑海里仅存的那根理智,终于濒临崩溃,不愿意用强的所以拖到今天,结果一点效果没有,什么循序渐进都是扯淡!!直接上了他最干脆!!姜释云本打算着上了几回兴许就对高希不感兴趣了也说不定。 可现在这副自己要被上的造型是怎么回事!! “美人是要用来疼爱的,让女生主动不是我风格。”高希埋在他的颈间,深吸一口气,“你的味道好熟悉……” 脖子里被高希细碎的吻着,两个手被他折在背后,衣服也扯的七零八落,胸前的茱萸被高希掐住揉捏,姜释云脑子有点晕,被撩逗的快感,任由他对自己摆布。 胸前的一片平坦,高希有点失望,可是动作根本停不下来,被憋久了的欲望终于有机会不靠右手君,小兄弟叫唤着渴望更多,A罩杯就A罩杯吧,高希认了。 手掌从胸前滑到腰侧,高希在美人腰侧落下一个又一个吻,那是姜释云最敏感的地方,不由自主发出轻轻的呻吟,撩拨的高希头皮发麻,就想赶紧占有他。 “美人你别乱动,我松开手了,你放着我来!”高希终于松开手,可是双腿压着姜释云,把他的臀部提高一点,靠近自己的小兄弟。 姜释云气喘吁吁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双膝跪着,上半个身子都趴在床上,回过头咬着下唇,眼睁睁看着高希拉下裤子,用硅头瞄准自己的小穴,那里是从没有男人进去的过的地方,这个世界男人要有些优势,尽管是菊穴,也会和女人一样,自己分泌润滑的液体,可是高希醉醺醺的,前戏什么的就是胡乱了事,没等姜释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高希捉着腰身往后一拉,开苞了…… “啊……嘶!!!”倒吸一口凉气,姜释云的肠壁还很干涩,肠液的分泌还不够多,火辣辣的撕裂感直达后脑,疼的他眼泪都快出来,高希的肉帮被他肠子的嫩肉紧紧包裹着,舒服的宛如云彩上一样。 这里要特别感谢一下于海的功劳,当年那本《前进!猛虎少年!》其实是一本壮阳的武功心法,高希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苦练多年,还以为是金钟罩,因为一直是处男,所以对欲望的需求不是很大,可是有朝一日,只要食髓知味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这本内功心法的主要疗效,是可以使男人的小兄弟长的又粗又壮又持久,做爱的次数越多,越长进,如今被姜释云这么一夹,高希浑身哆嗦,久违的快感,前世都不曾体会,足足超越十倍有余。 “美人你夹的我好爽。”高希双手掰开美人的臀瓣,腰往前一挺,让自己的大肉帮顶的更深,硅头大如鸡蛋,直直的顶入到姜释云的肠子尽头,像要顶穿他似的,后茓的关键之位被触碰到,自觉的分泌出了粘腻润滑的汁液。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日后我会好好待你,给你个名分!” “啊……好大……”这么粗壮的东西带给姜释云前所未有的快感,根本听不清高希说的是什么,只嫌弃内穴里最瘙痒的一点得不到强力的撞击,不满足的自己前后摇摆着腰肢,这样的反应让高希得到鼓励,凶猛的干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了啊啊啊!”二皇子的呻吟随动作,破碎的不成整句,两条腿被干的爽透乱蹬,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汗水弄的粘腻蔓延在脊背上,黑白响应,加上衣服的朦胧遮掩,像是幅色情无比的春宫图。 “美人?”高希的动作突然慢下来,肉帮也退出一些。 被空虚缠身的姜释云不满的回过头,看到高希的满脸茫然,自己的肉帮则被他握在手里,突然身子一紧。 高希喃喃道:“美人你怎么是个男人……” 第四十五章:这一场激烈的419 本来被疼的意识有些涣散,被高希这么一说,姜释云瞬间僵硬,不敢回头,紧张的连带内穴也紧张的一抽搐,夹得高希前所未有的舒爽。 这是高希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受货真价实的鱼水之欢,加上酒精对神经的放松,这种快感,销魂到蚀骨。 看高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扶着姜释云的腰,本来握住肉帮的那只手也摸到了臀瓣上,来来回回细致摩挲着臀部娇嫩的肌肤,只是没有再继续做抽插的动作,默默感受着被姜释云嫩穴包裹吸食的快感,尤其他因为紧张而不住的收缩,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自己的包皮上吸咬,如果不是练了锁阳的神功,换做平常人早就交出了精华。 其实对方可能是男人这个问题再脑海中闪现了一下,高希就被无数的渴望更多快感冲散了理智,只想着爽透无比,饥渴已久的小兄弟终于找到了归宿般,更加壮大,嫩穴每收缩一下,都要再涨几分,把姜释云涨的越发难以承受,有些后悔怎么贸然就被人给开了苞,自己真是给足高希面子,堂堂二皇子屈于人下,也太丢人了。 就这样保持着交合的姿势,痛楚不再占上风,姜释云的心里和后茓一样焦躁,这高希怎么不动一动,穴里又空虚又痒,仅仅是这样插入,才不能满足他。思索了一下以前自己的男宠如何勾引自己,姜释云抛掉自尊, 反正这种时候只要能爽到,自尊不值一钱。 姜释云咬着下唇,眼角含泪,难过的摆动腰部,嫩穴狠狠一缩,道:“是男人,就别光会插……不会动……” 男性功能被质疑,高希二话不说,顺应本能的召唤,一个挺身干的姜释云蹬直了腿,除了喘息再无法说话。“老子怎么干你,还用你教。” 一下又一下打桩般操弄着底下银水泛滥的骚穴,高希的脑海里跟做梦似的,偶尔思考这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是男人,怎么骚成这样,如果是女人,这也绝对可以当个头牌什么的,等醒来后一定要问对方要个联系方式,此等超高契合度的身体绝不能放过。 “啊……啊……别顶那里……啊……”因为抑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喊的太大声,这样的呻吟传到高希耳朵里雌雄莫辩,只知道下腹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美人,你叫这么好听,我怕我会弄疼你。” “别停……啊……继续……啊啊……” 姜释云用力抓着眼前的床帏,腰也随着顶弄微微昂起,方便高希更顺畅的糙着菊穴深处,迷迷糊糊间一只手握住自己的肉帮,上下撸动,没两下就因为太爽,喷射出一股浓精,高朝的余韵让身体烫热痉挛,颤抖间内穴也是不住的有规律的抽搐,想要加紧双腿,可是高希还没有射出来,愣是把他的腿分的大开,一条在手上拖着,一条软绵绵的垂在床沿边上吊着,任由自己被热烈奔放的操弄着。 其实最后高希除了不确定这人到底是谁,最不确定的是,自己到底射出来没有…… 第二天,高希睁开疲累的双眼,怀里搂着的人证背对自己睡着,果然昨夜激情不是做梦,可是为何腰像是要断掉一样,明明他不是被上的那一个! 高希睡在里面,掀开被子想要下床,顺便给美人陪个不是。这手刚提起被子一角,就被对方翻身,卷走了全部的被子,唯独留下一个白嫩的翘臀对着自己,还有那弧度恰好的腰肢。臀缝间的白浊液体干涸了一部分,没有干的部分正跟小虫子一样缓缓的顺着大腿根部向下流,看的高希咽了咽口水,赶紧捂住自己的小兄弟,默念阿弥陀佛,千万别冲动。美人的菊花穴都被自己折腾的红肿无比,再来一发什么的就太欺负人了。 美人的腿一抬,夹住了被子,修长的四肢从大腿到小腿,肌肉紧实没有丝毫赘肉,还有青紫的吻痕点缀,倍显色请,两腿之间的蛋蛋……等等!!蛋蛋??? 高希一种乌云罩顶的悲催感笼罩全身,伸出颤抖的手,弯下腰,确定自己看到是属于男人的卵蛋,又怀有侥幸,小心翼翼抓着对方的脚踝轻轻抬起,看到了蛋蛋前方的粉嫩肉帮,顿时脑海里跟有一直草泥马嘲笑着跑过一样,都说这年头最怕什么就横竖得遇上什么,自己的第一次竟然真的交代给了男人……全怪于海那个乌鸦嘴!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姜释云一手撑着脑袋,黑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食指撩起高希的一缕头发把玩,“看你武功练得不怎样,床上功夫倒是修炼的不错。” “二……二……二……皇子。”所有细节跟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转着圈闪过,高希一个翻身下床,抄起地上也不知道是谁的衣服稀里糊涂就往身上穿,背后是姜释云不悦的眼神,射的高希生怕动作一慢,会被他给吃了。 虽然昨夜是自己酒后乱性给二皇子吃了,但这绝对是个误会!不对,这不是误会,高希僵硬着扭过脸,等着床上打哈欠的裸男,恶狠狠道:“这……这是个圈套!” “圈套?”姜释云直起身子,后茓被操的红肿酸疼,勉强忍住才没有差点栽回床里,“你见过圈套是把自己给送上门被你操的?” “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女人!”将就着可算把衣服穿好,皱皱巴巴不说还全是酒味和经验的味道,可是高希只要想到自己竟然上了一个男人,就觉得对不起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身为一个直男的原则。 “喜欢女人?”姜释云嘲讽无比的眯起眼,瞬间拉开被子,整个被凌虐了一夜的身体呈现在高希眼前差点闪瞎他,“你明明知道你后来上的是个男人,还敢说自己只喜欢女人?” 心一下嘘的厉害,姜释云身上这情形,可见昨夜被欺负的够呛,“咱们情不投意不合,你就当是419打了一炮行不?” 虽然姜释云不明白这419是什么,但看他那一脸急于撇清关系,就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如果这么容易就把他和自己的关系掰扯干净,那自己就不是姜释云。 “别跟我说昨夜你没有爽到。”被高希亲肿的红唇坏笑着,姜释云摸了一把后茓,毫不羞涩的伸到高希眼前,细长的手指上全是经验,“射了这么多,要不要带点回去做纪念?” 二皇子!你的节操呢? 高希不忍直视,感觉自己再对着姜释云一定会疯掉,赶紧眼睛一闭,转身要走。 “你知道,QJ皇子,可是死罪。” 身后姜释云的声音并没有让高希停下脚步,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 “这些年被你威胁的事情还少么?” 外面的宫人不清楚这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希皇子走的时候跟火烧屁股一样,二皇子不是送了个美人伺候他么?难道是美人没给伺候舒服?正想进来瞧个究竟,就被里面扔出的一个巨大花瓶砸在了门口,吓得宫人赶紧把门带上,不敢过问。 第四十六章:逃避问题的骚年 宫人甲:“希皇子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抱着一棵树说话呢?” 宫人乙:“都抱着树念叨一上午了,反正他奇怪的行为比较多,也不差这一件。” 宫人甲:“哎,一定是这皇宫内院对他太压抑了,希皇子好可怜啊……哎?他怎么这样看着咱们?” 宫人乙:“快走快走!可不敢是看上咱们了啊!我的偶像可是二皇子啊!” 两个宫人像嫌弃垃圾似的头也不回的蹭蹭跑了,徒留远处高希抱着树叹气。不应该啊,如果说自己变成了喜欢男人的,怎么对着这些宫人也没感觉啊,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二皇子美,没有二皇子骚?一脑袋昨夜的春宫场面,鼻腔发热,不行……鼻血要出来了。高希边摇头边挠树皮,于海你个王八蛋!你让老子修炼的心法绝对不是简单的壮阳,其实自己已经变成了喜欢男人的怪胎了吧!还指望以后左拥右抱三妻四妾,他可没想过这些娇妻美眷是男人啊。 十年来,自己一直以为姜释云对他,都是抱着玩弄的心态,无论怎么折腾设计或者调戏自己,高希都是得过且过的顺从,尽量满足他对自己的要求,偶尔也有一些暧昧亲近的行为,可这些年在他有了自己的府邸男宠后早就收敛许多,姜释云对他而言,就跟从小看大的弟弟一样,是,他承认自己偶尔也会想如果姜释云是女人该有多好,可就是觉得突然两个人的关系发展成这样,哪里不太对。 高希一拳砸在树上,怎么这年头,好兄弟非得变成好基友才行呢。这个世界的一切他都在慢慢接受,唯独喜欢男人这一点……好吧,其实他也接受了……就是这样的噩耗突然正视起来,有些困难…… “朱门北朝,轻纱半拢美人像,闲花肆落月明中,相思一场空,送君别时声声泣,执手难分枉自痴,五载三年瑾尚艳,情薄人不还……” 女子悠扬的歌声没有乐器伴奏,显得特别的清丽脱俗,高希放开被蹂躏许久的大树,走到前边,突然树影间一个翩翩起舞的女子,边唱边跳,舞姿动人,这样的情形让高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站的地方,正是当年和大皇子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那个后湖被姜卫后来改成了一个乘凉的庭院,大皇子再没有来这里跳过舞,所以这样的情形好多年没有见过,一下子重温起来,恍如昨日。 只是这天不是夜晚,女子也没有蒙面,高希清晰的看着那张脸,虽说不上多么倾国倾城,也算是艳冠群芳,头发挽成了精致是发髻,不同于别人插满珠翠,仅仅点缀鲜花。这样的女子能够在宫里出现,应该不是宫女,那么就是谁家的亲眷。 当女子停止动作,缓缓走来,俯身行礼,高希愣了,缓缓道:“宁宁……” “臣妾乃大皇子侍妾芯雅,不知希皇子在附近,如果打扰到您,还望赎罪。”芯雅恭敬优雅的行完礼,高希却还直直的看着自己,尴尬的把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希皇子,臣妾是哪里失仪了吗?” 连小动作和害羞的样子都像极了,即时十年过去,高希都不会忘记这个人的长相,在这个世界有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于海,有和害死自己的人长得一样的高鸾亦,如今遇到一个长得像于江未婚妻的女人,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 高希忍住自己想要抚摸她脸的冲动,宁宁是他好了三年的女友,两人大学毕业后工作稳定马上就要结婚,如果没有那场穿越,可能如今跟宁宁正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但如今,什么都变了,自己不再是于江,而宁宁,也仅仅是长相相似,她是芯雅,姜释良的侍妾罢了。 “你说你是大皇子的侍妾?”高希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不要太激动。 芯雅微微一笑,眼角如月牙儿,回道:“陛下留储君议事,臣妾便独自走走,路过此地,一时兴起,让希皇子见笑了。” “可我从没有见过你。”姜释良身边有什么人,自己还是知道的。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 “其实臣妾以前是侍奉大皇子和皇后宫里的宫女,皇后病逝,臣妾便被打发到行宫去,前不久才机缘巧合成为储君侍妾,甚是荣幸。” 也对,宫里这么多,她又早早的在宫外别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到,但如今这样的相逢,高希茫然,为何遇到,她已为人妇,还是姜释良的人。 高希落寞的垂下眼,握紧想要伸出去的手,故作轻松道:“可能我们以前见过。” “多年前曾也见过希皇子您,只是女婢卑微,不曾被您注意到。” 她是芯雅,不是宁宁,高希这样对自己说,可是内心像是有无数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尤其那个笑容,下一刻,他竟然已经冲动的抓住她的手。 “希皇子!”芯雅抽回自己的手,不可思议的看着高希,脸上全是羞愤的红色,连退几步拉开距离,高希往前,被她受惊的模样止住了脚步。 “希皇子,我可是储君的侍妾,您……您……臣妾告退。” 芯雅擦身而过的逃走,高希不敢回身,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为何她不是宁宁,可还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在证明她和宁宁的共通之处。 落寞的拖着脚步回到住处,小唐没给他继续悲情的机会,哭丧着脸抓着他的袖子道:“希皇子你可回来了,陛下刚才怒气冲冲的来找海贵妃,可是两个人在阁楼上又摔又打的,您快去看看吧!” 这不是叫自己去送死吗?可是小唐紧张的样子也说明这次事情不简单,高希犹豫再三。 “我去看看,没有我的吩咐,一会别随便进来人。” 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高希打量到阁楼前全是侍卫,所以直接绕到后院,窜入苍天的大树影子里是林抱剑而立的身影,一脸严肃黑暗,似乎下一刻就要冲破窗户闯进去。 高希二话不说,纵身用轻功到了阁楼后部,朝自己师父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熟门熟路的顺着争吵声找到地方,从窗缝往里看。 可是还没等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门被一把推开。姜卫整整领子,怒气冲冲的离去,似乎身后都带着黑色的煞气。 高希才窜进屋里时,于海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衣服破烂不堪,腿间全是被肆虐后的痕迹,尽管朝高希笑,可是脖子间被掐出的红色指痕,昭示着刚才他经历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高希刚要去扯过一件外衣,林已经拿着床单包裹住于海,满脸疼惜。 于海的嘴角被啃咬的流下殷殷血迹,无所谓的抬手抹了抹唇角,好像这样的事情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颤抖着平静道:“平国解除盟约,已经不再是江国的盟国了。” 第四十七章:战还是不战 “你是说,你不仅上了二皇子还调戏了大皇子的侍妾?” “哎对,您看我现在该怎么做?我会不会被二皇子杀了?万一那个侍妾把我非礼她的事情告诉大皇子……海贵妃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哦,都不是什么大事。” 于海拉开门,一脚给高希踹出去,差点闪了高希的老腰。 “海贵妃您不能这样!如果不是您找人教我武功又教给我那什么奇怪的心法……” “你自己找死就死远一点不要连累我好吗!” “海贵妃!你我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不能不顾啊!” “你死了我一定给你风光大葬!前提是你能留个全尸!” 掏心挖肺的跟于海聊了下心事,结果高希被对方狠狠掀起一番撵了出去,就当自己没听到,关键时刻高希唯一能当救命草的人也掉链子,难道就要这样坐以待毙么? 高希靠在门板上,外面的宫人装聋作哑般躲的老远,唯独小唐刚才听了个真切,目瞪口呆的看着高希,半响才招呼也没打的转身就走。 “小唐你这是要去哪?” “收拾包袱,写遗书。”小唐哭丧着脸用袖子做抹泪状道:“您这两件事做的,是还嫌陛下不待见咱们吗?这日子没法过了……” “哭你大爷哭,二皇子就没差你传什么话?” “没有啊。”小唐的脸更苦瓜了,“会不会他直接要陛下赐死罪啊?” “我早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高希气不打一处来,好歹小唐也跟了自己这么久,竟然说这种话! 结果小唐的表情很是雀跃:“只赐死您的话,既不会连累到海贵妃,我还可以申请调回二皇子身边,这样我就能天天见到润儿了!” 高希嘴角抽搐:“把你挫骨扬灰装香包里,还能天天挂润儿身上寸步不离呢!” 小唐惊恐的看着他,很是配合。 “行了行了,有这功夫赶紧跟润儿打探一番,看看二皇子准备怎么折腾我。” “您说您好好的从了二皇子不就皆大欢喜嘛,非要弄成这样……不过不用奴才去打探,二皇子这会正在宫里!” “你去给我取纸笔,我要写遗书……” 小唐拉住轻飘飘步履轻浮的高希赶紧解释道:“陛下是传唤两位皇子进宫议事,这会正在书房呢,我劝您还是主动低头去认个错,估计二皇子还能给您留条活路。” “小唐,你跟了我十年,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主子?”高希痛心疾首很是怀疑的审视他。 小唐挺直了自己不太健壮的小身板,义正言辞道:“我的主子是二皇子和海贵妃。” “成,你可以滚了。” 打发走小唐,高希搓着下巴犹豫了,也许小唐说的方法对,运气好,解决问题,但运气不好,死的更快! 敲了下背后的门板,高希大声朝里面的于海询问道:“海贵妃!给指一条明路啊!” 只见门打开条缝,还好高希躲得快,一个茶杯子嗖的扔出来砸在地上,外加一句响亮的:“快去死!”高希绝望状落荒而逃。 书房内,姜卫的面色严峻,指尖从平国的疆土画了一个圈,冷笑道:“就凭你一个靠着依附别的国家苟活的小小平国,也敢做吞并的想法,吕国还真是给了你天大的狗胆!” 姜释云本来身体不适,面色惨白,隐忍着身体内部的疼痛,故作无事道:“父皇,儿臣听闻平国派来的使臣死在了我国境内,平国军队这几日全部撤离本来驻守我国多处边境的部队,导致边境村庄受土匪和流民侵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姜卫的拳头越握越紧。 “回禀父皇,三日前,还有一百里就到国境,事发后传信的快马加鞭来报,可是平国已经知道这件事,以为是我国刻意为之。” “刻意为之?”犀利的眼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姜卫轻声道:“好,你敢跟我这样玩,就别怪我不顾昔日的情分。” 姜释良在旁边默不作声,手里拿着之前平国送来的那封解盟合约,上面清清楚楚的列举着多年对江国积累的不满,姜释云注意到他的若有所思,眉眼一转,盯着自己的兄长道:“皇兄对平国此举有何见解。” “圈套。”姜释良淡淡道:“逼我国不得不战。” “皇兄所言,父皇岂会不知。”姜释良突然转身跪下,抱拳道:“父皇,还请父皇不要忍让,如果平国有所异动,儿臣愿意奔赴前线!” “哦?难得云儿如此深明大义。”姜卫意味深长的夸赞。 姜释良也是一跪,却神情忧虑:“不可战!战争必会祸及子民……” 两人截然相反的态度,也正是姜卫的矛盾所在,这些年,吕国做的滴水不漏,原来早与平国勾结,以前那种大家各据一方的局势势必要被打破,大臣们却还在朝堂上企图全姜卫与平国议和,一个决心打破盟约和他国联手的国家,就算议和,也十分被动,这些人过惯了天下太平的日子,各个提到战争就唯恐不及。 “儿臣知道父皇顾虑,可是如果真等平国攻来我们再做出战,江国的子民何想,定会觉得我国弱懦无比,若是人心所失,再有奸人挑拨,才是真的把我国推上了被动的局面!”姜释云用余光看着姜释良,表情不屑。“太平治国,保守可能是好事,可是如今,我们不得不战。” 姜释良也不示弱,回道:“战事有损国本,不妥。” “皇兄治理国家,臣弟不及,可是保家卫国,靠的就是战争。” 两人各执一词,姜卫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让他们各自散去,明日早朝再做最后定夺。 从书房出来,姜释良和姜释云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走到岔路口,不远处是等待的宫人,姜释良率先开口道:“你明知……” “皇兄,此事早朝父皇会有定夺,当然,答案一定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姜释云抬头折下一朵花,在鼻子间嗅了嗅,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同于对方忧心忡忡,“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那件事做的比皇兄你强,可是这件事,皇兄,去上战场的是我,不是你。” “何必如此。”姜释良皱眉,冷淡的脸上看不远别的思绪。“江国不是和平国战,而是吕国。” “我知道。”花瓣被碾碎在指尖,姜释云笑意盈盈的回身看着皇兄,“你我各自坚持的治国之道不同而已,也只有这样做,在他眼里,我才能不至于和皇兄你差距那么大。” 姜释良的冷淡终于有了一丝触动,穿过姜释云的身影看到身后走来的高希。 “顺便告诉皇兄,他昨夜跟我在一起。” 第四十八章:二皇子的决心 高希还没踏进院门,就被姜释云当着大皇子的面给拖走,以为就要这样被对方给拖到没人的地方埋了,高希甩开他的手,不肯再任由他拖着。 “二皇子,您是要降罪还是要赐死给个痛快就行。”高希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太阳大,您有话直说,再往前走就出宫了。” “高希,有时候我真想给你锁起来,这样就只有我一人能看着你。” “您这是非法监禁!”高希生怕是他认真的,可是对方一脸玩味,一如每次作弄自己的时候。 姜释云的笑明明是在阳光下,却莫名的叫人觉得阴测测,“如果昨夜是皇兄,你可否还是那样无情的走掉。” 高希菊花一紧,这话像一把刀直直插在他身上:“这是您开过的最不好笑的玩笑。” “我也觉得不好笑。”姜释云再度抓起高希的手,一把拉到旁边宫墙背后,那是处阴凉地,路过的人不会注意到,况且高希不敢有异议,但是经过昨夜亲密接触,他实在很难再像以前一样平静的面对他。 “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只要我不扯破这层纸,就只能跟个白痴似的被你无数次忽略。”姜释云整个人都欺上来,把高希逼的退无可退。 “那是个错误,您还是降罪与我吧,或者您捅我一刀可好?” “如果是皇兄,我相信一定摇着尾巴凑在他身边。” “怎么说着说着还骂人呢?” “你对皇兄何尝不是像我对你一样……” “不一样!”高希急忙打断他,“我从没有对大皇子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姜释云嘲讽的勾起那好看的唇角,高希越加不敢直视,想到昨夜与其缠绵,这张嘴发出很多令自己难以把持的呻吟,心里似乎就有一个地方在努力反驳否定,矛盾的令人困惑。 “不是你没有,而是你不敢。”姜释云凑近,精致绝伦的脸字字句句都戳的高希胆战心惊,“真该感谢你的懦弱,否则真就要祝你们百年好合了。” 食指尖像是要狠狠戳进去一样,姜释云的眼里全是高希无法逃避的东西,“为何你这里可以给他留个位置,却不能容下我,明明我对你的心意你一清二楚。” “您的心意,请恕我难以接受。”高希阻挡住他手的动作,从小到大,如果是恶作剧,姜释云对自己太过执着,可是昨天之后,他再也无法用那样的理由敷衍过去,该面对的迟早要有个说法,只是姜释云的眼中那种期盼,让他难以直视。 高希深吸一口气,冒着可能说完会死的觉悟道:“我这里有没有他,是我和他的事情,而你,我真的只把你当弟弟……” “那你昨夜上了弟弟感觉如何?” 高希后脊背一凉,姜释云那副巴不得咬死自己的口气,声音还很大, 生怕那档子没人知道一样,“那是你设计我,不是我心甘情愿所为。” “所以你打算即使这样也要跟我撇清关系是不是?” “您能不这么咄咄逼人吗?前天咱们还是兄弟情深,这一下有个质的飞跃,我接受了。” 高希的坦言,只让姜释云觉得心寒,以为这些年听他顾左右言他的理由已经无所谓了,可是自己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还是没有换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也许从打算走出这一步起,有些东西和关系就不能太放在心上。 “高希,如果我一直给你时间考虑,最后的结果,绝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觉得您把问题形容的太严重了……”高希叹气,“只要您肯尊重我,我保证从今以后,您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不再提这件事。 其实高希自己也觉得占了便宜翻脸不认人这种事情真的很渣,可是他接受自己可能喜欢男人这个事实还没多久,这么快就要再接受弟弟变成别的身份,他不是电脑,程序说改就改,何况还有不兼容的可能性。 “二皇子。”他努力维持这个还算安全的距离,“平国已经不是江国的盟国了,我的身份很微妙,您最好还是跟我保持距离。” “借口。” “说不定会打仗,说不定我很快会被处死,您何必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精力。”想到之前于海说起的一切,死可能真的只是姜卫一句话的事情,而且听说江国和平国局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这样的局势下,他都不敢想的太长远,能见到当天晚上的月亮都是幸运的。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逃避我。”姜释云的语气坚定,漂亮的眼睛一如高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是更加勾人,越发的不愿意和他对视。 被他这样直接的盯着,高希心里要多乱有多乱。“我找大皇子有事,您放开我……唔!” 娇艳欲滴的唇像是要把自己给吃掉一样狠狠的吻住高希,昨夜酒精作祟,重点也都放在鱼水之欢上,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真切的印象,现在这个吻,是从小到大以来,继那些恶作剧般的亲吻后第一个让高希头脑发热的吻,对方灵巧的舌头撬开他刚才还在说话的嘴,两张口里的津液交替,姜释云来势凶猛,高希根本招架不住,尤其对方还在自己身上紧贴着乱蹭,且不说这吻来的突然火热,就是现在这个姿势,也更加的让他脑海里全是限制级画面。 在男男之恋这条不归路上渐行渐远,高希回过神来,才将对方给钳制住推开,嘴里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忍不住倒吸一丝冷气,这姜释云竟然把他的下唇都咬破了。 姜释云也是气喘吁吁,得逞般的看着他,半天道:“我和父皇请战,平国那边的战事一起,就会申请到前线领兵,如果你真的这么厌恶我,求祈祷我战死沙场。” “你说什么?”尽管心里知道这场战争在所难免,可是高希没有想过姜释云这样玩世不恭的性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决心。“朝堂上多的是可以领兵作战的将军,你不必自己冒险。” “这个险我必须冒,否则,在你心里,我永远是那个只会享受,什么都做不好的二皇子。”后茓传来的撕裂疼痛,让他的笑容显得隐忍妖媚。“我只有爬的更高,做的更好,才不会样样都不如他,或许只有做到更高,你才会知道我对你,不是开玩笑。” 所以姜释云才会不愿意继续忍耐,非要在上战场之前跟高希有个亲密接触,哪怕日后死在那里没有回来,他也不后悔了。 “为什么你不能一直跟以前一样。”高希松开他,瞬间觉得眼前之人如此陌生,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什么时候他对自己变成了这样。 “跟以前一样每次都被你当成捉弄吗,我受够了!”姜释云转动被他捏疼的手腕,伸手揪住高希的领子,把他拉到眼前,高希第一次觉得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对于自己的执着有多可怕。 “给我记住了,我不管你心里以前喜欢谁,以后喜欢谁,我姜释云与你,注定在一起。” 第四十九章:心虚的谎言 火热的太阳底下,奔跑中的男人把衣服系在腰间,精瘦的身躯上全是饱满的汗水,肌肤颜色是微微的小麦色,一面跑着一面被路过的小宫女指点着捂嘴偷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希皇子又在发癫。 “心如止水……一二一……天下太平……一二一……五谷丰登……一二一……” 高希绕着皇宫后花园的假山跑圈中,强身健体那是唬人的理由,关键是他觉得只要把精力发泄在别的地方就不会再去胡思乱想,比如他刚刚为什么会因为某人的强吻让自己小兄弟起立了之类的事情…… “啊!”高希一个转弯,哪想到那里会有人,好在跑的不快站住脚,不然有心之人还以为自己要袭击皇储,这罪名可担待不起。 “您……您站这是要给我个惊喜么?”高希嘴角抽搐的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发现上身还光着很是不雅,赶紧解开衣服,这一拧巴,全是汗水,可见自己跑了很久。 姜释良不做声,背手而立,眼睛眯着上下打量着对方,以为这是海贵妃又在折腾高希,不过那眼神盯着高希流淌汗水的胸部好一阵盘旋,知道情况的是以为他眼神不好,不清楚的会以为是别有用心要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 大皇子素来爱干净,每日都要沐浴更衣,虽不至于洁癖,但也十分讲究,所以相对于高希的满身汗水,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让高希又退开两步,不敢玷污了这个人的气息。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姜释良单刀直入奔向主题,见高希被自己问的一愣,难得话多的又追问一句。“你喜欢他?” “等等等等……您能问的迂回点么?”高希最怕心事被人这么直白的说中,可对方姜释良速来总是不喜欢绕弯子,什么事情都是很简短的几个字就戳中要害,本来脑子里就还没绕明白刚才的事情,让他这么身来一句,更是脑袋浆糊了。 清冷淡粉的薄唇紧紧抿住,这是姜释良一贯心情不太好时的小动作。他似乎很介意姜释云和自己发生了什么,原来身为哥哥还是如此的担心弟弟啊,不愧是亲兄弟,当然,这只是高希逃避问题的一种自我安慰。如果手没有被姜释良一把拽住,他都还可以继续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 两兄弟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还是说应该找个算命的瞧瞧命数,也没听于海那个神棍说自己今年走歪桃花啊。姜释良如此着急,难道是怕姜释云在自己这里吃亏么? “我想皇储殿下您是不是误会了。”高希轻描淡写笑眯眯地拨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就是昨天酒醉误事,跟二皇子争执了几句,刚才已经跟他赔过不是。” “撒谎。” “我何必撒谎呢,这种事情……” “你在撒谎。” 姜释良的目光如炬,只要看到高希不敢看自己,总是用眼神乱瞟,就知道他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尤其又一起在于海身边生活过,高希能知道姜释良的小动作,姜释良也比寻常人更了解高希。 从小到大,每次企图欺骗姜释良,高希就会被对方戳穿,光各种赔礼道歉不说,还得出卖劳力进行按摩之类的行为或者给他寻好多好玩的物件才能平息,但那是建立在那些谎言都还不算危急性命的前提条件下,难道要自己光天化日在这里跟他承认,没错,我跟你弟弟滚床单了,还是我上了他,上完我还翻脸不认人。 高希他真的不想死…… 打定主意不能说实话,高希深呼吸,四目相对,心里发虚,还得故作沉稳道:“这种要脑袋的事情我可不会欺骗您,何况二皇子素来喜欢开玩笑,您要死跟他认真,您就输了。” “是么?”姜释良没有继续逼问,只是重复道:“认真,就输了?” “哎对,您看我这一脸真诚,怎么会骗您呢?” 姜释云心里冷笑,如果自己从不戳穿他,高希对自己没少说谎话,倒是对着姜释云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这种一层隔阂的感觉,特别让人不爽。 生怕他再起怀疑,高希赶忙转移话题:“您大热的天站在这里等我,不会就为了问我这件事?” “正要回去,等你。” “怎么了?我前几天才在你府上小住了几日,如今我这平国质子的身份朝不保夕,刚才还和二皇子殿下说,保持距离的好。” 也不顾这衣服都是汗水,好在太阳大,已经干了几分,一抖落穿到身上,全是汗味。姜释良却没有因为他的话改变主意,那副我的话你无从反抗的表情,让高希想拒绝都难。 自己似乎对他,一直就很难以拒绝,这样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 所以最后高希几乎没做什么挣扎,反正于海最近也自顾不暇,姜卫的态度一反常态,不觉得他是个会迁怒于海的人,可是现在这种情形,甚至让人怀疑这平国解除盟约不是平国国主下的决定,而是拘与深宫的海贵妃。 姜释良的府邸就在出宫后的另一条大街上,直线距离也就二百米左右,因为这个范围还算在皇宫的管辖范围内,所以高希才有机会外宿。越来越庆幸当初跟两个皇子打好关系,除了远点的地方不能去,在江国的日子跟度假似的,要是换做别的国家,可能一辈子关在一亩三分地上,早就疯了。 皇储的独立府邸并不大,是以前姜卫还是皇储的时候在宫外修建的,本来姜释良可以分到更好更大的地方去,但是因为他说不方便进宫请安和上朝,特意要求要离得皇宫越近越好。 虽然离得近,高希并不常来,姜释云搬出宫里总找机会要自己过去住,他心里警惕拒绝了,可还是没有逃过他的设计……等等,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 出宫的路上,姜释良的话语很会抓重点,强调府里有别国进贡的美食和宝物,还有几个美女舞姬,尤其有几味东西是高希最喜欢的,闻着身上的臭味,好在一路上姜释良不嫌弃,对自己没有过多的苛刻,也不枉费这么多年的情谊,如果姜释云也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我去洗个澡,等下再去找你。” 进了府邸,高希第一时间觉得自己不能太给大皇子丢人,管家识相的差人赶紧去准备热水。没过一会就有人来带高希去沐浴更衣。 领到地方后下人说是去拿换洗的干净衣服就走了,高希按照记忆,推开那扇沐浴间的门,只是这布局和以往有些不同,怎么这姜释良什么时候喜欢粉色了? “小娟?花瓣取来了吗?” 高希头皮一麻,女人的声音伴随水声,好像是从浴桶里出来的动静,不等高希转身推门想要走人,就听见纱帘一掀,一男一女目瞪口呆。 姑娘!你千万别尖叫!! 第五十章:初恋让人脑袋短路 最近高希总是干一些让自己很快去死的事情,上了二皇子,欺骗皇储不算,现在还要加上一条偷窥女人洗澡,为了防止对方叫出声来,他在对方还没有发出尖叫见一个箭步上去捂住了对方的嘴,不过脸扭开非礼勿视,当然,这不能阻挡姑娘边挣扎边呜呜呜的抗议着。 “那个宁宁……啊不是,芯雅姑娘,如果你大喊大叫,只能让别人发现你被我偷窥,就算传出去了我被治一个死罪,可也丢了你自己的名声,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我数一二三,松开手,你千万别喊。” 幸亏芯雅的身上不是全裸,穿了一件浴袍,她自己捂得严实。并没有春光乍泄,真的让高希占了什么便宜。 感觉到她点点头,高希长嘘一口气松开手,自己面朝大门,调整呼吸。芯雅没有尖叫是好事,但是高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放心的一回头,只见她正抄起旁边桌子上的头钗朝自己脖子上瞄,明显是要自尽的节奏。 “你干什么你!我又没把你怎么样!”高希飞快的一把夺走那根钗,大手一拽给她拉到旁边,芯雅面如死灰的趴在软榻上,双手死死拉紧自己的领口,低声啜泣起来。 “希皇子,臣妾到底哪里得罪了您,求您放过臣妾可好。” 最受不了女人的哽咽,那梨花带泪的表情,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啊,虽然之前不小心拉了一下她的手,可是这次摆明了是场误会,高希有口难言,挠着脑袋想了半天,又不敢回过身去看她,耳朵还得时刻注意着是不是有人会进来。 “从事实情况上来说,咱俩清清白白,你遮得那么严实,非要说我看到什么,顶多是我瞧见你没化妆的样子……哎你怎么越哭越大声了!”最怕人的眼泪攻势,以前听说女人的眼泪里有一种东西让男人觉得动容,可现在高希只觉得脑袋疼,尤其外面好像还有人来的脚步声。 当取了花瓣的小婢女推门而入时,只看见地上有一些水渍,却瞧不见自家主子的身影,自言自语了几句,满脸疑惑的放下花瓣出去寻人。 房间最隐蔽的一处重重层纱,高希搂着芯雅不敢吭气,这种情况但凡被撞破,其实比刚才那种局面更难以解释,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这样的场景就像自己和宁宁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当时两个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为了躲避纠缠她的流氓,两人奔跑在马路上最后躲在巷子的拐角里,紧紧相拥后,她就这样成为了自己的女朋友。 芯雅的头发还湿漉漉的,盘桓在颈间,不知道是惊吓的汗水还是本来身上的水渍,因为地方狭小,被迫和高希离的很近,呼吸间尽是她头发上的香气和自己身上的汗味,她低着头颤抖睫毛的样子让高希恍如隔世。如果没有这响亮的一耳光,可能气氛会更好…… 高希觉得自己是疯了,连皇储的女人都敢觊觎第二次,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那种心脏要跳出来的感觉,还有芯雅生气的样子,几乎让他觉得这真的就是宁宁。 十年了,不知道她如今是不是已经另嫁他人,总不可能还在等自己吧,为什么即使是平行空间,两人依旧是有缘无分。 捂着被扇红的耳光,芯雅逃跑一般飞奔到远点的地方,隔着纱帐,声音飘渺道:“希皇子,如果您不想我们两个都死,还请您回避。” 高希一愣,狼狈的走到门边,低声道:“抱歉。” 外面的阳光那么热,却照的心里很冷,为什么又要让自己遇见她,芯雅的出现,提醒他,于江这个身份永远都会藏在心底,不可能抛弃。 晚宴上,珍馐美味奇珍异宝,明明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高希都没有过多的兴致,姜释良几次询问,都被高希打马虎的糊弄过去,两人关系再好,他也不能说我撞见你老婆洗澡吧。 乐师奏起了不同于以往听到的轻柔音乐,带有一点轻快的节奏,七名舞女从旁边鱼贯而出,长相五官深刻,腰肢水蛇一般,高希觉得这不就是肚皮舞么,虽然略有不同,可是相差不多,姜释良饶有兴味的顶着那些舞姬,貌似好像是对跳舞之人感兴趣,但高希明白,他只是舞痴的毛病又犯了。 如果姜释良穿上这样的衣服扭动在音乐里,不知道会不会别有一番风味……从来也没见他跳过这样的舞蹈,难道这是他接下来的新目标不成。 为首的舞姬高举鲜花,旋转着在姜释良面前舞蹈,薄纱的舞衣缀着宝石,每次动作都像是有星光闪耀似的,高希看清她的长相,差点被一杯茶给呛住,对方也是一愣,微笑的表情转为僵硬,不自然的调整表情,又回到了众舞女中间。 “这就是皇储说的别人献来的舞姬吧,昨夜在二皇子那里也见识过了,确实不同于江国的舞姬,但是为首的这个……” 姜释良脸微微一红,干咳着掩饰,道:“芯雅是侍妾,曾照顾我。” 没错,好像第一见面的时候有听芯雅提起,以前是贴身照顾姜释良的人,又如此擅长舞蹈,再联系姜释良曾说自己的舞蹈是跟贴身宫女所学,原来这芯雅竟然还是姜释良的舞蹈启蒙老师……可能也是身份束缚,否则怎么可能只是小小的侍妾。 同时在座的其实并非只有姜释良和高希两人,旁边还有储君的正式储妃梓秋跟几个侧妃,都是严皇后还在世的时候给姜释良安排好的名门女子,这些年也多亏了她们的母家支持,否则张贵妃定是要寻出千百的由头想办法折腾姜释良和于海。 不过自从两位皇子都逐渐成人,姜卫的后宫也添置很多新人,且不说于海的恩宠不如以往,张贵妃更是不用说,大把的时间除了偶尔惩治下恃宠而骄的新人,其余都花在了如何敛财和巩固母家的地位,对于高希而言,安生了许多,这是后话。 梓秋是姜释良的第一位储妃,父亲是当年严家提携上来的大官,官位这种东西高希一直没有琢磨清楚,只知道似乎是负责各地的赋税统收,是财政要臣,因为她从小受家父影响,府邸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她来管着,颇有几分当年严皇后的感觉,可是眉眼里毫不掩饰的妒忌,似乎要射穿芯雅的样子,足见平日里并不得宠。 还有几名侍妾男男女女的,没有什么特别,姜释良很少把他们介绍给自己,也没听说他特别的专宠于谁,但是酒席间这剑拔弩张的气势,让高希想装看不见都难。 音乐的节奏转快,七个舞姬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样,别具风格,脚下的步伐干净利落,加上头上的珠翠熠熠闪闪,每个人都笑靥如花,让人痴迷。 “啊!”芯雅在变换姿势时脚下突然不稳,扑倒在地,推翻了姜释良眼前的桌子,还好高希觉得不对动作飞快拉开他,否则就要被翻到的热汤给泼一身。 梓秋离的最近,先一步上来查看,发现姜释良只是衣服被菜品污渍了边缘,没有大碍,怒气冲冲的看着芯雅,呵斥道:“你这是要谋害储君吗!” 旁边的侍卫也都拔刀而立,其他人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着芯雅诚惶诚恐的跪在那里,刚才的失误不小心让她扭到脚,此刻疼痛无比不说,性命怕是都要受到威胁。 姜释良皱着眉没有说话,轻轻弹去衣服上的东西,作为局外人,高希不好插嘴别人家的家务事,可是偏偏这事情,非要入了自己的眼。 梓秋浓妆艳抹的脸色掩盖不住一丝得意,冷笑着朝侍卫挥挥手:“来人,把这个冒犯储君的人给我拖下去,严刑拷打,看看她到底是谁派来企图谋害皇储!” “姐姐!臣妾无心之失,臣妾冤枉啊!”芯雅忍着疼痛为自己辩解,吓的是花容失色,四肢瘫软,因为姜释良的一言不发,侍卫粗鲁无比的拖住她的胳膊要拉她起来。 “慢着!”高希上前按住那个对芯雅粗暴的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疼的那侍卫瞬间松开手,对方又是储君的客人,所以不敢妄动。 没想到高希会有此举,梓秋的表情一暗,冷声道:“希皇子这是干什么?” 高希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珍珠似的东西,从容不迫地伸手展示道:“储妃您刚才是不是不小心掉了东西呢?” 第五十一章:直或弯只在一念之间 梓秋怒容不改,虽然一直对高希彬彬有礼,可是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如今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晓平国解除盟约的事情,所以就算面子上还过得去,骨子里的鄙视那是打第一天见面就留下的。一直耿耿于怀到为何储君会对这样的人如此在乎上心。 “希皇子可能是看花眼了,那东西并非是臣妾的。”梓秋继续朝侍卫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拖下去,免得她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慢。” 这次的打断来自姜释良,他走到高希跟前,拿起那颗珠子仔细看了看,梓秋身体僵硬,眼神里全是愤恨地盯着高希。趁着大家都窃窃私语的时候,高希赶紧走到芯雅跟前蹲下,对方纤细的脚踝已经红肿,正哀求着一双眼低声啜泣。 “你们这个粗鲁的对待一个女人,万一人是冤枉的,弄伤了储君的女人哪个担待得起?”高希掐住侍卫正毫不客气拽着芯雅的那只手,轻轻一扭,就疼的对方退到一旁,左右为难的看着梓秋和储君。 “储君,臣妾是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芯雅的全部希望都投向了自己的夫君,可是姜释良始终表情淡淡的不作回应,让人猜不透。 “不过是个小小侍妾,也敢让储君信任你。”轻蔑嘲讽的小声,梓秋似胸有陈竹,杏眼微瞪,侍卫们就不顾高希的阻拦,三五个人上去要把人拖走。 万念俱灰的芯雅除了哭泣挣扎,愣是没有看高希半下,眼瞅着她就要被拖出去,高希着急的来到姜释良面前,见他还只是看戏一样的神态,好像这场面涉及的人都与他无关。 “你不相信他,总要相信我吧!” 这些年高希不再像小时候说话那么口无遮拦,总是恭恭敬敬的提醒着彼此身份有别,如果是别人,高希可能会自我蒙蔽的说自己不是救世主救不了那么多人,可他做不到面对一个那么像宁宁的女人被拉下去严刑拷打,江国的酷刑可是堪比满清十大酷刑,真要是照梓秋那个女人说的那样处理,怕是不出一日就会香消玉损。 姜释良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只是他盯着高希的目光里多了分诧异。 梓秋冷嘲热讽的哼了一声:“希皇子,您怎么可以和储君这样说……” “够了。”姜释良打断梓秋,竟然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信你。” 这话当然是冲着高希说的,终于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侍卫们见皇储说话,心里清楚这里谁是主子,赶紧识相的松开已经瘫软站立不能的芯雅。 “芯雅冲撞冒犯储君是事实,这样的人以后也不配在储君身边伺候。”梓秋握紧拳头,似乎不死心错过这么一个整治心头大患的好机会。 高希则对这个女人越来越没有好感,打从来了这个世界,但凡看上去好歹也是白富美的女子,每天不是算计谋害,就是勾心斗角,不禁对她们稍稍的升起一丝厌恶。 “储妃的意思是说,人是不可以犯错的吗?那您刚才不顾储君颜面,企图冤枉侍妾,也是犯错,莫非是说您自己也不可以再侍奉储君?” 被高希这句话堵的无法反驳,姜释良竟然也赞同的点点头,吓的梓秋纵使心里千般不愿意,也赶紧跪下来连连否认。 最后姜释良只是罚芯雅在暗房闭门思过三日,没有追问下去,也算给梓秋脸面。 所有人散场后,高希不死心,在大厅中央的芯雅摔倒的位置认真检查,发现那里确实有一道新增的划痕,不过不好再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只能当做芯雅倒霉,终究免不了要受点罪。 夜深人静,连昆虫和鸟就不再发出声响,看管暗房的下人也因为今夜温度偏低起风,躲回屋子里睡觉,高希才能趁这个机会溜到近处,飞身上了房顶,拿开瓦片,看到只穿一件单衣的芯雅,正躲避在一处不是很漏风的墙角发抖,对方听见声响一抬头,看到高希的瞬间,差点以为自己是做梦。 “希皇子……”芯雅的脸上挂着泪痕,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 “嘘,别出声。”高希用绳子,放下一个水袋,还用细线拴着一个馒头,两样东西在芯雅面前晃了晃。“我听说储妃不让人给你送吃喝,你赶紧吃一点,我不能呆太久。” 想到之前他仗义救自己,如今还冒着危险来看她,芯雅心里一抽,蹲在地上嘤嘤的哭了。高希在房顶干着急,除了等她哭完还的防备着自己不能被发现。 “有哭的功夫赶你紧先吃两口,不然出去了人都饿丑了,还怎么伺候储君。” 接着,高希又说了些许这样的话,芯雅这才被他说的不哭,犹犹豫豫站起来,小口小口吃下馒头又喝点水,附身朝着房顶的高希一拜,万分感谢。 “希皇子,芯雅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让您为我这样做。” 高希先把东西拽回来,收进怀里,才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你长得很像我……像我喜欢的人。” “是吗?”芯雅念叨着低下头,不再用那双晶亮的眼睛看着高希,转过身走到墙根坐下,这暗室跟柴房差不多,可是没有窗户,却处处漏风,天气转凉,她单薄的身躯让高希看着心疼又无能为力。 “您是第二个对我这么说的人。” 高希一愣,见芯雅把头埋在腿间,没有再和自己说话,尴尬的道了声再见,脑海里却有些没有转明白芯雅话中的意思。 回到自己的房间,刚点上灯,就见墙角姜释良跟鬼一样站在那,盯着墙上的画,头也不回道:“看过她了?” 戳穿秘密,高希哂笑着关好门,“您怎么还不休息?” “等你。” 姜释良的手抚摸着眼前这副《奥特曼大战小怪兽》,画的其实也就是简笔画级别,当初姜释良听他讲奥特曼的故事很感兴趣,还要他画下来,结果谁知道后来怎么就给装饰成名家大师的杰作般挂在这个间客房里,也不知道住在这间房里的人会怎么想…… 不过高希并不知道,这间客房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住过。 “芯雅好歹是你的女人,不吃不喝的关着未免太不人道,能不能跟你那个储妃说说,天都冷了,给送个衣服行不行?” “她是谁?” “什么她是谁?她不是你的侍妾芯雅么?” 姜释良突然笑的很诡异,其实高希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以前的姜释良不是这样,虽然看着冷漠,可是呆萌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这几年被姜卫当继承人培养,不知不觉间,姜释良就变得比二皇子还要令人捉摸不透,明明依然是那副眯着眼看不清东西,茫然又故作冷静的样子,可是总又时不时的露出现在这种表情,让高希绞尽脑汁想出的借口都张不开嘴。 他是姜释良,是江国的储君,是那个救过自己也被自己救过的少年,是只与自己分享秘密的大皇子,是在自己被姜释云折腾的病重在床,守着自己不眠不休的好朋友,可是自己从不敢跟他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是高希。 所以芯雅的事情,似乎自己的答案也不是对方想要的。 姜释良逼近高希,盯着这个自己认识很久,却认不清楚的男人,不仅因为靠的近些能看清楚他的脸,他想看清的不止这些。 “你把芯雅,当成谁?” 第五十二章:这一定不是真的 高希也是铁打了心肠, 不打算把一切说出来,因为就算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姜释良什么也逼问不出,摔门离去,惊的高希一身虚汗。 芯雅被关在暗房里三日,高希看了她三日,也连续三个晚上被姜释良堵在房间里。 “喜欢她,就给你。”姜释良坐在椅子上,手边的桌面有一纸和离书。并不明亮的烛火里,薄唇间吐露的的话语让人捉摸不清他真正的意思。 高希知道自己不该对他的女人这么上心,可是姜释良也很反常,不解道:“芯雅好歹也是你的侍妾,受了冤枉你非但不理,还要把她送人。” “你在乎她?” “只要您以后好好待她,我保证不会再跟您的女人有任何牵连。”高希双腿一曲,噗通跪下:“如果您生气,就惩罚我一人,芯雅她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你,从不求我。” 和离书被姜释良撕了个粉碎甩在高希脸上,高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姜释良什么时候也会如此冲动。 “有本事,就继续骗。” 就在姜释良再次气的要甩门走时,袖子被高希拉住,一副哀求的表情看着他。 “我真跟她没什么,你别气了。” 姜释良不理他,一个抽手,身形微闪,门都被拉开条缝又被高希摁住,姜释良瞬间出掌朝着他的脸上呼去,被对方轻松闪过,三五招下来,竟然被高希用胳膊困在双臂间,背靠着门板。这样的姿势,昭示着高希早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仰望他的小孩,而是一个男人。 “放开。” 姜释良因为离得近,所以眼睛不用眯着,这种生气的样子却让高希突然觉得好像似曾相识,手像是安抚小动物一样,轻拍着姜释良的后背,一下比一下温柔。 高希真的记不起,两个人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暧昧不清,或者说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姜释良心怀不轨。 姜释良的话不多,可是做事很仔细,总是牢牢记住高希随口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随口恭维一句“你穿白色好看”,姜释良就能这么多年只穿白色的衣衫。若是高希觉得什么东西好吃,姜释良就会想尽办法的让他吃到腻。 而高希为姜释云做了什么,姜释良嘴上不说,可是高希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尽量的用别的方法安抚他。皇储大婚那日,自己第一次喝酒喝到人事不省,那时他才知道,这辈子是不可能只喜欢女人了。 如果他能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姜释良,或者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而决定自己的感情走向了这个方向,就可以克制自己,高希知道自己做不到于海那样,他心里有一道坎,如果真的跟姜释良的关系打破了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后果会怎样。 “芯雅跳舞的样子,像你。” 高希找了一个还算说的过去的理由,可算让姜释良的表情缓和。替代怒气的是一脸羞涩,堂堂储君害羞起来,竟丝毫不让人觉得违和。 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高希舌头都僵硬的无法说话,竟做到轻轻的吻了下姜释良,对方如他所料没有反抗,因为刚才他无意识对芯雅在乎的时候,姜释良分明的嫉妒的反应,竟让自己可耻的觉得有些满足。 “你故意的。”姜释良挑了下眉,他可不像高希至今为止只有那也419的经验,好歹也是娶了好几房妻子,可是对方是高希,不是别人,姜释云的话始终盘桓在心里,他以为只要高希隐忍着不说,自己默默等待,迟早可以像父皇和海贵妃那样,就算高希是质子又怎样,只要他成为国主,就一定会保护他,不要他受到任何伤害。 高希的下腹像是火烧一样,脑海里大喊糟了,怎么跟姜释云那夜过后,自己就很容易发情一样,而且根本无法用理智去控制,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受, 莫非于海说的那个心法真的是要靠破处来登峰造极?可这心法上升一个等级怎么反而是让人变成禽兽呢?? 他深呼吸,想要克制自己身体涌动的不正常,但是呼吸间只是嗅到了来自己姜释良的气息,更让他觉得这一切如果顺势发展下去,也不错。 “如果走出这一步,我们谁也不能回头。”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就差谁先走出那一步,这样的转折或许直接不够委婉,但目的和结果却实在是自己迫切想要得到的。 低垂的眼眸似乎早有预料,每当姜释良笑起来,高希就知道自己完了。 “你明知道我和姜释云那天晚上……” “他逼你的。”姜释良仰着头,一言一句都在高希的耳边,靠的越紧高希的手收的越紧,却还要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弄疼他。 高希还要说什么,都被姜释良主动堵上来的嘴给憋回去。那柔软的感觉,和姜释云有些相似,却又不太一样。如果说姜释云是一团火,那么姜释良就像是水一样,总是安静的在自己身边,他更喜欢这样的感觉。 美人投怀送抱,自己犹犹豫豫未免太不合时宜,什么顾虑在乎都被欲望吞噬的干干净净,只想顺从自己的意愿完成现在的事情再考虑其他。 两人很快衣衫不整,姜释良的身体没有女人柔软,可是每一块肌肤都像是要把高希吸住一样,那丝滑的触感,皮肤紧致的包裹着肌肉,高希从他的耳后吻到锁骨,贪婪的吸食着彼此的味道。不同于那晚酒醉的浑浑噩噩,这可是真枪实弹的要和一个男人做爱,说不紧张才怪。 生怕自己如果动作缓慢,姜释良就会拒绝自己一样,高希用力的抱着他,从门口两个人纠缠到床上,自己明显是多虑了,那么清冷的大皇子主动起来,比想象中要热情的多,或者这就是所谓的“闷骚”? “你对别人,也这么主动?”高希挑眉,一面拉开他的衣襟,一面调侃着。 颤抖的身躯一僵,姜释良没有回答, 而是用自己的唇吻住他,继续刚才那吻,双手搂住高希的脖子,用尽力气。 半响才松开,面色潮红道:“只对你。” 第五十三章:吃了大皇子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高希内心的那簇火,不顾这个人的身份,压住他,心里只想着要让他全部属于自己。 手掌覆盖住他胸前的红点,么指摁住揉动,姿势已经变成高希坐在床上,姜释良对着坐在他怀里,乳头由高希正面玩弄,脖子里被他啃咬的全是痕迹。小小娇嫩的乳头似乎要被搓破皮,红红肿肿的挺立着,在冰凉的空气中绽放颤抖,高希的嘴也一路而下,流连忘返的围绕着乳晕舔舐,最后见姜释良自己把乳头往高希嘴里送,才体贴的一口含住。 “啊……”舒爽的呻吟再高希头顶盘桓,恶趣味的狠狠一咬,疼的姜释良往后躲,却让高希咬着拉扯,疼和爽交杂着,让他的表情根本保持不住原来的清冷,写满了渴求和欲望。 高希的肉帮顶在了姜释良股间,火热发烫的摩擦着他还穿着孰裤的臀缝间,两只手放过胸前,左手伸进孰裤内捏着他的臀瓣,右手拉下孰裤前端露出那根火热的肉帮,虽然尺寸不算小,可是跟高希的比起来,却要差上几分,姜释良低头看见那个在自己腿间磨蹭的小包,不用看到实体也知道很大,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汗珠顺着脖颈滑下来,被高希舌头一勾舔到嘴里,大皇子的汗水都是香甜的。 因为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人其实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扩张,天生都是好体质,高希一面玩弄着他的前端,另只手的指尖触及到姜释良的后茓,那里的水把裤裆都弄湿了,稍微一滑就伸进去两根手指,轻轻勾动,姜释良的腰还会配合的扭动起来。 终于,高希掏出自己早就忍耐不住需要小穴包裹的大肉帮,突的一下就干进了姜释良的处男穴,没想到高希来了这个世界上干的最有成就的事情就是给两个皇子开苞,当然,这要冒着去死的危险…… 坐在自己腰上的姜释良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想要从肉帮上挣扎着起来,可是被高希拽着腰,往下一摁就死死的用后茓嫩肉绞着大肉帮不放。最后习惯了这种被撑得很满的感觉,不用高希怎么动,自己就上上下下的摆动起来。 高希躺在床上,看着自己仰慕已久的人正骚浪无比的坐在自己荫净上跟跳舞一样扭动,大打开的双腿根部都是溅出来的银水,黑色的阴毛丛中肉帮像是一根精致的艺术品向上立着,姜释良也不亏待自己,次次都是朝着骚穴深处的敏感点狠狠坐下去。 直到自己把自己操射了,高希还在体内顶住他最敏感那点搅动,弄的他已经高朝还要被顶的浑身抽搐。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充斥在房间里,早料到姜释良在床上不会有太多话,可是动作上来说,却是骚浪至极,脸上倒满是羞愧,可是身体却一点不忸怩,腿张的大,腰也扭的舒服,被高希又换了个姿势压在身子底下狠狠操的时候,还会自己收缩小穴,像是吃不够他的肉帮。 修炼了独特心法的高希自然不是普通男人,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要不想射,就能一直憋着,体力够用,就不会因为精气泄露而有所亏损,于海曾说过,只要自己多多做爱,以后就是夜御数人也不是问题。 唯一的坏处就是,高希可能已经被改造成很容易就勃起靠着下半身思考的色狼,明明他是一个有志向的纯情好少年才对啊。 高希为自己逐渐消失的节操哀悼,直男的自尊基本是找不到了,现在节操也没了,难道采花大盗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不专心……啊……啊……”姜释良看出高希的若有所思,抬起一条腿勾住他的腰身,用小穴吸了吸。 高希自知理亏,赶紧卖力的耕耘起来。尤其是哪里让他容易崩溃慌乱,哪里就顶住不放,最后直把一直不苟言笑的大皇子在床上操的撕烂了床单,连骂高希的力气都没有,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根大肉帮上。 第二天,高希醒来的时候,姜释良已经不见踪影,问了下人才知道早早去上朝了,还问高希大皇子昨夜是不是跟谁比武了,怎么走路一瘸一拐…… 高希支支吾吾打发了下人,赶紧溜了,要是被知道自己昨夜干了什么,一定会被人给砍成十八段。 那他和大皇子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回到于海宫里,海贵妃难得没有赶他出去,而是静静的听他讲故事,讲了讲这三日在储君府上,自己如何的英雄救美,跟姜释良滚床单这件事是识相的没有多提。 海贵妃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在高希狼吞虎咽吃糕点的时候一巴掌呼到他脑袋上,饿了许久反应迟钝,高希差点给脸摁糕点上。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迟早擦枪走火,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一身大皇子身上的熏香味,还有你脖子里的痕迹,你当我傻是不是?”于海打了一记觉得不够,又在桌子底下踹了高希两脚。 这瞒与不瞒横竖没区别,高希顺顺气,懒得辩解。 于海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倒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你小子不枉费我这么多年栽培你,竟然两个皇子都被你搞定了,哎你说说你这废柴样,他们喜欢你什么?” “海贵妃,这事不是重点,你就告诉我,咱还能活多久。”高希抹抹嘴,一脸视死如归。 “我当然是长命百岁了,但是你我就不知道了,看你皇兄会不会打过来。” “高鸾亦?”好久没听于海提起,高希愣了下,“真的要打仗了?” “放你一百个心,又打不到皇宫里,不过不排除可能最近我们的日子不太好过。”于海伸了个懒腰,脖子上的掐痕还是很明显,高希不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姜卫那么喜欢于海竟然还会下如此狠手。 “张贵妃想让他儿子上战场立战功,最近到处笼络大臣主张开战,否则姜释云想顺理成章的夺皇位比较难。” “你说什么?”高希反驳道:“姜释云对皇位没有兴趣。” “张家有兴趣,他就得有兴趣,而且你还不知道吧,姜释云很快就会上战场,平国的战书这会应该就在路上,很可能有些地方已经被平国开始进攻,这消息人尽皆知也应该就是一半天的事情。” 于海说的好像这些事都像是发生在别的空间一样,高希目瞪口呆的想看出他开玩笑的意思,可是只看到了一丝狠厉。 “为什么你都知道?” “算的啊。”于海得意的晃晃手指,摆明了扯淡。“我掐指一算。” 第五十四章:没节操的渣男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昭示着什么,可又说不上来,于海总是这样,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说的嬉皮笑脸,连被姜卫几乎掐死,都好像是没这件事一样,这样的人,真的就是另一个自己吗? 不对,他是另一个于江,而自己,是高希。 “话说,男人的滋味不错吧,大皇子功夫好还是二皇子好啊?” “……” “我觉得应该是大皇子吧,他最早有储妃,而且我看他面相,是个闷骚的孩子,还是说姜释云更和你口味?” “……” “我给你那心法不错吧,是不是做起来很爽啊~?”于海暧昧的挤眉弄眼,“还脸红了,我看你呼吸稳健,修炼的不错,假以时日,不可限量啊少年……哎,你刚回来又要去哪?” 高希头也不回,脚下轻飘飘如同踩了浮云,道:“给你的节操烧点纸……” “别忘了给我师父也烧点~这心法可是他老人家写的~~”于海的话被高希抛在身后,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这样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 行走在林荫道上,高希漫无目的,心里想到,于海刚才好像说,姜释云要上战场?就他那个样子去打仗,会不会还得整个面具呢,否则江国自己的军队都扛不住啊。 微凉的风把树叶吹的枯黄,盘旋着站在头发上,高希伸手拿掉叶子,站在原地不动 ,自己虽算不上警觉性很高,可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身后好像被人给跟上了,皇宫内院,谁会跟踪自己?他警觉的转身,等待自己的竟然是眼前一黑,当然,他没有晕过去,而是被人套了麻袋! 像是被人甩到小车上,袋子扎的结实,对方出手敏捷,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一路被运送着,高希直觉此事突然很清晰明了,敢在宫里还是海贵妃门口的地界上绑人,除了姜释云那个混账还能有谁! 等高希感觉自己被丢到地上,袋子口也松开的时候,他才懒洋洋的从袋子里钻出来,深呼吸几口气,朝着不远处大声道:“麻烦二皇子您下次用个透气性好点的袋子,否则想我死就直说!” 偌大的院子到处都是新铺的,满眼鲜花小树,华丽无比的各种装饰物深得他母亲真传,脚底下这条透明宝石铺就的路,直直通向水池中央的小亭台,那台子四面全是厚重的纱帐,层层叠叠,每层都很轻,却又包裹的严实,仅仅能从中看到一点春光。 “二皇子您叫我来,不会就是要我欣赏这个?” 一手掀起帘子,高希并非第一次看到姜释云在自己面前毫不羞涩的上别人,二皇子殿下那可是十二岁未满就知道临幸别人,头次下手的对象就是伺候自己的一个宫人,后来陆陆续续的正式纳了一些侍妾,正妃的位置不出意外,张贵妃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十五的生日一过,应该就是最近。 身下的男孩被姜释云操的银叫不已意乱情迷,高希忍住没说,孩子你叫的太做作了,应该跟二皇子学学,那才是销魂。 高希最怕的事情发生了,跨间的巨物竟然看到这种场面就被勾的有了反应,姜释云压着男孩的时候,自己的臀瓣也露在外面一大半,腰部顶弄的同时,还会坏心眼的朝着高希笑。这样的场景如同那天晚上,只是当时身下的人是姜释云罢了,所以如今那个男孩,显得有些多余扎眼,高希不会承认,自己竟然会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我如果不这样请你来,你还会见我么?” “二皇子言重了。”高希别开脸,正好姜释云发泄完毕,没有让男孩多休息,就撵人走,男孩羞愧的披着衣服双腿还打颤,摇摇晃晃把空间留给姜释云和高希。 “好歹也是你的侍妾,不能怜香惜玉一些。” “你对我尚且如此,怎么有资格指责我。”姜释云的荫净还占着白色的液体,手指胡乱的抹了一把涂在自己肚子上,指尖勾画着小巧的肚脐,摆明了是勾引。如果是以前,高希可能还能控制住,偏偏是被那狗屁壮阳心法打通了不知道哪个部位,最受不了的就是眼前这种局面。 “听说希皇子在皇储府邸英雄救美,很是长脸。”姜释云站起身,完美的身材上,还有刚才欢愉的痕迹,走近高希狠狠一拽,就拉着他一起滚在刚才和男侍翻云覆雨的被褥之间。 “恭喜你和皇兄两情相悦。” “你又监视我。” “皇兄跟我说的,我的眼线还没插那么深。” 高希的双臂撑在姜释云脸旁,身下的男人媚眼如丝,一双桃花眼里却全是讽刺。“如果我说,皇兄对你,只是因为不服气被我先下手,你信么?” “不信。”高希想起来,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如果说面对姜释良是情不自禁的对他好,那么对姜释云,就是一直以来不由自主的被诱惑。知道碰不得,可就是想要得到更多般的靠近他。 姜释云用手肘撑起自己,与高希的脸中间近的只能塞进去一张纸。 “那我喜欢你,你信吗?” “喜欢我什么?”高希想要叹气。 “喜欢你的与众不同。” “可是二皇子,如果当初你遇到的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他不像别人那样顺从你,反抗你,你都会喜欢他,何况我这样一个人,没什么好值得您费尽心思多花时间。” “但没有遇到其他人,我只遇到你。” “你会遇到更好更喜欢你的人……” “那又如何,我先遇到了你。” 高希的心里一颤,姜释云的眼里没有调笑,认真的神情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姜释云在自己心里,真的就一丁点位置都没有么?如果没有,为什么他会觉得哑口无言,连拒绝都说不出口。 高希憋了半天,挤出一句:“我喜欢女人。” 姜释云不解,因为这个世界的感情从没有跟性别沾上关系,高希的这句话听着像个笑话:“喜欢一个人和他的性别有关系?皇兄可不是女人。” “ 你非要逼我说,我不……” 姜释云一愣,从来都是骄傲的脸上,染上了一丝苦涩,伸手搂住姜释云的脖子,低声打断高希:“平国攻打了雀州, 两日后,我会去前线,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回答,也请等我回来再说,否则我怕自己会心灰意冷战场上寻死。” 这是高希第一次感受生离死别四个字离自己有多近,战争的残酷他没有直观感受过,这些年在江国过于太平,以为战争什么的离自己很遥远,可是姜释云死死抱住自己的样子,让他动容,好像有一个答案一直被自己压抑却不敢正视。 “如果我回不来……”姜释云松开手,让自己陷在垫子里。“就把那句话写好了烧在我坟前,让我死个明白。” 姜释云知道自己怎么做都比不上姜释良,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说出祝福的话,不甘心就这样被高希拒绝。 “好了,我就是走之前见见你。”他推动高希的身子,想让自己起来,可是推了半天,高希一动不动闭着眼,像是在忍耐。 红唇一勾,姜释云笑的肩膀抖动,“白痴,你要是再不起来,是想和我……” 多余的话被狂风暴雨般的啃咬堵住,高希搂着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很过分,可是刚才他确实因为姜释云的话犹豫了,自己真的不喜欢他吗?还是说不敢喜欢他,明明自己喜欢的是姜释良,为什么还会这么放不下他。这种冲动不是来自身体上的欲望,而是从心里,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这将是很有可能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心中就觉得紧巴巴的像被一只手握住。 “你……你疯了么……”姜释云勉强推开一些,嘴角还有唾液的银丝,“你就不怕皇兄知道了生气。” “你已经告诉过他了。” “可是那次是我算计你,现在这又算什么?” 高希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回道:“临别赠礼。” 那夜香艳的画面在高希脑海里翻腾,今天才光天化日下看清楚姜释云的身体,比姜释良的要健壮一点,可是神情里的魅惑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若是原来的于江,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男人,还是两个男人搅合在一起。肉欲的感官像是无敌洞,高希唾弃自己的贪心,为何有了一个还不够,还想着另一个,他这种行为只有“渣”字可以形容。 被姜释云两条长腿一缠,高希的脑袋就彻底当机,除了驰骋兽欲,再不能有别的想法,好在姜释云不是第二天就走,最后被高希活活操的后茓闭都闭不住, 第三天跟大军走时还特意在马背上垫了个很软的垫子。 初秋的风把人脸吹得发冷,背行的阳光里姜释云头也没回。 高希站在宫墙上,望着渐行渐远的大部队,心里堵得慌,此次分别,再见时,自己究竟该怎样答复他。 第五十五章:好日子到头了 “希皇子!二皇子又给您寄东西了!” 小唐抱着个小包裹风风火火地跑来,这二皇子去雀州打仗竟然还十分惦记自己,时不时寄一些路上看到的新奇玩意,顺便写封信,姜释云军队上的事情都是汇报给朝堂,到高希手上的信件,则多是一些生活琐碎之事,不忘也说说打仗的所见所闻,今天又路过了哪里,这次打仗对方的招式有多么下三滥。 但这次高希等待信件的日子很久,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好像是听说高鸾亦的大军和姜释云正面碰上,两方将领约谈了一次,效果似乎不理想,姜释云前天还说前方战报,这次约谈后,打的是更加凶猛,双方损伤很多人马不说,姜释云勉强才没有被逼的又退军三百里。 想想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已经在冲锋陷阵保家卫国,自己一事无成不说,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真是天差地别。 厚厚的信件详细描述了约谈的事情,大段篇幅都是高鸾亦多么多么无礼嚣张,最后还用好几百字赞颂了自己的英明神武,几乎都是废话,不过最后几行字,看的高希差点失手给信扯了。 “……所以最后,我临幸了平国的皇储,不用怀疑,是我上了他,所以高鸾亦很生气,这件事我没有告诉父皇,你要替我保密。” 反复查看之前的信件,什么都没提就神来一笔,好像漏掉了很重要的讯息,高鸾亦那可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被姜释云给上了?如果是假的,他何必开这种玩笑,高希默默收好信件,不放心把最后一页拿出来赶紧烧了,这种东西千万不能被江国国主知道。 “你这是去哪?”门口于海好像一直碎碎念着什么,高希的问话都没有搭理,挥挥手让他别打扰自己,然后看见突然又折回高希的屋子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晚饭别等我了,你自己先吃。” 让后,于海就消失了。 当天晚上于海没回来,林也不见了,接着是第二天,第三天…… 高希在姜释良屋子里团团转, “怎么办,两天了。我都找不到他人,要是姜卫来找,我该怎么说?就说他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你可知他去哪?”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躲你这来了。”高希一把坐下,又灌了杯茶水,视死如归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姜释良。“你有没有办法把我也安排跑了?” “此事与你无关,躲什么。” “就怕陛下觉得和我有关,我问过宫里的宫人,海贵妃他最后见过的人就是我。” “这几日,你住下。” “总躲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你派点人打听下,以前总听他说要私奔什么的,这么多年都没走,怎么突然就跑了。” 高希捶胸顿足,拍着桌子心里呕得要死,姜释良绕到门口把门关好,回身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有我在。” “不行。”抽出被他握住的手,高希视死如归。“我得赶紧回去,死我一个事小,别把你再牵连进去。” 姜释良的神情微动,再次抓住他,摇摇头。“不怕。” “我高希虽然无能,但是至少也要做到不牵连你。”想到姜释云拼了性命去上战场立下战功,不单单是要证明自己,更是张贵妃想要借此威胁姜释良的储君位置,所以这种节骨眼自己不能给姜释良惹麻烦,来日方长,如果姜释良顺利继位,姜释云还有丝活路,可如果张家抓住了把柄让姜卫改立皇储,或者有朝一日张家造反,那么姜释良和自己,一个都活不成。 他了解姜释云,如果没有张家,二皇子对皇位不感兴趣,可是现在这种情形…… 姜释良双腿一迈,坐在了高希的怀里,面对着他吻住,阻止他又要起身的行为。自从两人挑明关系,就像是吸毒上瘾般不可收拾。 “啪嚓——”窗外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高希一愣,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可姜释良不让他分神,抱着他的脸不断亲吻,最后好像有人在外面争执了几句,便没有继续在意,重新投入在激情里。 姜释良还在床上睡着,高希独自一人回到宫里,他的预感很正确,第二天天没亮,就被一路很不友好的卫兵带到姜卫面前。 空旷大殿里,他跪在地上,膝盖都跪疼了,姜卫还只是默不作声的瞪着他,明显自己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替于海在这里受罪。 “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你最后一个见他,他可曾与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 “好,好,不知道,你不知道。”姜卫表面平静,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也不跟他多罗嗦,“来人,把他给我绑到刑房,好好问清楚,我的海贵妃到底去了哪里!” 侍卫抄起地上不挣扎顺从无比的高希,拖到门口时,碰上了匆匆进宫的的姜释良,从来都是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才出门,这眼前的他确实脸也没洗,头发还乱着,衣服都系错了扣子,高希没来得及嘱咐什么,就被侍卫继续粗鲁的拖下去,以前总是有于海保护自己,可是如今他是甩甩衣袖走的干净,自己可没那么好运,这个混蛋,他明明承诺要给自己自由,怎么光顾和林私奔了。 姜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但是表情严肃的姜释良,越发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十几年前,自己就是这样哀求父皇不要杀了于海,然后冒着所有人的抗议纳他为妃,最后怎样,他依然离开了自己。 这样的一幕,一如当年,姜卫痛恨自己的一往情深。 第一次来到地牢,跟想象中一样全是刑具,阴森潮湿,还有各种奇怪的昆虫爬过,平国人在边境大举进攻江国多做城池早就引起了江国人的不满,所以牢里来了个平国的质子,便如同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一道道刑具下来,高希最冤枉无奈的事情就是,他真的真的不知道于海去了哪里,反而因为守口如瓶的样子以为高希是对于海太过忠心,更加让姜卫不肯放过他。审讯的人每天很勤快的又是刑具又是鞭子抽打,最后还不忘饿他几顿,水倒是给些,毕竟整死了也不好交差。 这样下来,高希疼醒了,又疼昏过去,那种酸疼直进入骨子里,只求他们别再给自己喂脏水了,这最近喝的都有点闹肚子,被吊起来拉稀可不好看,万一赶上有个女眷大发善心来看看自己,这不,正好自己蹲马桶呢,人家在外面候着,多尴尬是不是。 “见笑见笑,别嫌臭啊,这里本来空气也不怎样。”高希嬉皮笑脸的隔着精钢栅栏朝对面的女人笑笑,没想到第一个来看自己死活的竟然是她。 “皇储他因为你,跪在陛下书房门口,你被关了几日,他就跪了几日,陛下很失望。” “这不正如你所愿。”高希的心里一抽,知道姜释良会去求情,却不想他会做到这种地步,“芯雅,你恨我就好,别连累他。” 女子一双眼睛透亮无比,在昏暗的烛火里,像是两把要给高希片成肉片的刀子。 “你不配让我去恨。” 第五十六章:来自妹子的诅咒 强忍着空气里诡异的恶臭味,高希把鼻子尽量伸向外面,虽然这样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不雅,也好过活活被自己给熏死,反正对方眼里自己就算打扮的人模狗样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芯雅看着他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恬不知耻的往自己跟前凑,要不是高希脸上又是血污又是脏迹,差点就赏他一耳光。 “你不过是跟在皇储身边的一条狗,凭什么可以得到他那样对待!” 某种意义上芯雅说中了事实,姜释良一开始确实把高希当成了狗……好吧,这不是重点,高希哂笑着,丝毫没有因为她侮辱性的语言露出不高兴,只是反问道:“ 他是你的夫君,你又凭什么做出这样屡屡陷害他的事情。” “没错,皇储于我而言,是夫君。”一双美目,幽怨无比,被高希这样质问,心里才更加不平衡。“可我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侍妾。” “侍妾又如何,你如果待他真心实意,就不会成为张贵妃的爪牙。”高希一直不想去承认自己所想,但事实摆在眼前,哪怕他不提,芯雅也是抱着撕破脸的态度才来看自己,否则一个小小储君侍妾,怎么能够到这种地方来,定是背后有人替她打点。 “当年因为陛下拒绝了严皇后把我献入后宫,本来可能一辈子就要在后宫做一个苦役宫女,是大皇子救了我,要我贴身伺候,还说喜欢我跳舞……”芯雅的神情似乎陷入了回忆,突然一脸柔情变成了狠厉憎恶。“如果没有你,这一切该多好!” “常芯雅,你恨我,是因为小常的事情吧。” “你……你怎么知道……” “是皇储他查出来的。”高希想起那年于海被张贵妃安排的眼线陷害,最后小常和另一个宫人在牢里莫名其妙死了,而芯雅就是小常的妹妹,想来也是可怜,不过是替人办事,最后还要把命搭上。 高希惋惜的一叹气,继续道:“我不知道张贵妃是如何收买你,只是我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报仇,想害的人不是大皇子,但是当年,大皇子差点因你而死。” 芯雅本来就不是皇后的人,他和她哥哥一样都是张贵妃派在各宫的眼线,这么多年本来以为再怎么都不会伤害大皇子,看来还是不能小觑她的存在。 “明明只有我知道他的秘密,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偏要冒出你一个平国质子,跟二皇子不清不楚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招惹皇储!”芯雅提高声音,尖利的嗓音在地牢里听着很刺耳。“我好不容易成了他的侍妾,可是他在临幸我的第一晚,竟然在我身上,叫着你的名字,高希,我真的是很讨厌你。” “讨厌我还好非着心思接近我,博我同情,是不想让我怀疑你么?” 被高希说中后,芯雅面不改色,踩着脚下的步伐更加用力:“本来我只是想看看到底你是个什么货色让皇储迷了心智,谁知道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你就对我感了兴趣,大皇子如果知道,一定不会接受。” 好一出苦肉计,芯雅的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她本来的目的是想让高希对自己感兴趣,然后分离他和姜释良的感情,可是芯雅错算了一样。 “我对你好,是因为我觉得我还欠她,你和她是有相似之处,可是最大的不同,就是宁宁不会像你这么丑陋。你以为你只是把你偷听的事情告诉了张贵妃,觉得可以置我于死地,别傻了,她真正要害的,是皇储,不是我。” 芯雅的表情一僵,接道:“他不是皇储更好,我可以一直陪着他……” “皇储之位被废,张贵妃会让这么一个大威胁存在世界上么?芯雅,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是爱到想他死么?” “不会的,他不会死!张贵妃说过…… 呃啊!!” 芯雅的脸突然贴近自己,眼睛睁的老大,低下头看到胸口被刺穿的一柄短剑,用尽力气想要回身去看行凶那人,可是最终也仅仅是看到一片月白色的衣袂,张嘴间全是鲜血,不甘心的盯着高希断了气。 那表情在她精致的脸上很是狰狞,高希从她没有闭上的眼睛里看到了诅咒和嫉恨,突然觉得有些咒怨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她的冤魂缠身。 “愚蠢。” 姜释良拎着带血的短剑,没有多看地上尸体半眼,只是看到高希的狼狈样,握着剑柄的手指收紧,如果不是地上的女人已经死了,他还要再刺下几分。 “不是张贵妃,是你让她来的?” “一个假消息,很好骗。” “我以为你不曾怀疑她。” 姜释良不做声,干净的手指伸到高希脸上,轻轻抹去,丝毫不在意指尖被蹭黑,倒是高希有些不好意思,躲开他的手,不想玷污了眼前之人。 “其实没有她,海贵妃之事姜卫也不会放过我。”明明是想要安慰姜释良,可是他的眉头反而簇的更紧,昏暗潮湿满是异味的地牢里,实在不适合这样干净的他。“快回去吧,张贵妃肯定要借机生事,你别担心我,死不了。” 本来脸上的手突然搓过伤口摁下去,疼的高希半个脑袋都疼了。 “笨。” 怎么姜释良都学会了二皇子的话骂自己笨,高希一脸正经,企图让自己看起来特别大义炳然,“这是老天爷给我的考验,如果我能出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那日后,姜释良再也没有来看自己,给自己的施行的牢头也很少跟高希搭话,就是这一日一日的逐渐减少了刑罚,偶尔也会扔点吃的给他,可能是姜释良安排,终于有一天,高希发现自己好几日连脏水都喝不到,头发都被血污给黏在一起,几乎以为自己要渴死在这地方。 迷迷糊糊间,一碗清水递到自己嘴边,贪婪的喝了几口回复生命力,高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哑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第五十七章:变故突如其来 小唐的哭声呜呜咽咽,高希听着心里刺挠,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死了呢,赶紧大口喝了点水,一张嘴却还是喉头沙哑,火烧似的疼。 “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哭个没完没了,小心润儿嫌弃你。” 小唐一抹眼泪,不悦道:“希皇子您都这样了还开奴才玩笑!” “好不容易见着个能说话的,可把我憋坏了。”高希把水喝个底朝天,还是这干净的水好喝,之前日日都是脏水弄的总拉肚子,地牢里难怪总是馊臭味。 “真该让你鬼门关前走一趟。” 说话之人是递水给高希喝的姜释云,应该在战场上的他,现在竟然盔甲都没卸就蹲在自己跟前,要不是伤口生生的疼着提醒自己这不是做梦,否则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打完了?谁赢了?” 姜释云没有回答,而是一把从高希腋下把他架起来,长时间的水米未进,两条腿软绵绵的上面全是血肉模糊的伤口,磨蹭到姜释云冰凉的盔甲时,更加觉得这罪真是受的冤枉透顶。 面前这个男人不过是数月不见,眉眼间除了原来的妩媚,更添几分神勇,左半边精致的脸庞上竟然还有一道疤痕,可想而知这也是出生入死回来的人。 “这道疤,是平国人给你的?” 姜释云点点头,面色沉重,直到很多年后高希才知道,那道疤是姜释云爬树摘果子不小心掉下来划伤,当然这是后话…… “高希,你愿意和我走吗?” “废话,这地牢我是呆够了,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你也体验下。” “我是说,跟我走,只有我们两个人,走到哪算哪,离开这。” 高希不以为然地笑笑,“二皇子,你别逗了。” “我不当皇储,你也不再是质子……” 小唐一听急了,赶紧打断他,“您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张贵妃还等着见您呢一会。” “你等等?皇储?你说你不当皇储?”高希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劲,加上姜释良最近都没有来见自己,越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大皇子他怎么了?” 高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着姜释云的衣领摇晃,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眼里的冷笑和嘲讽。 “你的心里,还真是只有皇兄一人。” “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近乎歇斯底里的问话,姜释云始终只是那样看着他,没有说一个字。小唐赶紧上来把高希拉开,解释道:“希皇子,陛下他……陛下他突发急症,已经仙逝,张贵妃拿出陛下生前手谕,废了大皇子的皇储,现在的皇储是二皇子殿下,过几日,他就会成为江国的新国主……” 这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给高希劈的莫名其妙,这是什么神转折,才几日,突然发生这么多事,于海跑了,姜卫死了,皇储换人,回忆起来,根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变成现在这个局面,老天爷你是不是摁了快进键,这样的节奏我有点接受不能啊! “那大皇子他……” “他现在被软禁起来,你别想着去见他!” 一把推开拉着自己衣领的高希,姜释云隐忍怒气死死抓住高希手腕。 “难道你要把我换个地方锁起来不成?”高希冷笑,姜释云可绝对会干出这种事情。 “你试试你现在自己走出这里一步,如果没有我跟着你,没等你走到大狱门口,就会被母妃安排的人给杀死!” 姜释云的警告十分具有威胁力,高希果然愣在原地不敢动,他说的没错,张贵妃是没办法再拿于海怎样,他高希现在可是任人肉圆捏扁。 不过小唐说,张贵妃拿着姜卫的手谕?姜卫是暴毙?怎么都觉得哪里很牵强。 “张贵妃真是煞费苦心,到底是什么趋势她能不仅有勇气弑君,还敢捏造假圣谕。” “这不是你该问的。”对方显然在回避。 高希本想再继续问出个究竟,但是姜释云拉着他就往外走,也不顾高希步履轻浮,几次要不是小唐扶着,差点真是被“拖”出去的。 久违了的阳光让高希差点睁不开眼,没等适应,就见一个侍卫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满脸是汗,扑通就跪下了。 “二皇子殿下!平国的军队突然出现在皇宫里,好像是从地道里上来的,现在皇宫内院到处的平国的人,他们已经杀死了驻城军,还打开了皇宫大门!” 这又是什么神剧情!高希瞪着眼,完全没有想到战乱什么的离自己这么近,江国不是号称什么安全又祥和么,怎么就被平国给攻进来不说,还是从暗道里,这只能说明江国有内奸啊,不然怎么这种机密存在的东西都能被敌人知道。 奸细? 高希冷汗流了一背,卧槽,于海你这个挨千刀的王八蛋!一定是你干的! 厮杀声好像就在附近,没有了往日皇宫内的宁静,到处都是宫人和宫女的尖叫声,兵戎相接,火光纷起,烧杀抢掠一个不差,那些平国军也异常勇猛,本来这么多年江国的太平让守城士兵养尊处优,根本禁不起这种阵仗,外面的军队似乎也抵挡的艰难,所有的太平化作泡沫,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国措手不及。 偌大皇宫里,姜释良的剑横在张贵妃脖颈旁,她怀里是一枚印章和姜卫的皇冠,丹红的指甲扣在地上,眼里丝毫没有畏惧,只是岁月的痕迹让她的脸看上去没有原先那么光鲜照人。 “你杀了母后。” 姜释良眯着眼,手里的短剑只要一歪就能划破这个女人的喉管。 张贵妃冷笑几声,逐渐变成仰天长笑,“那个女人吃的每样东西我都下了不同的补药,太医是查不出来的,但是吃的久了,就会慢慢的浑身颤抖,五脏萎缩,最后神志不清的死掉,谁让她霸着属于我的东西那么多年。” “贪婪。” “贪婪?我的,都是我的。这一切都是我的!你们谁都夺不走!” 这样的笑声,配着外面的厮杀声,却丝毫不显得违和。 高希和姜释云破门而入,看到的就是张贵妃倒在一片血泊里,怀里还抱着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东西,无论是权利,还是爱情。 第五十八章:别无选择 姜释良是当着姜释云的面杀了张贵妃,高希踉跄着跑到那个手执短剑的男人跟前,身后破烂的衣服好像被人抓住又松开。 勉强举起无力的胳膊,生怕姜释云对姜释良不利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姜释良一愣,赶紧扶住高希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姜释云的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反而把高希护在自己身后,轻声道:“别动他。” “真是好一对彼此爱慕。” 姜释云的手虽然放在佩剑上,眼睛看着地上那个多年来称为母妃的女人,克制着自己心里那一丝悲伤,虽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可毕竟身上流着来自她的血液,尤其张贵妃死不瞑目的样子,隐约还能透露出她当年如何盛气凌人,一步步把阻挡自己道路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蹲下身来,盖住母妃的眼睛,姜释云背对两人,声音淡然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如今总归两不相欠了吧,她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所以皇兄……” 那苦涩又痛苦的眼神,不曾料到姜释云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只要高希。” “不给。” “皇兄,你什么都有了,我只剩下他。” “不给。” “只要把他给我,这江国还是你的。” 高希看着兄弟两人跟小时候一样争抢起来,却没有人问过自己到底想跟谁在一起,其实高希自己心里也嘀咕,真要是这样问的话,他还会坚定无比的只选择姜释良么? 皇宫的内乱并未平息,外面的打斗也愈演愈烈,好像隔着门板就能听到外面的士兵在抵死作战。高希很想提醒两人,咱们先保住性命再聊其他行么,可是没等他打断这两人的争执,一个特别不想看到的脸,从门外拎着小唐大步迈进。 奄奄一息的小唐根本连话都没有说出来一句,满口鲜血朝着二皇子想要伸出手,就这样突然断了气,垂在地上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女人的玉镯。 “江国是谁的,可不是由你说了算。” 高鸾亦身着黑色的染血盔甲,一缕红白相间的流苏璎珞垂在头盔上,高希想过无数种跟自己哥哥再见面的场景,尤其那张经过岁月洗礼,越发和梁成辉一模一样的脸庞,让他愣是半句话也憋不出来,明显这种实际见到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来干什么!”分明是呵斥的问句,姜释云是在场除了对方唯一身穿盔甲可以与之抗衡的人,紧蹙的眉头透露出心里的不可思议。 高鸾亦能这样大张旗鼓的站在这里,就说明情况已经坏到极致,也许现在整个皇宫都被平国的军队包围,也许江国遭受到的是几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危急。 杀死小唐的那柄大刀比姜释良手里的长剑看着更让人心生畏惧,这刀刃上还有嘀嗒的血迹,可见他一路到这里,杀了多少人。 “我只是来拿回本来属于平国的尊严,还有……”高鸾亦的眼光落在极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存在感的高希,微笑着弯起唇角。“我功不可没的皇弟。” 姜释良和姜释云都看着高希,似乎没有只有高希自己一人没有揣摩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摇着头反驳道:“你们别这样看我!我什么都没做……” “高鸾亦,你说过不会做到这种地步。”姜释云警惕的用长剑横在胸前,看着这个狂妄邪佞的男子回道。 对方不畏惧这小小长剑,反而走的更近,抬腿迈过地上小唐的尸体,冷笑道:“我跟你的账,咱们得慢慢算。” 突然想起之前姜释云在信里提起他把高鸾亦给XXOO了,高希顿时觉得前途一片惨淡,这高鸾亦绝对是个超级记仇的人,瞧瞧那阴狠算计的表情,他们三人在他眼里,跟捆在一起待宰的小绵羊有什么区别! 高大魁梧的身躯遮挡住从门外设进来的火光和阳光,姜释良握紧高希的手,和姜释云一样,他们不会坐以待毙,可是高鸾亦堵在那里,就像是一尊山一样,压迫感姑且不说,那明晃晃的染血大刀,就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高鸾亦还准备继续靠近高希三人时,突然身体固定在原地不能动,下半身被人死死抱住,小唐胸口的血洞还在流着血,面色惨白,挤出几个字。“快……快走……” 三个人趁机跑到屋外,满地江国士兵和宫人的尸体,姜释云虽对战场习以为常,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和姜释良还有高希一样忍不住僵硬了。 本来就刚从牢狱里出来的高希,根本没有战斗力,仅凭借姜释良和姜释云奋力抵抗,宫门那里平国的士兵最多,三人被逼的走投无路,越来越多的平国士兵占领皇宫各处,厮杀和呼救声也小了许多,好像昭示着这片土地即将易主。 本来用作皇宫内部逃生的通道早已成为平国侵入这里的通道,多处地方早就是火光冲天,断壁残垣,平国军队惊人的破坏力明显是要将这里夷为平地。 高希突然想起一处,那是他们三人曾经捉迷藏发现的地方,等跑到那里一看,果然没有什么人,可是后面冒出的三个平国士兵差点就上到没有反抗力的高希。 姜释良最先提剑迎敌,抵挡住对方的攻势,火光里他飘飘白衣的样子,竟然是高希最后一次见到他。 “走!” 姜释良朝姜释云大喊,对方立刻明白过来,拉着高希就朝目的地继续奔跑,高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挣脱不了姜释云的钳制,“你放开我!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高希,皇兄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们不是小时候了,那里只能容得下两个人!” 爆炸声从身后传来,这个世界是存在火药的,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占领,这明显是要片甲不留。高希瞪大眼睛,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姜释良的身影,最后硬生生的被姜释云带到了那个宫墙后面的隐秘墙壁处,他说的没错,那里很小,小到容下两个成年男子都很拥挤,他死死盯着姜释云的脸,颤抖道:“为什么!” “他们可不知道你是平国质子,我不能让你死!” “那你就让他死?!” 姜释云一愣,继而明白了什么,松开拉着高希的手,回道:“原来,你希望死的人是我。” “他不会死!他不会死!你让我出去!我去求高鸾亦!” 可是后劲一痛,高希就失去了直觉,被姜释云牢牢抱在怀里,耳朵里的爆炸声渐渐也听不到,只是脑海里不断呈现出姜释良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 姜释云默默的看着怀里之人,指尖摩挲着高希的脸庞,嘴里不断重复着:“高希……你我都……别无选择。” 第五十九章:平江候和战利品 高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没有穿越到高希身上,还是于江的样子,过着安稳平乐的生活,只是因为没有姜释云,没有姜释良,没有于海也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江国,才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梦。 不过江国的灭亡却是真的,吕国国君昔年受过高鸾亦救命之恩,所以帮助他报了平国百年大仇,原来这当初本来应该一统南部的并非是江国,而是平国,可是平国过分相信江国,导致被暗算,最终致使隔了几百年,才重新站上了南部霸主的位置。高希在江国的时候,总是听人说平国各种不好,但是真正回到这里,才发现,原来平国这些年早已发展成为一个强大的帝国,虽然对高鸾亦有成见,可是他把这国家治理的很好,沿途所见百姓生活皆是安居乐业,心里也暗暗生出几分钦佩之意。 距离那一场战斗,高希恍惚间觉得这比长大还来的叫人措手不及,江国皇室全部被擒,多数是杀头充军的待遇,高希则作为这些年在江国忍辱负重的功臣被迎接了回来,在路上转醒的的时候他有问过姜释良和姜释云的下落,他可没勇气去直接问高鸾亦,所以最后隔了好久都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有想过是否需要殉情什么的,首先,姜释良生死未卜,其次姜释云也不知所踪,高希清醒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精致的马车里,就算真的要考虑去死,也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时刻,何况……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这件事对高希的诱惑力太大了,他还不想这样轻易去死,何况姜释良不惜性命的掩护自己,绝对不是要殉情这样的事情,不过真的在讲到姜释良该用怎样的身份和心态跟他对话呢?自己的兄长领兵灭了他的国家,这样的屈辱,姜释良会原谅自己吗? 高鸾亦回到平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早朝一样的场合召见了高希,这是第二次在他面前跪倒膝盖疼,似乎对方很喜欢看到自己这样跪着的样子。 高鸾亦夸了很多虚伪做作的言辞,表彰高希在江国做质子是一件多么伟大又光荣的事情,期间很多元老大臣还真是给面子,各个一把年纪了还能挤出眼泪来,不愧是朝堂上多年的演技派,尤其是为首的那个据说是官职很高的周宰相,哭的那个情真意切,不知道还以为高希是他儿子。 “不知道希皇弟希望得到什么赏赐,皇兄我尽全力满足你。” 高希等的就是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还请皇兄允许我出宫游历天下,当然如果能赏赐我足够的路费就再好不过了!” 大臣们本来装腔作势的呜咽着,突然没了声响,高鸾亦轻笑一声打破这片尴尬,“希皇弟的幽默感还是这么好。” 最后高希当然没有被满足这个小小的愿望,而是被封了什么平江候,寓意和名字一样,取平定江国之意做个纪念,就好像去了一趟海南岛,真的给孩子起名字叫海南岛一样敷衍随便! 高希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身为平江候可是要日日上朝的,跟公务员似的,虽然居住不用在皇宫里,可是这一举一动都还在高鸾亦眼皮子底下,表面上自由了,实际上还是得看人脸色活着。 “那以后还请希皇弟将这些年在江国的所做所闻悉数整理出来,也方便我平国的统一大业。” 高鸾亦一声令下,高希就得不眠不休的跟记录官去落实这个事情。 明明才回来没多久,自己就被记录官堵在书房里两天没能出过门,各种让高希后悔怎么以前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否则就不用唠唠叨叨去重复自己干过什么,见过什么,因为不可能把每一件事都记得很仔细关键是很多事自己确实也不清楚,所以最后流水账一样的记录稿子上,全是高希跟二皇子怎么折腾啊,被于海怎么欺负啊,这皇宫里的花花草草成长如何啊,以至于高鸾亦在看到记录稿后,大致的翻了几页,一个字没有说,就把两人辛苦了两天的东西当成柴火丢到暖炉里,特别不给面子。 其实高希一直在找机会探听姜释云和姜释良的下落,可是问了好多那天去攻城的将领还有处置江国人的令官,都没有听说这两位皇子到底去了哪里,越来越多的说法是,他俩誓死扞卫皇城,最后被炸死或者被烧死或者被卫兵不小心围剿而死,反正就是没有一个消息在说他们是活着的。 看似确切的说法,却让高希放下心来,只要没有人说,我看见了,他们就是在什么地方死因如何,高希就不会放弃寻找他们的希望,不过让他比较疑惑的是,姜释良失踪也就算了,可能是后来躲到了别的地方,姜释云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他又去了哪呢? 强烈的一种设想在催使高希去问高鸾亦,没错,也许眼下只有他可以给自己答案,不过会不会他已经私下处置了姜释云……很快高希就推翻这个设想,姜释云那种人,祸害遗千年,才不会随随便便就死了。 所以高希鼓足勇气找了个机会申请进宫面圣,过程很顺利,很快他就被宫人带领着见到了平国的现任国主高鸾亦,不过让高希比较奇怪的是,高鸾亦并没有像接待别的大臣那样在书房接待高希,而是选在了似乎是后宫的一处地方,那阁楼很高,走了三四层才上去,顶层风景无限好,装饰的古朴典雅不说,还有习习凉风,吹着那白色的纱帘间,高鸾亦一身简装喝茶的样子,要多诡异多诡异,果然高希还是不能适应他那张百分百跟梁成辉一样的脸。 “希皇弟似乎总是不肯看皇兄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高鸾亦玩着茶杯盖子,挥退了宫人,亲手给高希倒了一杯茶,料想着他应该不会用这种方法杀自己,高希恭恭敬敬陪着笑接过他的赏赐,正视着那双眼睛道:“皇兄您生的天庭饱满,不怒自威,虽然皇弟我被震慑的心服口服,总是不敢总是直视您,可心中全是敬畏啊。” 对方正在抿着嘴喝茶,听到高希虚头巴脑的说了一番,冷冷地扯了扯唇角,笑的高希后脊背发凉,他才不相信高鸾亦是来单纯找自己喝茶的。 “我听人说,你最近一直在打探江国皇子的下落。” “额……相识一场,我只是想落个明白。” “哦?希皇弟何不直接来问我。”高鸾亦站起身来朝屋子中间走去,手里把玩着舒服纱帐的一簇金色流苏,这样背对着高希而立,更显得他身材挺拔出众,光凭背影就让高希紧张不已。 “如果皇兄知道,还请告知皇弟,了却皇弟一番心事。” 高希不想兜圈子,他只要一个答案,就算这样直接的问可能不符合规矩,可他已经感觉到高鸾亦是知道的,所以特别急切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惜高鸾亦没有回答他,而是微笑着用那种高希熟悉不已的脸庞露出他完全不懂的表情,岔开了话题:“希皇弟还没有见过我从江国皇宫里取得的战利品吧,啊,不对,你是见过的。” 不等高希反应过来此句中的玄机,高鸾亦已经拉下了手里的那簇璎珞,只见本来闭合的白色纱帐缓缓拉开,做工精美的贵妃榻上,卧着个只穿了薄纱的男子,纱衣下的肌肤若隐若现,一头黑发柔顺的披在身后,几缕垂在了雪白胸膛前,四肢有伤口结疤的样子,而且被束缚了银色的铁链,左脚上的铁链最粗,或者说那是一种坚硬的材质,专门用来束缚猛兽时才会用到,仔细一看,躯体上很有很多青紫或者暗红的暧昧痕迹,拉开帘子的瞬间,男子嘴里咬着一个小球,不能说话,与高希对视的瞬间,发出了呜呜的挣扎声,铁链也因此抖动着哗哗作响,他想要下地,可是身子太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让高希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姜释云…… 第六十章:顺着剧本演 高鸾亦走到软榻前,手从姜释云的嘴唇,下巴,一路摸到锁骨,最后顺着他的胳膊,指尖落在了他手腕的疤痕上。 “我挑断他的手脚筋,然后废了他的武功,与其防着怕他跑了,不如干脆让他没有能逃跑的能力。”他刚毅的脸色,露出满意的表情。“我说过,你既然敢做,就是逼我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突然想起之前姜释云在信里写到,他把高鸾亦给上了,高希在两个人无比差距的身材之间来回审视,特别好奇姜释云到底是怎么做到上了这么一个魁梧大汉的…… 好吧,这种好奇只维持了一秒,高希就拍案而起,说道:“这样的屈辱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杀了他?”高鸾亦奇怪的看了高希一眼,“我为什么要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战利品,收藏起来慢慢玩才是正确的。” 袖子下的拳头死死握住,高希想救姜释云,可是现在的自己能做什么呢,至少高鸾亦没有杀了他…… 姜释云看向高希的眼睛终究归于平静,甚至戴上了不合时宜的笑意,本来挣扎的手落了下去,任由高鸾亦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希皇弟既然得到了答案就请回吧,以后如果不放心故人,我可以允许你偶尔来看看,当然,不要做让皇兄失望的事情。” 说完,他取下姜释云嘴里的小球,激烈的吻上去,一手拔下他身上根本不算做衣服的纱衣,高希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那里,下楼时还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姜释云刚才的反应太过于顺从,不应该是这样才对,昔日的皇子沦为欲望的禁脔,为什么他能那么坦然的接受,还是说这背后另有隐情。 才出皇宫,高希就被请到了周丞相府里,打从回到平国后,宴请高希企图拉关系的人不在少数,不过唯独没有想到,周丞相这种德高望重的大臣也会三番五次的来请自己,两次都是跟别人有约在先所以拒绝了,今天正好有空,高希不好不给人家丞相面子,脑袋里空空的就做到了人家府上客厅里喝茶。 这周丞相见自己也就算了,还专门备了一桌子酒菜,规模比不上满汉全席,可也是过年的规格,各种没讲过的奇特菜式看上去像是下了功夫,如果高希爱吃哪个菜,周丞相还会亲自夹菜给他,要是哪个菜高希吃了一口就不碰,周丞相就会叹一口气,叫人撤下去,弄得高希莫名其妙。 “周丞相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老臣只是体恤皇子您辛苦多年,不知希皇子您在江国过的可好?”周丞相问话的态度让高希联想起前一世的父亲,虽然父亲不会这样恭恭敬敬和自己说话,可是那种关心的眼神还是一模一样。 这一世做高希,他没有来得及见到已故的父皇,只是在回来那天去祖庙上香祭拜,所以现在周丞相这样,倒是勾起了高希心里最温暖的一块。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在江国的生活,饭毕找了借口走人,周丞相还一再要求自己日后常来府里做客,一度让高希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周丞相盯上了要把儿子女儿嫁给他,好在知道周丞相一双儿女都已经各自成家不在身边,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空巢老人吧,莫非自己长得很像他儿子? 高希不喜欢走到哪都跟着一群人,所以挥退了那些跟着自己的随从,打赏了他们一些酒钱后便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反正路上人来人往还算热闹,毕竟也不是什么很晚的时刻。 姜释云被高鸾亦关起来了,那么姜释良呢?他到底在哪,高希为自己的镇定感到佩服,他应该提剑杀了高鸾亦才对,可是他做不到,如果杀了能怎样呢?可能两个人都会死,如果懦弱可以让姜释云活下去,高希就算厌弃自己的无所作为也无妨。至少现在,还不是营救的实际……所以高希苦笑着握紧拳头又松开,不对……好像哪里不对…… 可是却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 以前听说古代是有肖禁的,但是平国这里的晚上很热闹,到处都跟夜市一样,走走停停手里还拎着沿途打包的吃食,一边欣赏夜景还一边英雄救美。 “小女子宇飞铃音,多谢平江候救命之恩。” 女子盈盈一拜,如果不是高希刚才出手相救,怕是要被那些登徒子占了便宜,虽然这个世界男女关系并不是十分保守,可是一般大家闺秀的女子还是很注重名节。 “你知道我是谁?” “平江候回来那日,有幸在街上看过您。” “宇飞……铃音?”高希思索了一下,拿捏不准心里的猜测,“不知道宇飞大人家的千金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小巷子里。” 对方柔声解释道:“本来是有丫鬟陪着的,可是不小心走散了。” 这台词老套又狗血,就像是做RPG游戏任务触发的一样,连解释的借口都显得有些生硬,不过高希还是顺着她道:“不如我送宇飞姑娘回去可好?” “平江候唤我铃音就是。” 两人走了不远就到了宇飞大人的府上,说起宇飞铃音,那可是随着高鸾亦各种征战沙场的大功臣,如果没有他,怕是高鸾亦得再花个五六年才能拿下江国,所以这宇飞大人全名宇飞勇,担任诸葛亮般的军机大臣,虽然有将军之名,可是主要职责还是出谋划策,所以高鸾亦还是很敬重这个人。 宇飞府修的气势磅礴差点以为是皇宫后门,这让高希有些没想到,两人到的时候,一个人影正坐在石阶上,拖着腮帮子等人的样子,见到宇飞铃音和高希走来,从台阶上一个箭步窜过来,这才让高希看清楚来者何人。 “姐!你可回来了!我今天回来都没看到你!他们说你出去……怎么丫鬟们呢?这人是?” 男孩子看上去个子不低,可是眉眼都是一股稚气,脸蛋有点婴儿肥,眼睛大大的,五官跟宇飞铃音很像,又听他喊她姐姐,身份不难猜出。 “这是家弟,宇飞良音,良音,还不来见过平江候。” 宇飞良音?名字里也有一个良字不说,微笑起来还会露出一个虎牙,有些像姜释良小时候。 高希愣愣的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对方跟自己行礼都忘记回礼,直到被对方一把推倒地上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宇飞良音刚才好像只是要拉着他姐姐走所以轻轻拨开了自己,结果高希竟然被推的做倒在地,要不是看他身形瘦弱,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有这么大力气。见高希瘫坐在地上,宇飞铃音赶紧回头低声斥责道:“良音,这可是平江候,你怎么又下手没轻没重的!” 宇飞良音摸摸头,走到高希跟前扶他起来,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下没控制住……” “真是抱歉,我弟弟从小力气惊人,下手总没个轻重,刚才他太久没见我比较激动,所以没注意伤到您还请原谅。” 姐弟两个都是一副很诚恳道歉的模样,高希只是感叹这世界能人异士太多, 明明就是软糯一正太,力气大成这样,实在太违和…… 第六十一章:成全 高希回到自己的住处,下人来报说是周丞相府上差人送来一封信,疑惑不解的拆开信,憋住心中一口怨气,他勉强坚持看完最后一个字,因为这信根本不是周丞相所写,而是来自叫于海的那个罪魁祸首。 且不说为什么于海的信会由周丞相府上的人送来,单单看信里于海那不负责任的说养育之恩已尽,自己本身就平国派过去的间谍,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所以远走高飞,顺便说承诺高希的自由已经兑现,所以各自两不相欠来世再见…… 当天夜里根据侯爷府下人诉说,高希关着门骂了好多他们听不懂的话,中邪一样,灯也不灭的在屋子里团团转好久,第二天天没亮就出门也不顾自己身上还有在江国留下的伤口,似乎是说今天是在城门口斩首江国皇族的日子。 斩首的时辰定在早朝之前,所以很多大臣还有百姓今天都起的很早,这江国和平国积怨已久,江国的皇族处境颇惨,跪在场地中央,被百姓用烂菜帮子砸的更加狼狈,明明几日前还是在城里寻欢作乐,今日就变成战俘要被处以斩首,想来如同做梦一般令人难以接受。 几个跪在中间认识高希的人,看到他的身影,无不是一副想要上去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因为于海不知怎么跟高鸾亦协商的,让摸通江国密道开门迎敌这件功劳都给了高希去承担,甚至还有趋炎附势害怕死亡的人,朝高希的方向不断磕头,求他大发慈悲救救自己。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所以空气依然是夜里的薄凉,果然高鸾亦身边带着一个蒙面被宫人抓住四肢站着的人,身形神态都和姜释云无异,尤其高鸾亦故意朝高希笑了笑,更加确定这种猜想的正确性。 没多久,几颗人头齐刷刷落地,百姓们竟然还能拍手称快,明明这些人只是因为血统而区别于他人,曾经因为血统享受的优渥待遇也让他们今天付出了代价,高鸾亦身边的人被带了下去,他踱步到高希面前,笑着道:“希皇弟曾经被他们欺负多年,如今皇兄为你报仇,心里可痛快?” 高希僵硬的跪下行礼道:“皇兄高兴就好。” “看来最近懂礼数了。”满意地点点头,高鸾亦伸手拍了拍高希的肩膀,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别计划救他,因为很快他就会忘记自己是谁。” 高鸾亦的话并非威胁,果然高希再次到达那个阁楼,姜释云身上不再有束缚,甚至说穿着打扮神态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样,而是再正常不过的笑着跟高希说:“我是陛下的禁脔,请问你是……” “你对他做了什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高希上前揪住比自己魁梧许多的高鸾亦的胸口衣襟,怒瞪着对方,完全不顾身份的区别。 不过高鸾亦任由他这样揪住自己,大笑几声后回道:“看不出来吗?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是我的禁脔,我不需要任何方式困住他,他也不会逃走,甚至就算你带他走,他也不会跟你走。” “为什么这样做!!” 高希看着这张熟悉万分的脸,一瞬间觉得,这两人似乎都有某种相似之处,比如,从来做事十分的狠绝,尤其抿着嘴笑时只勾起左边的唇角,眼睛里映射着高希愤怒的表情,却好像很高兴,抬手轻松就拨开了高希的手,走到姜释云身边。 “没有什么惩罚,比让一个人在他的仇人面前俯首称臣抛弃自尊身份更让我有成就感,当然,我只是给了他一点暗示,让他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好好用这幅身体来还债罢了。” 一手搂住姜释云的腰身,不得不承认,他的表情太过于顺从,虽然那一颦一笑和从前的姜释云没有区别,可是偏偏不是高希再熟悉的那个人,精美的脸上染着淡淡红晕,被高鸾亦一搂,胳膊还会攀上去。 “顺便一提,他现在变成了一个时刻希望有男人上自己的人,如果希皇帝喜欢,我不介意你偶尔可以替我来安慰一下他,要知道……”高鸾亦掐着姜释云的下巴吻了吻,“我从不与别人分享我的东西。” 高希看着那个在高鸾亦怀里意乱情迷的人,袖子里悄无声息滑出一柄短剑,剑刃锋利无比的朝着高鸾亦招呼过去,可是还没有近他的身,整个人就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本来身体就有旧疾,这空气里又好像闻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最终愤愤不甘的倒在地上,手指僵硬的抓着地板,身体刚刚撑起又重重摔下,眼睛闭上之前似乎看到姜释云一张担忧的脸,之后便再没有意识。 “看到了么?如果失去记忆的人是你,他就会连命都不要。”高鸾亦看着环抱自己脖颈的男人,脖颈动脉的地方被姜释云用指甲比划着,如果指甲足够锋利,这样下去高鸾亦必死无疑。 “你试试杀了我,你俩能活多久?怕是连这个楼都出不去,如果你真的很想跟他死在一起。”任由自己的弱点被姜释云威胁,高鸾亦有恃无恐继续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你以为我只要上过你几次,这事就可以解决,那你也太天真了。” 本来娇媚笑着的脸上,如今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杀他,这是你承诺我的。” “我说过,我很记仇。”高鸾亦收紧搂着他的胳膊,让两个人之间紧密的没有一点缝隙。“ 承诺过不杀他,这确实没错,可是……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死去,毕竟,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他对我而言不再有任何利用价值。” “他是你弟弟! ” “弟弟?”玩味的勾起唇角,高鸾亦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高希,满面嘲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差再多死一个弟弟。” “你!!” “姜释云,下次他醒来,可就不会再记得你,如果你希望他好好活下去,就应该知道我希望你怎么做。” “无耻……” 姜释云恨恨地说着,衣服已经被扯到凌乱不堪,胸口的乳头被高鸾亦好不怜惜的狠狠揉捏,“与其看到你忘掉一切,我更希望换成是他,这样想想,都觉得有趣极了。” 身体被压在地上,只有简单的衣服勉强做铺垫,后茓没有经过任何润滑就被高鸾亦狠狠贯穿,丝丝鲜红色的血液从交合部位流出,乳首上全是啃咬的牙印,好在现在这副样子高希看不到。 姜释云咬住下唇,想要伸手去触碰趴在地上的高希,可是就在要碰到的一瞬间,他收回手来,捂住自己的眼睛,任由手心被温热的液体潮湿。 第六十二章:热闹不能随便看1 ——三年后—— “平江候!快来快来,大家等您好半天了!” “难为吕老板亲自在门口迎接,真是折煞我了。” “哎,您这啥哪的话,如果不是您,我这笔买卖可做不成。”吕老板热忱无比的召唤着高希进了雅间,这顶悦楼可是目前最高档的酒楼,在这里吃一顿饭常常要花掉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就是想预订到也得提前半个多月,所以可见这吕老板是真心实意的谢谢高希。 “也就是做了点牵线搭桥的活计,如果吕老板的货不好,这笔买卖就是天大的脸面也成不了,您这样说真是太客气。” 高希虽然身为平江候,可是却没有经商的资格,好在身份贵重,为人又没有架子,逐渐积累的一些人脉,虽不能直接参与贸易,但是牵线搭桥也算是有些能耐,何况国主就这么一个弟弟,平日里也算器重,大家也多少心知肚明的给些面子。 不过高希并非是什么买卖都会参一脚,所以高鸾亦对自己经常是睁只眼闭只眼,不整出什么大纰漏来,一般是不会跟自己计较。 “希皇子怎么不进去,这是又思考什么大事呢?”吕老板看高希站在门口发呆,打趣道。 高希尴尬的摆摆手,赶紧随着他往进走,“您也知道,我那一场大病把脑子烧糊涂了,不是很够使,多多包涵啊。” “哪的话,平江候年纪轻轻就能时常帮陛下排忧解难,还能偶尔也照拂一下我们这些小生意人,哪里糊涂了!” 明知是阿谀奉承的话,高希还是很受用,两人很快在雅间坐正,一桌子的菜色精致可口让人食指大动,旁边还有吹拉弹唱的歌者,吕老板热情的推了一盘菜到高希面前介绍道:“您快尝尝,这里的厨子听说是原来江国皇宫的厨子,几个拿手菜系做的挺讲究,希皇子尝尝这可是熟悉的味道?” “实不相瞒,我……我不大记得在江国的日子了,但这菜味道确实不错。”高希尴尬的尝了一口,不同于平国重口味的菜色,这几道菜都很清爽甜美。 吕老板有些讪讪的陪笑着把准备加给高希的菜又加回来,“瞧我这脑子真是不够用,把这事给忘了,来,喝酒喝酒,我自罚一杯!” 看着吕老板豪爽的一饮而尽,高希也很给面子绕过这个话题。 其实他记得,记得江国的很多事情,但不是全部,比如他是于江,有一个叫于海的人坑了自己,姜释良是大皇子,为了救自己失踪了,高鸾亦是皇兄,虽然对自己不错,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一切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总觉得似乎哪里短掉了,记不起来,那些回忆都变成了片段一样,有时候梦里梦到了,却觉得总有什么进行到关键的部分就跳过去了。 据高鸾亦说,自己在江国皇宫受了刑法,回国后身体一直不好,大病一场药吃多了伤到脑子,所以才会很多事记不清,这样的解释牵强又无力反驳,高希尝试去找是否有人能给自己提示,可是江国皇宫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当然,除了姜释良。 他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找不到,无论用尽什么方法,都没有人再见过他,想到有一种可能是他已经死了,高希就觉得脑袋像要炸掉一样。 “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啊?”心不在焉的高希猛然回神,抱歉的笑笑:“这歌姬的音乐太动听我都入迷了,吕老板刚才说……?” “侯爷喜欢,那就是这些人的福气了。”吕老板没有计较,重复道:“如果侯爷不嫌弃,可否愿意见我家小女一面?”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约自己是这档子事。 “哪有嫌弃不嫌弃,吕老板家的千金定是十分优秀的姑娘,若能得一见是高希的荣幸。”本来这话就是客套,可是谁知那吕老板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从凳子上窜起来一招手,刚才被高希夸奖的歌姬就走到两人面前盈盈一拜。 “吕佳见过平江侯爷。” 也算是个清秀可人的姑娘,就是那眉眼间纷飞的情谊太过于直接,高希有点受不起,这是最近以来最直接的一次相亲活动,打从高鸾亦随口提了一句要给高希择一个门好亲事,这无数各种各样的相亲事件就扑面而来,经常有大臣时不时就带着自家姑娘的卷轴到府上做客,有些干脆拉着三四个姑娘就来了,要知道高希不曾娶妻,这一旦嫁进来,就是正妻,再生个儿子,也算是皇室了,高鸾亦后宫很少纳新人,那些想攀龙附凤之人早就琢磨上了高希,没有姑娘的人家也把儿子送上门,只要能沾点亲戚,就算是福气了。 皇室成亲,必须指婚,所以高鸾亦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可是苦了高希,走在路上总能被谁家姑娘丢的玉镯子绊了脚,或者不小心脸上就被呼上一块香粉帕子,只要是夜路就总有姑娘需要自己英雄救美,弄的高希现在没啥事门都不敢出。 吕老板跟推销似的拉着自家女儿就跟高希一阵夸奖,高希没办法除了微笑装傻充愣,只能敷衍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争吵,接着就听到隔壁几个包间都传来开门声,他们也赶紧走到门外瞧个究竟。 “哎呦,这位客人,您二位给我个薄面,咱们这店还要做生意,这……”管事的刘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大庭广众客人之间掐起架来可不是什么好事,能来这吃饭的,多数都有些背景,轻易不好撵人。 “我家少爷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只见一个娃娃脸的男孩子站在人群中央,另一个跟他看起来差不多大小小斯打扮的,则张开双臂跟小母鸡一样保护着自家主子,四周那绝对是生事流氓一样的公子哥,看穿着打扮定也是家里有些资本,很是不依不饶的把人围住。 “我这可是南街最贵的秀苑定制的衣服,你一句道歉就想算了?”说话的人倒算不上特别猥琐,如果他没有搓着下巴一脸银笑,倒也还算是人模狗样。 吕老板小声在高希耳边道:“那不是宇飞 将军家的公子吗?” “怎么从没有见过?”这不说还好,一说,高希突然有了印象。 “这也是前一阵子去拜访才有幸得见,宇飞公子这几年好像是在山上拜师学艺,才回来没几天。”吕老板一脸幸灾乐祸,“这几个人真是雄心豹子胆,连宇飞将军家的公子都敢为难,啧啧啧。” 宇飞良音?高希这才反应过来怎么觉得有些眼熟,虽然只打过一次照面,而且还是三年前,可是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还是很让人印象深刻,如今好像基本没什么变化,就算是生气蹙眉的样子,都让人觉得这么可爱,怎么会是一个男孩子。 第六十三章:热闹不能随便看2 “道歉不行,那……那你想怎样!”对方人多势众,柴木作为宇飞良音的贴身小厮,感到身后主子似乎想让自己让开,赶紧转过头边摇头边小小声说道:“少爷您千万别冲动,老爷说您再惹事就又把您送山上去!” 宇飞良音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口,一言不发抿着嘴唇,生气的样子越发可爱,两个脸颊粉扑扑的,还因为充气鼓起来,就是高希远远看着都觉得挺可爱。 “哟~冲动?我倒想见识见识这小美人冲动起来是不是更有滋味。”男人们得寸进尺的发出阵阵调笑声,周围人竟然都是看好戏的样子,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帮忙。 “我已经道歉,大不了赔你一件衣裳罢了。”宇飞良音连声音都是软软的,虽然透着不悦,但那张脸太过稚气可爱,以至于他怎么说都像是在撒娇一样。 “赔衣服?”衣服上全是菜汤的那个男人并不接受这个答案,伸手就要搂过来,“不如陪我坐下来喝顿酒……啊!” 美人没搂到,那男人被宇飞良音伸脚一绊,立刻扑到地上,样子跟个大乌龟一样,就连同行的人都差点笑出声来,其他人可是一点面子不给,笑声震天。 “活该!”宇飞良音吐吐舌头,一脸得意,倒是旁边的小斯柴木满面不安抓着自家主人的衣服,好像很害怕什么。 男人气不过,被同伴勉强扶起来,下巴上全是血,好像摔的不轻,明明宇飞良音只是小小的绊了他一下。之间那男人抄起旁边桌上的水果刀朝他就扎过来,刀尖直逼宇飞良音的脸。 由于挥刀动作太快,大家都以为宇飞良音躲不过,只见那刀子在他面前一手长短的距离处,被两根手指轻轻捏住,那男人还没明白怎么动作被抵挡住了,就见宇飞良音跟捏馒头一样把那水果刀刃捏弯了不说,胳膊一甩,水果刀就飞了出去。 紧接着他一抬脚揣在那不识好歹的男子胸口,男人口喷鲜血飞到门外,宇飞良音几步走过去,踩在人家脸上,看见脚上没什么力道,可是脚下的脸都被踩歪了,手上还抄着一把木头椅子,旁边有人想围过来,那椅子瞬间狠狠被宇飞良音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位置离男人只有不足半米。宇飞良音依然是那副很可爱的表情, 碾动脚尖,不顾身后小厮一脸想死的表情。 粉嫩的唇瓣毫不客气吐出一个“滚”字,不忘拿下男人的钱袋,倒出足够的钱银丢给后面目瞪口呆的刘叔,算是补偿自己对店面的破坏和这些人的饭钱,这种惩奸除恶颠覆性的事迹获得了围观众人的阵阵喝彩。 看完热闹,吕老板念念不忘推销自己女儿的事情,可是高希还在站在原地没有动,脸色也不太好,不解道:“侯爷这是怎么了?咱……继续吃饭?” 只见高希抓着围栏杆,硬憋出一个笑脸后颤抖着对吕老板说:“您知道……膝盖中刀是什么感觉么?“ 平江侯爷最近闭门不出,是因为特别倒霉,看个热闹而已就被一把飞刀伤了腿,正好扎在右腿膝盖附近,好在医治及时,没有造成失血过多,高鸾亦特地免了他最近几日的上朝,不过这不能影响那些巴结之人比肩接踵的来府上送慰问之礼,这种行为深深影响到高希的恢复过程,所以最后只好闭门回绝了很大一部分,不过,此刻宇飞将军正带着自己的儿子坐高希对面,弄的高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宇飞良音双手揪着耳朵正跪在自家父亲脚边,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孽障,跪我干什么!朝侯爷跪着!”宇飞将军一点不像别的将军那么身材魁梧,相反非常的孱弱,倒是训起人来特别的中气十足,眼里透着精明,怎么看都不觉得这父子两个有什么相似之处。 宇飞良音可怜兮兮的移动膝盖跪在高希面前,一双眼里全是委屈,似乎很怕自家父亲,所以心有不满也不敢反抗,自从被发现是自己无心之失造成高希受伤,就被拎着后领登门道歉。 “宇飞将军这……高希受不起啊,他也不是故意的。”高希最受不了小动物样的可爱事物,看着宇飞良音那委屈巴巴的可怜样,伸手想扶他,结果宇飞将军一巴掌拍在自家儿子后脑勺上,一如当年于海对自己一样。 “这个不孝子才被我撵到山上修身养性三年,结果还是这幅惹是生非的德行!”宇飞将军恨铁不成钢的又拍了一记,宇飞良音扁扁嘴,脑袋疼还不能躲。 高希赶忙解释道:“宇飞将军这可是误会了,他也是自保,我这纯属位置没站对,您就别怪他了,皮外伤养养就好。” “不瞒侯爷,我这儿子从小力气惊人。” “嗯嗯,是不小。”捏弯刀片摔板凳跟玩似的。 “仗着这点小时候没少惹麻烦,我才把他送到山上习武修身养性,以为他能又算收敛。”宇飞将军痛心疾首的看着他,“别人也就算了,这可是平江候啊,你就不怕陛下斩了你的脑袋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宇飞良音小小声辩解。 “还敢顶嘴!!”啪!再来一巴掌。 这宇飞良音是捡来的吧,宇飞将军手劲不小,要是打自己脑袋上,估计高希得被打傻了,不过于海当初不也是这么打的么…… “你就给我在这好好贴身伺候侯爷,将功折罪!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不不不不,真不用!”高希连连摆手,宇飞良音那力道没个轻重,万一给自己退掰折了可不一定能接回去。 宇飞将军就差老泪纵横,抓着高希的双手各种诚恳。“您可一定让小儿将功折罪,否则老臣良心不安啊!” “我没伺候过人……”宇飞良音垂死挣扎。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第六十四章:水中调戏 最终高希拗不过人家一个将军,各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情不愿收下了宇飞良音,所以在自己腿好之前他都会贴身伺候自己,虽然觉得宇飞良音那样子特别像被自己爹卖进来当小媳妇。 宇飞将军走后,高希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宇飞良音,是给他安排个房间混到腿伤好,还是说……真的要喝下他递给自己的这碗药。 “你讨厌我?”宇飞良音端着药碗,也没有吹凉药,就直接滚烫着递到高希面前,好在还知道用勺子而不是整个碗。 “不讨厌,怎么了?” “喝药!” “烫……” “难不成你要我给你吹凉?!” “……”高希苦笑着指指旁边小桌子,“你放那吧,凉了我自己喝。” 那小脸不太高兴,把药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好在没有给碗砸碎,“这事确实我有错,所以我答应照顾你,就会说到做到。” “真不用……” “你是想让我被爹打死还的想让我做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宇飞良音瞪眼,面有怒色,捏碎了手里的勺子把。 高希一哆嗦,很怂地赶紧说道:“请照顾我到痊愈!”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宇飞良音倒也还算乖,除了第一天威胁过高希一次,当然,他只是失手……不过让高希比较欣慰的,他竟然还主动问了下人应该怎么伺候病人。这孩子倒也心眼实在,嘴上总是挂着那句,说到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才罢休,虽然不是笨手笨脚喂药喂的洒了高希一身,就是换药的时候绑太紧把伤口恶化了,高希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有预谋的暗算…… 又一次不小心勒太紧,高希在心里哀嚎: 你真的不是来折磨我的吗?! 最大危机的来临,是高希发现自己已经十天没有洗澡,虽然一直在床上躺着没怎么动弹,这几日发现伤势好转许多,下床一走动才发现,身上根本已经臭了,难怪宇飞良音看自己的眼神很是鄙夷,高希赶紧自己张罗下人备好洗澡水,再不洗澡估计他自己也要嫌弃自己了。 这浴桶很大,能坐三四个人的样子, 高希勉强脱光衣服,刚想让下人帮一把,宇飞良音就说这种小事要自己来,于是高希最后用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坐在浴桶里,伤了膝盖的那条腿搭在桶外面,小心翼翼维持住这个姿势。 自己都觉得这姿势有点尴尬,宇飞良音的脸更是红透了,拿着帕子心不在焉的左擦擦右擦擦,始终在高希肩膀上盘桓,见他这么为难,高希善解人意的拿过帕子道:“你这样只能给我肩膀洗干净,我又不能翻身,干脆一会我自己来好了,等洗完你扶我一把,要是不想等,你就出去自己玩会成么?” “你!你这叫什么话!”宇飞良音一帕子摔在高希脸上,摔的他脸上发疼,正好擦擦脸,高希才不生气。 “宇飞小少爷,您的尽心尽力我高希心领了,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手,只是腿受伤而已,真能自己来。” 宇飞良音千百个不愿意可还是继续手里的动作,不再只是肩膀,而是胳膊胸口的来回擦拭,气鼓鼓的样子跟个仓鼠一样,高希闭上眼心想着,既然对方执意如此,自己何必多说。 “噗通!” 就在宇飞良音在浴桶侧面努力想擦到高希腰部后面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栽了进来,扑腾半天才被高希扶稳了,衣服还穿在身上就这么湿哒哒的坐在高希怀里,头发乱七八糟的变成一缕一缕,雪白的小脸因为热水薰了半天,这再一呛水,瞬间就变成粉嫩粉嫩的小桃子样,跟他大大的眼睛一样圆润可爱。 这小东西抱在怀里才觉得真的挺娇小,明明年岁也不小了,还是跟个孩子一样, 惊魂未定的看着高希,满面茫然没明白怎么回事。 开始的时候高希还怀疑这宇飞将军让自己儿子来伺候是不是有什么玄机,可是宇飞良音并没有刻意讨好自己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再说自己也没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越发总结出,宇飞良音绝对就是个天然呆。 “你!你你你!”宇飞良音意识到自己是被高希抱着不说,手在水下还摸到一个热热的柱状物体,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耳光,好在力道是经过控制,不然那手劲得给高希打飞出去。 洗澡的时候容易勃起这能怪高希啊,本来修炼了那奇怪的内功,身体就很敏感,加上宇飞良音又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刚才撵他出去就是因为发现自己竟然对着他勃起了,这一耳光说实在,挨得也有些冤枉,要不是他摔进来,根本不会被发现。 这么多年来,每当有欲望,高希开始还能特别洁身自好的倚靠万能右手,可这总不是办法,也就开始逢场作戏去过那些欢场之类的地方,但是去了一两次都觉得没什么意思,高鸾亦早就建议他要不要收一些侍妾之类的或者早点娶妻,都被高希各种理由回绝了,一方面心里记挂着姜释良,一方面他并没有再遇到能让自己有好感的人。 宇飞良音是个例外。 脸上火辣辣的疼,高希可不是白挨打不知道还手的人,只是他不会打回去,而是再对方要挣扎着起来的时候,一把捏住住对方腰往下拉,宇飞良音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两腿间的小肉芽就被高希牢牢握在手里。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勃起的可不止我一人。” “放开我……” 从来没有被人砰过的地方第一次被男人握住,宇飞良音完全被这种陌生的感觉吓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会有这种羞死人的反应。 “你可以继续打我,只是不小心给你揪下来可怎么办?”高希坏笑着捏着那肉帮摇了摇,宇飞良音彻底软了腿趴在高希胸口,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咬紧下唇,被对方摸的翘起屁股,跪在男人两腿之间,像个小狗一样。 高希的手像鱼一样拉开宇飞良音的裤子,一把握住那小东西上下撸动,虽然看不到那根小肉帮的样子,可是手里传来真实的触感,细软面滑,跟他大腿根部的肉一样嫩,从根部的囊袋一路摸到铃口顶端,不知怎么的,看到他这幅样子,心里就会觉得很高兴,想要看到他更可爱的样子。于是么指在顶端揉弄,四指则把玩着那小小的柱体, 感受到搂着自己脖子的胳膊缩的更紧,就知道自己的动作让他很受用。 “啊……啊……我……我要告诉父亲……你……你欺负我!” 高希不理会他的话语,加重手里的力道抚摸着,另一只手则顺势揉着他翘起的小屁股,坏笑道:“告诉宇飞将军你被我玩的有多爽么?” “啊……啊……我这是怎么了…… 好……好爽……” 意识到宇飞良音可能从来没有经历过人事,高希心底升起一股兴奋的满足感,咬住嘴边那精巧的耳垂,在嘴里用舌头轻舔,宇飞良音想躲,可是腰扭的更厉害了,甚至嫌高希撸动的速度不够,自己前前后后主动摩擦起来。 宇飞良音的身上跟高希一样都是浴水里的花瓣味,这种味道有放松神经的作用,所以慢慢的他也就放弃反抗,感受这份自己以外的人带来的愉悦,嘴上虽然还是时不时骂高希一两句,但是身体却十分享受。 当高希把手移到他会阴处,用中指轻轻一戳,宇飞良音再也忍不住,喷射出浓浓的经验在高希手里,小屁股耸动不停,最后长舒一口气,瘫软在高希怀里, 不忘大力咬了他肩膀一口,疼的高希狠狠拍了小屁股两巴掌。 “无耻……”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肩膀也很疼,应该被咬流血了,高希抬起水里自己的手,上面还有残留的白色液体,坏心眼的抹在宇飞良音背上,“射了这么多,平时都没有自己玩么?” “你!” 咬破的伤口上又是一口,高希以为肩膀要被他咬的见骨了,难道真是属狗的不成 。似乎是咬爽了,宇飞良音才喏喏的轻声道:“快放我起来。” 明明自己服务了对方半天,什么便宜都没占到,顶多算吃了吃豆腐,还被扇了一耳光,挨了一顿咬,高希心里不平衡,理智上虽然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可是心里就是想着不能这样放过他。 腿间的肉帮更加火热滚烫,宇飞良音被高希搂在怀里,手不经意一碰就摸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高希,噌的窜了出去,推门就跑。完全无视他这一连串动作带来的后果。 高希连带浴桶整个翻倒在地,受伤的腿泡在水里不说,关键是肉帮还翘立着,一身伤还被到嘴边的肉给跑了,真是哭笑不得。 番外:欲海乱 上 1 “你明知道我心里不可能只有你一人。” “无所谓。” “姜卫,你没资格让我和那么多女人平分你。” “只要我活着,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可以去。” 于海想笑,可是身上全是伤口,姜卫能够宁可放弃皇位也要保全自己,虽然在意料之中,却也不是自己所愿,任凭对方从刑架上抱下自己,于海始终不愿意看对方的眼。 “就算这样,我心里还是有他们,你也不在乎吗?” “我在乎。”姜卫捏着他受伤的下巴,用舌头舔舐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语气无比坚定:“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我不保证是不是会因为嫉妒,杀光他们所有人。” 于海终于憋着一口气笑出声来,颤抖着双手抚摸住这张看了多年的脸庞,既陌生又熟悉,却和从前一样固执霸道,不肯放过自己,心里也自然清楚,不该去招惹的人,如今已经是无法斩断的纠葛。 “海哥哥,我讨厌你!” 如今已经是皇后的严灵若,再也不会昔日里那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于海,而是高高在上的看着他朝拜自己,从此要与他共同分享那个自己夫君。 “对不起,灵若……” “如今我是皇后,请注意您的称呼,海贵妃。” 2 那年他们不过也就是孩童的年纪,灵若举着一株桃花蹦蹦跳跳唱着歌跑来,姜卫给她介绍,说是自己的朋友,平国来做客的皇子,好在于海心里清楚,哪里是做客,分明是成为平国押在这里的质子而已。 灵若很喜欢跟他们一起玩,总会一边牵着一个人的衣袖,叫他海哥哥,也总是用羞涩的眼光注视着姜卫。可是姜卫的眼里只有于海一人,每当灵若问自己,为何姜卫总是很冷淡,于海会笑着摸摸她的头,叫她不要胡思乱想。 有时候于海也很讨厌自己,明知道姜卫自己招惹不得,却还是跨过了最后的底线,灵若发现后只是淡淡的问于海:“你终究会离开江国,而他还是我的夫君,对吗?” 所以当于海顶着海贵妃的头衔将要永远留在这里时,灵若虽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姜卫闹过,可是眼里那种愤恨让于海无所适从。 “想什么呢。” 姜卫故意加大动作,么指摁住于海的尾椎,似乎要把囊袋也进去一样,扣着于海的腰部,不让他分神。 “啊……”长长的一声呻吟,于海满面潮红,收紧臀瓣,前半个身子虽然趴在床上,可是双腿跪在地上,膝盖都肿了,后茓都有了微微抽搐的感觉,咬着下唇回头去看身后之人,“别……轻一点……要裂了……” “糙了你这么多年,还是一如当初那么紧。”姜卫揉捏着手里白嫩的臀瓣,顺着于海肌肉的线条的向下抚摸,直至脚踝的地方,拉着放到床边上,让于海彻底变成一个羞耻的姿势被自己操干着。 “当初?”于海想到那个夜晚,灵若如果知道,只怕是会更恨死自己,如果再回到那一夜,自己躲得远一点,就不会有几天这样的局面也说不定。 那是姜卫迎娶灵若成为正妃的夜晚,于海并没有参加,而是坐在自己的屋里看书,虽然一晚下来,翻了几十页过去,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抬眼看着站在身边的林,笑道:“等到他成为国君,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林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的,一言不发,转眼间,于海走到他面前用书本敲着他的头,“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成大哥派你来保护我,可不是派你来当木头。” “主人说,只要我保你周全,不死即可。”林回道。 “是吗?主要不死,其他的都不会管是么?”于海笑着把书丢到一边,似乎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果然一回头,林已经不见踪影。 3 只要不死,其他的……于海不怀好意的笑笑,看到姜卫穿着大红礼服推门而入,虽然意外,可是心里竟像是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你没有去?”姜卫拽着于海把他压在桌子上,所有桌面上的东西全部被扫到地上发出碎裂声,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浑身酒气,于海任由自己被他压着,根本不做反抗。 “灵若如果知道你现在在这里,一定会骂死我。” “你送来的礼物是什么意思!” “那块玉佩,应该属于她,不是我。” “你这是在吃醋吗?”姜卫呼出的酒气近在咫尺,于海的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笑容,明明眼里已经透露出心底的情绪,可他总是能躲就躲,两个人这么多年就连一句喜欢,自己都没有能套出来,巨大的挫败感让姜卫不甘心。 于海似乎猜到他到底在气什么,自己喜欢姜卫没错,如果真的迈出那一步,就昭示着这段关系再不能回头,可是当姜卫疯狂的撕扯着于海的衣服,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就好像这么多年始终把持住的理智统统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种难以抗拒的触动,让他抱紧这个人。 “我不会放过你。”姜卫在吻住于海前,低声说出这句,根本不顾那衣服到底该怎么脱下,纯粹是用撕扯着丢掉那些布片,胸口暴漏在空气中,小而粉嫩的乳头从来没有被人吸允过,所以姜卫咬住的同时,于海的手撑在桌子上,腿之间是姜卫,胸口传来的感觉像是麻痹了他的所有神经。 姜卫的吻总是带着侵略性,哪怕是咬住乳头时,也是拉扯啃咬多于舔舐,之前喝的酒精让他更加难以把握自己的力道,好在这种痛感只让于海更加兴奋,甚至嘴微微张开时被插入了姜卫的手指,模仿着插弄的姿势,搅弄起于海的舌头,没一会,唾液就顺着唇角滑下,烛火摇曳,在墙上勾勒出两人交缠的身姿。 “别只吸一边……啊……” 如果姜卫不是知道他从没有过别的男人,于海这样骚浪的叫声简直让人怀疑, 甚至他还会挺起胸膛把乳头送到姜卫嘴边,渴求更多的安慰,两条腿也缠绕在姜卫腰上,上身已是光裸,唯独下身还穿着孰裤,也被姜卫两下就撕扯开丢在地上,露出一根傲然挺立的小肉帮。 粉嫩的肉帮高高翘起贴在姜卫胸口,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含住,双手捧着于海的臀瓣向桌子边一拉,就让他只有上半身还有支撑,最隐蔽的部位全部暴漏在姜卫眼里,顶部的小口被姜卫玩弄着吸允,跟刚才玩弄乳头一样,每当吸气的瞬间,于海就会摇动腰肢,囊袋下方的小穴也会狠狠收缩,像是邀请人赶快插进去。 被分开的大腿挂在姜卫肩膀上,手指就着于海已经分泌出的肠液滑进一根手指,先是抚摸着穴口的褶皱,然后逐渐顶入一根指节,那小穴虽然银荡,可是毕竟没有被人插入过,里面的肌肉紧致收缩,明明渴望,却还是有些不适应,以至于很半天才将一根手指全部没入,接着才是第二根,第三根,顺应着喘气的节奏,前后抽动,卷带着那粉嫩的肠壁摩擦作用。 “啊……好……好粗……” “这样就受不了,一会岂不是要见血了?” “轻……轻点……啊……” 于海倒是不羞涩,有什么就说什么,尤其呻吟的声音分外撩人,虽然一张脸姿色顶多算是清秀,可是叫床呻吟的声音却是堪比美妙的音乐,总是恰到好处的撩拨着姜卫的心弦。 架在姜卫肩膀上的腿颤抖不已,尤其在姜卫抽插到某一处时,几乎是抽泣似的尖叫,摇晃着脑袋去躲避,姜卫却摁住那一点猛戳,似乎要搅烂那里的肠肉,以至于整个穴口都变成红肿的样子,抽插间,肠液纷溅,泛滥成灾。 多年的感情终于找到出口一样,两个人终于走到今天这样亲密的一步,虽然这样的时间并不是最好,可是顾不得那么多,姜卫只想狠狠把这个折磨自己多年的人嵌进自己身体一样,他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离开自己。 本来沉浸在舒爽里闭着眼沉溺,于海突然睁大眼睛,因为小穴的手指换成了姜卫肿胀的硅头,顶在那娇嫩的穴口上,抓着桌面的手指一阵收紧,甚至连呻吟都没来得及溢出,就被贯穿了,姜卫的力道过大,三根手指怎么说都不能跟真正的肉帮相比,所以摩擦着内穴进入到身体最里端,撕裂的痛感代替快感,于海倒吸一口冷气,差点瘫软掉。 “混账……你要干死我了……啊……啊……” “我要你记住这种感觉。”姜卫没有着急抽插,而是停在里面等待于海的肌肉大张着适应自己,本来没有被手指撑开的地方,如今被肉帮全部填满,如果能看到的话,那穴口的褶皱都撑平了。 “啊……要……要死了……” 姜卫何尝差点被于海夹射了,紧抿的嘴唇像是在极力忍耐不要贸然动作,否则真的见血就不好了。终于那痉挛抽搐的肠壁放松了一些,姜卫似乎可以缓缓的动作,于海痛苦的声音也渐渐变成跟刚才一样的哼叫声,掰着臀瓣的手又分开一些,好让自己能尽根没入。 “别忍着,我喜欢听你发骚的声音。” “滚……啊……啊啊……” 于海的身体不同于其他人,小时候师父教给自己的一套心法,就是要靠与男人交合才能逐步精进,只要一日不和男人欢好,这套心法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不会再提升,但凡与男人欢好后,就会功力大涨,同时也会让自己陷入一种很容易就渴求欲望的境地,这也是于海为何多年来不肯和姜卫迈出这一步的原因,不是他不想,而是害怕自己变成一个银荡的人。 不过一切为时已晚,他终于还是沉浸在这种欲望的勾引里,不可自拔,后茓瘙痒的快感比书上描写的更加真假凶猛,每当姜卫顶弄到自己最深处的时候,那种爽飞了的感觉似乎也被扩大了,以至于即使还残存一些理智,身体对欲望的渴求根本无法忽视,逐渐疼痛已算不上,他自己摇动起腰肢,配合姜卫寻找最痒的那一点,好让他次次都等围着那点顶弄,总是能让浑身都酥麻的舒服极了。 冲撞的动作猛烈连续,姜卫纵使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也被这骚穴搅弄的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想着好好操翻这日思夜想的人,看他为自己多尖叫哭泣一些,被操的越惨,心里就越满足。 穴口轻微的银靡水声和囊袋拍击声混在一起,包括银液顺着臀缝一路向下流淌,在桌子和臀瓣处变成粘腻的一片。姜卫不放过他胸前骄傲挺立的小乳头,舌尖画圈的绕着那乳晕舔弄,于海被这样玩弄的双腿乱蹬,股间的疼痛被抛诸脑后,他只想要更多的快感。 “啊啊……啊……就是那里……啊……” “真想一口气把你糙烂算了。” “操……糙烂我吧……骚穴好痒……啊啊……恩……” 紧靠着后茓的冲撞,于海就射出来,高朝的一瞬间肠道紧缩抽搐不已,全身都跟着抖动,一下子吧姜卫也夹射出来,瞳孔涣散又聚拢,于海盯着身上的男人,喘息着笑了。 “妖精。”姜卫吻着他的发迹,肉帮在那穴里依依不舍不肯出来,经验却满满的溢出来滴到地上,本来搭在肩膀上的双腿无力的垂落下来,于海这才感到姜卫的肉帮根本就没有软下的姿势,只要稍作休息就能再次一战。 本来属于灵若和姜卫的新婚之夜,两个人在小小的房间里奋战一晚,第二天于海双腿打颤的站起来,似乎感到菊花都翻卷出来闭合不住,整个人都快裂成两半了,一开门,竟然看到严灵若穿着常衣站在门口院落里,腰间的玉佩沾满了薄雾,似乎是来了很久。 4 “海哥哥,究竟是你错了,还是我错了。” 于海本来想要说什么,最终想到自己根本没资格在她面前辩驳,终究只能是用歉意的眼睛看着对方。 严灵若走到于海面前扬起手想要给他一耳光,可是就在于海做好承受的准备时,她的手突然停住,垂落下来,把腰间的玉佩摔了粉碎。 “你答应过我,不会和我争。”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和他去争什么,姜卫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昨夜只是让这种事实更加无可辩驳而已。 “我也告诉过你,嫁给他,你不会幸福。” “我不信我不信!”严灵若捂住耳朵,眼里全是泪水,“我喜欢他,我只想嫁给他,而你,海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根本就不知他一人!” 被严灵若说中事实,于海只是笑着走近她,拿下她捂住耳朵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姜卫知道你竟然就是三番五次害我的人,你猜猜,他的妻子还会是你么?” 看着严灵若不可置信的眼睛,于海耸耸肩,浑身酸痛的伸了个懒腰。“你放心好了,等姜卫三天后成为新国君,我也会如同一开始的约定,回到平国,不会再见他。可是你……既然选择他,就要面临去跟无数的人去争夺他的爱,没有我,你一样不会幸福。” 下 5 潺潺的小溪在荒无人烟的树林的里奔腾而过,茂密的树林里偶尔有鸟叫着飞过,本是一片蓄意的祥和,却在阳光照耀下的溪中巨石上,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将画面变成欲望的气质。 “你不要逼我。”林被于海压在石头上,腰上是于海分开腿坐着,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全身是水。 “逼你什么?我可没有逼你暗恋我。” 于海撑着下巴趴在林胸口,看他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变成张红色,心里就一阵满足。“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刚才以为我溺水就那么紧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三番五次拼了命救我?如果不喜欢我……唔!” 正说话的嘴被林突然吻住,抱着他压在胸口,火热的吻中间除了口水还有溪水,却逐渐升温,两个人身上都是烫热的。 “我心里有别人也无所谓么?”于海亲吻的间隙,坏笑着轻声问道。 林愣了一下,半响才回道:“你心里已经装了那么多,不差多我一个。” 光滑的石壁上,林的衣服虽然还穿在身上,于海却近乎半裸,两条腿分开跨在林的头顶,自己则趴在林腿间含住他的肉帮,仿佛像品尝什么美味似的舔弄着林勃起的肉帮。 “啊……唔……”于海一边把林巨大的阳物塞了满嘴,舌头都不能动弹,实在是太大了,自己的那根也被对方吸在嘴里,光是口交还不够,林的手指分开于海的臀瓣,正用指尖拉扯着穴口的褶皱,几乎就能看到里面粉嫩的肠肉,林吐出于海的肉帮,用舌头从囊袋到会阴来回舔了一番,终于舌尖探入到了那银水横出的穴口,朝里面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于海再也忍耐不住,根本顾不得嘴里的东西,只能哼唧着扭动腰身,让林的舌头多舔一舔那骚浪无比的后茓,可是舌头毕竟长度有限,比不上粗大的阳物,舔了半天非但没觉得解痒,反而更加难受,渴求被人贯穿。 于海挣扎着调换姿势,捉起林的肉帮就在后茓间比划,找准位置后缓缓包裹着坐下,可是林已经迫不及待的抓着他的腰身向下猛按。 “啊啊……好……大……啊……” 被填满的快感让于海舒爽的眯起眼睛,骨子里的痒似乎还不够,稍稍让菊穴适应了一阵这种胀满的感觉,扶住林的肩头,上下扭动起来,这样的姿势可以让最深处瘙痒的部位总能被巨大的硅头顶到,紧窄收缩的肠壁被拓宽,银液随着动作飞溅出来,以至于沉浸在爽快当中,没有意识到一阵水声。 林的表情一僵,似乎要起来,可是于海压着他,继续被操弄的姿势,却突然有一只手,掐着于海的下巴让他扭过头来。 “王爷……”林尴尬的想要起身,可是对方看也不看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站在水里看向于海。 “上次是周恒,这次是林,你就这么这么饥渴么?” 成王爷的手从下巴滑到锁骨,最后捏住于海的乳头,惩罚性狠狠一掐,疼的于海差点软在林身上。 “皇兄,我本就银乱,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于海丝毫没有窘迫感,尤其肉帮被对方握住上下撸动,更加享受这种快感。 “老远就能感觉你在这里发骚,连林你都不放过。”成王爷的手指摩挲着于海的铃口,看他因为战栗收紧后茓,夹的林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于海一面呻吟一面笑着回道:“您把他安排在我身边保护我,就该想到我迟早会和他有一腿,好了,别破坏我的好事,要么留下一起,要么滚远点。” “我怎么舍得滚呢。”成王爷咬了一口于海的肩头,朝林哼了一声。“林不会介意我我也加入吧。” 脑海里响起上次成王爷和周大人一起在屋里满足于海的场景,林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誓死效忠的对象,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没有反驳的余地,何况从一开始,喜欢上于海就注定他不可能只属于自己。 “林,别走。”于海缩了缩后茓,腰肢扭动,把阳物吞的更深。 近乎撒娇式的呻吟,林根本无力抵抗,所以本来属于两个人的性爱又加入一人,这下于海的嘴也不闲着,下面的小嘴含着林的肉帮,上面的嘴里含着成王爷的,两个人分别用手抚慰这他的乳头和荫净,这种所有官能同时被刺激到的快感,让他感觉不到自己是跪在石壁上,仿佛全身都被棉花包裹,舒服极了。 每当林在后面把于海顶的越深,他前面的嘴就把成王爷也含的越深,硅头顶在喉咙里,双手支撑住地,扬起的脸庞没过多久就被对方的经验射了一脸。 林看到这样,想着退出来让成王爷插入,谁知道对方并没有让他退出来,而是把于海扶着坐在林怀里,说道:“海儿最喜欢被两根一起插。” 早就被林操的松软泛滥的内穴,当成王爷用手指想要挤入的时候,简直是轻而易举,明明那么紧致的后茓竟然还能更加涨开,以至于很轻松就有拓宽一些,于海的身子被架起来,再次下落时,成王爷的肉帮挤进一个硅头,加上身体的重量,林一松手,于海就同时被连根肉帮贯穿了个彻底。 “啊啊啊……要裂了!” 身体根本就是悬空在肉帮上,任由两个男人同时错乱进出的顶弄撑开,两条腿抽搐着点不到地上,身体要被撕开一样,可是这种强大的满足感似乎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嘴上虽然交换疼,可是身体的真实反应却是分泌出大量的肠液,好让那两根火热的肉帮操翻自己。 “你这里怎么这么销魂。”成王爷看了看对面一起奋战的林,勾起唇角调侃道:“林都被你夹到爽的说不出话了。” 就在他被操射后没过多久 ,两个人一前一后射出浓浓的经验填满了于海饥渴的小穴,最后瘫软在两人怀里说不出话来,后茓合不拢变成一指粗的小孔,嫩肉红肿翻出,经验也流了满腿,身体阵阵颤抖不停,还沉浸在高朝的余韵里。 6 于海在平国的日子里几乎是夜夜笙歌,快活极了,直到有一天,成王爷的死突如其来,本来是做为平国的使臣去江国,可是就再也没有回来,连尸体都没有看到,江国放出的消息是,成王爷暴毙身亡,这样的说辞于海才不会相信。 姜卫不可能放过自己,这是他亲自造访平国时,于海的第一反应。包括自己再次被当做货品一样送到江国,这一切都好像没那么意外,不过此次回去,他却变成了姜卫的海贵妃。 “你杀了他。” “我没有。”姜卫的答案是否定的,这句话,离成王爷的死隔了十年,不过他再没有如同以前那样单单用这三个字回答,而是苦笑着说道:“是他要杀我,我才动的手。” “姜卫,他是我哥哥。” “ 你是我的。” “我从不是任何人的。” “所以你为了平国,不惜毁了着一切是么?” 于海没有回答,因为姜卫掐着自己的手收紧,让他窒息到说不出话来,身体被摁在冰凉的地上,股间还有他刚刚抽插的钝痛感,整个人像是被玩坏的破布娃娃任由姜卫这样掐着脖子摁住。 姜卫最终还是没有掐死他,摔门离去时,林悄然出现,从后面抱住他。 “林,你不仅恨姜卫,也恨我对不对?” “你明知道他杀了王爷。” “是的,明知道就是他,我竟然还能这样呆在他身边。我是有多无耻……” “你知道就好。” “呵呵。”于海勾着林的脖子,在高希进门前,轻声道:“我们私奔吧……” 第六十五章:睡觉要锁门 勉强唤来其他的下人服侍自己回到床上,面对那一张张求八卦的脸,高希才不会把这种丑事说出去,死死咬住只是自己逞强想独立站起来,不小心弄翻了浴桶,宇飞良音也只是衣服不小心被打湿所以着急换衣服去了,好在这样的说辞还算令人信服,否则调戏宇飞将军儿子的闲话要是传出去,高希可不保证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越想也越觉得怄气,明明自己好歹也算是皇子,怎么自从来了这世界,各个都是惹不起的人…… “怎么这伤药和前几天的不一样?”高希看着给自己上药的下人手里拿着个不同于前几天伤药的红色小瓶药膏,心里犯嘀咕。 下人赶紧解释道:“这是周宰相派人送来的,说是军中上好的伤药,除了这药还有很多补品,也都是罕见的珍品啊。” “周宰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想都觉得这周宰相好像太刻意了,也不说到底是想做什么,就是一味的对高希好,难道看上自己了? 不……这绝对不可能……他年纪都可以当自己爹了,这太重口味了…… 下人看高希表情犹豫,以为他是担心这药有古怪,补充道:“侯爷您放心,管家收下后就已经先让大夫都瞧过了,没有问题。” 管家向来细心,府里上下事物都不用高希操心,可是这东西有没有问题且不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总是这么的收下来怕是要被人误会自己结党营私什么的,高鸾亦还是比较忌讳拉帮结派这种事情,万一误会自己,那可就有理说不清。 “以后这些东西,不重要的收下也就算了,贵重的,一概不要擅自做主,任何人送来的都一样。”高希慎重的嘱咐了一遍才打发下人出去,果然那药也确实有效,伤口本来还火辣辣的疼着,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看来是有镇定神经麻痹的作用,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 被疼痛折磨好几日的伤口今夜可算放过高希,本来裹着被子正昏昏欲睡,这转凉的天气刮进一缕凉风,让高希打了个喷嚏,赶紧爬起来拖着伤腿关窗户。 树影摇晃,屋里烛火已灭,黑暗中外面的光亮反倒是醒目,尤其那滚圆的月亮,照着院里的花草摇摇晃晃,总觉得美则美矣,透着一股子奇怪的感觉。 关上窗户,高希回到床上,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不过眼皮子打架睡意正浓,也就任由自己坠入梦境,不过不等沉睡,高希再次睁眼,猛地映入眼帘的烛火让他差点没形象的大叫出声。 宇飞良音手持烛台,直勾勾盯着高希,似乎是要秉烛夜谈的架势,给高希瞬间就整清醒了,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闹不清这是怎么个状况。 “你……有事?” 高希不确定的看着对方,那表情倒是跟平常一样,不情不愿总是跨着脸,否则高希还以为他不是梦游就是鬼上身。 宇飞良音依旧是眼睛圆瞪,看到高希衣衫不整的样子,想起下午两人在浴桶里经历的事情,顿时涨红了脸,挤着后牙槽狠狠道:“信不信我捏烂你的头!” “宇飞公子您好歹也有十六了吧?”高希无视他的威胁自顾自道,虽然清楚捏烂脑袋这种事情宇飞良音的手力劲来说,绝对可以办到。“您都这么大了,别告诉我两个侍妾都没有。” 这不说还好,宇飞良音听到这话,脸红的更厉害,绝对是气的,挥舞着拳头在高希面前比划,“你信不信只要我一捏,你的脑袋就碎成渣!!” “信信信,当然信,不过你干嘛看我脑袋这么不顺眼。”为自己无辜的脑袋叹口气,高希举起今天犯罪的右手道:“明明是它为你服务的。” 还好高希闪得快,宇飞良音一巴掌呼过来就要捏住高希的肩膀,不过毕竟床上空间有限,高希顶多就是闪开一下,可是对方把手里的烛台往旁边一搁,上来就要继续攻击,这下高希没辙了,好在有条伤腿可以利用下。 “您再压过来,我这腿可一时半会好不了,要是宇飞将军知道你明明来照顾我,结果还这样搞夜袭,啧啧啧……”故意没有说下去,高希撩开被子露出伤腿,一脸坏笑。“瞧瞧。正宗伤腿,你的杰作。” “我要告诉父亲!!”气的浑身发抖的宇飞良音确实没有继续动作,双拳攥紧衣摆,可以的话真希望手里是高希的脑袋,一使劲就解脱了。 “告诉宇飞将军什么?我猥亵你吗?再说,谁看见了?”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高希靠着墙面,用伤腿保持一定安全距离反问着。 宇飞铃音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一面之词,您父亲只会当您是为了想早日离开我府上,编出来的谎话吧。” “你!!!” “别激动少年。”高希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你要是想走,我绝对不拦着你,如果你怕回去被怪罪,那么你随便找个朋友家先住着,我好了再通知你,这样成不?” “不成!!”宇飞良音竟然大声的反驳拒绝了这个完美提议。“我宇飞家的人,最重诚信!答应了父亲的事情,我绝对要做到!” 莫非这孩子是宇飞将军的脑残粉?看那天的架势,这家里一定是宇飞将军说了算,别看他文弱,教育孩子的威信还是有的,所以才养成了宇飞良音这种即时不情愿,也要认死理的固执性子。 “那你到底想怎样?!”高希茫然了。 “从没有人那么对我!” “已经这样了,难不成你把我揍失忆吗!” “揍你就直接揍到死!” “就算我失忆,这事已经发生了,都是我的错,我给您认错还不行?!” “你做都做了!认错有什么用!” 自知理亏,高希无奈地拜了拜这个怎么都不行的小祖宗,赔笑道:“要是你嫌我占你便宜,不行你就占回来!” “我[哔——]”宇飞良音气急败坏垂着床铺,把床板都捶的直摇晃,一连串流利的平国式国骂从精致的嘴里脱口而出,虽然高希不能全部听懂,也知道自己正在遭受所谓人格上的侮辱(?)。 突然宇飞良音停止咒骂,因为高希正用大么指摁住他的嘴唇,阻止他发出这种半夜可能会打扰到其他人休息的噪音,粗糙的手指纹路摁在宇飞良音粉色的嘴唇上,果然这张娃娃脸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呆愣楞的看着高希,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打住自己的话。 “骂爽了就赶紧回去睡觉,那么难听的话还真不配你这张脸。” 也不知是那嘴唇跟锦缎一样的触感让高希爱不释手,还是压根就着了魔,么指在嘴唇上流连忘返般左右摩挲了一下,甚至因为那嘴没有完全闭合,感受到一点舌头的柔软和温热,以至于收回手时,宇飞良音还是那副啥样子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又调戏到了狂暴的宇飞公子,高希以为脑袋抱不住了,结果宇飞良音只是扶着床框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关门的一瞬间,高希感到身下的床板猛的倾斜,最后一角都彻底坍塌,原来刚才宇飞良音那一扶,竟然捏烂了床骨。 这种时候喊人来高希可真解释不清了,还是凑合一夜,明天起来再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就只能质疑这床的质量问题来敷衍过去了。 门外,宇飞良音站在月光下,绯色脸庞红的发烫,一双眼睛被睫毛低垂投下的剪影遮住,缓缓抬起白皙手指,摸了摸自己被高希非礼的嘴唇,心脏发出扑通扑通的跳动声音,为什么自己摸的时候就没有刚才那样的感觉,高希摸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浑身战栗,这怎么可以…… 第六十六章:女人的青睐 又是那个梦,平国攻入江国皇宫,姜释良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让高希猛然从梦中惊醒,薄薄的冷汗浸湿了后背衣衫,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救他……高希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只要想到那天的事情,就会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 看着已经大亮的窗外,应该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果然宇飞良音被自己惹毛了,平时都会早早闯进来叫自己吃饭,今天都这个时辰了,非但不见人影,连院子里也不见他练功。 “侯爷,宇飞将军府上的大小姐在前厅等您。” 下人一声禀报,高希愣了愣,继而赶紧从斜坍塌的床上滚下来,喊了下人进来服侍自己飞速简单的梳洗穿衣,顾不上解释这床的问题,等拖着伤腿磨蹭到前厅时候,宇飞良音已经挽着自己姐姐的胳膊正在说笑,见高希进来,立刻胯下一张脸闭紧嘴。 随同宇飞铃音而来的还有一名年岁看上去颇长的夫人,穿衣打扮倒是颇有气质,不像是下人,尤其淡然坐在那里边审视高希边喝茶的样子,更让人猛地猜不透身份。 宇飞铃音盈盈一拜,模样和三年前区别不大,因为长相出众,倒也让人印象深刻,软声细语道:“平江侯爷安好,小女子宇飞铃音,奉家父之命前来探望您和弟弟,这位是我的姑母,囫王爷的大夫人。” 囫夫人同时起身一拜,礼数得当,唯独那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按道理来说,也是高希的长辈,所以赶紧回个大礼,望对方不要怪罪自己一下子没有认出来。早就听闻宇飞将军的妹妹嫁给了前平国皇帝的三弟,只是囫夫人素来深居浅出,虽有所耳闻,倒真是第一次见面。 “爹为何这个时候叫阿姐你来?再过几日我就可以回去了。”宇飞良音不理高希,自顾自和姐姐说道,余光见高希瞟自己,更是不屑的扬起下巴。 宇飞铃音掩嘴笑道:“几日?我看侯爷这腿也好利索,怎么也得一个月左右,我和姑母见天凉,顺便做了几件冬衣给你送来。” “冬衣?”宇飞良音喜笑颜开,“可有阿姐亲手缝的?阿姐做的最暖和!” “当然有。”一双素手从随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个包裹,解开一角,露出里面的绒毛领子,果然做工精致,材料也很讲究,高希稍稍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眼光。 只见宇飞铃音又拿起一个包裹朝高希走来,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的红晕,轻启朱唇。“铃音也替侯爷做了一件,还请侯爷不要嫌弃。” 受宠若惊的高希差点以为这是做梦,竟然有女人给自己做冬衣,加上那含羞带怯的眼神,绝对不单纯,这不怪高希多想,因为宇飞铃音这样子太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了,低垂的眼睛看着地上,见高希没有伸手接,以为是他不乐意,立刻窘迫的抿起嘴,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姐!你怎么做东西给这种人!” 宇飞良音一把拿过那包裹,尤其看到里面的冬衣比自己那件似乎还要好,心里一阵不平,恶狠狠的看着不识相的高希。“你竟然嫌弃阿姐一番心意!”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高希只是刚才有点激动的没反应过来而已!大美女亲手做冬衣,这种待遇高希真心也是第一次遇见。 “没没没,铃音小姐别误会,其实我……”高希尴尬的赶紧从宇飞良音手里把包裹夺过来,“这么好的衣服我当然是喜欢!” 高希笑着抱紧那冬衣,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没有拒绝的意思。 宇飞良音看着自己被夺走包裹的手,尤其眼前姐姐是羞红了一张脸,高希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暧昧气氛,竟然让人觉得自己好多余,心里顿时跟卡了根刺似的,想到高希可能对姐姐有好感,宇飞良音就恨不得上前戳瞎高希那双眼睛。 笑什么笑!谁准你看着我姐姐笑!! “咳!”一直默不作声的囫夫人轻咳一声打破这种诡异的局势,露出官方客气的笑意朝高希说道:“这怎么也不见王爷后院有个照应的人?” “您说兆管家么?他有事出去了。”高希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显然高希理解的跟囫夫人提起的不是一回事,继而囫夫人继续道:“寻常侯爷到您这个年纪,身边或多或少也有几个伺候的人,平江侯爷您这里,未免太冷清了些。” 这也不能怪高希,本来他就对养侍妾这种事情骨子里比较抗拒,说到底,是提不起那个兴致,姜释良一天不知死活,自己就对任何人都再难起那份心思,即使有时在外面应酬找妓馆的人发泄欲望,也都是稀里糊涂愧疚着完事,多数情况还是依赖万能右手君,自己毕竟成年男子一枚,加上修炼了什么诡异的壮阳武功,完全的清心寡欲难于登天。欲望和道德底线屡屡作战,终究没赢过一回…… 高希曾绞尽脑汁想借口,企图为自己残存的三观找到合理解释,奈何这里真的不同于原来的世界,所以慢慢也就认命了。 “劳烦囫夫人费心了,也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家,不想随随便便娶进来凑数,这样对彼此都不好。”高希敷衍着笑笑,隐约觉得这两人今天的来意似乎不单单是送冬衣。“平江侯爷年少有为,定当寻一房合适的女子为妻才不辱没皇家风范,”囫夫人意味深长的笑笑,就再没说什么,喝了一盏茶后,找了个由头拉着宇飞铃音就要告辞。 宇飞良音依依不舍的和自家姐姐窃窃私语一番,时不时瞪后面的高希两眼,似乎在告状,惹得铃音边走边笑,听良音说的过分,还会拍他一下,叫他不要乱说。 大门口处,囫夫人上马车前再次用审视的眼光瞅了高希几眼,看的高希莫名其妙,以为自己是不是脸没洗干净,好在对方的马车已经走远, 应该没有什么不妥。 “喂!不准打阿姐的主意!” 宇飞良音很大声的在高希耳边说道,顺便挥舞拳头,用那张娃娃脸做了个凶狠的表情,只是瞪圆的眼睛跟小狗一样,高希越发觉得这少年像个炸毛的吉娃娃,可爱归可爱,就是太凶了。高希心中默默流泪,要是这妹子的青睐早几年遇见就好了,非得现在自己弯的差不多了才来,也不知能不能挽救自己这颗日益渐弯的扭曲心灵…… 马车在青石街上缓缓前进,车厢内囫夫人拍了拍宇飞铃音握紧的手,缓声道:“不像是个太有城府的,你放心。” “麻烦姑母陪我走这一趟,我哪有什么不放心。”宇飞铃音的眼神落在窗外马路上,不断从脸上略过的树影,掩盖住她脸上的神色。 囫夫人叹了口气,不再做声,想到自家兄长的意图,便对宇飞铃音又多了几分同情。 第六十七章:被禁锢的男宠 “平江侯年少有为,见解独到啊。” “平江侯不愧是陛下的亲弟,深得陛下真传啊!” “平江侯……”省略褒奖马屁之词若干。 高希敷衍笑笑余光看到高鸾亦坐在书桌后面无表情,一点不觉得这些大臣们的褒奖之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事,反倒是说的越多,高希越心虚。 平国收复江国后,虽然政事上吕国没有插手什么,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摩擦确实不可争辩的事实,比如割地分配资源之类的,高希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这种情况下,收心比收地更重要,适当减免赋税,给些补偿,然后让成年男子多服军役,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高希自知不是什么军事理论家,关于国家大事也很少愿意参与进去,这不能怪他不上心,而是自己确实不了解这个世界太多事情,原来世界里的理论未必这里就行得通,那日不过是与宰相随口说道,他竟然拖着自己就跟高鸾亦来献策了,这不,高鸾亦听过后,只字未说,显然是有所想法,但愿不要误会自己是打算参政才好。 自己很满足现在这种状况,有个皇家身份吃喝不愁,混混日子,以后找个由头游历山水,安乐老死,依然还是高希最初的计划。 “没想到你素日玩乐,竟然对政事还有些门道。”高鸾亦端坐着,手指轻敲在桌面发出哒哒声,本来滔滔不绝的大臣们瞬间鸦雀无声,畏惧的看着这位平国君主。 高鸾亦是出了名的冷漠算计,身为皇储也没有给自己的两位皇弟留所余地,登上皇位前除了高希,二皇子和三皇子一个暴毙一个战死沙场,怕都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以前不臣服恃宠而骄的老臣们,高鸾亦毫不犹豫统统处决,使得那些活下来的人也各个心惊胆战,生怕触怒这位君主。 周宰相率先而出,列出几点高希这样建议所带来的好处,虽然有所弊端,也都一一提出化解的方法,把这个建议越加完善,高希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东西,被周宰相那么圆滑包装一番,似乎听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诸位都觉得此法可行?”高鸾亦挑眉,目光盯着高希,似笑非笑。 高希最头疼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好像什么都在对方掌握之中,过于被动,却除了被摆布,无能为力,自己根本构不成高鸾亦的威胁,可他总是这样防备算计的状态,让自己应付起来越来越觉得困难。 早知道就不周宰相说那么多,本来就是闲话一番,现在弄成这样,好像是自己成心献策,有所图谋似的,刚才来书房路上还有人说,自己是不是跟周宰相关系甚好,大有怀疑他们站在一队的意思。 几位大臣继而认同状,高鸾亦没有多说,只是表情缓和,露出一个笑容来,笑的高希冷汗直流。 “如果这方法并不能达到目的,这责任,是不是该由平江侯来担当呢?” 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高希,担当?怎么担当?满门抄斩?不可能,自己的满门可是包含高鸾亦,那还能怎样?! 高希张嘴正要回答,结果诸位大人生怕他不敢应承似的,一个接一个说着什么平江侯敢于担当,平江侯绝对不会拒绝,帽子越扣越高,以至于高希从书房出来,才明白自己是被给设计到套里去了。 诸位大臣因为想不出好办法被高鸾亦折磨好多天了,有的给出建议了,又怕万一实施不好被高鸾亦惩罚,这节骨眼上高希成了替罪羔羊推上去,正好堵枪口,得,他们是没事了,自己可是背上了大责任。 书房里高鸾亦留了几个大臣,细化具体的实施政策,倒是没有把高希留下,可见他们并不想让自己参与到具体的政治当中,高鸾亦真心各种防备自己,这样倒也好,本来高希也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负责就负责吧,孤家寡人一个,了无牵挂,也不怕拖累谁。 伸了个懒腰,高希才发现,自己似乎走的并不是出宫的路,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也让好奇心泛滥的高希默默移动过去瞧个究竟。 从花园延伸出的小径,并没有别处那么多醒来过往的宫人,可是走到尽头,却又是另一番光景,如果不是特意走到这里,都不知道高树花丛后还有一座阁楼,临着后宫宫墙独立,门口有四个侍卫,正极力阻止一名穿着打扮华贵无比的女人想要闯进去的行为。 “都给我让开!” “宁妃娘娘!陛下说不许任何人进去!” 娇艳的容貌上带着怒不可遏的表情,被唤作宁妃的女人正怒气冲冲看着阁楼上方,像极了来捉奸,怎么想都知道,阁楼里的人才是高鸾亦比较在乎的那个,否则这宁妃也不会唯恐天下不乱冒着损形象的风险闯到这里来。 “我今天还非要看看这个贱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陛下这么宝贝他!” “姐姐,咱们回去吧!要是被陛下发现了,一定会生气。” 这隔得有点远,高希张望一番才看清,原来后面众多宫女里还有个打扮不同的华服女子,竟然是宇飞铃音,那么这个宁妃应该就是宇飞将军家的长女,也就是这后宫里高鸾亦相对比较宠爱的女人,容貌虽出色,就是这脾气看上去不是很好。 “只是跟犯人一样关在这里,陛下也没有给他名分,不值得姐姐你这么动怒,陛下一定就是一时新鲜,过阵子就好了。”宇飞铃音拉着宁妃的袖口,极力劝阻,可是不等说完,那宁妃就跟被点着的炸药一样提高嗓音。 “你知道什么!这贱人一生病,陛下竟然不眠不休的照顾他,连早朝都不去上,这几次明明陛下在我宫里,只要御医一说贱人身体抱恙,陛下就立刻走人。还有那些江国得来的贵重物品,一样一样塞过来,名分,哼,怕是陛下迟早要给他!” 完全不同于宇飞铃音的温柔婉约,宁妃的脾气甚是火爆,不过也难怪,高鸾亦若是如此偏宠这阁楼上的人,后宫恨的牙痒痒的人绝对不止宁妃一人。这老婆娶多了,当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当年江国后宫里人心险恶尔虞我诈,比这直白的找上门更危险。 一堆人正僵持着,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门内之人只是松跨着一件紫色锦袍,头发长而黑亮,不做任何造型的松散在肩膀上垂落腰际,相比宁妃通过华贵打扮后的造型,那种慵懒之美艳压群芳,裸露的平坦胸口证明其男子的属性,就是高希都看呆了,这样的美人他可从未见过,就是姜释良那样出色的长相相比此人,也要逊色一些。 “宁妃娘娘是么?”男子蛊惑人心的笑容让宁妃忘记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只是痴痴傻傻的看着对方,半天竟然红了脸,露出些许羞涩。 当真是男女通杀的妖孽人物。 因为接下来他们对话的声音就没有刚才那么大,高希再也没有听到什么,只是宁妃最后竟然没有再闹,稍稍说了几句就走了,男子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突然眼神一转,看到高希后明显表情僵住了。 “谁在那里!” 侍卫也发现了高希,知道再躲反而会被误会,赶紧大大方方走出来表明身份。好在侍卫没有为难,请安后,示意男子赶紧回到阁楼里,可是那人竟是动也不动。 外面天冷,男子身上衣服单薄,高希都替他觉得冷,可是对方却依旧死死看着他,不发一言,忽然阵阵冷风刮过,吹乱男子的头发,高希抱歉笑笑:“我就是路过而已,外面天冷,公子还是回去多添件衣服。” “笨蛋。” 男子突然冷笑着骂道,弄得高希莫名其妙不知哪里得罪他,没等发问,对方已经朝阁楼走去,只留下一道背影。 自己就这么惹人讨厌?他对着宁妃还客客气气呢,对自己怎么就这么厌恶似的。 讨了个没趣,高希无奈摇摇头,悻悻然按原路出宫,不再去想这件事,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阁楼上目送自己的那道目光。 高希……你这个笨蛋…… 第六十八章:心经乱 每次入宫都让高希倍感压力,只有回到自己地盘上才稍稍觉得放松一些,虽然已经习惯对外面的人虚与委蛇,时间久了,终究觉得这样的生活并非自己想要。 腿伤已好,宇飞良音立刻欢欣雀跃的收拾包袱回自己家,临走不忘威胁高希一顿,不许他骚扰自己姐姐也不许他把对自己做的事情说出去。偌大的府邸里没有了跟自己拌嘴吵架,高希明显不适应起来,早上常常睡过头不说,吃饭也变得随便起来,好在这种不适并不十分影响自己的生活,加上朝中上下都知道高鸾亦现在看好高希,巴结的人多了应酬也就多了,那些人似乎巴不得天天都把自己灌的回不了家才甘心,今天好不容易约好了不去吃饭不去妓院,就是茶社品茶而已。 酒喝多了真吃不消,高希已经睡了一夜,脑袋还是跟要炸开似的隐隐作痛。 “等等,你们刚才说什么?”高希揉着太阳穴,感觉刚才好像漏听了什么。 正兴致勃勃讲话的白衣公子一脸诧异,反问道:“侯爷您和宇飞将军家私交甚好,这样的消息难道没有听说么?!” 高希点头,要他继续说。 白衣公子不解道:“这卓家要把女儿嫁给宇飞将军府上呢!” “宇飞将军要纳妾?”高希做震惊状。 众人连连摇头,“哪能呢,是给她家的公子,宇飞良音娶正妻!” 宇飞良音要成婚的消息让高希喉头一哽,大伙自顾自又聊了点别的,他才反应过来,这宇飞良音虽然一张娃娃脸,可年纪毕竟不小了,娶妻也很正常,似乎这个消息也没那么难以消化,但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这宇飞将军可是择了一门好亲事啊,卓家富甲一方,那嫁妆可是不少啊!”“宇飞将军还会在乎那些!人家可是将军,宇飞公子下个月也要走马上任军机处要职……” 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都逃脱不了拼爹的故事,高希算是运气好,身份贵重就是比别人要幸运的多,虽然他巴不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让高希没想到的事情是,自己还在回府路上,就接到了宇飞将军邀请自己到家中用晚膳的消息,倒也没多犹豫,马车头一转直奔宇飞将军府。 进了府邸还不是饭点,下人说将军有要事处理要高希厅里多等一会,所以接待高希的是不出意料,果然是宇飞铃音小姐。 “侯爷喝茶。”一杯飘着花香的花茶被宇飞铃音亲手端来,高希赶紧接过,客套地笑笑。按照原来自己审美标准,遇上宇飞铃音这样的美人,也算艳福不浅,可是如今竟也觉得不过如此,八成是审美疲劳。 “铃音小姐亲自泡茶,高希受宠若惊。” 宇飞铃音双颊绯红,坐在高希对面的椅子上,尴尬暧昧的诡异气氛萦绕不绝,两人均是沉默许久,宇飞铃音才柔声道:“不知侯爷那件冬衣穿着可还暖和?” “太过贵重,还未曾穿过。” “哦……是吗……” 见她落寞地低下眼,高希很是自责,可是没办法,那冬衣做的太厚实,这天气虽冷但也不至于穿那么多,而且过于华美非凡,实在是招摇,不适合自己。 正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种状况,宇飞将军差人喊他们去吃饭,席间竟然没有见到宇飞良音,高希不解道:“怎不见良音公子?” “哎,这孽子!”宇飞将军狠狠一拍桌子,差点给高希手里的菜震掉了。接着将军就开始捶着胸口咳嗽,高希几乎以为是自己把他气了个半死。 宇飞铃音一面赶紧安抚父亲,一面解释道,原来这宇飞将军给良音定亲后,那小子竟然说不想太早成家,要参军闯荡,死活就是不肯老实答应,奈何宇飞将军和卓家私交甚好,夸下海口说自己儿子一定会答应,这下倒好,宇飞良音抵死不从,就好像被逼着嫁人的是自己一样,本来宇飞将军以为自己儿子是因为心中另有其人,所以想着干脆一起娶进来,结果横竖就得到一个答案,不成婚! “那将军叫我来的意思是……?” “还请侯爷劝劝小儿,良音年纪不小,一直这样,实在愁坏老夫。” 高希指指自己,不敢相信,让他去劝宇飞良音?那不是找死呢吗?!“怕是公子也不会听我的吧……” “这孽子才从山上回来,几个月来就是和侯爷在一起,相必您的话他是要听一些的。” 宇飞将军坚信高希和自己儿子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可事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高希又不敢实话实说,只好被赶着鸭子上架,一步三挪来到宇飞良音所住的庭院门口,就是迟迟不敢进去,以后这饭局不能随便吃啊。 院子里整齐排放着各种兵器,虽然已是穿两三件衣服的天气,高希偶尔还会因冷风打个寒颤,宇飞良音竟然光着膀子在院里习武,小脸上满是汗水和认真,金刚石做的墩子轻松就被他举着舞弄,看到高希站在门口,二话不说,那两百斤的大东西就朝高希这扔来,还好高希反应快没有被正中目标。 “你来干什么!”宇飞良音走到高希面前,万分嫌恶的上下扫视,隐约猜到一些:“我爹该不会是找你来劝我娶妻?” “答案没错。”高希点头,宇飞良音又是一瞪,继而赶紧说:“我又没打算劝动你,不过好歹也得做做样子。” “哼,几个月都没见过一面,父亲竟然会以为你和我关系不错!” 宇飞良音咬牙切齿,那口气就好像埋怨高希怎么没有主动找他一样,高希被说的一头雾水,明知道对方不待见自己,难道还要他上杆子凑过来么? 可是宇飞良音那表情样子分明就是埋怨,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就是生气都没什么狠样子,光裸的胸口布满汗水,一颗晶莹的汗珠从脖颈滑落到胸前粉红小点上,折射出暧昧的光晕。 高希眼睛都直了,糟糕,最怕遇见这种情况,宇飞良音胸前的红珠竟然跟主人一样可爱,呼吸间一起一伏,寒风中傲然挺立,就好像在邀请人啃一口似的,就算没有真的试过,光凭想象也能猜到一定很软,若是咬上几口,宇飞良音不知道会不会疼哭出来…… 登徒子高希同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YY里,这不能怪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靠人类抒发过欲望了,右手君再好,也比不上活生生的人啊。 作为被意银的主角,宇飞良音半天才反应过来高希那奇怪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顺着那色眯眯的目光低头看去,瞬间涨红脸捂住胸口,怒气值max。 那夜,高希顶着黑眼圈被宇飞良音从院里追杀到大门外,逃了两条街才保住小命,宇飞将军再次关了自己儿子的紧闭,当然这个事情也教育高希,豆腐不是什么人的都能吃! 第六十九章:包办婚姻要不得 不论外面多么寒风冷冽,这屋子里都跟最暖的日子里一样,火炉燃烧发出的劈啪声被床上传来的动静完全掩盖,地上是两人凌乱的衣衫,床上之人双眼紧闭,两条腿被男人架在肩膀上,小穴里银液横流,乳首正被身上之人刻意亵玩啃咬。 险些要活活被操射的一瞬间,薄唇呻吟之余,轻声吐出几个字:“高……希……” “啪!” 停止抽动的同时伴随响亮一耳光,那尖细的下巴被高鸾亦攥在手里,眼神迷乱涣散,姜释云脸上虽疼,可还是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抬手抹去自己唇角流出的鲜血。 高鸾亦面无表情,眼里全是阴冷,手指收紧,让姜释云眼里全部都是自己的脸。 “看清楚现在操你的人是谁。” 粗糙的手指堵住姜释云铃口前端,明明只要几下就可以射出来,但就是摁住欲望的出口,不让他得到解脱,被憋的浑身难耐姜释云扭动腰身,越是这样,肉帮被捏的越紧,甚至传来疼痛的感觉。 “高鸾亦……让我射……” “骚货!” 反手又是一耳光,插在内穴里的荫净再次猛烈撞击,温热的空气越发升温,生怕再次错过高朝的机会,姜释云十分配合,尤其被戳到穴内菊心的时候,尖叫着射了对方一手精华。 被两人汗液濡湿的床铺乱成一团,病痛的虚软逐渐体现出来,姜释云连动动指尖都没有力气,任凭双腿还是张开的样子,穴肉外翻流出白色浊液,竟被操的是留下一指宽的小洞不能闭合。 就算是生病,只要高鸾亦想上自己,姜释云连反抗都不能,也许这副身体早就变成被欲望所驱使,好在高鸾亦没有下那种妓院才用的银药,否则真变成那种每天都想被操的银荡体质,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如果他看见你变成这样,会是什么反应?”正在穿衣的高鸾亦不屑道。 姜释云勉强撑起身子,抓过一张薄被把自己盖住,缓缓道:“不过是会以为陛下在宠幸男宠罢了。” “他不认识你的感觉是不是让你很痛苦,嗯?” 穿戴完毕的高鸾亦回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姜释云,眼里充满嘲讽。 那天侍卫把高希来过的事情做了禀报,于是没多久高鸾亦就不顾姜释云还在生病,日夜这般凌辱,哪怕今天还有一场庆祝自己妃子怀孕的晚宴在等他。 “痛苦?”姜释云摇头,弯起的唇角和眉眼,让高鸾亦脸色更黑。“怎么会呢,他现在过的很好,我为什么要痛苦。” 本来温暖的房间立刻像是降温到冰点,高鸾亦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打开门的一瞬间冷气汹涌而入,低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会给皇弟指一门好亲事。” 身后床上之人笑容的退去让高鸾亦很满意,遂即大笑着离开,门板被风吹的撞击在墙壁上,丝丝冷意似乎透过姜释云的肌肤钻入骨髓直至心房。 宴会上,歌舞升平,所有人都在恭贺宁妃娘娘怀得龙胎,假如一胎得男,这可就是未来的皇储。这个世界吃下生子果未必就会怀孕,能够优先于所有妃子第一个有孕,这样的光彩连带娘家宇飞将军府上,都是天大的荣耀,无人不巴结奉承。 宁妃的肚子还不明显,坐在离高鸾亦最近的位置上娇笑连连,尤其看到参与宴会中其他妃子羡慕的目光,就更加得意,一张脸笑 的跟开花似的。不过高鸾亦始终都是淡淡的表情,看在高希眼里,直以为怀孕的那个并非他老婆。 高希觉得无趣,左右张望,准备寻个由头离去,还没到大门口,就被宇飞良音给拦住了。 “有事?”高希连退两步保持距离,生怕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他被暴打一顿,虽然这里是当着高鸾亦的面,不过就凭宇飞良音的功夫,可以有一百种不重样的方法捏死自己。 宇飞良音没给他好脸色,哼了一声道:“宴会还没结束,不准走。” 这又是闹哪一出,高希满脸迷茫被宇飞良音拖着回到座位上摁好,自己也临靠高希坐下,生怕疏忽间高希跑了似的。 本来中央跳舞的舞姬悉数退去,宇飞铃音抱了一把平国特有的长琴到中央,说是要献曲一首恭贺长姐有孕。 曲调宛转悠扬,技巧翻飞,这宇飞铃音不愧是出了名的才女,知书达理,擅长音律,几下就弹的这吵杂的大厅鸦雀无声,高希不通此道,也知铃音的水平颇高,光看这人人钦佩的眼光就可得知,唯独一旁的宇飞良音表情不太自然,摁住高希的手逐渐收紧,要不是高希小声呼痛,手腕都要给捏碎了。 “铃音妹妹的琴艺精进不少,陛下可还喜欢?”宁妃掩嘴笑道,很是自豪般的朝高鸾亦道。 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高鸾亦,虽没接话,但点点头表示认同,随后竟然朝高希看来。 “平江侯以为如何?” 高希愣了下,忙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也不知怎么就飙出这么一句,虽然应景,可高希还是默默吐槽自己附庸风雅,矫情爆了。 “铃音的琴艺还是姐姐教授,日夜苦练也不及姐姐半分。”宇飞铃音自谦道,这样的恭维宁妃很受用,且不说真假,反正面子上是给足了。 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高希不好的预感再次灵验。 “既然如此,我就把铃音小姐指婚给平江侯你做正妻。” 高鸾亦完全是不容反对的陈述语句,在场之人好像认定高希不会拒绝一样,纷纷恭贺起来,这门亲事在任何人眼里看上去都好的没话说,可对于当事人而言,完全不是一回事。 连宇飞良音都低低的对高希道了一声恭喜,抓着高希的手终于垂落身旁,只是那挤出来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委屈。 就在宇飞铃音从舞台中央退下来,一阵羞涩躲在自家父亲身后时,高希突然高声道:“我不能娶铃音小姐!” 这句话一颗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的不解,高鸾亦的呵斥,高希只知道,他不会娶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女人做妻子。宇飞铃音羞愤的冲出大殿,任何一个女子被当众拒婚,想来日后不知多少人说高希不识好歹。 “你竟然嫌弃我姐姐!”宇飞良音一脚踹在高希小腿上,差点给他踹跪下,可是高希依然是坚持自己的意思,哪怕这样既得罪宇飞将军也得罪高鸾亦。 一场喜庆的宴会不欢而散,好在高鸾亦没有再强逼,而是要高希仔细考虑再做答复。 高希拒绝婚事的事情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包括皇宫内的每一个角落。 阁楼里依旧是春色满满,高鸾亦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狠,以至于姜释云嗓子都喊哑了,精水也射不出,还被操弄着。 “你知道他会拒绝。”高鸾亦低哑冷漠的咬住姜释云的喉头,只要一用力,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呵呵……呵呵……”两腿间知觉都麻痹了,姜释云笑的无比自然。“他心里自然是有别人。” “哦我忘了,他喜欢的,是你哥哥。”高鸾亦故意把最后两个字重读。 姜释云垂下眼,似乎料到他会故意这么说,轻声道:“宇飞铃音明明喜欢的是你,何不把姐妹两个都娶进来……啊……轻点……啊啊……” “宇飞家的人,宫里有一个就够了。” 第七十章:二人世界出远门 拒绝了宇飞将军家的女儿,高希这日子明显不是很好过,比如这趟远行根本轮不到自己,如果不是宇飞将军和几个大臣极力说服高鸾亦,说北方一些原来江国的小国归属平国后并没有真心想要归属于平国,所以接连有所异动,税款也迟迟没有缴纳,这种事情必须有个可靠的人走一趟。 所以可靠的人——高希,被迫上路了。 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这随行人员里竟然会有宇飞良音,高鸾亦说,好歹也是皇子出行,不带点可靠的人总归让人不放心,这趟期待已久的远行虽然是有公务在身,可是高希还是觉得好歹也是第一次旅行,不禁兴奋不已,除了坐在对面的可爱男孩要是能给自己个笑脸就再好不过了。 “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戳瞎!”宇飞良音狠狠剜了高希一眼道。 高希冤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刚才不敢看他,被质问是不是心虚有愧不敢看, 现在看了又要戳瞎他,不知道申请坐另一辆马车会不会好一点。 “你要是这么不情愿跟我走这一趟,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这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宇飞良音翻了个白眼,谁让自己好死不死正好就任的部门,正好就是负责安全之类的事情,所以高鸾亦特意强调高希和宇飞良音关系“甚好”,点名如此。 高希哂笑道:“你确定如果我有危险,不是死在你手上么……?” “我可是被派来保护你的!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小拳头很有力道的在马车厢壁上狠捶两下,弄得整个马车摇了摇,外面的车夫还不放心询问到底怎么回事,高希无奈摇头,心里不明白,高鸾亦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似乎在故意让自己和宇飞家关系加深,真希望回去后,那场逼婚能顺利拒绝掉。 高希扭头去看窗外,没有注意到宇飞良音看着自己侧脸的表情很复杂, 这个人拒绝了姐姐,明明自己应该生气的,可是为什么心里竟然觉得舒了一口气,这样矛盾的心里,他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高希。 沿途依旧是官道,除了树木没有什么风景可言,就算知道路过什么稀奇有趣的地方,也会因为要赶路,只能把这趟安排放在回程计划里,早早把一切都搞定,就可以游山玩水了!话说这路程赶了十天,应该也快到。但是那宇飞良音除了一些必要的话和自己说说,动不动就是挥拳头瞪眼睛,本以为有美人相伴,现在总觉得是带了个凶禽猛兽在身边一样。 来之前,关于目的地兰城,高希也是做了一些功课,比如这里的城主,其实是以前江国的官员,归顺后虽然没有什么异动二心,但总归难于治理,兴许是否买他这个皇子的账都不一定,万一有个什么么蛾子,这趟走访难怪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自己才被推出来。 不喜张扬,高希这趟只带了写要紧伺候的人和随从,因为本来也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顺便表达一下:你看你们有什么问题,皇子都派来了,尽量给你们解决,虽然你们是江国以前的地盘,但是现在平国也很重视你们。 可是真当到了兰城直至在城主后宅安置下来时,这才发觉,事情可能比他们想想的还要复杂。 宇飞良音率先发作,看着下人们把东西安置好,一脚踢飞旁边不算太结实的凳子,小脸气到通红,大声朝把他们领进来的城主管家道:“你们主子这叫什么意思! 不亲自迎接也就算了,还把我们安排到这种地方,是不是想我们回去如实禀报他藐视皇恩?” “我们主子真不是那个意思啊!”管家扑通跪下,一脸惶恐,满是皱纹的脸都扭成包子褶了。“大人他真的身体抱恙,实在不适宜现在这样接见侯爷,万一不小心惹的侯爷和您染了病气,这才是天大的罪过!” 本来应该城主亲自迎接,携带所有城内大小官员,可是非但城主没露面,就是来了的其他官员也都是副职或者是无关紧要的人员,似乎齐齐约好给了高希一个下马威,这些虽不合理,高希也并非没有心理准备。 那个管家又是一番磕头求饶,宇飞良音好一顿狠骂才放他走,关上门仍觉得不解气,环顾这连平国普通客栈标准都达不到的客房,越想越觉得火气大。 “高希!拿出你侯爷的威仪来!刚才怎么不教训教训他!”宇飞良音接过高希递给自己的那杯茶,杯口有豁角不说,茶也不是什么好茶,心里憋气的把被子蹲在桌上,直接废了手里的茶杯。 “教训他能怎样,他只是个办事的管家而已。如果我们给他难堪,就是给城主难堪,你若是嫌弃这里住的不好,就出去找间顺眼的客栈,我自己住这里就行。”高希躲开一点,生怕万一宇飞良音找不到发泄的方式,改为暴打自己就糟了。 “我可是奉命保护你!怎么可能自己去住客栈!” “如果我跟你一起出去住,这绝对不利于接下来我们要干的事情,这里毕竟是被平国攻打下来的地方,虽然归顺,可是毕竟还不是完全被平国掌握,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咱们得呆多久?” “至少要等把事情了解清楚,了解不清也要住个三五日,否则不好交差。”高希心里盘算着,想查人家这里的问题,可不是说查就能查清楚的,万一真打算造反,说不定两人小命还得交代在这了,多不划算。 舟车劳顿,高希本就不适应这种颠簸,浑身疲惫,朝那个还在生气的人道:“不早了宇飞公子,您这还不回房间休息,是觉得人生地不熟没有安全感,想跟我一起入睡吗?” “呸!你胡说!” “虽然你是保护我,但是也没必要如此贴身,我看那床铺也不大,你要是跟我睡在一起……哎!放下放下!那茶壶里是热水!” 继碎裂的茶杯后,茶壶也牺牲在墙上,高希虽然躲过,还是被宇飞良音踹了一脚才罢休,看宇飞良音生气脸蛋通红,高希就觉得有意思,虽然挨打的代价高了点,可是再这样下去,他几乎怀疑自己是有被虐的爱好…… 第七十一章:一看就不是好人 终于在两日后,高希才见到这个一点不像是得过病的城主大人,满面红光外加腆着个肚子,谈话间多次提到以前江国的时候这里怎么怎么好,政策怎么怎么优渥,今时不同往日之类的,听得宇飞良音几次握紧拳头,忍住没有殴打他那张总用鼻孔看人的脸。 “侯爷你也看到了,这城内因为战乱后修建浪费了不少人力,自然种地的人手也就不够,分拨到咱兰城的钱款也不多,自然这税收也不如以前江国的时候,还请转告陛下谅解。”孙城主无视高希的屡屡询问,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堵得高希还想说什么都不知怎么张口,对方摆明了我就是这样,你别逼我的架势,根本不合作。 “陛下也是考虑到兰城的情况,几个地方数这里最重视……” “侯爷,您这话说的是没错,可是您难道不知道这里靠近边境,流匪作乱,光是保证安全,已经很不容易,您和陛下就别太为难我了,如果陛下实在觉得我治理不当,还请派来更合适的人担任此职。” 孙城主的大夫人娘家可是掌握着半个兰城的经济命脉,也算是当地大户,真就算高鸾亦派了别的人来,怕是也很难施展什么,高希无话可说,默默喝了口茶,后悔怎么没带个口才再好点的人来,偏偏只跟了个宇飞良音,还得时刻防止他别冲动暴走,以至于这次见面毫无意义。 “侯爷要查账,我已经命人把全部账本放在这里,要是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尽管盘问底下人就是,下官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语毕,孙城主不屑笑笑,甩着衣袖走人了,胸有成竹的样子透着古怪。 桌子上一堆账本想也知道,绝对是已经做好的假账,除非见到真账本,否则看了也是浪费时间。 高希随便翻了两页便合上,宇飞良音忍着怒气道:“他未免也太嚣张了,回去我一定告诉陛下!” “告诉能怎样,咱得解决问题。”高希若有所思,说道:“兰城的状况确实不理想,可也不至于到他说的那种地步,这钱一定被他中饱私囊了,只是他吞下的部分太大,既然来了,就得弄清楚。” “你的意思是……可我们不知道真账本在哪!要不我把他绑起来用刀逼他!不说真话就用刀把他的肉一片片切下来!” 高希一头冷汗,赶紧安抚道:“这馊主意你想想就算了,千万别实施!没看见门口那些家丁么?各个都是武功了得,不比普通下人,你就算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就算逼问出来,他事后也会反咬我俩一口,说是逼供,或者更甚,你我根本就走不出这兰城。” 宇飞良音好在不是理智全失,想想高希说的也对,这种明知不会又无可奈何的感觉太让人憋屈。 “你也别气,明的不行,咱可以来暗的。” 高希的计策谈不上多高明,只是尽力一试,首先锁定账房和书房两个地方,能找到真账本固然好,找不到也好过干着急。其实高希只是觉得如果这样什么也不清楚的回去了,一定会被所有人笑话,就是争口气,也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天黑后,他们兵分两路,宇飞良音去打听这账到底平日是谁在管,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高希就在这城主后宅里转转,看能不能找机会把东西找出来。 不过因为身份过于特殊,高希基本一无所获,走到哪里都在防备自己,就算有几个可疑的地方也混不进去。 最让高希尴尬的事情其实还是人有三急可是找不到厕所在哪,这不能怪他,走的有点偏,虽然下人给指了路,但还是没能找到,所以情急之下,只能贡献给这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假山什么的,有时候真是个好地方。 高希一哆嗦解决内急正要往外走,突然感觉有脚步声传来,生怕被人发现在别人家院子里随地大小便,赶紧找个死角堵得严严实实。 “老爷,咱们不能这样,要是被夫人发现……” “委屈你这么多年都要偷偷摸摸,快让我亲亲!” “别老爷,这还是白天,多不好。” 高希浑身跟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这这这声音不是管家和孙城主吗!两个人竟然是这种关系!瞬间脑补了一下管家那张皱纹横生的脸和孙城主鼻孔朝天大肚子的模样,只能默默感叹,果然是真爱啊…… “老爷打算什么时候让侯爷他们走?”管家气喘吁吁外加各种诡异音效,这情况越脑补越不堪入目。 孙城主没好气道:“过几日查不出什么自然会找个由头让他们滚蛋!” “我听说他们在城里找线索,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跟流匪里应外合,钱都对半分了,会不会……” “哼,我就不信谁那么大胆子能让他们给查到,你要是不放心,我后天就打发他们走!”孙城主一点不客气,才不担心事情败露,搂紧心上人,讨好道:“你快让我亲亲吧,好几日没碰你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高希捂着耳朵蹲原地大气不敢喘,好在春宫进行一会,说是城主夫人正在找孙城主,这事才告一段落,确定外面没人后,高希才颤颤巍巍站起来,挪动发麻打颤的双腿赶紧溜走,准备跟宇飞良音报告这个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好消息。谁想到解个手而已,歪打正着听到如此劲爆的事情,不过管家跟孙城主……高希打了个冷颤,人家那可是真爱。 不过匆匆跑掉的高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道阴冷目光,正是来自于有事折回,也就是刚才真爱大戏主角之一的管家大人。 第七十二章:不作死就不会死 果然宇飞良音一晚上没有什么收获,出头丧气之余还好高希这里得到了消息,虽然关于这段真爱故事宇飞良音完全消化不能,而且两人一合计,这兰城怕是住不下去了,本想着第二天就会接到撵人之类的消息。谁知道孙城主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好心好意要邀请他们到附近的什么山上去逛逛,随行的还有不少当地官员,对方特别诚恳愧疚的表情,就好像之前怠慢高希他们的是别人一样,弄的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还是推脱不掉,只能随行,谁让他们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好在这趟春游不虚此行,也算有所收获,至少落实了孙城主的确和流匪作乱有关系,不过代价就是,高希和宇飞良音一齐都被流匪在山上袭击,两人被装在麻袋里也不知道被运往何处,这孙大人当真是发现了什么, 否则不会做出这种冒风险的事情。 宇飞良音武功再高,也没抗住孙城主之前路上做了手脚,高希悔恨不已,如果能多谨慎一点,就能发现其实早就被算计在内。 漆黑的小木屋里,麻袋口虽然被解开,但挣扎好久两人才从麻袋里钻出来,腐臭味和潮湿味扑鼻而来,还有弥漫在空气里的尘埃,都昭示着这里恶劣的环境,月光从很窄的窗户里只射在宇飞良音沾了血迹的脸上,狼狈不堪。 高希心里一紧,赶忙问道:“你受伤了?” 宇飞良音摇头,有点没料到高希的关心,缓缓道:“刚才那伙人的,不是我的血。” “那就好。”放心的垂下眼,高希踏实了点,再次自责如果自己能够多提防一点就不至于变成这样,继而扭动手腕,绳子的材质很结实,试了半天劲也无济于事。 “别折腾了,我都崩不开,你那点力气别提了。”天生大力的暴力少年宇飞良音靠着墙壁,也不管那里挂满蜘蛛网和青苔,发丝凌乱在肩膀上,呼吸有些凌乱。 高希不解:“内力也使不上,咱们吃喝都是自己准备,那孙城主到底什么时候给咱们下的毒?” 宇飞良音不认同地摇头,闭紧双目,调整气息道:“他要是敢下毒,就不会借流匪之手,只是普通麻痹药而已,让人使不上力气,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给我点时间,就能恢复。” “没道理会这样,吃喝咱们都是试过才下口,莫非……”高希一阵迟疑后恍然大悟,终于想起千算万算到底是漏了哪一处,“我就说他推荐什么山泉水,那药肯定被下在上游的地方,咱们在下游取水……他就不怕药下少了没作用,或者下多了影响别的饮水人?” “哼,能做出这种事,他才不会管别人死活好么?”宇飞良音不屑地撇撇嘴,“关心别人不如想想我们现在该怎样。” “能怎样?!等死呗!”高希坦荡荡,一脸无所谓。“这可不是普通的绑架,孙大人可是亲手把咱们给送贼窝来了,总不能指望他来救人,你说说看你身上有没有那种类似紧急求救或者可以送信出去的方式,比如信鸽什么的?” “信鸽?”宇飞良音没听过这种东西,不过大概明白高希的意思,无奈道:“来的时候带了几只传信寻人用的路鸟,且不说它们都还关在笼子里,就算咱们留下的人放出来也没用,我听下人说,路鸟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至今未愈。” 来不及为娇弱的路鸟感慨,本来紧闭的木门突然被打开,几个穿着打扮颇为狂野的大汉吆五喝六地就给宇飞良音和高希从里面拖出来,一路磕磕碰碰到类似大厅的地方把二人地上一丢,就好像快递扔包裹一样随性。 “平江侯,久仰大名。”站在上位唯一一个坐着的男人半面烧伤,脸上的疤痕十分狰狞,看的高希半天也没瞧仔细这人长相,对方也没生气,似乎习惯自己被人这样打量,何况身为流匪山贼头目,这样的外形更给人一种压迫威胁感。 “我可不是什么名人,您这样说,未免太客套,不知阁下是哪路英雄?”高希很有自知自明,努力回忆以前关于面对山贼流匪这方面看过的小说电视剧,强烈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别冲动,别硬碰硬,别跟流氓讲道理…… “呸!英雄?你睁着眼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他们这种败类也配称英雄??” 好吧,千算万算,高希顾得了自己,忘记旁边还有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可惜自己使眼色使的眼皮都抽筋了,宇飞良音依旧是那副完全不买账气急败坏的样子。 对方不怒反笑站起身来,手提一把宽刃大砍刀,明晃晃泛着冷光,尤其刀背上几个金属环扣发出碰撞声,大厅里再有其他也就是火把灯笼里火苗扑朔的声音。 “的确,我算不上什么英雄,潜伏江国多年,帮助平国攻城的平江侯才是真英雄。”这口气说的高希不由一愣,显然这流匪有些来头恩怨,话题直接就往这上面来,看样子不好打发。 “老大!跟他们费什么话!一刀一个脑袋落地!奇哥的仇也算报了!” “就是就是!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被唤作老大的男人,用那张疤痕满布的脸凑在宇飞良音面前看了看,整个人都贴上去,奈何宇飞良音被人驾着,躲也没处躲,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宇飞将军的儿子长的真还有几分姿色,如果你肯让弟兄们都上你一次,我会考虑留你一条活络。” “滚!” 宇飞良音毫不客气恨恨啐了一口唾沫在对方脸上,男人捏住他下巴的手指收紧,生生在那白嫩皮肤上留下几道红印,指甲甚至都要扣掐进去。高希死死盯住那只手,尤其刚才对方那番话,想到宇飞良音可能受到的威胁,一颗心就跟被悬起来一样,从没有这么紧张过。这样下去,两人必死无疑。 突然,那个被叫做老大的男人胸前反射出一道不算耀眼的银光,仔细一看是类似徽章的东西,在加上总觉得这里有些陈设很是眼熟,高希赶紧抢白道:“你们是江国原来的士兵?” 老大举起手里的大刀挥到高希眼前,只要偏差多几分,几乎要给高希鼻子切掉,冷哼道:“差点忘记,平江侯对江国很是了解。” “既然是军人,要么光明正大的继续战斗,要么归顺平国继续保家卫国,为什么要做流匪!”宇飞良音咬牙切齿质问道。 “江国已亡,叫我们如何战斗,全部皇族都被斩首,各个亲王将军不是归顺就是逃亡流窜,平国军队杀我全家灭我满门,你叫我们如何归顺?!”老大仍是那副表情看着宇飞良音,眼里是藏不住的怒火。“宇飞将军不愧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竟然攻占城池后不够,还要屠城,我大哥战死沙场还不够,连我们的家人都不放过,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嗯?” 一声反问,宇飞良音愣愣地不知怎么回答,虽然听说过自己父亲在战争中做过一些很倔之事,可是如今当事人逼问在自己面前,根本不知该怎么表达这种复杂的心情。 高希也被屠城二字吓的不轻,这在历史上绝对是没人性的一种手段,虽不知这里的屠城是否跟自己认知的屠城有所区别,可是看周围人一个个就要扑上来把他们白皮抽筋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杀了他们!为大哥报仇!”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那男人虽没动作,可眼里杀意十足,面部疤痕也纠结在一起,似乎能读出当年到底遭受了什么事情。 “我们已经没有家,不做流匪,难不成让我们去为仇人卖命?” “那也不该骚扰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难道就不是以前江国的子民么?”高希虽怜悯他,可是不敢苟同对方的作为。“你和孙城主里应外合,屡屡滋事,压迫城中百姓,打劫路人,他们也很无辜,这些人也是你们曾经保护的人!” “无辜?他们是江国的人!投靠平国!就不值得我们再去保护!”旁边一个男人情绪激动,听高希这么说道,差点扑上来就给他一刀。 “老百姓只想安居乐业,谁是统治者根本不重要,你们难道看不出江国日益腐败,对周围国家过分苛刻,才终究导致今天这样,何况这种事情,当年江国对平国也做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敢和对方叫板,高希只想,哪怕是有一丝希望,也不能让宇飞良音收到伤害。 可惜让高希失望的是,这些人对平国深仇大恨,绝不会因为这么三言两语就能放下心中仇恨,高希急的心都要跳出嗓子,那个老大却依然毫不动容,不屑地扬起手中砍刀,刀刃直直朝着宇飞良音的脖子就去。 “听你说这些废话!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宇飞家的狗小子替大哥报仇!” 第七十三章:绝处逢生 高希奋不顾身扑出去,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挣脱开钳制自己的人,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宇飞良音受伤,姜释良曾在眼睁睁在自己面前不见,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自己身上,之间瞬间发生的事情不止如此,砰的一声后宇飞良音竟然崩断束缚上身的绳子,抬手接住那刀,稍稍运气就把刀柄捏住掰弯,那么大的砍刀好像一篇薄纸轻松被玩弄,旁白的人和流匪头子齐齐傻眼,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这样。 如果仅是如此倒也无碍,关键是高希已经朝着刀刃扑过去,这宇飞良音一反抗不要紧,生生的让高希跟那砍刀来了个亲密接触,不偏不斜肩膀上就是一刀。 没有一刀砍死宇飞良音那老大不死心,抽过旁边小弟的佩剑还要再来一下,没等近了两人身,宇飞良音一个直拳加飞踢,男人直接捂住胸口甩出老远,那些发呆的小弟们不知道该是上去群殴这两人还是赶紧看看老大死活。 “高希!你是白痴吗!”宇飞良音接住高希朝下栽倒的身子,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扑过来想替自己挡,那一刻虽然脑海里没什么想法,可是现在看见他倒在自己身上的样子,说不感动是假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呼之欲出,但又不敢承认。 “嘶……”高希倒吸一口冷气,肩膀的血殷红了衣服,可见伤口不浅,虽然没有完全做到英雄救美,看到宇飞良音没事,高希强硬着笑道:“你能躲开也不早说……害我替你白挨这一下……” “你当你是什么东西做到!那么大把砍刀你扑过来不想活了是不是!” “小祖宗,我好歹也为救你受伤了,你能客气点么?” “什么你救我!明明是我救了你!”宇飞良音尴尬不服气得瞪着高希,手在他腰间狠拧一把。 “好好好,你救我你救我……疼疼!” 这边他们是没事了,可是那个老大没这么好运,瘫软在地上的身子突然就开始抽搐不已口吐白沫,高希捂着伤口心想,看刚才那一脚也不算特别重,就算重伤也该口吐鲜血,也不该口吐白沫。 “不好了!老大又犯病了!这老赵下山去了也不在,怎么办啊!”小个子的男人急的团团转,几个看上去能拿主意的也都面面相觑,老大这一犯病都是老赵这个以前的军医在伺候,现在人也不在,临时去请大夫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几个其他人眼疾手快又给高希和宇飞良音团团围住,全用刀尖指着两人,不过没有人敢再多上前几步,毕竟刚才宇飞良音那一下子足见身手不凡,要不是孙城主下药,可能他们真不一定能制服的住。 “怎么办,把老大先抬回去再说?” “不行啊,老大一直抽搐,要不我先给他打晕了!” “等一下!!!” 高希实在听不下去,在不阻止的话,这是要整死人的节奏啊,那老大的表现明显跟以前于江小区楼下刘婶子加儿子犯了癫痫的症状一样,如果真是病症相同,这种情况下又搬走又打晕的,直接就给人整废了。 “你管他做什么!”宇飞良音不高兴,看着高希颤颤巍巍站起来,赶紧扶住他,可是高希肩膀伤口的血越来越多,本就气色不算太好的脸上越加惨白。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自己老大弄死。” 高希朝那男人躺的地方走了两步,小个子男人一蹦三尺高,气急败坏指着两人道:“你们别过来!我不会让你们趁机害死老大!” “我害不害的死他还不一定,可是照你们那样做,他必死无疑!”走近几步看清楚状况,高希更加确定自己想的没错,“你们老大是不是经常头晕 、神智不清,一犯病就 口吐白沫抽搐什么的?” 小个子男人一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大夫?!” “想你老大活命,就听我的去做。”肩膀越来越痛,高希说话声耶伴随阵阵抽泣声,如果宇飞良音没有架着自己,可能因为失血过多不定什么时候就晕过去。 宇飞良音不懂他为何偏要多管闲事,低声喃喃道:“他想杀我,如果死了岂不是更好!” “他要死了,咱可真就走不出这。”高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些,安抚地拍拍宇飞良音缠住自己的手。“救了他,咱才有可能活。” 地上男人抽搐的越加厉害,已经有人开始朝外跑去山下喊大夫,几个脾气暴的巴不得推开几人,先把老大给敲晕。 “你听我的,赶紧找个东西塞你老大嘴里,别让他咬伤自己,还有,千万别乱动他,这种情况一不留神准骨折,记住一定要让他脸歪到旁边,被被自己给呛死。” 高希也是凭借记忆,虽然年代久远了一点,但是这种急救常识还是有些印象,希望能有效,反正横竖是个死,就当拼一回。 有个人反应快,立刻就凑上前跟那个小个子男人直嘀咕:“没错没错,我好想见老赵每次都是这样做的!” 这下他们才没再犹豫,七手八脚按照高希交代的开始做,高希不忘继续嘱咐他们给老大解开衣服领子,顺顺呼吸。 “随便看看哪些穴位能给他掐醒的,都试试!”高希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们一步一动作,最终直至那老大悠悠转醒,才放下心来。 男人醒来后,知道是高希指点下自己才获救,表情极为复杂,被搀扶着坐到椅子上后,半天没有说一句话。许久缓缓道:“为何救我?” “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只希望你放过……”高希看了眼宇飞良音,话没说完憋了半句,终究是血流的太多,眼前一黑晕倒在他怀里。 流匪头子看着宇飞良音,奇怪地笑笑,继续道:“好,我也不是多忘恩负义之人,不杀你们可以,但是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寨子处在悬崖峭壁上,峭壁直切而下,石壁光滑难以攀爬,底下是一片幽黑的深山老林,猛兽奇多,还屡有鬼怪传闻,从来进了林子后都是进去的多,出来的少。 流匪们虽说放过他们一马,改为用木笼子把他们丢到了山林深处,但什么防身之物都没给不说,高希一身的血腥味也特别吸引荒山猛兽。 笼子缓缓下垂。也不知他们是否会把两人真的放在底下,万一半山腰就隔断绳子,宇飞良音不敢深想,警惕万分的搂着昏迷不醒的高希,把他扛在自己肩上,生怕万一有个情况。那被自己用衣服撕成条包裹住的伤口勉强止住血,依然不容乐观。 一想到他刚才那样奋不顾身的扑过来,宇飞良音用余光看着肩头上那张紧闭双眼的脸,突然觉得,心里满满都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手上的力道又收紧几分。 第七十四章:始作俑者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找看有没有能止血的草药。”宇飞良音把高希靠着石洞墙壁放好,再三确认这里既没有野兽的脚印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目前天色越来越晚,能找到像这个石洞这般的栖身之所实属不易。 高希从昏迷中稍稍恢复些许意识,并没有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虽然不清楚为何两人现在不在寨子里而是在山洞中,但是至少眼前的宇飞良音还好端端的,就足以让他放下心来。 宇飞良音盘算着刚才到洞中的路上好像看到一些以前山上修行常见的止血草药,所以才放下高希一个人在洞中等自己回来。高希捂着肩膀的手已经被鲜血染红,他自嘲的笑笑,果然不该多管闲事,真是摆了个大乌龙,也不知日后宇飞良音会怎么笑自己。 伤口已经疼到麻木。虽然血流的情况不像刚才那么严重,但也不能轻举妄动,高希环顾四周,昏暗的光线下一点也看不清楚周围,好在空气还算清新,没有野兽的腥臭味,不过这也不代表不会有野兽被自己的一身血腥气给吸引过来。高希扶着墙壁站起来,企图寻找一些可以防身的东西,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染血的那只手所扶之处隐隐透出几行奇怪的符文,或者说,那血像是会眼神一样,越来越多的暗色符文在身后浮现变成一个巨大的咒文图案张牙舞爪密布在石壁上,如果高希手里有照明工具一定会被这一幕所吓倒。 “高希!我找到了!还好老天没想让你这么快死……”兴高采烈带着止血草回来的宇飞良音愣在洞口,话语还梗了一半在喉头里,瞪着眼珠看向洞中央被一个男人压在地上的高希,二话不说上去就要推开对方,可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拳头竟然从那人身上穿了过去! 偌大的山洞里没有什么亮光,仅能借着月亮微弱的光芒看清楚洞里的情况,高希和宇飞良音紧紧靠在一起,对面那个漂浮在空中的男人一手玩着自己的头发,嘴角含笑,那张脸倒是难得一见的精致美艳,如果,他是人的话,高希还是可以比现在更神态自若一点。 “为什么他打不到你,你却能压倒我?”高希越想越不对劲,尤其对方看着自己表情,虽然不发一言,可是那笑容满满的都是信息。 宇飞良音不明情况,用手挡住高希,看上去并不算太强壮的身板挺直一些,生怕对方又扑过来,相比高希的满面疑惑,他更心思不宁一些,愤愤道:“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对方娇媚一笑,眼尾挑起的弧度媚态横生,直让高希以为遇到男狐狸精。 “小男孩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鬼,不过不是什么妖魔。至于名字,你们可以叫我聂川。” 见高希的脸突然皱住,似乎受到什么打击,聂川得意的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能压倒他,那是因为他跟我是一个世界的人。” 接着,聂川用简短概述的语言讲到他和高希来自同一个世界,只是自己比于江所在的年代要再晚个几百年,聂川是研究穿越时光机的科学家,不小心实验失败,来这个世界里回不去,和高希不同的是,他是整个人穿越,然后顺便跟吕国的上任国主纠缠不清,捎带研究了很多奇怪的心法。最终因为一些误会,对方因爱生恨,杀了自己后封印在这里,阴差阳错才被高希放出来。 故事短小精悍,宇飞良音始终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来回在高希和聂川之间打量,似乎很不相信这个说辞,高希则是把重点放在最后的关键词上,吕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聂川飘到高希身边,说道:“我曾经有个好徒儿叫于海,你是他的徒弟对不对?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你属狗么?”高希强忍怒意冷笑。 聂川一脸正色回道:“不,我属牛。”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好么!!!高希在内心咆哮!原来眼前这个飘来飘去的神经病就是害自己穿越歪曲人生轨道走上男男不归路的始作俑者,那个害人不浅于海的师父!如果不是他已经死掉了,高希真想再掐着他的脖子死一次! “于海真把另一个自己召唤来了。”聂川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绕着高希左看看右看看,“当初我就是跟他说着玩,那小子为了召唤术缠的我没办法,我才随便那么一说,谁想到真把你给召唤来了!不过也好,你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这鬼地方出去,一切都是命啊……” “命你大爷!老子才不要这种命!”高希几乎是一跃而起,可是肩膀的伤痛又让他重重跌下去,宇飞良音看那伤口又裂开流血,赶紧用止血草在嘴里嚼碎往伤口上敷,顾不上满肚子疑惑等待高希给自己一个解释。 “反正你也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何必计较这些细节~”聂川摆摆手,仿佛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高希呲牙咧嘴喊道:“老子操你大爷¥%&” 一连串宇飞良音听不懂的国骂连贯飙出,高希骂的尽兴。这么多年冤屈受苦终于找到源泉的始作俑者,怎能不激动。 聂川盘桓在洞口,张望一番,“省省力气吧,想出去还得指望我帮你们,否则不出一日你们就会被这些野兽瓜分干净,现在我在这里,他们才不敢过来。” 果然顺着聂川所指之处看去,几双森森的眼光正注视着这里,可是并没有一个敢靠近,刚才宇飞良音还不觉得,如今也提高全身警惕,野兽不同于人,如果数量过多,两人凶多吉少。 “你能带我们出去还不赶紧的!”高希硬撑着强起身,可是一点力气没有,稍稍动作就会牵扯伤口,可见他为了救宇飞良音撞倒刀刃上的动作有多大。 聂川靠着洞口,一脸鄙视。“省省力气吧你,还是等天亮后再走,就你这小身板别没走几步挂了,我可对不起我的宝贝徒弟。” 第七十五章:顺水推舟在一起 高希失血实在太多,虽然敷了止血草药,可还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如果这个聂川说的是实话,得立刻找到一个医馆给高希做些处理,否则伤口恶化可是会影响他以后整个手的功能,宇飞良音看着在自己身边睡着的高希,一点困倦之意都没有,顶着在对面猛瞧自己的聂川,不确定道:“你明天一定能让我们出去对不对?” “留着你们我也没好处,这小子放我出来,又是于海的徒弟,我不会见死不救,放心,这点血而已,死不掉。” “为何高希能碰到你,我却不能?” “因为你沾染了高希的血才能见到我,如果是普通人应该见不到我才对。”聂川双手托腮,绝美的容颜的确是那种可以祸国殃民的主,如果真如他所说,是被吕国国主所杀,那么这应该也是上任吕国国主的事情,似乎有隐约听说过曾经后宫只有一男子,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娶了好多妃嫔,只有一些野史可以供人知晓,何况又并非平国的事情,宇飞良音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还是不要休息的好,省的有个什么变故。 聂川玩味一笑,面对宇飞良音那一脸戒备突然问道:“你很在乎这小子?” 差点脱口而出的否认也不知怎么就咽了下去,反正高希也是睡着不知道,宇飞良音终究只是复杂万分的握紧拳头,缓缓道:“高希……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聂川回答道:“也不能这么说,高希确实是这个世界的,只是他身体里的灵魂,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 宇飞良音垂下眼,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半响才又挤出一句:“那他……会变的和你一样,不能转世么?” “只要是寿终正寝,不像我是死于非命就成。” “那他还会回去原来的世界么?” “如果谁能知道怎么回去,我第一个先想穿回去!” 宇飞良音明显如释重负,想到高希不会突然离开,竟然觉得心里特别高兴。见聂川仍是怪怪的表情看向自己,连忙尴尬的随口转移话题。 “那你到底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你被关了多久?” “其实如果你很好奇,可以去吕国的书店里淘换一下,不少野史好多个版本,你喜欢哪个尽管看看就好,我觉得书上写的比较精彩。”明知是玩笑,如果聂川脸上没有流过一丝苦涩,宇飞良音识相的没有追问,身边高希正好因为肩膀疼痛不安的在睡梦中动了动,宇飞良音小心翼翼扶正他,生怕给弄醒了又怕压着伤口,甚是在意。 聂川见他如此这般,恍然大悟。“你不会是喜欢我这徒孙吧。” “才不是!”宇飞良音语气激动可是音调压低,羞红着脸颊还好高希睡着看不到。 “不喜欢他还这么关心他,那你可真够无私的。”聂川一阵打趣,最见不得这样拖泥带水腻腻歪歪的,诡异一笑道:“不如我来帮你一把。” “什……什么?”眼前的聂川突然不见,宇飞良音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抓紧了全部经络,大脑突然剧烈疼痛,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开始径自行动起来。 高希本来迷迷糊糊睡着,可是腹部就像是火烧一样,尤其腿间的肉帮似乎被什么湿软的东西包裹住,眼睛睁开一条缝,竟然看见有个头颅埋在自己胯部。 “宇飞良音你干什么!”高希想要退缩开,可是自己受伤无力,腿也被对方死死摁住,加上肉帮还被人家含着玩弄,这更是一点都推不开不说,还甚至觉得越来越爽。 娇嫩的口腔被粗大的肉帮撑得饱满,丁香小舌在码眼上轻轻搔刮,高希后脊背都是站起来的汗毛,许久没有发泄过的肉帮此刻终于得到慰藉,尤其宇飞良在腹部抬眼看高希的样子,好像在埋怨这肉帮实在太大,怎么都不能完全含进去。 开始还会象征性的推搡几下,奈何宇飞良音本就力气大,这口活力道刚好,明明他应该是毫无经验才对,怎么突然这样做还做的如此娴熟,高希有种不好的预感,还不等说出来,宇飞良音已经自顾自的脱下束裤,两根手指摸到自己的菊穴口上,试探着自己插入进行扩张, 如此银靡的景象,高希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 心里有团火在叫嚣想要更多,嘴巴带来的快感只能是暂时缓解欲望,他要更紧更温暖的地方才可以满足。 自己做了几下扩张后,宇飞良音抓着高希的手探向自己臀缝,当高希触碰到那滑嫩的腿根肌肤时候,五指不由自主捏了捏他饱满的臀瓣,看到宇飞良音哼唧着扭动腰肢,把肉帮吐出来,嘴角全是银靡的唾液连成银线,眯着眼晃动身体,尽显勾引之意。 可爱的脸色的不同以往傲慢气焰的引诱,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全是欲望火焰,臀瓣间的穴口像是会吸人一样,高希极力克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把手指插了进去,温暖的肠壁似乎并不习惯有东西插入,开始还是向外挤着,慢慢的才有所松动,高希的手指和宇飞良音的手指一起在那小穴里插插进进,不一会就被晶莹的肠液弄湿满手,这个世界的男人和女人一样,并没有那么抵抗被插入的行为,虽说宇飞良音没有和人如此亲密接触过,可是这样插了几下就汁水横流,也足以证明天赋异禀,骨子里绝不像长相上那么清纯。 开始理智还在思考为何宇飞良音如此反常,可是慢慢的高希只想插入,狠狠贯穿这个男孩,看他在自己身下哭泣着达到高朝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无数次在梦里意银他那样。 一手握住宇飞良音的肉帮撸动缓解转移注意力,高希忘却肩膀伤口的疼痛,扶着对方的腰肢放在自己怒涨的肉榜上,接着对方身体重力向下一压,开始只能插入硅头大小,直到高希挺动腰部狠狠戳上去,把自己的肉帮全部插入那个银水泛滥的骚穴里,宇飞良音终于因为被男人破身而表情扭曲尖叫呻吟起来。 “啊……啊……好痛……嗯……” 其实高希也想温柔,但是这样舒爽的快感实在久违,加上那张被自己操到哭泣的脸庞来自宇飞良音,所有名为理智那根弦尽数崩断,对方越是扭动腰肢蹬着腿挣扎,高希的动作就更加猛烈,几百下的抽插不带停,好在每次都刚好能顶到骚穴最痒的部分,宇飞良音的痛苦呻吟逐渐转为舒爽,每当骚点被顶到时,喉头上下耸动,极致性感。 “啊……啊……慢……慢一点……啊啊啊” 活活被操射出来,宇飞良音瘫软在高希怀中,后茓抽搐痉挛,可是高希的肉帮仍在重复动作,顺便一仰头就吻住宇飞良音那张只顾呻吟的小嘴,贪婪吮吸对方口中的津液,本来扶住身体的双手缠绕在高希脖颈上,穴肉被操弄的肿胀不堪也无所谓,山洞里只回响着抽插时的声效,直至天亮。 第七十六章:无颜面对 因为高希修炼那套心法就是靠着交合才能有所功效,一夜欢好带来的后果就是高希肩膀的伤口非但没有恶化,反而有好转之势,牺牲最大的宇飞良音身上裹着高希一件外衣睡的不省人事,昨夜的性事太过激烈,冷静下来后,高希瞪着对面没事人一样的聂川,憋了一肚子想骂他的话,正要开口,对方先抢白到。 “我知道于海给你修炼了我们的独门心法,所以你必须这样做,伤口才有救!” 高希无法直视这个蹩脚的理由,一脸的不相信。 聂川耸肩,靠着墙壁讪讪道:“我承认一开始是我不对,我只是恶作剧而已,谁知道后来变成这样,我就跑出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高希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后来我根本就没有控制他,是他自己跟你那样做的!”聂川促狭得朝高希挤眉弄眼,那样猥琐的表情跟他精致的脸庞很不相配。“哎呀,反正你们两情相悦,我不过推波助澜一下,这样岂不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你个蛋!我喜欢的不是他!” 聂川挑眉,双手抱肩,在高希面前左右横飞,半天才继续道:“可我看你上他上的挺卖力啊。” “还不都是你那个什么混账心法!”高希极力为自己找借口,明明这些年克制的很好,只要不是姜释良,再没有人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 聂川不死心,继续道:“少骗人了!你要是压根对他没想法,那套心法不会起作用!” 一句话堵得高希哑口无言,这不可能,自己喜欢的是姜释良,怎么会对宇飞良音有感情。连连摇头道:“那是因为……因为他和姜释良很像,我失血太多一时迷糊认错人……” “你说你认错人了?” 怀里的宇飞良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瞪着一双眼看向正在极力解释的高希,满脸的失望和愤怒,让高希瞬间慌了心神,想要解释什么,张了半天嘴没吐出半个字。聂川识相的躲到洞外面,本来就是自己闯了祸,这种时候才不能被殃及。 宇飞良音等了半天,高希仍旧是没有解释,于是冷着脸苦笑道:“看了你真的认错人了。” 那样心酸的表情高希从没有见过,尤其他甩开自己的手,忍着腿间疼痛一件一件把衣服穿戴好,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聂川,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去,天既然亮了,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 “良音!”这是高希第一次这样叫自己,可是这点小小喜悦根本掩盖不住宇飞良音心里的悲伤,细想起来,昨天好像听到高希喊了自己的名字,现在认真回想一下,那根本不是在叫自己,高希嘴里喊的从来都不是自己名字“良音”,而是“释良”。 “对不起,良音,昨天我……” “你的伤口有所好转是不是?” 没想到宇飞良音突然说道这个,高希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那就当昨晚上我是为了报答你之前企图救我挨了一刀,咱俩两不相欠,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怎么能这样算了!”高希攥住宇飞良音的手腕,还以为会被推开,可是对方竟然任由自己这样握着许久,聂川正好探头进来张望,宇飞良音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拍下他的手。 阳光里明明是在微笑的唇角满是讽刺,宇飞良音淡淡道:“高希,我有婚约,而你另有喜欢的人,你告诉我,就算我喜欢你,又能怎样?” 告白并不突兀,一切只差挑明而已,宇飞良音是没有再回避自己对高希的心情,可是高希犹豫了,对方的喜欢就像是一枚炸弹在脑海里炸开,原来昨夜他哭着对自己说喜欢并不是一时意乱情迷,而是发自内心,如果不是真的,他不会用这样绝望空洞的眼神看着自己。 两人一鬼谁也没有再说话,高希行动不便,宇飞良音一路搀扶可是默不作声,除了极其必要的几句话,再不提昨夜的事情。聂川依约把两人送到森林出口,只要两人沿着山道继续向下就是官道,兰城是不能回去了,所以两人只能尽快回宫才行。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高希想到聂川的形容,不仅担忧起自己的处境。 “还能怎样,想办法呗,转世不能,只好做个野鬼,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收了也不一定。”聂川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拍拍高希肩膀道:“你千万别被人害死,寿终正寝就万事大吉,切记。” 挥别两人,聂川像是凭空消失一样,甚至让人忍不住怀疑聂川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过。 两人不敢耽搁,匆匆回到平国皇宫,等待他们的竟然是宁妃暴毙的消息,原来他们走后没多久,宁妃突然一天夜里就发了狂,然后就莫名其妙死在自己宫里,死相惨烈,一张脸被自己的指甲刮花,死的无比凄惨,肚子里的孩子刚刚成型,一尸两命,弄的满城风雨。 暴毙这两个字出现在皇宫内院里就带着一股子浓浓的不可置信,虽说这件事全是疑点,偏偏没有人可以让人怀疑,这件事虽然闹得大,可惜也拿不出个说法,宇飞将军痛失爱女,不少人虽然表面同情,心里却是舒了一口气,没能让宇飞将军的女儿剩下第一皇储,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关于这件事,孙城主的所作所为决不能轻易放过。”高希如实把在兰城的经历转达明确,高鸾亦若有所思翻看他写的文书,没有直接做答复。 此刻,高希身后之门被推开,宫人匆匆而入在高鸾亦身旁低声道:“陛下,人到了。” 之间高鸾亦合上文书,突然露出今天高希面前一个笑容,但笑的只有唇角,眉眼里是丝毫没有笑意。 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人影和高希擦肩而过,铁链的声音十分突兀,那人的双脚竟然带着镣铐,只是漆黑色的镣铐在雪白脚踝上勒出薄茧,可见佩戴时日之长,高希目光上移,这才看清楚,被高鸾亦搂在怀里狠狠亲吻的人竟然是那日在花园深处阁楼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眼瞅着对方跟当高希不存在一样,湿吻不算,手也没闲着,撩开衣衫就摸了进去,动作越来越大胆,似乎再继续就要在书桌上办事,高希看的胸口一热,赶紧尴尬地咳嗽几声,表示自己存在。 高鸾亦分了一点余光给他,又在男人唇瓣上狠狠一咬,才松开气喘吁吁的对方朝高希道:“这是来自江国的男宠,皇弟要是有兴趣,不如赏赐给你可好?” 怀里之人明显一震,想要扭头去看高希,可是下巴被高鸾亦捏的死紧,动弹不能。 “陛下好意心领了,高希实在受不起。”这样的玩笑话高希哪敢当真,看来今天再待下去就有些特别不识相,反正该说的也说完了,连忙一番客套后从书房退出去闪人。 松开捏住姜释云下巴的手,高鸾亦把他整个压在书桌上,脸旁就是高希刚刚递上来的文书,高鸾亦的指尖在那雪白微笑的脸庞上轻轻滑过,低声道:“怎么样,无颜面对他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高鸾亦,折磨我一定让你很有成就感。”姜释云一脸从容,还好高希不记得自己,否则情况会更难堪,不过只要他好好的,自己就算怎样都无所谓。 高鸾亦的牙齿啃咬在姜释云的耳垂上,手抚摸他的大腿根,娴熟的握住对方肉帮肆意玩弄。“没错,你不知道你刚才僵硬的表情,有多美丽。” 姜释云突然露出一个凄惨而绝美的笑容,一面扬起因为欲望而难耐的脖颈,微笑道:“你越是这般,反而像极了你喜欢我一样。” 本来爱抚的动作瞬间停止,高鸾亦并没有否认,只是在姜释云耳边回答道:“差点忘记告诉你,希皇弟和宇飞将军家的亲事,他可没有拒绝的余地。” 第七十七章:原来你很重要 今日,是高希前世今生第一次结婚的日子,只是身边的人并非自己所喜欢。 宇飞铃音因为自己的拒婚,成为达官贵人间的笑柄,终日足不出户,最后差点悬梁自尽,高希内心愧疚上门请罪,不知怎么就喝多了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身边明明记得应该是宇飞良音把自己扶到客房,口口声声原谅自己,醒来后就变成了他的姐姐,一堆人跟捉奸似的把高希逼到走投无路,除了娶宇飞铃音再没有别的选择。 娶一房娇妻过安稳太平的日子,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为何真到了这一步,高希一点都笑不出来,虚与委蛇的应酬着那些来往恭贺之人,除了浑身不自在,找不到丝毫喜悦之情。宇飞良音也在送姐姐到高希府上后没了身影,找遍酒席也不见人,高希苦笑,这下更没法面对他了,明明知道这场婚姻充满算计,可是他能怎样? 高鸾亦的那句话在高希心头徘徊,他明确告诉自己,如果不娶宇飞铃音,那么将要面对的是良音送到战场战事最险恶的地方去美其名曰历练一番,到时候不仅不能再见到他,甚至生死未卜,就算一直以来冲锋陷阵的宇飞良音的目标,可是高希也不允许是这种情况下,要知道以高鸾亦的性子,就算那里十分太平,宇飞良音也很有可能死于非命。 要怪就怪自己过于懦弱没有足够的能力和高鸾亦抗衡,甚至到处都是把柄被人威胁。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宇飞良音竟然也变成了自己的把柄…… “新郎官别愣着啊,快揭盖头啊!”喜娘催促道,见高希干愣着发呆以为他是太激动了,谁知新娘自己撩开了盖头,虽不和规矩,可是这凝固尴尬的气氛喜娘也不好多说什么。 “都出去吧。”新娘发话,伺候的下人和喜娘面面相觑,高希也点点头,众人才话也不敢多说匆匆退下。 宇飞铃音今日的确是艳冠群芳,美艳夺目,甚至可以说是高希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可是这份福气如今的自己是消受不起的。 大门关上那瞬,宇飞铃音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希道:“你一定很后悔娶了我吧?” “为什么要这样做。”高希不解,出卖自己的终身幸福,她到底想怎样。 宇飞铃音坐到梳妆台前,慢慢卸去嘴上嫣红,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庞,被烛火勾勒出一个忽明忽暗的轮廓。“高希,你只要知道,被逼的人不止你自己就好。” “宇飞将军如果这么想攀上皇亲国戚,大可从的亲王贵族身上下手,为什么偏偏是我,何德何能入了你们的眼?” “没错,姐姐已经死了,不再攀上一门皇亲国戚,父亲是不会甘心的。”宇飞铃音叹了口气,丹红色的指甲描绘着镜中人影,可是眼里却好像看到的不是自己。 “高希,我会做一个好妻子,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大可以娶进来,我不会拦你。” 她所谓的大度和宽容根本不是高希所想要的,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去反驳,高希突然觉得现在这种情形很可笑,正欲再说什么,门外传来下人急促的拍门声。 “不好了!宇飞将军府上着火了!!” 好好的洞房花烛爷突生变故,高希却如释重负,可是当听到火灾起因的时候,本来还在马车上的他突然跳下马车飞奔向宇飞将军府,显然马车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他着急的心情。 火势正旺,所有人都在极力想要控制火灾蔓延。高希重进宇飞将军府直奔宇飞良音所在的庭院,本来是卧房那间全部被黑烟和火舌包围,高希二话不说提了一桶冷水浇在自己身上,想也不想就朝火里冲,好在被下人给拦住,面前去路恰巧砸下一根梁木,飞溅起大量火星,烧焦的气味扑鼻而来。 高希奋力甩开钳制自己的那些人,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看人烧死在里面吗!” “谁烧死在里面?” “当然是宇飞良音你们的大少爷!!”高希正咆哮着,猛然回头,身后正好端端站着宇飞良音,除了衣服有些水渍和脏污,人是一点事没有。 不过高希不放心,上上下下把宇飞良音检查了个遍,确定他没有收到任何伤害,扶住他的肩,这才大喘几口气,刚才跑的急,现在才有些缓过劲。 “你没事就好。”高希也不顾会被宇飞良音打的危险,一把将他搂在自己怀里,刚才生怕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对方。 宇飞良音咬紧下唇,鼻子发酸,本想推开高希,却还是缓缓搂住他的腰,没错,自己根本放不下高希,明明他那么讨厌,明明他只会捉弄自己,明明他喜欢的另有其人,可是为何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放不下,如果高希不来救自己,没有刚才那么担心的表现,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紧自己,可能过一阵子,就会慢慢放下,奈何他就是突然这么出现了,能知道他心里还有一丝在乎自己就足够了。 至于为何起火,宇飞良音只解释说是意外,其实真相说起来有些丢人。 从平江侯爷府上归来,宇飞良音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心烦气躁难以入睡,就想作画平复情绪,可是最终什么也画不出来不说,竟然还不由自主连续写下很多高希的名字,想到他只把自己当成替身,就气不打一处来,将写有高希名字的纸张丢到烛火上,事情就是那么巧,风吧纸张又吹到床铺上,才酿成这场大火。 “真是劳烦平江侯爷深夜还要跑这一趟。”宇飞将军的声音出现在高希身后,本来抱紧的两人讪讪分开,宇飞良音不敢看自家父亲审视的目光,垂着头站到一边。 “爹……对不起……” “人没事就行。”宇飞将军眼瞅火势终于不再扩大,也没有多怪罪自家这个宝贝儿子,随口让官家再去安排休息的地方,继而转头对高希说:“时候不早,侯爷也该回府休息,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客套一番,高希不方便再留,看了一眼宇飞良音,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无奈笑笑,转身离开。 宇飞将军眉头紧蹙,看着高希远去后,才一耳光甩在自己儿子脸上,低声怒喝:“他可是你姐夫,你要和你自己姐姐抢男人么?!” 脸被打的歪倒一边,宇飞良音默不作声。 “记住,你跟他的关系我不管以前怎样,从今以后,你给我掂量清楚你的身份!作为我宇飞家唯一的儿子,我不会允许你嫁给一个男人!” 第七十八章:无奈的隔阂 高希以为娶了宇飞铃音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可是谁想两个月后,大夫竟然说宇飞铃音有孕,可见那一日,被算计的不仅是上床,还有这么一出。 但高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如果他做过,不应该丝毫印象都没有,难道自己被……喜当爹??? 犹豫几日,高希就算帮别人养孩子也不能养的不明不白,横下心来要跟宇飞铃音问个清楚,谁知道一早她就跟宇飞良音一起进宫陪伴姑母进宫走动,只能稍安勿躁等她回来再聊聊这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怎么了良音,心神不宁的样子?”囫夫人见宇飞良音心神不宁陪着自己,以为他是觉得无聊烦闷,其实兄长要她带良音进宫,就是因为这个钱妃娘娘的妹妹正好也是嫁龄,既然周家的姑娘宇飞良音不喜欢,自然要再为他找一名合适的。 脑海里全部都是刚才姐姐和姑母说自己有孕的事情,没想到姐姐竟然怀了高希的孩子,本应该是高兴的事情,竟然一点兴致提不起来,囫夫人还当他是对钱妃妹妹不满意,本还想撮合一番,也不愿做勉强人的事情。 从钱妃娘娘宫里出来,宇飞良音突然想起,他明明是和姐姐一起进宫,可是却不见她身影,便问囫夫人:“姐姐人呢?” “她说胸闷,去花园逛逛,你若无聊就去寻她,我还要去正妃娘娘那坐会。”囫夫人不死心的追问一句:“你当真不喜欢那个姑娘?” “姑娘?什么姑娘?”宇飞良音满怀心事,压根就没注意进去后有些什么人。 囫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转身离开,这个侄儿心事都写在脸上,可惜,他所想要之人,怕是难有结果,兄长所托怕很难完成任务。 送别姑母,宇飞良音移步花园,远远就瞧见自家姐姐的身影,正要上前喊人,只见宇飞铃音面色惨白好像身后有鬼一样头也不敢回甚至没有注意到宇飞良音就在附近,顺着身后看去,竟然有个人靠树而立,两名侍卫站在他身边,以为是高鸾亦后宫的男妃,可是手脚均带着细长镣铐,有些违和。 那男人也发现宇飞良音,微微蹙眉后跟旁边的侍卫说了什么,径自缓缓向宇飞良音走来,松垮的紫色衣衫衬托着他雪白肌肤越加剔透,随意挽起的发丝插着一根翠玉簪,本以为聂川就算是难得一见的好看,谁知这个男人竟然要更加出色夺目。 “在下宇飞良音,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宇飞良音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本来也没必要躲躲藏藏,只是男子在听到他说话后本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柔和的目光也变得犀利无比,似乎要把宇飞良音看穿一般。 “原来是你。”男子意味深长苦笑道。 “你认识我?” “还算熟悉,跟你姐姐倒有些交情。”男子看着宇飞铃音离去的方向,轻声道:“你有一个不好对付的姐姐。” “不许你说阿姐坏话!”宇飞良音有些急躁表情也严肃起来。 男子毫不畏惧继续道:“她可是抢了你喜欢的人,难为你还要当个好弟弟。” “你……你怎么知道!” “我劝你,不想死,就最好防着点那个女人,否则……”男人话没有说完,侍卫就走到他身后,提醒他出来太久应该回去。 宇飞良音一肚子疑惑没有得到答案,只能看着那个男人朝远处一个阁楼走去,空气里回响着铁链细碎摩擦的声音,侍卫也表明不可以再靠近。在原地又张望犹豫一番,最终只得离开,这个男人的话却不曾从他脑海里离开。 姜释云坐在桌边,手上拿着一枚珠子做的吊饰,金黄色透明小珠一如当年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模样,这是自己求了高鸾亦好久才在那天高希失忆前取下的,高高举在眼前,折射出一道光芒,正好射在推门而入的高鸾亦脸上。 珠子被高鸾亦夺过丢在地上,狠狠踩上去,姜释云疯了一样扑倒地上去抢,结果整个人被高鸾亦踢翻在地,狠狠用身体压住,指尖越是想碰到那个珠子,高鸾亦反倒把珠子捡起来塞进他手里。 “这是我给你最大的宽容,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姜释云握紧那颗有些被划伤表面的珠子,盯着身上之人,缓缓道:“如今你的报复还不够么?你还想要我怎样?” “只要你一天还喜欢他,我就一天不会放过你。”高鸾亦从没有用这样的口气跟姜释云承认什么,话语至此,突兀的让人难以接受。 背靠着冰凉地板,高鸾亦的吻入狂风暴雨般侵略着姜释云的每寸肌肤,这根本不是爱抚,啃咬揉捏都用尽了力气,很快就在那细腻肌肤上留下青紫的痕迹,姜释云只是任由他摆布,顺从配合,唯独握着珠子的那只手紧紧攥着。 “你眼里只能看着我!”高鸾亦在他心脏部位狠狠一咬,疼的姜释云拱起身板,修长的双腿被他抬在肩膀上,丝毫没有润滑的甬道被硬生生挤进去一个火热阳物。 钻心的疼痛感从下体散开,可是很快这幅身体就适应了如此残暴的进攻,姜释云及时再不舒服也都没有抱怨一声,腰肢随着挺动摇摆,甚至说,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与其去反抗获得更大的痛苦,不如就这样算了。 没有像平时一样,姜释云难得的平静,哪怕脸上满是欲望潮红,依旧咬着下唇不发一声,看着高鸾亦的眼倒是含笑,可仍让人觉得哪里不对,逐渐,贯穿之势暂停,高鸾亦的阳物还在那紧致的肠道内,伸手扣着姜释云狠狠吻上去,直到吸干对方嘴里的空气,连唇角都咬出血来才罢休。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让高希好过。” 姜释云眼里的笑意终于散去,冷冰冰看着高鸾亦回道:“你是不打算信守你的承诺吗?” 高鸾亦的表情比他还阴狠,嘴角扬起一丝邪恶的弧度,道:“不信守承诺的人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如果你再对他抱有什么企图,我不保证我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 “高鸾亦,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何好处?!”姜释云揪着他的衣领,他以为自己已经看清楚这个男人,可是现在越来越不确定到底他想怎样做。“如果你恨我就杀了我,我求求你,别再这样对他,高希从来也没有做错什么!” 肠道内的火热突然动作,高鸾亦也不回答,脸埋在姜释云肩头,腰部动作一下比一下猛烈,最后把姜释云操到连连告饶才罢休,姜释云趴在床铺边缘,腿之间还有白浊色的液体蜿蜒流淌在地板上,身后的大门敞开着,高鸾亦蓦然离去,直到消失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展开手心,那枚珠子被握到温热,姜释云小心翼翼亲吻了一下,心中想到: 高希,我只要你好好的…… 第七十九章:大结局(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好痛……”宇飞铃音捂住肚子,绞痛的感觉好像整个肚子都在被人捏住翻腾,冷汗直流的看向宇飞良音,不可置信自己的弟弟会那样做。 宇飞良音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刚刚明明是想要去扶姐姐一把,谁知道脚下一滑就扑了过去,宇飞铃音腿间大出血的模样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怎样都止不住。 下人们目睹了一切,的确,宇飞良音是看着铃音脚下不稳想要去扶,可是谁知道就不小心把人给推出去,令人奇怪的是,宇飞铃音仅仅是被撞的跪在地上而已,怎么就突然流了那么多血。 高希知道两人回来,正好跑来想要询问,谁知道一进门就见宇飞铃音倒在血泊里,下人和大夫正七手八脚把人往床上挪,宇飞良音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双手,高希怎么询问都答不了话,翻来覆去都是“对不起”三个字,跟被人下咒似的。 “到底怎么回事!”高希赶忙询问旁边的下人,大家互看半天谁也不敢乱说话。 高希逼问的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才喏喏道:“良音少爷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推到夫人,所以才……”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宇飞良音发了疯一样拉着高希的袖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去扶她!” 高希知晓宇飞良音不是那样的人,安抚性的搂住他,看着他受惊的在怀里不住颤抖,心中难免疑惑,下人把刚才的情形形容了一次,高希越听越觉得古怪,没听说这跪一下就那么严重的,这宇飞铃音的身子向来也不算孱弱,看来只有等她醒来才能知晓是怎么回事。 宇飞铃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果然孩子在那么大出血又是头两个月最不稳定的情况下根本保不住,得知孩子已没,宇飞铃音跟发了疯一样扑到自己弟弟身上又抓又打,嘴里不住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你姐姐!你就算嫉妒我!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阿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宇飞良音任由自己姐姐疯子似的袭击也不反抗,下人们也不敢拦,最终还是高希把铃音控制住,场面才不至于太混乱。 将下人们都赶到屋外,房间内只剩下姐弟两人和高希,见宇飞铃音在床上只是趴着哭泣,高希知道这种事情问清楚事情不是很合适,可他还是执着的问道:“铃音,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宇飞铃音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埋在枕头上的脸庞,一张脸憔悴又满是泪痕,手放在已经失去孩子的肚皮上,苦笑一声道:“当然是你的啊夫君,可是我们的孩子已经没有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手指指向站在旁边咬紧下唇的宇飞良音,往日的姐弟情深烟消云散,一夕之间,宇飞铃音似乎视自己的亲弟弟为莫大的仇人,无论高希怎么安抚,她都坚持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死于对方之手。实属无奈,高希用眼神示意宇飞良音最好也先回避,最后屋里只剩高希和宇飞铃音彼此,她的情绪才稍稍转好,没有那么激动。 “你是说那日你吃下了生子丹?”高希不确定继续道。 “当日之事,夫君何必再问。”宇飞铃音抬手抹去眼泪,苦笑一声。 “除了那日,你我再没有机会亲密接触,这个孩子来的蹊跷,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 宇飞铃音一愣,继而笑出声来,脸上挂着泪水,边哭边笑,好不凄凉。从没有见过这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女子有这种表情。 “的确,那日你被父亲算计,就算你不肯娶我,如果我能怀上孩子,你就再没有理由拒绝。所以,那个没有的孩子,确实是你的!” 高希如遭棒喝,怎么也没想到答案竟然真的就是这样,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宇飞铃音的眼里全是怨恨,尖声道:“ 我知道我弟弟喜欢你,所以他嫉妒我可以嫁给你,所以他明知我怀孕还要那样做!” “良音不是那样的人!” “到底是他不是那样的人,还是你不愿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宇飞铃音一字一句都像是戳到高希心里。“所有人都看见是他推我!不然我怎么会小产!” “那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这个孩子都因为他没了!高希!这可是你的孩子!” 再无法听她说下去,高希肃然起身,拂袖离去,身后传来宇飞铃音悲凉的哭声,门外并不见宇飞良音的身影,他一定在门外听到自己姐姐所说的话,可是高希还是不愿意相信,宇飞良音会因为嫉妒那样做。 难道宇飞铃音怀的真是自己的孩子?直觉告诉自己,她在说谎,可又找不出什么证据,只能先让她把身体养好再做打算。 宇飞良音回到将军府上避不见面,足不出户,高希几次想找他都吃了闭门羹,除了差人跟自己说抱歉,再没有什么话传出来。哪怕高希再坚信他是无辜的,宇飞良音自己也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噩耗接二连三传来,正在前方作战指挥平息江国余党战乱的宇飞将军因为旧疾复发,连夜操劳,终于不堪重负死在了战场上。怎么说宇飞将军也是朝廷重臣,专程来到高希的平江侯府上表示安慰,面子上做足了功效。甚至亲自慰问卧病在床的宇飞铃音,唯独奇怪的事情是,高鸾亦走后,宇飞铃音就开始喃喃自语,一会哭一会笑,也不再喝药,终于几天后夜里,不知怎么爬到房顶上抱着自己的长琴翩翩起舞,等高希赶过去后,正好看到宇飞铃音像只破败的蝴蝶从房顶上摔下来,死在一片冰凉石板上。 终于在处理宇飞将军和宇飞铃音后事的时候见到了宇飞良音,短短数日,他也消瘦憔悴了,本来就大的眼睛因为脸颊凹陷显得更大,看到高希时面无表情,眼底的悲痛在高希强行搂住他时全部释放出来,亲人相继过世的打击让这个年岁并不大的少年难以承受,爹的最后一面不曾见到,从来疼爱自己的姐姐到死没有原谅他,满满的遗憾充斥在身体里。 第二天,高鸾亦就认命宇飞良音接替父亲职位,回到战场,不能挫败我军士气,高希除了收到一张离别信件,追到城门口,行军快马早就不见踪影。 到底要去多久,能否或者回来都是未知数。 高希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命中带煞,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没有一个能安安稳稳活着的,这场穿越到底是福是祸。不论姜释良还是宇飞良音,从始至终,自己真的不想牵连任何人。 第八十章:大结局(下) 三个月后,高希终于等来了宇飞良音平安无事就要班师回朝的那一日,总觉得这样的感觉无比熟悉,自己似乎曾经也这样等待一个人归来,姜释良不曾上过战场,那么他到底曾经等待的人是谁? 最近总是做梦,有时候梦到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梦到姜释良,可是越发觉得这梦境像是被人砍掉一块,不是姜释良也不是宇飞良音,那个男孩喊自己笨蛋,然后缠着自己,笑的很好看,却始终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如果说真的存在过这么一个人,为何他不曾记得。 正收起来宇飞良音寄回来的信件,上面寥寥几字,高希每次收到都会细心保存好,他知道宇飞良音需要时间来面对自己,及时高希不能怨恨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来原谅。 日子很快就到宇飞良音要回来那天,高希早早起来收拾干净,可是前脚迈出房门,后脚就被一众官兵团团围住,莫名其妙关进大牢里时,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些时被揭发的几个贪官污吏都曾经让高希做牵线人,把公款去投资商家,结果钱都打了水漂,国库亏损严重,高希承认,自己心不在焉没有像以前那样小心谨慎去考究,以至于一时疏忽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光是这样还不要紧,重点是高鸾亦还安了一项叛国的罪名在自己头上。 这是高希第二次被关进监狱,相比之前那次,这回要好的多,他老老实实认下之前的罪名,唯独叛国这项死活不肯认,因为身份特殊,刑讯官也不敢用刑,只能就这样把他关着,禀报给高鸾亦。 “他跟这些事没有关系!”姜释云近乎颤抖的抓着高鸾亦的衣袖,“我保证,我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奢望,求求你,你答应过我不让他死!” “你的保证,我不相信。”高鸾亦冷漠至极得勾起唇角,姜释云越是这样求自己,他就越觉得满足。“我改变主意了,与其看到他忘记你,其实让他恨你,更能把你们的关系了结清楚。” 拖着姜释云来到大牢门口,高鸾亦沈声说道:“宇飞良音这会应该就在里面,你心里清楚,高希现在喜欢的人是他。” “高鸾亦,你……”隐隐有丝不好的预感,姜释云想甩开被钳制的胳膊,越挣扎,手腕就像要被捏断似的。 “进去,杀了宇飞良音,我就放高希一条活路。” 牢房再好也终究是个牢房,高希坐在稻草上,朝着栅栏外的宇飞良音笑,那个可爱少年的脸上少了稚气,多了几分坚定,至少他现在能正视自己,而不是回避。 “我不会有事的,回去吧。”高希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对方再看下去,那张笑脸垮得无比可怜, 高希几次想伸手去摸他的脸,又怕自己手太脏,弄污对方。 宇飞良音蹲在地上和高希平视,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对看许久,直到远处传来细碎铁链声和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映入眼帘的除了一个男人还有他手中的剑。 “你……来干什么?”高希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宇飞良音站起身来,率先感觉到不对劲,整个人横在高希前面,虽然背后是牢笼的柱子,高希抓住宇飞良音的手,两人相互对看,一切尽在不言中。 难道高鸾亦想要把自己灭口?他想要自己死不必这么麻烦,只要一声令下,分分钟死的透彻,这种时刻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提剑而来,高希真心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高希,你还记得这个吗?” 金黄色的透明珠子,在高希眼前晃动,那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叫嚣着要从哪里喷薄而出一样,高希捂住脑袋连退几步滑坐在地上。 “高希!你怎么了!”宇飞良音忧心忡忡看着他,可是呼喊声逐渐衰弱,身体被利剑穿透,他不可置信看着胸口猩红色一片,不等高希注意到,身体就扶着栏杆向下滑落,最终朝着高希的方向一动不动。 高希疼痛不已在地上抽搐,姜释云抽回染血利剑,打开牢门走进来,捏住高希的下巴,喂下他一记丹药,随即几股股热流在高希身上乱窜,终于,这股热流窜到脑子里,像是把所有一切都打开,那些本来束缚住的记忆,在眼前走马灯般闪过,巨大的信息量把所有不连贯的地方统统合住。 身体终于不再抽搐,可是身体提不上力气,高希看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宇飞良音呼喊道,却没有丝毫回应,勉强抬头看着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垂眼投来视线的姜释云。 “姜释云,你把良音怎么了?!” 本来暗淡的眼神突然明亮,姜释云如释重负,轻声道:“真好,你记得我了。” 高希咬牙切齿撑住地面想站起来,屡次不成功后匍匐着到姜释云脚边拉住他的衣摆。“告诉我!你把良音怎么了!!” “我杀了他。” “你……你说什么?” 姜释云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轻声回道““我不仅杀了他,还杀了宇飞铃音肚里的孩子,反正那个孩子也不是你的。” 高希:“你……疯了是不是……那是人命!” “那个女人连自己亲姐姐都敢杀!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同情!”姜释云提高声音,一脸苦涩无奈,可是高希的眼里只有那倒在地上的宇飞良音。“孩子是高鸾亦的,那个女人从头到尾就把你给算计了,她以为怀上了高鸾亦的孩子就能成为妃子,可是高鸾亦不会让她生下来的,所以知道她一定回去找我,所以才让我在身上洒了闻到就会堕胎的毒药。” “那她的死……” “高鸾亦告诉她一切,她就疯了。” 高希松开拉着姜释云衣摆的手,笑的跟姜释云一样难过。“疯了的人是你们。” “我是疯了,高希,只要你好好的,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了你,我早就疯了。可你有好好看过我一眼么?”姜释云蹲下身,可依旧不见高希正视自己。 “良音呢?为什么要杀良音?!” “高鸾亦说,他死了,你就能活。” “他的话你也信!” “我为什么不能信!高希,我是为你好,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可我不需要你为我这样做!” 高希一句话喊得姜释云整个人像被掏空一样,从始至终他为高希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选择,都不后悔,可是为何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竟觉得要窒息般难过。 曾想过无数次见面时,要问问当年他欠自己的那个答案,可是事到如今,姜释云觉得自己很可笑,他问不出口,也知道答案一定无比残忍。 看着高希昏过去,身后传来脚步声,高鸾亦拿过他手中的剑,一手蒙住他的眼睛,一面从后面抱住他,手心立刻被姜释云的无数泪水濡湿。 高鸾亦前所未有露出一个姑且算是温和的笑容低声道:“这样,你的世界就只有我一人。” 平国边境的村庄里,高希自从被送出皇宫后,就被安置在这里,高鸾亦对外宣称,平江候因叛国罪已被处死,宇飞良音企图劫狱,一同赐死。好在自己一张大众脸,这小地方也没人见过自己,身边倒是有足够银两,想想醒来前经历的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 高鸾亦对姜释云的爱虽然扭曲,但足够深刻,所以没有自己,才是对姜释云最大的解脱。 “想什么呢?我们今天要走了。你还不赶紧去准备吃喝!” 宇飞良音从后面结实的给了高希一拳,虽然身体没有全部恢复,可是这力道毕竟不轻,高希捂着酸痛的腰部抱怨道:“打坏为夫,以后你要守寡的!” “呸!谁要嫁给你!应该是我娶你!” 宇飞良音脸上一红做了个鬼脸,把包袱甩在高希身上:“再不去准备吃的,我可不饿肚子上路。” “呦呦呦,一大早秀恩爱给谁看呢~” 后脑勺被人瞄准就是一巴掌,高希没躲开,看着身后坏笑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已经不是小孩,你能不总打头吗!海贵妃!” “胡说八道什么!谁海贵妃!你才海贵妃!你全家都海贵妃!” 于海用指尖戳了戳高希脑门,回头对林说道:“看看你徒弟,他就会取笑我。” 林笑而不语,搂紧于海的肩膀,高希从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他,好在于海做了高希认为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就是把已经被埋起来的宇飞良音从土里挖出来,姜释云那剑没有刺中要害,可见当时并非把事情做绝。 于海为何突然出现还救了宇飞良音,用他的理由是,突然被师父入梦,说高希有难,必须去救,否则就让他日日睡不安稳。所以高希才没有追究当事被于海陷害之事,功过相抵。 好吧,这应该是聂川的功劳。 至于姜释良,这是高希唯一觉得遗憾又不能接受的事情,那场攻城,于海去晚了,他回去时,高希已经被带走,而姜释良则奄奄一息,话都没跟于海多说几句,就断了气。 所以高希知道这件事第一时间,就是要于海带自己去埋葬姜释良的地方。 马车上,于海和林坐在外面看风景,车辆内只省二人,宇飞良音的手被高希紧紧拉住,劫后余生的两人再没有什么可回避的事情,敞开心胸接纳对方。 “高希,我不要求你忘记他。”想到高希要带自己去姜释良的墓前,宇飞良音说不紧张是假的。“我可以等。” 高希没有说话,张开双臂环住这个失而复得的少年,也许这样的人生从来不在自己的规划当中,离着本来想走的路越来越偏,可是能跟宇飞良音一直这么走下去,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马车一路向阳,前尘往事抛诸身后,此生锦瑟缭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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