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首先说明:这是一篇欢乐文。 大概是使劲折腾老板的二流明星vs总被折腾的老板 吧。 哎哟喂,老板是攻,别站错cp了XD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未定/轻松 关键字:常乐,关越 骨谷 常乐鲁莽 1.我们分手吧 “老板,你看这事……” 助手小心翼翼看了看自己的老板,迟疑问。 “行了,下去吧。”关越揉揉眉间,闭眼挥手道。 见此,助手不敢多呆,合上文件静静退下。 良久,关越才睁开眼,目光落在桌面的文件上。只见档第一页,就是一份简历,其上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年纪很轻,长相清秀,嘴角微微上扬,一边有个小酒窝,眼里透着狡黠,很是招人。 关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每次被照片里的人气到就要翻出这份简历来,只是每次一旦火大,一见到这张照片,就会想起那家伙也有这么一面,火气自自然然就消了,接着回去找他,又再被气到火大,又回来翻照片……周而复始。 只是这一次,这家伙真的给他惹麻烦了。 据助手说,这人在片场把男主角给揍了,差点破相,气得导演甩袖而去,扬言即使拍不成,也要换角。 这实在让人伤脑筋。 并不是说他或那家伙多在乎这片子,只是这部片算他旗下娱乐公司今年的年度大片,导演也是一贯只拍文艺片,首次操刀商业片的,还没开拍角色都已经被宣传开了,网路报纸票选今年必看电影中,第一的就是这部。一旦出现换角,损失的可不单单是一个角色那么简单。 一时想不到办法,关越只能先行回去看看那家伙的情况。 当关越回到别墅时,见到就是方才照片中的小年轻,蹲坐沙发上,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肉串,吃得满嘴油腻,时不时因为电视上的综艺节目喷笑出声。 那邋遢的模样,哪有初见时招人的青涩与聪慧,甚至连电视上衣冠楚楚的模样都不见一分。 越看越不顺眼,再想起这家伙平常给自己的打击和添堵,加上这次的事,关越终于爆发! 只见他冷冷说道: “我们分手吧。” “啪嗒!” 鸡腿掉在了地上,纯白的羊毛地毯瞬间被染成酱色。 只见小年轻有点愣愣看着他,似乎没听清楚。 “常乐,我说我们分手。” 从来总被牵着鼻子走的关越,心里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于是加重了声音重复道。 被唤作常乐的年轻人似乎终于听进去了,眼睛眨了眨,接着低了会头,再抬眼时,眼睛再看不出思绪,抿了抿唇,接着站起来开始收拾桌面。 从来总是很闹腾的人突然这么沉默,让关越刚升起的快意瞬间止住,迟疑了下问: “你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 常乐怔了怔,放下手中的杯盘,低声说了句: “我收拾一下就走。” 话落,就往楼上走去。 看着瘦削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关越心里莫名不舒服,皱眉。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他会跟往常一般翻翻白眼,接着嘟嚷一句“大叔你一定是太久没做,脑子不对了”之类的话。 就在他还没理清该怎么收拾状况时,常乐就捧着一小箱子走下楼。 关越瞪着他,有点不相信他竟然真收拾东西要走。 直到常乐走到他身边时,在他耳边说了句: “房间里那箱保险套我就拿走了草莓口味的,其他你留着用吧,别浪费了。” 关越闻言嘴角抽了抽。 但心下却松了一口气,会说出这么气人的话来,说明还有得救。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却发现那人已经越过他,走出了门口,甚至还“贴心”关上门。 待关越回过神,冲出去找人时,哪里还有那家伙的踪影! 顾不得刚才是自己主动说分手,关越连忙驱车往常乐的旧住处,却扑了个空,打手机关机,找他那些所谓死党,没一个知道情况的,再问又被反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关越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他们……可能真的要分手了。 第二天,他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里,面无表情看着那份简历,准确来说,是看着简历上的照片。 助理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看了看他,才低声说了几句话。 而关越的脸色,却随着他的话越来越差。 ……男主角萧坚故意在戏里揉常乐屁股,所以才被他赏了一巴掌,刚好磕到桌角…… ……萧坚跟导演本来就有牵扯,所以才发飙…… 2.要不我上你? 关越和常乐初次见面是在艺博娱乐年初的一次酒会。 当时关越作为艺博的幕后大老板,上台说了几句鼓励大家今年大家要继续努力的话后就让他们自己玩儿去了,自己跑到酒店楼上休息。 而在路上,刚巧就遇到了领着一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新人下楼的华筝。华筝是艺博的王牌经纪人,每年都会在这种场合带一群新人出来“闲逛”,过后才挑出一两个给手下带,等有点起色了,自己再接手。也因此,他手下没有一个不红的。 但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刻薄,连对着大老板关越也不例外。 只见华筝挑了挑眉,做作拨了拨耳边的头发,招呼一声: “我说你们,还不见过关老爷?” 话落,还真老鸨似的两手交握,弯了弯腰。 一帮新人还嫩得很,愣了下后忙不迭微微弯腰,齐声喊: “关先生好。” 关越哭笑不得,暗忖幸亏他们还没真叫“关老爷好”。 在这种时候,一群人都那么做,一旦有一个没做,就显得突出了,比如那个……眨巴着眼好奇看着他的小年轻。 年轻人皮肤白皙,眉目俊秀,头发短矗,长得很精神,特别那双眼黑白分明,透着灵气,很是招人。 似乎发现他看他,年轻人霍然扬起嘴角,左边的小酒窝出现,显得十分孩子气。 但关越很快就收起了目光,跟大家点点头,随后勉励了几句云“艺博会给每个人机会,像今天就是你们扩充人脉的机会之一,以后机会会更多,大家要把握好,继续努力”等等,说得那是个个双眼发亮,满脸憧憬,而后摆摆手,示意大家下楼去。 华筝面上没说什么,单撇撇嘴,就招呼一群人继续下楼。 可到了第二天,关越回到公司时,就发现桌面放了一份简历。 听助手说,是华筝一早拿来的,还转述了一句话: “喏,难得关老爷喜欢,我就勉强成人之美好了。不过,希望关老爷别后悔。” 后面一句关越自然是自动忽略了,只暗赞华筝果然是王牌经纪人,看人眼色不是一般的精。 “常……乐……”关越摩挲着简历上的照片,低声喃了句。 于是,当天晚上,关越约了常乐出来吃饭。 但,不是只有两个人——关大老板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将自己的目的给暴露,怎么的也要玩点花样吧。 于是,当晚参与聚餐的是旗下一家化妆品品牌的广告主创,常乐刚好在里面扮演一个路人甲,也来了。 因为同属一个集团,艺博娱乐和该化妆品品牌常常合作,也通过此来推一些新人,这一次推的,就是常乐。 本来这种子公司与子公司的合作,压根跟大老板没什么关系。可关大老板愣是给说得个冠冕堂皇: “L.K是今年公司的一个新尝试,针对跟以往迥异的消费群体,决定以后公司发展方向,所以宣传十分重要,特别是第一支广告,必须给消费者留下深刻印象。” 说得仿佛这次广告关系到这品牌的生死存亡似的,在座的主创听了后登时恨不得当晚就加班加点,势要弄出个惊天动地来! 聚餐中,关越并没有和常乐说到话,只是常乐每次从可口的菜肴中抬眼时,总能见着他笑眯眯看着他。每当这时,常乐总是恰如其分地腼腆一笑,露出小酒窝。 这一点小动作其馀主创开始没在意,只是当发现其后的几次拍摄中,大老板总有意无意以各种理由出现,心思就活络了。 一开始大家是怀疑是此次广告的女主角,甚至连她自己也那么认为,几次走过去攀谈。可任她怎么撩拨,人家都眼观鼻,鼻观心,笑眯眯勉励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来,最后不得不败下阵来。 揭开谜底的,是一次拍摄刚好下大雨,所有人几乎被淋成落汤鸡,只有常乐在雨刚滴了几滴在他头上时,被关越叫进了车里。 于是,众人恍然大悟,同时深感不解。 要说常乐长相吧,的确不错,可不至于多惊艳。而性格……这常乐性格是什么来着?众人茫然。 是啊,这常乐总一脸腼腆青涩模样,在广告中扮演的也就路人甲,据说还是第一次参加拍摄,别说其他演员,连工作人员对他也没什么印象。 大概……比较乖巧吧,众人不确定地下了一个定义。 既然大家这么说的,就跟常乐见了几次的关越自然也这般认为。甚至想,有时尝尝清纯青涩也挺好的。 只是……关老板注定要跌破眼镜了。 “雨这么大,看来下午是拍不成了。”大约是见了几次,常乐也不怕生,只在接过毛巾时抿唇笑一下,边头盖毛巾孩子气地乱擦,边说道。 关越眼神不禁柔了下来,用特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了句: “我来吧……” 话落,就接过毛巾给他慢慢揉搓。 常乐也不挣扎,静静任他动作。 当关越拿下毛巾时,就看见小孩双眼亮晶晶看着自己,白皙的脸微微泛了红。 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下心脏,关越动作一顿,就着披在他身上的毛巾,拉近两人的距离,唇覆了上去。 常乐先是一怔,而后颤巍巍闭上眼,唇微微张开。 唇舌的交缠如亘古传来的乐章,先是浅浅的试探,循序渐进,到了后面,却是越来越激烈的抵死痴缠。 而常乐青涩得近乎无措的反应大大地满足了关越的虚荣心。 接下去的发展似乎顺理成章,反正下午也拍不成了,关大老板理所当然拉着小孩往家里赶,就想着“白日宣银”。 两人先是脱光光草草淋了个浴,顺便让常乐先泄一次,里里外外洗个干净。 其间,自然少不了关越的肆意玩弄。 常乐才刚满20,正是最好的年华,皮肤滑嫩吹弹可破,加上进娱乐圈前参加过一些培训,身体的柔韧性自不必说。还没做,关越就感觉自己下半身快要烧起来了。 特别是刚着床时,常乐咬唇说出的话,更是让关越觉得理智正在消失。 “那个……关先生,我,我第一次,能不能……” 话未说完,可其背后的意思不言自明。 关越当然没有什么处子情结,只是这么一个全身光溜溜,睁眼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你的人说出这话,任谁也忍不住心中为之一颤。 关越俯身贴过去,哑着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 “只要你乖一点,叫你叫你就叫……” 说完这句话,关越就等着身下人羞得满脸通红,甚至说一句“不知羞”什么的。 可出乎意料的,常乐抿了抿唇,一脸认真说: “我肯定会叫。” 关越怔了下,暗忖这回答未免过于奇怪,但下一秒常乐主动亲了他一下后,这想法就被抛之脑后了。 他一边一手握住常乐的后脑勺往自己这边凑,一边低声喃了句: “接吻是这样才对……” 话落,就含住那微微往上翘的唇珠。 有别之前羞涩,常乐主动环住他的脖子,人往上贴。 两双唇仿佛从来就黏合一起般,痴缠难舍,分分合合间,可听见微微呻吟逸出。 关越只感觉身下人皮肤仿佛有吸力般,恨不得时时贴着,特别那挺翘圆润的臀部,嫩得很,不一会就被揉得泛红。 “啾!”两唇终于分开,亲吻渐渐往下,及至常乐胸前两点时,更是狠狠吸吮了下,才轻轻啃咬起来。 常乐刚才在浴室泄了一次,身体本来就敏感,此时更是颤抖不成样,咬着唇轻哼。 关越抬眼见了,扬起嘴角,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刚才不是说会叫么……” 说完,低头就含住他的耳朵,舌头舔舐他的耳珠。 “啊!” 耳朵是常乐的敏感点,这么一舔,倒真让他低声尖叫出来。 而这一声,便真真让关越感觉下腹快要爆炸! 顾不得慢条斯理调情,关越动作开始变得急促而粗鲁。 而他越是这样,常乐就越是情动,呻吟不断,全身都泛起了粉红色,双眼迷迷蒙蒙的,仿佛任凭摆布的娃娃。 只听其轻轻说了句: “关先生……” 馀下的,便没有再说。 可饶是如此,就足以让关越呼吸一下子加重,眼睛发红。 关越狠狠揉了揉他的臀肉,然后快速从抽屉中取出润滑剂,挤出一坨就分开常乐两腿,往其后庭处抹,急切的模样就像第一次做爱的愣头青。 而常乐则很是配合,湿润的双眼亮晶晶的,透着期待。 关越得空看了眼,心下奇怪一般第一次的不都挺害怕的么?可现下急欲宣泄的下身却由不得他多想,这想法也就在脑里闪过一瞬,就消失了。 关越扩充的并没有做很久,甚至等不及伸进三个指头,就扶着物事想塞进去。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他记得连他15岁开荤时他也没这么迫不及待过,仿佛恨不得将这人给玩坏似的急迫! 没有充分扩充的后果自然是两人都不好过,才刚顶进一点,两人就痛呼出声: “啊!” “唔!” “靠……”这词混在痛呼声中一点都不显眼。 所以关越只拧着眉哑着声音说: “放松……” “&¥%#@……”回应他的是一段不知所云的话,接着常乐才大口大口喘着气,慢慢放松下来。 趁着这机会,关越一鼓作气,往里一顶,终于全根没入。 “唔……”被紧紧包裹着的感觉让关越舒爽得喟叹出声。 “啊——唔!”而常乐就要尖叫,却马上被吻住了唇。 关越一边亲吻,一边尝试慢慢抽送,待发现身下人渐渐变软,才尝试加大动作。 一开始的疼痛开始变得麻木,接着变成了酥麻,陌生的快感随之升起。 早就被激出一身薄汗的常乐不自觉呻吟出声,甚至跟上关越抽插的节奏扭动身体,绞得关越差点没进去几分钟就缴械。 关越将常乐的两条腿环住自己的腰,唇含住他的乳首,轻轻扯着,腰快速摆动,仿佛就要将他顶死在这床上似的。 第一次的常乐怎么适应得了,很快就扭动不起来,软得不成样,只能被动承受。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情色味道,变得炙热。 随着速度的加快,两人喘息越来越急促,关越俯身发狠啃咬着常乐的唇。 “唔……” 两人身上汗液淋漓,滑溜溜的,可仍死死抱住对方。 肉与肉相碰撞的啪啪声越来越急促,最后在一阵极致的呻吟中,两人动作一顿,接着开始微微颤动,痉挛着泄出。 “哈……哈……” 两人的喘息交合,最后消失在贴在一起的唇里,良久,才满足分开。 也到了此时,关越才感到理智渐渐回笼,心中对自己刚才的失控感到不可思议,两人下身甚至仍连在一起! 但目及闭着眼似仍停留在馀韵中的常乐,关越却忍不住扯出了笑,暗忖:可这样的极致的欢愉,令人失控也不为过。 因此他不禁亲吻了身下人的耳珠,低声喃: “刚才似乎某人甚至不需要碰一下,就射了出来……” 事实上,极少零号会因为后面插入而达到高朝的,可眼前却出现这么一位。 而他口中的某人,闻言眼睑一颤,刚褪去红色的脸迅速涨红,良久才慢慢张开眼,却又快速垂下。 关越轻笑一下,抽出物事,搂着他。以往他不是一次就满足的,可刚才这小家伙的确让他酣畅淋漓。思及此,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常乐的脸颊。 两人好一会没说话,直到常乐手覆上的胸口,极为情色的画着圈圈。 关越挑了挑眉,调笑道: “还想要?不累?” 意外的,常乐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马上缩回手,反倒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句: “刚才你都没碰我……” 说的,却竟是刚才自己被插射的事。 “哦?这不是挺好,可以说天赋异禀了。”关越仍笑。 常乐咬着下唇,湿漉漉的双眼看着他。 关越看着,终于发现这说自己第一次的人还真想再做一次。 “你真要?”顿了顿,又说,“你第一次,还是算了吧。” 常乐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充满了信任和……鼓励? 关越心中苦笑,翻身上去,面上却扯出笑,含住的耳朵道: “你别后悔……” 常乐躲了躲,才低声道: “我想试试……从后面来……” 关越挑眉,边凑近他的唇,边喃: “如你所愿……” 这一次,两人比方才从容了一些,可也很激烈,到了后面关越甚至撞得常乐无处着力,趴倒在床上,还继续顶弄。不过他好歹记得常乐之前提到的,要给他揉揉前面。 如果说关越刚才还觉得自己有馀力外,第二次就几乎尽全力了。 所以当常乐绞着手指,睁着亮晶晶的双眼说能不能玩第三次时,关越心下一惊。 他开始感到情况不太对。 若是平常,关越当然一个晚上不可能真的只能两次,可对常乐不同,他每一次几乎都做到极致,乃至于体力和精力都损得厉害。 这第三次…… 然而常乐的话,却让关越不得不上。 “丁甯说像关先生这样的,肯定不止两次。” 常乐说这句话时,神情满是对他的相信。 “丁宁是谁?”关越想这丁甯到底给常乐灌输了什么思想! “我朋友……他男朋友就是岳先生,关先生应该认识吧。” “岳先生……岳靖?!”关越皱眉问。 常乐欣然点头。 关越嘴角抽了抽。 岳靖他当然认识,而且还很熟悉,只是两人并不是朋友,反而可以说是对手。两人自小走的路几乎一样,而且同样优秀,双方家族更是世交,自然不自觉将两人进行比较,也导致两人不但没成为朋友,还从小看对方不顺眼。 现在常乐这么说,显然他从岳靖的小情人口里知道了些什么。 眼下,关越感觉自己面临着极大的挑战。 而常乐的再一句,就让他只能上了。 只见他半垂下眼睑,低声说: “嗯……如果你累了,我可以骑,骑上去……” 虽然骑乘很不错,可前面的话实在不好。 于是,我们的关大老板不得不翻身覆上去。 现在正处于傍晚,两人的第三次正式开始! ……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还会出现第四次的请求?! “常……乐,你不累么?”刚泄出还没喘多久,就被常乐的话吓得悚然的关越几乎要结巴了。 只见常乐抓了抓脑后,笑得腼腆,道: “我跟丁宁比赛过次数,我最厉害的一次是泄出六次哦!当然,这是最高纪录,不过平常我们培训时蛮常训练体能的,所以不太累。” ……请问有谁会跟朋友比赛这个?! 虽然前面已经有迹象表明眼前这小家伙并不如之前他认为的乖巧好糊弄,可关越此刻着实后悔了,只庆幸之前没说过要包养他什么的,现在还能只当一夜情。 他嘴角抽搐了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一夜六次郎什么的,连他之前都做不到。 似乎发现关越真的没有要答应第四次的要求,常乐狡黠的双眼转了转,笑眯眯道: “要不……我上你?” 接着似乎怕他不相信,还伸出三根手指,道: “很爽的,我保证!” 关越脸黑了大半,回: “你不是第一次吗?” 常乐不以为然: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话落,还真翻身骑在关越身上,开始摸上他的胸。 关越马上抓住,强笑: “已经做了三次,你明天还要继续拍广告吧,还是早点休息吧。” 终于发现关越真不准备做第四次,常乐本来内敛的脾气终于上来了: “大叔果然是大叔,年纪大了就是不行。” 这句无疑是打击男人的话中的战斗机,轰得人连渣渣都不剩! 关越出来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养过的小情儿也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又娇又软的,也有精瘦体力好的,可在床上却都被他折腾得要死不活,何时听到过这样的话来? 半晌,关越才咬牙: “我才三十二。” 说实在,三十二还正处于男人的黄金期,精神体力犹在巅峰,何况他现在事业有成,兼顾多样还能混迹情场而游刃有馀。 只是确定他俩不继续做下去后,常乐刚才的乖巧羞涩仿佛一下子都卸下了,开口每句都是“战斗机”: “我才二十。” 言下之意,却是两人相差了一轮,绝对可以说对方是大叔。 关越首次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产生了怀疑,半晌才紧绷着脸说: “我没有不行。” 此话一出,常乐双眼却是一亮,嘴角勾起,现出小酒窝: “那做第四次?” ……关越感觉自己疯了。 因为下一秒,他主动封住了那张总吐出“战斗机”的嘴。 3.强就多人候 当关越惺忪着眼醒来时,正看见昨晚被折腾了半宿的人——或者说折腾了他半宿的人,正精神奕奕地拿着手机,手指戳得神速。 “你……”开口时,他才发现声音都变哑了。 不想用,他也知道现在自己肯定黑眼圈严重,脸色苍白,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可反观被上的那个,却好得很,裸着满布吻痕的上身,穿着小短裤,白皙的脚丫翘得高高,晃来晃去。 见他醒了,还体贴递上水,只是话却不太好听: “年纪大了,果然不太行。” 说这话时,神情还特惋惜。 ……关越觉得昨晚拼死耕耘简直是白干了。 他深呼吸一次,决定转移话题,便边喝水边问: “你在跟朋友聊天?” 虽然他自己不太常发短信,可也知道年轻人很迷这个。 只是常乐小朋友下一句话却让关大老板差点呛着: “嗯,在跟丁宁聊天呢!正说到昨晚的事,丁甯说岳先生也不是每次都很厉害。” “咳……”痛苦咽下差点喷出的水,关越瞪大了双眼。 什么叫“也”?!这前提是不是就是“你不是很厉害,”所以“姓岳的也不是很厉害”吗? 可这前提就不对! ……冷静! 关越默默将杯中水喝光,然后状若随意地夺过常乐手中的手机把玩,阻止了他继续发短信,趁他来抢时,打听这丁甯跟岳靖关系。 而常乐也完全没有一丁点要帮同性友人保密的意思,动作顿了顿,就吐得一干二净,比如什么丁甯常跟岳靖做哦,他们喜欢什么姿势啊,当初他们在培训班时就讨论过一堆杂七杂八。 关越选择性遮罩上一些,好歹也明白了件事,这丁宁算得上是常乐的小跟班,两人是演艺培训班的同期生。而之前以为的岳靖小情人,恐怕不那么简单,按常乐的意思,两人只差见家长这一步。 “啪!”的一下点上根烟,关越靠着床头吞云吐雾一番后,才懒洋洋跟又试图抢手机的常乐说: “你想跟丁宁一样么?” 当然,跟的当然不是岳靖。 刚把手机夺回的常乐瞪大了双眼,手指着他叫: “你要潜规则我?!” 关越嘴角抽了抽……但想想如此将这小鬼拴在身边,不至于明天圈子里传遍他“不行”的消息,他决定不跟他计较! 于是,关大老板勾起嘴角扯出笑,眼神也柔了下来,摆出惯常那副潇洒不羁的模样,就像对以往任何一个小情儿做的一样,轻声道: “你要那么说也行,起码我会给你安排工作,增加你曝光率。” 这种情况,一般小情人都会露出高兴的神情,接着扑过来甜蜜地亲他一下,撒一下娇。 但可惜他面对的是常乐。 只见他常乐挠挠后脑勺,半垂首,露出惯常的腼腆而羞涩的笑: “嘿嘿……这电视上说的果然没错,床上能力强的人果然多人候着。” 关越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同时,刚挂上不久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 刚才还说他不行的人当然不会说自己能力强,而显然,这所谓多人候着的就是指他自己!! 还有,到底是什么鬼电视会教人这玩意?! ……但无论如何,两人的关系算是定下来了。 4. 沈助理很忙 当天傍晚,导演一喊“卡!”,常乐就哆嗦着飞奔到助理身边,拿了手机就边低声嚷嚷边往外走: “丁宁来了没?” 今天才刚调来的助理没有回话,拧着眉,抿了抿唇,才尽职提起大包小包,拎着外套迅速跟上。 而当他在隔壁摄影棚找到人时,常乐已经跟丁宁蹲在一个角落嘀嘀咕咕上了。 丁甯虽然跟常乐同期,可架不住跟岳老板有一腿,哦,不,是有亲密关系,因此星路顺得很,才刚出道,就已经接了个古装武侠男二号,扮演一个富家少爷。 只是有一腿,不,亲密关系,也架不住演技糟糕,硬生生将一个嚣张风流富家少爷演成养在深闺,一天下来被训了好几顿。 一向跟在常乐屁股后的丁宁何时被这么训过,拧着眉小声抱怨: “我已经很努力嚣张了,可那演员也太凶,我只不过叫一下,他就瞪我” ……人家那是反抗倔强的眼神吧。 刚赶来的助理听了,张了张嘴,最终只默默将外套披在常乐身上。 常乐扭头仰首,扬起笑,露出小酒窝,小声说了声“谢谢”。 助理怔了怔,点点头,没说话,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昨天半夜突然被华筝老大叫醒,吩咐从今天开始换人跟,只负责常乐一个,连手头上一个刚有起色的小生都不用管,助理心里不满,在他看来,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兼顾应付一个才出道几天的小明星日程所需。 但他的反驳,都被华筝以一句“我相信一个常乐就够你受的了”给揭过。 当时他以为这常乐有什么后台或为人闹腾。可现在这么看来,并非如此,起码能够跟一个小演员蹲在角落嘀咕兼这么懂礼貌的,他不认为多难应付。 只是……助理才刚那么想,就听见常乐回答: “笨!他瞪你你就瞪回去啊!”话落,还敲了下丁宁的头。 ……这算什么演技传授?助理愣了愣。 “痛!”丁宁捂住头,继续嘟嚷,“可我瞪圆了眼睛导演又说太夸张……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末了,露出沮丧的神情。 常乐安慰性摸摸他的头,然后很不负责任地丢了句“反正多NG几次就好了”,接着神秘一笑,招手示意丁宁凑近一些。 而丁宁竟然也没在乎关系到他重要演艺生涯的话题转移,双眼一亮,迅速靠过去。 而站在身边的助理,虽然不想听,可架不住两人一句句低呼惊叹,愣是将话给一字不漏听进去了,而后……恨不得瞬间失忆! 两人说的不是别的,就是昨晚关老板跟常乐的床事! 巨细靡遗,就差细数两人撞了多少下! 最后,常乐有点得意又有点羞涩地下了个结论:t “正因为我表现得那么好,关先生才表示要‘长期合作’。” 丁宁表示高度的崇拜,羡慕语: “常乐你好厉害,要是我有你那么厉害就好了,就不用岳先生迁就我了……” 常乐挠挠头,扬着嘴角“谦虚”: “也不是啦,昨天我第一次,说不定是储得太久才那么厉害的,你看你跟我比赛时,不也挺厉害的么?” 一直默默听着的助理,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忍不住抽动了下……他所说的“比赛”是他想像中的“比赛”吗? 还有,这丁宁还真一副被安慰的神情时怎么回事?! 助理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他开始有点明白华筝老大的意思了,明明才第一天,可助理就觉得以后日子不容易过。 恰在这时,剧组休息完毕,丁宁被叫了去。 “要回去么?”助理终于开口说了自从调来第二句话。 第一句话是今天下午两人初次见面时,他说“你好,我叫沈墨,从今天开始是你的新助理,现在我们出发”。 常乐扬眉看了看,笑眯眯说: “不用,我在这等丁宁,我们约了一起出去逛逛,如果你有事可以先走。” 如果没有听见两人方才的对话,或许他还真放心两人,可现在……沈墨默默拿出两张折叠小凳子给他和自己。 常乐黑白分明的双眼弯了弯,有点腼腆一笑: “谢谢。” 沈墨扭头……他不会再被骗了。 这边厢常乐和新助理加上小跟班“进展顺利”,那边厢关越正跟艺博娱乐的王牌经纪人“谈天”。 “……总之,先拍些广告,到时候再看情况安排电影或电视剧吧。”关越边放下桌面的简历边说道,没听见反应,抬头却发现被告知的人正一脸惊疑地看着他。 ……不过,希望关老爷别后悔。 关越突然想起那天助手转述的话,再结合这表情……瞬间,他就醒悟过来:华筝压根就知道常乐性格! 脸不自觉阴了下来,道: “你和常乐很熟吧……” 华筝闻言,收起惊疑,挑了挑眉,似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扯出笑: “也不是很熟。” 关越半眯起眼,问: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说的,当然是常乐的“为人”。 华筝再次做作撩了撩发际刘海,冷笑: “你不睡他不就没事了?” 关越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而似乎很享受这个时刻,华筝慢条斯理翻开笔记本,边写写划划边道: “昨天听说你拉了那小屁孩去,我以防万一,调了个新助理给他……今天应该已经在跟了,所以你放心,不会给你惹事。” 顿了顿,才抬眼有点费解问: “我以为你了解他性格后会躲得远远的,怎么就想‘长期合作’了?” 关越再度语塞,抿着唇不说话。事实上,他怎么能告诉对方:他完全、一点、都不想跟他“长期合作”! 良久,才违心地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我、喜、欢!” 华筝听了,不置可否。 那欠揍的表情让关越脸又阴了一分,拳头紧了紧。 那边厢“谈天”谈得“愉快”,这边厢常乐跟小跟班,还有新助理正开开心心地“逛街”。 目的地不是别的,正是看官所想的(别告诉我你没想!)情趣用品店。 常乐跟丁宁两人挑挑选选,终于各自选中了一箱草莓味和一箱带颗粒的保险套,外加半打小短裤。当然,小短裤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紧身短裤,有开档式的,T字型的,甚至还有网状,并进行了以下对话: “丁宁,这颗粒的真的会爽?” “呃……大概吧,其实我就试过一次,感觉太厉害了,所以不太敢用。” “这样啊……” “常乐……这真的能穿吗?” “当然!你回去试试,我保证岳先生会喜欢!” “是吗……” 两人就像逛超市似的边讨论边挑。 而这还不够,在付款后,两人“深思熟虑”,将保险套个扒拉一半给对方,约定到时候交流心得。 站在门外等候,享受每一个经过的人注目礼的沈墨几乎要抓狂——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明星!而且,这不是超市,是情趣用品店,不是应该赶快买完赶快跑吗?! 还有,他们讨论就算了,为什么要问他意见?! “沈墨,你觉得哪件比较好看?” 常乐拿着一件后背镂空大半的女仆装在丁宁身上比划,兴致勃勃问。 丁宁脸红彤彤的,明显不太好意思。 沈墨面无表情点点头,用极为快速的语调说: “怎样都好!” 说完,就扭头看外面,装得不认识他们似的。 常乐闻言笑眯了眼,道: “我就说了吧……老板,这件他要了。” 丁宁“啊”一声,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嗫嗫:“岳先生从来没要我这么穿过……这,不太好吧!” 常乐摆摆手,不以为意说: “放心,要的就是惊喜!” 丁宁怔了怔,喃了句“是吗”,就脸红红地掏出钱。 诸如此类,常乐自己倒买得不多,丁宁却被撺掇得买了不少,按常乐的话说是: “我跟关先生那是刚开始,不宜太过,但你跟岳先生现在需要的就是重燃激情!” 末了,还比了比拳头! 站在一旁的沈墨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可目及丁宁一副“受教了”“常乐你好厉害”的样子,话到嘴边就吞回去了。 5. 我要向他宣战! 当关越回到别墅时,见到常乐正坐在地毯上摆弄着什么,时不时还在矮桌上写写画画。 细碎的发尾服帖贴着白皙的颈项,唇紧抿着,眼睑半垂,神态认真。 不觉,本来被华筝撩得火起的心情,竟软了下来。 其实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特别当常乐抬眼见到他时,弯起双眼,抿出一笑,关越的火就彻底消了。 神情不禁放柔,放下公事包后,走过去摸摸他的头,问: “在忙什么?” 常乐蹭了蹭他的手,接着献宝似的递上手中的表格,回: “这是日程。” 关越挑高了眉,边接过边暗忖:华筝的速度未免太过了吧,刚才才跟他说这事,现在就给他安排工作满到需要计划日程了? 只是当关越认真看表格内容时,表情瞬间僵住。 时间起始日期是今天,一直安排到这个月月底,整整大半个月。 半晌,关越才迟疑道: “周三两次,周四休息,周五两次,周六拍广告一次,周日四次庆祝完成拍摄……这次数……” 末了,还备注上当天晚上穿的小短裤类型。 ……应该不是他所想的吧。关越瞪着常乐。 但常乐必须让他失望! 只见常乐挠挠头,咬着下唇笑: “这是我根据自己的日程安排的次数,如果你时间有冲突的,可以告诉我,我再改。” 关越闻言,嘴角抽搐——这当然要改,但改的绝不是时间,而是次数吧?! 一周那么多次,他还不得——当然,这绝不是最大的这理由! 关越深呼吸一次,轻声说: “常乐,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常乐眨了眨眼,示意他说下去。 “首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将这事安排得这么细?要知道,这事靠的就是随性而至,这么可以安排会少了很多乐趣。” 首先是晓之以情。 常乐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赤着脚咚咚往楼上临时安排给他的房间跑,接着又咚咚捧着一箱子东西跑下来,甜甜一笑: “这是今天我买的,准备好好使用。” 关越见之,神情又是一僵——这分量合该以年来计算才对吧! ……晓之以情看来是不行的了,于是,关越抿了抿唇,试图调整自己神情,甚至显得语重心长,说: “常乐,你现在才二十岁,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且刚接触,肯定会容易沉迷……这我理解,不过你要想想,这事怎么的也应该有个度,现在一周做两到三次才是最适合也是最健康的。” 常乐先是高高扬起眉,越听双眉拧得越紧,末了,嘴巴抿直,半垂下头,状若自言自语道: “我只是跟丁宁约定,两箱子每人一半,到时候看谁先用光……而已。” 在他身边的关越自然一字不漏听进去,接着整个人就不好了——合着这事还跟姓岳的有关?!谁先用光,这不间接他跟他比?这…… 恰在这时,常乐抬眼,脾气也上来了,有点泄气地抱怨道: “大叔果然不太行——” 这话无疑成为了最终射中关越心房的战斗机! “谁说不行了?就按这计划进行!”关越大手一挥,截住了他的话头,斩钉截铁道。 常乐愣了下,却没马上露出高兴的神情,反倒再问: “你确定?” “当然!” 得到想要答案,常乐才扬起笑,喜滋滋拿出手机,手指划拉得神速,道: “好,我现在就正式跟丁宁宣战!” ……什么?! 反应过来的关越一愣,脸瞬间变黑——这家伙之前压根没跟人家约定过什么! ……但无论如何,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 6. 哀伤的对话 于是,关越“苦难”的日子来临了。 因为常乐才刚出道,工作很有限,兴趣爱好也少,也就喜欢吃点小吃……不,或许他的最大兴趣爱好就是“那个”,所以只要关越回来,基本都会见着常乐用亮晶晶的双眼看他,最终看到了床上。 且最可恨的是还有“日程安排”,做少常乐也不会强求,只会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看得人心都虚了,接着才嘟嚷一句: “大叔跟不上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我明白。” 关越每次听都气得不行,只好在床上使劲折腾常乐。这恰恰合了常乐心意,故乐此不疲。 让关越突然醒悟不能再那么干下去的,是一次与老对手岳靖的偶遇。 当时是一个商务酒会,两人恰都在邀请之列。往常这种场合,两人都会自顾自跟其他人寒暄,极少对上话。 只是当晚关越忍不住多看了岳靖几眼,不为别的,就为他那苍白的脸跟眼下的黑眼圈,明显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关越想起之前常乐跟姓岳的小情人说的话,所谓物以类聚,他完全能够想像那叫丁宁肯定不是什么安分的主,不禁心中幸灾乐祸。 但同时,关越怀疑现在自己状况是不是也跟他不遑多让,手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恰在这时,刚跟人寒暄完毕岳靖抬眼,两人对视上,而后迅速别开。 接着,岳靖兀自往小阳台走去。 关越挑了挑眉,从侍应手中换上一杯酒,慢悠悠跟了过去。 “你找我?”关越率先开口。 原本背着他的岳靖转过来,冷漠的神情不变,只是看他眼神更冷了一分。 跟关越对外总温和有礼不同,岳靖总是冷着一张脸,连说话也常常带刺: “看好你的人!” “……这是警告?”关越也收起了温文,冷笑反问。 “你这么说也可以,反正我不希望再见到那小鬼出现在我家!”岳靖瞪着他,沉声道。 天知道最近家里的笨蛋到底被常乐撺掇了什么,好端端的弄出个《次数统计表》来,还特别实诚做足全套才记作一次! 他早就知道不能再让他跟常乐来往!之前见他又是女仆装又是网状T字裤的,心里既深感小笨蛋被教坏,又暗爽并庆幸好歹常乐做了件好事,可现下常乐却给他整这么一出。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眼前这家伙给他开了苞,将常乐“本性”完全了撩出来!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不但他家笨蛋不好,他也不好了。 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对话。 不过关越当然不知他所处的水深火热,不,或许他知道,但只会高兴,毕竟总不能只有他一个处于油锅里,对手却好好的在锅边看吧。 所以,关越只是嘲讽一笑: “常乐我当然会照顾好,只是你那个小情人喜欢粘他,你不会不知道……与其说我这边,还不如好好TJ一下你那位。” 说完,满意看到对方变冷变黑的脸,喝光杯中,慢悠悠转身准备离开。 然没等他走两步,身后人却冷哼道: “你看我状况如何,你也相差不远,而且只会更糟糕。” 关越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就继续往前走了。 然而,当天晚上,关越抹了把脸,急忙给华筝去了个电话,以严肃无比的声音说: “华筝,常乐绝对有红的潜质,你给他多接通告,安排电视或电影!” 那边华筝扭头看了眼刚跟自己诉苦的沈墨,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尽量。” ……于是,只拍了一两支广告的常乐,终于迎来了忙碌季,好歹醒悟起自己当明星的本分。 而关越则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得于自己及时尽到当金主的“本分”。 7.人在没性之前 常乐忙起来的直接结果,就是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关越一时还真不太习惯。 最主要是以往回家前都要想好应付常乐的招数,可现在都不用了,回到家很大可能都见不着人。 而人一旦闲下来,心思就活络。 关越在询问了助手确定下午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后,致电沈墨确认他们的位置,就拎着外套就往影视城走。 最近常乐拍了两支饮品广告,还通过了一个电影小配角的试镜。今天他们就在影视城拍摄。 当关越去到时,常乐正在场中跟导演说着什么,并没有发现他。 不过关大老板气场很足,一进来就被不少人察觉,其中就有沈墨。沈墨正要打招呼,却被一个示意给制止了,只好作罢。 其他人见大老板目光定在某人身上,均心照不宣对视一眼,没上去讨没趣。 于是,关大老板施施然找了张凳子,坐在角落。 “好了,灯光就位!准备!Action!”导演一直关注拍摄,也没注意这边。 而众人随着这句话,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馀下场中的角色演绎属于自己的人生,其中就包括常乐。 关越并非第一次看别人拍戏,可常乐的变化还是让他惊诧了下。 这部电影他听华筝说过,不但名编剧名导演,连男女主角都是影帝影后级的,单单要争取一个角色试镜就不是简单的事,何况常乐只是一个新人,若非他将他抬出,怕连试镜的机会都没有。至于最后常乐上了,是因为他还是真的演技,就连华筝也说不清楚,毕竟当天陪同他去的是沈墨,连沈墨都说不来,他就更不知道了。 电影内容其实很简单,甚至有点过于简单了。说的是一个顽劣的少年,爱上了自己的老师,可老师爱的却是自己亲哥哥,三者爱得都很痛苦的故事。 单是这么一个爱而不得的主题就够考验演员的演技了,何况里面还夹杂少年和其奶奶间反叛与严厉的激烈碰撞,还有最终奶奶去世时,少年的痛苦和悔恨。 而常乐演的,就是那个少年,今天是他第一场戏。 时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小方格的地板,慢悠悠转动的吊扇,还有透过百叶窗设进来的夕阳馀晖。 常乐,不,那个名为张扬的少年,默默摸着躺在床上老人的手,轻轻地,慢慢地摸着,似怕惊醒了她,直到一滴泪落在乾枯的手背上时,压抑的呜咽才从微微颤抖的喉咙传出…… 可他仍旧不敢大声痛哭,一手死死咬着拳头,任由泪水浸湿指间…… “卡!” 导演大声一喊,魔法消除。 众人一怔,才如梦初醒,向常乐举了举拇指。 在场中的常乐眨了眨眼,也来不及擦掉眼泪,便腼腆一笑,说了句“谢谢”。 而沈墨回头,却发现角落早没了关越的踪影,只好嘀咕一句“大老板”大概也没那么闲看完整场吧,就走过去取出纸巾递给常乐。 考虑到人已经走了,免得对方空欢喜一场,沈墨没有告诉常乐关越来过,只好奇问: “我看你演得挺好的,以前演过?” 说实在,他都有点被惊到了。 毕竟之前的广告常乐要不就演龙套,要不就演“XX果冻,太好吃了……我的爱,你的果冻”之类幼稚得要命的广告。 常乐擦干眼泪后,咧嘴道: “以前我都帮丁宁配戏来着……”顿了顿,又感叹似的补充一句,“你也知道,在没‘性’之前,人除了琢磨这些,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沈墨自问:他怎么就想从这人口里得到些什么正经的答案?! ——合着他的意思是:因为以前没跟姓关的有牵扯,所以“只能”、“迫不得已”才琢磨演技? 这边厢两人探讨“演技从何而来”这么个深奥的话题,那边厢关老板则若有所思地回到公司。 说实在,常乐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他会跟岳靖的小情人一般,演戏糟糕得让导演发火赶人的——他助手总会根据老板的爱好收集一些有助于他心情愉快的消息——却没想到,常乐演戏还真似模似样,甚至有着不同于平常的魅力。 不觉,关越微微勾起嘴角,边将手头签好的档递给助手,便状若不经意地问: “林蕴,你觉得演戏难么?” (好不容易有了名字的)助手惊讶回望,发现大老板真的有兴趣,方站直郑重点点头,道: “我认为无论是哪个行业,入行容易,专精却难。” 关越挑了挑眉,暗忖他也不知常乐这算不算专精,但起码让他这个一向对所谓演技不太看得上的人感觉惊诧,应该算不错吧。 眼看老板沉默不语,林蕴略感不安,轻咳了声准备长篇大论诉说一番自己的见解,以表现他这个首席助手并非浪得虚名。 然他才张开嘴,就被关越截住了话头: “行了,你出去吧。” 说罢,便垂首继续批改档。 “呃……”硬生生被截住,林蕴尴尬吞了吞口水,才答,“是。” 而待他出去后,关大老板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屈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心里头想着那个难得露出另一面的小情人。 下班回去时,被佣人告知常乐已经睡了,其时才晚上8点不够。 关越微微拧起眉:拍戏竟然可以消耗那么多精力? 匆匆洗漱完毕,关越拧开房间里床头暗灯,坐上床边,掀开被子一角,一系列动作都小心翼翼,静悄悄的。 可最终还是把常乐弄醒了。 只见常乐惺忪着眼,凑近看了看关越,边试图挣扎爬起来,边喃喃唤: “关越……” 明显一副睡得迷糊的模样。 关越马上扶住他,慢慢将他按回床上,轻声道: “嗯,我回来了,睡吧……” 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着催眠的魔力,常乐挣扎了一下,就又侧身躺回去,闭上了眼,但嘴里还是锲而不舍喃: “要做……吗……” 关越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常乐又断断续续道: “今天……计划两……两次……来着……” 这下子关越算是听懂了,继而哭笑不得,带着笑意低声回: “嗯……先欠着。” 而仿佛还真听见他说的话,常乐张了张嘴,用几乎是气音的声音喃: “你……可以做的,我……我会……叫……真的……唔……” 话落,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关越侧身支头垂眼看着懵然安睡的人,手指不觉落在其微张的唇上。 他第一次发现,这张嘴,也不是总是用来气人的嘛…… 8. 张扬近乎迷恋的,注视着背着他在厨房忙碌的倩影,好一会,才唤: “老师……” 倩影动作一顿,而后回首一笑: “再等等。” 其中充满了温柔与宠溺,衬着百叶窗射进的夕阳馀晖,竟像镀了层光晕,美丽不可方物。 仿佛有什么在胸口喷涌而出,催促他必须将这份美好留下! “啊!” 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从后紧紧抱住了她,引起她一阵惊呼。可他并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脸贴着她的背,喃喃自语: “老师……我喜欢你……” 被抱住的人,浑身一颤…… “卡!” 随着导演一声大喊,众人怔了怔,才从这段朦胧的暧昧中清醒过来,接着开始忙碌准备下一场。 常乐跟女主角邓心笑笑,才从场内走下,刚抬眼,就看见关越拧着眉站在角落,不禁双眼一亮,喜滋滋走过去。 由于常乐拍戏的关系,两人晚上几乎只能在睡眼朦胧中见上一面,所以关大老板利用职权之便,常常过来探班。 “我刚才表现不错吧。”常乐得意说了句。 关越舒展开眉,摸摸他的头,正经八本道: “如果不抱女主角那么紧,会更好。” 常乐一愣,问: “为什么?” 关越轻咳了声,继续道: “你想想,‘张扬’是一个学生,即使很爱这个老师,但毕竟是第一次告白,试探性更多一些,应该是想抱而不太敢抱才对。” 常乐闻言,拧起眉,扭头看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沈墨: “是这样吗?” 沈墨抬眼看了看同样注视着他的关越,接着才垂眼道: “我觉得关老板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常乐双眉拧得更紧,喃喃: “不能吧……按道理‘张扬’个性这么激烈的人,会突然不敢?” “就是因为平常激烈,当真的遇到时才胆怯……不是有近乡情怯的说法吗?”关越赶紧补充了一句。 常乐扭头看沈墨。 沈墨抿了抿唇,才很是赞同地说: “或许这样会增加‘张扬’这个角色的复杂性,维度更多。” ……不过,“近乡情怯”是这样用的吗? 常乐听过两人的意见后,神情更加严肃,扭头就去找导演。 沈墨不敢再逗留,匆匆跟上。 关越勾起了嘴角。 于是,方才那场戏重新拍了一遍,这次“张扬”只是扯着老师的衣服,低声告白。 等结束时,已经是中午1点多了。 关越带着常乐吃过饭,提出下午的安排: “如果你不太累,有兴趣去骑马吗?” “骑马?”常乐惊讶重复一遍,接着似想到了什么,腼腆一笑,挠挠头道,“虽然我们好久没做,再做也不用这么激烈吧……” 关越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接着是哭笑不得,敲了下他的头:“你到底想到哪里?” 常乐捂住被敲的地方,撇撇嘴,道:“人琢磨的不就那么一回事么?” 关越苦笑。 下午,两人到了位于西城郊的马术俱乐部。 俱乐部设施很齐全,运动休闲都可以,室内马场、障碍场、练习场,甚至有速度赛场和规模不小的观众席。 刚走进练习场的常乐没怎么听其他人说话,只顾着看,兴奋溢于言表。 关越无奈,只能让教练多照顾一下,自己亲自给他穿好装备。 骑马自然不是那么简单,除了基本坐姿、控缰、起坐等基本姿势外,单单打浪和压浪常乐就花了差不多2小时才学会。 关越也没自顾自去骑,而是站在一边,提着心肝看着,常乐惊叫一声就揪一下,两个小时下来差点没心脏病发。 好几次他想提出要不就不要玩了,可常乐一用黑白分明的双眼注视他一会,他就只能败下阵来。 好不容易常乐终于受不住全身酸痛,颤巍巍要求下马,关越立刻走过去将之抱了下来,本来还想安慰安慰他的,可常乐一句: “屁股好痛,估计都肿了……比跟你做两个小时要累多了。” 关越嘴角抽了抽,选择了沉默。当然,他其实更想一巴掌拍在常乐屁股上。 接下去还有时间,关越打听了一番,知道今天速度赛场有一个小比赛,就带着常乐去了速度赛场的观众席,给他屁股下垫了厚厚一层软垫,暗忖: 第一次做时也没见这样的阵仗,现在骑一骑马就这样,实在……算了,往事不堪回首……唔,其实也不算往事,这事一直在持续着。 关越抹了把脸,决定暂时不想这个,拿过自己寄存在此的装备换上,练习了一阵,就牵出一匹黑马骑到起闸处。 一声开闸令响起,数匹马齐发,如狂风呼啸而过,轰隆隆一片! 坐在观众席还在痛得龇牙咧嘴,屁股乱扭的的常乐,愣了愣,顾不得喊痛,呆呆看着那个跑走最前面的人。 从前常乐就知道关越很不错,虽然床上能力没他强,但其他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 现在这么一身骑士服,将其毫无一点赘肉的身材勾勒得更形完美,而随着马匹的起伏,那肌肉的线条流畅得令人发指。 直到场内零散的欢呼和掌声响起,所有马匹纷纷冲线,常乐还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关越带着黑马再跑了一阵,将之交给管理人员,回到观众席时,才见常乐双眼亮晶晶看着他。 关越不禁勾起嘴角,慢条斯理走到他跟前,道: “我刚才表现得不错吧。” 这句话,正是早上常乐曾经对他说过的。 不过常乐倒没跟他似的给他“添堵”,而是积极点点头,说: “关先生你刚才实在太帅了!” 关越心里几乎开了花,但面上仍旧云淡风轻,道: “这种业馀小赛事其实没什么,毕竟我常常过来这边练习。” 常乐哦了一声,但双眼仍旧亮晶晶的,道: “怪不得……但关先生还是很厉害。” 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垂首挠挠后脑勺,腼腆道: “反观我,也就在床上比你厉害一点。” 本来嘴角几乎上扬成弯月的关越,嘴角一僵,脸转黑——合着他花这么长时间来展现自己,就得到这么一个评价?! 9. 就怕你惦记……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常乐的电影终于拍摄完毕,进入后期处理,除了一两个场景收音不太好需要回去重配之外,就没他什么事了。 于是,华筝又给常乐争取了一个古装短剧。其实说是争取,但不得不说,其中有关越的一份功劳,毕竟他是其中一个投资商。 该剧算是某电视台的台庆剧,很多大牌演员,常乐在里面只能勉强算男三号。但因为几乎每一集都有他,对他目前只有广告出镜的新人来说,是个刷存在感的好机会。 剧虽短,制作却不小,大部分都得到外地取景,这么一去,起码要一个多月。常乐第一次参与古装剧,很是兴奋,还喜滋滋对关越表示: 之前才刚学会骑马,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上了。 关越笑笑,摸摸他的头算鼓励,扭头交代沈墨要多照顾好常乐。 沈墨神色凝重点点头,内心深感压力:之前还有关越来探班,扯住了常乐的注意力,跟其他演员相处的机会其实不算多。可现在就他一人,还得跟那么多大牌一起过上一个月,可想而知……不,他连想都不敢想! 而当沈墨带着常乐去到地儿,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快速冲过抱住常乐时,面无表情的面具终于出现了裂痕——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丁宁这家伙会在剧组里?! “常乐!”丁甯抱过常乐后,很是雀跃唤。 常乐似乎也很惊讶,边说“你也来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边拉着人又往角落蹲。 沈墨很不想跟过去,加上刚进剧组,正是跟其他人打好关系的时候,正主不去打招呼,他这个当助手的怎么的也要送上点小礼物打点一番,然而,丁甯边被拉走边回答的一句话,让沈墨不得不僵住: “哦,我特地央求岳先生让我进组的……我跟你说,我最近用了三盒套子,发现要用完有点难度,那你……” 馀下的话两人越走越远听不清了,可也够沈墨挠心挠肺的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两人凑在一块没好事,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身为明星,这种事就不应该常常挂在嘴边的么?人多口杂,隔墙有耳这些小学没学过吗? 沈墨抹了把脸,认命收拾东西跟两人到角落,心里已经有点想念关越了。 不过接下去的发展让沈墨稍微有点安慰。 由于丁宁是后来硬塞进剧组的,自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也就待个一周左右,加上两人对手戏基本没有,所以很多时候这个拍完轮到那个拍,能闲聊的也就晚上回到酒店后。那时两人关在房里怎么聊就他们的事了,他沈墨就当暂时没了两只耳朵,什么都没听见。 只是丁宁的“演技”还是让沈墨“惊艳”了一把,眼看一个“调皮鬼”让他演成“深闺小少爷”,实在大开眼界,暗瞄一眼坐在一边嗑瓜子的常乐,心中庆幸不已。 ……不过,他怎么记得之前他也是将嚣张少爷演成养在深闺? “有进步!”常乐对刚从场内走出的丁宁拍拍手,笑眯眯称赞。 丁宁马上喜上眉梢,接过助理手中的奶昔,吸了一大口。 沈墨表情一僵,快速看了常乐一眼:睁眼说瞎话吧你! 常乐似乎没看见他的目光,直到丁宁又回到场内,才抬眼回望,边嗑瓜子边道: “你是没见过我跟他配戏时候他的演技,现在起码进步了80%!” 听罢,沈墨沉默了。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丁甯以探班名义又逗留一周,才依依不舍跟常乐话别,踏上回家的路。 不过临走前,丁宁的一句话让常乐惊住了。 其时他边收拾行李边唠叨: “我现下是不回去不行了,最近因为跟你有了个‘约定’,岳先生很少跟我提,但以前啊,要我三天不跟岳先生做,他就骂我没良心呢,现在我都半个月没回去了,肯定会被说……” 后面的话常乐没怎么听,脑里快速计算着他跟关先生到底多久没做了。 之前因为拍电影的关系,起早贪黑的,特别到了后期,基本就在片场睡,而刚结束电影,就转战短剧,其间基本没怎么休息,再加上这半个月,满打满算,两人竟然已经超过一个月没做了! 这实在不能够啊! 于是,当天傍晚,我们的常乐小朋友趁沈助理休息时,悄悄写了张纸条塞进他房间门缝,就急匆匆扯着无措的丁宁赶飞机去了。 丁宁一直实诚得很,这种逃跑的行径对他实在太过刺激,在飞机上仍旧不停劝常乐“回头是岸”,只是被常乐一句话给顶回去了: “你跟岳先生半个月没做已经很严重的,我跟关先生都一个多月没做了,你说哪个更严重?” 说这话时,表情还特严肃。 丁宁听罢想想,似乎还真挺严重的,最后只好点头应是。 于是,当天关越回到家时,发现佣人没有出来迎接,反倒见着明晃晃的灯光下,只穿着黑白女仆装,半身裙蓬得几乎看得到内裤的常乐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常乐半垂下头,手努力将蓬蓬裙往下压,企图遮住鼓起的丁字裤,待发现他的目光时,才抬起头,亮晶晶的双眼笑得弯弯的,细细声道了句: “主人,你回来了……” 从前就觉得常乐的双眼招人,此刻更像要把人吸进去的似的。顾不得仔细审问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关越走过去,手指摁在常乐微微张开的唇上,软嫩得仿佛可掐出水来。 他哑着声音垂首贴近,喃: “等很久了?” 常乐没有回答,双眼却在发亮,唇动了动,粉色的舌尖刚好划过关越的指腹。 一瞬,关越呼吸变得厚重,一把将人抱起就往房里走。 接下去的发展似乎也顺理成章,关大老板也来不及慢慢解开女仆装繁复的丝带和纽扣,直接撕扯松开大半,让其半挂在常乐的双臂,啃吻从脖子一直往下,胸前乳首更是蹂躏得发亮发红。 大概常乐也太久没做,一点点刺激就让其低声尖叫出声,全身微微颤动,完全勾起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特别是面对常乐,那征服欲实在太强了! “主……主人……唔……” 显然,常乐还没忘记两人正在上演的戏码角色。 关越双眼一亮,狠狠含住常乐的唇,吸吮得越发痴缠,手也没闲着,撩起裙摆,揉了一把包在丁字裤的物事,最后还坏心挑起一边带子,微微一勒,引起常乐一阵惊喘,不自觉往他身上蹭,以求更多。 关越被蹭得火起,好不容易先让常乐泄一次,才给自己脱衣服,而发现常乐竟然伸手去自己物事处捻起一点白浊,迷蒙着眼看着他时,下腹简直都快要爆炸了! 扩张和润滑做得飞快,关越就像第一次跟常乐做的时候一般迫不及待,而就在他准备提“枪”挺进时,常乐说的一句,更让他差点理智消失: “后……后面……来……” 常乐泄过后的声音特别软,还带着哭腔似的鼻音,说出这么一句话,简直让人不知如是好。 接着似乎他还嫌不够,他自动自觉翻过身,手撑床,微微翘起屁股,女仆装纽扣在后方,此时已大开,露出大片的白皙后背,随着纤细的腰慢慢隐于黑色裙子中,然未收敛多少,过度蓬起来的裙摆就让其翘起的臀部一览无遗,微微泛着红。 过于刺激的视觉冲击让关越理智渐渐远离,压抑了一个多月的冲动似乎在这一刻爆发! 顾不得说什么,关越就扶着物事挺进去。 “啊……” 大约是还没扩张充足,刚进去时还是有些困难,两人同时发出闷哼。 可接着几乎等不及适应,关越弯腰吻住常乐的背,下身往前一挺,整根没入! “唔!” “啊!” 欢愉和疼痛同时出现,微妙不可言喻。 “关……先生……” 常乐咬着拳头,模模糊糊地唤着,也忘了继续角色扮演了。 可明明平常就这么称呼,甚至这只是一个陌生得不得了的称呼,然在床上却带着禁欲似的暧昧,听着让人脑子发热。 就像一个信号,让关越理智完全消失,只遵循本能开始抽插,“啪啪”的声音急促而响亮,似要将常乐顶弄得趴下不止。 很快,常乐的手就支撑不止,伏在了床上。关越连忙捞起他的腰,让两人下身更加贴近,抽插更加猛烈。 常乐的双眼渐渐变得模糊,激情的泪水沾湿了枕巾,叫喊犹如猫叫,微弱却又惹人怜惜。 已经很久没做得这么痛快的关越见此,心情更加激动,就着两人还连在一起的私处,将常乐翻过身,人覆上去,吻住常乐无意识微微的嘴,将呻吟吞没。 全身发热的常乐毫不反抗,双手伸直环住他的脖子,无意识蹭着他,刚刚泄过的物事更是翘得高高,流出晶莹的液体。 关越双手狠狠揉着身下人肌肤,热烈回应着他。 欢愉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般,也不知多久,随着两人突然加剧的动作,方才迎来绚烂的极致。 只见关越突然含住常乐的嘴,下身一僵,接着微微颤抖,痉挛着射出。而物事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常乐,也几乎同时,泄出第二次。 “哈……哈……” 发泄过后的疲软让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轻喘着气,时不时相互摩挲着。 只是,从来都比关越更早恢复过来的常乐,回过神来后,第一句话就不是好话: “好久没做这么爽了……大叔你一定是太久没做,脑子不对了……” 原本关越应该会拧起眉生气的,可此刻常乐声音正处于沙哑而甜腻的阶段,加上说这话时,那湿润的双眼微微弯着,怎么看怎么让人生气不起来。 于是,关越只好用嘴含住他的唇,边覆身上去,边喃: “是啊,我脑子不对了……” 待两人真正休息,已是半夜。草草洗了个澡,也没吃什么东西,就胡乱搂着睡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常乐的手机死命地响了好几通,两人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常乐刚摁接听键,就听见沈墨沈助理劈里啪啦一顿骂。 刚醒来脑子还不清楚的常乐,茫然听了好一会,才回一句: “沈墨……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说那么多话。” 气得沈墨脸都快抽搐抽出筋来了,最后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直到最后,常乐还没反应过来。 幸亏身边有个关老板,尽管没怎么听清楚,但从“偷跑”“不见”“导演”“大骂”等片言只语,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关越伤脑筋似的叹了口气,问: “你昨天回来没请假?” 终于反应过来的常乐,抿了抿唇,挠挠头: “没……其实也不算没,我留了纸条来着。” “为什么突然回来?”事实上关越也就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个问题,昨晚情绪过于激动,完全没意识要追究这事。 常乐闻言,腼腆一笑,小声说: “我不就怕你惦记我屁股么……” 关越嘴角抽搐了下,很想回一句“我、并、没、有!”,但最后,他也只有深呼吸一次,摸摸他的头,语重心长说: “下次不要这样了,即使要走,也要跟沈墨说清楚,知道吗?” 常乐笑。 ……关越觉得这个希望可能不太大。 10. 怕受伤的理由 后来,尽责的首席助手林蕴果然跟关大老板报告: 常乐被导演狠狠训了足足有半小时,差点就要删减后面剧集的戏份,且被一直黑着脸的沈助理关了一个晚上小黑屋,哪都不能去。 其时,关越从文件中抬头,双眉拧得紧紧,好一会,才道: “……不用理会。” 以为关越会开口让他给常乐打点一番的林蕴,差点就要回答“是”,话都到嘴边了,才猛然回神,探询的目光落在他顶头上司脸上。 可关越神情淡然,一时还真看不清,林蕴心里就犯嘀咕了:这到底是让他真不理会呢还是假不理会? 而没等他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关越垂首继续批改档,状若随意又说了句: “你告诉李导演,戏该怎么拍就怎么拍,不需要为了省钱而删减戏份。” 林蕴双眼一亮,面露恍然,大声回答一句: “绝对传达到!” 说完,迅速退出了办公室,扭头拨通了电话。 事实上,早前常乐会进剧组,且担当一个分量挺足的角色,是看在华筝的面上和艺博的投资。导演以为常乐是今年艺博的主推艺人,完全没想到有关越什么事。 然而这通林蕴打来的电话,让导演心思活络了,在常乐身上多留了个心眼。戏份自然没减少,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常乐回去一趟,也安分了许多,乖乖拍戏。 这部剧名《情剑》,说的是一位少侠初入江湖,刚下山就救了一个被劫持的柔弱姑娘和她侍从,少侠对姑娘一见钟情,执意与其同行,一路反追杀,一路召集力量为其家人报仇,顺便解决情敌无数,最终与最大情敌,也就姑娘的杀父仇人对决,惨胜而归,落下残疾,最终有情人成眷属。 故事简直俗套都不能再俗套,剧情完全没出人意料之处,若不是为了看里面的大牌,估计观众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而常乐演的,就是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侍从,每一集都会出场,但戏份都不重。 这么一套一直玩追杀的古装剧,打斗自然免不了,其间夹杂侍从被殴打,小姐被拦住,哭诉无门之处,侍从为救小姐,差点掉下悬崖之处,皆是正常得很。 这被打、吊威亚,为了逼真,打都往实里打,吊都往高处吊,就是为了表现场面的真实和宏伟。 常乐身为演员,导演说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只是每天跟关越通话时,总透露怕拍戏中伤到筋骨什么的。 关越每次听双眉都不禁拧起来,有点心疼人,就想着这演戏罢了,至于真揍么? 只是当他正想安慰时,常乐却很是无辜地回: “我就怕伤着了,又要很久才跟你做了……” 关大老板沉默。 后来,首席助手林蕴又被暗示给常乐打点一番,理由是“演员为了真实,打斗动真格不为过,只是真伤着演员的活,就没必要了吧”,绝对不是什么“因为怕被伤得做不了爱”! 11. 常乐算什么 林蕴的打点自然逃不过许多人的双眼,但面上大家都不动声色,只将这个小秘密深藏起来,待哪天自己走不下去了,抛给小报社,也可以赚上一笔。 而将之当“情趣”的关越和常乐,也没在意,该工作的继续工作,该拍戏的继续拍戏,闲暇之馀,还能胡闹上一个晚上。 说起来,两人这么糊里糊涂地走在一起也已经大半年了,继续下去,说不定还能过上第一个共同的新年。 只是,如果真这样,就没有前面所述的“丢掉鸡腿,提着保险套说分手”了。 《情剑》外景很快拍完,后面室内还得等安排,拍好的电影《爱》后期仍在继续,预计年末上映,宣传期还没到,也没有新广告,除了日常拍点平面照片,常乐一下子就闲了下来。 于是,除了性和吃没别的兴趣的常乐,又整天窝在家里了。当然,其间他还是会给正在外地拍戏的丁宁打打电话,探讨探讨人性的真谛。馀下时间,就是吃着外卖看综艺节目度日。 如此一来,关越的苦难日子又来了。 每天回到别墅,面对的正是精力旺盛得不得了的常乐,而且他还有理由: “之前‘日程’落下了许多,趁这个时候得补回来!” 说这话时,常乐嘴边还咬着个未开封的保险套。 关越每次都很想拒绝,然刚开口,却见着常乐用嘴撕开保险套包装,咬着边缘往他下身而去,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赶快压倒他狠狠折腾一番。 不过过程虽然舒爽,但事后常乐总给他添堵这一点常常让关越恨得牙痒痒的,都快让他有点怀念初见时对方青涩的反应了。 而让关越从欲海浮沉中爬出来的,是一次聚会。 那是一个私密性比较强的聚会,来的基本都是熟人。男人么,聊完了工作,话题自然免不了带上荤色,其中就有人用手肘撞了撞关越,暧昧调侃了句: “怎么没见你带你那个小情人出来?” 常乐跟关越的事这伙人基本都晓得,可只知是个刚出道的小明星,长得挺招人,且关越护得紧,都在一起大半年了都没带人出来过。 有人先提出,其他人也来了精神,纷纷起哄说要他带人过来。 关越面上故作神秘笑笑,不肯接招。 事实上……常乐这人太难预测了,他就怕从他嘴里吐出些什么不得了的话来,比如“关先生其实床上功夫还行,就是体力有待加强”什么的,他在他们面前还用混么? 但大伙却不肯就此放过他,见逼他不行了,就改为逼问关越的发小——伍斌。 伍斌人长得粗犷,性子也爽快,跟关越总温文尔雅完全不同。 只见他瞄了关越一眼,才哼哼: “你们不用问了,连我都没见过。” 众人纷纷表示不可能,挤兑起来,伍斌瞪了他们一眼,才嚷了句:“行,喝得过我就跟你们说说!” 众人呿了一声,嚷嚷:“谁不知道你千杯不醉?” 见这事没结果,众人也不纠缠,又开始说点别的话题,其中少不了吹嘘现任情人什么。 一直旁观的关越静静听着,为话题终于不在他身上而松了一口气,而听着他们的吹嘘,心中不觉有点羡慕,若常乐也跟他们的那些一般,喜欢撒娇,喜欢……反正不像现在这样总打击他,该多好。 但另一方面,他想像一下若常乐真那样,似乎……怎么都不太对。 将他若有所思看在眼里的伍斌,拿着杯酒靠了过去,主动碰了碰他的杯。 关越回过神来,挑了挑眉。 其他人渐渐玩开了,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或聊天或打牌,两人这处反倒清净了。 伍斌这人面上粗矿,但心思还是有细腻的地方。 “怎么,他们起哄,你还真烦恼上了?” 关越笑笑,淡定道:“怎么可能?” 伍斌耸耸肩,似想到了什么,说: “不过你最近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身体没事吧!” 关越笑容一僵,接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想起之前跟岳靖酒会中的对话。 难道……他现在已经纵欲得连周围人都发现了? 恰这时,也不知伍斌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句: “只是个小明星,没必要过于在意,我看你是操心太多了。” 这话说得关越一下子无法反驳。 只是个小明星……吗? 说实在,在常乐之前,关越身边男男女女多了去,极少能待超过半年的,当然也没有任何一人让他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应付他,甚至有点疲于奔命。 常乐之于他,算什么呢? 12. 常乐么 这个问题让关越皱起了眉,常乐么……当然是……是—— 然还没等他想出个答案,常乐就给他惹出了麻烦,让他失去了冷静。 那会儿,华筝来了个电话,表示艺博的年度大戏《昨日如新》终于确定了导演,连带男女主角都挑好了,他看好这部戏的前景,加上常乐就在他旗下的,准备给他争取个角色。 虽说这片子自家占大头投资,可导演曹寅本身号召力就强,名气也大,对选角很有话语权,所以常乐要上,还是得“争取”。 关越其时正愁着呢,加上临近年末,工作忙得不可开交,马上就答应了。 常乐简单看了下剧本,感觉虽然也是小角色,可拍完刚好能够赶上《爱》的宣传期,也答应了。 然而,《昨日如新》的拍摄却不顺利。 开拍不久,就负面小道消息不断,如质疑以萧坚演技何德何能担当年度大片男主角,男女主角跟角色一点都不相配,导演曹寅首次操刀商业片票房堪忧等等。 这些质疑声大多都来自《昨日如新》小说原作的读者粉丝。毕竟电影还没拍完,其馀大众也没什么发言权。 因此,关越并没在意,只是一部电影,他还输得起,最重要的是这些负面新闻中,并没有常乐,他也就懒得理会了。 而且随着一部部宣传短片的放出,正面的声音开始出现,与负面形成对峙,其中功不可没的,就是一段关于常乐的宣传片。 《昨日如新》中,常乐扮演的是男主角的弟弟,一个沉默寡言,患有自闭症的男孩。在片中,他的戏份极少,却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既感激哥哥一直照顾自己,却又恨着他的开朗与阳光。在戏中,他面上总是一副胆怯害羞的模样,可却总有意无意让他哥哥一次又一次错失成名的机会。 最近一期短片中,男女主角好不容易冲破桎梏,在树下互诉衷情,火红枫叶徐徐飘下,幸福仿佛就在这一刻定格下来。 而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男孩远远站着,嘴角微微扬起,似在衷心祝福着他们,然而他的手腕处,却有血在蜿蜒而下,脸渐渐苍白,直到他的哥哥发现了他,他才抿了抿唇,继而,灿然一笑,接着……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枫叶飘扬。 虽然仅仅十几秒,却让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加上最近《情剑》热播,常乐名气渐长,甚至有了小粉丝团。 对这事,常乐知道后特地打电话过来,颇为惊诧: “关先生,你说他们看中我什么呢?” 关越当时正忙着,但也很正经八本回答: “觉得长得好看。” 那边的常乐摸摸自己的脸,语气不觉放软,道: “是吗……” 关越一边夹着电话处理手头上事务,一边严肃应:“当然。” 常乐笑。 本以为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却在这时,《昨日如新》爆出了最大的丑闻: 小配角怒揍男主,导演甩袖而去! 这部戏本身就很多人期待,丑闻一爆出,点击率那是数以万计,口水战不断。 而常乐的小粉丝团怎么可能跟身为男主角的萧坚的强大后援相比,不一会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当然,最重要是就目前形势来讲,常乐这边不占理。 本来对于这事,换作平常,关越让人帮常乐压下去就是了,甚至可以对曹寅表示不满,然坏就坏在当时关越正跟某家集团公司斗得紧张,连续好几天都在公司过,就连跟常乐通电话,也简单聊几句就以道晚安结束。 等林蕴告诉他这事时,网上已经疯传开来了,要收拾也得费番功夫。 关越伤脑筋半天,一时想不出到底要压还是要如何,只能想着先回去问清楚再说。 而就在回去路上,他刚巧遇上了来找他的伍斌。 伍斌本身是开酒吧的,白天没事就会来关越这边逛逛,一进来就发现关越正准备出去。 “有饭局?”伍斌问。 关越摇摇头,拧着眉道: “没,回家……我都好几天没回去了。” 伍斌恍然,有点暧昧道: “回去见小情人?我可听林蕴说了,你最近都住公司。” 关越却没笑,抿了抿唇点头。 伍斌粗中带细,见他神情再联想今早看的报纸,也就明白过来了,拧起眉道: “你那个小情人的事我知道,但至于那么紧张么?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后面的话,明显不太赞同。 关越一愣,很想开口反驳,却一时不知怎么回应,只是直觉伍斌语气中那种对常乐的轻视,让他很不舒坦,于是,他只低声说了句: “没有……只是有些伤脑筋,对了,如果你来找我吃饭,恐怕我没时间了,先走。” 话落,没再理会他,继续往外走。 只是没走两步,就被伍斌拉住了手臂。 “关越!” 关越闻言回首,却发现伍斌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仿佛一下子要将他看透似的,心里莫名地堵得慌,冷冷地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落,掰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 关越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拧着眉,也说不清是为最近愈烈的商场斗争,还是刚才伍斌的态度,只是心情莫名的糟糕与烦躁。 而在回去时,却见着常乐没事人一般吃喝玩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耳边仿佛一下子响起伍斌说过的话,脑子一热,竟说出了“分手”二字! ……我们分手吧。 常乐开始时怔住的神情,的确让关越产生莫名的快感,仿佛一直以来的憋屈和纷繁的不舒坦,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扳回了一城。 ……常乐,我说我们分手。 只是,常乐接着的冷静反应,却让关越迟疑了。 ……你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 ……我收拾一下就走。 ……房间里那箱保险套我就拿走了草莓口味的,其他你留着用吧,别浪费了。 待关越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找不着了。 13. 伤心么 事后关越回想起来,都觉得事情简直莫名其妙。 明明前一刻他跟常乐还在糊里糊涂过着“甜蜜”的生活,却在临近年末的时候,情况急转直下。 而在林蕴将调查结果告诉他时,关越有一瞬间的失神。 可分手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 关越抹了把脸,手指摩挲着桌面简历中的小照片,喃喃: “不管怎样,先把事情压下去再说吧。” 于是,唤来林蕴,让他给报社和网路媒体公司打招呼。但出乎意料的,林蕴回复: “已经有人提前打招呼了,现在关于常乐的报导正在减少。” 关越先是一愣,接着半眯着眼问: “谁?” 林蕴轻咳了一声,看了看他脸色,才道: “是岳靖岳先生。” 关越怔了怔,抿着唇前后一想,便恍然: 恐怕是岳靖那个小情人让他这么做的……看来那天打电话给那个叫丁宁的时候,他撒了谎。 但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得到控制。 而就在这时,华筝来了。 仍旧是一副做作的姿态,连坐下来看人也傲慢得很,嘴巴也刻薄: “关大老板终于腻烦,所以撵人了?” 关越很意外消息这么快传到他耳里,但对他口中的“撵”,忍不住皱起眉,问: “你怎么知道的……而且,我没有腻烦他。” 华筝嗤笑一下,撑着下巴不置可否: “是吗……” 关越闻言,沉下脸,好一会没说话。 而华筝似乎就是来看他的脸有没有长花似的,也不急,好整以暇坐着,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最终,还是关越败下阵来,问: “常乐……现在怎么样?” 华筝挑眉,接着笑笑,耸耸肩,状若随意道: “还能怎么样,没了金主也一样要赚钱啊!喏,今早还按计划去片场了呢!” 顿了顿,又说: “不过曹导没有出现,现在接手的是副导演李导,进度没有落下。” 关越越听双眉皱得越紧,为华筝的态度。 可想想现在起码知道人的下落,心里还是舒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淡定,道: “曹导方面,我会处理。” 戏肯定得继续拍下去,毕竟投资商不止是他,但导演的主次却可以微调——导演不在,不还有副导演么?全程由副导演主持拍摄的电影也不是没有。 华筝笑笑,似乎没听进去,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只是在临走前说了句: “我来也就为了得个准信,既然关老爷给了,我也就不多呆了。” 末了,还似想到什么的补充了句: “之前我就说过,关老爷最好别后悔,现在……你后悔了么?” 说罢,不等他回答,就做作撩了撩耳后的发丝,站起来往外走。 关越整张脸黑了大半,咬牙切齿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喊: “我当然不会后悔!何况我什么身份,要收回岂不是很掉价?!” ……话虽如此,说罢,眼睛却定在了简历中小照片上。 说起来,他和常乐,还从来没有一起照过一张照片。 而在这边厢关越“隔空叫嚣”,那边厢常乐也没有太好过,正苦恼得很,为了就是丁宁的一个问题。 事实上,当天常乐俐落答应关越的分手,就火速去了丁宁家,准确来说,是岳靖和丁宁的家,还附上小礼物——半箱子颗粒状保险套,让本来见着他心情就不好的岳靖更加纠结。 而在后面亲眼目睹自家笨蛋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接关越的电话,在常乐暗示下,面不改色撒谎时,心情就整一个不好了——他就知道,这常乐就是个祸害! 岳靖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受不住丁宁的哀求。一个哀求下去,让常乐住在他家,两个哀求下去,帮常乐压下了丑闻,三个哀求下去……将丁宁塞进了《昨日如新》的剧组! 岳靖觉得,一日关越不将常乐这祸害带走,他日子就不会好过。 唯一安慰的是,常乐还是很会做人,对连晚上睡觉也想粘着他的丁宁循循善诱,好歹让他不会孤枕独眠。 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岳靖也利用丁宁,探一下常乐的口风——就是过程有点曲折。 那会儿,常乐被华筝抓回去片场,严肃表示: 这戏他必须拍下去,并安慰,目前由副导演主持拍摄,男主角还在医院里,而且这戏现在已经这么火了,肯定不会夭折,他必须抓好这机会! 常乐听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点头答应,并且秉持着“有好东西大家分享”的心态,回头就撺掇丁宁: “你不是说岳先生也《昨日如新》其中一个投资商么?你也进来的话,说不定就红了……你现在被那么多人说演技烂,这部戏人多,你在其中肯定不会太显眼,但华筝说了,这戏肯定红!” 其时,沈墨沈助理还是站在旁边,心里忍不住翻了白眼: 睁眼说瞎话吧你!什么叫不显眼,试问在一堆演技很不错的人中,突然冒出个这么烂的,能不显眼吗?即便是一直被人诟病的男主角萧坚,那演技也甩丁宁好几条街好不好?! 但丁宁哪会知道这些,闻言,想想自己一直依靠岳靖才得到角色实在太过分,如果能够有一部戏让自己红,并且证明自己的演技,说不定就不用依靠他了!于是,丁宁扭头就去哀求岳靖了——嗯,最终还是依靠了他。 接着,就有了两小孩又蹲片场角落嘀咕的情景。 而被岳靖仔细叮嘱过的丁宁终于放下饭盒,咬着筷子唤正在看场内演员演戏的常乐: “常乐,你真的跟关先生分手了?” 常乐先是愣了愣,接着难得皱起眉,不太确定道: “大概吧……” 这下子反倒丁宁诧异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连东西都收拾了?” 常乐抿了抿唇,才扭头看着前方,哼了声: “关先生大概是气我太鲁莽,在片场揍人,才说分手的吧……现在看来,可能真的要分手了。” 末了,叹了口气。 丁宁见了,义正言辞道: “那姓萧的就是活该,竟然占你便宜!” 接着侧了侧头,问: “不过常乐,你……不伤心吗?” 常乐愣了愣,扭头反问: “我为什么要伤心?” 丁宁瞪大了眼,连饭也不吃了,放下饭盒和筷子,问: “难道你对关先生没感情吗?怎么分手了,都不伤心?!” 常乐彻底怔住了。 他对关先生……么? 14. 偶遇呢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关越虽然让林蕴安排《昨日如新》导演微调的事,可并没有去找常乐,反倒去了伍斌的酒吧。 伍斌的酒吧在市内算是叫得上号的,出入男女素质都不错,且名堂多,玩得开,许多人来寻乐子。 是的,寻乐子,这是今晚关越的目的。 只是……关越环视一周,无视有意无意看向自己的人,最终与一个角落独坐的男孩对上眼。 男孩头发染成深蓝,在霓虹中泛着光,白皙的皮肤和紧身的黑色T恤形成强烈的对比,特别那微微勾起的粉色双唇,让人感觉一种清纯的诱惑。 若是往常,说不定关越就给他点上一杯酒了。 可……那双眼睛,却让关越皱起了双眉。 明明两人眼睛完全不同,可内里那种纯粹的好奇,似曾相识到……无法让人忽视。 关越一下子连喝酒的心情都没了。 将杯中酒一口喝光,也不理会刚走过来找他的伍斌,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从嘈杂的热辣气氛中走出,夜里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关越呼出一口气,就要往停车库走。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叫唤声。 “等一下!” 关越回首,发现竟是刚才的那个男孩。 男孩也不怕生,双眼笑得弯弯的,一手挽着了他的手臂,道: “不介意陪我走一段,醒醒酒吧!” 关越一愣,就想拒绝,却被硬扯着往前走了几步。 说实在,关越不太喜欢过于主动人,当然,常乐算是个例外。 但无论关越怎么说,男孩似乎就是赖上他了。而就在关越就要发火的时候,目光却被对面马路的人吸引住。 熟悉的身影开始时并没有发现他,而是蹲在地上,面对歪倒在地的自行车发愁,时不时在自己满是油污的手上呵气,几次抿着唇试图给将链子归回原味。 大概是被注视的感觉过于强烈,那人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交接。 常乐先是一愣,接着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男孩和关越挽着的手臂上,渐渐拧起了眉,手摸了摸胸口,白色毛衣一下子被弄脏了一块。 关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还顾及面子免得拉拉扯扯难看,现在却直接用蛮力扯开了男孩的手,并且冷眼瞪了他一眼,直至满意看到男孩怯了,才转身向常乐走去。 常乐也没站起来,仍旧蹲着,只是抬眼看他。 白炽路灯洒下微微的白光,衬着常乐白色羊绒毛衣,仿佛连人也在发光,加上冷清的街道上,苍白着脸守着一辆歪倒的自行车,怎么看,怎么可怜。 关越俯视他,胸口似有什么在涌动,让他开口时,声音也沙哑: “你……在干什么?” 常乐扫了眼愤愤离开的男孩,舒展开双眉,双眼弯了弯,道: “我去欧记买吃的,回来时车链子掉了。” 说着,指了指车头挂着的食盒。 关越听了,忍不住皱眉,道: “你不是住在岳靖跟他情人家么?想吃什么跟岳靖说,让他找人去买就是了。” 常乐没回答,垂首,只是给有点被冻僵的指尖呵了口气。 明明没有被反驳,关越却仿佛被堵住了嘴似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只好蹲下来着手翻弄常乐的自行车,双手一下子都是油污。 蹲在旁边的常乐怔了怔,接着微微弯起嘴角,轻声解释: “岳先生和丁甯今天一起出去了,其他人我不熟。” 正试图将链子归位的关越动作一顿,才故作镇定地继续拉扯。 以前常乐要喜欢哪家店的小吃,基本都是关越找人定期补充,以保证常乐想吃时不用特地往外跑。 可现下,常乐在岳靖那里,除了他和丁宁,恐怕没一个熟悉的,一旦两人出去,他就找不着人帮忙了。寄人篱下,大约就是如此。 明明知道情况不至于自己想像中那么凄惨,佣人也不可能委屈得了他这个客人,何况以常乐一向的乐天,还不知是否体会到这种孤单呢! 可关越心里就是堵得慌。 半晌,他才有点不自在说道: “以后想吃,可以告诉我,我让人送些过去给你。” 常乐眨了眨眼,才笑眯眯高兴道: “谢谢关先生。” 大约是被关越分手了仍旧愿意“帮忙”的态度感染,常乐似想到了什么,状若好奇问: “关先生……来这里,是找人把剩下的保险套用完吗?” 刚舒口气的关越,差点没岔了气,扭头瞪着他,咬牙: “不、是!” 本以为常乐又会说出诸如“难说啊,人想的不就那么一回事么”之类的话,可常乐似想到了什么,张开的嘴又合了起来,最终挠挠头,垂下眼睑,好一会才低声说: “我似乎有点多事了……” 这让本来还想呵斥的关越,一下子就愣了,接着拧起眉,将链子重新归位完好的自行车扶正,才从口袋中拿出湿纸巾,近乎粗鲁地扯过他的手擦拭,道: “我没说你多事!” 常乐闻之,黑白分明的双眼眯了眯,霍然展颜一笑,手也很是配合张开五指,让他抹得方便,一派怡然,关越边仔细擦拭边忍不住哭笑不得: 被伺候得如此理所当然,这小屁孩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 想到这,关越想抹干净刚才常乐挠头时可能弄脏的位置的动作,就顿住了。 ……是啊,已经分手了。 关越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常乐也发现他脸色不对,怔了怔,然后手慢慢缩了回来,嘴角弧度放低了些,道: “谢谢关先生。” 这次的谢谢,倒添了分客气。 说着,就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有点僵住的脚,就是没看他。 关越抿了抿唇。 常乐从挂着的食盒里拿出一小包,递给关越,才抬头,双眼弯弯的,道: “我记得关先生喜欢这个,我多买了一份,送一份给你。” 关越没有马上伸手去接。 常乐眼睛也不笑了,垂下眼睑,有点不知所措,好一会,才将之放回盒子里,低声说了句: “那我回去了。” 说罢,不等关越回应,就骑上自行车,直到他就要踩离这地方,才听见身后的关越沉声道: “如果有事……可以找我。” 常乐侧了侧头,轻应了声: “嗯。” 接着,就背着他挥挥手,骑着自行车往来路走。 关越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皱起眉,暗恼刚才怎么没及时伸手去接。 ……如果,刚才才接过了,他就会笑着多跟他说会话也不一定。 15. 关越再次见着常乐,是在不久后,只是…… 上次还能说是为了自行车才蹲在路边,那现在两个小鬼百无聊赖在艺博所属摄影厂附近压马路是怎么回事? 那姿态,哪里有一丁点明星的架势? 唯一安慰的是,两人起码还知道藏着点,找了个清静的路段,四周花圃林立。 但坐车经过的关越,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既然两人出现在艺博附近,证明《昨日如新》就在这拍摄中,而且有他们的戏份,可两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闲逛…… 特别是当关越发现丁宁一个劲在说着什么,常乐却垂着眼睑不说话时,他双眉就拧得更紧了。 于是,关越回去后,第一时间就找着了林蕴,让他调查最近常乐都在干什么。 而林蕴给出的答案却是: 每天都在认真拍戏。 关越闻之,挑高了眉。 非常熟知自己老板脾性的林蕴林助手,一个激灵挺直了背,表情纠结了一下,才小心翼翼补充说: “不过据说,前阵子曹导天天都到场‘指导’。” 关越半眯起眼,自然听出所谓的“指导”,都是说好听的,其实就是试图从副导演李辉手中抢回主导权。 目前,对外,曹寅仍旧是《昨日如新》的导演。 当时出了常乐的事,他虽然气愤向艺博表示必须换掉常乐,但对外只说是不满演员不听指挥,影响组内和谐。 后来曹寅发现自己权力被剥,心思就活络了,看出些什么,自然收敛了脾气,对外就更没说什么了。 但现下,知道了关越跟常乐分道扬镳,他怎么还舍得放手? 这戏是他首部商业片,假手于人,成功了倒还好,算锦上添花,可要砸了,所有人都会怪罪到他头上。成功的导演,最注重的还是个“名”字。 于是,才有了这情况。 “常乐……有没有怎么样?”关越迟疑了一番,才问。 林蕴摇摇头,回: “曹导倒是没为难常乐,只是……都会要求他每天必须到,但安排他的部分都会在最后,拍摄过程都挺顺利的。” 关越闻之,双眉好歹舒展了些,手指不经意间落在旁边的简历上,好一会才道: “我看李辉做得不错,曹导抓好整体思路就够了,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言下之意,却是偏向李辉。 林蕴怔了怔,才点头答应下来,而后似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问: “那常乐……” 关越抿着唇,没立即回答。 说实在,他一时也拿不准该怎么处理他跟常乐的关系,特别是上次见面的最后并不愉快。 要放手吧,他不甘心,或者说舍不得,要收回吧,他又“放言”了。 事实上,最重要的是——他找不到理由! 那边厢关越正纠结着,这边常乐也不好过。 与此同时苦恼着的,还有常乐,为的当然不是曹寅的小动作,而是…… “丁宁,你当初怎么就琢磨出你喜欢岳先生呢?”常乐侧头看埋头苦吃的人。 丁宁囫囵吞下口中的肉,喝了一大口奶昔,才咬着筷子,抬眼想了想,才拧着眉,迟疑反问: “……你发现我琢磨过这事?” 常乐听罢,叹了声气,失落道: “就是没发现你琢磨过……” “我也觉得没值得琢磨的,”丁宁赞同点点头,顿了顿,突然眼前一亮,问,“常乐你在琢磨关先生的事吗?” 常乐托着下巴,摸了摸胸口,喃喃:“大概吧……” 接着,想到了什么,常乐扭头看脸又几乎埋在饭盒里的丁宁,问: “丁宁,如果我拿一份你平常喜欢吃的东西给你,你不接是什么原因?” 丁宁这次头也没抬,含糊回一句: “分量太少。” 常乐瞪了他一眼,转头看一直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沈墨沈助理。 早就从华筝那打听到全面消息的沈墨,自然知道那边关老板正纠结着,所以回答起来也顺。 只见他正经八本回: “我想只是没来得及接。” 常乐惊讶了下,皱眉苦思,喃:“是吗……” 而没等常乐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那边厢关越终于有了行动。 既然有第一次的偶遇,那么自然可以有第二次。 关大老板拐弯抹角给沈墨打听了一番,将车子停在常乐摄影厂附近。 今天常乐仍旧穿着白色羊绒毛衣,里面穿着件衬衫,将淡青色领子翻出来,很是别致,特别当他跟沈墨道别时露出的笑,招人得很。 一等两人道别分开,关越就慢慢跟了上去,还跟足了好几条街。 直到常乐去便利店买东西出来,才故意停在一边下车,装作也进便利店。 其时,常乐虽然还没得出结论,但起码知道自己“偶遇”关越,心情还是很雀跃的,便弯了弯眼睛,露出左边的小酒窝,唤: “关先生?” 关越镇定地露出温和的笑,状若无意道出诸如“这么巧”“我也买东西啊“准备回去吗”“我顺路送送你吧”之类蹩脚到不行的搭讪语。 若以往,常乐肯定会回一句“大叔,这都什么年代了”,可现下心情不一样,小事就不要计较了。 常乐勾起嘴角,答应了下来。 而及至常乐指路时,关越才发现情况不太对,皱眉问: “我记得岳靖家,似乎不是这条路吧……” 一路看来,就是很普通的住宅区。他可不认为岳靖会让他小情人住公寓,何况现在还有个常乐。 “嗯,昨天我搬了新住处,毕竟总麻烦他们不好。” 事实上,是因为岳靖对丁甯粘常乐的程度出离愤怒了,可碍于丁宁,一直压抑着,常乐识相,才决定搬出来的。 关越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高兴:以后要找人就方便多了。 不过虽然关越踏出了第一步,可车里的气氛却不太妙。 两人正处于刚分手的阶段,分手原因却并非第三者或什么,要说再见亦是朋友,恐怕两人都不想。 因此,过了刚开始相遇的雀跃,两竟人一时无话。 最终,还是常乐挑起了话头。 只见他看着“专心致志”开车的关越良久,抿了抿唇,轻声问: “关先生……最近好吗?” 关越暗松了口气,只是忍不住为常乐这种试探性的语气感到难受:常乐以前在他面前总是肆无忌惮的,何时这么客气过? 但面上,他还是露出笑,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回: “嗯,最近忙一个收购案,对方……” 常乐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一如从前两人在一起时般,认真听,接着提出一些小问题,然后关越进行简要的解释。 气氛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慢慢回暖。 常乐说话也越来越没了忌讳,当然也不吝啬赞美,诸如“真厉害”“真博学”,说得关越那是飘飘然。 只可惜,路程总有走完的时候。 当车子停在常乐新租的公寓楼下时,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常乐藏不住情绪,抿了抿唇,低声说: “谢谢关先生送我回来,那我走了。” 说着,就拉开门,准备下车。 而就在他要踏出去时,手臂被扯住。 关越还是忍不住: “不请我上去坐一下吗?” 常乐回首,怔了怔,接着霍然勾起嘴角,笑得孩子气。 16. 第一碗泡面 因为是新住处,东西有点杂乱,何况以常乐的性子,也别指望他能拾掇得多干净整齐。 本来喜滋滋的常乐猛然想起这茬,难得表现出不好意思,无措挠挠头,指着才掀开半边白布的沙发,道: “关先生,坐吧……我去给你倒茶。” 说罢,就转入小厨房。 关越并没有四周张望,其实也不需要,这小公寓实在太小,一眼尽收眼底了,只是坐下来,目光追随那个进入厨房的身影。 直到对方转身看过来,他才故作随意四处瞧瞧,最终,目光落在放在茶几上的相架上。 照片是一幅全家福,照片中的常乐比现在还要年轻青涩,旁边站着的应该是他父母,很年轻,只是没有笑。照片中唯一笑得灿烂的,只有常乐。 这时,常乐走了出来,递给他一杯水,双眼弯了弯,道: “嗯,刚搬进去,只有矿泉水。” 关越接过,勾起嘴角,指着照片好奇问: “这是你父母?怎么从来没见过?” 事实上,两人之前一起大半年,还从来没听说过常乐嚷着回家或家里来电话。 常乐自己也捧着一杯水,听了笑容不变,乐天得很,回: “嗯,不过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是爷爷养大的。不过他们都挺疼我的,爷爷不在后,他们有一阵子常常轮流过来陪我住。” 关越怔了怔,第一次发现以前随口就出的甜言蜜语发挥不了作用,好一会,才呐呐道: “嗯……你爷爷教得很好。” 却没想,这话简直戳中了常乐的心事,笑容一下子变大,点点头: “那当然!我爷爷说过,我性格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这是称赞吗?刚还在心疼人的关越,嘴角抽搐了下,一时不知该不该顺着答下去。 但是,也是这时关越才发现,明明两人在一起大半年了,可他对常乐,根本就不了解。 这想法让关越感觉胸口堵得慌。 “关先生?” 常乐奇怪唤。 关越回过神,摇摇头表示没事,反倒又状若随意问: “我看你这住处是新的,那在跟我一起前,都住哪?” “噢,那地方啊……” ……以前没了解,不代表以后不能了解,不是吗? 于是,关越又趁着这机会,问上许多从前没有关注过的事,比如怎么选择艺博,怎么到华筝旗下,怎么会想当明星等等。 常乐也是有问必答,双眼笑意盈盈的,甚至说出: “不当明星不就不能遇见关先生了吗?” 这样的话,让关越面上一怔,心忍不住一颤。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常乐除了能够不声不响说出气人的话来,还能不声不响哄得人开怀? 却在这时,壁上挂钟响起了铃声。 时间已达晚上八点。 “啊,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常乐站了起来,惊讶道。 关越也站了起来,虽然心情被常乐哄得很好,但鉴于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不适合留宿,但怎么的也要争取一下吧! 于是,我们的关大老板故作为难道: “嗯,时间也有点晚了,我想我该走了。” 常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的确,关先生不适合留太晚。” 关越拳头握了握,让自己别破功,故作失落道: “那我走了。” 常乐侧了侧头,笑: “但我想关先生还没吃晚饭吧,要不留下来一起吃?” 关越又拳头握了握,点头迟疑反问: “不打扰你?” 常乐笑,道: “即使打扰,也就是泡个泡面的三分钟和解决泡面的两分钟,统共就五分钟的事。” 关越……拳头握了握。 最终,两人很是温馨地在只掀开一半白布的矮桌上,吃了满满一碗泡面,还分别加了一颗蛋。 说起来,这还是关大老板,人生中第一碗泡面呢。 17. 发小 自从那之后,关越总有意无意地“偶遇”上常乐,从一开始只是路边偶遇,到后来直接等在常乐家楼下。 当然,这种“幽会”是很神秘的,起码对外,两人仍旧是分手的状态。只是他们总一副下班就赶紧的状态,实在让人奇怪。 比如现在,丁宁手捧奶昔,看着收拾得飞快的常乐,忍不住道: “常乐,为什么你最近都那么早回去?” 常乐动作一顿,站起来正经八本回答: “去超市买菜,然后回家煮饭。” 丁宁听了愣了半晌,迟疑问: “你……会煮饭?” 常乐耸耸肩,回: “当然不会,但我是天才,一顿也就三分钟的事。” ——嗯,泡面的三分钟。 站在旁边的沈墨对关大老板跟常乐最近的“奸情”可是了若指掌,闻之瞪了他一眼: 睁眼说瞎话吧你! 但他并没有开口拆穿,只因丁宁早已一副“常乐你太厉害了”的神情,多说无用。 于是,按照惯例,几人仍旧在摄影厂附近道别。 走到住处楼下,果然见着最近常常出现的人。 常乐步伐不禁加快了些,露出小酒窝,喊: “关先生今天这么早?” 关越露出温文的笑,摸摸他的头道: “公司的事做完了,就早点过来了。今天拍戏还顺利吗?” 常乐眨了眨眼,点头: “挺顺利的,其实今天主要是丁宁的戏份,我去陪他……对了,我今早买了一箱海鲜口味的泡面,听说里面真的有鱿鱼呢,晚上你一定要试试看……” 边说,常乐还边拿出手机将早餐的泡面图片递给他看。 ……又是泡面。 关越不知这都第几次吃泡面了,事实上,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反正他来这,没有一顿不是,变的只有那包调味料! 虽然每次看到常乐在厨房忙碌时,心情很好,可也架不住胃的抗议啊! 于是,关大老板扯住了兴致勃勃往楼上走的常乐,郑重道: “难得今天这么早,我们出去吃吧!” 常乐闻之侧了侧头,奇怪问: “我以为你一直不想被拍到跟明星在一起。” 本来抱着一肚子理由的关越,一时怔住。 说“一直”,也就说无论是分手前,还是分手后。 从前被朋友戏说“护得紧”,但其实只是怕常乐说错话罢了,却没想,在常乐看来,是因为他不想他们的关系曝光……虽然当时他们的关系,的确说不清。 关越不知道心里在不是滋味什么,可就是一时应不上来。最终,只摇摇头,严肃道: “即使被拍到也没关系。” 常乐反倒似乎不太在意,听了只耸耸肩,接着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道: “要不我们买点菜回来做?”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可常乐的话还是让关越双眼一亮,问: “你会做?” 常乐笑眯眯道: “泡面除了加蛋,再加个青菜难度应该不高吧!” ……关越觉得,想吃得好,还是得自力更生。 于是,关大老板扯着人,就往超市出发。 当然,你也别指望前不久才吃到一碗泡面的人多会做菜,他能做的,也就是买点熟食翻炒加热一下罢了。 可即便如此,也被常乐以崇拜的眼神看了一个晚上,那一句句“关先生你实在太厉害了,太棒了”直捧得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厨神了,连走路都有风。 及至跟常乐道别后,遇上伍斌时,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伍斌会经过这,还真是巧合,纯粹是下车买个香烟,回头就遇上了。 他抛了下手中的香烟,挑眉暧昧问: “那个……是新目标?” 因为离得远,伍斌并没有看清常乐的样子。 关越心情好,也没跟他计较,微微一笑: “那是常乐。” 伍斌啪啪敲香烟出来的动作一顿,抬头,不确定问: “常乐……你之前那个?” 关越点点头,但没多说,毕竟之前伍斌并不同意他太过放心思在常乐身上,转而问: “你怎么走到这边了?” 可伍斌完全放过他的意思,拧起眉,沉声道: “关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跟那小明星分手了。” 要知道,回头草这事,在他们圈子里,基本不可能出现,一旦出现,可不是小事。 而关越笑容也淡了,道: “这是我的事。” 伍斌眯了眯眼,好一会才道: “我只是提醒你,这事玩玩还可以,要是过了,恐怕关伯父要伤心。” 本以为关越会为之变色,可事实上关越只是没了笑容,神情淡然道: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伍斌一怔,半晌,才将香烟往口袋一塞,转身往自己车子方向走,末了,才抛下一句: “得了吧,看着眼神就恶心,都化成水了……” 关越愣了愣,半晌,才哭笑不得喃: “有这么说话的发小么……” TBC 18. 落荒而逃 《昨日如新》由于出了常乐的那档子事,速度一下子慢下来,艺博琢磨着只能在贺岁档期末上演。 而这时,《爱》投资方认为该片偏文艺,即使男女主角是影帝影后级的,要拼贺岁档还是悬,最终决定提前宣传,赶圣诞档。 一部部宣传片放出去,在目前还没大片上线的时间,攒足了眼球。 其中一个宣传片,就有常乐的,放的正是常乐对着病床上刚过世的奶奶,咬着拳头压抑呜咽的那场戏,其间插入一些祖孙俩激烈争吵的画面,激烈的情感碰撞,恰恰戳中了大部分人对亲情最柔软的地方,引起的反响很大。 常乐原本蛰伏着的小粉丝团又出现了,极尽赞扬之能事,当然,同时出现的,还有萧坚的强力后援,掀起新一轮唇枪舌战。 本来么,这种变相的宣传是很受剧组欢迎的,只是一旦其中总夹杂着别的影片,那就不是好事了。大约也因为这样,到各地宣传时,《爱》的主创阵容里并没有常乐的身影。 当然,对外的理由是常乐正在拍戏——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常乐的戏份还没到真没空参与宣传的地步。 但常乐没在意,毕竟跟影帝影后去跑宣传,只能配合的份,倒不如乐得清闲。 最终,常乐是到了《爱》首映礼才与其他主创聚首。 首映礼规模不算大,但该请的大腕一个都不少。 关大老板当然在受邀之列,可邀请的人并没有太过迫切热情,对此,关越前后稍作联想就明白了: 当时拍摄《爱》时,他常去探班,两人关系明眼人都能揣摩一二。圈子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分手的事,华筝能够知道,其他人当然也能。于是,对方让出选择权给他。 关越想这是常乐第一部电影的首映礼,怎么的也要捧个场,于是当天给常乐一堆造型的建议后,自己也拾掇了一番。 《爱》的主投资方李讳见到他时,还惊讶了一会,方才记起握手寒暄。 关越笑笑,并没有多解释,只是恭维几句婉拒走到前排的邀请后,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观赏。 首映礼先是以一段宣传片引入,用的竟然是常乐的那个,引来不少讶异。接着,是主持人出来开始介绍主创阵容,介绍到常乐时,还故作幽默道: “哎呀,这不是‘张扬’吗?” 引起不少人善意的低笑。 常乐腼腆一笑,小声道: “我是常乐。” 关越在台下,勾起了嘴角。 大约是前期宣传常乐并没有参与,首映礼中他反倒成了主角似的,主持人频频丢问题给他。常乐从一开始回应一两句,到后面将话题丢回给导演和男女主演,避免显得自己锋芒过露。 对此,关越还是挺赞许的。 接着,就是两个小时的电影播放。 待整个仪式结束,已接近深夜。 “结束了?”关越提前将车子开过来,给常乐去了电话。 刚从小粉丝团包围中挣脱的常乐,接电话时,语气还透着兴奋: “嗯!关先生怎么知道?” 关越抬眼看着对面马路的人,轻笑: “我就在你对面。” 常乐一愣,张望过去,果然见着熟悉的黑色轿车,随他目光的着落,车窗被摇下,里面的人正笑着看他。 一瞬,常乐笑容扩大,快速跑了过去,拉开车门,顺便将怀里的各种小礼物抬高,献宝似的说: “看,这是粉丝给我的礼物。” 关越摸摸他的头,眼神温柔,说: “回去拆拆看,说不定有惊喜……回去?” 常乐点头,边拉上安全带,边兴致勃勃翻看小礼物。 待两人都到住处门口了,常乐才想起来: “对了,关先生怎么会在首映礼会场外,你也有参加首映礼吗?” 关越为其后知后觉哭笑不得,但还是道: “我有收到邀请。” 常乐双眼一亮,说: “我表现得很不错吧!” 关越对于常乐的自信还是很了解的,所以顺着回: “的确很不错。” 待两人进屋后,常乐也不洗澡,就在矮桌上开始拆礼物。 关越看了看挂钟,想两人都饿了,也不打扰他,自顾自去厨房发挥其“厨神”的本领,给两人翻炒了两份即食炒饭。 “关先生有看完整个片子吗?”常乐吃了第一口炒饭,咬着勺子问。 关越动作一顿,迟疑道: “对不起,我对这种文艺片实在没什么耐心,只记得个大概。” 常乐啊了一声,叹道: “好可惜啊……之前你教我的那一段,虽然导演没全用上,但也有剪接进去!” 关越挑眉,说实在,这事他还真有点忘了。 常乐见此,兴致也来了,拉着关越站起来,让他背对自己,嚷: “来,我演最后剪接好的版本给你看。” 关越一向对常乐纵容,也就配合了。 只见常乐神情一整,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张扬”,倔强,叛逆却又胆小。他迷恋地看着这个背影,试探性地揪着对方的衣摆,喃: “老师……我……我喜……” 接着,不等对方回应,也不允许对方逃开,猛然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急迫地喊: “老师……我喜欢你!” 本来还玩笑着配合的关越,闻言一时怔着了,仿佛也被这个热烈的拥抱和冲击性的告白牵入戏中,浑身一僵。 而后,猛然转身,抓住了常乐的肩。 ……常乐,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他! 这边常乐回过神,困惑抬头。 关越不想承认,可当二人四目交接时,那迅速加快的心跳声仿佛都在耳边了! 他在常乐黝黑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并迅速变大…… “关……?!”常乐轻声喃,最终声音,却消失在两人贴合的唇上。 明明还残存着即食炒饭的葱油味,明明该做的早就做了,明明也不是第一接吻,可这种心跳如加了马达似的情况……是在搞什么鬼?!这甚至不能称之一个吻,紧紧两瓣唇相贴! 关越猛然回神,往后退了一步,入目的是常乐亮晶晶的双眼。 如果继续下去,关越相信常乐会配合,可…… 半晌,我们的关大老板,梗着脖子说一句“很晚了,我该走了”,完全无视常乐略微失望的神色,拎起外套就……落荒而逃。 TBC 19. 那晚的事实在太过丢人,关大老板给自己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才能一如既往,在常乐住处楼下守着。 可一旦见着人了,脸上表情怎么摆都不自在。最后还是常乐露出小酒窝,侧了侧头,扭头率先往楼上走,没事人似的边道: “今天丁宁给我送了些印尼泡面,今晚我们尝尝。” 关越暗暗松了一口:好歹没说出什么打击人的话……就是,又泡面吗? ……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乃至于关越觉得这么下去挺好,说不定,不需要他刻意,自然而然,就可以走到他想要走到的终点。 但,有些事情,总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着。 《昨日如新》自开拍以来,剧组内部的气氛就不算好,而一个人的回归,更是让一切变得微妙起来——那就是这部戏的男主角,萧坚。 常乐和萧坚的事,当时很多人都在场,可由于萧坚动作隐晦,其他人也就有些猜测,倒是后来常乐揍人揍得明朗,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而后面曹导甩本子向常乐开骂叫嚣,大家心思自然随之偏向萧坚,毕竟萧坚是导演带进剧组的男主角,常乐只是一个通过试镜并靠着华筝关系进来的新人。 本以为事情会跟以往那些“小牌碰到大牌,最终黯然退场”戏码一样,常乐戏份将会被压缩到最低,甚至可能驱逐出剧组,却发现,第二天下午,正副导演实权被对调,关于常乐的新闻被压了下来。 这下子,一部分知道常乐跟关越关系的人心思就活络了——能够影响导演实权的,除了投资方还能有谁?艺博就是《昨日如新》主投资商!于是,纷纷揣度着是不是应该跟常乐多多亲近,套套交情。 但峰回路转说的当然不止这一转,没等他们行动,在圈子里出了名演技“惊艳”的丁宁,就被塞进了剧组,并紧紧黏在了常乐身边,同时,小道消息称,常乐跟关大老板的关系,到头了! 如此前后一合算,众人恍然: 《昨日如新》第二大投资商就是岳靖的长青传媒,丁宁这是吹枕边风拂到常乐身上了!,后面曹寅试图“夺权”没成功,自然也归功于岳靖。 于是,众人纷纷暗暗收了心思,还揣得热乎的笑,改投给丁宁。可惜丁甯完全没自觉,回个笑就完事了。 其间跌宕变化,让众人心里装了只猫,一直在挠,而现在萧坚回来了,猫……说不定就可以出闸了! TBC 抱着看好戏心情的人不少,就差拿包瓜子到片场嗑。 不过,《昨日如新》副导演李辉也不是初哥,瞪了好事者一眼,待萧坚一回来,就叫进他休息室。 只是结果并不理想。 李辉威信比曹寅差远了,萧坚又跟曹寅有牵扯,自然听不进李辉的一个字,出来时,还脸色阴沉。 而一早过来陪丁宁拍戏的常乐,自然见着他,不过他心情不错,再见仇人的这种小事就不计较了,瞄了一眼就别过脸。 倒是丁宁龇牙狠狠瞪他一眼,让本来冷眼看着常乐的萧坚,表情一僵。 三人的态度,自然落入有心人的眼里,继而会心一笑。 众人一副打小九九的姿态,让本来被萧坚顶撞过了的副导演李辉心情更糟糕,一向斯文示人的他,难得大吼: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就位?!” 众人讪讪撤了目光,各就各位。 常乐坐在一贯的位置上,托着下巴看丁宁拍戏。 萧坚刚出院回归剧组,李辉本是好意让他有个适应期,所以今早大部分都是丁宁的戏,末了才让他出一下镜。 于是,萧坚现在闲得很,闲得逛到了常乐身边。 “这就是你的护身符?”萧坚站着俯视常乐,嘲讽。 说的,正是丁宁。 片场中的消息,早就有人跟他道个一二了。 常乐愣了下,一时想不明白,直到对方目光落在丁宁身上,才恍然。 而就在萧坚以为他要说什么时,常乐竟然就那么扭头恢复托腮看丁宁拍戏的动作,给都没给他一眼! 萧坚偶像剧出身,演技说不上好,可人气很旺,加上有曹寅关照,戏里戏外都是被围绕的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忽视? 况且当初他的确对常乐起了些心思,更受不了这种忽视了。 “真难为李导,就差直接上去自己演了。”萧坚看着场内被李辉手把手教导的丁宁,哼笑出声。 常乐终于抬眼看他,唇抿了抿,认真道: “你还想被揍?”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仿佛告诉对方,一旦他回答是,他马上就可以出拳。 还想继续挑衅的萧坚,心一跳,神情一僵,继而阴下来,低声道: “下午就是我跟你的戏,我就看看你那个护身符怎么护你。” 常乐似对他的回答很失望,拧了拧眉,撇撇嘴,回首又专心看场内。 萧坚见之,拳头紧了紧。 下午,是常乐跟萧坚的对手戏。 《昨日如新》中,常乐其实大部分都是独角戏,其馀跟他互动的,只有男女主角,现下男主角回来了,自然得赶进度。 如同前文所述,常乐扮演的“顾彦”表面胆怯害羞,沉默寡言,暗里地却羡慕又嫉恨自己的哥哥“顾潜”,一次又一次破坏哥哥的好事,不管是事业上还是爱情上,使用的筹码,就是自己的身体。 这一场戏,说的就是顾潜的才华被赏识,被邀请参与一场大牌云集的交流会,这机会一旦抓住,他将结识名流,打入圈子中。只可惜,在出门之前,顾彦却开了口: “哥,你今晚会回来吗?” 其时,顾彦坐在飘窗处,眼睛看着外面,似乎心思都被那车水马龙迷住了。 顾潜愣了愣,走过去温柔道: “我会提早回来,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每半小时就给我一个电话。” 话落,手就要碰到他的脸,却被避开了。 顾彦别过头,抿了抿唇,轻声道: “嗯。” 于是,顾潜确认了一遍屋内的情况后,才锁上门走了。 雨,很快就下起来。 顾彦怔怔看着渐渐变大的雨势和压过来的乌云,直到黑幕来临。 突然,他动了。顾彦也没穿鞋,直接赤脚爬下来,大力拉开门,就往外跑,直到站在街道中间,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将他淋个湿透,在这样的冬天,刺寒入骨。 他苍白着脸,退回屋檐下,颤巍巍拿出手机,拨了号,哑着声音喊: “哥……雨,很大……” 明明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可顾潜马上就明白了,顾不得才到会场,转身就招了计程车回去。 到家门口时,就见着头发还滴着水的顾彦,迟缓抬头,轻声喃: “哥……” 顾潜叹了声气,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住了他,回: “以后下雨,就不要出去找我了,我也不出去,嗯?” ……这场戏萧坚出现的镜头不多,可还是够呛的了。 由于必须保持湿漉漉的状态,常乐全身一直都是湿的,时不时还得在头发上喷水,在这样的初冬,简直就是折磨。 萧坚一下子是表情不对,一下子是动作多馀,让常乐保持这样的状态长达一个多小时。常乐倒是没说话,丁宁却几乎要出去推人了,旁人也拧起了眉。 后来,身体的寒意还是让常乐发挥失准,好几次的NG都出在常乐身上,一时让导演不知该骂谁。最后,还是导演见天色不早,挑了其中一条,勉强过了。 导演一喊卡,沈墨就马上跑过去,毛巾热饮塞他手里,外套包住。 丁甯则怒瞪着萧坚。 萧坚没理会他,只是状若困扰地走向导演表示歉意。 TBC 20. 揍他一顿?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后来又出现了几次同样的情况,丁宁几乎都要咬碎银牙了。 乖乖牌甚至还难得地撺掇起常乐来: “常乐,我们必须揍他一顿!” 其时,常乐正打开泡面盖子,啪的一下掰开筷子,一怔,半晌才问: “丁宁,你怎么会有这想法?” 乖乖牌抿着唇,严肃道: “我看这萧坚,不揍一顿不老实!” 站在旁边的沈墨,嘴角抽搐了下,瞪着常乐:你不会真附议吧! 虽然最近的情况沈墨也看不过去,也疑问为什么常乐会忍着,就连对关越也是只字不提。 常乐没看他,而是放下筷子,掩泡面盖子长叹: “丁宁,这事我不是没想过……我甚至想过将他休息室里所有凳子换成折了一只腿的,在袋里放上几只蜥蜴,在他车上用唇膏写上‘萧坚之车,电话时XXXXXXXXXX,欢迎来电,午夜恭候’什么的。” 沈墨沉默,内里挠心挠肺: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两人都不是安分的主! 可接下来,常乐却叹了声气,道: “但上次就是我鲁莽,关先生才跟我分的,现在如果再那么做,他不是更生气?” 沈墨一怔,暂时不挠了……这,他第一次发现,常乐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那么没神经? 而丁宁却被考倒了,一时语塞。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常乐跟关越之间的事后发展,现在也纠结,最终苦恼道: “但也不能这么任他折腾啊!如果我跟他有对手戏,说不定还可以整回去了!” 丁甯扮演的是女主角的小表弟,在里面只有打酱油的份,对手戏也只和她。 沈墨虽然心里附议丁宁的前一句,可后面那句就…… 常乐眯了眯眼,打开泡面盖子,在氤氲的雾气中道: “当然不可能……” 丁甯闻之,双眼一亮。 沈墨则瞪大了双眼:他才刚准备以后都不用挠了,你可不要乱来! 常乐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却没有说下去,反倒低头开始窸窸窣窣吃着泡面。 而后来的发展,说实在,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对于常乐当演员的态度,沈墨一直都是很认可的,在场外,他可能很没谱,可一旦导演喊“Action!”,他就是个敬业且专业的演员,即使后来几次萧坚的故意为难,他也没吭一声,尽职完成表演。 那次他出手揍他,也算是特例了。 在拍戏之外,常乐并不愿意再跟萧坚接触,而报复,也只能在戏中。 但沈墨和丁宁没想到,常乐采取的却是最糟糕的一种报复方式: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比如一场戏,顾潜带顾彦去旅游散心,随后遇到了来此疗情伤的女主角张纤,其中一幕,就是顾彦故意掉落温泉,顾潜跳进水里救人的戏。 可常乐并没有按照剧本的去做,而是在拍摄前跟导演商量了一番,最终改成两人同时下水,再由萧坚游过去救人。 这样下来,效果倒还好上一分,只是结果是两人都累得不行。 待常乐上岸时,还差点软倒在地。 沈墨看了几次,终于抵不住,低声说: “要不这事……还是找关先生吧,剧本适当修改,并不为过。” 言下之意,却是让关越施压,叫编剧删减两人的对手戏。 只没想,一向给他没想得不太多的印象的常乐,听了后,垂下眼睑,道: “拍戏的事,我不想麻烦他。” 沈墨想过常乐会给的很多答案,可唯独这个没有。 一瞬,他有点怔住了。 常乐跟关越的事,之前在小范围里也算公开的秘密,但常乐除了在跟丁宁嘀咕时会聊到,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提及过,平常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即便之前试镜据华筝说,有的是托了关越的名字才争取来的,可最终试镜过了,凭的都是常乐本身的演技,这从后面电影和电视剧中的表现窥之一二。 对此,沈墨初时感到奇怪,可后面这情况多了,他就以为还没到常乐需要关越出面的时候罢了。 至于两人分手后,关越的动作,包括微调《昨日如新》导演主导权,他以为,常乐是知道的,甚至可能是他暗示的。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或许,常乐压根没有想过依靠关越做什么。 沈墨沉默了一阵,才给他将身上的羽绒紧了紧,道: “如果不想麻烦他,以后这事还是少做吧……真病倒了,不是更麻烦他吗?” 常乐闻之,抬头,展颜一笑: “嗯!反正我跟萧坚的对手戏就只剩下一场!” 首次,沈墨在常乐面前,勾起了嘴角。 TBC 21. 谢谢阿宝 常言,行之一百,多止于九十九。 常乐还没来得及跟萧坚拼上最后一场,可连日一连串的折腾,终于将他击倒。 迷蒙着眼,哑着声音跟导演请了假,敷衍几句来电的丁甯和沈墨,常乐才将手指在手机萤幕上往上划了划,停在熟悉的名字上方,好一会。 最终,常乐并没有摁下去,而是关上萤幕,将之放在床头,人缩进被窝里。 朦胧间,他似乎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在响,可混沌的大脑让他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只嘟囔一句: “如果是贼……希望留点吃的……” 话落,头埋得更深,应景的,肚子还想起咕咕的声音。 恰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一阵阵食物的香气飘来。 随后,被子被拉下一些,刺眼的白光覆上来,让常乐一瞬间眼眯成线,好一会,才怔怔喊: “关……先生?” 常乐突然想起那天跟沈墨的话——如果不想麻烦他,以后这事还是少做吧……真病倒了,不是更麻烦他吗? ……现在看来,果然麻烦他了。 “醒了就吃点东西,然后吃药吧!” 极少伺候人的关大老板,看惺忪着眼呆呆看着他,不应不回话的常乐,有点哭笑不得。 那神情让他想起两人还在一起时的一段小插曲。 那会儿,常乐也是病了,起因当然不是拍戏累着,而是撺掇上丁宁,三更半夜跑去附近的山道看地下赛车,吹了一个晚上的山风,回来时两人都满脸通红,笑得傻兮兮的,不是兴奋,而是发高烧了! 而当时常乐明明一副呆滞的表情,双眼却亮晶晶,手揪着他不放,一直嚷着: “做吧,做吧,我要做!” 当时一心想送他去医院的关越,见他这表情跟眼睛搭配得诡异,感觉他脑袋都快烧傻了,完全没心思去听,一个劲拉他出门。 可常乐当时倔强劲就上来,脱光了上衣,穿着小短裤就往房间里跑,关大老板在后面边捡边追。 回到房间,见人身体都开始摇晃了,爬上床都仿佛没处着力,干脆把衣服扔了,将人扑倒在床上,用被子包一包,就想把人直接抗走。 可两人刚折腾完,他还压在他身上时,常乐却傻兮兮地笑起来,唇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轻声道: “关先生……我跟你说,听说发烧时做,会特别爽……” 话落,眼睛眨了眨,仿佛刚说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关越先是一怔,感觉到喷在耳边,热乎乎的气息,烫得人心暖乎。 但当对他的话反应过来时,不知该好笑还是该发怒。 关越敲了下他的头,笑骂: “笨蛋,你身体都这样了,别让我干傻了吧!” 烧得糊涂的常乐,一时没明白这话其中的荤色,愣愣地看着他。 最终,关越抵不住,亲了他唇一下,拿出手机叫来家庭医生——关家的家庭医生已经年迈,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愿意麻烦他的。 ……现下,常乐这副模样,若吃完药还不见好,说不定他还得叫上他第二次。 病着常乐,脑袋转得特别慢,可也特别执拗。 比如现下,他靠着床头坐着,虽然很饿,可对着面前的即食肉丝粥——对,关大老板买的还是即食产品——愣是没动,而是垂下头,喃喃: “关先生……怎么来这?” 关越见他不动,勺了一口,递到他唇边,边用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道: “今早沈墨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 常乐直觉张开了嘴,含进去,模模糊糊喊: “是吗……我说过没事的……” 关越微微弯起嘴角,顺着回: “嗯,我知道你没事……你吃完这碗粥,然后吃药,就会没事。” 常乐拧起眉,正经回: “关先生,我真没事。” 只是搭配着那红得不正常的脸,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关越知道常乐病着时,必须顺着,于是也回: “我相信你。” 常乐似乎终于满意了,垂下头大口大口喝着粥,完了还吃下药,乖乖躺回床上,闭上双眼。 只是,在快要睡着时,常乐拧着眉,开口喃: “我睡了……我没事,你别告诉关先生,知道吗……阿宝……” 关越一怔,哭笑不得——他到底以为他是谁,真的是他养的那只仓鼠阿宝吗? 可笑过后,关越却敛了表情,手贴上那比常人温热的脸,慢慢摩挲着。 ……若不是沈墨告诉他,恐怕他就这么一声不吭下去吧!从前两人在一起时,总感觉他似乎满脑子就是想折腾他,完全就应接不暇,可现下,他不麻烦了,他却忍不住难受……这就仿佛,常乐在默默划了一条线,他不踏过去,他就不踏出来,只因,两人已经分手了。 这想法,让关越忍不住拧起了眉。 22. 意外 一种来自心底的紧迫感,让关越不得不认真开始考虑某件事。 特别是当他见着第二天病好醒来的常乐,见着他时惊喜的表情,他嘴角扬起的角度都快要到达耳边了。 可这事,必须得想好该如何进行,总不能一开口就是:咳,我想过了,认真思索过,要不我们…… 怎么弄得求婚似的? 如此,关大老板陷入了纠结。 而正在他纠结时,常乐迎来了事业上的第一个小高峰。 《爱》终于赶上了圣诞档上映,首日票房告捷,在一众外国大片中杀出一条血路。 其后一周,票房一路飘红,直到第二周,才趋于平缓,难能可贵的是,这片子评价很高,甚至一向以尖刻着称的影评人也表示挑不出大毛病。 相应地,片里的所有演员人气随之水涨船高,影帝张崎影后邓心自不必说,演技再一次备受赞扬,并公开扬言会角逐明年的最佳男女主角。 而作为配角的常乐,演技几乎得到一片倒的赞誉,小粉丝团规模进一步扩大,开始出现死忠,游走于各大娱乐论坛帮其宣传。 常乐一向对这些不太在意,自然没有随时向粉丝报告最新行踪的习惯。 而仅仅依靠艺博官网上载的日程,完全不能满足死忠的心,所以常乐渐渐发现,艺博楼下常常会出现一些隐匿得不怎么高明的身影,待他一出现,马上扑过来。 常乐对此很新奇,基本都会一一满足他们的握手拍照等要求,最后总会认真告诫他们不要在这等。 他的粉丝也听话,来了几次找不着人,也就散了,只是在网路上更加活跃。 这种活跃,在艺博官网上看到某国际电影节邀请函,其中就有常乐的名字后,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对于像常乐这种新人,第一部电影就得到那么高的评价和殊荣,简直人人称羡。 其时,常乐在忙《昨日如新》最后一场戏,还没知道。 于是,第一时间知道,却硬是瞒着,就为了第一个打电话报喜讯的关大老板,发来贺电: “常乐?” 语气中的宠溺与笑意,让电话这边的人……沉默了一会。 “呃……关先生,你好,我是沈墨。”沈墨尴尬回了句。 “怎么是你?”语调一变,关越拧眉冷声问。 “常乐在拍戏。”沈墨抬头看了眼在高处整装,准备吊威亚的人,回,“需要我给电话给他吗?” “……还有多久拍完?”关越知道常乐对拍戏认真,所以考虑了下才问。 “只差一个镜头……”沈墨听见导演喊Action,接着见常乐周围的人走开,然后,常乐背对这边,承接前面的剧情说了几句话,最后,从有十几米高的小悬崖处,往后一倒—— “常乐——!” 一瞬,沈墨失声大叫。 威亚在常乐掉落一半时,其中一个吊臂突然脱落,常乐失去平衡,整个人往石壁上摔,并不受控制地往下滚落! 在那边的关越,心跳漏了一拍。 TBC 连串的惊呼自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接着是一片嘈杂声。 一瞬间,难以自持的寒意遍布全身,仿佛全身血液都被冻住了。 “常乐!” 开口喊出这名字时,关越声音都有点不稳了,甚至没来得及交代一句话,人就往外冲。 而片场那边,也是完全一片慌乱。 今天是萧坚和常乐最后一场对手戏,也是《昨日如新》整个片子的最后一场,且是取外景。 这场戏说的是顾彦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阻止顾潜往前走,眼看他事业爱情齐美,心里的嫉恨压过了一切,于是假装说想爬山,引了他来到悬崖。 他本意是将顾潜推下去的,却被顾潜的女友发现不对,跑来揭发他,指出之前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顾彦受不了顾潜那种看怪物似的眼神,人往后退,最终流着泪,神情扭曲地大喊: “够了!我就是怪物!我死掉你们就满意了,是不是?!” 接着,在顾潜惊恐冲过来前,人往后一倒,迅速下坠! 本来这场戏,导演提出过用替身的,但常乐想跌落悬崖前,顾彦还有一场内心戏,尽管是背对崖下的镜头,但背部也一样有戏不是?因此,最终选择自己来。 只是众人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惊叫声此起彼伏,几乎人人都往那跑。 唯一庆幸的是,这次剧组带了医护车。 导演李辉也顾不得安抚其他人了,急急调度人员给医生帮忙。 他现在也不盼这电影票房多高,只希望人别出事就行,特别是当他看到担架上,脸上脚上都是刮痕淤青,人昏迷不醒的常乐时,心下一紧。 让副手跟上医护车,李辉留下来继续指挥,见众人窃窃私语的,厉声道: “今天的事,谁也不准碎嘴!” 众人讪讪闭嘴。 李辉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刚从悬崖上下来,一脸苍白的萧坚身上。 萧坚似有所觉,但仅仅侧着头,没看他。 李辉皱起眉。 因为取景的关系,拍摄地点离城区有一段距离,最近的医院也得大半个小时。李辉放心不下,最终还是交代了另一个副导演一声,自己开车追医护车去了。 而这边厢,关越正坐在林蕴的车上,眉拧得死紧,时不时催促林蕴开快一些。 林蕴嘴里应着,却不敢真乱来,心下庆幸刚才在楼下见着慌乱的老板时,追了过去。否则要真以他现在的情绪开车,保不住会出什么事。 “老板……是常乐,出什么事了吗?” 林蕴见关越接了沈墨的电话后,神情更加阴沉,不禁小心翼翼问。 关越垂下眼睑,手捏着眉心,良久,才哑着声音道: “常乐拍戏时……摔伤了昏迷……正在抢救……” 林蕴愣了下,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见老板神情实在沉郁得可怕,还是没开口。 车子速度很快到达医院,沈墨早早就在门口等着。 关越一见他,就抓住他问: “常乐怎么样?” 虽然肩膀被抓得生痛,可沈墨理解这时候人的理智通常有限,所以神情镇定回: “人已经醒了,没大碍,就是摔断了小腿,医生说修养几个月就好了。” 关越提起的心,听了这话,好歹下了一半,可另一半还是得自己亲眼去确认。 TBC 于是,也没招呼一声,越过他就往里面走。 沈墨在后面跟上。 却在这时,关越的手机响了起来。 本来关越准备直接摁掉的,可见着来电显示的名字时,还是接了下来: “伍斌,有事快说,我现在正忙!如果没事,我挂了。” 语气实在说不上好。 但那边的人似乎心情不错,也没计较,只道了一句: “如果我说,是关于你那个小情人的事,你还要挂电话?” 关越刚准备拿下电话的动作一顿,拧着眉问: “你说!” “最近,酒吧有个熟客跟我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我想你应该感兴趣,而且是我确认过了的。” 关越没回应,只是加快脚步,只是接下来伍斌说的事,差点让他摔电话。 ——据说,你的小情人最近在片场生活很是精彩! ——据说,他上次病倒就是因为几场下水的戏,当时…… ——据说…… ……待伍斌讲完后,关越只感觉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乃至于人就站在病房门外,却没进去。 他不知道他进去后,是该狠狠揍常乐一顿,还是抓住他往死里骂! 明明平常就一个挺机灵的人,可现在被欺负了,竟就那么忍着,报仇就报仇吧,竟然还用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更可恶的是,这段日子并不算短,可常乐对他竟然只字未提! 关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常乐可恶过! 同时,他又后悔怎么当初就把那个萧坚的人给拔了,干干脆脆丢出演艺圈! 是的,他后悔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 要知道这事,他还纠结什么怎么开口! 要他早开口,两人在一起,常乐说不定就不会忍着了! 肆意疯长的情绪让关越备受煎熬,连握着门把扭转时,手都有点颤。 说什么揍他骂他,可事实上,他有点怕了。 他怕沈墨刚才完全就是安慰自己的,进去后,说不定他就会面对全身插满管子,昏迷睡在床上的常乐。 “哢嚓!” 门打开了。 因为掉下悬崖的那场戏是清晨拍的,所以现在阳光正炽。 当关越打开房门时,正见着满室日光中,常乐坐在床上,垂眼看着自己的腿,听见声响,抬头,脸上有着明显的淤青和擦伤,额头还有点肿,他似没所觉,怔了怔后,轻声唤: “关先生?” 继而,腼腆一笑,一如从前。 关越有点怔住了。 时光仿佛回到了最初。 那个抬眼间,勾起嘴角,露出小酒窝,笑得一脸孩子气的最初。 关越手握紧,又张开,最终苦笑: 好吧,他被打败了。 TBC 23. 接下来的发展,似乎变得顺理成章。 每一天,关大老板都会亲自到医院为常乐准备三餐,当然,爱心便当是有,都是家里佣人准备的。 其间,常乐问起《昨日如新》进度: “最后一场我掉山崖的那场怎么办?如果等我出院再补,可能来不及了吧。” 其时,常乐一手拿着鸡腿啃,一手单指快速在手机上划动,含糊问。 曾经一气之下还恼过常乐这么毫无形象可言的关越,现下正拿着一手帮他固定手机,一手拿着纸巾给他擦嘴角,微笑道: “放心吧,后期会处理好的……何况,这电影要大剪接,到时用不用得上这镜头还难说。” 常乐动作一顿,抬眼奇怪问: “片子要大剪?没理由吧,我们拍的时候几乎是掐着时间来的,最终有两个小时就不错了。” 关越神色不变,用湿纸巾给擦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抹干净,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导演和投资方各有考虑,最终成品没到最后都不能下结论。” 常乐除了拍戏,其他方面都不太关心,因此只是似懂非懂点点头。 而果然过没多久,关越的话成了真。 《昨日如新》上映的具体事宜通过艺博官网进行了发布,包括上映日期、片长、演员列表等等。 随后,引起一片哗然。 不单单是因为艺博这样的年度大片,片场竟然只堪堪九十分钟,还因为在前面宣传片中均有出现的萧坚,在演员列表中,竟然不见踪影,就像从来没有拍过这部电影似的! 而领衔主角的,赫然成了常乐,这个刚在《爱》中暂露头角的新人! 角色主次突然变换,一下子引起揣度猜测无数,特别是联想上之前常乐揍萧坚的新闻,众人心中的猫都要炸毛出闸了! 接着,电影宣传,主副导演一起跑,也令众人惊奇。 一系列的变故,让《昨日如新》几乎天天都上新闻头条,戏还没上,就火了一把。 对于娱乐新闻不太关心的常乐,被丁宁告知这事时,也是惊讶,扭头问正低头给自己削苹果的关越: “关先生知道这事吗?” 关越仍旧认真削着苹果,末了,发现削得几乎只剩下核,才住了手,递给常乐,淡定回: “我说过了,这是几方一起协商的结果。” 常乐一怔,皱眉喃: “是吗……” 嘴啃上没剩下多少肉的苹果,最终被酸得五官缩成一团。 TBC 不日,《昨日如新》上映。 但由于经过大规模剪辑,片子连贯性上有所欠缺,只能依靠细节来弥补,以隐晦的暗示完成剧情的过渡,以至于成品让投资方和主创们都心有惴惴。 果然,片子正式上映后,议论声一天都没消停过,赞赏和批评都有,有云这片子趋向文艺,大过年的看得人都抑郁了,有云演员感情浓烈,细节处理得很好,算得上毁誉参半。 结果说不上好,却已经让众人心中松口气了。毕竟,谁也不能指望每部片子都大卖,都惊为天人。 在医院里的常乐被禁止任何娱乐,静心养伤,其中包括看电视,因此只能从丁甯口中得知片子票房不好的消息。 对此,常乐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颇为遗憾地对丁宁说: “华筝还说这片子肯定会红,没想到折腾了那么久白搭了……唉,丁宁,看来还是不能全信人。” 丁宁瞄了眼站在旁边的沈墨,颇以为然: “嗯,以后我挑剧本时,肯定会注意这个。” 正在削苹果的沈墨闻言手一抖,差点没划伤自己的手指,血染当场,他瞪着眼前这两人: 难道这打着石膏的人没有一点自觉吗?!还有,这说挑剧本的人,每次都得用塞的进剧组,有什么可注意的?! 而另一边厢,关越就更没在意票房了,他曾说过,一部电影,他还输得起。 倒是有一件事比较紧迫。 眼看常乐的腿上的石膏拆下来,医生吩咐可以回家静养了,他还没拿出个具体的实施方案来。 最终,还是在首席助手林蕴的提醒下,得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出院那天,关大老板勤勤恳恳给常乐收拾东西,接着在送人回到住处楼下时,状若突然想起地道: “你现在一个人住,脚还没全好,不是很不方便吗?” 常乐一愣,不以为意: “没事,我会让丁宁定期送泡面到我家,洗澡什么的我坐着就好,反正时间也不长。” 言下之意,却是在脚还之前,以泡面和擦澡度日。 关越嘴角抽搐了下,调整了下表情,温和地劝: “医生让你休养,最起码要营养齐全吧,泡面再多口味也提供不了那么多营养的……洗澡什么的,你一个人在家,要摔着了怎么办?” 常乐眼睛眨了眨,没说话,唇抿着。 关越见有戏,声音就更柔了,磁性爆发: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去我那里……地方你也熟悉,我也能随时照看着。” 常乐侧了侧头,双眼弯了弯。 ……只是,常乐住进去不久,关大老板就后悔了。 24.撞破 对于一个禁欲了好几个月的人来说,小情人天天在眼皮底下晃,简直就考验人,那邪火完全止不住,直往上冒! 特别常乐还不知收敛,仗着室内有空调,穿着小短裤就到处跑! 越到后面,关越就越深觉自己正处于水深火热中,都快要被邪火折腾得失去理智了! 常常关越刚加班回来,就见着常乐头搭着毛巾,上身赤裸,穿着黑色小短裤,从冰箱里拿出雪糕,边舔边微微往上挑眉看他笑,道: “关先生,回来了?” 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顺着脖子滑落,润湿了胸前乳首,后腰凹陷处也湿哒哒的,说话间白色的乳状物沾上了他一张一合的唇。 “咕噜……”关越暗暗吞了下口水,不动声色放下公事包。 若非常乐说完后就自顾自胡乱擦了下头发,人往沙发上一窝,就开了电视开始看综艺节目,关越都以为他在诱惑自己了! ——不,这小鬼肯定就是在诱惑自己,必须肯定是! 关越状若随意走过去,站在沙发后接过他手中的毛巾,从后慢悠悠给他擦着头发,用低沉的声音轻声道: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大冬天的不要吃雪糕,还有……你脚还没好全,不要总跑来跑去。” 仿佛为了反驳他的话,常乐微微仰头看他,右脚丫抬起,五个趾头灵活勾曲了遍,得意笑: “没事,你看!” 关越盯着那白嫩圆润的脚丫,一时有点魔怔了……大概尝起来会很不错啊——嗯?不对! 猛然回神的关越,不禁扶额,心中苦笑。 而仿佛还不够似的,常乐手中的雪糕在他抬头说话时,滴落在其锁骨上,待他一哆嗦发现,垂首看时,乳状物顺势一滑,停留在他乳首上。 关越目光随着其轨迹移动,待它停下时,呼吸一窒! 而常乐对此似没在意,只从他手中扯回毛巾,随意一擦,又递还给他,乖巧请求: “关先生,能麻烦你拿去衣篮吗?” 关越僵住表情,梗着脖子拿回毛巾,回过身边往浴室走,边盯着毛巾仍的乳渍看。 待他发现他拿着毛巾回的地方是自己房间时,他再次扶额: 关越,你是疯了吗?! 但最后,关越还是没将毛巾拿去衣篮。 当晚,我们的关大老板自是没早早入睡,而是十分隐晦地埋首于被子中,暧昧的灯光盈盈,轻微的喘息自被窝中传出。 直到被热气蒸得受不住,他才扯下一点薄被,仰首透气,但手下动作仍旧没停止,被面可见微微的起起伏伏。 鼻尖嗅着毛巾上传来的奶香,隐隐约约还有那人的体香,关越不觉拧紧双眉,紧闭着眼想像人就在自己怀里。 那双嫩滑的手正被自己抓着,握着自己的物事前后套弄,如泣如诉呻吟就在耳边—— “扣!扣!……” 却在这时,门被敲响! ——?! 关越人一僵,一哆嗦,就那么射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快感,让关越一时反应不过来。 “关先生,睡了吗?” 常乐在门的另一边轻声唤。 这话也让关越回过神来,接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见里面没回话,常乐咬了咬下唇,又敲了敲门,道: “关先生,还醒着吗?我煮了宵夜,你要吃吗?” 关越仍旧咬牙没说话,先不说常乐口中的宵夜很可能又是泡面,就是不是,他若真开门,肯定就穿帮了,这一室味道,怎么也骗不了人。 似乎终于死心,外面没了动静。 关越舒了口气,掀开被子,果然见着下身一片狼藉。 苦笑一下,他才从旁边纸盒抽出纸巾开始擦拭,却在这时—— “叮叮……” 门外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而后是……“哢嚓!”门被打开! 关越敢发誓,他一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随着光从一条线变成一片,室内和室外的光交融,室内一切无所遁形,其中当然包括始作俑者……关越。 关越只来得及用被子盖住下身,神情甚至来不及调整,仍旧僵在那,一室带着腥膻的麝香完全掩盖不住。 本来悄悄走进来了常乐,刚踏进一步,就顿住了。 两人该做的没少做,这味道常乐不可能不熟悉,一瞬就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醒悟自己大概撞破了什么好事。 “啊……”常乐轻叫了声,黑白分明的双眼睁大,看着床上的人。 而关越,好歹终于回过神来,并发挥出色,表情调整得那个迅速,从容不迫,双眼也十分有神,与之对视,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淡定道: “我不吃宵夜。” 若非那紧攥的拳头泄露了些什么资讯,一切都是完美的。 常乐垂下眼睑,慢吞吞走过去,脸微微泛了红。 关越瞪着他,仿佛眼前是一只可怕的巨兽,而不是他曾经的小情人,每一步都踩在他心脏似的。 常乐终于走到了他跟前,小声说了句: “……要做吗?” 说话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一瞬,关越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关越,冷静!必须! 于是,我们的关大老板,微微皱着眉,义正言辞道: “什么也不做,你出去吧!” 只是,沙哑的声音出卖了他,透露出其中的煎熬。 常乐怔了怔,眼里显出失望之色,抿了抿唇,侧头又问: “要不……亲一口?” ——喝!第二个考验来了!关越,必须冷静,按程式来,他们还没…… 关越暗暗倒抽一口气,神情阴郁。 常乐终于完全失望,微微弯下腰点头,轻声道: “那关先生,晚安。” 常乐习惯洗完澡就穿条小短裤,睡觉时套件宽松的T恤就完事了。 现下一弯腰可好,宽大的领口一垂,空荡荡的,视线稍微一往下,就可见那被灯光晕得朦胧的胸口,乳首清晰可见。 ——这是压垮关越的最后一根稻草! 常乐道完晚安,就要往后退出去。 关越不动声音吞了下口水,似压抑着什么,哑着声音叫住他: “只亲一口?” 常乐步伐一顿,抬眼看他。 “……过来。”关越招手示意。 此刻关越的双眼是从来未有的精亮幽深,仿佛将人吸进去似的,炽热得可怕。 常乐抿了抿唇,又慢吞吞走过去。 关越也不催促,只是定定地,专注地看着他。 两人久未作身体接触,这样的对视已经很久未曾试过了,空气仿佛也随着对视时间的拉长,渐渐变得温热起来。 终于,常乐走到了关越跟前,手臂被一把扯住,人就坐在了床边,引起他一记轻呼: “啊……” 异于平常的热度,从关越的手传至常乐身上,让常乐脸渐渐发热。 只见常乐双眼眨了眨,抿着唇好一会,喃: “关……先——” 可话还没说完,唇就被覆上了。 一开始只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而后是舌尖试探性滑过粉嫩的唇珠,描绘着唇形,但仅仅如此怎么可能餍足得了心中一直压抑住的野兽? “唔……”常乐闭着双眼,唇不自觉微微张开。 仿佛开启了某个机关,空气中的一切都变得凌乱起来。 关越抓住机会,舌头迅速伸进去,缠上对方的,如嬉戏般搅动吸吮,发出滋滋的声音。 唾液自合不拢的嘴角流出,蔓延至颈项,锁骨,关越狠狠啃吮一番常乐的唇后,顺势往下,在其脖子上留下一连串痕迹,湿漉漉一片。 常乐不自觉仰首配合,手缠上对方脖子,张腿半跪在他跟前,仿佛将自己往前送。 关越一手隔着短裤狠狠揉着常乐的臀肉,一手潜进T恤里揉捏其觊觎已久的乳首,用嘴扯下T恤的领口,露出圆润的肩膀,而后反复啃咬,似要将他吞进去。 常乐似痛似爽地轻叫出声,身体更加往前磨蹭,难耐地贴紧厮磨。 待常乐被关越完完全全压制在床上时,两人都有点难受地喘息着。 关越紧紧盯着身下人,一手撑在他头侧,一手细细描绘着那已经红肿的唇,嘶哑声音道: “不单单是欲望……” 这句话,让陷入情欲的常乐微微回过神来,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湿润着双眼回望。 关越的手指摁在他的唇上,把玩似的来回抚摸,久久,才松开,俯身下去,凑到他耳边,喃了一句话: “而是我……” 馀下的字眼,小声得如融化了似的。 耳朵是常乐的敏感处,稍微一刺激,就可让他轻叫出声。 可现下,尽管他双耳颤了颤,通红得似滴血,他却没有出声。 良久,才见他霍然弯了弯双眼,露出小酒窝,哑着声低低地笑: “……我知道。” 关越一愣,继而哭笑不得: 这小鬼,果然一直挺机灵的嘛! 25. 不待他回话,常乐仿佛怕他多说什么似的,勾下他的脖子,唇就往上凑。 关越自是欣然接受,细细地含吮品尝。 只是渐渐发现,温馨果然不适合他们这两个久未开荤的人。 随着欲望不断上扬,两人的动作渐渐变得放肆起来。 不一会,常乐的乳首就被啃咬得红肿晶亮,稍稍一碰,就传来微微的刺痛,常乐一激灵,浑身仿佛都酥软了。 而关越感觉还不够,唇往下,落在其肚脐上,舌尖如活物,钻舔摁揉不用其极,久未受此刺激的常乐如何受得了,全身微微发着颤,抓住枕头的手指都泛了白,呻吟声破碎不堪: “关……唔……先生……呜……” 这叫声将关越的魂都似要勾去了,随之往下将常乐早已挺立的物事含住,套弄得深而迅速。 “啊!” 常乐一瞬差点弹跳起来,接着又是一软,跌落在床,手无力摩挲着关越的头,欲拒还迎。 “快……关先生……” 关越动作一顿,喃了一句: “本来想让你先出来的……不过,反正你从后面插也可以射……” 听见说这话时,朦胧中,常乐仿佛看见关越的双眼都有点发红了。 可常乐还不知收敛,听了,弯起嘴角,回了一句: “嗯……这是天赋……” 关越一愣,接着双眼凶狠一瞪,也顾不得疼惜人了,迅速将常乐脱光,双手狠狠揉了揉他的臀部,从抽屉出拿出润滑剂,一挤就是一坨,往常乐后庭一抹,手指伸进去一根,整串动作快速而连贯。 常乐没说话,只是重重喘息了一声。 关越一边用手指扩张,一边弯腰给含住他的唇,将所有呻吟都吞进去。 大约真的太久没做,仅仅是扩张,关越就感觉自己下腹快要爆炸! 特别一回想之前被包裹住的紧致和温热,物事就像一挺枪,硬得直挺! 而常乐仿佛不知他的煎熬,人往前凑,紧紧抱住他,挺立的乳首有意无意磨蹭着。 一股邪火自腹部烧得关越理智全消! 顾不得只伸进去三个指头,关越稍稍放下常乐一些,扶着物事就挤了进去! “唔!” 尽管早有准备,可刚进去时,常乐还是忍不住拧起了眉,轻吟一声,人将关越搂得更紧,薄汗与薄汗交融,湿哒哒一片。 开始时,关越还能悠着点常乐,可到了后面,就开始不管不顾了,仿佛为了弥补这几个月的空窗,关越顶得尤其大力,像要将常乐就此弄死在这床上似的。 常乐的呻吟也由一开始的轻飘,变得破碎不堪,眼前朦胧一片,只感觉到晃动的画面。 关越一边挺动腰部,一边俯身下去,含住常乐因往后仰而露出的喉结,来回舔舐。 “唔!” 常乐如被触动了开关,一瞬没了呻吟,只张开嘴微微喘息着,就像只被野兽咬住的小动物,脆弱而无力。 关越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吻往上,含住了他已经肿胀的唇,舌头伸进去搅动。 常乐无意识伸手去挡,却被含住了手指,一根根舔舐。 大约是这画面过于冲击,常乐咬着下唇,湿润的眼眶盈上欢愉的泪水,自眼角滴落,全身泛起淡淡的粉色。 “唔……呜呜……” 关越嘴角不禁勾起,下身顶弄得更加用力,甚至用上了九浅一深,交合处发出滋滋的水声,一片狼藉。 而常乐一直没被安慰到物事,随着这一系列顶弄一晃一晃,晶莹的液体湿润着。 他被抬高的脚小腿绷直,脚趾却难耐地蜷缩着,以此抒发那极致的欢愉。 欢愉随着抽插的加快不断攀升,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突然死死抱紧对方,全身一僵,而后痉挛地射出白浊,喟叹出声,继而双双跌倒在床。 两人一边享受高朝后馀韵,一边亲吻着对方,轻柔地摸着对方的皮肤,仿佛被吸住了似的。 过于酣畅淋漓的性事,让两人良久没说话。 好一会,才听见关越低低地喃: “舒服吗……” 常乐双眼恢复清明,而后转了转,笑: “舒服……所以,再来一遍?” 关越怔了怔,而后苦笑:他早该想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