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的N种元素(穿越)——林阵
林阵  发于:2014年08月20日

关灯
护眼

 文案:

 连岁亦莫名其妙穿了,真的很莫名。 快意恩仇,仗剑天下,原来这是个谁都会挨刀的江湖。不知道他的那些贫瘠的武侠知识,能不能够帮助到他,至少也要唬唬人吧? 而且,相比起现代,古代的搅基之风是如此盛行,他要不要顺应一下时代潮流也拜倒在那个人的月白长衫之下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那啥。 虽然他……受了。 主角:连岁亦,陆见渊 配角:夏连年,肖淮轻 其它:耽美,轻松,武侠 第1章:穿了个越 连岁亦一觉醒来就发现了不同。 在众多穿越小说的荼毒之下,他想——自己应该是穿越了。不过,这穿越也来得奇怪,无征无兆,无知无觉。不是说穿越都要经历一番苦痛的么,不经历虐心的历程,怎懂穿越的美丽? 不过是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第二个“做梦”的念头冒出来后,连岁亦揉着自己的肚子悲催地想到,做梦是不会肚子饿的…… 仔细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的每个部分,发现手是自己的,腿是自己的,身上穿的也还是昨晚睡觉时随便套的白T恤和休闲裤。连岁亦一向活跃的脑子接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差点就要当机掉。 没有穿到哪个达官贵人的身体里,也没有穿到哪个富丽繁华的地方。也就是说在这个荒凉的地方,这样子的自己有生命危险,随时会饿死,随时会被野兽咬死,随时怎样怎样。死了不知道都回不回得去原来的世界。 连岁亦素来大大咧咧惯了,这样子的想法却也让他有些忧心忡忡。 嘛……先解决伙食问题! 生活在现代的人,超市商店一应具有,食材只要自己买回来再稍微加工就成。现在回到了这么个“原始”的地方,现代科技的知识掌握得再多也是浮云朵朵啊!将短袖向上挽成无袖的状态,连岁亦踩着一双光脚走在一点都不平整的地上,疼得差点飙泪,可是还是还是得忍着这些疼痛下河。 前辈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作为一名很合格的现代人,连岁亦只能说,捉兔摸鱼,拔毛刮鳞什么的,他真的不会。武侠剧、古代片看的也不多,只记得有个镜头就是某个汉纸挽着裤脚,手握竹竿使劲戳着水底下乱窜的鱼儿。 连岁亦蹦跶了半天,掰下一根还算长的树枝,然后看着澄澈的水无语了。一句话叫做什么来着?对了,就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水清到这个地步,什么营养物质都没有了,有鱼那才怪啊! 空城计早已经唱起,洗着树上摘下来的几个野果,连岁亦嚼得很郁闷。他醒过来的时候是中午时分,气温还是比较高的,这会儿日已西斜,气温也降了下来。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冷得差点打哆嗦。 穿越小说里的说得玄之又玄,神乎其神。什么空间了,什么超能力了,千人垂青,万人宠爱,他怎么一个都没有碰到!啊啊啊!饿得只能在心里嘶吼的连岁亦看了看手上的那块胎记,存着点儿侥幸地想着——也许有什么认亲的狗血戏码也说不定。 钻木取火的方法太RP,打火石连岁亦也辨别不出来,于是只能够趁着天色还有点亮赶紧找一个地方呆着。虽然这会儿没有听到狼嚎,但是指不定有什么更加奇葩的动物咧。比如说,那在动漫和小说里很可爱的kuma,但是现实里也许就不是那样的了…… 这个国家幅员辽阔,跨经纬度多少多少,气候多样。刚才观察过这个地方的树种,大部分属于栎树,温带树种,熊经常出没的气候带。连岁亦的眼睛都快成蚊香状了,结论只有一个——在这里很容易挂掉。 真的很容易! 事实也足以证明,这种荒山野岭找个山洞都是很难的,破庙破房子什么的也没有。连岁亦有些冷,没填饱的肚子也在抗议,注定这将是一个不眠夜。连岁亦抱膝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悲催了。 《鲁滨孙漂流记》他看过,男猪脚的精神确定值得敬佩。连岁亦虽然受过苦,但是不是这样的苦,所以他满脸的宽面条泪了。 繁星满天,连织女星和牛郎星都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来。天上繁星满天,地上蚊子成圈。咬就算了,还要制造出“嗡嗡”的噪音,半梦半醒之间的连岁亦脾气也上来了,本来无缘无故地被不知道是神马玩意的玩意传送到了这个破地方,没地方睡,没东西吃已经很憋屈了,还来蚊子来打扰他的睡眠!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真想回去,虽然那是一个人也没有的家。 心情低落的时候,身体也会随之倦怠,连岁亦的眼皮子渐渐地耷拉下来。 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时间的惊悚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挣了几下,发现对方可能是个练家子。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只能够制造出微小的幅度。虽然可能是没有吃饭体力不足的原因…… 不知道这是个原始社会还是什么样的社会,但不会是未来世界,未来世界大部分已经开发完毕了,总不可能是地球毁灭了人类再来一遭吧。 长袖束腕,看来是个古人。古人什么的,飞檐走壁之类的神技多的去了,连岁亦这个懒病缠身的至今都没有从跆拳道的初段毕业的娃娃自然比不过人家。不过为了自己能够深呼吸缓解下紧张的情绪,连岁亦还是用力扯了扯那只捂在他嘴巴上的手。 扯开手的瞬间,连岁亦只有一个想法——特么的憋死老子了! 黑暗中看见偷袭那人侧着脸,那身形都没有动一下,估计是在听动静。等到连岁亦心里的诗中“滴滴答答”走过了597秒,那个人的头才缓缓地转了过来。在如此黑夜,看得连岁亦惊悚地想要尖叫。 但是事实始终是事实,人在极度害怕的时候反而会安静下来的。 那个人放轻了声音说道:“刚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声音很好听,有点磁性,放在连岁亦那个时代估计会有一堆声控尖叫着捂住心口向他倒过去,求签名求拥抱各种求啊。 连岁亦看了看天色,估计已经是后半夜了。见有了人,先前那种无所适从的情绪也灰飞烟灭了,用手肘碰了碰对方,连岁亦低声问道:“兄弟,你被人追……杀么?”这句话之间那奇怪的停顿并没有引起那人的怀疑。 毕竟在那个腐女横行的年代,相爱相杀也是必不可少的戏码。 那个人低了低头,一头长发滑到连岁亦的脸颊上,虽然看不清楚样貌,但是直觉觉得就是一个很好看的人。男人的直觉也是准的啊喂! 他开口,声音有些沉,但是还是好听得紧,“那些人是抢东西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连岁亦心里有种冲动要调戏眼前这位看不清样貌的美人,不过睡意难忍,打了几个哈欠,知道对方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估计聊不起来,连岁亦强撑着眼皮,还是一歪头靠在那人的肩膀上睡着了。 那人还在听动静,觉得肩膀上一沉,发现那个刚才被他捂住嘴巴的身板很单薄的少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起来。陆见渊发现这个没有半点防备心理的人穿得很单薄也很奇怪,头发就比和尚长了那么几寸,着实奇怪。而且,刚才捂住嘴巴的时候顺便扣着他的脉门,发现内里虚浮,没有半点内力。 估摸着时辰,还有两个时辰左右便会天亮,一向心善的陆见渊便让连岁亦接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觉,自己则是在一旁慢慢地运功疗伤。 两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连岁亦揉着脸醒了过来,看着昨晚那个人闭目养神的模样,娘请帅呆了,果然如同自己昨晚所想的,确实是一个美人。 瞧这个皮肤,光滑白皙得就像他家的马桶盖一样,虽然这比喻不雅,但那代表了连岁亦的心声了。狼爪摸向那个人的皮肤,连岁亦看着他慢慢睁开眼睛,吞了吞口水。 “大侠,请让我白吃白喝蹭着你吧!” 陆见渊愣了愣,“什么?” 第2章:为了生存 所谓“蹭”,在新华字典意义上是指摩擦、因擦过去而沾上还有就是慢吞吞地行动。但是在这里蹭不是这么解释的,各种意义大家懂。蹭经验,蹭吃蹭喝,各种意义上都是白吃经验,白吃白喝啊亲。 陆见渊一会儿反应过来,有些狐疑地盯着连岁亦看,半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语气挺平板,不像是疑问句的语气。连岁亦一摸下巴,“我叫连岁亦,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听说这么说话很有禅意,不过演绎至今已经是欠抽的表现了。 “我为什么要让你白吃白喝?”陆见渊叹了口气,语气也有点松软下来。纵然心地再怎么善良,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也总要提防一下的吧。况且如今的局面,与陆家树敌的人员太多,这么随便牵扯一个人进来,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连岁亦知道眼前这位大侠心里犹豫,有种冲动举起上书着“求包养”的牌子将这位大侠扑倒,忍了忍快要抽筋的嘴角,连岁亦说道:“大侠,你看我人生地不熟,来这里是头一遭,无亲无故,身无分文,只能沦落街头当乞丐,也许还会因为争抢地盘被打死。”说着就要挤下几滴鳄鱼的眼泪来。 “乞丐一般都挺讲理的,入了丐帮还有特殊待遇。”某人无视了连岁亦,硬是把事实说了出来。 不过话是这么说,陆见渊似乎还是默许了连岁亦跟在他后面。连岁亦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跟在陆见渊后面,心里羞涩地大喊:还好有当古人的感觉啊!想着想着边抬眼瞅了瞅前面走着的陆见渊。 身量挺高,身材劲瘦挺拔,走路姿势也是带着侠客的恣意潇洒。最重要的是那一张脸啊,一向自诩是帅哥的连岁亦的自尊心也被狠狠打击了,古人果真完美,又有男子气概还这么的帅。难怪古代的美男子是一坨又一坨的。 行了不多时,到了一个较为热闹的小镇。连岁亦三两步跟上前面那位他至今没知道名字的兄弟,问道:“这里是哪里?” 陆见渊耐心地回答道:“峨眉山下的小镇。” 连岁亦一脸的恍然大悟,“峨眉天下秀,峨嵋七剑,三英四秀。”好崇拜啊,不知道峨眉山的妹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多?不知道峨眉山上有没有一位师太叫做灭绝师太?不知道峨眉山是不是有那么些像宋青书和周芷若那么狗血的故事呢? 想着想着,一头撞上突然停下来的陆见渊的后背。连岁亦抬头看陆大侠进的那家店,赶紧抬脚先跟了上去,顺便在心里感叹一声,匾额上的行书真好看,大气啊! 进去了才发现是一家成衣店,看见陆见渊在一旁看衣服的料子。连岁亦凑过去刚要说话,陆见渊就开口了,“按这个人的尺寸拿几套衣服,衣料就要这种的。” 大侠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连岁亦就被感动了。那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货,跟外面的平民百姓穿的不是一个档次的。伙计一看连岁亦眼里冒着精光,就赶紧上来说好话,“这位公子,这种蚕丝是出自沂水的,用这种丝做衣服,能够御雨及污垢。最适合你们这种行走江湖的……” 我勒个去!听不懂啊,老子只是要穿衣服的而已啊! 连岁亦抱着装衣服的包袱,穿着一身新衣服跟在陆见渊的后面。陆见渊是练过武的人,步伐比较大,走路的速度自然是常人要快,因此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等走路特别慢的连岁亦跟上。 从荒山野岭一直步行到这个叫做花萍的小镇花了不少的时间,日头渐毒。几餐没吃的连岁亦饥肠辘辘可是又不好开口说要吃饭。蹭吃蹭喝也是要有一定资本和觉悟的。 低着头走着路的连岁亦差点把人跟丢,还是陆见渊转身向他走过去,一把拎住连岁亦的领子,连岁亦才转过头,然后笑得一脸的很傻很天真,酒窝都露了出来。 陆见渊难得叹了口气,“我们去吃饭。” 说的是“我们”,也就代表了陆见渊不会丢下他不管不顾,连岁亦一个兴奋,“thank goodnees!”陆见渊听了之后一脸的茫然,连岁亦连忙用这位大侠听得懂的人话说道:“太感谢您啦!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名字啊,大侠?” 陆见渊薄唇轻启,丢给连岁亦“陆见渊”三个字后便拉着人去酒楼。酒楼的名字是很常见的醉仙楼,不过会取这个名字也就是这酒楼确实是有它的优点。 连岁亦虽然是自诩为帅哥,但是长了一张正太脸的他也只会被同龄的美女们称作可爱的弟弟。二十出头的一个人还是一张娃娃脸,骗人骗得没商量,因为要商量也得有人信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陆见渊递给一锭银子给小二。 天呐!这是银子啊,一锭分量好足的银子啊! 穿金戴银的人不会懂得连岁亦这个穷人看到金银的那种兴奋的眼神的……连岁亦在心里盘算着,看着这些人的服饰发型跟历史书上所说的宋朝有那么些相似的赶脚。以后要是穿越回去了,几件工艺小物品都是上万的宝贝啊~~ 内心荡漾的某人很久之后才看到眼前的几道菜,赶紧拿起筷子吃饭,饿得久了反应比较慢。连岁亦看着眼前的大侠慢条斯理的动作,越看越入神,这气质这举止,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餐桌礼仪学得多么好! 连岁亦武侠作品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有一样是知道最清楚的那就是——《陆小凤》,陆见渊的气质像花满楼,不过清冷一些,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女人像上官飞燕的迷住了这位大侠? 正吃着饭,就听见对面话不多的陆见渊老神在在地开口,“好一只带着香气的燕子。”连岁亦嘴巴里的那片牛肉成功地噎住了他,想什么来什么啊。我个娘亲啊,是只燕子!陆见渊几不可见地又叹了一口气,倒了杯茶,试了试温度递给那个手忙脚乱的连岁亦。 这孩子,真心闹腾。 窗口上坐着一个潇洒的紫衣男子,狭长双眼勾魂地往连岁亦这一桌看着,然后勾着嘴角笑道:“不介意的话,并个桌。”就算介意的话,那又如何,他也已经坐了下来。 连岁亦咬着筷子看着那个人,心道:难道是认识的人?哇塞,那自己的存在不是多余了么?矮油,那个尴尬啊。 陆见渊叫住要下楼的小二,让小二再添一副筷子。然后喝口酒看了看那个一点儿也不尴尬的人一眼,道:“名满青楼的飞燕子,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噗”,连岁亦扭头喷茶水的声音。 外号叫做“飞燕子”的薛燕行看了看陆见渊,双手撑着下巴歪着头说道:“青楼女人最近如狼似虎,我害怕了。”头发在脸颊边晃来晃去,有种小孩子的稚气的感觉。 “不是说青楼里都是温柔乡么?而且,宝玉哥哥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女孩子怎么会如狼似虎呢?”连岁亦喷完茶水扭过头来说道。 薛燕行看了看连岁亦一眼,有些惊讶,“见渊,你不是不喜欢身边跟着人么?这个又是怎么个回事?难道是你的相好?啧啧,我当你推掉一门又一门婚事是什么啊,原来你喜欢的是男人!” 连岁亦默默地——将手上的筷子戳了过去。 薛燕行拿热茶水烫了烫杯子,倒了酒,啜了一口,道:“宝玉哥哥我不知道是谁,什么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女人是祸水倒是对的。”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第3章:麻烦 自古红颜多祸水。 薛燕行说女人是祸水,尤其是漂亮女人。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让连岁亦想到了张无忌的娘亲曾经说过一句话:“女人很会骗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说得多好啊,说完之后就翘了…… 听说峨眉的妹纸是最多的,其实不然,你看七秀里面的妹纸最多,绝对没有男号的存在哟~ 薛燕行其实只是在青楼里面晃荡而已,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招惹上一个峨嵋女弟子,还缠得人家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放言说要嫁给薛燕行。连岁亦囧囧有神地看着眼前的薛燕行,抽着嘴角说道:“大侠,你教教我吧,怎么样子才能这样子就钓到妹子。” 薛燕行受欢迎的程度是有目共睹的,虽然连岁亦没有亲眼见识过。不过陆大侠说过了,薛燕行是名满青楼的飞燕子,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陆见渊缓声说道:“快点儿吃饭。”因为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找麻烦了。 连岁亦是饿过头了,反倒胃口不是那么好,草草吃了几口就一直看着楼梯口,就等着看着传说中的那位美人上来。等了半天没看见人,就转过头问薛燕行,“你说的那个美人叫做什么名字?” “如果说的是我的话,小女子孙秀青。”连岁亦掌不住,一口茶全喷在了薛燕行脸上。薛燕行嫌恶地拿帕子擦脸。连岁亦喘匀了气,缓缓转过脸看着那位从楼梯上走上来出声的姑娘,“孙姑娘,你认识西门吹雪么?” “西门吹雪是哪位?”孙秀青姣好的脸上一片茫然。 连岁亦不能够抓着孙秀青的肩膀狠狠摇着然后对着孙秀青大吼,“西门吹雪你老公啊!在电影里面温情脉脉的,在小说里面抛弃你的那位!”内心一片狂乱之后,连岁亦偷眼打量着这位孙秀青。 确实担得上“美人”二字,身段窈窕,面容精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了薛燕行了。薛燕行看着虽然好看,但是光是他的那个吗名声就有些不大好,虽然不是采花大盗这种特别败坏世风的名声,但是名满青楼就是不大好听了。 况且姑娘是名门正派的,居然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师门难道不会有所表示么? 薛燕行对这种名门正派的姑娘不感兴趣,天天一副死撑着面子活受罪的模样,明明做错了,拉不下脸道歉,明明分|身乏术了,还怪别人多管闲事……遇到太多这样子的姑娘,薛燕行难免断章取义,以偏概全…… 与其去喜欢这样一个姑娘,不如去喜欢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连岁亦看完美人,转过头去看陆见渊喝酒。陆见渊喝酒的姿势很好看,拿着酒杯的那只手撑在桌子上,酒杯微晃,然后送进口里。怎么看怎么潇洒,比起之前路过茶馆看见的公子哥那种拘谨的样子好看N倍。 孙秀青在和薛燕行说话,薛燕行一会儿应,一会儿又不应,完全是看着心情来回答问题的。 孙秀青微恼,门派里哪位不把她捧在手心里面呵护着,说话从来不会冷面冷声,十分照顾她,想什么就可以有什么。何时见过这样子无礼的人,她都放言了非薛燕行不嫁了,如此低声下气居然这个男人还是爱理不理。 “薛燕行,你难道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孙秀青忍了半天,终于开口。 连岁亦愣了愣,摸着鼻子装作不知道,这种事情呢,那两个人处理就好,不需要外人来参合,越帮忙越乱说的就是这种。况且,薛燕行的话也不会去伤害一个姑娘家,当然,话如果说得重了什么的…… 连岁亦想话说得不会很重的,男人欺负女人,这种事情传出去会被人笑的。 “你这么缠着一个男人顾过你的面子吗?”薛燕行冷冷说道,把酒杯扔到连岁亦面前让连岁亦给他倒酒。连岁亦想过话会说得很重,但是一上来就说人家姑娘家不要面子也实在是…… 伤人! 孙秀青气得眼眶都红了,抢过连岁亦手上的酒杯就往薛燕行脸上泼过去。泼往之后,一甩粉色的衣袖,就离开了酒楼。正所谓“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孙秀青一挥衣袖,带不走的是薛燕行的心,带走的是无数个男人疼惜的心。 薛燕行的脸刚被连岁亦的茶水洗礼过,这会儿是酒。皱着眉头将身上擦了擦,然后勾唇一笑,“让大家看笑话了,大家这顿饭我请了。”声音不算很大,但是足以让二楼的人都听见。 收回刚才的怜惜,好几个人叫着小二加菜。 连岁亦默然不语,怜惜心在利益面前很多时候都不值得一提啊亲。 “我觉得等下麻烦会更大……”连岁亦刚说完,陆见渊一把拎起连岁亦的胳膊,将人揽到自己怀里,脚尖一点窜出了窗户上了楼顶。连岁亦惊魂未定地搂住陆见渊的脖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大侠,这个比特效还特效。” 陆见渊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随后对下面的薛燕行说道:“燕行,我们先走一步,你记得付账。”气得薛燕行在下面跳着脚直骂娘。 揽着连岁亦的腰,在楼顶上连瓦片都没有踩碎一块。到了一家客栈,陆见渊才一个轻身跳跃下来。连岁亦缓了气,道:“把薛燕行一个人放在那个地方没有问题么?”陆见渊笑了笑,“没有,一般麻烦的人都命大。” 嗯,就像陆小凤一样。 连岁站稳了脚跟,看了看陆见渊挑的这家客栈,感觉真的不错。笑着转过头却看见陆见渊的脸色不是太好看,愣了一下,赶紧反手抓住陆见渊的胳膊,“你没事吧,我就知道我太重了……”把人压坏了…… 几个路过的峨眉弟子,嘲笑了几声,便转身接着走。 陆见渊掏出银子放在掌柜面前,直接说道:“一间上房。”掌柜收了银子赶紧让小二领着他们去房间。小二带着人到了房间便合上门出去了。 连岁亦扣上门闩,跑到床边的陆见渊旁边低声问道:“昨天晚上弄出来的伤?”陆见渊点了点头,轻声跟连岁亦说道:“包袱里面有常备的金创药,麻烦拿过来一下。”金创药是常见的止血镇痛的药。连岁亦拿着几个瓶瓶罐罐看了看,递给陆见渊。 陆见渊的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身上没见血迹渗出来,估计受的还有内伤。连岁亦一下子慌了,不是吧,他不是医大的学生,对治病扶伤这个是业务不熟啊!唯一一个认识的能够帮上忙的还是麻烦缠身。 陆见渊接过药,顺手揉了揉连岁亦的头,轻笑道:“不要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又死不了,”说着,顿了顿,吸了几口气,接着说道:“我运功的这段时间帮我看着,好不好?”连岁亦赶紧点头说好。 坐在桌子边的连岁亦偶尔抬头看一看陆见渊的脸色,心里求各路神仙、大罗金仙和西方的上帝。只希望陆大侠不要出事才好,不然的话他就没有人养了啊!真是囧囧有神的想法。 傍晚的时候陆见渊才睁开眼睛。 连岁亦看到陆见渊睁开眼睛,狗腿子似地跑去打水,弄湿了帕子给陆见渊擦脸,还吩咐着小二做些清淡的饭菜送上来。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晚上睡觉的时候连岁亦才想起来,他!生平第一次开房居然是和一个古代人,还是一个男人!宽面条泪啊亲! 第4章:拉仇恨 习武之人身体向来比较强健,休息一夜后,陆见渊的脸色便有大的好转。连岁亦一晚上蜷着身子睡在靠外的地方,而且有往床下掉的趋势。还是陆见渊听见了动静,伸手拉着人回到他旁边。 两个男的一起睡也没有什么的吧,当然,他不知道连岁亦在哀悼他逝去的第一次开房经验…… 连岁亦睡得比较晚,起来的时候,陆见渊一身无病无痛的模样看得他差点就叫出来,跟昨天的脸色相比,今天实在是红润太多了~ 连岁亦醒了过来了,揉了揉脸就看见陆见渊低着头看着他,目光里有些疑惑,连岁亦缩了缩脖子,意识还有模糊,开口问道:“怎么了?”陆见渊想也没想直接说道:“我在想你是哪个和尚庙里还俗的?” 连岁亦就像樱桃小丸子那样喜感地抽了抽嘴角,“我不是和尚庙里出来的,我不是小和尚……”连岁亦突然想到剑网三里面的大师好像头发没剃干净的模样,默默地——囧了。 用完早餐,连岁亦问陆见渊有关薛燕行昨天的下场如何。陆见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手刚要喝下就见连岁亦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陆见渊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要喝?” 连岁亦一把把酒杯拿过来,一口灌下,吐着舌头,“啧,好难喝!……你不只知道受伤的人不能喝酒么?喝酒伤身啊!”昨天陆见渊灌下几乎一坛啊一坛!虽然一点儿醉的迹象都没有,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是为哪般啊?! 陆见渊愣了愣,笑。 “依你的,伤好之前我就不喝了。” 连岁亦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耳垂有点热。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薛燕行形迹可疑地闪进客栈内,坏心大起,大叫了一声,“薛燕行!”薛燕行立马过来赏了连岁亦一个板栗。 “叫那么大声要我死啊?”薛燕行压着嗓子威胁道。连岁亦抬眼打量了一下薛燕行,发现这个用手臂卡着他的脖子的人,实在是不能用狼狈二字来形容……真是太狼狈了!连岁亦不会承认他在幸灾乐祸…… 陆见渊开口问道:“以你的身手不会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吧?你碰上谁了?” 薛燕行放开连岁亦,坐下。手肘搁在桌子上,一脚踩着长凳的另一头,姿势要多潇洒有多潇洒,拿起酒壶直接灌酒。“说起来就晦气,谁知道沈渡怎么就出现了,以为我在调戏良家妇女就把我打了一顿,小爷哪里打得过他?那是武林盟主啊!” “你说武林盟主来这花萍镇干什么?”连岁亦身子前倾,一脸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陆见渊很快回答道:“因为薛燕行在这。” “为什么薛燕行在这里?为什么我们也到了这里?”连岁亦接着发问,脸上写着“有阴谋”三个大字。 “那里什么阴谋阳谋,薛燕行只是为了躲沈渡才来到了花萍。而我们之所以到了花萍,是因为这附近没有什么小镇村庄。” 连岁亦听了陆见渊的解释也就没有在纠结些什么了,转而问薛燕行,“你睡了武林盟主的女人?”不过也不对,因为薛燕行是名满青楼啊,应该只招惹青楼里的姑娘才对,而且,薛燕行也是惜命的人,怎么可能去招惹武林盟主的女人? 想不通啊想不通…… 连岁亦一张包子脸都皱起来了,陆见渊看着好笑,递过一盘茶点给连岁亦,直觉觉得连岁亦就是喜欢这些清甜的小点心。 客栈里面挺热闹的,人也算多。说书先生正在说前几日发生的一件事情,“道是那魔头和夏连年愈战愈烈,饶山之巅均是围观的江湖豪杰,这时夏连年右掌一翻,铁扇一挥,直逼得那魔头后退十步,岂料……”说书先生说着,连岁亦捏着个茶果懒懒地和着说书先生的调子道:“那身后竟是万丈悬崖,这掉下去定是无生还的可能!” 陆见渊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书先生恼了,可是还是得接着说下去……看客们有些人的注意力已经转到了连岁亦那一桌。 “你怎么会知道?”薛燕行抢着连岁亦的茶果咬在嘴里,边伸出手指戳了戳连岁亦的手臂。连岁亦怨念地看着被薛燕行抢走的茶果,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武侠小说里面都是这样子的狗血桥段。后续肯定是那跳崖的人大难不死,居然还在崖底遇见了退出江湖N年的高手前辈,武功又是精进,高手又要挂掉了,又把他N甲子的功力传给了那个掉下崖底的人……说不狗血都难,是不是?” 说完,自觉说漏嘴,尴尬地立马低头。 陆见渊不以为意,因为他看见了站在薛燕行后面一脸隐忍怒气的沈渡。拍了拍连岁亦的脑袋,陆见渊声音里面带着笑意,“我看我们得先撤,又有麻烦了。”薛燕行听着连岁亦刚才的话还一脸的迷糊,这会儿听到了陆见渊的话,糊涂得更加厉害了。 沈渡说的话就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无限咬牙切齿的意味。原来薛燕行和他后面的这个人才是一对来着,怪他之前没有眼见,居然YY错了。 薛燕行被沈渡那阴测测的“薛燕行”三个字吓得回了魂,立马往连岁亦身边躲。陆见渊轻功比他好,完全不会让他靠近。所以,连岁亦这种不会武功的人,最靠谱了! 沈渡的脸冷得快要掉冰渣,“燕行,跟我回家。” 薛燕行怒视沈渡,“你爷爷的沈渡,小爷脸都被你打坏了,回什么家?!你家姓沈,我姓薛,压根儿不是一家!而且,凭什么你说回去我就得跟你回去?你算哪根葱!” 连岁亦在心里叹气,吼得很爽的薛燕行其实弱爆了。说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其实还是怕沈渡啊,小爷说得好听,其实在沈渡面前就是一只软脚虾。 把薛燕行推到沈渡旁边,连岁亦很自觉地往陆见渊身边挪。 薛燕行一个重心不稳倒在沈渡怀里,回过头就伸出手指指着连岁亦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当初还海誓山盟的,现在看到这个所谓武林盟主你就怕了?” 连岁亦暴露在沈渡眼底的头发阵阵发麻,随后仰脸赔笑,“盟主大人,薛少侠当初是跟我说他想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让我和陆大侠做个见证人来着呢。你看,被我说的都不好意思了,薛少侠的耳根都红了。不过这种誓言由旁人来说是不大好,还是以后耳鬓厮磨的时候让他慢慢告诉你比较好。况且,盟主大人英明神武,如此伟岸,实在叫小人敬畏不已,在盟主面前自然会表现出惊慌的模样。” 连岁亦只是个宅男,真的!他不喜欢这种场合QAQ! 沈渡的脸色在连岁亦的这一对似是而非的话中慢慢缓和了,想来也知“耳鬓厮磨”那四个字是有多么的取悦这位沈大盟主! 这会儿连岁亦气刚缓下来,就见薛燕行瞪大了一双凤眼,勾人虽是勾人,可是薛燕行这张脸真的被沈渡打毁了,整一个国宝熊猫啊! 憋笑的某人又惹来了盟主的怒视…… 连岁亦指天发誓,他真的无心拉仇恨的! 掰着手指头数数看,目前已经有三个人怨恨他了QAQ!一个是被抢了话说的说书先生,一个是被推给盟主大人的薛燕行,一个是连岁亦嘲笑薛燕行未果而导致怨恨的护食的攻君…… 他真的无心拉仇恨的,救命! 第5章:如此预言 离开了现代的多功能电子产品的连岁亦很无聊。首先,陆见渊话不多,基本是听连岁亦在说话,连岁亦肚子再有料子可说也说得差不多了。其次,古代的消遣真的很单一,听听小曲儿,磕磕瓜子便是一天了。 时值初秋,天气还是有些闷热。连岁亦把脸埋在薄被里眯着眼睛打盹。在现代,连岁亦是一只标准的夜猫子,兴奋点只在晚上晚上,穿越到了这个地方,没娱乐没消遣,晚上七八点整个镇都乌漆抹黑的。调整自己睡眠时间的连岁亦已经调整成了一天十二个时辰要睡掉七个时辰。陆见渊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离开花萍已有四五天。 薛燕行被沈渡抓了回去,之后会被进行怎么样个教育,连岁亦一直在猜测,因为他实在是无聊得都快要发霉了。在马车不堪寂寞地滚了几个回合后,连岁亦先是一手探出车帘,然后小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脑袋来问道:“陆大侠,你说我们半路上会不会遇见山贼?” 正好走的山间一条还算宽阔的路,连岁亦就无聊发问。 赶车的陆见渊无奈地回头看了连岁亦一眼,这张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前面几个粗壮汉子各个手持武器,堵在前方不远处。为首的一个汉子,一张刀疤脸,很符合古代人对坏人的看法。 连岁亦想了想,开口,“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陆见渊想起上回那个说书先生被气得差点跳脚的模样,有些无语。 刀疤脸后面的一个小个子的小山贼弓着腰跑到他旁边,小声地说着话。耳力好的陆见渊听了简直哭笑不得。那小山贼说的是—— “三当家,这句话比我们那‘借点钱儿来花花’好多了!” 连岁亦在马车里头,而且耳力也没有陆见渊好,压根儿听不见那个可爱的小山贼说了什么话,只好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陆见渊的手臂,“他们说什么呐?”边侧着头咕噜噜地转着眼珠子看着那一伙山贼。 陆见渊但笑不语。 “呐,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落难的大侠帮我们解决了这些山贼,而条件呢,就是让我们供他吃住,他呢,就当我们的保镖。”全然忘记了他也是那个陆见渊白供吃住的人。陆见渊笑着伸出手指头按了按连岁亦光洁的额头,问道:“哪里听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话的声音带笑,桃花眼也带笑,嘴角也是勾着的。 连岁亦鼓着脸颊转头不看陆见渊那张俊秀的脸。 这时就听见一个算得上清冷的好听声音对他俩说道:“我帮你们解决了这些山贼,你们供我吃住。”连岁亦探出车窗去看那个讲话的人,虽然身上有些脏,但是还是难得的好相貌,连岁亦摸了摸下巴问道:“在山下滚了一圈么?” 没等到回答,那人已经出手了。身影快,手更快。连岁亦看不清楚,但还是笑着说道:“一会儿腰带会全部断掉吧?”那人无心杀人,那么只有几个办法教训山贼们了。想了想,身子倾向陆见渊,一手遮着,在他耳旁轻声问道:“罗刹堡那魔头叫什么名字?” 陆见渊听着连岁亦这么一问,也大概猜出来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如不意外,他就是那十几天前掉下悬崖的罗刹堡的堡主。江湖上虽然都传这个堡主怎样怎样,却是连这个堡主的真实名姓都不知道,只说他白衣浴血,称他“解鬼”。 那人很快教训完了那十来个山贼,山贼们讪讪地抓着裤子一蹦一跳回山上去了。连岁亦往旁边靠了靠,招呼着那人上马车,陆见渊既然养了一个他,应该不会介意再多一个吧? 连岁亦上下打量着那个人。 被无礼打量了这么久,也没有露出半点不悦,说明教养很好。眯着猫儿眼笑,连岁亦率先开口,“我叫连岁亦,连环计的连,岁亦莫止的岁亦。” “肖淮轻。”对方心情似乎不佳,并不想开口说些什么。 马车够大,连岁亦盘着腿坐着,一手支在下巴下,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肖淮轻,里面是陆见渊怕连岁亦路上无聊用来打牙祭的小点心,这会儿被连岁亦借花送佛送给了肖淮轻。看着连岁亦接过去道谢的模样,连岁亦笑出了一口白牙,道:“我猜,你在想夏连年的事情?” 上下摇了摇油纸包的肖淮轻听到连岁亦这句话差点把点心全部撒出去。陆见渊习惯了连岁亦这种说话方式,并不在意,接着赶他的马车。 “为什么这么想?”肖淮轻放下油纸包问道,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警觉。 “哎呀!”连岁亦叫了一声,“真的是罗刹堡堡主?”三两句就哄出了肖淮轻的真实身份的连岁亦实在是有够欠扁,肖淮轻的那张脸黑了。 连岁亦的头发较之前已经长了不少,晃着脑袋,鬓旁的发丝就会贴着又离开,俏皮又稚气。“我猜啊……”语气慢慢悠悠的,不紧不慢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气结。也亏得陆见渊早已习惯了连岁亦的这个模样。 肖淮轻已经处在愤怒边缘了,猜你个毛线啊! 连岁亦捏着小点心往自己的嘴里一塞,说道:“你喜欢夏连年。”肯定句的语气,那种笃定的表情的实在是令肖淮轻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这种心思,一个刚刚见到他的人都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懂? 连岁亦看到肖淮轻的脸色就知道他说的不错,其实他只是站在一个差点被同化成腐男的立场上来光明正太地YY一下,没想到一言中的!相爱相杀这种戏码太多了有木有?! 给自己又捏了块点心,连岁亦捏了块点心塞到了肖淮轻的嘴巴里,说道:“其实你也不须想那么多的,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觉得你死了,况且之前的你听说都是以面具示人,见过你真面目的人并不会很多。所以,你完全可以以新的身份去接近夏连年嘛,不是么?” 苦笑了一声,肖淮轻道:“我是十恶不赦的魔头,他若是知道定是不会放过我的。” 连岁亦把手伸出窗外弹了弹手上的糖屑,回过头就说道:“你不坏怎么对得起那些觉得你坏的武林正派人士?因为你的这个身份,所以他们觉得你烧杀劫抢,杀人放火,完完全全做的是一个魔头应该做的事情不是么?” 拍着肖淮轻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啦,大家这年头都萌相爱相杀的,就算不行的话,你改过自新也是可以的啊。孔夫子不是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了几句“安啦”,连岁亦扯过陆见渊给他准备的小毛毯盖在肚脐眼上,睡觉去了。 留下两个沉思的人醒着。 山路的路不是很好走,磕磕绊绊,在这种节奏下睡着的连岁亦在马车一驶到官道上的时候就醒了。打着呵欠,伸手撩开车帘,连岁亦眼神还不差,自然看到了前面的小镇,比起花萍那个小镇来说,这个规模倒是大多了,有种繁华热闹的感觉。 陆见渊是长期粮票所以连岁亦不会经常拿他来打赌开玩笑。所以,转过头的连岁亦一脸的语重心长地对着肖淮轻说道:“我们打个赌。” 肖淮轻抬头看他,“赌什么?” “就赌你会在这里碰上夏连年。”他深信自己的这张乌鸦嘴,呸,是堪比神笔马良那只神笔的神嘴。 肖淮轻刚开口说要不赌,就见镇口有个似曾相识的蓝衫男子身姿依旧优雅地进了镇。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似乎是有那么丝心痛的意味在里面。 连岁亦没有漏看,但他只是扑到赶车的陆见渊背上,讨好地说道:“我们吃饭去吧,肚子好饿。”得到肯定回答的连岁亦笑得眼睛差点眯成一条缝。 转过脸的时候摆出一张痞子脸挑起肖淮轻的下巴,道:“这小模样长得真好,要不要小爷教你唱曲儿?”话音刚落,手被肖淮轻拍下,疼得他差点冒泪花。 陆见渊听着动静微笑,是该有个人来管管他。 第6章:比武招亲 连岁亦只是说说而已。真要他开口在两个古人面前依依呀呀地唱着现代的流行乐,估计这两位都会一脸的黑线,比他们三千青丝还要多的黑线。 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陆见渊素来喜好干净,便寻了个干净的酒楼要了二楼的雅座。肖淮轻全身上下也打点完毕,穿着陆见渊买给连岁亦的衣服上了楼,一身白衣说不出的好看。陆见渊打趣儿道:“这身白衣倒看得比你适合。” 连岁亦鼓着脸颊扭过头去点菜,今天要多点些,吃垮陆见渊。点完菜,注意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连岁亦有些好奇,叫住正要下楼的小二,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热闹?” 小二甫一开始见到连岁亦就心生好感,长相乖巧,说话也和气,就笑着回答道:“今儿个是魏家的四小姐比武招亲第一天,四小姐听说是清丽可人,温柔体贴,琴棋书画可说是样样精通,好些位公子可都抢着要娶呢。” 连岁亦托着下巴沉思,“比武招亲啊……”感觉会出事的样子。笑眯眯地谢了小二,看着小二下楼了,连岁亦转过头去看陆见渊和肖淮轻,“等会儿吃过午饭去看比武招亲好不好?”很兴奋的模样。 陆见渊把茶杯烫了烫,倒了茶递给他和肖淮轻,问道:“中午不睡觉了?”话音未落,连岁亦已经跑到窗户那边探头探脑地看着了。肖淮轻拿起茶杯,“这人心思太剔透。” 说的自然是连岁亦,看他聪明却也傻的可以,心思太剔透,和谁都能说上话,也不加些怀疑。“很讨人喜欢。”喝完茶的肖淮轻又补上了一句。 “你喜欢的不是夏连年那个笑面虎么?”陆见渊喝着酒看着窗旁的连岁亦,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还爱向他撒娇,明明看着单纯,脑袋里面不知道是装了些什么东西,样样都能够说了个准。当初啊,真的是捡到宝了,活宝。 肖淮轻轻笑一声,“说的不就是讨你喜欢么。”闻言,陆见渊一噎。 连岁亦看完热闹回来,落座。看着陆见渊的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自然,想也没想,问道:“你要去比武招亲?”惹来陆见渊一个无奈的眼神。连岁亦眯着眼睛对他笑,心情甚好。 连岁亦素来是个吃货,热爱天下的一切美食。菜一上桌,就招呼着两个人开吃。肖淮轻胃口不好,吃的并不多。连岁亦吃着龙井虾仁,看着肖淮轻眉眼间有些忧虑,想想也觉得是关于夏连年的事情。 英雄难免气短,儿女总是情长。 把肚子填了半饱,说了声让他俩等他回来,连岁亦就下了楼。 肖淮轻看着陆见渊有些不解,问道:“他去哪里了?”陆见渊不知道,便摇了摇头,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没有连岁亦在,吃饭也不是很高兴。 等了一会儿,连岁亦提着个食盒上来了,有点灰头土脸的样子,嘴里嘀咕着古代生火好麻烦之类之类的话。食盒打开,连岁亦把一碗酒酿丸子放到肖淮轻面前,加上一小碟豆皮小白菜卷。 陆见渊用茶水打湿了手帕给他擦脸,看着连岁亦对肖淮轻这么关心的模样,笑了笑,有些无奈。帕子在连岁亦脸上游走,连岁亦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玩陆见渊那里看,“你帮我生火我就煮给你吃。”笑得痞里痞气的,小虎牙也露了出来。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赶紧吃饭。”吃完去看比武招亲。连岁亦一再催促,肖淮轻才慢慢地伸手拿勺子。被人关心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比武招亲已经开始了,陆见渊找了个阴凉、视野又宽阔的地方,连岁亦乐滋滋地看戏,怀里揣着刚让厨子弄得一包小点心,边吃着边看着台上,偶尔捏着块软软的点心塞到陆见渊嘴里。 看了一会儿,连岁亦一脸有戏的表情说道:“看见那边那个穿紫衣的人了么?”陆见渊和树上的肖淮轻都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个连岁亦说的人,一脸紧张地看着擂台上,一会儿又看看楼上站着的魏家的四小姐。 “可能是那四小姐的情郎。”连岁亦翻着大油纸包里的各小包点心,轻描淡写地说道。陆见渊一手轻轻地摁在连岁亦的头上,轻声问着为什么。“哦,你看他手上捏着一个小玉坠,偶尔看一眼魏小姐,偶尔看看那玉坠。估计就是那什么定情信物了。” 陆见渊低头看着连岁亦的眼里都是笑意。连岁亦话多,一会儿又闲不住了,问道:“为什么上去的大部分都是书生?拳脚功夫不过关,你一根手指头都能够按倒他们了。”四处张望着就想寻个武生来,至少也是锻炼过身体的,不要像那些个只会读圣贤书的小弱鸡们。 书生之间的比试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看着这个人扯那个人的领子,看着那个人揪着这个人的袖子,连岁亦打了个呵欠,早知道刚才就去睡觉了。一个眨眼的功夫,连岁亦发现那个紫衣人不见了。 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太过受挫,他就躲在一旁画圈圈伤心去了。 比试有点儿无聊,这会儿上来一个是有些拳脚功夫的,连岁亦才打起精神起来,会比较好看的吧。书生全被淘汰了下去,觉得打不过的在下面窃窃私语。小二没有说过这比试要进行多少天,不过,连岁亦觉得一天就够了。 这个地方虽然比花萍大,但是人还是不算多的,况且还得扣掉娶过妻的人。更遑论那些觉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爱魏四小姐的人。 那人在擂台上站了挺久就是没有人上去应战。连岁亦突然想到了《倩女幽魂》那个游戏里面似乎也有比武招亲这个程序,那时候他看着屏幕上面划过的那一段话就差点笑趴,还真有那么些味道。 连岁亦拉了拉陆见渊的衣袖,道:“我们回去吧,好困。”眼皮子已经耷拉了下来,揉着眼睛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看得陆见渊就想笑。 肖淮轻从树上轻轻一跃,一个漂亮的翻身下来,走在连岁亦的右边。 这时就听见一声尖叫,吓走了连岁亦的瞌睡虫。连岁亦紧张地抓着陆见渊,磕磕巴巴地问道:“怎么了?该不会死人了吧?”脸色有些白,明显吓到了。 陆见渊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抚,边看了看肖淮轻,肖淮轻点点头,两个人都决定去看看。连岁亦弱气地说道:“我和你们一起。” 这么一会儿人已经围了一堆在那里,有几个吓到的正扶着墙在吐,还有去衙门报案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确实是死人了,估计场面还有惊悚。衙差很快就到了现场,大声嚷嚷着把围观的百姓清离现场。 包围圈散了开去,连岁亦无意间看到一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捂着嘴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连肖淮轻看着都有些揪心,更何况是陆见渊? 连岁亦双腿在发软,步子都是软绵绵的。陆见渊揽住连岁亦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准备带人回客栈。肖淮轻看了看现场,总觉得哪里不妥,又说不出哪里不妥。皱着眉头深思着,亦步亦趋地跟着陆见渊和连岁亦两人。 连岁亦脸色慢慢缓了过来,刚才的苍白渐渐红润了起来。吐了一口气,连岁亦问道:“死的是刚才的那个紫衣人?” 陆见渊压根儿没有去注意,看了现场的肖淮轻道:“确实是那个人,但是……”肖淮轻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岁亦疑惑地往后看。 一身蓝色长衫的夏连年站在他们前面温文笑着,叫道:“肖公子。” 第7章:破案 遇见夏连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肖淮轻整张脸都白掉了。他不知道他居然还会记得他,仅仅是在青州见过一面,却依然能够一眼认出他来。那一声“肖公子”只证明了夏连年记得是肖淮轻而已。 肖淮轻轻轻勾着嘴角,笑了笑,道:“我朋友身体有些不舒服,夏公子,有缘的话下次再谈。”说着,抬起脚,轻轻一擦肩,就那么错开。 回了客栈,连岁亦的脸色缓了过来,吃着陆见渊特地吩咐厨子做的四喜丸子,抬眼问道:“你和夏连年见过面?”以不戴面具的模样? 回到客栈不久后就下了雨。肖淮轻靠着窗户,看着窗外豆大的雨点直往下砸,夏天的雨水,多得恼人。一直背对着连岁亦,肖淮轻轻声说道:“都是往事,他始终不知道我就是那魔头。”原以为是一厢情愿的往事,现在听到那人那么不带犹疑地叫着他,一切都乱了。 连岁亦咬了口丸子,半天后问道:“刚才走的时候你看了现场,觉得有什么不妥?”那时候肖淮轻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疑惑,似乎是一切很正常,但是其中又透着古怪的感觉。 肖淮轻摇了摇头,“没看太仔细,就是觉得怪。”官府和江湖虽然界限分明,但是有时又是泾渭分明。官府照着律法办事,江湖恣意潇洒完全不顾礼法,近年来矛盾激化,甚至会出现集体斗殴的现象。 连岁亦鼓着腮帮子,“我一看到就想吐,所以没有看清楚,印象也很模糊。”只记得一地的血殷红殷红的。吃完四喜丸子的连岁亦揉着脑袋,一会儿又滚到了床铺上和被子缠成一团。 这个时候就要发挥出连岁亦的脑补能力,连岁亦趴在床上,道:“杀人这种事情,无外乎情杀和仇杀。在魏四小姐比武招亲的日子出了这种事情,而且,死掉的那个人和魏四小姐还有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里头,极有可能是情杀。” 连岁亦说完翻了个身,贴着被子蹭蹭。 肖淮轻看得无语,想了一会儿,问道:“陆见渊人呢?” 蹭着被子的连岁亦停下动作,弓起身,头发乱七八糟地披在脸上,幽幽说道:“有事情出去了,好像这个地方也有他的相好。” 相好?说得很酸的模样。肖淮轻不免笑了笑,道:“陆见渊是望月山庄的三庄主,人脉广,各处都有认识的人那是自然的。”肖淮轻早日在江湖上就有耳闻,望月山庄的三庄主为人低调,几乎不在江湖上露面。这次因连岁亦的缘故得见陆见渊,也算是了了好奇心,填填罗刹堡的资料库。 肖淮轻看着连岁亦抓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又趴下去,突然道:“我知道哪里不舒服了,那具尸体上面没有右手。”没有右手,是障眼法还是欲盖弥彰? 连岁亦起身,盘腿坐起来,一手支着下吧,疑惑道:“玉坠?”顿了顿,又问道:“你说我们见到的魏四小姐是魏四小姐吗?”话音刚落,陆见渊推门进来,温文说道:“魏四小姐确实是魏四小姐。” 连岁亦笑道:“你去衙门了?” “有位朋友在这里的衙门当差,找他叙旧顺便问了问案情。” 肖淮轻一个眼神飘了过去——案情是为你问的。 连岁亦瞪了他一眼——胡扯! 陆见渊摸了摸连岁亦的头,开口了,“我觉得你会想知道这件案子的进程,就问了问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闻言,连岁亦瞬间傻了,倒下去,拿被子裹住自己脑袋,肿么会这样,太令人害羞了!被子下面的连岁亦,整张脸红彤彤的,就快要冒蒸气。 肖淮轻点头——陆兄好手段。 半天后,连岁亦的脑袋伸了出来,脸上还是红的,连岁亦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看,反正这个肯定是捂出来的!“接着说案子吧,案子应该挺简单的。”没等陆见渊开口,连岁亦又说道:“先听我的想法~” 于是,连岁亦就给两位勾勒出一个狗血的爱恨情仇、儿女情十分长的场景,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后,陆见渊一按他脑袋,连岁亦自动停了声音。 “哪里有那么复杂。”陆见渊这句话说得有些宠溺,不知道连岁亦脑袋里面是塞了些什么东西,什么都要展开到常人不能理解的地步。 按连岁亦偶尔评价别人的话就是——神展开。 “像这种豪门大户若是召开比武招亲的话,有两种可能,一是被逼无奈,魏家在这里是大户,并没有被逼的可能,那么,这点可以排除。二是,女婿的人员已经内定,为了风光点,就拿这个比武招亲当个噱头。据魏四小姐的说法,她并不认识那个死者……”陆见渊说着,突然就停了下来。 连岁亦摸着光滑的下巴一琢磨,突然道:“电视上的案子都是崎岖坎坷,一环扣着一环,其实有时候真正的案子并没有那么复杂。” 肖淮轻听得有些无语——什么是电视? 陆见渊没把案子说全,肖淮轻和连岁亦在脑中将事件构建得也差不多了。 无非就是落魄的书生偶遇了翩翩佳人遂心生爱慕之情。佳人也有意,将自己团扇上的玉坠给了书生以作定情之物。谁料佳人他老爹知道这件事,暗暗指了婚事,却召开个比武招亲。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没有能力赢得美人归,手上拿着信物却被那准女婿见着了,杀心遂起…… 总之,狗血…… 连岁亦摸着下巴,有些疑惑,“你们不都是练过武的,为什么没有听到声音?”总该有求救的声音吧? 陆见渊说叹了口气,说道:“找个人寻个借口把人叫走,这时在从背后偷袭。”只要使足了力气总归是能置人于死地,没有三两三,杀人也有难度。 “玉坠呢?”连岁亦有些在意,又开口问道。 这时是肖淮轻接上话,肖淮轻道:“那是枚上好的羊脂玉。”值钱的东西小时候一直玩,练成了一眼就能辨别真假的本领。 连岁亦一脸惆怅,“值钱货啊……”自然是有人要了,连岁亦是穷人,豆种都没有见过,这时就更加惆怅了。羊脂玉三个字在脑子里转啊转,转个不停。 天色渐暗,连岁亦下了床准备去找厨子大叔借厨房。陆见渊和肖淮轻都跟了过去,陆见渊记得中午的时候连岁亦说的那句话——帮他生火。而肖淮轻则是好奇连岁亦这个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厨艺的人。 厨子大叔见到连岁亦就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小家伙中午给他折腾出了好多新点心,吃得后厨的人各个眉开眼笑。连岁亦一说要借用厨房,二话不说就让了个地方给他,顺便观摩观摩。 入了夜,万籁俱静。 陆见渊在黑暗里面睁着眼睛没有半点儿睡意,他知道连岁亦今天的害怕不是装出来的。这个人身上似乎有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他弄不清楚,也觉得不须弄清楚,只要知道他是小财迷和小吃货就好了。 心思一动,披上外衣就起来,用内力将连岁亦的房门后的门闩震开。外面隐隐传来几声闷雷,随着雷声的响动,连岁亦的眉头就随之一紧。 陆见渊低头,默默将他那只乱挥着的手握在手里…… 第8章:为了美食和心情 连岁亦觉得昨晚做了梦,但是又很真实。 吃着早餐的几个人看来心思不一,都没有好好地把注意力集中。连岁亦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感。高兴的是,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有一块玉,还有血沁,辟邪的值钱货啊。伤感则是发现昨晚有人偷偷进了他房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美人。 连岁亦提议要出去逛逛,虽然发生了命案,但是不会影响部分人的生活。还是那么热闹,大早上就有小贩在吆喝各种东西,吆喝声又长又短,新奇又有趣。连岁亦偶尔这边看看,偶尔那边看看。跟这个大娘说说话,跟那个大叔聊聊天。 跟在他后面的陆见渊和肖淮轻顶着一群大娘大叔亲切的目光,头皮有些发麻。虽然不是拉仇恨,这么拉人气也是令人亚历山大的。 连岁亦初来此处,基本都是在酒楼和客栈之间辗转的。陆见渊虽然没有说过,但是连岁亦直觉觉得他的事情已经将解决了,不然也不会拉着两人出来逛街。对的,逛街,虽然在现代时,连岁亦这个宅男不知道是多么不屑“逛街”这种行为,但是现在他也成为压马路大军中的一员…… 古代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多,但是对于连岁亦这个吃货来说还是寻找特色小吃比较要紧。叼着一串糖葫芦的连岁亦拿起小贩摊上的套锁,突然转身,在肖淮轻面前一晃,就把手上的东西套在一起,并且含糊不清地说道:“要不要试着解锁?” 肖淮轻没见过这东西,有些新奇,试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解出来,就递给一旁的陆见渊。陆见渊手指微动,就拆了开来,缓声说道:“这个是金蝉脱壳,其他的还有九连环和鲁班锁。” 陆见渊是三个人里面唯一有钱的人,付钱的事情当然交给了陆见渊。连岁亦知道肖淮轻喜欢,等到陆见渊付完钱便把那一小包东西塞给了肖淮轻。肖淮轻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要么?” 手上拿着糖葫芦连岁亦不经意地说道:“小时候我爸给我买了一套……”说着,东张西望接着寻着有趣的小玩意来逗肖淮轻。 陆见渊眸色一沉,明明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笑着。肖淮轻大概也意识到些什么,眉头轻蹙。 已经跑出几步远的连岁亦招着手让他俩跟上来,小店里面刚空出位子,就让连岁亦他们三个填了。连岁亦很能吃,虽然看他的样子是营养不良的那种。高中时候,刚吃完饭就说肚子饿的他真的把很多同学吓到了。 连岁亦已经向小二的问过,这家店最著名的就是元宝蒸饺和云吞面,云吞面是吃不下了,点几屉蒸饺还是解决得了的。 黄澄澄的是金元宝,于是,某人的筷子只向金元宝攻击,其他的银元宝就交给了两个哭笑不得的人。 万祥镇是交通要道,各色的人来来往往,所以这里的食物也是各种各样,带着各地的味道。吃完元宝蒸饺的连岁亦在街上又找了个地方喝了碗豆花,沿路又顺走了份枣糕。 肖淮轻看得隐隐胃疼,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陆见渊说道:“就算我知道你们望月山庄在各地有产业,赚的银子也很多,但是岁亦的这个吃法,真的不会把你们吃垮了么?”看着,很玄啊。 陆见渊淡淡笑道:“他今天心情不好。”就算脸皮很厚,也知道自己蹭吃蹭喝是不行的,自然有所节制。还是陆见渊到处看看有些什么好吃的,就捎上一份。反正,陆见渊觉得这么宠着也没什么关系。 有个人会花钱,才有赚钱的动力。 陆见渊买了份凤梨酥,走到连岁亦旁边,将手上的凤梨酥递给他。连岁亦接过来,笑得眼睛弯弯,说了声谢谢,便打开纸包。 只是刚打开,就让肖淮轻抢了过去,肖淮轻赶紧塞了一块点心堵住连岁亦的嘴,自己慢慢悠悠地翻着纸包,里面的凤梨酥有各种形状,挑了个梅花形状,肖淮轻说道:“岁亦,你吃的太多了,这些就给我吧。” 连岁亦给了他一个白眼,“要吃自己买去~”有陆见渊撑着腰,连岁亦一副鼻子朝天的欠扁模样,哼哼唧唧地磨着陆见渊再给他买一份。 肖淮轻又找了个小猫模样的吃了,十分悠哉地说道:“我要是有钱当然自己买了。”连岁亦看着肖淮轻有点无赖的模样,愣了愣,然后笑着给了他一手肘,叫嚷道:“那好,我比你早来,你要叫我哥哥。” 肖淮轻被这句话逗笑了,问道:“我可是二十三了,你有我大,弱冠了么?”弱冠是指男子二十,连岁亦长得小,有小孩子心性,说二十都嫌大了。 连岁亦坏笑地比了个“四”的手势,然后说道:“我今年二十四了~”拖长个调子说得轻飘飘。耸了耸肩,“还是得叫哥哥啊。”说完,往陆见渊后面躲,装作柔弱地说道:“陆大侠,救命啊救命。” 揪着陆见渊衣服的手突然一松。陆见渊回头,往连岁亦看的地方看了看,然后伸出手指点了点连岁亦的额头,“比淮轻大,可是还是比我小。” 连岁亦对这种比年龄大小的行为表示不屑,一手拉着一个,向美食进发。然后捏着路旁小摊上的兔子豆沙包塞给了肖淮轻,自己等着店家拿烧麦。 趁着肖淮轻在研究那个豆沙包的时候,连岁亦凑近陆见渊耳旁小声说道:“你刚才也可看到了吧?” 这姿势有些亲密,路过的姑娘捂着心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兴奋…… 陆见渊接过店家手中的烧麦,注意到一个人要撞到连岁亦,伸手搂着连岁亦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带,声音低低沉沉的,“嗯,看到了。” 纠结完豆沙包怎么捏成小兔小猪模样的肖淮轻有些疑惑不解,“什么看到没看到?”感觉是和他相关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连岁亦却不和他说。 一阵熟悉的味道飘进鼻子里,肖淮轻眉头轻锁,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似乎有些急的模样,连岁亦晃了晃脑袋,看着那个在人群里面的蓝衫男子——夏连年。 夏连年跟了他们好一会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记挂着那个往事烟尘里的姓肖名淮轻的人,记挂着那个不知道身份是魔头的人。夏连年轻展折扇,笑得云淡风轻,“陆兄,好久不见。” “夏公子,可巧,在这里也能遇见你。”陆见渊笑着回道。身边的人走了又来,三个人干站着,陆见渊就是没有请人去茶馆坐坐的意思。 连岁亦揉了揉脸,吃撑了,想去溜达溜达。至少支会支会肖淮轻,让他放了速度,那个欲速则不达,越慢越好什么什么的。 没等连岁亦考虑完,纠结完,事情办完的肖淮轻低着头回来的时候,一抬头就发现了夏连年,脸色蓦地又是一白。 夏连年隐隐有些不悦。 想当和事老,又不想瞎参合的连岁亦有些苦恼,揪了揪旁边的陆见渊的袖子,无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毕竟夏连年是“仇视”魔头肖淮轻的,现在不知道身份,指不定以后就知道了,那时候就更加糟糕了。 陆见渊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岁亦,快中午了,想吃些什么?” 连岁亦差点就觉得喉头一甜,陆见渊这人有时候真的——挺气人的。 不过,这点也好,民当以食为天的么!吃货想着中午的菜单ing。 第9章:偷儿和庙会 午饭是和夏连年一块儿吃的,在这种氛围下吃饭,饶是神经大条到如此地步的连岁亦也是浑身不自在。如果他看得不错,夏连年确实是对肖淮轻有什么特殊的心思,只是碍于两个人的身份…… 本来是打算第二天就起程离开去雍州的望月山庄,然而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听来了,陆见渊便说要再呆上几天。连岁亦有些兴奋,“庙会?真的是庙会?”两只手撑在膝盖上,身子向陆见渊那边倾斜。 肖淮轻看着连岁亦雀跃的神情微微笑了笑,先前因夏连年带来的几分不快也消散了。锁音前几日找了他,说是罗刹堡以为他死了,便又推了位堡主,也就是说,他可以和罗刹堡撇个干净了,只是追究起来还是难逃魔头的命。 庙会那一天,从早上开始就很热闹。听了当地人的说法,知道有圣诞庆典、坛醮斋戒、水陆道场等等的活动,连岁亦听得两眼快要放光。 最热闹时的属晚上,连岁亦拉着两个人上街凑热闹,看着行像的队伍在这个小城巡行,嘴里闲不住的连岁亦嚼着松子糖问道:“你说会不会一会儿出现个偷儿,毕竟今天很热闹,人很多啊。” 肖淮轻不知道,但是陆见渊知道,连岁亦这张嘴准到什么地步他可是亲眼目睹了。连岁亦刚说完,陆见渊就看到一个少年鬼鬼祟祟地在人群里面窜来窜去,盯着人家的腰间一直看。然后,一只瘦削的手伸到陆见渊面前。 陆见渊疑惑。连岁亦弯着嘴角对他笑,说道:“给我点碎银子。” 拿到钱的连岁亦在少年窜到他附近的时候把人抓了个正着。少年心里有鬼,被抓住一直流汗,全身也在颤抖,虽然今晚没有偷到半点儿银子。连岁亦双眼和嘴角俱是弯弯的,对他说道:“吃糖葫芦吗?” 伴随着连岁亦的话语,肖淮轻拿着糖葫芦塞到了少年有些脏兮兮的手里,而陆见渊则是再买了包连岁亦喜欢的点心给了少年。连岁亦把手上的银子和一包松子糖给了少年,然后说道:“看你年纪小,小爷就算有反扒证也放过你了。” 肖淮轻问道:“反扒证是什么?” 少年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仨,连岁亦松开手,对少年招了招手,就放他走了。 对于肖淮轻的问题,连岁亦想了想回答道:“按你们这里的话,反扒证就是官府颁发给老百姓可以光明正大抓小偷的证明……不过,在你们这里,见义勇为可是传统的不是么,都是义务啊义务。” 陆见渊不喜欢问问题,问题几乎都是由肖淮轻问。肖淮轻问道:“岁亦,你哪里的人?”因为,从连岁亦的言行举止来看,似乎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连岁亦笑眯眯地看着肖淮轻,一只手揪着陆见渊的袖子以防走散,另一只手拿着一串糖葫芦晃来晃去,回答道:“那个地方啊,跟你们这里差很多的,夏天的时候女孩子穿得很大胆哦。” 含含糊糊的一句话,压根儿没有真正回答肖淮轻的问题。 吃完松子糖的连岁亦嘴里含着一颗山楂,突然伸出拿着糖葫芦的那只手指了指一个方向,指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这时正把手往一个人的腰间探过去。没等连岁亦上去揪人,就见那个偷儿被打趴下了。 连岁亦咬了咬山楂,上面的麦芽糖有些黏牙,磨了磨牙,连岁亦问道:“江湖上有没有偷圣之类的人啊?就像司空摘星那样的?”不知道司空摘星是何许人也,但是还是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偷圣叫做尚漫星。 “哎哟,居然有人问我呐。”背后有个模模糊糊的男人声音传来,连岁亦转头,看到一个很阳光很健气的男人也吃着糖葫芦笑盈盈地看着连岁亦。 “偷圣?”连岁亦问道。 “说来说去不都是个偷儿?你那松子糖给我颗,谁家做的糖葫芦,太黏牙了!”连岁亦也没在意那包被顺走的松子糖,对尚漫星说道:“该不会是一家买的吧?我这串糖葫芦也好黏,那个大叔手艺不好啊。” 两个吃货就开始叽叽咕咕讨论着这次庙会上的吃食来了。 肖淮轻听得差点抽嘴角,真的是两个吃货。虽然一开始知道尚漫星这个人不大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就只有陆见渊依旧好脾气地到处买小点心给连岁亦填肚子,似乎养个吃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尚漫星羡慕地说道:“你男人对你真好,到处给你买吃的。唔,这个凤梨酥不错,那份桂花糕也不错,都给我吧~”笑着说的偷圣因为一句无心的话被恼羞成怒的连岁亦丢过来的一包炒栗子砸中。 剥着栗子吃的肖淮轻但笑不语,下一刻却因为突然靠近的人敛去眉间的笑意。 连岁亦也看到了夏连年,然后叫道:“陆大侠,买份牛皮糖给我!”不知道牛皮糖是何物的陆见渊有些愣怔,低头看着连岁亦,顺便揉了揉他的脑袋,陆见渊问道:“牛皮糖是什么?”牛皮做的糖? 本来想要借“牛皮糖”来嘲笑下夏连年对肖淮轻的粘人程度的连岁亦无语问苍天了,他刚想起来牛皮糖是在清朝乾隆嘉庆年间才面市扬州,还因为战乱失传过一段时间。所以,跟他们说牛皮糖,真的不会有人懂…… “牛皮糖有空做给你们吃。”郁闷得差点蹲下来用手指画圈圈的连岁亦说道,然后发现一旁的尚漫星已经把他怀里的东西都顺走了。连岁亦招手让肖淮轻过来帮他剥栗子,向尚漫星问道:“你在江湖上偷的都是吃的吧?”不怪连岁亦这么想,因为这货也是吃货…… 尚漫星懒洋洋道:“我去过御膳房,不过御膳房里的东西也不是特别好吃。还比不上我娘做的。”吃货都是挑剔的,听到尚漫星这么说了,连岁亦眼睛就亮了,知道尚漫星他娘肯定手艺好歪歪的说。 连岁亦和尚漫星说话的时候,叼着栗子的时候还偷眼看了看边上的夏连年的反应,一脸的笑意,果然是令人蛋疼的蛋定。连岁亦转头对肖淮轻说道:“淮轻,我想吃那边的花卷,帮我买好不好?” 最懂连岁亦心思的陆见渊在肖淮轻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叫着夏连年去买份花卷给尚漫星。连岁亦挑着大拇指看着陆见渊——陆大侠,好上道! “星星啊,你娘肯定手艺好,什么时候有空我去你家蹭饭啊。”自作主张地给人取了外号的连岁亦吃着陆见渊剥的栗子对尚漫星说道。一个人走过,尚漫星随便一抬手,拿下块玉坠,看了看,是块翡翠,成色似乎不错。 尚漫星看着那块翡翠道:“可以啊,你可以和我娘一起,看你的样子肯定也是自己下厨弄食的……”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然后低呼一声“不好”,喊了句绿林老话,尚漫星就撤走了。 “怎么了?”连岁亦问着一旁的陆见渊。陆见渊伸手给连岁亦擦擦嘴角的栗子屑,温文笑道:“你说一个偷儿要是偷到自己的东西该是什么反应?” “那有趣了。”连岁亦看了看挤在人群里的两个人,对陆见渊说道:“陆大侠,听说寺庙那边还有卖一点小木雕,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得给那两个人创造点机会独处啊独处,虽然他不知道这也是给了自己机会和陆见渊独处。 陆见渊看了看寺庙那一溜串的小摊,挑了串桃木珠子的手链给连岁亦戴上,连岁亦低头摆弄手腕,感觉似乎还不错。 低着头的陆见渊说道:“那位大娘说开过光的,保平安。” 第10章:生病 肖淮轻对于连岁亦和陆见渊这两个人联合着一起算计他的事情表示十分无奈,只是把昨天晚上和夏连年一起买的花卷丢给连岁亦让他当早餐吃。连岁亦十分委屈地看着肖淮轻面前的一碗鱼皮馄饨,然后颤着声叫陆见渊用内力帮他热花卷。 花卷有两份,陆见渊拿了其中的一份,然后将自己面前的馄饨推给连岁亦,连岁亦泪眼汪汪地就差喊一声“再生父母”了。相比起来,肖淮轻真的是太可恶了,祝愿他被夏连年压得死死的,必须的! 吃过早餐的几个人上了路,因为肖淮轻没有明确的拒绝,夏连年找了个借口也去望月山庄。在马车里面的连岁亦暗暗撇嘴,现在是如此,但之后呢? 肖淮轻倒是心情不错,每天都是笑眯眯的,连岁亦偷偷地和陆见渊打赌说肯定是因为夏连年在他旁边的缘故,不过只是小赌,毕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嘛。连岁亦会告诉你他是没钱赌么?一文钱都没有的某人在陆见渊带笑的眼神下默默滚到一边画圈圈。 如果按目前这个速度的话,到望月山庄大概要半个月多。在坐了几天马车后,连岁亦大大方方地表示他不舒服。其实不用他说,陆见渊也感觉到了,晚上睡觉会发抖,胃口也不是很好。 表态的是肖淮轻,一贯在夏连年面前话少的肖淮轻说道:“叫夏公子看看吧。”相处了十来天还是这么叫着夏连年,夏连年的不满与日俱增。可是听到这句话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肖淮轻会知道自己会看病? 夏连年给连岁亦看了看,发现是体质太过虚弱,顺便看到了七八天前连岁亦在马车上磕出来的一块淤青,现在还有一片青紫的痕迹。夏连年把完脉淡淡地提出两个方案,“吃药或者针灸。” 连岁亦两样都拒绝了。并且把自己的身体往陆见渊后面缩,弄得夏连年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一样。这也不能怪连岁亦,中药不是西药,苦到什么地步连岁亦不想去尝试,当然拒绝了,而且,他真的晕针…… 陆见渊一手揉了揉那毛又长了的脑袋,对夏连年说道:“我劝劝看,这次多谢。”闻言,夏连年看着连岁亦的眼神里不免多了几分兴味,看来,这个叫做连岁亦的人在陆见渊心里地位不低啊 连岁亦缩在客栈那张硬邦邦得让他想到学校宿舍的木板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露出两只眼睛讨好地看着陆见渊。虽然陆见渊好说话,但是他也是有原则的人。 陆见渊揪了揪连岁亦裹住的被子,声音里不免带上些许无奈,“都病倒了还不吃药,嗯?”连岁亦被那个轻轻的尾音弄得心里有些痒,可是还是抵抗面前帅哥的诱惑,“药很苦。”吃过片仔癀的连岁亦表示不喜欢有苦味的药。 “那我一会儿出去买蜂蜜和蜜饯,无论如何,这药还是要吃的。病来如山倒,把身体养好,不再生病那才是最重要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连岁亦也只能够妥协,“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卖枣泥糕……”果然病倒了这个吃货还是不忘记吃。一定要吃回本啊,吃中药那得多苦逼啊——连岁亦的内心活动。 陆见渊叹了口气,又揉了揉连岁亦的脑袋一下,就出去了。这般宠溺的动作导致连岁亦在床上傻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肖淮轻端着要进了门,看到连岁亦那种病怏怏的模样有些不习惯,把药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肖淮轻道:“枣泥糕已经卖完了,你的陆大侠正在想办法。他倒是觉得养你是种责任啊。”揶揄的意味浓厚,肖淮轻想到连岁亦苦恼的样子就想笑。 “淮轻,你变坏了。”连岁亦探头看了看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有些懊恼地说道,然后瞪着肖淮轻恶狠狠地威胁道:“把蜂蜜和蜜饯交出来,不然我就不吃药了。”没底气的威胁听得只会让人想笑。 “蜂蜜和蜜饯还在你的陆大侠那里。”肖淮轻坐下来,看了看连岁亦的脸色慢慢悠悠地说道。 “……”平常不恶劣,恶劣起来不是人…… 还好陆见渊很快就回来了,带回了连岁亦心心念念的枣泥糕还有蜜饯。捏着鼻子喝药的连岁亦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生不如死,陆见渊在连岁亦一口全部灌下去后递上蜜饯。 连岁亦一脸苦大仇深地含着蜜饯,知道嘴巴里的苦味去了一大半之后才说话。“这药,好苦,是不是夏连年熬药的时候偷偷放了黄连?!” 没想到连岁亦随便的一抱怨真的说对了,过来收拾碗的夏连年说道:“黄连可以泻火解毒,治疗肠胃湿热,萸黄连可以舒肝和胃止呕。”如此正派的话,好像放黄连是必不可少的。“不放可不可以?”连岁亦小心地求证,然后被夏连年的回答雷得外焦里嫩。不放也可以,那你为什么要放,不是故意就是有心啊! 夏连年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收拾完,关上门,走人 连岁亦泪眼汪汪地说道:“我赌一文钱,夏连年肯定是因为我经常和淮轻说话,他绝对是吃醋了!吃醋的男人比吃醋的女人还要可怕,太小心眼了,我又不跟他抢,肿么可以这么对待我……T T” 陆见渊掰了一块枣泥糕喂连岁亦吃下,笑道:“我还买了份驴打滚。” 连岁亦是南方人,南方都把驴打滚叫做马打滚,不过连岁亦还是反应过来了,道了谢然后说道:“下次做开口笑给你们吃。”然后看着陆见渊一脸复杂的表情有些不解,肚子饿了还是怎么的? 陆见渊有些无奈,道:“开口笑是一个武林帮派……”连岁亦突然就想起了金庸的《侠客行》里面长乐帮的那个酷刑,然后默默地抽着嘴角道:“真不会取名字……” 连岁亦病着,不好马上赶路,于是就在客栈歇息了两天。喝的药始终是加了黄连的苦得要死的那种,连岁亦一张包子脸上面的皱纹都快出来了。然后就跟肖淮轻咬耳朵,“夏连年这种人太可怕了,以后不能得罪他,不然喝的药会苦到要死的!” 遭受这种待遇的连岁亦很想指着夏连年然后对他唱着“你好毒”,可是没能,他打不过他…… 两天后,连岁亦的病好的差不多了,脸色也好看些。在马车里面乐呵呵地吃着陆见渊给他买的存货,一堆的小点心看得他目不暇接,反正肠胃有问题,连岁亦怎么吃也吃不胖。来者不拒嘛…… 而且脱离了中药生涯的连岁亦心情更加好,心情好胃口就好,连岁亦吃着蒸糕然后对同坐在马车里面的肖淮轻说道:“我总是忍不住想你以后的日子,你以后千万不要生病啊……”话没说完,被肖淮轻捂住了嘴巴。 肖淮轻一张清隽的脸上写满了“找死”两个字,连岁亦才想起来,就算是在马车里面说着“悄悄话”还是抵不过两位武林高手的耳朵,虽然他至今没有弄清楚为什么练过武的耳朵就是比平常人要好。 推开肖淮轻的手,连岁亦接着吃蒸糕。 肖淮轻这人心善,对于他这么弱小的人向来是不会做些什么的。 然后,肖淮轻抢走连岁亦正在拿着的那份千层糕,给了连岁亦一个笑容,嘴唇轻启,缓缓说道:“其实……可以把药搓成药丸的……” 第11章:望月山庄 受到打击的连岁亦消沉了几天,然后又生龙活虎起来。 只能在望月山庄前面,连岁亦默默抽了良久的嘴角,忍住快要冲出口的咆哮,他娘的,该死的有钱人!望月山庄占地面积大概有连岁亦读的那栋高中学校那么大。学校按照连岁亦读的那不算大,但是住宅按照这种规格的只能够划分到有钱人的那一块。 夏连年和望月山庄的大庄主是少年时期的好友,所以这次造访并不会显得突兀,只要说是来看望老朋友,一切都讲得通了。就是连岁亦这个人不知道陆见渊会怎么交代…… 连岁亦脑补了半天,发现他和陆见渊的关系其实很像饲主和宠物,白吃白喝还偶尔撒撒娇讨食的宠物,给吃给喝给撒娇的饲主。为什么怎么想怎么诡异……连岁亦无语再次问苍天,穿越穿成这个地步很伤人啊有木有?!一般不是穿越者就开启自力更生状态,然后变成一篇完美的种田文了么? 连岁亦悲催地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异类…… 陆见渊带着人进了望月山庄,一路上都会听到丫环和小厮的问好声。连岁亦这才感觉到这个一向温和好脾气的人地位挺高,挺有威严。 大庄主正在书房处理一些事务,所以出来迎接这几位身份地位迥异的人是二庄主。二庄主叫做韩瑨,一身合体的青色长衫,将他文人的气质勾勒愈发明显。倒茶的动作一丝不苟,好看得紧。 见了这么多的武人,连岁亦对二庄主这种文弱的人突然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捧着茶杯吹了吹,连岁亦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一会儿跟陆见渊说一下然后去厨房溜溜,看看伙食怎么样~ 韩瑨抚了抚袖子,坐下,未语先笑,“见渊,不介绍一下吗?” 夏连年之前来过几次,韩瑨自然是认得的,要介绍的也只有肖淮轻和连岁亦。陆见渊一一介绍给二庄主韩瑨,然后低着头对连岁亦轻声说道:“这位是我二哥,韩瑨。”连岁亦笑眯眯地一挥爪,“不是郭靖就行。”不然就成了射雕英雄传了! 众人:“……” 韩瑨第一次见识到连岁亦这种开口乱七八糟的,有些惊讶,但是眼神依旧带笑。连岁亦不禁想到了死背的高中政治知识,文化的特点是潜移默化、深远持久什么什么的。果然陆见渊这种好脾气和他生活的环境是分不开的。 中国有句老话就是“与善人居,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说的太对了! 韩瑨也是个忙人,招呼完他们之后,就去书房和大庄主秦则天一起处理事务了。一直挂念着厨房的连岁亦还是没有顺着自己的心意到了厨房,被陆见渊笑眯眯地拎去了陆见渊住的那个小院。 小院挺大,住下这四个人绝对是没有问题。不过夏连年也住在这里让连岁亦有些别扭。他和夏连年不熟,甚至有仇。不过坏人姻缘是会招雷劈的,一向惜命的连岁亦无奈地为了兄弟肖淮轻的幸福妥协了…… 小院里有独立的厨房,这是连岁亦最满意的事情,以后晚上也可以偷偷爬起来做宵夜吃,想想就觉得未来生活幸福得让他快要冒泡泡。参观了自己的房间,连岁亦刚要开口让陆见渊带他去厨房,就听到陆见渊用着好听得声音笑着对他说出一个媲美雷劈的提议。 陆见渊揉着连岁亦的脑袋笑道:“以后每天都要早起,早上我教你练武。”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让连岁亦这个宅男情何以堪……他可以躺在床上直到肚子饿了才起床,但是他绝对不会为了锻炼身体而早起。 陆见渊当连岁亦沉默是答应,高兴地揉了揉连岁亦的脑袋,便出了小院。 肖淮轻看着二庄主送来的六安瓜片,头也不抬地对连岁亦说道:“你陆大侠也是为了你好,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道理不都是这么说的么。你要是再病一回,他估计脸都会绿的。”说完,把茶叶递给连岁亦让他去泡茶。 连岁亦唯二的生产性技能就只有烹饪和泡茶。所以泡茶这件事情肖淮轻很自然地就交给了连岁亦。 陆见渊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连岁亦娴熟的一整套流程,眼里多了几分赞赏的意味。等到连岁亦倒完茶,陆见渊才叫着几个人准备着一会儿用晚饭。闻言,连岁亦眼睛亮亮地抬头,放下茶壶,让陆见渊赶紧带他去厨房。跟厨房的大叔或者大娘打好关系,以后偷吃点点心和夜宵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肖淮轻摆手让陆见渊赶紧带着连岁亦撤,自己一个人斟着茶喝了起来,偶尔打量下小院,偶尔有些落寞地淡笑。夏连年隐去了气息看着小院子里石桌旁边的肖淮轻若有所思。 到了晚饭时间,连岁亦才见到了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望月山庄的大庄主。一身简单的黑衣还是穿出了隐隐的气度,眉目疏朗。连岁亦设想了一下,如果今天不是他在这里而是一个外貌协会的并且带着点儿腐倾向的孩子…… 肯定是捂着胸口一脸傻笑地倒下去吧…… 连岁亦吃饭的时候顺便观察另外两位庄主的表情,见到秦则天和韩瑨给彼此夹了一只虾仁,然后吃完之后,齐齐放下筷子皱着眉头。连岁亦在这里默念——好有夫妻相!啊呸,是夫夫相! 秦则天叫来一旁站着的小厮,低声问道:“去问问厨房,今天做饭的人是谁。” 坐得不远的连岁亦颤颤巍巍地举起那只瘦巴巴的爪子,“是我,和大娘一起做的……”不得不说,连岁亦又招揽了一厨房的人心。大娘还说着明天要做东安子鸡给他吃,并且给他煮鱼汤好好补补身体。 秦则天的眼里有一丝的不可思议,然后侧头问韩瑨,“那个是谁?”韩瑨笑了笑回答道:“是见渊带回来的人,我只知道他叫做连岁亦,其余你还是问见渊的好。”明明是人畜无害的一张温文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连岁亦就看出来几分的奸诈。 抖了抖鸡皮疙瘩,连岁亦低头吃饭,秦则天后来似乎又和韩瑨说了些什么,连岁亦尽量去忽视秦则天的话,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然后饭桌就这么沉默了。吃饱喝足的连岁亦在陆见渊的那个小院溜达着消食,望月山庄的厨娘手艺没话说的棒,不知道那个小偷尚漫星的娘亲厨艺是不是也是这么好呢?如果是的话,太有口福了! 溜达了半个多时辰的连岁亦想去弄份夜宵,结果陆见渊就叫他回房睡觉,并吩咐着明早要早起,他先教他一些基本功。 连岁亦看着陆见渊背影的目光多了一丝哀怨,不情不愿地回了房,心里惦记着那份没能吃着的夜宵愣是折腾到半夜才睡觉。梦里模模糊糊地梦到陆见渊带着他逛美食街,各种小吃直往嘴巴里塞,然后睡醒的连岁亦惊悚地发现自己咬着被子…… 陆见渊已经过来敲他的房门了,声音里带笑,不焦不躁,让连岁亦快点起床。 连岁亦慢吞吞地漱口洗脸,觉得陆见渊这种叫人起床,简称“叫床”的方式实在是过分的温柔,只会让他更想睡觉罢了。 连岁亦收拾完毕,推门出去的时候,看见肖淮轻正在院子里和陆见渊比划,点到则止的那种。走到他们附近,打了个呵欠看着他们比试,想道:“淮轻不会被夏连年看出什么端倪来么……” 然后摸了摸脑门上的一滴雨水,快速地窜回屋檐下,在心里比了个“V”,笑出一口亮晃晃的白牙,“哎呀,天公不作美啊。” 第12章:武林大会和女人 雨下了好几天,陆见渊也就没有拖着连岁亦去练武,连岁亦乐得呆在厨房研究新菜谱。偶尔韩瑨会过来那几盘点心去犒劳大庄主秦则天。 放晴的时候,连岁亦见到了那个会招惹女人和麻烦的薛燕行。在前往望月山庄的途中,连岁亦有问过几次薛燕行和沈渡的事情,连岁亦表示很难理解薛燕行这种天天翘家的行为。沈渡为人还算和气,对薛燕行也算好,虽然偶尔一生气真的会家暴…… 薛燕行顶着一张花美男的脸在大厅里面喝茶,凤眼微眯,就是一种动人的风情。连岁亦刚从厨房出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火味,端着点心看到坐在厅里的薛燕行,一愣,然后发问,“你被家暴了?”不然没事来这里干嘛? 如果薛燕行会现代的流行语,就会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句——家暴你妹。 连岁亦坐下来,身后的陆见渊将刚才连岁亦在厨房弄的点心放到桌上,看着薛燕行半天,陆见渊问道:“武林大会?”闻言,薛燕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是啊。” 吃着点心的连岁亦默默悟了,开武林大会就意味着武林盟主会很忙,于是乎,被忽略的某个人就这么个气到翘家了。哎呀,薛燕行这个样子是不是传说中的别扭受啊,望天,好多浮云…… 武林大会是三年举办一次的,去年刚刚召开过武林大会,选出了沈渡这个盟主。但是,这么快又举行武林大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连岁亦捏着下巴,晃了晃脑袋,然后问道:“是不是罗刹堡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连岁亦又说对了。 薛燕行放下茶杯,伸了伸懒腰,说道:“最近江湖上流传了一种据说是罗刹堡研制出来的毒药,不少门派深受其害,虽然我觉得听应该的。于是,召开了这个武林大会,共商讨伐罗刹堡之谋。” 薛燕行一向不喜欢名门正派,自然说起这件事来就带着一点儿鄙夷。而黑道白道都混的望月山庄的三位庄主压根儿没打算放在心上。连岁亦看了看肖淮轻的表情,见对方的面露不虞,知道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 吃完点心的连岁亦拍了拍手,然后问道:“我们要不要去凑热闹?”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是要经历这个动荡难平的江湖,尤其是要看一下武林大会,之前听说武林大会是三年一度的时候真心是郁卒了。 肖淮轻沉默地赞同了连岁亦的提议,然后起身说了句抱歉就离开了。连岁亦抛了颗花生米给了那边依旧装作一派淡然的夏连年,连岁亦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淮轻貌似还没吃什么东西啊。” 夏连年看了一眼连岁亦,眼神有些冷。夏连年虽然看起来一副温润如玉,一派佳公子的模样,连岁亦还是知道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除了那个叫做肖淮轻的人,在烟雨散漫的江南装进了他的心。 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连岁亦和陆见渊、薛燕行这三个人。 连岁亦看了看薛燕行的脸色,问道:“你还有其他不开心的事情吧?”疑问句的语气,但是就像是确定了薛燕行真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观察连岁亦做的点心的薛燕行听到连岁亦的问话,抬眼懒洋洋地看了连岁亦一眼。 “没有。” 连岁亦摸着下巴望天,这孩子真实诚,这么嘴硬的回答,谁都知道有些啥啥啥不得不说的事情了,秉着有事不8白不8的精神,连岁亦睁着一双猫儿眼虎视眈眈地盯着薛燕行,就等着薛燕行开口。 连岁亦的朋友都说,再有什么不想说的事情都会败在连岁亦的眼神之下。 于是,薛燕行乖乖开口了。 “这次的武林大会其实魏家提议的,罗刹堡上一任堡主身亡,这次趁着罗刹堡元气大伤的时候迅速出击,杀对方个措手不及。魏家的长子魏明峰已经得到了罗刹堡所在地的确切消息,这次若是讨伐成功,那么,沈渡的武林盟主的地位就会被取而代之。而且,魏家的长辈也会趁此机会提出沈渡迎娶他们的小女儿魏依依的事情。” 薛燕行说完,连岁亦递了杯茶过去,然后在心里感叹一句,真心纠结啊,这都些什么事啊,受不鸟! 不过说到魏家长子魏明峰得到了罗刹堡的具体所在地方,连岁亦不免觉得这是不是魏家捏造出来的,如果是这是真的话,那么凭借罗刹堡保密性来看,外人很难知道其所在地,所以很可能就是堡内出了叛徒。 堡垒都是内部攻破的,这句话说的真心对! 除了这件事,连岁亦还在意另外一件事情,就是魏依依的事。听陆见渊说过,沈渡和薛燕行的事情也算是江湖人都知晓的事。既然这个武林盟主已经名草有主了,为什么还要把魏依依这个妹子嫁过去,完全不讨好嘛。 遇到感情上的事情,男人女人都难免郁闷。薛燕行就是这样,这只名满青楼的飞燕子,终于也晓得了那种情到深处,情难自已的滋味了。 陆见渊斟了一杯酒,慢慢饮着,然后说道:“魏依依和沈渡算是青梅竹马,对于沈渡一直很执着,并且说此生非他不嫁。”这句话说出来后,某个人越发地郁闷了,目光幽怨得简直要把说这话的陆见渊烧出好几个洞来。 连岁亦就想到了大学时期班级里面的几个妹子,妹子抱的想法都是一直暧昧着,永远不说心里话,连岁亦看到这种妹子每次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想想,古代的妹子还是比较好啊,如果玩感情的话就玩得所有人都知道,痴情的话也痴得所有人知道。 连岁亦搓了搓手臂,陆见渊见了,低头轻声问道:“岁亦,怎么了?”语气里面的关切听得对面坐着的陆见渊多年的好友也忍不住一愣一怔。薛燕行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一直担心着这个好友可能就会这样一个人过完这辈子。现在,遇到了一个活宝,还令他如此在意,挺好。 连岁亦撇撇嘴说道:“我想起了我那个地方的女人了。” “女人?“陆见渊重复着,眸色沉了沉。 “是啊,就是女人,每次想起来都会一身的鸡皮疙瘩,”说得渴了,连岁亦拿起茶杯喝了半杯茶,两只手的手心贴着茶杯,把茶杯转来转去,连岁亦接着说道:“还是你们这边的女人好啊,连窑姐儿都比那些女人可爱。” “窑姐儿?”陆见渊按捺着怒气问道。 连岁亦眨了眨双猫儿眼,一脸无辜纯良地看着陆见渊,回答道:“是啊,就是窑姐儿啊,星星跟我说的那天他在青楼里面碰到的一群可爱的窑姐儿啊。”比起现代某些以耍男人为乐趣,以玩暧昧为日常的女人来说,确实可爱多了。 星星说的是尚漫星,某个正在睡大觉的偷圣突然觉得身上恶寒,可是摸来摸去就是没有摸到被子…… 薛燕行差点儿捶桌大笑,好友的脸色可谓是相当的精彩啊,瞧那脸色变的…… 薛燕行忍着要翘起来的嘴角,对着这气氛已经怪异的陆见渊和连岁亦说道:“既然把武林大会这个消息送到了,我也该走了,沈渡还需要我去帮他。”白道上的一群居心叵测的老家伙想趁这个时候掀起风浪,是小瞧了他薛燕行么? 薛燕行的飞燕子的称号是源于薛燕行的轻功,轻若飞燕,悠然自得。薛燕行说完那句话,就消失在了连岁亦和陆见渊的面前。 连岁亦懊恼,他还想听沈渡和薛燕行的感情经历啊。 第13章:回礼 连岁亦对这个江湖上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听肖淮轻讲江湖事,就像听正史一样,枯燥乏味,直让人想睡。听尚漫星讲江湖事,就是在听野史,爆料多,又有趣。不过,现在在望月山庄这个地方,是根本不可能有偷圣的身影出没。尚漫星偷得起皇宫,就是偷不起望月山庄。 一群人都有事了,就剩下了连岁亦和一个天天看着连岁亦做点心的二庄主韩瑨。连岁亦闲得发慌,点心也没什么心思做,就每天看着后院里面的那只大锦鸡,就想着什么时候把那嚣张的锦鸡毛扯下几根做毽子踢着玩。 正在无聊的时候,韩瑨却过来了。对于韩瑨这个人,连岁亦虽然喜欢,但也知道该躲多远就躲多远。韩瑨这人看着是一副温文的读书人模样,但是心里的花花肠子比起连岁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瑨未语先笑,看着连岁亦一双漂亮清浅的眸子里淡淡的笑意。这种表情看起来最瘆人。连岁亦整了整衣襟,开口刚要问这位英明的二庄主有什么事情,二庄主就笑眯眯地说道:“岁亦,你近来闲着也是闲着,可否随我去山下一趟?” “啊?哦,可以啊。”没想到连岁亦没想到韩瑨说的是这个,想想最近确实也闲得等着发霉,就答应了。 望月山庄建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山下便是城镇,还算繁华。 连岁亦不知道韩瑨找他究竟是何事,懵懵懂懂地就出了庄,下了山。倒不是只有他和韩瑨,身边还跟着两三个大庄主秦则天安排的保镖。连岁亦觉得自己好有明星范,身边跟着保镖,特别打牌,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陆见渊带着连岁亦进庄之后有和两位庄主说连岁亦说话奇怪,有的时候可以不要在意。但是韩瑨还是忍不住在意,还询问了,偏头看着连岁亦,神色有些茫然,“什么是明星范?” 连岁亦捏着下巴慎重地道:“我知道什么是明星,但是不知道什么事明星范……” 韩瑨讶然地看了连岁亦一会儿,然后也就一笑了之了。 从望月山庄出来,一直都是走路的,马匹都没有,更遑论马车了。一盏茶后,韩瑨突然说道:“今天是见渊的生辰。”韩瑨这句话说完,便没了下文。连岁亦睁着一双眼睛盯着韩瑨看,似乎是要判断这句话真假与否。 走在较后面的几个护卫不约而同地咳嗽了一声。 连岁亦自刚才韩瑨说的那句话后,就有些晃神。他毕竟是个一穷二白的屌丝,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是在他睡着了的时候,身上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到了这边,吃喝一切由陆见渊负责,他还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种田文的猪脚,这个时代通用的铜板他都没有一枚。 这下好,陆见渊生辰到了。作为被陆大侠照顾这么久的连岁亦小弱鸡还是要聊表心意送些礼物权当意思意思一下么。 韩瑨看了看日头,低头时见连岁亦脸色有些为难,好心问道:“岁亦,怎么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的?”连岁亦听到声音,看他。一文钱难死英雄好汉果然不是说假的,更何况他这人算不上英雄好汉。 二庄主韩瑨笑得实在是温良无比,让人生不出什么猜忌之心,怀疑之意。连岁亦跟灌了迷魂汤似的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无非就是想给陆见渊置办礼物,但是囊中羞涩,拿不出来。 说出顾虑之后,连岁亦突然想起来还在大学的时候,在课堂上依旧打瞌睡的他,突然被身后一个班里还算熟的女生阴测测的声音惊得瞌睡虫都跑走了,那女生说的是—— 欠了债,就只能肉偿了! 城镇的名字那天到望月山庄的时候连岁亦还有点病怏怏的,所以就没有注意了,今天出了山庄,仔细一看,这个城镇叫做回溪镇,大概是取自李太白的《游水西简郑明府》里的那句“清湍鸣回溪,绿水绕飞阁”吧。连岁亦一脸的意味深长,原来这个时代是有李白的啊…… 回溪镇这里店铺多而且大多都是玉器铺子。想着买礼物自然是要有点儿品味和格调的,连岁亦就踏进了一家玉器铺子。身后的韩瑨招手换来一个护卫,耳语了几句,护卫点点头随后一个纵身就不见了,韩瑨则是笑眯眯地跟着连岁亦进了铺子。 玉器铺子不大,但是里面的玉器就如那个那个没品的店铺所说的一样,真的很多。 款式花俏的连岁亦看都不屑看,这么招摇的样式陆大侠那个个性收到了,估计也就是笑笑着,然后放一旁了。连岁亦叫来掌柜的,问他道:“掌柜的,这里这么多玉器,什么款式既简单又是最受欢迎的?” 那掌柜的搓着手笑着就过来了,看着连岁亦身上的料子,哟呵,这料子好的,看来就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又看到了望月山庄的二庄主,更加觉得这公子哥非富即贵啊。听到连岁亦的话,掌柜的赶紧挑着最贵的款式指给连岁亦看。 连岁亦顺着手指看了过去,感觉不是很适合,那么花俏,一看就是为姑娘家做的,那里适合陆大侠?于是摆着手让掌柜的下去,自己一个人好好看看。连岁亦在店里绕了好几圈,目光才落定了。 连岁亦看的是什么?是一枚平安扣,不过这平安扣不是常见的那种翡翠的,而是羊脂玉的。连岁亦一挥爪子,对着那个掌柜的就道:“那平安扣我要了。”掌柜的眉开眼笑,这平安扣因为价格高了点一直放着没有卖不出去,没想到今天就这么出其不意地卖了出去。 掌柜的报了价格,就笑眯眯地从韩瑨那里接过银子,顺便听着韩瑨的话从柜台那里拿出了纸笔。连岁亦看得咂舌,难道这古代也有什么保修卡之类的么?不过他买的是玉器啊…… 韩瑨看着一个护卫磨墨,转头对着一脸茫然不解的连岁亦道:“岁亦,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我们这还算不上呢。掌柜的说这枚平安扣一千两银子,这钱你就先欠着,等有钱了再还我,不算利息。” 连岁亦愣愣点头,看着韩瑨写欠条,但是心里跟被猫爪挠了似的,总觉得不舒坦,哪里不对劲呢,又说不上来。 韩瑨欠条写好了,一式两份,他一份,连岁亦一份,并在甲方乙方那里都签上了名字,按了手印。连岁亦看了看欠条,欠条写得很简单,韩瑨那几个字没占纸张多少,只不过那甲方乙方和正文离得太远了吧…… 韩瑨说他叫了马车,一会儿便回山庄,收好平安扣和欠条的连岁亦闻言没啥意见地点了点头,跟着韩瑨的后面出了铺子,等着马车来。 马车来得很快,估计是匆匆忙忙的,车夫就没有带上车专门踩得小凳子,所以韩瑨和连岁亦还是靠着护卫扶着才上了车。上车的那时,连岁亦赶紧扶着他的那个护卫面瘫没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点笑意,啊咧,笑什么? 陆见渊办完事情回来已经挺晚了,一般这时,连岁亦早就去床上睡觉了,但是为了送礼物,顾不得上下打架的眼皮,连岁亦就到了同一个小院里陆见渊的房间,伸手就将平安扣塞给陆见渊“喏,生日快乐呐,陆大侠。” 陆见渊刚点了灯,听到推门而入的连岁亦这句话,有些愣怔。半天后,陆见渊低着头看着不大自在又犯困的连岁亦轻展笑颜,伸手揉了揉连岁亦的头发,缓声说道:“岁亦,今日,并不是我的生辰。” 连岁亦半天后也就琢磨出其中滋味了,愤愤然道:“你那二哥耍我!”还害得他欠下一千两银子!而陆见渊却没怎么听,将平安扣戴上了,伸手将炸毛的连岁亦搂进怀里,低声笑着,道: “大概是回礼吧。” 第14章:嘴巴的清白 连岁亦那晚迷迷糊糊地睡在了陆见渊的房间,直到要启程的时候还是闹不明白陆见渊所说的回礼,究竟是什么? 在马车里面的连岁亦捏着小点心,眯着眼睛一直想,身旁的肖淮轻看得好笑,抢了点心,问连岁亦,“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心不在焉到连一向护食的行为都停滞了,当然,护的都是陆见渊给他张罗的食。 连岁亦揉揉下巴,想了想,还是一五一十地跟肖淮轻说了。肖淮轻手上拿着个装水的竹筒晃了晃,然后笑出一口白牙,问道:“你的那张欠条呢?”连岁亦拍了拍腰间挂着的一个白色的小布袋,回答道:“在里面呢。” 肖淮轻挑了挑眉毛,笑着喝水去了。 然后就听见连岁亦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惊呼。赶着马车的陆见渊赶紧掀了车帘窜了进去,就怕连岁亦出了什么事。连岁亦一张脸都绿了,“陆大侠,你那二哥真不是省油的灯!”他的,他的欠条不见了QAQ 陆见渊吐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连岁亦的脑袋,然后又捏了捏连岁亦的下巴。出了马车,看了看天色,陆见渊对骑着马在马车一侧的夏连年说道:“看天色,似乎是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落脚。”夏连年点了点,刚要策马而去,马车里,肖淮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从此处往西北两里有一座已经荒废了的送子观音庙。”声音不高,但是足以让夏连年听见。夏连年闻言,拉了缰绳,然而神色却是有种说不明的古怪之意,正好被掀开了车帘出来看天气的连岁亦看见了。 连岁亦摸摸下巴,就凑到陆见渊那边,嘀咕道:“夏连年的脸色好臭。”陆见渊看了一眼,拍着连岁亦的脑袋的说他多心了。连岁亦坐在陆见渊旁边,双手捧着脸,鄙视他。陆见渊看得好笑,便侧过头,在连岁亦的耳朵低声说道:“晚上打完猎再告诉你。” 呼出的热气喷在连岁亦的耳边,连岁亦立马红了耳朵。眼角的余光还能看见陆见渊侧着头时显得修长的脖颈。要死了要死了,搓着耳朵的连岁亦赶紧躲进了马车。 马车里,肖淮轻正看着一本古书,看到连岁亦那样,笑道:“天气真热。”连岁亦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外面的陆见渊听得好笑,这都深秋了,天气还好热? 送子观音面早已荒废多年,杂草丛生,草间有飒飒声,显然是还有一些可爱的家伙。连岁亦提着衣服的下摆小心翼翼地进了庙,抬眼时,似乎有个黑影从面前一闪而过,吓得他赶紧往陆见渊那边跑。 穿越这种事情都有了,有阿飘什么的还不简单吗?! 连岁亦闷头闷脑地跑,一下子就撞进了陆见渊的怀里。陆见渊眼明手快地扶住了连岁亦,低头问他,“怎么了,岁亦?”“RP不好,碰见阿飘了!”说完,还探出个脑袋往刚才的地方看。 “阿飘是什么?” “就是你们就说的那种脚不沾地,飘来飘去的鬼鬼啊。”连岁亦说完,就见身后刚刚走上来的肖淮轻捏着一条细丝,挑着嘴角讽刺地笑了笑,“这世上怎么会有鬼神,就算有,那也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说罢,指尖轻轻一弹,细丝轻轻飘飘地掉到地上。 同时,梁上传来一把阴沉的笑声。 连岁亦一惊,指着庙外大喊一声,“看,有灰机!” 众人:“……” 房梁上面确实有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男人头发披着,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左半边的脸。连岁亦从陆见渊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他,伸出手指抖了半天,嘴巴开开合合,就是没发出声音来。 陆见渊帮他顺了顺气,连岁亦才一脸笑容地说了话,“宴师东!这造型绝壁像极了藤大笔下的宴师东!只是……哥们,你cosplay的话也不准备齐全么?”这这,宴师东可是用剑的_(:з)∠)_ 你拿把大刀,真的不开森啊QAQ 那黑衣男子从梁上跃下,站在了肖淮轻的面前。一手绕过腰,一手捏着下巴围着肖淮轻绕了好几个圈,不时冒出几句评论,“多日不见,听说你死了一遭。现在是人是鬼?”肖淮轻笑,“斗容,你觉得呢?” 连岁亦插话,“豆蓉?”谁家父母这么坑爹啊,取这么个埋汰人的名字。叫做斗容的人本来苍白的脸瞬间青紫,手按在刀鞘上差点儿没拔出刀来。然后连岁亦就被陆见渊揪着走了,走的时候连岁亦看了站在旁边当背景的夏连年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 好黑的一张脸! 叙旧的两个人和一个大醋坛子在庙里,连岁亦和陆见渊在庙外的马车里。 英明神武、丰神俊朗的陆大侠揉着怀里连岁亦的脸,开口说话了,“这时候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嗯?”似乎是察觉到下面会有怎么样的情节发展,连岁亦把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一样,连声道:“没心思没心思……” 他什么时候管别人的事情了?!QAQ他只是个嫌麻烦的懒惰的宅男罢了,别把这么拯救世界的事情放在他身上/ \ 陆见渊哭笑不得,只好摁住连岁亦的脑袋,以防他把自己给装晕了。将人搂进怀里,陆见渊低了声音在连岁亦耳边轻声说道:“岁亦,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什么明白和明白,糊涂和糊涂,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不知道啊。” 语音刚落,连岁亦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陆见渊近在咫尺的一张帅脸,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似乎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都已经传到陆见渊的耳朵里。连岁亦伸手推了推,陆见渊没动,用力地再推了推,陆见渊终于动了下,连岁亦刚喘口气,抱着他的那个大侠就更加用力地堵住了他的嘴巴。 臭、臭流氓,他嘴巴的清白啊QAQ 好半天,连岁亦才解除桎梏。满面通红的某人瞪着气定神闲的某人,炸了毛,闹了别扭。一双猫儿眼亮晶晶的,还带着点水汽。 连岁亦的内心里的小人已经掀翻了一排的桌子,被亲了!被陆大侠亲了!活了二十多年还会为一个吻而羞涩的人实在是难得的纯情,这个刚刚失去了嘴巴的清白的人闭上眼睛揪住羊毛小毯子裹住了自己,然后缩在了马车的一角。 心里默念着,我才没高兴,我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很严重很严重= = 在无数个这般自欺欺人的回合后,连岁亦裹着的小毯子被轻轻地扯动了,一股好闻的檀香气息渐渐靠近。连岁亦郁卒地掀了毯子,起了身,面对着陆见渊的带笑的脸庞,连岁亦紧张得小腿肚子都快抽筋了。 这个世界上,亘古不变的主题就那么几个,爱情就是其中之一。现在连岁亦就面临着这个伟大的主题降临在他身上的各种迟钝反应。面前的陆见渊低声笑了笑,连岁亦抿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好想,好想把自己裹进厚厚的棉被里QAQ 陆见渊把还在别扭的连岁亦搂了过来,蹭了蹭连岁亦的发顶,陆见渊道:“现在是糊涂还是明白?”连岁亦哭丧着脸,真想说一句,可不可以说不明白。 似乎是知道了连岁亦的心思,陆见渊亲了连岁亦的耳朵,道:“岁亦,我喜欢你。” “……嗯。” 第15章:夏连年的消失 等到调完情的某些人从马车里面出来的时候,肖淮轻还在和那个取了个坑爹名字的斗容在谈天说地。从小时候的见闻谈到长大的见闻,从七大姑八大舅谈到朋友死党好基友好丽友。 连岁亦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又看了看夏连年黑漆漆的脸,暗自吐槽道,这不是融入夜色里了么。然后,伸手扯了扯陆见渊的袖子,一脸不满,“不是说了去打猎么?”陆见渊突然就笑了,手指蹭了蹭连岁亦的下巴,轻声道了好。 这样子,也算是关系进了一步了吧。连岁亦揉着下巴想,然后看着肖淮轻和夏连年那一对,有些郁闷。两个人明明都对彼此有意思,那又是为了什么拖到如今还是不肯表明心事? 对于连岁亦来说,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不算什么的,喜欢就是喜欢,没必要为了一些不想干的事情而伤神费力那么久。就算以后有阻碍,现在勇于表白也就是多了一段两人相处的日子。 当然,他和陆大侠这个不算! 连岁亦找了块干净的地方铺了毯子,然后坐了下去就开始想起了心事。艾玛,这个情情爱爱的事情,他这个根红苗正的纯情孩子怎么可能会懂呢?想着想着,就开始抬头看肖淮轻。 似乎是斗容说了什么,这个一贯脾气温和偶尔还有点儿坏心眼的罗刹堡堡主脸色沉了沉,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连岁亦看得奇怪,刚想开口叫肖淮轻一下,就见那位本该是肖淮轻的姘头——夏连年走上前去。 然后脸色臭臭,拉着肖淮轻的手就出去了。 连岁亦眼巴巴地看着斗容,斗容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后,斗容问道:“你干什么?”连岁亦撇撇嘴,道:“陆大侠出去打猎了,夏连年和淮轻又跑出去了。这会儿没人保护我啊0.0” 斗容:“……”斗容本想问他说怎么就不怕自己是个坏人,然而脑子里面像是闪过什么一般,表情立马严肃起来了,蹲下身,“你是说刚才那个拉淮轻出去的男人是夏连年?”那个把肖淮轻打落山崖的夏连年。 连岁亦摸摸下巴,看着斗容点了点头,是的,没错,大侠你猜得不错。 连岁亦看着斗容脸色变换个不停,伸手摸了摸下巴,问道:“豆蓉,你是不是很想揍夏连年,但是又觉得揍了夏连年,淮轻会怪你?”斗容有样学样地学着连岁亦摸了摸下巴,道:“我现在很想揍死你。” “……” 连岁亦一阵无语,然后拉着人就开始家长里短。“话说,淮轻是怎么选上罗刹堡堡主的?豆蓉,你知不知道?”连岁亦问斗容。然后看着他家的陆大侠进了庙,递给他一壶水,再看着他家大侠坐下来,凑近他,柔声问着饿不饿。 斗容看得直喊酸倒牙。 连岁亦赶紧白他一眼,然后三个人就围坐在篝火旁边开始八卦了。 斗容和肖淮轻算得上是竹马竹马的关系,在罗刹堡一块儿长大。两人自小在一处习武,也谈得上是师兄弟的关系。肖淮轻十五岁学成之时,正好老堡主去世。老堡主临终的时候便把自己的位置传给了肖淮轻。 连岁亦不解,然后问斗容,“难道说淮轻是老堡主的私生子?不然怎么可能就把堡主之位这么简单的就传给了淮轻?” 斗容摇头,冷笑一声道:“你以为那老堡主是省油的灯?淮轻无父无母,在罗刹堡中毫无靠山。淮轻个性也淡泊无争,从未拉拢过什么人,根本是毫无根基。老堡主去世之前,堡中已经分成了好几派,一旦老堡主死去便会争个血雨腥风。而这时推了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人上台,堡中人士当然是先按捺不动。等到淮轻铲除完异己,老堡主的那个儿子便会召集以前的旧部夺得堡主之位。” “……啧啧。那么,那次的绕山之巅雪融崖之战是那个堡主之子设计好了的么?”连岁亦问道,顺便偷偷看了一眼在庙外不远处杵着当门神的夏连年和肖淮轻。 “可不是,”斗容一脸的不悦,咬了咬后槽牙又接着说道:“我听锁音所说,堡主之子早在之前就给淮轻下了毒,雪融崖之战时,淮轻正好毒发,这才被夏连年一击而中,掉下山崖去。” 连岁亦又看了一眼在外面的两人,心里暗道,或许毒发只是占了那么一点点呢? 转过头,连岁亦接着问斗容,“那个,你刚刚说的锁音是哪个?” 斗容伸手搔了搔下巴,眼珠子开始往上面瞟,半天后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什么,就是肖淮轻的贴身护卫之类的玩意儿。” 看到斗容心虚的样子,连岁亦觉得这位叫做锁音的人肯定是和斗容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道既沈渡和薛燕行、夏连年和肖淮轻之后,又多了一对西皮?这古代民风之开放,令连岁亦这个现代人都忍不住捂脸惭愧了。 连岁亦又问,“既然那位叫做锁音的人是淮轻的贴身护卫,为什么知道淮轻被人下毒了却不加以制止?” 斗容摊手,事不关己地说道:“鬼晓得。” 连岁亦一脸无语地看着斗容,身旁的陆大侠撕下一块烤得刚好的山鸡肉给他喂下。连岁亦边嚼着鸡肉边问道:“豆蓉,那你知不知道淮轻中的是什么毒?”看淮轻的模样也不像是中毒之人啊,想必这毒也不是太过严重吧。 “小孩子家家的,没什么见识,”斗容笑了笑,盘腿坐下,然后伸出手指绕着自己那披下来的头发的一绺,道:“这下的毒是罗刹堡的鬼手杜成医的临终作品,偏偏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每个月就要毒发一次,都是锁音到处找草药才给淮轻吊着一命的。” 斗容说完,起身,拍了拍衣服后摆的灰尘甩手丢给连岁亦一个瓷瓶,对他说道:“这药给淮轻,我就先走了。” 连岁亦收了瓷瓶,看着斗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隐入了夜色之中。哭丧着一张娃娃脸,连岁亦说道:“陆大侠,淮轻都没把我们当做自己人O0Q” 陆见渊伸手揉了揉连岁亦的头发,又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道:“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连岁亦颇为郁闷,靠着陆见渊的肩膀,眼睛瞄着外面。正在想着方法的时候,就瞄到肖淮轻一袭翩翩的白衣。啊咧,这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只有淮轻一个人了?夏连年那混蛋呢? 连岁亦按住陆见渊的肩膀站了起来,刚迈开脚步就差点摔了个狗啃泥。陆见渊见状,赶紧伸手把人捞到自己的怀里。 外面的肖淮轻已经走了进来,看到连岁亦一脸的担心,勾着嘴角笑了笑,问道:“怎么了,岁亦?” 连岁亦眨了眨眼睛,刚想问夏连年去哪里了,想了想还是先把刚才斗容交给他的那瓶药交给了肖淮轻。肖伸手接了药的肖淮轻有些愣怔,然后问道:“斗容他告诉你们了?” 连岁亦半晌后点了点头。 肖淮轻笑,“斗容也真是的……”话音未落,突然变了脸色,一手捂着心口,一贯俊秀的脸上满是痛苦。 连岁亦看得大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拿肖淮轻手中的瓷瓶,却见肖淮轻膝盖一弯,跪倒在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第16章:夜袭的冲霄派 连岁亦很希望肖淮轻站起来,然后笑眯眯地对他说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血是假的,根本就是吓唬他的而已。 然而,没有。 急得差点飙泪的连岁亦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直到陆见渊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他才消停了一会儿。“陆大侠,我好怕。”一停下转圈圈,连岁亦就哭丧着脸对陆见渊说道。陆见渊揉着他的脑袋对他轻声道没事。 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陆见渊在外面看了一圈没看见夏连年的人,琢磨着夏连年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不待见什么就跑了个没影。陆见渊想了想,举起手弯曲着手指就吹了个口哨。 口哨声落,一个穿着黑衣服二十来岁的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一跃出来,到了陆见渊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三庄主”。 陆见渊问他,“十一,你知不知道夏连年去了哪里?” 叫做十一的男人摇了摇头,只是说道:“刚才有个人跟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他脸色一变,牵了马就往山下走了。”闻言,陆见渊轻轻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十一退下,就不再说话了。 连岁亦见他说完话,眨巴着一双眼睛瞧着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估计是受了不小的惊吓。陆见渊一过去,连岁亦就伸手扯他的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陆大侠,刚才淮轻说他这个样子很多次了,睡一夜第二天起来就没事了。” 别看肖淮轻一副斯斯文文弱书生的样子,骨子里倒是硬气得很,宁可自己一个人忍着,也不说出来让别人知道。受了伤,也只是自己一个人舔着伤口。 干燥的柴火被火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山风透过破庙的缝隙吹了进来,连岁亦被冷得一个激灵,随后伸手拿了毯子给闭眼不知道是睡觉还是调息的肖淮轻盖上,正给肖淮轻盖着的时候,连岁亦就见肖淮轻淡粉的薄唇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 “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连岁亦丈二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转脸看陆见渊,却发现陆见渊罕见地沉了一张脸,平时笑意盈盈的一双眼这会儿似乎是可以迸出寒光似的,盯着门口看着。刚才那个叫做十一的面瘫男也进来了,拿着一把三尺余长的斩马刀严阵以待。 连岁亦神经再大条也知道这时候别轻举妄动,看这情形就知道有什么一会儿要发生些事情。而且,看来,等会儿要过来的人来头还不小。 在这相处的几个月内,连岁亦对这江湖事了解得差不多了,知道那些名门正派做得都是大半是见不得人的勾搭,有些邪派的勾搭更加见不得,整个江湖只能用“乌烟瘴气”四个字来形容。 连岁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旁的肖淮轻已经睁开了眼睛,掀开毯子挡在了他的身侧,“岁亦,”肖淮轻咳嗽了几声之后开口接着对连岁亦说道:“记着,这出剑的声音是冲霄派的功夫。” 连岁亦一急,一个“靠”字就到了嘴边。受伤中毒了了不起,这会儿还有闲情说话呢,还有哪里有什么出剑的声音,这说出来不是坑人么!正恶狠狠地腹诽着,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铿锵的剑器出鞘的声音。 “这未谈话之前便出兵器可不是好做法。”肖淮轻笑了笑,起了身,手里出现了那支他偶尔会把玩的笛子。连岁亦一歪脑袋,莫不是这位罗刹堡的堡主的武器就是支笛子?转头再看自家陆大侠,只见陆大侠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高手的武器都是藏着不让见的,连岁亦摸脑袋。 好一会儿,连岁亦才从破庙的窗户外面看见了肖淮轻所说的冲霄派的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天青色长衫做书生打扮的二十一二左右的男子,个子虽不高,身材倒是不错。不过么,连岁亦看了看旁边的陆大侠,还是没有陆大侠好,天生的衣架子啊,啧啧。 陆见渊用手里的长剑拨了拨火堆,火苗蹿高了一大截,大家的影子投映在墙上,和张牙舞爪的魔鬼没什么两样。 连岁亦自从穿越到了这里,平日里除了睡觉吃东西就是喜欢听一些老头子说书,偶尔跟着说两三句,气得老头子山羊胡子都翘了起来。说书先生就有说,这冲霄派的掌门啊,姓邱名怀勉,虽然只有弱冠之年,但却已经是武林上的一把好手了。 年少成名,除了功夫好之外,心眼也是不可或缺的。 那个带头的年轻人就是冲霄派的现任掌门邱怀勉。邱怀勉抱拳勉勉强强地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就笑着对陆见渊说道:“陆庄主,听说罗刹堡的魔头未死?” 陆见渊也笑,跟着那邱怀勉说道:“邱掌门,你都说是魔头了,祸害遗千年这话也不是说着哄孩子的。” “那魔头既然未死,不知陆庄主能否把人交出来,给武林正派一个交代呢?”邱怀勉笑着又问了问,然后身后一个弟子上前就将他的武器呈了上来。邱怀勉抽剑,旁若无人地挽了几朵剑花。 连岁亦就听见他说了句“不客气”人便消失不见了。等到陆见渊一把长剑横在他面前的时候才知道这姓邱的居然拿着剑就朝他进攻了。哪个作者说武林人士都是保护弱小的,这也太没道德了! 再抬眼看,陆见渊的脸色已经完全臭掉了。 真的是人和人,东西和东西之间是不能作任何比较的。邱怀勉单看着还行,这会儿和陆见渊打了个照脸,那就是差了一截儿下去。陆见渊个子高,身材好,听肖淮轻说是练武的好材料,并且人长得也不丑,那叫一个丰神俊朗啊~ 陆见渊轻轻松松挡下邱怀勉的一剑,然后随意地整了整袖子,陆见渊冷脸冷声地说道:“邱掌门怎么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出手。” 孩子?连岁亦黑了一张脸看着陆见渊,眼神有一点儿鄙夷,而且什么是手无缚鸡之力?他明明可以捉鸡逮鸭的,虽然偶尔会被鸡啄那么几下子。 这厢连岁亦腹诽个不停,那边的陆见渊才停手没多久就又和邱怀勉打上了。 连岁亦是现代人,并不知道这边武功强弱究竟该如何区分,只是听说陆大侠的功夫还不错,夏连年的功夫也可看,肖淮轻这个罗刹堡的堡主功夫也不弱,但是还真没见过他们打过。 这会儿见到陆见渊和外人打上了,连岁亦一手摸着下巴就好好看了起来。 陆见渊是用剑的,这个邱怀勉也是用剑的,或者说冲霄派一门上上下下都是用剑的。连岁亦看了半天看不懂,歪着脑袋显得很没劲的样子,内心里面垂下千行泪,看不懂啊,只知道陆大侠的动作干净利落帅得甩邱怀勉十条街啊=。= 肖淮轻收了长笛,轻咳几声之后对连岁亦说道:“邱怀勉功夫不弱,但是比起陆见渊来说还是差了一截。冲霄派的绝学是碧华九剑,陆见渊还未使出三分力来,邱怀勉却将他们冲霄派碧华九剑的第六式采湍神浒使了出来,不出三招,邱怀勉必败。”说话间,就见邱怀勉捂着心口后退了一步。 连岁亦也捂住心口,陆大侠剑尚未出鞘,那邱怀勉便无招架之力,可见陆见渊功夫之高强。 连岁亦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看到的一张帖子,帖子名为“如果你被一千人围殴,你的头像是你的救星,胜算有几成”。连岁亦想,把陆见渊陆大侠的照片当成头像那绝对是帅翻了那一千个人,然后又揍翻了那一千个人! 想着,连岁亦笑眯眯地对退下来的陆大侠说道:“陆大侠,以后求罩啊。” 第17章:梅落敬亭 罩与不罩的问题,根本就无从谈起。打从第一次见面,陆见渊就纵容他,给他吃给他穿,偶尔还出去找人问点儿事情,以满足连岁亦那点儿小小的好奇心。 肖淮轻被连岁亦的这句话逗笑了,这连岁亦究竟知不知道陆见渊宠他简直宠得没有天理了,就算连岁亦说天上的月亮,估计陆见渊也要以身试险去试试。后来肖淮轻还真的问了,结果连岁亦皱着一张脸郁闷地跟他说,“那月亮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其实就近看了坑坑洼洼倒足了胃口。” 肖淮轻刚想要反驳几句,就见寒光一闪,便正了脸色一跃上去。 连岁亦还在那边一脸笑眯眯,听着耳边“呼”地一响,抬眼就见肖淮轻像只鹞子一样跃了出去,到了半空之中似乎还踩了什么东西一下。宽大的白袍和墨黑的长发被涌进来的山风吹了起来,那个神那个仙啊。 摸着下巴,连岁亦看着肖淮轻的身影说了句,“这轻功肯定叫做飘飘欲仙!”站在他旁边的陆见渊听了个清清楚楚,伸手扯了扯他的脸颊就轻声说道:“岁亦,小心他一会儿摔了下来。” “哦。”连岁亦揉着脸应了一声,然后就接着转过头看着肖淮轻怎么教训前面的那些人。 肖淮轻一向是不屑动手的,那日雪融崖之战也是迫不得已,不然谁心肠那么硬可以对着心上人刀剑相向。今日会动手,也只是因为冲霄派的这群人实在是可气可恨。连岁亦半点儿武功都不懂,甚至可以说连望月山庄扫地的阿婆也可以打赢他。这么个小弱鸡往这边一站,就是活生生的人肉靶子。打不过那些又强又横的,欺负这弱的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刚才寒光一闪,其实就是两根银针。 似乎还是淬过毒的样子,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着幽幽的蓝光。肖淮轻没有多想,足尖一点地面就借力跃了起来,然后将那来势汹汹的银针踩了下去。随后身形一动,就在半空中突兀地拐了个弯向扔暗器的那个冲霄派弟子冲了过去。翠绿的长笛一横,便制住了那个正要拔剑的弟子,然后顺势一踩旁边人的肩膀,旋了个身就踹翻了一个正要从后面偷袭的人。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连岁亦看得目瞪口呆。半天后,连岁亦有一种想要缩在墙角画圈圈诅咒他们的冲动,功夫那么好干嘛?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身手回现代去那得砸翻多少家武馆的招牌啊。 什么空手道跆拳道柔道合气道,根本不在话下,一根指头摁死你,妥妥的! 对面的邱怀勉一脸的无动于衷,自己门派的弟子被打得“嗷嗷”直叫唤,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真心冷酷。连岁亦撇撇嘴,戳了戳陆见渊的肩膀,小声地说道:“这冲霄派的掌门看起来好贱好讨厌。过不了多少,底下的人肯定要削了他,谋夺掌门之位。” 说完,连岁亦揉了揉鼻尖,突然说道:“陆大侠,我听说轻功这玩意只能上下左右的来,淮轻怎么还能跟条麻花似的拧了个身?” 陆见渊和刚教训完人回来的肖淮轻一起无语,甚至那位不经常出现的十一这会儿也见识到了连岁亦的厉害,瞪了眼有些惊奇地看了连岁亦——未来的三庄主的那啥一眼。 这语气,为毛透着一股吃不到麻花的遗憾啊?! 而对面的冲霄派显然没什么心情研究这连岁亦究竟是想要吃脆麻花还是软麻花,恶声恶气地指了指肖淮轻就说道:“飞声玉笛和梅落敬亭!你是那罗刹堡的魔头解鬼!” 连岁亦眨了眨眼,然后问着那个出声的三十出头的汉子,“不就是用笛子当武器么?怎么就是魔头解鬼啦?什么破武功许那魔头练就不许别人练了?难道你们冲霄派上上下下都练一种武功,你们个个都是邱怀勉喽?” 那人被连岁亦一番话呛得说不出来,心想哪里来的娃娃毛还没脱干净呢就这么嚣张了,一口气堵着,难受得要命。 连岁亦怨恨着呢,这个点他早就躺床上美美合眼睡觉了,不然就是吃点儿夜宵和淮轻斗斗小嘴,或者是向陆大侠撒撒娇,偶尔听听江湖里面的几段佳话。被这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冲霄派一搅合,火气子自然就冒上来了,说的话也就冲了。 好像那刚才吃剩的野鸡屁股丢到他们脸上去,连岁亦郁闷地想着。 对面的那邱怀勉侧过头向旁边的一个人耳语了一番,然后说声打搅了就带着人走了。 连岁亦摸摸脑袋,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一手拽了拽肖淮轻,一手拽了拽陆见渊,看着正要往外面走的十一还叫了一声,让他别去树上接着喂虫子。 四个人就围着篝火坐着,火光跳跃不定。连岁亦差点儿就摆了一个沉思者的造型。咳嗽一声,连岁亦问道:“那劳什子的冲霄派上来干什么啊?没征没兆的?无缘无故的,也不会突然就过来要人吧?还要得这么理直气壮?而且,谁知道淮轻就是魔头了呢?” 肖淮轻低着头拿着一根树枝挑了挑,声音低低沉沉的。连岁亦一听他声音这么低沉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就伸手拍了怕他。然后肖淮轻就说道:“罗刹堡的那群人,想我死。” “那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呗。认清真面目早点儿脱身就好啦,别理那群无聊的社会闲散人员,一个个闲得身上长蘑菇了就组团出来报复社会了。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我们就叫上斗容,星星,对了,还有那个叫做锁音的家伙,自立门派呗,然后和他们对着干,最好是爆他们装备爆到胖次都不剩,然后像踩蟑螂一样把他们踩得稀巴烂……” “……你在说什么?” 连岁亦伸手搔下巴,望天,他其实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准备保持缄默的时候,肖淮轻又开口了。 肖淮轻说道:“这次是我拖累了你们。罗刹堡本以为我在绕山之巅掉下去就该命绝身亡了。没想到我还活着,就乱了阵脚。大概是和冲霄派有些勾结,于是透露了消失,让冲霄派在今天过来抓我,不过没想到你们也在这……” 连岁亦听得累得慌,伸手戳了戳陆大侠叫他靠过来点,然后就枕着人家的肩膀眯眼打呵欠。 肖淮轻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连岁亦擦擦眼角正色,“我是个智商为负的家伙,这种弯弯绕绕不适合我啦。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轻功叫做梅落敬亭啊?怎么到了半空中还能够跟条麻花似的拧过来?” 众人无奈,又是麻花…… 肖淮轻拿着树枝就着破庙地上的灰尘就画了一幅落梅图,然后对连岁亦说道:“梅落敬亭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花瓣掉下来的时候都是轻轻扬扬的,如果有风的话,就在空中荡一会儿才能够掉下来。梅落敬亭这轻功要学的话,很难。内劲要强,然后骨头也要轻,不然在空中停不了那么久。” 肖淮轻不解,陆见渊已经转过脸了,十一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面瘫脸上就看出点儿无奈来,而连岁亦只是很鄙夷地瞟了他一眼,说道:“不要脸,拐着弯夸自己骨头轻内力强=。=” 半天后,连岁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那飞声玉笛呢?” 肖淮轻不解,“就是笛子啊。” “和一般的笛子一样?” “当然一样啦,这么小的东西,也装不了机关暗器。” 连岁亦又问,“你和陆大侠谁比较强点?打过么?” 陆见渊和肖淮轻面面相觑,倒是十一那个面瘫男突然笑了笑,拿起了斩马刀使出轻功一跃出了庙门,接着回他那树上喂虫子去了。 连岁亦咧嘴,刚想说这冰山面瘫男怎么就给跑了,头一次看到面瘫还没好好端详就这么个没了影,结果陆大侠像是学过读心术一样,对他说了句,“他相好在树上。” 连岁亦应了声,然后耳朵有点儿红。 那什么,树的多重用法…… 第18章:穿越来的小老外 后半夜算是相安无事,至少连岁亦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一早起来的众人收拾了一下就接着上路了。连岁亦盘腿坐在马车里面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想了半天,觉得那个冲霄派的掌门邱怀勉缺心眼到了他不能够理解的地步,怎么会那么轻率地就打过来了呢? 连岁亦想了一会儿,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傍晚的时候陆见渊的那个吻。那个时候陆大侠一双桃花眼微眯着,似乎还带着笑。越想越烦躁,连岁亦突然起身,“嘭”地就撞到了马车顶。 身旁的肖淮轻剥着一个橘子听到动静,看着连岁亦痛得差点儿打滚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昨天晚上吃的野味有毒吧?所以连岁亦看起来这么奇怪,跟中毒了一样。笑够之后,肖淮轻问道:“你怎么了?” 揉着脑袋的连岁亦看起来很心虚的样子,只见他小声地感叹道:“我在想路上会不会碰到星星之类的……”连岁亦说完之后像是想到什么,突然严肃了一张脸,他看着肖淮轻,然后问道:“淮轻,问一句,你别生气啊。” 肖淮轻难得看到连岁亦这么严肃的样子,愣了愣,突然笑道:“你是想问夏连年的事情吧?” 连岁亦点点头,表示肖淮轻很准确地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他知道我是罗刹堡的魔头了。”肖淮轻笑了笑,把橘子掰了一半递给连岁亦,连岁亦很郁闷地接过来,嘴里还嘀咕道:“又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难道真的要闹到两个人都死了才行么?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够在一起?” “罗密欧与朱丽叶?”肖淮轻疑惑,名字好奇怪,岁亦知道的东西都好奇怪。 连岁亦叼着片橘子就开始说起这个莎翁笔下著名的爱情悲剧来了,因为怕肖淮轻听不明白就把里面的两大家族改成了罗家和叶家,讲着讲着连岁亦就想,也不知道就这么穿越过来的人是不是只有他一个,好想认个亲啊~ 说完结局,连岁亦看着肖淮轻突然展现的一个灿烂笑容,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肖淮轻终于看开了,要把夏连年拐了私奔还是说决定放弃夏连年寻找下一个更加优秀的? 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外面有两道声音响了起来,一个声音低低沉沉的,还算好听,另一道也不错,就是特别生硬就像是老外一样。连岁亦掀了车帘扑到正在赶车的陆见渊身上问道:“这是怎么了?”边说边看着前面一匹枣红马上的两个人。 “似乎是一言不合吵了起来。”陆见渊蹭了蹭连岁亦的脸颊,轻笑着说道。 可不是吵了起来么。其中一个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看身量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的人已经开始冒出这几个古人都听不懂的话来了,叽里呱啦跟激光枪似的,听得连岁亦旁边的陆大侠一头雾水。 可是连岁亦却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吹了个口哨,拔高了嗓门就说了句“hello”。 前面瞬间人仰马翻。 男人拉着缰绳想让马停下来,那个顶着斗篷的家伙就跳了下来,一路小跑过来,看到连岁亦所在的马车一把掀了连着斗篷的大帽子对着连岁亦笑得一口白牙都出来了。 小家伙掀了帽子,连岁亦看得差点儿就流口水了,好粉好嫩好正太! 陆见渊停下马车,连岁亦在马车上就开始和那个来自美国的可怜穿越过来的少年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开了。马车里面的肖淮轻也按耐不住好奇心探出头来,就看见一个一头金灿灿头发,湛蓝色眼睛的人对着他笑了笑,吓了一跳。这是人还是妖?! 马车够大,坐着三个人完全不是问题。叫做路克的少年进了马车,而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则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马车旁边,半天还是没说出一句话,对于路克跑到连岁亦这边也没什么意见,也不是很想理人,就那么沉默着。 连岁亦看了半天,开始贱笑。这是什么,赶了上全民BL的节奏啊~ 路克好久没这么畅快地说话了,一打开话匣子想关上也关不了,就这么叽里咕噜说了一路,好几个人都是一头雾水地看着连岁亦和路克交谈,连岁亦实在是为了自己那么神奇的能力而折服,说什么来什么,实在是太可爱了这能力。 晌午的时候,这一行人终于到了举办武林大会的地方。 男人没说什么,对着陆见渊点了点头牵了马就要离开,连岁亦从里面瞥到了,掀了帘子问陆见渊,“陆大侠,那男人怎么走了?” 陆见渊看了看又披上斗篷遮住稻草一样金灿灿脑袋的路克一眼,对连岁亦说道:“他说把路克交给我们养……”话音未落,就听见路克一着急又冒出了几句英文。连岁亦摸下巴,“啧啧,小路克连亚美爹都喊出来了~” 回头就见陆见渊和肖淮轻都是一脸的无奈。 路克往连岁亦脸上吧唧了一口,遮好脸,就提着长长的斗篷往那个男人身边跑。男人在马上低头问了什么,路克在马下伸着手说了一堆,然后男人就把他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前面,骑着马慢慢地走了。 连岁亦摸了摸脸,看着陆大侠明显有些黑的脸色刚要辩解,然后就被陆见渊抓住了胳膊,陆见渊对肖淮轻说了声帮忙赶着马车后就把马车帘子放了下来,遮得严严实实的。连岁亦更加紧张了,虽然这时候想这个不是很合适,但是陆大侠的醋劲貌似挺大,好像打翻了整个醋坊里面的醋了一样。 “陆大侠,冲动是魔鬼,欲望是深渊啊,你要冷静啊!” 陆见渊没理他,伸手擦了擦刚才连岁亦被亲到的地方,低头将连岁亦刚要出口的又一堆话堵了回去。连岁亦昨天脑子有点儿乱,没感受到太多。今天或许是因为太焦急,脑子反而清明了不少,甚至注意到了陆见渊穿过他发丝的微凉的手指。 被这么亲下去,会死掉的,连岁亦囧囧地想。 可是手却控制不住地将面前的陆大侠抱紧,然后再抱紧。直到马车不知突然停下来,靠得太近因而撞到了牙齿吃痛的连岁亦捂着嘴巴赶紧撇头装作欣赏窗外的风景,耳朵和脖子却红得要命。 陆见渊好笑,伸手捧住连岁亦的脸准备再亲下去的时候,就在要碰到却又没碰到的时候,连岁亦突然靠近亲了他一下,趁着他愣怔的功夫就溜到了外面和肖淮轻一起坐着。明明心绪凌乱,连岁亦却假装镇定的样子问肖淮轻,“马车怎么突然停了。” 肖淮轻笑道:“打搅了你们的好事,真是对不起。” 连岁亦撇头,“哼。” 肖淮轻笑着低头,然后将马鞭子交给了后面出来的陆见渊,对连岁亦说道:“我刚看到他了,我准备去找他,武林大会的时候再见。” 连岁亦愣了愣,然后道:“祝你马到成功,推倒夏连年啊。”或者被推倒什么的。 虽然是想过,肖淮轻总是会离开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连岁亦看着肖淮轻的背影摸着下巴然后往陆见渊的身上靠,似乎是心情有些低落,就这么问道:“陆大侠,你以后会成亲生子么?” 他听韩瑨说,陆见渊是江南大户陆家的长子,以后继承家业的重担就会到陆见渊身上,自然为陆家开枝散叶是必不可免的了。 “岁亦,你当我昨天说的话是白说的么?我说了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岁亦,武林大会过后我们就找个良辰吉日成亲吧。” 第19章:武林大会前夕= = 连岁亦站在马车车厢前装作没有听见陆见渊说的话,摇头晃脑地在那边说道:“啊,晌午了啊,肚子好饿。”陆见渊则是伸手轻轻地扶住了他,话音里面有些无奈,只是道:“别站在那里,会摔倒。” 说罢,陆见渊叹了口气又加了一句,“岁亦,你又装傻了。” “有些时候必须装傻么,”这么说着的连岁亦从马车上轻轻一跃要往下跳,谁知道就这么滑了一跤,连岁亦保持仰头看天的姿势直到落入陆见渊怀里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在循环——他喵的谁扔的香蕉皮! 谁扔的香蕉皮已经无从追究,连岁亦在陆见渊的帮忙下站好,然后脸红红地想,陆大侠不厚道,掐了他的腰好几把。还没想完,就让陆见渊拉进了一家酒楼。 因为肖淮轻跑去找相好的了,今天吃饭的时候就难免冷清了点儿。虽然从很久以前就习惯了一个人,但是最怕的还是一个人。连岁亦咬了咬筷子,眨巴着一双眼睛对陆见渊说道:“叫十一一块儿吃饭呗,多冷清啊,对了,还有十一的相好。” 陆见渊弯着一双眼睛对他笑着说好,然后轻轻击掌三声。 随后出现的就是昨天晚上那个一身黑衣的十一,后面还跟了个相貌端正清秀的姑娘。连岁亦接着咬筷子,然后喃喃说道:“我好久没见到姑娘了。”大街上的姑娘他都不认识,刚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孙秀青没多大好感,后面到了望月山庄发现里面丫环各个如狼似虎,看到他就嘿嘿地笑,笑得他心里发毛忐忑不安。 “十一相好么?叫什么呀?” “叫十音。”回答连岁亦的是陆见渊,陆见渊伸手给他盛了一碗汤,连岁亦刚要接过来就觉得自己旁边有人坐下来了,转脸一看,不就是那个名动江湖的偷圣,吃货尚漫星么? 连岁亦拿根筷子戳他手臂,“星星,外面下雨了么?你拿把伞干嘛?” “哦,没下雨呢。这是刚刚从魏家拿的镇宅之宝,听说带着会招好运。我先玩几天,等走了财运后就还回去。”尚漫星说着,眯着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色,然后嬉皮笑脸地叫小二添副碗筷。 连岁亦叹气,陆大侠是冤大头,吃法的时候总是有人蹭饭,当然,他不算。 尚漫星吃了几口,嘴巴里还嚼着东西就开口问连岁亦,“那个罗刹堡的魔头呢?怎么今天没有看见他?” 连岁亦有些惊讶,拿起刚才那根筷子接着戳尚漫星的手臂,“星星,你怎么知道淮轻是那个魔头的啊?”他记得没人告诉星星的,而且淮轻也说,他脱下面具还能够认出他的人除了罗刹堡的人就不会再有别人了。当然,唬出来的连岁亦不算。 “我鼻子好么,”尚漫星放下筷子接着说道:“那次雪融崖大战我凑热闹也过去看了看,魔头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是其他人都没有的。然后,那天我见到那谁的时候就闻到了一模一样的香味,而且看身形也差不多,肯定就是那魔头了。” 尚漫星说完,好似想到什么一样,对连岁亦道:“我听说药王弟子鼻子都不错哦?” 连岁亦看陆见渊,陆见渊摸了摸鼻子,十一咳嗽一声,十音给他夹菜。连岁亦撇嘴,“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夏连年那厮知道淮轻身份的事情了?”难道就他和淮轻被蒙在鼓里?他还好,淮轻这个魔头怎么会这么单纯,就这么被蒙在鼓里?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们性格太恶劣了= = 好可怜的淮轻,这会儿去找夏连年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夏连年也真是,明知道淮轻的身份就是隐瞒不说,很好玩吗? 连岁亦搔了搔下巴,突然有点儿期待看见淮轻和夏连年。 尚漫星只是来蹭饭的,蹭完饭就屁颠屁颠地扛着那把大红伞走了,说是武林大会的时候再见,到时候一起吃东西看好戏。听说神出鬼没的燕九门准备在武林大会闹一闹,白道上几个老鬼豁出去想要争得这个武林盟主的宝座…… 令人期待啊~ 武林大会三日后举行。 临近武林大会,街上来来去去的都是带着兵器的武林人士,偶尔还会打斗闹事,弄得街上的买卖都少了不少。因为实在是太不安全,连岁亦就被陆见渊勒令呆在客栈,除非有他陪同不然哪里都不准去。 二人互通心意,本就该是浓情蜜意之时,连岁亦却不知道怎么了还是陆见渊一不小心买了坏东西给他吃了,每天变着法儿躲着陆见渊,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也是尽量往里面缩着,不要碰到陆见渊,弄得陆见渊好像洪水猛兽会吃了他一样。 连岁亦在担心什么?还能够担心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敌不过陆大侠,陆大侠伸出根手指他就得乖乖听话不做任何反抗。自从丢了嘴巴的清白之后,连岁亦一直在担心自己菊花的清白,生怕陆大侠哪天情绪高涨就这么把他按住吃干抹净了。虽然喜欢是喜欢,但是就这么被压了还是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 连岁亦脾气好,基本上都不会生气,平常的时候都是大家的开心果。大学时期玩得比较来的有一个妹子是腐女,每天都给他灌输不良思想,而且总是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以后让你家小攻君小心一点,第一次都是很痛苦的。” 她怎么就这么笃定他是受啊?!啊咧,好像哪里不对。 连岁亦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就听陆见渊开口,“岁亦,你最近躲着我。”没有问理由,只是在陈述一个很客观的事实。 躺在他旁边的连岁亦眼睛偷偷张开一条缝,看着陆见渊的侧面。黑漆漆的只能够看见一个轮廓。陆大侠啊,看线条都觉得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呐,可是嘴里还是说道:“有么?没有躲着啊。” 陆见渊叹气,这个人啊,又在装傻。没有躲着,干嘛不能一床被子睡,又不会吃了他。正要伸手抱住连岁亦的时候,陆见渊就听见连岁亦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陆大侠,有蛇。”声音里面不知道是兴奋多一点儿还是害怕多一点。 灯熄了,也不知道连岁亦是怎么知道的,陆见渊侧耳一听,然后就一挥袖子。等到陆见渊点了灯,连岁亦才看见好几条蛇被钉在了地板上,已经一命呜呼了。 连岁亦疑惑,举着陆见渊的手臂查看,暗器装在哪里的?怎么“锵锵锵”地就射出去了? 陆见渊哭笑不得,“岁亦,找什么?” “找暗器啊。我以前就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都会飞,然后武器藏在哪里,为什么每个人身上都有暗器,就不会被扎到么?还有身上怎么东西装了那么多,要什么拿什么?这一点儿都不科学!”新时期爱科学的好青年连岁亦已经无语了,他没有找到! 陆见渊无奈,抱住连岁亦,只是轻轻蹭了蹭,又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什么话也不说。 连岁亦脸红红,摸了摸鼻子,又搔了搔下巴,扭了扭脖子,然后趴在陆见渊的胸口说道:“陆大侠,这个姿势不对劲啊。”越说越小声。 陆见渊就看见昏黄油灯下连岁亦的耳朵似乎是有些可疑的深红,低头,嘴唇贴着连岁亦的耳朵低声问道:“哪里不对劲?” 明知故问,连岁亦嘀咕了一句。 跨坐什么的,最讨厌了有木有?!耳朵是敏感带什么的,更讨厌了有木有?! 第20章:燕九门 第二天便是武林大会,连岁亦的右眼皮跳了一整天。虽然科学理论说眼皮跳是因为睡眠不足,但是经历了穿越这种事和看到了各个反科学理论的人,现在就算跟连岁亦说什么他都会信。 左福右灾,连岁亦祈祷着明天的武林大会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到了第二天,连岁亦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于是只好摁住狂跳不止的眼皮弄得自己好像眼睛受伤了一样。陆见渊给他喂馄饨,看到他这样,凑过去问道:“眼皮还在跳么?”连岁亦苦逼地点了点头。 连岁亦觉得眼前陆大侠的面容一闪,嘴上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掠过。唔,好像是被亲了,这么想着的连岁亦觉得眼皮好像不跳了,可是…… 他开始打嗝了! “陆大侠,咕,我恨你,咕,八辈子,咕!”在去武林大会举办地点的路上,连岁亦把这句话重复了无数遍。而他口中的那人没有丝毫愧疚,反倒坏心眼地摸着他的头笑道:“岁亦,你打嗝的声音好像青蛙叫。” 讨厌讨厌讨厌!!!!!!!! 这一路的郁闷一直持续到会场,连岁亦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到了会场,连岁亦捂着嘴巴问陆见渊,“为什么这武林大会的赛制和七龙珠里面的天下第一武道会一样?我一直以为是先上去一个,然后英雄好汉们一个个上去揍,输了就换人那样子的。”都是按照号码回合制的,多出来的人就轮空。 陆见渊愣了愣,笑着问道:“岁亦,不打嗝了?”刚问完,连岁亦又“咕噜”了一声。 一脸怨念地盯着陆见渊看,连岁亦悲剧地在心里说道,还是打的,好讨厌,这样子下去要被叫做小青蛙了。 之前尚漫星和肖淮轻就说武林大会的时候见,连岁亦手搭凉棚将会场看了个遍,然后抬头才看见坐在树上的三个人。尚漫星大摇大摆地撑着那把偷来的红伞坐在一棵树上,而肖淮轻则是和那个几日未见的夏连年坐在了一起,拉着小手,靠着小肩,就差亲着小嘴了。 “啧啧,秀恩爱秀成这样真是不要脸。” 再次被说成不要脸的肖淮轻一脸无语地看着树下抬头看他的连岁亦。连岁亦捂着嘴巴伸出手指朝肖淮轻勾了勾,示意他赶紧下来。肖淮轻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松开手就跳了下来,然后在连岁亦身旁站定。 连岁亦跟他咬耳朵,“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 最近八卦太少,于是看到身旁的好友成了就想问个清楚好解无聊之苦。肖淮轻摸了摸下巴,然后对连岁亦说道:“还能怎么样,看到了直接扑倒。” 连岁亦望天,看肖淮轻这样也不是可以把夏连年扑倒的样子,于是伸出手指戳了戳肖淮轻尾骨那个地方,看见面前扭曲了一张俊秀的脸,连岁亦就知道这个扑倒某人的人其实是被某人反扑就这么被吃干抹净了。 “其实你说的是骑乘吧。” 肖淮轻望天不说话,连岁亦悟了,原来这个姿势他们用过。 然后夏连年黑着一张脸把下来就把人带走了顺便扔了颗药丸给连岁亦,硬是从嘴巴里面挤出几个字来,“治打嗝的。” “哄孩子呢!他丫的根本就没听过有治打嗝的药!”连岁亦嫌弃地看着手上的药丸,然后发现自己因为吐槽而不打嗝了。算了,夏连年还是有那么点儿作用的,至少他不再打嗝了。打嗝打着打着,总有一种自己快呼吸不过来的赶脚。 连岁亦招呼着尚漫星下来,然后就拉着陆见渊的手准备去看比武了。走了半天发现尚漫星没有跟上,回过头时就见尚漫星一脸的不情不愿,手被铁链锁着,正被一个瘦且高个儿的穿着官服的男人拉着。 “呃?星星犯事了,得去吃牢饭了,好可怜。”连岁亦跟着陆见渊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渐渐消失的尚漫星的背影。 找好位置坐下,比武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 连岁亦瞪大了双眼睛看着擂台上的情景,双手撑着下巴,晃了晃脑袋问道:“陆大侠,我真不知道这些江湖人是怎么想的。武功高深与否,何必要比武分出个高下?人品比武功更重要啊。” 陆见渊笑着摸他的头,“岁亦,这些人不是你。你所想的,他们未必会考虑。百样米养百样人,到底是人心不同。”连岁亦手肘撑着桌子,往陆见渊那边凑了凑。陆见渊不解,歪着头对他淡淡地笑。 连岁亦眯着双猫儿眼对陆见渊笑,很轻很轻,但是,很真诚很真诚地说道:“陆大侠,我会学着保护你的。” 在一开始的时候,连岁亦觉得陆见渊真的和花满楼有点儿像,温文尔雅,好一派贵公子的模样。到了后面就知道,花满楼是自己看来的,而陆大侠是真实存在的,有血有肉,看得到摸得着。陆大侠知道他是吃货,他是个财迷。陆大侠会去搜罗各种小吃,陆大侠会跟他讲各种传闻,那枚玉佩不出意外也是陆大侠偷偷给他戴上的。 他没问过陆大侠以前的事情,也未告诉他自己的事情。过去是过去的,重要的是现在。他们两个就这么认真地相处着,认真地动心了,认真地,相爱着…… 大学时候,连岁亦见过很多对情侣,看过很多种相处模式,也设想过很多种自己与未来女朋友的相处方式。虽然是这样,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和舍友,作为同学的妹纸以一种哥们的方式相处着。 然后鬼使神差地穿越到了这个架空的世界。或许上天可怜他二十来年都未谈过一场恋爱,于是将他放逐于此地,遇见陆见渊。 能够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并且也真心喜欢着自己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连岁亦有幸,在这个时空碰上了这个人。虽然也担心过什么时候就又穿越回去了,但是连岁亦愿意用剩下来的福气去赌这个不穿越回去的可能。 听了连岁亦刚才那话的陆见渊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打趣道:“岁亦,就你那花拳绣腿还是算了吧。我会保护着你的,也会保护我自己。” 连岁亦不满,“什么花拳绣腿啊!那个叫做跆拳道跆拳道!我的直拳还是很有力的!别看我这样,我也当过校足球队的前锋!篮球打得也还可以……当然最擅长的还是打单机游戏了,各种少女恋爱RPG游戏那是手到擒来……” 说不下去了,感觉好丢人,尤其是陆大侠还一脸没啥反应的样子—^— 哦,不对,是有反应的。在听到“少女恋爱”那四个字的时候。 连岁亦望天,伸手拍他肩膀,按照上一次的说辞接着道:“陆大侠,那啥,冲动是魔鬼,欲望是深渊,你冷静啊冷静!别把冷静拿去下饭吃啊!快把冷静捡起来,不要乱扔垃圾的说。” 连岁亦真想抽自己,什么少女恋爱RPG,好汉不提当年勇啊!瞧陆大侠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连岁亦就觉得瘆得慌。和韩瑨二庄主笑起来一个模样,不愧是韩瑨带出来的孩子。 连岁亦绞尽脑汁要想出点东西来转移陆大侠的注意力,这时就见台上台下俱是一片骚乱。 身上落满了花瓣,连岁亦侧头就打了个喷嚏。又不是春天,哪里来的那么多花瓣,都这个季节了,该不会是菊花吧?连岁亦囧囧地想。 “是燕九门!”人群之中有人喊了一声。 又不是百花门,出场这么骚包…… 第21章:晕倒 所谓燕九门是指五年前九个名字含“燕”字的高手组成的一个门派。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渐渐壮大了起来。但其行事诡谲,其踪难寻,在江湖上是一个神秘且特殊的存在。 半空中有个身影乘风而下,红袖随风扬,花瓣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就如同剑三里面的七秀一样,说不出的好看。连岁亦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默默流口水,好漂亮的御姐! “陆大侠,这个姐姐叫什么?” “哦,这个是燕行的娘,叫做燕雪。” “娘亲好年轻好漂亮~”连岁亦不无赞叹地说道。陆见渊在一旁无奈地揉着他的脑袋,“不要乱叫娘。”连岁亦摸摸脑袋,“哦”了一声,对着陆见渊讨好地笑。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岁亦问陆见渊,“燕行是燕九门的人啊?”陆见渊着他点点头。 这次武林大会之所以会举办一部分是要对付罗刹堡,另一部分则是要对付沈渡。沈渡是江湖里的翘楚,嫉妒他的人自然是有的。有人要算计沈渡,薛燕行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没想到薛燕行的来头会这么大。 连岁亦转头一看,就见燕雪一个旋身落在了自己的面前。近看了更加好看了啊~ 燕雪见连岁亦表情如此,就知道是看自己看呆了,摸着小年轻的脑袋就笑着说道:“娃娃,认我当个干娘吧……”话音未落就被薛燕行伸手捂住了嘴巴。薛燕行一脸无奈,“娘,你别见到孩子就一个一个往家里拐。” 家里已经有一堆好弟弟和好妹妹了,上到三十岁下到五六岁。 “谁叫行儿对我那么冷淡。”燕雪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这口气幽怨的,像极了少年同盟里面要的妈妈,不过不会出现母子“暧昧“的情况。连岁亦嘴巴甜,长辈的基本都会喜欢这样一个孩子。连岁亦凑过去叫了声干娘,那干娘心窝子都软了,揉着他的头就说乖儿子。 一旁的陆见渊有些无语,这什么,以后的亲家啊。 薛燕行朝天翻了个白眼,得,又多了个弟弟。转眼看擂台上面,薛燕行隐去眼底渐显渐浓的那一抹狠意,打了声招呼,就去找沈渡了。 连岁亦看着他的背影摸下巴,“薛燕行不是很高兴啊。” 说来倒也是,有人要算计自己的心上人,一般人都会发火发狠。对于连岁亦来说,如果有人要算计陆大侠的话,他绝对跟那人没完!想完,自己捏着自己的耳朵心虚了,心上人啊…… 燕雪拉着连岁亦家长里短,还说什么时候就去蜀中燕九门本家做做客,连岁亦一一应下,燕雪就高兴地搂着人家直蹭。那头燕九门的弟子看着这位依旧美艳的门主无奈叹气又扶额,这门主看到好看孩子就犯二。 燕九门的出场,稍稍打断了这比武的进行。待平息之后,比武又开始了。 江湖之中,无外乎大门派和小门派,然后再加上一些组织,游侠。大门派基本上就是少林,武当,峨眉,小门派则是数不胜数了。有些练武的人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名满江湖,于是就要建立个门派来发光发热。 首先上场的有一个是少林的弟子。 连岁亦坐在下面有些不解,侧头问旁边的陆见渊,“陆大侠,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些大和尚不应该是淡出红尘,不问世事,心如止水,然后再来几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什么的。为什么开个劳什子的武林大会还会来这么多?” 那一个个闪亮的脑袋就跟浴室里面的浴霸一样。 陆见渊只是笑了笑,身旁的燕雪抢过连岁亦的手中的橘子往连岁亦身上靠,边吃着橘子边问道:“干儿子,这个是你的相好?”连岁亦暴露在两人视线里的耳朵变得通红,干娘,你别那么开放,他害怕! 陆见渊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顺便回了句,“岁亦脸皮薄。” 连岁亦咧嘴。他也知道自己脸皮薄,对于陆见渊的这句话实在是没什么好反驳的,只好默默地认了,然后将手上刚剥好的橘子一股脑的塞进了陆见渊的嘴巴里。陆见渊噎得再也没说话。 橘子汁弄了连岁亦一手,陆见渊边咳嗽边帮用茶水打湿了帕子给连岁亦擦手。 一旁的燕雪笑容浅浅地看着他们两个,心想着,这次的事情早点儿结束,这样子大家就能够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了。可这江湖,什么时候才可以消停呢? 这比赛足足比了五天才剩下最后的四个来争夺武林盟主的宝座。 比赛制度和天下第一武道会一样,漫长的进行时间也相差无几。无聊了许多天的连岁亦,脑子在这场浩大的赛事中渐渐生锈。每天睁眼后,闭眼前都是限制级的暴力血腥事件,连岁亦已经后悔当初缠着陆见渊带他过来看热闹了。 这绝对不是热闹,完全是给自己找无聊! 肖淮轻自从和夏连年好上了,基本上就见不到人。也不知道那毒解了没?听所药王比起孙思邈来还要无比的强大,估计药王的徒弟也差不到哪里去。这毒自然是解开了。薛燕行每天忙进忙出的,鲜有开颜的时候,这会儿也不能够烦他。尚漫星那日被抓走之后也就没见过了,不知道牢饭好不好,想了想,除了断头饭外应该其他的都不怎么样。前几天刚认的干娘要帮着薛燕行,也不经常见到了。 然后,剩下的还是连岁亦和陆见渊。 武林大会的最后四场比赛,这剩下的四个人中,首先要说的就是这个薛燕行上次话头轻轻一带的魏明峰。魏家也算声名显赫,这长子魏明峰在那么几天的比试之中,功夫可见一斑。年轻有为,文武双全,而且为人风趣有礼,甚得姑娘们的芳心。 而这第二个,不说姓不道名,自己使剑,便叫别人唤他剑无名。 第三个是武当派掌门的入门弟子,据说此子天赋异禀,是难得的练武奇才,而且本人又是一个武痴,日夜钻研武学秘籍,武功有大成,是下一任武当派掌门的不二人选。 这第四个,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儿迷迷瞪瞪的,站在台上,虎了吧唧地对着台下傻笑,整一个愣头青。师出无门,不知来历,这几天在各场大大小小的比试中大败其他门派的高手,看好他的人也算不少。 连岁亦拿着银子皱着眉头不知道该给谁下注,一注五十两银子。 然后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就这么滚到了剑无名的那里。庄家拿着纸笔赶紧过来叫连岁亦写上姓名和下注的银子。 连岁亦揉揉脑袋,好像脑袋有那么点儿晕。 陆见渊拿着几包零嘴过来把挤在连岁亦身边的人挡开,护着连岁亦从一群如狼似虎的江湖人中安全离开。 陆见渊一包包地跟连岁亦讲,“这个是鸭脖子,这个是鸡爪……”说了半天,也没听见身边人发出一点点的声音。陆见渊垂眸一看,却见连岁亦脸上泛着一点点不正常的潮红,神色一敛,唤了十一就要他赶紧去找夏连年。 “唔……”,连岁亦摸额头,看着陆见渊慢吞吞地说道:“陆大侠,我好像头有点儿晕。”说完,身子一软就这么栽进陆见渊的怀里。 第22章:两位病人 迷迷糊糊之中,连岁亦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晕倒了。然后陆大侠焦急地一个劲儿叫他的名字。 不是连岁亦调皮,他这会儿是真的睁不开眼睛来。然后好像是进入一个黑甜的梦境,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欲望也淡了,意识在不间断的眩晕之中更加迷蒙。 他好像看到自己穿行在现代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很多时髦的年轻男女说说笑笑地穿过他的身体。场景转换,他转头,看见那个笑容里面七分宠溺,三分文雅的一声月白色长衫的陆见渊身边依着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眼底里再没有他。 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就好像他死了一般。 人真的很怕死。 连岁亦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有一只他很喜欢很喜欢的,在他出生之前就在连家安家落户的大花猫。小时候怄气的时候,他就会抱着它躲进柜子里面,然后在父母的笑声中关上柜子的门。后来有一天,连岁亦找它找了大半天,最后邻居告诉他那只大花猫不小心吃了老鼠药,就这么死了。 再大一点儿的时候,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慈祥的老头儿,总是牵着大街小巷乱走,给他买老冰棍儿的外公心脏病突发,抢走无效死亡。他记得那个时候他哭得稀里哗啦,泪眼朦胧地看着殡仪馆的员工将装着棺材推进吞吐的火苗中。 再然后是他父母的事。 忘记是怎么样的事情了,只记得那个是个险恶的雷雨天,于是,连岁亦也害怕起每个有雷的日子。 后面的日子基本上都只是他一个人,虽然和同学朋友照样聊天打屁,插科打诨,但是生活的场景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大学时候,某天连岁亦正好要去自习,听见学校有名的情人坡那边有对小情侣在吵架。那个女生在那边使劲拽着自己的书包带,大声道:“没跟你交往之前我也可以一个人背书包,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自习,一个人……” 连岁亦苦笑,他也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生活学习,一个人致郁又治愈。一个人发烧得要死的时候裹着被子听着舍友没心没肺在那边天南地北乱聊一气。 他怕死,也怕一个人。 可是又不想一个人,又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死。 …… 守着连岁亦好几天的陆见渊突然见床上的人一阵扑腾,赶紧凑过去看的时候就见连岁亦一脸眼泪。连岁亦睁开眼睛看到他,就弹起来扑进他怀里。在陆见渊怀里边哭边咳嗽的连岁亦爆了平日都不会爆的粗口,“日哟,梦见一大堆以前的事情,最后还梦见我轻信小人把陆大侠你害死了,他娘的幸好是个梦啊,吓屎老子了,55555,咳咳咳……” 陆见渊下巴抵着连岁亦的头,声音低低沉沉的,“岁亦,我也快被吓死了。” 闻言,连岁亦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陆见渊说道:“难兄难弟!同是天涯沦落人!” 陆见渊无奈,伸出手指戳他额头,“还有心思说笑,嗯?” 连岁亦又扑过去,把头埋在陆见渊肩窝里,闷声闷气地问道:“陆大侠,我怎么晕过去了?我睡了几天了?武林大会结束了没有?我下的注怎么样了?赔了没?罗刹堡有没有被剿灭?淮轻他们怎么痒了?薛燕行那家伙有没有扞卫住沈渡家小受的主权……” 连岁亦噼里啪啦地就问了一堆,陆见渊听后无奈,看着赖在自己身上不下来的连岁亦,陆见渊将药碗放下,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脑袋,“刚醒来问题就这么多,起来先喝药,然后再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说。” 连岁亦抬头,可怜兮兮地瞥了瞥药碗里面黑漆漆的药汁一眼,问道:“没放黄连吧?” 想来也是上次夏连年恶作剧过分了点儿,不然连岁亦怎么会看每碗汤药里面都跟放了黄连一个样?陆见渊揉着又窝回他肩窝的连岁亦的脖子,轻声笑道:“没加黄连,我还放了糖,不会苦的。” 连岁亦靠在陆见渊怀里乖乖喝药,陆见渊伸手将他的头发揉乱又揉好,脸上淡淡的笑。 窗外的十音透过窗户的缝儿看了一眼,转头对一旁正拿着瓶瓶罐罐研究的十一道:“三庄主的脸终于雨过天晴了……十一,听见我说话了没?” 十一低头闷声答道:“听见了。” 十音:“……我抽死你丫的。 且不说这几个。 连岁亦中毒算是肖淮轻反击罗刹堡的一个诱因。肖淮轻在罗刹堡生活二十年多,说是没感情那是假的,但若要说还剩下什么情分也是没有的。肖淮轻自己中毒了不要紧,他觉得没有连累到别人也就还好,但是这会儿连岁亦中了毒,还是杜成医制出来的毒药,那就非同一般了。 趁着夏连年还在研究解药的时候,肖淮轻暗中找来锁音,准备深入罗刹堡一趟,看看堡中究竟情况如何,还有是谁决定向连岁亦下手的。 肖淮轻偷偷跑出去的时候就被燕九门的三当家看见了。燕九门的人基本上都有怪癖,比如大当家燕雪就喜欢捡孩子回家,二当家喜欢枕着银票睡觉。而这三当家就跟踪成癖,只要看见谁偷偷摸摸出去了,就会跟上“查看”一番。被抓到了就说同路,没被抓到,就是人家没本事咯。 三当家一见这年轻小伙似乎是要单干,就心生好奇准备上前看看这位这位小朋友准备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跟了十来里路,三当家的才见肖淮轻停了下来,面前站着一个穿红衣的男人。三当家隐了气息蹲在树上看,并且侧着耳朵准备听这两位说些什么。 跟肖淮轻会面的是一个瘦高个的漂亮男人,也就是肖淮轻偶尔提及的那位锁音。 肖淮轻开口就问连岁亦的事情,想知道究竟是谁给连岁亦下的毒。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锁音的半句回复,诧异回头的时候,锁音的剑就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三当家的在树上捂胸口,看得他好疼。年轻人火气大,一下手就是这么狠的。 刚才那会儿,锁音如果想要肖淮轻死,那么肖淮轻要死也是妥妥的事情。这一剑避开心脏,只是刺穿了肖淮轻的肺叶。锁音冷冷地看着咳出血泡的肖淮轻一句话都没有说,甩了甩剑上的血珠,转身就离开了。 三当家摸摸脑袋,然后像片叶子似的就飘到了肖淮轻的身边,三两下点住寄出大穴止住了血。就把人当麻袋似的扛在肩膀上,还跟人家开玩笑道:“小年轻,撑住了,一会儿要晕也要晕在你家相好怀里啊,好做一个投怀送抱的样子啊。” 肖淮轻说不出话来,看着这位前辈使劲儿地无语。 三当家的把人送回去时是顶着夏连年寒冰一般的眼神,这小年轻不得了,他头皮发麻了。摸摸脑袋,三当家的找好路,边看夏连年一眼,边慢慢撤。然后夏连年就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块玉佩,“前辈,日后如果有事可来药王谷,晚辈必当竭尽全力。” 小年轻好像挺会做人,三当家又摸了摸脑袋,然后笑呵呵地收下了玉佩。 于是,夏连年要照顾的病人就又多了一位,还是他最舍不得凶的那一个。 肖淮轻看着他刚要开口,夏连年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淮轻,肺叶坏了别说话,”顿了顿,夏连年慢慢地说道:“淮轻,你先养伤。” 随后一脸阴沉地出了门去,准备去了解一下情况。 第23章:借条 连岁亦身体里余毒未清,只好继续躺在床上休养。 得知肖淮轻也身受重伤,连岁亦望着床帘就对陆见渊说道:“淮轻肯定是我见过的最苦逼的一个家伙。”从一开始被罗刹堡背叛下毒,之后又在雪融崖被打落崖底,后面终于和夏连年在一起了,后面一直深信不疑的部下锁音居然也背叛了他,可谓是打击不小。 连岁亦在被子里面滚了滚,又手肘支起身子,连岁亦对陆见渊说道:“陆大侠,一会儿给告诉淮轻,说是那个叫做豆蓉的也最好防着。” 陆见渊没答应,伸出手指戳了戳连岁亦的额头,“你自己身体好了,自己跟他去说。这会儿他估计也在休息,你去了也没用。” 连岁亦用手背蹭蹭额头,想想也对,然后就问陆见渊武林大会到底是怎么样了。那时候尚漫星有跟他说,几个老鬼准备折腾折腾,而魏明峰那个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武林盟主宝座究竟是花落谁家,实在是令连岁亦好奇不已。 陆见渊问他,“上回开盘口你给谁下的注?” 连岁亦揉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那个用剑的,剑无名什么的。”在最后的那四个人里面算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人。师出无门,脾气也没那么好,冷冰冰的,按别人的说法就是讨人嫌。 想了想,连岁亦问陆见渊,“难道武林盟主是他?那那个魏明峰不是得气死了,他妹子魏依依想嫁给沈渡的愿望不是落空了么?”几家欢喜几家愁,连岁亦想了想,其实谁当武林盟主都没关系,只要不是魏明峰就好了。 因为魏明峰当上了盟主,魏依依就嫁给了沈渡。沈渡和薛燕行感情虽好,但是很少有人会把他们往那方面想。 武林盟主虽然不是魏明峰,但是讨伐罗刹堡的事情还是提上了日程。 早就说过,罗刹堡内有叛徒,因而讨伐罗刹堡之事便一举成功。 然后不知道从哪边开始传,说是罗刹堡上一任的堡主未死,还和江湖里面的下三滥联手起来设计罗刹堡,因而罗刹堡即使元气大伤也要将这个叛堡之徒一除为快。而江湖人士则是看不上肖淮轻这个堡主这个小人般的反复行为,因而也纠合了一群人准备杀了肖淮轻。 连岁亦差点儿拍床而起,“我凑!智商捉急了!” 陆见渊拿着一碗甜羹,放温了之后舀了一勺喂连岁亦,边喂边淡淡地说道:“江湖事,你别管。”反正乱到最后总会有人出面平息的。 等到陆见渊出去了之后,连岁亦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无力。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更遑论那些阴谋诡计。每天吃吃喝喝,吃饱喝足就美美地睡个觉。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直到事情发生他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初到这个世界那种无所适从、茫然感又涌了上来。 连岁亦握爪,病好之后肯定要跟陆大侠学功夫,找夏连年学医术,找星星学机关暗器!自己以后就算是一个人也要保护自己,不给陆大侠添麻烦! 陆见渊回来之后,看见的就是连岁亦一副下定了决心,特英勇无畏的样子,正想是不是十音的甜羹里面搁了什么不该搁的东西,连岁亦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似乎是要表决心的模样,站在床铺上,结果撞到了脑袋,抱着脑袋痛得差点儿打滚。 生病了还这么闹腾,陆见渊啼笑皆非。 陆见渊正要开口,十一就过来说是流言传得越来越离谱了。 连岁亦盘腿坐在床上捂着脑袋和陆见渊一起听十一讲。 十一一向是一个寡言的人,除了逗十音的时候才会蹦出来好些话,今天为了给陆见渊和连岁亦详细说明流言的荒诞性特意打开了话匣子。 首先要讲的就是连岁亦刚才听到的那一个说肖淮轻和那些江湖人士所看不起的下三滥合作的事情,然后又是冲霄派掌门邱怀勉和罗刹堡现任堡主关系暧昧不清,结果又说到魏明峰其实是罗刹堡老堡主的私生子,魏老庄主知道魏夫人给自己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因此雇了一名刺客要取魏夫人的性命,这也就是为什么魏夫人卧床不起想要赶紧嫁女儿冲洗的原因,而魏明峰和魏依依的娘亲就是数年前名动江湖,杀人不眨眼的妖女,魏明峰为了赢得比试,私下送了大量金银财宝给他的对手…… 连岁亦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谁传的啊,也太能扯了!连岁亦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表示自己的敬佩之情,五颗星,绝对好评! 但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真没半点儿破事,流言也不会传成这个样子。这都可以当好几天下饭料子了。 看着连岁亦感慨颇深的模样,陆见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对他说道:“江湖要是不乱,就不会是江湖了。” 连岁亦点点头,然后搂住陆见渊的胳膊说他肚子饿了。虽然说刚才喝了碗甜羹,但是连岁亦的胃所连接的地方是次元的黑洞,饿了也不是什么怪事。陆见渊表示很理解,就要吩咐厨房去做些吃的。 还没出门,结果有个望月山庄的护卫大老远说是二庄主韩瑨有事要通报。连岁亦在房间里面隐隐约约听到韩瑨两个字毛都快竖起来了。他想到那张借条总觉得不是很妥当,总觉得韩瑨会把他卖了之类的。 连岁亦扒着门框,小心地听着陆见渊和护卫的谈话。 说的就是借条的事情(“▔□▔) 连岁亦盘算着自己上次下赌注到底赢了多少钱,毕竟剑无名那么冷门,连岁亦应该是能够赚不少钱,那一千两银子应该是能够还上,而且韩瑨那时候说是没有利息,这要还上肯定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陆见渊和护卫说话说到一半,转头看房间,就见连岁亦偷听偷听得脑袋都探出来了,叹了口气,陆见渊叫连岁亦赶紧回房把鞋子穿上。 连岁亦灰溜溜地进了房间把鞋子套好就出来光明正大地听了。坐在陆见渊旁边,连岁亦看着那个护卫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就是那次扶了自己一把的那个面瘫护卫,借条也就是他从连岁亦怀里顺走的。 连岁亦忍不住恶向胆边生。 护卫从怀里拿出那张借条,公事公办的口气对陆见渊说道:“二庄主听说连公子最近赢了不少钱,想来也能够把这欠下的钱还上了,因此便遣小人过来讨银子。” 连岁亦拿过那张借条,虽然说是不会用毛笔写字,但是看些繁体字还是绰绰有余的。连岁亦把借条摊开来,看到半天脸都绿了。 原本空白的地方又添了好几句话,把整张借条填得满满当当,再也空不出地方写别的东西。日息五分!你还不如直接去抢钱庄!连岁亦差点儿把借条撕碎了。 护卫淡淡说道:“二庄主说,连公子要是还不上钱,那就肉偿吧。” 陆见渊心情极好地倒了一杯茶,用以掩饰那已经翘了上去的嘴角。 第24章:终章 那些说到了古代还能够发家致富的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人类这里面的战斗机。连岁亦先考虑了下自身的条件,首先他专业不对口,外语专业的连岁亦除了和小路克说上几句话估计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其次身板瘦弱做不起苦力活,再次智商捉急也不做幕僚之类的精英人士,最后他有心无力,偷懒成性啊! “如果我没遇见你,我就已经饿死在这个世界了QAQ”连岁亦泪眼婆娑、一脸感激地看着陆见渊,就差没有三拜九叩了。 陆见渊被他逗笑了,伸手摸了摸连岁亦的脸,陆见渊说道:“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就算遇见的不是我,你也会活得好好的。”陆见渊说完就笑了,因为面前的连岁亦正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他仔细地瞧。 陆见渊又开口说道:“但是你遇见的是我,也只能够是我的人了。” 连岁亦笑弯了一双眼睛,背过手哼着小曲儿心情极好地跑去厨房了。陆见渊放下手中的茶,看了看桌子上圆滚滚的点心,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连岁亦睁大了眼睛的样子,笑了笑,也就起身跟着连岁亦去了。 暗处的十一和十音正在和一大叠的八卦谣言作斗争。十音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陆见渊笑着起身的模样,也便笑了,低下头去。 十一和十音少年时期便跟着陆见渊了,彼时的陆见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而少年身姿挺拔,容貌俊秀,并温文尔雅,沉稳干练,功夫儿也俊,好多姑娘家看见他都会偷偷地脸红。 那样一个人,却是温和疏远的。 他对很多人好,就是对自己不好。每每到春末花凋的时候,他就温上一壶酒,在屋顶坐着,任由月亮爬上树梢,将月华偷偷洒在他的白衣上。喝到微醺时,便抽剑起舞,或徐或急,却那么的好看。 月光把影子照得很长,他的寂寞比影子更长。 十音侍奉二庄主的时候,二庄主偶尔带着她去陆见渊的小院,也不进去,只是在门外站着,然后轻轻一声叹息,笑得很温柔地对她说道:“我从不知道还有人能把白衣穿得这么寂寞。” 十音不是很懂。 院子里面白衣的三庄主对月画花,烛光摇摇晃晃,却晃不乱他身上那股寂寂静静的味道。她想,那大概就是二庄主说的寂寞了吧。 后来二庄主说是三庄主那边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于是就将十音带到了三庄主的小院子里。那个孩子叫做十一,木着一张脸捧着个砚台动也不动,十音叫他也当做没有听到。 就只有三庄主看了看她,笑着问了声好。 也不知道几秋过去,十音已经成了大姑娘,十一也成了三庄主身旁沉默又硬朗的暗卫。而三庄主,和多年前一样,一样的白衣,一样的笑容,一样在春末花凋的时候温上一壶酒,不过酒量却是好了,于是喝尽了夜色,喝到天际微光。 三庄主在屋顶喝酒的时候,十音就趴在窗口和十一一起看着。十一不喜欢说话,像个木头人一样,但是也陪着她看着。 三庄主,是他们两个一直憧憬着喜欢着的人。 后来江南陆家出了事,三庄主一人上路,十一和十音留守山庄并未跟去,然后就见到三庄主带回来的那个人。 看起来很小的样子,却比他们大上了五六岁。 笑起来的样子很和气,眼睛弯弯的,似乎每天心情都很好的样子。 想必三庄主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露出那么温柔的表情。偶而三庄主也会耍坏气气那人逗逗那人,急得那人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红着一张脸躲进屋里不肯出来了。原来三庄主也会那样子笑的,十音想,然后挽着十一的胳膊,在小湖边,踩红了一秋的枫叶。 大抵,喜欢就是这样子了吧。 三庄主带回来的人有点儿闹,也有点儿贴心,有点儿懒,偶尔也很勤快,做的点心很好吃,嘴巴很甜,对谁都很有礼貌,很多人都喜欢他,十音也喜欢他。 所以三庄主能够和他在一起,是再好不过了。 连岁亦是摸到厨房的,连岁亦刚住进这里的时候就听几个丫环说,厨房大娘好生勇猛,烧火棍舞得虎虎生风,谁要碰了大娘的东西,立马给轰出去。于是连岁亦只能够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先是探出半个身子,侦测敌情。 如果是发现敌人,那就敌不动他不动,敌动,他伺机而动……然后连岁亦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对他对他吹了口气…… 吹了口气! 连岁亦惊得差点儿就蹦起来了,转过头之后才发现是那个平时很稳重偶尔很无聊的陆大侠。“你干嘛?快吓死我了。”连岁亦说完,赶紧拍拍胸口缓口气。 “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呢?”陆见渊很好心情地问道。 “嘘,我准备偷用厨房。听说这边的厨房大娘很凶,棍法超群,乱用厨房的话会被打到不能人道,所以陆大侠你一会儿可别说出来啊。”连岁亦睁大了眼睛很认真很认真说道,然后对面的陆见渊就向他挑起了嘴角。 连岁亦缩起了脖子,偷偷地往后面看了一眼,然后再转过头,扑进陆见渊怀里,“陆大侠,快点儿使出你的武功绝学,在厨房大娘使出风火轮之前逃离这个地方o((>ω< ))o!”声音里面兴奋多过害怕。 厨房大娘还没来得及吼一声,就被如此抢白,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作案未遂的小毛贼早就被一代大侠救走了,人影都不见半个。 只好愤愤丢了烧火棍接着窝在藤椅上睡中午觉去了。 而小毛贼和大侠呢? 在厨房大娘要爆发的时候,大侠揽住小毛贼的腰,一个轻功就跃上了厨房的屋顶,跟纸片儿似的,悄无声息地站稳了。 连岁亦坐在屋顶上,也不管屋顶上的灰尘会弄脏了他的白衣,拍着胸口刚要感叹一句厨房大娘如狼似虎,刚脱口而出的一个小小音节就被他的陆大侠堵了回去。 “唔……” 正文完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