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冷冷的医院里面，凌澈看着睡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如果此时此刻，他是清醒的话，一定会气得跳起来。因为那个人很讨厌来医院，尤其是住院，用它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最讨厌睡在

死人躺过的床上。

可是现在，貌似由不得他啊，还是得安安心心的躺在那里，凌澈忽然有些想笑……

总是不安分的某个人，现在总可以安分了吧，只是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凌澈却觉得是那么的恐怖……好像那个人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一样，凌澈突然有些害怕，要是这个人真的永远都醒不

过来了，可怎么办？若真的是那样……

那么他要怎么办？

“凌诺。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并且是毫无预警的离开，凌诺，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适应能力了？凌诺，没有了你，我要怎么活？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从来都是如此的残忍，从来都是如此……没有过多久医生进来了，面无表情的宣布已经脱离了危险，至于病人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确定。

凌澈点了点头，都是一样的答案，血友病人失血过多。

真是可笑的很，明明知道自己有血友病还要去撞车的人，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凌诺一个人了，只是腿骨折了，医生说后半生都要靠着轮椅过日了。凌澈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结果，凌诺可

以接受吗？

“这是哪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凌诺醒过来了，幽幽的问了一句，凌澈连忙扑了过去，看着凌诺，眼里是满满的惊喜，凌诺皱了皱眉头。怎么，他没有被车撞死吗？他倒是很想去死了…

…

“诺，你没事了？”凌澈惊喜的说道，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没事情就好，没事就好了。喜悦伴随着淡淡的忧伤，凌诺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腿……

凌澈忽然不敢想下去了。凌诺却看出了端疑，“怎么了？”为什么那种表情看着他，凌诺觉得不可思议。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凌澈的表情，凌诺不敢再猜想下去，不知道是什么事

情。

身体，好像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有奇怪……

“澈，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凌诺问道，还没有等凌澈说，凌诺就看到了床头柜上面的诊断书，在凌澈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住，飞快的扫了几眼，那上面写了什么呢？

等到凌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凌诺看完了上面所有的内容……

再也不能走路了吗？腿部完全失去了知觉，粉碎性骨折？只能一辈子靠着轮椅吗？为什么不给他截肢呢，或许还可以更加伤心一点，等到什么都没有了，才好。

等到什么都消失了，才好，为什么不让他去死呢。为什么……

“……”凌诺淡淡的看了一眼凌澈，那眼里有依恋，有痛苦，有神情，还有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飞快的抓起水果刀就往自己的身上刺，被凌澈拦下了，凌澈心痛的抱住自己的爱人。

到底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澈，我是一个罪人……”凌诺手里的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落了，只觉得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无助，是不是他真的是一个罪人，所以要受那么多的苦。

“我不许，我不许你那么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慰着凌诺，凌诺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凄惨。

“澈，妈妈就是因为我的存在，才离开的。”凌诺淡淡的说道，“是凌浩天亲口告诉我的。”凌澈有这个权利知道一切，也有做决定的权利，纸永远都保不住火……

除非，那张纸，是人所不愿舍弃的。

所以，不会消失殆尽……

只见凌澈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忧伤的看着凌诺。原来真的是这样子啊，“原来凌浩天说的是真的。”凌澈缓缓地说道，显然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一回轮到凌诺惊讶了，这

是什么意思？不确定的看着凌澈，凌澈深深地搂住她，在他的耳边轻轻的低喃，“傻瓜，我一开始就知道了。”

一早就知道了，要选择和这个人在一起，需要舍弃掉什么。

妈妈属于他，只是一份回忆，而凌诺至于他，却是一生的挚爱。

“我再也走不了路了，对不对，这就是上帝给我的惩罚……”凌诺眼里的光芒很暗，很暗……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却早已在流淌……

“我爱你，你知道吗，这不是你的惩罚，这是上帝对我的恩赐，上帝要我一辈子好好地照顾着你，永远的照顾着你。再也不分离。”说完就吻了上去，也不介意凌诺满身的药味，和挂着吊

瓶的手，一把把手上的吊针拔了下来，密密的亲吻，凌澈把凌诺压在病床上不住的亲吻着，再也不要放开这个人了。

没有了他，他要怎么活？没有了他……他活着的意义何在？

兄弟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交欢完全无误的落在了一个人的眼里，从原先的惊讶到后来的不齿，再到哀伤。

那个人的眼睛是如此的复杂……看了一眼门牌号，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温柔的眼睦划过了一丝狠戾……

凌诺。你真好……凌澈……你很厉害。

随即，踩着高跟鞋走了，没有人知道，凌诺在那个人离开之后，开心的笑颜……

笑着望着身上的人，笑得极其开心，终于达到了目的了……很满意很满意呢。“澈。那人走了呢。”凌诺浅笑，凌澈无言，真的被这个人吃的死死的。

他对于眼前这个人，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吗？

什么都不可以了吧……早就拒绝不了这个人了……再也没有办法拒绝，再也没有办法伤害，在自己的心里，他是最重要的人了。

第八章：算计

凌诺笑得很开心，简直就是快要乐疯了，黛秦惜……你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的不敢置信？是不是觉得我和澈，都是两个疯子呢？

凌诺想问，却深深地忍住了。

伏在身上的人，仿佛是要惩罚他的分心一般，更加卖力的吻着她。凌诺觉得有些痒痒，想要躲闪，还是忍住了，攀附着凌澈，一夜纵情的结果就是凌诺在医院里多待了很多天。

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痕迹，所以凌诺拒绝医生的检查，态度强硬到不行。

凌澈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好，却也不想让凌诺浑身上下都被别人看光了。那可是不行的。一点都不行！

“诺，我出去买一点东西，等会儿就回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凌澈不安的交代着，凌诺微微的点头，怎么会想不开呢？他现在可以高兴得很呢。凌诺淡淡一笑，等凌澈除了病房之后。

原本淡淡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只留下一片的肃杀。一言未发。什么都不说。

凌澈走后没有多久就有人来了，凌诺淡淡的看了一眼门口，门被微微的打开了，凌诺瞥到了门后站着的那个人，妩媚的大波浪，看上去很漂亮的样子。凌诺没有说话，门口那个人也没有走

进来。

一直就站在外面，良久良久，等的凌诺不耐烦的时候，那人终于走进来了。睁着眼睛看着凌诺，眼神里是满满的藏不住的怨毒。

“凌诺，你要毁了澈吗？”眼前这个女人哀伤的看着凌诺。凌诺抬起头，浅浅的一笑。

“妈妈。你觉得呢，是我毁了澈？”

微微的笑颜，看着黛秦惜，黛秦惜无奈的扶额，这都是什么事情？凌诺，当初还是一个如此可爱的孩子，而现在……

黛秦惜无法想象。

“你要知道，你们是兄弟，亲兄弟。”黛秦惜忍受不了自己最可爱的孩子，受人欺负。受不了自己最爱的孩子，被人冷眼看待。

不是接受不了同性恋，只是他们两人是兄弟……并且还是亲兄弟。

“我连我母亲是谁都不知道，还在乎澈是不是我的亲兄弟吗？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他是我凌诺一个人的，谁都没有办法把他带走，包括你，都不行。连死神都不行。”因为他们两个，会一

起下地狱的，就算是下地狱，也是一起的，两个人永远不会分开。

永远到底有多远呢？很多人都会问这个问题，永远有多远？幸福有多远，永远就有多远……

很简单的回答，很难实现的愿望，很多人都等不到那个所谓的永远，凌诺很害怕，害怕得不到所谓的永远，因为他是如此的贪心，如此贪心的一个人……舍不得一切，什么都舍不得。

“你……”黛秦惜忽然神色复杂的看着凌诺，什么都说不出来，很久很久，久到凌诺微微的皱眉。

黛秦惜才开了口：“原来同性恋是会遗传的。”冷冷的说出那么一句话，黛秦惜看凌诺的眼神带上了鄙视。“你可以不要祸害我的儿子吗？”

话都说的那么明确了。凌诺还能说什么呢？凌诺很想笑，却笑不出来，看了一眼黛秦惜，怎么，那人为什么如此的恨他呢，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凌诺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凌诺只会在

乎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凌澈，除了凌澈之外别的人，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和我有什么关系？”凌诺微微一笑，同性恋就同性恋吧，乱伦，就乱伦吧。都没有关系了，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呢？什么都不会在意了啊……

“我不介意，也不会去介意，你若是介意，可以离开。”反正这是他们的事情，和别人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呢。凌诺的态度让黛秦惜气的咬牙切齿，记忆力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那个小小的孩子，缠着他叫妈妈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黛秦惜不知道怎么说出心里的想法，只觉得是如此的矛盾，“小诺，你是故意去撞车的吧……”黛秦惜轻轻地问。

不愿意相信记忆力那个善良可爱的孩子，会有如此的心计。黛秦惜只是恨凌浩天，不会连带着孩子一起恨。却也不能释怀。

凌诺微微一愣，还是被人看出来了吗？看出来是他自己去撞车的？

“当然，我不想死。”凌诺回答的很坦然，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给黛秦惜的就是这种感觉。凌诺像是一个君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直言不讳。

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黛秦惜觉得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来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凌诺。

“小诺……值得吗？”黛秦惜是一个母亲，那个从小乖巧可爱的孩子变成如今这样，他是伤心地。不是不介意的，不是没有感觉的。

不是不心痛的，只是……

凌诺浅浅的一笑，值得？“爱情若是计较，那就不是爱情了。”凌诺浅浅的笑了，怎么会介意呢？怎么会觉得不值得呢？一直都是值得的。从来都是值得的。

黛秦惜默默地走了，无言以对，或许他也只能如此……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刚刚走出了病房就看到了凌澈。

“妈妈……”凌澈的一声妈妈，唤回了黛秦惜的思绪。黛秦惜点了点头，“你都知道。”

这一会换成是凌澈点头了，点了点头，还在那边微笑，黛秦惜无言以对，这对兄弟，真是该怎么说呢，是说他们像好呢，还是说他们都是一如既往的固执来得好？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凌澈望着病房，温柔的笑了，看的黛秦惜心里一惊，果然是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两个人的吗，即使到了如斯的田地，凌澈还是没有办法拒绝掉凌诺。

“我还知道，从小我身边的女朋友，都是被他赶走的。”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属于凌澈自己的秘密，凌澈什么人都没有告诉过，现在却告诉了黛秦惜，不知道是为了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幸

福呢？还是想要告诉黛秦惜再也分不开他们呢。

不管是阴谋，还是算计。凌澈和凌诺，永远都不会分开的……这是他们的诺言……

第九章：缘由

黛秦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在来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凌浩天打得。

黛秦惜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那个人，那个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那个人，曾经真的那么以为，记忆早已模糊不堪了，黛秦惜以为早已忘记了，可是不尽然。

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黛秦惜还是清晰地想起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听说那个人现在有家庭了，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听说那个人的身体也一直都不好……

听说，这都是听谁说的呢？一直都是自己在哪里关注着的。黛秦惜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呢。怎么会那么的好笑？

记忆力还是哪一条路，走到底就是了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可是黛秦惜知道，变了很多很多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站在熟悉的大门前面，黛秦惜按下了门铃，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开门的人是凌浩天的妻子，黛秦惜有点想笑。

因为那个女人说：“我先生不在家，请问您找谁。”很久很久以前，这句话是黛秦惜说道，也是那般微笑的站在门口。巧笑嫣然的对着来客。

很多人都说，凌浩天有一个好妻子，可是为什么有一个好妻子的人……会有外遇呢？而且还是二婚。

黛秦惜想不通，那个女子，究竟有什么好的呢，只是淡淡的伤怀而已，看起来他很好，很好呢。有家庭，还有一个难么贤惠的妻子……真是再好不过了。黛秦惜刚刚想开口说告辞。

凌浩天就回来了，站在黛秦惜的身后，看着眼前的结发妻子。心里是五味陈杂，“秦惜。”称呼没有改变过。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凌浩天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都是一板一眼的，黛秦惜慌乱的转过头去，不得不说，对那个称呼真的很熟悉很熟悉。黛秦惜很喜欢凌浩天，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心里爱的那个人，永远不是他，怎么说呢，或许是不甘心吧……不甘心……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思，黛秦惜自己都不清楚。很不甘心。

“进去做吧，清婉，沏茶。”凌浩天淡淡的吩咐，走在了前面，为黛秦惜带路。黛秦惜对着清婉笑了一笑，走了进去。

真是个古典的名字呢，很美很美。清婉的笑容有一些僵硬，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的眼熟了，在凌浩天的相册里看到过的女人，一样的容颜，很是熟悉，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清婉无法形容自己看到的场景，总觉得是如此的熟悉。

黛秦惜跟着凌浩天走进去，很熟悉的陈设，没有改变多少，一直都是如此的熟悉。不知道凌浩天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很久没有来了对不对，你……”凌浩天望了一眼黛秦惜，忽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

黛秦惜委婉的一笑，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怎么可能过的好呢？都是一样的心情，一样的心思。黛秦惜笑了笑。

“我见过他们了，他们过得很好很好……”黛秦惜苦涩的笑了。爱，这是一个多么奢侈的字眼啊。他们两个呢，会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