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明对陆启臻的房子构造基本上也算是了解了,起码他知道卧室和浴室以及厨房在哪里——那厨房是从来不用的,尽管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陆启臻窝在他怀里没有说话,滕明只当他默认了,正要抱着他下车的时候,那人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滕明回过头去想要问他怎么回事,陆启臻只低着头轻声地说了一句:“帮我穿好衣服。”
顿时明白过来他是怕被监控器看到自己浑身赤裸的样子,滕明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说点别的什么。陆氏医院里装了这么多的监控器,真不明白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有人要对医院不利,难道还需要到处走动、被他们拍摄下来吗?一个炸弹什么的,不就全都解决了?
虽然监控录像在某些时刻,比如谋杀案之类的确实会派上巨大的用场,但在医院里,又是陆氏医院这种大医院,滕明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尽管温柔地帮陆启臻穿好衣服之后滕明便抱着他下了车,关上车门的瞬间看到座椅上的一片狼藉之后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真的有些太没节制了,难怪陆启臻都没法儿动弹了,做了那么多次、椅背上的白浊都已经干涸了,他能不累么?!
抱着人到浴室洗了澡之后又快速地清理了一下自己,滕明抱着陆启臻到床上的时候后者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很脆弱,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射出斑驳的影子,瘦削的脸颊即便是在睡梦中都难以避免地呈现出一种病态,仿佛一眨眼他就会不见了似的。
望着这样的陆启臻,滕明不禁有些怔然。
第25章
第二天滕明醒来的时候陆启臻已经去上班了。
急诊室忽然送来一个出车祸同时并发心肌梗塞的重症病人,他和心外科的主任一起去手术室做手术去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起床的一瞬间滕明有些发愣,昨晚的一切现在看来竟像是一场梦。
他和陆启臻去吃过饭,随后开车送他回来,随后竟然就真的再次发生了关系。虽然已经猜出来陆启臻可能有些精神方面的问题,可后来陆启臻钻到他怀里的举动,看起来更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公司还有要紧的事要办,他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滕明起床后发现这里没有自己可以用的牙刷、漱口杯、毛巾,顿时觉得有些生分的感觉。
如果自己和陆启臻是要同居的话,这房子里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生活用品?!
当即就下了决定,回到公司后第一件事不是要去签合同,而是叫人去自己的公寓收拾一些东西,把必需的生活用品都拿过来,也不管那陆启臻答应不答应,先搬过来再说。
更何况,他在陆启臻这边,素来都是先斩后奏的,就连昨天发生关系的时候都是这样,有时候,对有些人,比如陆启臻这样的,强制的手段比温柔地等待要有效得多。
如果昨天自己没有采取实质性的措施,现在搞不好还傻乎乎地在那个咖啡厅里坐着呢,或者还会因此而消沉几天,根本不可能睡在陆启臻的床上、闻着属于他的气息。
到公司之后滕明就立刻进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个独立的小套间,卫浴设施齐全,就是为他鬼混之后洗漱做准备的。
以前他经常会和女人们玩到太晚,做完了也没办法回家去换衣服,只好一大早叫人把衣服送到公司里来。
这种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大家不能阻止自己公司的年轻总裁不去沾花惹草,因而只能想尽办法善后——他们想办法在办公室里隔出来一个独立的空间,原本里面只有一张床,准备起来是为了让滕明累的时候随时都可以休息,现在要加一个浴室,倒也不是太困难。
滕明洗漱完之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忙碌到下午五点准时下班后就立刻开车回了陆启臻的家。
这是他第一次可以以半个主人的身份进入到这间房子,虽然房子的真正主人似乎并没有认同他的身份。陆启臻的工作时间不太确定,早上的手术结束之后他就继续在实验室里忙碌,结束后和欧阳连尚一起用过晚餐才回到了自己的小洋房。
这个年代,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是无数人的梦想,可对陆启臻来说,那件偌大的洋房,却没有丝毫的意义。
他唯一想要入住的房子是陆启南的别墅,自然环境的优美和交通的便利是不言而喻的,最主要的是那里还有他的哥哥和老管家陆致。
他们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去在乎的两个人,陆启臻一直很想搬进去住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边的伙食比较好,陆致每天都会吩咐厨师做不同的菜色,东西也都十分美味,他偶尔过去蹭饭,都要带好几个食盒的东西回家,放在冰箱里慢慢吃。
陆启南的别墅足够大,完全可以收拾出来一间独立的客房给陆启臻住,但他的工作不允许他住在离医院一个多小时车程以外的地方。
陆氏医院在上一次全体搬迁到现在的院址之后,因为工作量日益加大,虽然医院的医生非常之多,但对于那些病人来说,这点人力依旧显得有些不充足。
他和几个部门主任必须至少有三个人同时住在医院里,以备不时之需。
陆启南别墅坐落在市中心,原本是上班族们居住的最理想地段之一,却成了陆启臻接手陆氏医院后遥不可及的住所。
那天回到家见到放在地上的行李箱之后,陆启臻没有再说什么拒绝的话,滕明只当他是默认,心安理得地直接叫人把自己的简单生活用品搬进了陆启臻的房子,开始了和他的同居生活。
对于父母的质问,滕明只用非常牵强的理由解释道:“最近总有些不舒服,住在陆启臻家里随时能看诊,方便许多。”
由于他常年都不住在本宅,这几年开始工作后更是日夜打拼,滕氏夫妇知道自己的儿子爱玩,住进陆氏的医院恐怕又是他玩心大起,只默默祈祷他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情来就好。
至于陆氏医院那位年轻的院长,之前他们见过他几面,大致也知道是怎么样一个人,猜测他不会对滕明有什么不利,便放心地答应了滕明的话——说是答应,其实只是不闹腾而已。
就算他们不答应,滕明也会搬到医院去住的,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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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季T市的气温一再创历史新高,陆启臻躲在办公室里完全不想出来。
虽然这间医院里有非常多的绿色植被,按道理已经算是T市温度比较低的地方了,可他一走出办公大楼、走到阳光下之后,就觉得浑身的皮肤都要被太阳烤焦了,简直没有办法理解了。
地球就像是2012里面放的似的,地表的温度正在升高,灾难也在不断地演变着,所有的一切都让人觉得这些都是地球毁灭之前的征兆。
滕明搬进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除了不怎么说话之外,他们的相处模式和一般的情侣没有多少区别。
陆启臻在滕明搬进来的第二天就找心理科的医生咨询了一下自己的病状,对方很明确地告诉他出现这种症状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他自己之前也有些猜到了人格分裂,还有一种情况是陆启臻之前没有听说过的人格隐藏症。
从那医生的说法来看,他属于后者的可能性大于前者,因为他身上并没有存在两个极端的不同性格的征兆,也没有歇斯底里,不太像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的人多半在精神上有非常大的缺失,已经到了不得不用潜在的第二人格来解决第一人格无法解决的事情的地步,而陆启臻的身上完全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他的职业稳定、生活安定,唯一有缺陷的大概就是童年时期的事。虽然这件事在陆家看来一直都是丑闻,陆氏也没有人把陆启南和陆启臻这两兄弟是被菲佣带回来的事情泄露出去,只当作是家族里的一个笑话——孩子是无辜的,这一点陆氏的人还是十分清楚的。
只是这两个孩子因为他们那两个不负责任的父母而吃了不少苦头,却也没有人来怜惜他们。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人有闲工夫却担心两个没有父母呵护着的孩子,让他们自生自灭便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他们不会去迫害这两兄弟,但也不会给他们任何好处。
陆启臻从小就在陆启南的呵护下长大,所承担的压力要比陆启南小很多,整个人的抗压能力没有他那么强,但也没有脆弱到需要第二人格出来维护才能保持第一人格的日常生活秩序。
如果属于第二种状况,那他便是患了人格隐藏症。
因为小时候遭受了挫折或者有不好的经历,有些人会把自己的一部分人格隐藏起来,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其实已经形成了一个与主人格不同的性格。
两个都是本我,但有一个是日常中习以为常的那个,另外一个便是容易做出正常状态下根本不可能会做的一些事的那个。
陆启臻听完心理医生的分析之后心里便有些了然,没有再继续咨询下去,自行回了家。
他一直以来都有非常严重的恋兄情节,对陆启南的依赖与爱恋早已经超过了一般兄弟的界限,但他也没有爱上陆启南那么严重,他只是有些依赖他。
孤独和寂寞,这些每个人都必须独自承担的情绪他也一直在默默地承受着,原以为自己一定可以一个人熬过来,一直等到爱自己的人出现为止,却没有想到那个隐藏着的自己,把这些脆弱的情绪全都展露在了另外一个人面前。
那个叫滕明的男人,在第一次迷奸了他之后,似乎就对他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陆启臻知道自己不是受虐狂,不可能爱上强奸过自己的男人,可那次的春梦,明明就是他心甘情愿和滕明做爱的。那天在车里的情况虽然他有些记不太清楚了,但也可以确定是你情我愿的。
他不知道这些事情该怎么解决,既然滕明自作主张地搬进来住了,那就一切都随他的便好了。至于隐藏人格的事,他没有继续和心理医生讨论下去,自己上网联系了路易斯和几位心理方面比较在行的国外专家,寻求解决的方法。
第二十六章
路易斯很快就给陆启臻回复了信件,简单地谈了一下他对隐藏人格病理的分析,建议陆启臻去联系几位美国的医学专家。
陆启臻看着他的回复郁件,只觉得还要再联系其他人实在是有些麻烦,他的性格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在对待滕明这件事上,他总是听到两个来自心里深处的声音。
一个一直在叫唤着希望他能够接受滕明的提议,试着和他交往看看,一个则是在警告他离滕明越远越好,不要和那人再有任何接触。
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着陆启臻,简直要让他头疼欲裂了。
他下班后往家的方向走,意外地发现竟然有灯光,随即便想起来滕明前几天已经搬进来住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陆启臻拿出钥匙进了门。
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让他有一种自己现在是在陆启南家里的错觉,简直没有办法描述那种感动的心情。
滕明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端着汤出来了。
这些饭菜自然不可能是他做的,他只是算准了时间,看陆启臻快回来了就去厨房把汤热一热而已,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份汤,就会让那个冷漠的男人脸上出现让他都觉得诧异的表情。
陆启臻眼角都有些湿润了,心里很不喜欢自己这种煽情的表达方式,可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表达他的喜悦。
滕明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走到餐桌边,让陆启臻坐好之后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菜可不是我做的,我只是负责加热而已。饿坏了吧?快吃饭吧。”
这么家常的一句话,顿时又让陆启臻有了要落泪的冲动。
他从小就一直被陆启南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之后因为陆启南的工作繁忙,他自己也没有时间去和他团聚,两人分隔两地、各自过各自的日子,甚少一起吃饭。
滕明叫人送来的都是一些家常便饭,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食物,陆启臻吃了却只觉得感动无比。一顿饭下来两个人话没说几句,陆启臻倒是拿餐巾纸擦了一把又一把的眼泪,看的滕明都有些无奈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碗筷也留着让佣人们来收拾,陆启臻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滕明晚上在外面还有应酬,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回来,简单地和陆启臻说了告别的话之后就离开了小洋楼。
陆启臻独自洗完澡之后就无事可做,他觉得这间只有他一个人的房子看起来非常奇怪。他在这里感觉不到别人的气息,也丝毫没有温暖的感觉。
尽管夏天是这般炎热,他的身体还在不住地往外冒汗,可他就是觉得浑身都冷飕飕的,一种缺乏爱的冷。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想要任性一回,想要跑去陆启南的家里住几天,也不管林延住在那里现在他过去到底方不方便,他只知道自己想要有个温暖的家,想要有人和他一起吃饭、说话、喝茶,而不是一个人面对这间偌大的空房子。
正当陆启臻发愣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接起来一看却是欧阳连尚的。
“启臻,你在家吗?我还在医院,刚好朋友从比利时带回来几盒巧克力,蛮好吃的,我拿给你吧?”
“噢,我在的,你拿来吧。”
等待欧阳连尚来自己家的这段时间里,陆启臻一直被一种奇妙的情绪折磨着。
他一方面想要自己对欧阳连尚做出之前勾引滕明时的动作来,一方面又很困惑自己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迫切地想要知道所有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叫滕明的人有特殊的感情,他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和别的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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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连尚来到陆启臻的房门前才发现房子的门没有关,他知道陆启臻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人,不把门关好他是不会上楼的,心里顿时就觉得有几分蹊跷。
在楼下客厅里没有发现陆启臻,喊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愈发觉得事情有几分诡异的势头的欧阳赶紧走到二楼陆启臻的卧室,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陆启臻从一边的浴室里出来了。
他只围了个浴巾在腰间,上半身纤细有致的腰肢就这样毫无遗漏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皮肤白皙,身上没有十分明显的肌肉,但是看着就知道这具身体的柔韧性极强,欧阳看了两眼不禁觉得自己下腹某个地方渐渐地开始有一股热流在流倘,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陆启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接过欧阳连尚递过去的巧克力,对上面的德文和法文念念有词。
欧阳连尚不知道他对巧克力已经有研究到这种地步,心里暗自佩服他的同时也暗暗后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他。
陆启臻有时候缺根筋,比如说现在,他走进了卧室之后就打算换衣服,完全不在乎欧阳连尚就站在他的身后——在陆启臻看来,被人看到自己的裸体是一件完全无所谓的事情,反正别人也不能通过那视线对他做。
欧阳连尚站在卧室的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愣愣地看着陆启臻在他面前把浴巾解开,露出笔直、修长的一双美腿,随后又穿上黑色的CK内裤、套上松软的亚麻质地居家裤、T恤。
看着陆启臻做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下半身的那个地方早已经有了反应了,欧阳连尚有些窘迫,又没有办法立刻让那个地方偃旗息鼓,只好随便编了个借口要开溜。
“启臻,我、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诶?这么早就回去吗?要不要一起喝杯咖……”
陆启臻转过身来,后面的话却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欧阳连尚是换了衣服才到他家里来的,卡其色的裤子遮掩不住任何属于男人的秘密。他的那里已经支起来一块小突起,是个男人都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陆启臻虽然很少自己解决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前几次和滕明发生过那种关系之后,他对这些事也变得有些敏感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想要快速逃走的欧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他推到在卧室的沙发上:“欧阳,我帮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