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回想，真他妈很可笑，那个朋友会借钱给一个不怎么会做生意人，还不是觉得我是冯家大公子，可怜那时的我还觉得感激，使劲的对他们好，白搭，操蛋的人生。

在奶奶家里，有个很漂亮的山坡，上面长满了杂草，一般人都不上去，我就喜欢慢慢的爬上顶去，看着山坡蜿蜒的草被，毛茸茸的，虽然有蚊子，但我还是喜欢在上面想点事情，我到现在仍旧记得那时发生的一幕幕，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可是，我觉得那将是个永久的谜了，因为，就我一人回来，去问谁调查啊！

在乡下的生活很简单，奶奶年纪很大了，她总是心疼我，可是我觉得有时候她都不想看见我，她很少会和我交流，只是会问问我吃饱了没有，穿好了没有，前世的奶奶也是这样。到没什么变化，就是，我觉得奶奶好像不喜欢和村子里的人说话，但是我每次被欺负的时候，奶奶也会大吵大闹的去很找欺负我的人，我觉得奶奶对我挺好的，上一世，奶奶在城里去世的时候，我都上大学了，奶奶是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才走的，受可大罪，那时，我也很伤心，只不过后来都平淡了，现在奶奶就在我的身边，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补偿下奶奶。

我每天早上起来都得喂猪，还要去摘些野菜之后，才去上学，下学就和那群疯蹄子满村的跑，一刻都不能安宁，到是开心了许多，那世的时候，我就听奶奶的对冯然好，自己也是喜欢这么个弟弟，但是他样样比我好，我一直很自卑，直到上大学之后才摆脱后才有了自己的一点空间和成就。这一世，没有他们，我的功课是村里第一，那荣誉感，别提了，全村都知道到我这个小状元，还一直说，什么城里的种就是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老子他妈的活了那么长时间，再考不过小学吧！

冯然央着老头子来看我几回，不过，乡下空气好是好，但是也是风寒之地，冯然一来就病，老头子就不准他来，冯然每次走的时候都会小声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都不搭理他，看谁都不看他，妈的，我有毛病，这么个病秧子，全市第一，我回去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倒宁愿在这里当个孩子王。冯然问完喜欢盯着我看，抿着嘴看，这到没变化，只要不顺心了，也不发作，就是看。

看个屁，看老子就不回去给你做绿叶。

第五章

冯然每次来都跟着我满山的撒脚丫子跑，然后没力气坐到在地上，被奶奶抱走，下次还是不长记性的跟着，骂也不吭，就那么沉默，我可是没撤了，也不敢都去恶作剧，就他那身子，一个不小心就是个晕倒，村里小孩都不喜欢和他玩。晚上睡觉，他还要跟我睡，我那里容得下他，我都心理阴影了，就想着会不会这个白眼狼会把自己嚼吧嚼吧剁掉，所以他一来我就去田亮家睡觉，我俩玩的可好了。

田亮是村长家的孩子，我来之前可牛啦！我来之后一个撂挑子就把他掰倒了，从此他便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下，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

好景不长，奶奶这辈子或许是我克的，早早的就走了，我也马上就升初中的当口了，就出事了。

是突发性脑溢血。

都没来得及去医院，就不行了，我被村里人从学校叫回来的时候，趴地上就哭，一点都没注意自己已经奔四的人了。

奶奶对我真的好。

虽然老是说造孽，但是我还是不知道，造的是谁的孽。

我哭的昏天暗地的时候，村里人要叫我家老头子来，我当下就拒绝了，活着的时候，只顾着伺候自己家里的老婆儿子，死了还来干吗？

我把冯然每次回来偷偷放在我枕头下的钱都拿来，给田亮他爸。叫他一声叔，希望他不要叫那边的人，就等出殡的时候叫回来做样子就好了。

田亮爸爸看着呢！村里什么事都知道，我又一直闹，田亮爸爸难得听我一回，后来才知道，村里想叫老头子修个路，老头子硬说没钱，把田亮爸给惹了。

这是报复呢！

奶奶出殡那天，老头子得到消息来了，那女人和冯然都没来，我当下就当着村民的面讽刺他，说他就是不孝顺，家里老人没了，也不叫小辈来，我知道那女人肯定在家照顾冯然，我就是要说，妈的，老子也是他儿子，凭什么差别这么大。

他打我一耳光，田亮爸爸上去就跺他一脚，骂他龟儿子，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还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什么要不是我，他冯家全家都没了，我只顾着生气了，没注意什么事情，不过那些村民都纷纷的骂道我奶奶和老头子不是人，我就生气了，这是我奶奶出殡，有这么来事的吗。

我叫那些人滚，那些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欲言又止，边走边说什么造孽啊！好好一家人，救出冯家个不要脸的玩意。

混蛋，老子也是冯家的。

最后还是把奶奶葬在了山上，就我喜欢玩的那个坡那！我也被老头子带回了城里，老头子约莫着受刺激了，沉默的厉害，我就光顾着难受了，也没想太多。不过，临了往车下搬行李的时候，我掉出来张相片，那是我百天照，上边还有一对夫妇，是照相馆的老板，那时候没钱，老板说看我长得好看，给我照张全家福挂挂，也就给我奶奶一张，这些都是我奶奶给我说的，我就这么一张百天照，不，确切的说就这一张照片，就带来了，那曾想，老头子一看就生气的令人惊讶，直接给我撕了，妈的，你他妈不想要我，别叫我回来啊！撕我照片泄愤干什么。我一脚揣在他腿上，梗着脖子就骂。

那女人听到从家里忙跑着出来，拦着他，我才不管，使劲的往他身上招呼，妈的，早就想这么做了，什么玩意。

冯然在后边抱我，要拦我，我一胳膊胡到一边去了，感觉声音就不对，回头一看就脑袋就炸锅了，冯然脑袋撞瓷砖上，额头边上流血了。那女人大呼小叫一个耳光呼我脸上把我推到地上，就和老头子开车去医院了。

都没人管我。

他妈的！

我收拾收拾东西，回家拿了点钱就去学校了。别问我怎么知道钱在哪？那个家我上辈子生活了那么上时间，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正好已经开学了，索性直接找个寄宿学校住，这都源于我这个上辈子的脑子，要是个平常小孩子，那现在还不得吓死啊！

我压根就没和他们联系，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想我奶奶，想哭，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心理年龄在那摆着呢！怎么可能跟个孩子一样嘛！学校的被子都是自己买的，有股味，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觉得有些事情被我忽视了。却始终想不起来。

想起白天教导员还一直夸我独立，老子心里就开心，13岁自己入学，谁有这本事？

快睡着的时候，我想起那时冯然把我推倒在楼梯上的事，这下可算抵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的抵，就冯然对我做的，我随便回他几回，他那小身板就垮了吧！

我真的不怕他出什么事，要说出事，我上辈子因为他们都死了，那才叫事。我就是心理难平，为毛老子的命那么惨，嗯，以现在我什么事都不在乎的角度来说，也不算太惨，因为我觉得都过去了，没必要一直提，但是我就是心理难忿，为什么上辈子这小子吃香，这辈子还是真么吃香，为什么啊！

这就像小孩子吃糖一样，打个比方来说，今天老师给了别人二块，没给你，你安慰自己道没事，明天老师又发了，又没有你的，你什么滋味‘你不比别人少什么，就算不喜欢，好歹是自己亲儿子，怎么就能做那绝呢！在乡下的时候不管就算了，他妈的，接回来干什么啊！

第六章

我被找到的时候正在上课，我直接看见的是冯然，头上扎个白纱布，穿的厚厚的，走的摇摇晃晃的，后面还有那老头子，衣服板正板正的。冯然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教导主任说冯然一个一个教室找过来的，把理解情况后还说我不懂事。

是，我不懂了，怎么的了吧。我他妈就不懂了

估计是没料到我能这么说出这句话来，冯然都愣愣的，然后，然后我就被老头子以家长的名义带走了，我一路上很冷静，胳膊拧不过大腿，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等着呢！奇怪的是回到家以后，那女人也唯唯诺诺的过来道歉，被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后，回厨房做饭去了，老头子倒什么也没说，我以为会挨打，也没挨上。

隔了这么些年，又回到这个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听见那女人喊吃饭的声音，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我亲妈的遗照没有了，我靠，我亲妈杂没了，哪去了

“我操，我妈照片呢！”

我扯着脖子喊。

“喊什么，不会说话吗？瞧你那样。”老头子马上就回过来一句话，就是看我不顺眼，往后可要使着劲挑毛病了。

“我给你放收藏间了。”

我手心已经很红了，可是我自己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我站在客厅，跟前的一个是我爸爸，一个是我弟弟，还有一个是我后妈的女人之间离的那么近，又那么远，就像陌生人似的，我他妈心口疼，那他妈就是个杂货间，把，把我妈放那了，杂他妈没扔了呢！

看着自己面前的3副脸孔，明明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明明有那样的血缘，明明都姓冯啊！我狠狠的看着。

那女人有点慌乱，但还是擦擦手走来，要去帮我拿过来。

老头子就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他妈的造孽。冯然似乎想过来，但是站起来后似乎有点晕，马上又坐回沙发上，双眼巴巴的看我，似乎想说什么。老头子紧张的不得了，马上去扶着。

“我自己去拿，不用你。”

我发誓我真的很冷静，即使我心里恨得想杀人，但是我没忘了，我还是个13岁的孩子，我晓得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他妈犯贱，就是犯贱。

我在杂货间找到我妈的遗照，我就这么一张照片，他们都说我妈生下我来没活多长时间就死了，我没见过我妈，我看到的一直是照片，我当宝贝似的照片，就这么被放在一个角落里，上面落满的灰，说不定还有蟑螂什么的从上面爬过，这一刻，我的心就向撕了个口子一样，有人往里面呼呼的倒热油，烫的我痉挛难受，说不出话来。

上一世，好歹我一直带着我妈的照片，这一世，这家里，竟然没有个地方给我妈放遗照，多可笑。

这是我来到这边，第一次哭，在杂货间里，慢慢蹲在墙角，摸着照片上面的灰尘，无声的哽咽着，对前世 ，对今生无限的委屈仿佛是要冲出去一样，对自己人生的下一步，深深的产生了迷茫。

等我情绪发泄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哭，自己是个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抬头看见冯然就在我面亲站着呢！本来干干净净的毛线衣上面粘上了蜘蛛网，还有些在头发上，他拿着包纸巾给我，也没有看我，或者他看了，我不知道，我没有接，只是看着他头上没拆封的纱布，那么刺眼的一片白。

我恍惚的看着他。

“冯然，你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觉得，只要我难受，你就会高兴，你一直是这样，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我语无伦次的说道，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看见冯然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我轻轻推开他的手，真的没必要来向我耀武扬威。推开门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吃饭了，没人喊我吃饭，我抱着妈妈的照片回到了卧室，每一步都那么沉重，我他妈的又活一世这是干什么啊！

生活还是向不知疲倦的小溪一样，缓缓流淌，当人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就是小溪干涸的时候，很可惜，我正当年少。

第七章

家里每天都要出现那样的事，每天不管我听不听他们总是在交代我那些事情。我看下对我一步一跟的冯然，心里尽是冷漠，我试着放下的时候你们招惹我，自找的。

“冯路，你倒是快点走啊！不然迟到了，我可不去罚站。”

“妈的，老子一个人拿两个书包，你他妈试试。”

“你他妈还给他。”

说话这厮个王八蛋是我在刚刚入学的时候认识的，叫严堂寒，他家在我家后面住，每天正好在路上能迎见我。

我现在上初中，我的前世并没有这个人的出现，后来和我交好的都是大学同学，不过我出事了也就没什么往来了。

这个小子下手忒黑。

待我回神，冯然已经坐在地上了，小脸煞白煞白的。

“烦不烦啊！每次都要别人帮你，你能做什么”严堂寒已经把书包摔在了冯然的怀里。

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回家后才知道，可能是上辈子坏事做多了吧冯然这一世的身体很差，家里有点钱就贴补到医院给他看病，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得养着，天天得当瓷器供起来一样，偏偏他还要上学，家里只好要我在学校照顾他，说来也怪，我记得以前，冯然终是很讨厌和我在一起，就是我讨好他的时候才扬着下巴壳子瞄我一眼，可神气了，现在整个就是一小羔羊，天天介跟在我后面，我天天上学帮忙拿书包，下学帮忙带回家，中午还得帮他打饭，看着他吃饭，被班里同学称之为老妈子，还荣获得班级年度最佳好哥哥奖。认识我的人就认识冯然，看见冯然就知道我在那，基本上所有的同学都拿着这件事开涮。

我心里本来就气，试着闹了几会，结果每次都被老头子打，每次冯然妈妈拦着，冯然可怜兮兮看着。

我从来就不听老头子的。

我就郁闷了，凭什么我来照顾这么个东西。

可是一看到冯然的妈妈苦苦的哀求我，要我照顾冯然，我就难受，他妈的的，老子也是个孩子，我怎么照顾他，谁来照顾我，可是每次一看到冯然要哭不哭的看着我，我心里就发软。

这个发软，他不是说不恨或着是放下，他类似于一种你看见一只可爱的小狗狗，俩眼汪着水看着你，也不叫，就那么蹭着你，让你可怜他，冯然就是这么个东西。

我觉得，我心太好了，是不是。

但是老子不给一个孩子计较，老子比他大一辈子，犯不上，闹心。老子等他长大再说。

可是严堂寒这厮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就是看不惯冯然，说冯然就是来干扰我人生大好年华的，这话我认同，前提是那些大好不是在网吧什么的就好。

他就是嫌弃冯然拖着我什么都不能敞开了玩，偏偏冯然这身子，稍有点不舒服就使劲的发烧什么的。

前世家里的钱不算少，但是这一世生意一直很惨淡，加上冯然的病，老头子是那个看我不顺眼啊！有气就想找我发。妈的，你看我搭理他，个为老不尊。

抱歉，我又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行了，你再弄出个好歹了，老头子就和我拼了。”

“你看他这个小身板儿，你不气的慌，我都替你难受。”

冯然紧绷着嘴看着严堂寒，得，俩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了，每次冯然都是这样看着他，也不哭也不闹的，挺倔的也不说话，可是我只要我一说话他就红眼，这不，你看。

“快起来，书包给我。”

我去拉他冯然顺从的把手给我，眼圈果然红了，跟个娘们似的，就是死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低着头看地面。

瞧瞧我造的这是什么孽。

我拍拍他身上的土，是彻底无语了。现在只要我说什么不好他就像个小媳妇的，我要是站在严堂寒这边他就会泪眼汪汪的看着我，那眼神，就跟控诉一样。

可是只要我站在他这边，他就一副受委屈隐忍的可怜样，我说上辈子可不是这样的，上辈子这小子都没有哭过，就只会欺负我哭，每天都穿的像个小太子一样，衣服干干净净，下巴壳子高高的，看我就用瞄的，可就是那我都没有生他气什么的，现在这是怎么了啊！

“疼不疼。”

冯然摇摇头，长长的睫毛伏在脸上。并不抬头，手揪住自己的衣角，呆呆的站着。

我对冯然说不上热情，但也不是天天甩脸色给他，只是冷淡的，他大概也知道，并不多话，很安静，我就觉得吧！我再不是个玩意，我也不能真做的太绝，自己就不是心狠的人，也没必要去做那些心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