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柯正想在问什么,陈俊英突然站起来说,“我还有个会要开,今天是不是……”
“那我们改天再来。”
谢柯苏羽起身离开,陈俊英也没来送,倒是他们才经过王蓉办公室,王蓉从里面出来了。
王蓉说,“我送你们去楼下吧。”
苏羽摆手,“不用,我们自己下去就行。”
王蓉自顾自带他们去电梯,“这怎么行,你们第一次来又不熟悉,万一迷路了不是浪费时间。”
没等苏羽在说什么,谢柯抢先说,“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王蓉客气道。
苏羽盯着谢柯像是在问为什么让王蓉带路,谢柯只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跟王蓉进电梯,王蓉说着客套话,并让他们有空了过来玩。电梯到一层,王蓉看他们出了大厦才转身坐电梯回去,不过她才进电梯,谢柯苏羽两人又回来了。
“我们回来做什么?”苏羽忍不住问。
“不觉得陈俊英和王蓉的态度很怪?”谢柯说着进电梯,并按了四楼的按钮,苏羽紧随其后进来。
“是很怪,大概是怕惹事吧。”这家公司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陈俊英就算在怎么相信他们也不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实话,要是传出更可怕的留言,他这家公司恐怕就要关门了。
谢柯说,“这是一方面,可我总觉得他们还隐藏了什么事。”如果陈俊英真的想解决事情,即使不信他们也该和盘托出,因为他相信这是鬼做的,所以他的希望全在他们身上,哪怕是堵也要信一次。
“确实像,难道赵福不是自己跳楼,而是被人推下去的?”苏羽不是要故意这么想的,只是陈俊英和王蓉的反应很怪,一个遮遮掩掩一个行为怪异,要是他不想歪反而觉得自己不正常。
“也许有这个可能。”如果不是赵福死的冤,不会来骚扰这公司的人,因为谢柯十分相信这不是外来的鬼做的。
电梯停下,他们从电梯里出来,顺着走廊走了一会儿找到楼梯上楼。再次回到五层,谢柯好像逛街一样在这里逛。
苏羽不知道谢柯在逛什么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看看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谢柯心不在焉回复苏羽的话,苏羽轻哼了声,要说不对劲恐怕也只有这鞋盒了。
两人正在大楼里漫无目的的转,迎面走来两个女人,穿着职业装,怀里还抱着一些文件。
“田主任没了,不知道谁会接任。”
“管他是谁,反正轮不到我们。”
“也是,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鬼知道,听说陈总还请了法师来。”
“能不请吗?都五个人了,怪瘆人的,我都想辞职了。”
两位美女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小声议论着。
苏羽停下来问,“不是四个人吗,怎么还有一个?”
“也许我们弄错了。”谢柯沉思着,说死了四个人那只是对飞跃公司的宿舍来讲,但是对这家公司而言就是五个人,“还有一个人没死在宿舍,也许比赵福早死,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事。”
苏羽想了想说,“所以陈俊英隐瞒的就是这件事,可他为什么怕告诉我们?如果早点说出来,你也能早点抓到那个鬼,他不是可以省很多事。”
“也许他有不能说的理由。”谢柯看看人来人往的走廊,他们对飞跃公司半点也不熟悉,要想找人打听还真不容易。如果找王蓉,她也不见得会说,看她今天的样子就知道,明显不想让他们久留,更不用说透露什么消息了。除非联络那两名警察,可那两名警察本来就拿他们当神棍骗子看,再说以他们的身份也不会说。
苏羽看谢柯想的入神扯扯他的衣服,他转过头,苏羽小声说:“这里毕竟是人家地盘,要是被人看出不是这家公司的会不会有麻烦?”
谢柯这才发觉他们在走廊上站太久了,有些人路过时会发出好奇的目光,他拉着苏羽下楼,“先回去。”还有六天时间,实在不行去问那两个警察,就算他们不相信是鬼魂作祟也心急破案,只要心急就一定会说。
两人这次没坐电梯,而是从楼梯下来,才到一层大厅,头顶传来几声惊呼。谢柯经常对付鬼怪警觉性高,听到喊声抬头看,来不及多想捂住苏羽的头往前扑。
几只大纸箱从楼上掉下,落到两人倒地的地方……
第19章
病房内十分安静,床边吊着药瓶,苏羽抬头看看药液剩下多少,又低头看病床上的谢柯。
三小时前纸箱从楼上掉下,谢柯扑过来把苏羽护住,可谢柯自己却被埋在箱子下面。苏羽很庆幸箱子里装的不是什么有分量的东西,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一具尸体了,但是谢柯还是昏了过去,伤势不重轻微脑震荡,身上不少地方被砸青,索性只是皮外伤。
推着那些箱子的人在第一时间下来看并叫了救护车,跟着车来的时候一个劲道歉,还说会赔偿所有医药费,只是希望谢柯醒来后别起诉他。苏羽也只能安慰他,毕竟受伤的是谢柯,要不要告他要看谢柯的意思。他在医院里待了一会儿,接到老板的电话,放下钱和手机号码匆匆离开了。
苏羽坐在床边发呆,不明白谢柯当时为什么会扑过来,如果是因为他们是朋友,那谢柯还真是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哥们,有这样一个人做朋友还真挺幸运。他一边担心谢柯的伤势,一边想等谢柯醒了要好好谢他,并暗暗发誓再也不想法整谢柯了。
这时,病房门打开,温肃奇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眼,小声叫了苏羽把他叫出来。
“什么事?”苏羽很好奇温肃奇为什么到医院来。
温肃奇问,“我们是听说华耀出事才来的,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上你们。”
苏羽心里不免有气,又不是他们愿意被扯进去的,谁叫那些箱子不偏不倚正好砸了他们。
温肃奇看他不说话又说,“我们打听过,那是被推去四层的货物,因为推货物的车轮掉落车体倾斜,箱子才会从四楼掉下去。”
苏羽听完依旧没说话,温肃奇问:“他没事吧?”
这还像句人话,苏羽这才回了句,“没事。”
“没事就好,你们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是去做什么?”温肃奇马上将话题扯回来。
苏羽心想这人还真是个好警察,几句话不离本行,“去查飞跃的事。”
温肃奇正在掏纸和笔,听到这话皱起眉,“你们还在查那件事?这是我们的事,你们还是少插手的好。”
苏羽无视了温肃奇的话,反正已经扯上了,现在退出也晚了,“我听说飞跃公司死了五个人,还有一个是谁?”
温肃奇本想做笔录,看苏羽对这件事穷追不舍,阻拦道:“我在重申一遍,这是我们警方的事,你们还是找个正经工作的好。”
“我……”
“我们做的就是正经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谢柯从病房出来,手上还提着吊瓶。
苏羽看谢柯醒了连忙帮他提吊瓶,“你怎么下床了,有没有觉得恶心头晕?”
“没事。”谢柯回答完让他们进来,然后问温肃奇,“飞跃公司第一个死掉的是谁?”
“这和……”温肃奇话没说完,谢柯打断他的话说,“那里的事不是普通案件,昨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凭你们根本对付不了那只鬼。”
谢柯的话成功戳中温肃奇的痛楚,温肃奇眼神中透着一丝怒气,因为他这话听上去有种你们警方办案无能的味道。
“你不告诉我第一个死亡的谁,以后会出现第五第六个人,难道你想看飞跃公司的人死光?”谢柯不给温肃奇思考的时间逼迫他把事情说出来。
温肃奇叹口气,“两个月前一名飞跃员工从十楼跳下当场死亡,据说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受不了才跳的。”
谢柯插嘴问,“晚上十一点跳的?”
“没错,据陈俊英说,他是工作没做完留下来加班,结果想不开跳下去了。我们勘察现场没发现打斗痕迹,走廊的监控也没拍到十一点前后进出的人,所以只能鉴定他自杀。”温肃奇解释。
“那个人叫什么?”
“李德。”
温肃奇一开口,索性把知道的关于李德的事全说了出来。
李德今年三十,家境不好从小生活在农村。虽然家里贫穷,但他学习很勤奋,所以考进了一所名校。毕业后,他以优异的成绩到飞跃面试,并成功被录用。初到飞跃,李德只能做个小员工,凭借他的努力得到领导上司的认可,没两年进到会计部做了一个小组长,手底下管着四五个人。就在李德工作蒸蒸日上的时候,公司里有人开始排挤他,拼命给他加工作量,并在领导面前传他的坏话,生性有些自卑的他不敢抱怨默默忍受。
“没多久李德跳楼,公司里更是什么流言都有。”温肃奇继续讲,“等我们派人来调查时,陈俊英不知道给他们公司的人灌了什么思想,没多少人敢说李德的事,这些事还是我们从隔壁几家公司套出来的。”
“就是说你们也不确定李德的事了。”苏羽插言,不明白陈俊英,还有那些排挤李德的人的做法。
“可以这么说,传言太多可信度很低。”温肃奇说完问谢柯,“你们今天去飞跃公司做什么?”
“找陈俊英了解情况,没说几句被赶出来,到一层又被箱子砸。”谢柯说着回想之前的事,他转头看楼上时似乎在四楼那里看到了王蓉,不知道她是正巧路过,还是专门过去的。
温肃奇又看了眼谢柯,“刚才推车的人找到我们,说会帮你付医药费,虽然只是意外,可人毕竟伤了,你要告他吗?”
谢柯摆摆手,“我没那么小气,帮我把这次的医药费付了就行。”
温肃奇还以为这神棍会不依不饶,没想到这么简单放过那个人,“那行,我回头转告他,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温肃奇,苏羽有些尴尬地坐到椅子上,偷瞄一眼谢柯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为了打破病房里的气氛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没事,不过有轻微脑震荡最好观察几天,这也是最后一瓶药,输完就可以休息了。”
谢柯没开口,躺下来闭眼休息。
苏羽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看谢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紧张的说:“今天……”
“谢谢的话不用说了,我饿了。”谢柯打断苏羽道谢的话,苏羽这才注意到外面天黑了,“我这就去买,你想吃什么,你现在有伤还是吃清淡点好。”
谢柯打趣道:“苏爷这是转性了吧,突然关心起我这神棍来了。”
苏羽面上一窘,真是一点好脸色不能给,不过看在谢柯救了自己的份上必须忍。
“我看还是犒劳下你这功臣好了,我去给你买大鱼大肉。”苏羽说着拍上门离开。谢柯看着他生气的背影笑了,用没输液的手揉揉后背,够不到也只能放弃。
没多久苏羽买饭回来,看到病房里多了个人,是白天推箱子的那位,好像叫张仁。
“你回来了,我刚下班所以来看看。”
张仁不好意思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苏羽想把食物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上面却被张仁带来的补品摆满了,他赶忙把补品推到一旁让苏羽把饭放下。
谢柯想到什么问,“你的箱子怎么会掉下来的?”
张仁挠挠头既苦恼又后怕,万一出人命老婆孩子没人照顾了,“
本来走的好好的,不小心撞到一个女人。本来撞一下车没事,可那女人的裙子被碰脏了,她挺不满意说了几句走了。她才一走,车轮子就坏了,箱子从楼上掉了下去,然后就这样了。”
“是吗。”谢柯沉默了,不知道张仁碰到的女人是不是王蓉。
张仁笑呵呵对他们说,“天色不早了,我不多待了,还要回去看老婆孩子,明天我再来。”
谢柯拦住要走的张仁,“不用了,明天我出院。”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被他们一弄跟残废了似的。
张仁一愣,“你还是多住几天吧,别落下什么病根,你放心我会负担所有医药费。”
谢柯动了动,特别是刚输液的手有些凉,“本来就没什么事,在重的伤我也受过,这根本没什么。”
张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谢柯这么坚持也只好去和医生说明天出院的事。
张仁一走,苏羽问:“你真的没事吗,你的头……”
“没砸傻就没事,”谢柯开起玩笑,转身翻袋子里的食物,拿出里面的粥和素菜,心想这苏羽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吃饭的时候谢柯瞄了眼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吃完饭你就回去吧,趁着还有公交车。”
苏羽看看表都八点了,赶紧把饭吃完拿过柜子里的药酒,“衣服脱了。”
“虽然天黑了,你这么主动也不好。”谢柯动都没动瞅着苏羽,自己后背确实觉得火烧火燎的,不知道把哪里砸青了。
“想什么呢,这是我花好一百多买的,在医院里买真贵死了。”
“我自己来就行了,怎么好麻烦你。”不知道苏羽会不会一爪子下去抓在手上的地方上。
苏羽晃着手中的药酒,“不要怕,我这是在报答你。”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门外蹲着几个小护士。
护士长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这两人是朋友吧?”“嗯,听说受伤的救了清醒的那个。”护士A解释。
“怪不得说报答,不过报答的话为什么脱衣服?”护士长不解。
护士B笑的一脸灿烂,“除了以身相许还有什么算报答,送烟送酒送脑白金都过时了。”
病房里的谢柯指指窗帘,“那你把窗帘挂上,”又看向病房门,“还有门外躲起来的人也请走。”
苏羽一听马上跑到门口,几名护士呆愣的看着突然出来的苏羽。苏羽还没开口被她们推进屋,门也关上了,等苏羽在去看那群护士,她们已经跑光了。
“这家医院怎么回事,还有听墙角的。”苏羽抱怨着,一转头看到谢柯脱了上衣趴在床上,奇怪的问:“你干嘛?”
谢柯反问,“不是你说的擦药酒?”
“哦,对,我忘记了。”苏羽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握着药瓶,于是过去帮谢柯擦药酒。谢柯背上的淤青不重,右侧蝴蝶骨上一块,后腰上一块,面积也不大,养个几天就会好。
擦药酒的时候,苏羽就觉得摸到的地方硬硬的,除了肌肉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不像自己皮包骨连块肌肉也没有。在嫉妒羡慕恨的趋势下,苏羽手上开始用力。
揉了几下谢柯不干了,“你这是给我按摩,还是扒皮呢?”
苏羽一愣,手上才轻了点,“对不起对不起,我小点劲。”苏羽力气小了,谢柯继续趴着让他给自己擦药酒。
没多久,苏羽说:“下午谢谢你。”
“我说过……”谢柯的话没说完,苏羽用力按住他受伤的地方打断他,“以前我觉得你这人挺怪的,无耻变态又爱欺负人。自从碰到你一件好事没碰到,不是被鬼追,就是被鬼骗,还得买东西给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