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花非花 下+100问+番外——木制棋盘
木制棋盘  发于:2014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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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俞龙的藤条本就是匆忙搓成的,先前慢慢地移动时倒不觉什么,现在俞龙在下面左右晃动,藤条在崖壁上突出的尖锐的石块边缘磨蹭,眼看着一点点地被磨开,杨凌然心急不已。

“俞大侠,你别乱动。刘少侠是来帮我们的,你别误会。”杨凌然急忙出言安抚。

俞龙却好似完全没有听进去,仍旧一脸狂躁的样子:“杨少侠,你别被他花言巧语骗了,你要小心。此等阴险小人,魏长老就是被……啊啊啊啊!!”

俞龙话未说完,绳子突然断了,他直直地从崖壁上掉落了下去,一路撞断了横在崖壁上的许多枝桠,留下的惊呼声仍在山中不停地回旋。我似乎在绳索断裂那一瞬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一束白光,回转头一看,是一脸平静站在我们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周永世,我紧紧皱起了眉头,转眼看向杨凌然。

杨凌然似乎呆住了,仍在机械地向上收着绳子,绳子下面没了重物,收了几次就全到了手中,他呆呆地看着绳子的断头,嘴里嘀咕着:“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眼中银光闪烁,就快要落下泪来,又冲动地向崖边探去,低头大声呼喊:“俞大侠!俞龙俞大侠!回答我啊!我是杨凌然啊!”可是山中徒留下他一个人的呼唤,再没有人回答。

我看见他的样子已经有些癫狂,为免他也掉下崖去,我急忙上前将他拦腰揽住,向后拖来。杨凌然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我只得轻轻拍着他的肩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以他的性格,看见有人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在眼前死去,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吧,也许会内疚一辈子。不过这件事可能完全与他无关,我一边安慰着杨凌然,一边斜眼瞥了瞥周永世。周永世一副不知发生了何事,却又因为俞龙的死有些悲伤的样子,看见我朝他看去,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表情自然,端的是毫无破绽。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拉他上来的话,也就不会。”杨凌然的情绪平复了之后坐在地上喃喃地说道。

“这可不关杨少侠你的事,俞龙是看见他才情绪激动挣扎掉落的。”周永世一脸愤慨地指着我说道,“所以,杨少侠你真的要和这种贼人一路同行?”

杨凌然闻言抬头看我,眼里也有了明显的挣扎,看来俞龙的死给了他很大的冲击。我手上拿着那截断绳仔细观察,绳子的断裂处虽然看得出有磨损,可是只有前半部分,后面却是整齐的断口,一眼看去就是被利器割断的模样。之前俞龙的态度也令我觉得奇怪,明明他看见我之后只是略有些诧异和不解,后面怎么会如此方寸大乱,还口喊叛徒,我和他从未一路,又何来叛徒一说,再联想到周永世之前的种种迹象,我的心里已然有了判断。现在的问题是我要不要对杨凌然说出事情的真相,杨凌然对我并无信任,我贸然说出,再被周永世反咬一口,也许这趟保镖的差事就会到此为止。就此分道扬镳的话,不但我的龙血玉佩再没指望,就连杨凌然的性命可能也很难保。等等,难道,这就是周永世的目的,逼我离开?原来他的目标是杨凌然。

一念至此,我心中有了决断,只是平静地回视杨凌然的眼神,淡淡地说道:“俞龙之死与我无关,我没有害他,他也不是因为我才掉崖的。杨凌然,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言尽于此。”

杨凌然听见我的话,看了看周永世,又看了看我,一脸的挣扎。

第五十一章:相思成灾

最终在我的沉默注视下,杨凌然有些崩溃,自暴自弃地说道:“你们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双手抱头低头不语了。

周永世还想在说些什么,我把手中的断绳举在手上朝他晃了一晃,然后收进了怀里。周永世收到了我的威胁,虽然脸上还是挂着忿忿不平的表情,张开的口却立即闭上了,不过眼神有些阴郁。我满意地朝他笑了笑,伸手做了个住口的手势。我站起身来走到杨凌然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天意弄人,命数自有定数,别太自责了。”

虽然杨凌然很想去悬崖下帮俞龙收尸,可我们绕了半天也没能发现下去的路线,只得作罢。那之后,由于杨凌然的坚持,我们三人走遍了整座山,可是却再也没能找到最后一人,黄河帮马帮主的踪影。

最终这次救人之行,我们只带回了一个周永世,不过就我看来,这周永世究竟是不是我们救回来的,还很难说。

……

杨凌然和周永世一致决定朝杨家堡进发,我自然没有任何异议,早一日到杨家堡,我的任务便早一日完成,目的也能早一日达到。

不过这里是江南,要赶到北边的杨家堡,还需要一个多月的路程,杨凌然和周永世都落魄得身无分文,这一路的开销都落在了我身上,我眼看着花如烟留给我的银票越来越少,对蹭吃蹭喝还不给我好脸色的周永世越发地不待见起来。

这天日落时分我们来到了彭江县隔壁的万集镇,万集镇和彭江县比起来只是一个小城镇,也没有什么名胜古迹,在镇子里行走的大多都是本地人,偶尔的几个外乡客都是些外出采办的商人,我们三人这一身明显的武林装扮一进镇子就引起了关注。

“三位客官,里面请,楼上有雅座。”店小二很会察言观色,冲着杨凌然卖力地招呼,这店小二的眼睛很毒,一眼看出来我们三人的中心是杨凌然。的确,没有杨凌然,我和周永世绝对不会同路而行。

“小二,挑你们拿手的菜多上几份,再来一壶好酒。”周永世倒是毫不客气,在小二的引导下当先坐到了靠窗的位置,还随口就点了最贵的几道菜。小二也不含糊,立即扯开嗓子下了单子。

万集镇不大,这客栈也不甚豪华,说是雅座,其实也就是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用半人高的屏风隔开了几个座位。现在正是宵禁前的晚饭时,楼上也坐了不少客人,不过大多数一眼看去都是富庶的商贾,像我们这般的武林人士倒是没有几个。我们一行三人进来的时候,还是招来了很多的关注,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过我冷眼扫去,顿时噤声了一大半。

“小二,你们这里还有客房吗?”杨凌然有些憔悴,俞龙死后他就一直是这幅落落寡欢的情形,让我不禁在感叹他的慈悲心肠的同时,却也有些无可奈何,毕竟在杨凌然看来,也许俞龙之死与我还是脱不开关系吧,我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如何劝慰他。

“有有!客房自然是有的。您要几间?”店小二一边抖擞着肩上的抹布,用力地抹着桌子,一边殷勤地回答。

“两间。”

“三间。”我的话几乎是与周永世在同时出口。

“刘少侠,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一路上受你的照顾够多了,我和杨少侠一间就足够了,不用浪费银子。”周永世一副道貌岸然不愿多受恩惠的模样,惹得杨凌然也跟着附和。我心里暗自冷笑,这一路你大吃大喝什么时候想过替我节省,每到客栈投宿时就诸多由头,还不是看我白日里防得紧,不好下手,千方百计要和杨凌然共一间房。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有些疑惑,我已经能肯定他的目标就是杨凌然,看他对俞龙和魏灵冬的手段,可想而知是个毒辣之人,只不过为什么这一路行来,都没能下手。虽然我每日里防范甚严,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都不动声色却只是千方百计撇开我,难道他想要的不是杨凌然的命。不管如何,他想要的我绝不能给就是,想到这里我淡淡地说了一声:“无妨,付钱的是我。”

这店小二也是个伶俐之人,带着笑只管看着我们之间你来我往,等我说出那句我付钱之后,立即麻利地回答:“好嘞!客官,我先去给您准备三间上房,您要的酒菜马上送到。”然后蹭蹭蹭地下楼去了。

店小二刚下去,另一个伙计就端上了好酒好菜,这小镇镇子不大,客栈也很破败,不过饭菜的味道倒是挺好,我心情不错地多吃了好几碗。不过我的好心情很快就被店小二接下来的消息给破坏了。

“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之前和您说还有三间上房的,可刚下去掌柜的就告诉我说,刚才来了一位小姐定走了一间,只剩两间了。小店不大,就这么几间房,也匀不出来,您看您几位是不是凑活着挤挤?”

我还未开口,周永世就抢着说道:“没关系,小兄弟我们就定剩下的两间房,这两间你可得看好了,别再给抢了一间去。”

店小二急忙回应:“这哪能呢,那两间已经给您打扫好了,随时都可以入住。”

我有些不悦,正待开口,杨凌然也在一旁说道:“刘少侠,算了,出门在外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人家也是开门做生意的。”

周永世也急忙帮腔:“是啊,刘少侠。我们不会妨碍你的,我和杨少侠一间就好。”

周永世的话引起了我的警惕,之前投宿时他就千方百计要与杨凌然住在相邻客房,总是想要将我打发到远远的角落里,今天居然一开始就想要和杨凌然两人一间,看来事有古怪、不得不防。我放下了筷子,拿起店小二殷勤沏上来的茶水,撇了撇茶梗,抿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两间房也可以,不过杨少侠必须和我一间。”

这句话一出,对面两人都愣住了,周永世更是急忙道:“刘少侠的银子,怎么好委屈你,还是我们二人挤挤便罢。”

杨凌然也张口欲言,我开口打断:“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和杨少侠一间,周掌门你请自便吧。”说完我起身示意店小二带路,拉着杨凌然就到了这客栈号称最好的房间。

万集镇毕竟是小镇子,就算是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也不过是一床一桌一屏风的简陋设置,和之前清江城大客栈的绫罗幔帐无法相比,不过尽管简陋,倒也算得上干净。

我坐在桌前,从桌上茶壶内到了杯茶,这才发现杨凌然自从跟我进了客栈就没了动静,我疑惑地回头,发现杨凌然还站在进门处,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脸上还似乎有着一丝红晕。我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愣在门口干嘛?过来喝茶。”

杨凌然慢慢地挪过来,在我的对面坐下,我也帮他倒了一杯:“你很好奇?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同住?”

杨凌然的脸色更红了,期期艾艾地回答:“我觉得和周掌门一间更好,毕竟你出的钱,还让你委屈,这……”

“你不用多想,我有我的考量。”我想了想还是没把我对周永世的怀疑说出来,毕竟杨凌然信不信先不说,打草惊蛇了就不妙了。

杨凌然看我一脸严肃,尽管仍有疑惑,却没再追问。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了床边,却又顿住了,我随着他的目光一看,只见他盯着那张不足五尺的床发呆。我有些好笑:“怎么了?你伤还没好,既然累了就早些歇息。”

“嗯……嗯……我睡床你睡哪里?”杨凌然的脸色涨红,半天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看着他纯情的模样,难得的起了些逗弄的心思,眯着眼睛笑着道:“自然也是睡床。你也说了,我付的银子,可不能亏待了我自己。

“那我还是去和周掌门挤挤吧。”杨凌然这句话说得倒是飞快,说完转身欲往门口走去。我急忙伸手抓住他,如果费尽心思如果还是被周永世拿到破绽,我的辛苦都付之东流了。

“怎么?我是洪水还是猛兽?杨少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有些不悦,杨凌然这个举动让我不明白自己何处得罪了他,令他这么不待见我。

“不是。”杨凌然急忙分辨。我的不悦逐渐上升,冷言道:“那是什么?”

杨凌然听见我话语中明显的不悦,这才低声说道:“刘少侠之前不是说,那个……你和花如烟是……是恋人么?”

我听见杨凌然吞吞吐吐的这么一句话,这才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我好气又好笑的同时,也有些黯然,果然正义如杨凌然也是会厌恶我这类人么,就因为我现在与他不一样,因为我喜欢的是男人吗?我恢复了淡然的语气:“不错,所以你担心什么。我的爱人是花如烟,不是你。”顿了顿看见他尴尬涨红的脸,接着说:“如果我所料不差,今晚会有事发生,我会守夜。我保护的人是你,所以你必须在这里。”

“那周掌门他不会有危险吧?”杨凌然一听我如此严肃,也立即严肃起来,不过他首先想到了却是周永世的安危。

我无法细说,只得含糊地说了一声:“他不会有事,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所以你跟着我就行了。时候不早了,你有伤在身,还是上床歇着吧。”

说完我提着剑坐回了桌旁,再没理会杨凌然。

这房内简陋,其实窗外的风景却是不错,从我坐的桌旁向外看去,正好一轮弯月映入眼帘。弯月牙的周围飘荡着几丝几缕的流云,显得有些寂寥。刚才杨凌然不经意间提到了花如烟,让我的心不由酸涩了起来。算算时日,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江湖上不知怎地,突然没了月华教的消息,我连想打听他的消息都无处着手。虽然明知道凭他刑堂堂主和花家唯一血脉的身份,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可我还是禁不住那时常冒出的担忧和思念。不遇不知,原来相思是如此磨人的东西,我不禁慢慢地抬起手,触摸着耳旁飘荡的发带,如今我身旁唯一可以聊以慰藉的也只就这一根发带而已了。

我端起手中的茶盏,以茶作酒,一饮而尽。

第五十二章:客栈遇袭

我抱着剑靠坐在桌旁养神,细心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现在已是亥时三刻,二更的更鼓也早已敲过。身后杨凌然合身倒在床上,气息也绵软悠长,想是已经睡得熟了。如果今晚要有什么动静,差不多是时候了,我暗自提高了警惕。

果然,不过一会,紧闭的窗外就传来了轻微的衣袂翻飞的声音,我警觉地睁开了双眼。无论来人是谁,夜袭之时惯用的手法只有那几种,我急忙转到床前轻拍杨凌然。

杨凌然迷迷糊糊地被我拍醒,我对他做了一个手势,他很快反应过来,提起床边的剑就待起身。我按住他并示意他向里挪了挪,我也合身躺在了外侧。

“有人来了?”杨凌然轻声问道。

“嘘,别出声。给,一会感到不对就吃下去。”我怕来人会用迷药,拿出了一颗解毒丹,塞给了杨凌然。

“那周掌门……”杨凌然果然不愧是大侠,这种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别人,我急忙用手掩了他的口,我可不想为了那个伪君子去冒险,何况这些人说不定就是他招来的。我压低了声音说道:“周掌门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杨凌然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我的所料不差,窗户上传来窗纸被捅破的轻微的‘波’的一声,我抬眼看去,一缕青烟从破洞口飘了进来,我掩住口鼻,将解毒丹放进舌下含住,杨凌然也学着我的样子照做。我和他打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转身闭眼装睡。这个毒烟果然只是一般的迷药,只有刚吸入时有些少许的头晕,含了解毒丹之后很快便没了感觉。过了一会,窗外的人觉得有些时间差不多了,挑开窗栓跳了进来。

我仔细听了听脚步声,进来的只有一人,我仍闭眼躺在床上不动,从眼缝中偷眼观察房中的动静。进来的黑衣蒙面男子在房内四周巡视了一圈,还特地在床边站了一会,确定我们睡熟了之后,朝窗外短暂地打了个什么手势,从窗外又跃进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很快地在我身上点了几处穴道,我屏住呼吸并没有动手,他有将手伸向了躺在我身旁的杨凌然。

杨凌然却没有隐忍,而是抬手用剑鞘隔开了蒙面男子的手,从床上跳了下来,与三人战在了一处。我也装不下去了,只能叹了口气,跟着起身截住了其中一人。我本打算看看这些人究竟意欲何为,我要知道他们的目标究竟是我还是杨凌然,和周永世到底有没有关系。这回杨凌然莽撞地一动作,看来这目的是没法探明了,更别说他们究竟是不是周永世引来的了。我暗暗责怪自己没能事先和杨凌然说清楚,不过即使说了,也不一定有用,杨凌然和他们可是有杀友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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