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诺不要小言去找别人,小言是小诺的!”半分都不肯松手,一副抢糖吃的孩子那般模样让言希头隐隐抽疼。
“小诺。”喊著这个从男人名字演化来的小名,言希发现讲说不痛就准备直接试图挣脱,但很显然的,男人变回孩童期的只有记忆和行为模式,他的身手依旧在。所以言希就如同之前无数次一样,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重重的叹了口气,言希无奈的瞅著抱著不撒手还好像受了天大委屈般可怜兮兮望著他的人,放软了语气,“小诺,我只是去找小花问问情况,很快就会回来。”
这个地上的与世隔绝让他在起初还以为又是一场穿越,典型的古时小渔村,村里人靠著打渔为生,人心淳朴敦厚乐於助人,但无奈对於言希的情况难以相助,因为全村连电话都没一部,对言希谈论的地方又是完全陌生,根本没办法送信。
在这种情况之下的言希本来想借助交通工具去离这边最近的城镇的,谁料到这里连个像样的交通工具都没有,村里人出去是两三个月一次并一半路程靠脚力完成,一来一回就要花去个两三个月。这种漫长让带著一个“孩子”的言希只能放弃这种方法,退而求其次的恳求出村之人帮他寄封信,而今天,出村之人终於在出去了近三个月後回村,他自然急著了解情况了,哪里想到这人硬是不肯放也不肯一起去,让他在这里生生磨了一个多小时。
“不要,小诺不要!”突然拔高了声音喊著,苍旭诺更是直接改缠为抱,直接把言希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用两手紧紧箍住不肯放。“小诺不要小言走,不要——”
都说了只是去去就回啊为毛还不让?小孩子都是这般胡搅蛮缠的吗?完全没有带小孩经验的言希心中只觉无奈,他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会碰上那麽几个混蛋?打又打不过,拼爹也稳输,现在还被缠著不肯放,到底要闹哪有啊嗷嗷~~
“放、放手……”极难的挤出了这两字,言希脸色通红的拍打著手下没个分寸的男人,这男人属牛的吗?这麽用力,快勒死他了。
听话的松了松力道却是不肯松手,苍旭诺紧紧盯著怀中之人,异色的双瞳泛滥出倔强下的委屈,“小诺不要小言离开,离开了小言就不要小诺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小诺……”
“呃……你听谁说的?”虽然他的确准备出去了就把这人仍开,反正这人身後背景肯定不小有的是人照顾和想办法让他恢复记忆,但这种打算除了自己他可没和任何人谈起过,眼前这人又是怎麽知道的?
“没人说,小诺就是知道。”不安的贴著言希的脸蹭了蹭,苍旭诺的声音已经出现了不稳的颤音,那是害怕被最重要的人抛弃的恐惧。
言希闻言微微一愣,抬眸看著比自己高上半个多脑袋却死命抱著他不肯松手的人。是小孩子的敏感吗?让这人察觉到了他心中的意图进而产生了不安所以愈发赖著他。
正如他只对苍旭诺因为唯一的熟悉而比对村里其他人多出一股说不清楚的亲近一样,苍旭诺在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若是正常的苍旭诺或许不会,但退化成小小孩童的苍旭诺却会如同雏鸟一般认定了他,所以才会如此害怕被他抛下,在察觉到他的意图後就死命缠著不准他朝著目标进行,用著小孩子的手段来阻碍他。
在这个到处都是陌生的地方相依为命了半年多,苍旭诺又像个真正的孩子那样处处对他依赖怀著真意,他又如何会完全没有感情?只是,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的,就算他可以,这个人也不可能,他不相信这人的消失会没人寻找,而且他也必须让小竹姐和裴无衣放心。
“小诺。”拉著人到海滩上坐下,任由苍旭诺把他当成抱枕抱著,言希的目光落在了看不见边际的海面上,随著海浪的拍动逐渐迷离,“现在的你依赖著我不肯离开,但等以後你恢复了记忆你就不再是小诺而是苍旭诺,那个冷冰冰的不像人的男人,到了那个时候你大概会直接把这段记忆从脑海中抹杀吧。”
“不会的,小诺不会的,不会……”此刻的苍旭诺思维就是个孩子,对於言希的话根本听不明白,只是藏在天性中的敏锐让他这麽回答著,不自觉的一遍遍重复。
“不管会不会,小诺,我们不属於这里。”过惯了城市生活,骤然步入这种完全天然的小渔村时会完全的不习惯,哪怕一开始会觉得新奇觉得这种摒弃了现代化的村庄很好,但随著时间的推移,这股新奇消散时他会开始想念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
“不走不行吗?就小言和小诺两个人一起,不行吗?”颤颤的话语随著海风吹散在空气之中,如同海妖的呜咽,沈重的哀伤茫然的失去了宣泄的方向,只剩下了浓稠的化不开的哀伤,满心荒凉。
第三十章:夫人
“小诺,听话,放手让我去找小花,我们必须出去,你也不能一辈子当小诺。”没有哪个成年人喜欢当个孩童那般无知幼稚,尤其是苍旭诺那种男人更加不可能喜欢。
言希的话得到的是一个劲的沈默,过了许久许久,禁锢著他的手缓缓放开。一得到自由的言希从沙滩上站起,望著依旧低头沈默的人无声叹息,轻轻摇著头留下一句小心的叮嘱就离开了,匆匆而行的他没有听见那低的被海浪拍岸的声音掩盖住的喃喃自语。
“小言不喜欢小诺吗?可是小诺很喜欢小言,很喜欢很喜欢,为什麽小言不要小诺呢?为什麽要小诺消失呢?既然小言不喜欢小诺,那小诺换一个人出现,小言是不是就会喜欢了?小诺想要小言喜欢啊……”
纯粹的喜爱衍生出满心的茫然,无所依的心情顿生出义无反顾的坚定。海水怒拍著沙滩,吞没著那份无人知晓的执著,随风消散出淡淡的窒闷。
当从渔村少女的口中得知信件已经送去邮局後言希心中顿时一松,哪怕靠著这偏僻渔村的邮局效率大概会让他抓狂也不能影响到言希的好心情,沿路返回,在发现苍旭诺已然不在海滩上後直接回到了暂时的家,那个全村人出於好心借给他们两人住的小小蜗居。
打开门,不意外的发现人已经在屋内了,看著如同往常一样洗著菜的人言希想著大概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笑著摇摇头,言希开始生火煮饭。
如往常一样吃完饭收拾干净後洗澡上床,听著不远处的海浪声意识开始迷迷糊糊不久就陷入了睡梦之中,直到梦中一股压力让言希越来越难以呼吸,最终满头冷汗的憋醒,黑夜中,言希对上了一双妖异的异色双瞳,冰冰冷冷的毫无温度。
顿时,一身冷汗冻得言希完全惊醒,猛的从床上坐起,不自觉的把身体往後拖了拖尽可能的离站在床头之人远一些。“苍旭诺?”恢复记忆了?
没有人回答言希的话,那人只是用那双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瞳孔盯著言希,似乎在估量著什麽,直把言希盯得屏息凝神满身紧绷。怎麽了?难不成这人一恢复记忆就准备把他这个见过他丢脸时期的人杀了灭口?!
“言希。”
似乎连声音都冒著凉气,苍旭诺的叫唤让言希整个人都忍不住抖索了两下。——他怕冷有木有?!
“干什麽?”言希这人很现实,既然眼前之人已经不再是他相处了半年多的小诺那麽他也就不会再浪费感情,更何况他也不认为眼前这人需要他任何感情。
“你怕我。”这句话是完全的肯定句,无论是苍旭诺还是言希都知道其中的真实性,而言希也并不羞於掩饰这个事实,坦然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挺怕你的。”他最不知道如何应付的有两类人:一类就是蔚空那种变态;另一类就是苍旭诺这种完全没有人气的冰川。
“是吗?”不带有任何意义的说了这两个字後苍旭诺沈默了数秒後再次开口,毫无起伏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那麽你运气真不好。”
“……啊,什麽意思?”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并且认定自己运气非常之背,可是苍旭诺这前言後语让他满头雾水。他怕苍旭诺和他运气不好有直接关系吗?
把言希的疑惑全部收揽眼底,苍旭诺依旧语气平平的开口,为言希做出了解释。“因为以後你必须呆在我身边。”
“……”足足好几分锺言希对於这话的唯一反应就是没有反应,呆若木鸡的对著苍旭诺,似乎一瞬间就听不懂苍旭诺说的话一样。明明每个字拆开他都认识,为何组合在一起後他就那麽难以理解了呢?
见言希还是愣愣的,苍旭诺缓缓上前,俯身伸出手指挑起了言希脖颈上的项链那精致的链坠子。淡淡的月光从靠床的窗户中穿透,落在那修长的手指上,白皙如玉的指尖看上去散发著浅浅光晕,衬著那链坠愈发精美,养眼非常。
“这是苍门门主夫人的信物。”
“哈?”
“从你拥有它那刻起你就是我苍旭诺的伴侣。”
“……什麽?!!!”
一声惊叫在海边的小屋里响起,打碎了黑夜的静谧冲破了云霄直达天际,海风呼啸,卷起了融於风中的执念。
第三十一章:软禁
装潢奢华的别墅中,各类浮雕演绎出几分复古的风华。偏於棕色系的地板之上,一名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子踩著重重的步伐来回走动,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什麽,咬牙切齿。
一旁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站立尽忠职守的属下随著那来来回回回的步伐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於憋足了勇气开口稍稍劝慰道:“夫人,门主其实还是不错的……”
“不错个毛!又冷又硬蛮不讲理还擅自把我绑到了这里,你倒是告诉我他哪里不错了?!”回头就是凶神恶煞的一记瞪视,隽秀的脸庞都快完全扭曲了,“还有,不准叫我夫人啊魂蛋!”
这下子属下为难了,身为好属下自然要听从主子的命令行事他也一直秉持著这个观念坚定不移,可是谁来告诉他当主子从一位变成两位而且这两位的命令还是相背而驰时他该听哪边的?
“这……其实门主真的很不错。”左右为难之下索性省去了称呼,好属下表示他绝对不能说主子坏话。“虽然冷了点但绝不苛刻。”
“那是对你们。”冷哼了一声,神色愈发愤怒起来,“对我,他还不是样样强迫还不准我踏出大门半步!”
“呃……”就算是好属下也不能昧著仅剩的一丁点儿良心说瞎话,於是好属下筒子决定绕圈子为自家主子求情,“门主不是怕您会离开他吗?只要您同意门主以苍门为家,您想去哪里主子都不会拦著的。”
“我为什麽要把苍门当成家,啊?你跟我说说为什麽?!”气的发狠的一把揪住了属下筒子的衣领,言希用力的摇晃,“他苍旭诺自作主张说什麽收下项链就是同意,同意个毛线球!明明那是他非要给我我才逼不得已暂时戴著的啊魂蛋,凭什麽要为他的错误行为买单?我凭什麽要被一根项链就被买下终身?”
被摇的眼冒金星,属下筒子努力从令人窒息的衣领中寻求一方生存空间,也努力著为自家主子寻得一些足以被理解的理由。“主子这也是因为喜爱夫人才忍不住……”
话还没说完,好属下筒子就觉得被揪住的衣领被人狠狠一勒,立马的用於呼吸的管道被压迫的变狭窄起来,出气大於进气,喉咙中本想经过的话语全部半道上被勒的倒流回肚子里面去了。——门主,属下申请调职啊嗷嗷~~
“你耳朵有毛病还是脑子有问题?没听见我说不准叫我夫人吗,啊?!还有,你摸摸你的良心再来告诉我,那个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又臭又硬的家夥有喜爱那种东西存在吗?!”
“夫、夫人……”他透不过气了嗷——
“还叫还叫?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手上一紧,言希无视著某筒子越发往猪肝方向发展的脸色用力更猛了。
“可、可是……”
“没有可是!”他一男的为毛要被叫夫人?!
“但、但是……”
“也不准有但是!”他一男的为毛要被另一个男的抢回来当什麽门主夫人?!
“那、那麽……”
“可是但是那麽的你怎麽那麽多话啊?还是不是爷们?是爷们就给我爽快点头!”身边跟著一人整天夫人前夫人後的叫著,他都快被洗脑了,太可怕了。
“……”属下筒子内牛满面,夫人您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再勒啊,您不让我说完我怎麽问夫人您不让我叫您夫人的话该叫您什麽才好?!
一只手从旁横插而入,轻而易举的把揪在属下筒子衣领上的手控制入掌,如同艺术家一般让人赏心悦目的手圈握著稍显纤细的手腕,同样白皙的颜色让两者看似浑然一体无半点不和谐。
“门主。”感激不尽啊感激不尽,终於把他从夫人手中解救了出来。
“下去。”
“是。”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转身远去,直到里面了房间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这活儿还不如出外干架来的容易呢。这位筒子擦著虚汗一脸唏嘘的表情让旁边同僚看见,乐了。
“小展,怎麽一脸便秘样?夫人为难你了?”
小展.好属下筒子一脸找到组织的感动,立马蹭啊蹭的蹭了过去大吐苦水,“姜大哥啊,你不知道,夫人看著挺纤细的怎麽手劲那麽大?脾气跟个炸药包似得,只要一提门主准暴走。我就不明白了,这夫人和门主之间究竟怎麽回事?不是都接受了信物了吗怎麽夫人好像很不情愿?”
被成为姜大哥的人闻言莞尔,小展才入门不久还不太清楚门主的脾气,他们这些老成员可是这些年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门主那性格都不能称为冷了而是非常之冷,是那种没有人气的冷,这样的门主想要套牢夫人肯定不可能是什麽甜言蜜语的诱哄,大概是强势的一锤定音,弄得夫人现在一说到门主立马咬牙切齿暴跳如雷。
不过,没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看见门主娶妻,他真的是无憾了。连门主都娶妻了这世界上还可能存在光棍吗?所以,他姜年绝对不会孤独终老的!——想著先前几次的女友全部因为他忙著像个陀螺似得工作而误了约会而分手,姜年内牛满面中。
感慨结束回神发现某筒子还抓耳挠腮的满脸问号,姜年拍了拍小展的肩膀说的语重心长,“小展呐,别想太多了,夫人只是生气门主手段太强硬罢了,等磨合个一段时期就会好的。”
第三十二章:放离
没有起身,就地躺在了地毯之上的苍旭诺伸手按住了言希的後脑勺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更紧,毫不客气的化被动为主动,含住了那红润的双唇用力的吮吸著,找寻到那不安份的勾引著他却又不肯满足他的小舌,紧紧的勾缠住叫唤著彼此的津液,缓缓的模仿著原始的律动在彼此的口内进进出出,轻轻的水渍声在房内响起,让那份微凉的空气染上了逐渐攀升的高温。
“呜呜……”
虚弱的如同刚出生的小猫在呜咽著,言希开始推拒起紧抱著自己不肯松手的人,只是对於一个渴望了许久现在终於可以抱人入怀的男人来说,这点推拒根本就只是挠痒痒一般只会把他的火挠的更旺。
一个用力,上下的位置就交换了过来,苍旭诺也终於在言希因为长时间的缺氧昏过去的前一秒放开了他,看著身下的少年绯红著双颊张开著双唇大口的喘息,黑亮的双眼中也氤氲出了迷离的水汽,潋滟的光波勾的他下腹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