钙片男求偶记 上——洛塔猫
洛塔猫  发于:2014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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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那人的忌日,他的印象都模糊了,他却依然清晰。

十几年了啊!

墓园里的树木总是郁郁,但阴气森森,从不会令人觉得舒服。

不是扫墓的时节,又是下午,一排排松柏墓碑中,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

一人高的柏树旁,白色的墓碑前摆放着黄白的花朵,未干枯,亦不鲜嫩,照这样的烈日与气温,该是上午留下的。

墓碑上照片里的人儿,面容白皙清秀,笑容含蓄腼腆,永远定格在最灿烂的青春。

魏桓——方惟舅舅的长子,小方惟两岁的表弟,离世的时候,还不到二十二岁,自杀,割脉并跳楼。

没有鲜花,没有祭品,更没有言语,方惟和温玉骋只是沉默地在墓碑前伫立,视线停留在那永远不会再变化的容颜上,久久不动。

不约而同收回视线时,便是两人一同离去。

出了墓园,跺脚散掉身上沾染的阴霾气氛,两人比来前都轻松不少。

“你说那小孩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两人坐上车,点颗烟,不着急走,聊了起来。

温玉骋不拐弯,直接说到岳小贱。

“哦?”

方惟没烟瘾,平时就写稿卡壳时偶尔抽两颗,温玉骋爱抽外烟,也不和他口味,皱起眉头,却也不见他把烟丢了。

“鬼灵精怪,防人心重。”

“在场子混,要没有防备心,早不知被扒皮抽骨多少次了。”

“出道好几年,是个来者不拒的,给钱就行。同时混好几个场子,也跟不少场子混过,又贱又骚,有点儿小名气。好像家里有点儿麻烦,总有追债的,缺钱缺疯了。听说,还接拍小毛片儿,同性恋那种。”

“不缺钱,没麻烦,也不会干这个。”

“你还挺护着,怎么着,来真的?”

“没准儿呢,看吧。”

“我劝你悠着点儿,当心他把你骨头都啃光了。”

“他要有这本事,早上岸了。”

一根烟短了半截,方惟终于忍无可忍,捻熄了。

“你要真寂寞难耐,我给你介绍个男孩儿,二十岁,学舞蹈的,不顶那小妖精寒碜,重点是干净,真的,洁身自爱倍儿干净,我都没碰过,八成还是个雏儿。”

“这么好,你自己留着呗?”

“太认真的孩子不适合我。”温玉骋自嘲一笑,有点儿苦,有点儿涩。

方惟抿了抿唇,沉思片刻,继而道:

“十几年了你还过不去?”

“嗨,没啥过不去,就是清楚自己是怎么个玩意,不该沾的不沾,不该惹的不惹,省得祸害人。”

温玉骋说话的时候,拐下来一辆黑色路虎,带着黑超墨镜的司机像是发现了他们,停下车,下车,走来。

魏炜,魏桓的弟弟。

温玉骋下午来扫墓就是为了避开魏家人,想不到还是没完全避过去,而且,碰上的还是知道内情的这一个。

方惟看一眼刻意别过脸看向另侧窗外的温玉骋,笑了笑,从容下车。

“这时候才来?”

“嗯,队里有事,这会儿才得空儿。表哥今年怎么过来了?”魏炜话问的方惟,拿下墨镜,目光却是投给车里的温玉骋,森冷犀利。

“又好几天没回家了吧?瞧你这胡子邋遢,快认不出来了。”

“看完我哥就回。”

“出任务时注意点儿。”

“注意不注意的,我就这工作性质。”

“成,那我先走?”

“表哥再见。”

一双惯于审犯罪分子的眼睛目送白色宾利驶离,魏炜带上墨镜,面色凝重地向墓园深处走去。

“你找我干嘛?”

总不会是扫墓。魏桓死了十几年,除去起先那两年,至少他没见方惟来过。不能说方惟绝情,逝者已矣,方惟问心无愧。

“宋凡你记得吗?”

“徐曼那个?记得,前阵子还见过,整了个投机公司,牛逼哄哄的德行。”

“我想要回正正的抚养权,你记得吧?”

“得,明白了,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第十五章:后妈

岳小贱头皮发麻,自问没得罪叫兽,为毛叫兽一直瞪着他?眼皮都不带动,怪瘆人的。

想叫叫兽快别看了,再厚的脸皮都让他那高辐射线给射穿了,他这内向羞涩,细皮嫩肉的承受不住啊!

万一又把他淫性勾出来,叫兽再不管灭火,他这小小年纪,得憋出多重内伤?!

可他不能叫。

要知道,他是在许多人面前跳脱衣舞,赤身果体都不会脸红羞臊的,怎能被一个“老”叫兽看一会儿就心乱如麻,失了方寸?

太跌份了也。

罢!

躲开不就得了?

岳小贱扭过脸背过身,假装镇定假装专注继续看书。

他爱看书,从小就爱,梦想过上大学,上北大清华,最好的大学,读硕士、博士……读好多好多书,读到读不动。

谁承想,他还不懂什么叫现实,现实就鲸吞了他的梦想。

读书是要花时间花钱的,他有时间,却舍不得多花一毛钱。他怕,怕妈妈重生的机会来了,他却为这时候多花这一毛钱而后悔自责,害得妈妈错过机会。

他羡慕何络,无论赚钱怎样辛苦,都可以堂堂正正走在大学校园里,坐在大学课堂上,沉湎书香,聆听知识。尽管何络是艺术生,学舞蹈。

他需要知识,应该读书,年纪一天天长大,他越来越如此认识。

不是为梦想,是为生存。

他现在出卖自己,吃的是青春饭,今年十九,明年二十,青春在他的出卖中一天天流逝,一天天消耗,他可以出卖的资本一天天减少,等全都卖光了,他要怎么活?倚靠他的奶奶和妈妈要怎么活?

他要读书,找到机会,不用花钱,无论如何都要读,他要为日后活命打基础做准备。

认识叫兽最大的好处不是可以经常吃到可口的饭菜和点心,而是这整整一屋子的书,专业的,一个正正经经的学生应该看的书。

或许对他来说太艰涩,看不懂,但,看了就比不看强,对不?

“叫兽,你迷上我啦?”

岳小贱终于不堪其扰,突然合上书,凑到方惟眼前,鼻尖几乎贴上方惟的鼻尖,仰头问。

方惟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我好看,可你也得有时有晌啊!你就不怕把我看坏了?你就舍得把我脸上看穿一个洞?你要把我看毁容了,你再想看,看谁去?我这么妖娆娇嫩,你珍惜点儿嘛!”摇头摆尾,嘟嘴撒娇,媚眼猛抛。

方惟大呼口气,胡撸岳小贱发顶,那么宠溺。

“鬼灵精。”

“呐,叫兽,你要迷恋我的美色不能自拔,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下啦,你请我吃了这么多好吃的,我不算你钱,怎么样?唔……你喜欢哪种方式?嘴巴,双手,还是……菊花包黄瓜?”眨么眨么眼,长长的浓密睫毛呼扇着风情乱飘,扰乱人心。

方惟似乎受了勾引,手从岳小贱发顶挪到脸颊,指尖勾勒过优美的脖颈线条,溜到后背。

岳小贱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唇瓣被自己的鼻息烘烤得有些干燥,嗓子也叫渴,敏感的小身子轻轻颤动。

方惟的手在岳小贱后腰停留一会儿,打个圈儿,下滑到孩子浑身上下肉最多,圆圆翘翘的小屁股上。

“啪!”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

“小坏蛋,讨打!不听话,打烂你的小屁股!”

岳小贱松口气,伸出手圈住方惟脖子,整个人挂在方惟身前,努嘴,皱眉,挤眼睛,耸鼻子,五官一通儿小动作。

“人家听话嘛,不要毁了人家吃饭的宝贝嘛。不然,作为赔偿,人家是要赖上你的哟!到时,你就惨了哟!”

“怎么惨?”

“哎呀呀,人家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人家混到一起,就等于带上无数顶绿帽子嘛。”

“绿色的帽子?很养眼的颜色,试试也不错。”

“啊?”

方惟作势认真估量,岳小贱忍不住惊了:这种反应不在他预期内啊!他、他就是戏弄叫兽,报复他挑逗他、打他小屁股啊!

“吓着了?小屁孩儿想跟大人逗,还嫩点儿,老实看你的书吧。”

岳小贱恍然大悟,他是耍猴的被猴耍了,叫兽没看上去那么敦厚纯良嘛!╭(╯^╰)╮

松开环绕方惟脖颈的手臂,乖乖坐回椅子。

“你总拿淫秽视线骚扰我,影响我看书的情绪。”

“好,你看,我不‘骚扰’你。”

方惟转过身去干他的事,不一会儿又传出岳小贱的抗议。

“叫兽!”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指控方惟说到不做到,照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瞄他。

方惟耸耸肩,推一推工作时才戴上的眼镜,没有任何羞愧。本来嘛,他只是看看这孩子,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

“我记得你说过你跟于导演拍片子,可能我不怎么看电视,电影看得也不多,怎么对照你的脸都想不起你演过什么,可以问问吗?”

“你想看?”

“不让看?”

“倒也不是,怕你一做学问的,接受不了。”

“哦?什么类型?”

“肉搏动作片,开发人体包容性和伸展性。”

方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哦,武打片啊,确实不符合我胃口,公路片我倒是挺感兴趣。”

岳小贱一副我没说错吧,就知道你不爱的表情,摇头晃脑。

两个人正要继续各自的事情,外屋传来风风火火的声响,并且风风火火杀到他们面前。

“爸!你管管我妈,整个一无理取闹更年期,我受不了了,现在就搬过来跟你住……喂!你在我家干嘛?干嘛占用我的书桌?!”

“555……方叔叔,徐阿姨要棒打鸳鸯,拆散我和方小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555……我要和方小正私奔到你这里来!555……诶?你是谁?方小正,你后妈好年轻好漂亮哦!”

“你妹的叶懒虫死猪头,这小妖精是你后妈!小爷先宰了你,再跟你绝交!”

叶尉岚冲单蠢无知童言无忌捻了小老虎的须子,方小老虎暴怒嘶嚎,瞬间扑倒叶尉岚冲,凶狠厮打。

“你后妈不就是我后妈?嗷呜……555……方叔叔救命……后妈救命……方小正要杀了我……555……掐死了掐死了!挠死了挠死了!555……方小正,你不讲卫生,不勤剪指甲,嗷呜……555……救命救命啊~~~~~~~”

岳小贱被俩抽风的半大崽子闹得脑袋疼,于是,挥一挥小手,带走两本书,丢下这俩“继子”,随便他们去自相残杀。

方惟费了些力气才拉开这一个殴打正酣一个哭叫正欢的俩倒霉孩子,叫他俩在自己跟前立正站好,接受调解和批评。

“方叔叔,你别生气,别批评方小正,我俩他是S我是M愿打愿挨闹着玩,没事的。他才舍不得我,不会跟我绝交咧!对吧对吧,方小正?”

叶尉岚冲多么蠢朴善良,抽抽搭搭小白猪一般惹人同情惹人爱,不管自己脸上身上青紫挠痕跟花瓜似的,首先想到的是替发小儿说情。

“滚!”方正愠火未消,斜踹一小脚,把可怜巴巴拽他衣角的叶尉岚冲踹出一步远。“爸,你说我妈是不是更年期妄想狂?居然诬赖我受你传染,跟叶懒虫交往不健康?!我才12岁诶!先不考虑我这个年纪能不能确实分清性向是否正常吧!你看看你听听,我能看上这不着调的二百五吗?我喝三鹿了我?我妈也把我贬得忒没品味了吧?”

“呜……我没这么差劲吧我?咱俩都好一辈子了,你咋又说看不上我了呢?方小正,你变心了,有新欢了,是不是?我就看你一入学就跟那新班长特别好,他长得多寒碜啊,没我白,也没我富态,就一黑竹竿儿,不、不就是学习比我好一点点,开学摸底超过你考了个全年级第一吗?你、你趋炎附势,嫌贫爱富!”

“我还把你美化一万倍了呢!闭上你那猪嘴,再瞎嘚嘚,看我把你毒哑了!”

“方正!好好说话不会?再欺负小叶子,我先抽死你!”

“方叔叔,你别打方小正,我爸说了,勿以己长笑他人之短,我不嫌弃方小正说话没水品没大脑,一听就像没上过学的。”

“你才没上过学,你学的都当猪饲料喂猪了!”

眼瞅俩崽子又要掐,方惟那一堆沉重到脑门子的压力线简直成了齐头帘,太阳穴也是一凸一凸青筋跳跃。当家长容易吗?管吃管喝管娱乐管学习,还得当幼稚青少年调解员。

“方正!再吵我就把你送回你妈那儿,给我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方正和叶尉岚冲幼儿园就在一个班,叶尉岚冲一出生就是个小胖子,后天发展也是一点没含糊。白软软胖乎乎,整天笑呵呵的小胖子多讨人喜欢啊!家长老师喜欢,同龄的小朋友有的就眼红嫉妒了,找茬儿欺负他。

方正在方惟和方司令员的教育影响下,从小就特有正义感,几个小破孩把个白白的小胖子欺负成一只小花猪,嗷嗷嗷地涕泗纵横,方正看不过去,站出来伸张正义,打跑了欺负人的小破孩儿,救下了小花猪。

于是,方正就成了小花猪囧囧有神的大眼睛里的小英雄,崇拜崇拜再崇拜,三缠五缠,就给小花猪缠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小花猪长成大懒虫,虽然还是笨笨蠢蠢,但是活泼开朗,和小时候一样讨喜。

方正的妈妈徐曼原先挺喜欢叶尉岚冲,自打方正表明不愿和亲生父母出国,要跟方惟一起生活,徐曼的态度就变了,非说方正受了方惟煽动,盯方正也比以前紧了,仿佛害怕方正被方惟偷走。

接着,看待方正和叶尉岚冲的竹马关系的眼光也变了。

叶尉岚冲经常说话不经大脑,乱用成语词汇,听他说话就像看周星星无厘头电影,听草根相声一样造笑可乐,谁都不会当真。

徐曼神经敏感,这时候偏偏当了真,再看见方正和叶尉岚冲勾肩搭背,搂搂抱抱的玩闹,终于爆发。非说方正近墨者黑,被方惟传染成了性向不正常,要方正和叶尉岚冲绝交,准备跟他们出国。

方正急了,尤其听到对方惟的诬陷与指控,尤其当面刁难叶尉岚冲,要叶尉岚冲少打扰方正,免得把方正拐带得一样呆傻学习落后。

方正跟徐曼大吵一架,跑来投奔方惟,叶尉岚冲也就小尾巴似的,一起追来。

“就是那姓宋的在我妈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我妈怎么那么傻?他说什么是什么?如果我是同性恋,如果同性恋遗传的话,也是姓宋的传给我!

姓宋的卑鄙小人,你没在我面前说过他一个不字,他却一直诋毁你,他以为抹黑你,我就会亲近他?做他的春秋大梦!我只会更加瞧不起他,更加讨厌他!

爸,打今儿起我就住你这儿,不走了!我再也不想看见姓宋的那副嘴脸,恶心,想吐,消化不良!”

第十六章:惊讶

岳小贱说过他很习惯演出结束被人提拉到外头,哪儿没人哪儿阴森哪儿适合杀完人之后丢进垃圾桶弃尸逃跑,就被一帮凶神恶煞围堵在哪儿追债吗?

现在讨债的人性化多了,搁过去,他都直接被堵在台口,或者化妆间,不仅影响旁人,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工作也就不保了。没活干就没钱还,讨债的便十分体贴地将追要地点转移出工作场,实在是巨大的进步与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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