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胡笙闻鸡化狼,立刻什么都不管的扑了过来,笑嘻嘻的扯着季琏的袖子,腆着脸说:“哎呀呀,是什么问题呀,本大仙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狐仙大人可说话算数。”
“那是当然,我堂堂狐仙大人,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那就好。”季琏银灰色的眼中闪过算计,只是现在被醉仙鸡弄晕头的胡笙完全看不到。
“狐仙大人曾经在人界走过江湖,应该对很多江湖中人很了解。”季琏开口就不动神色的拍狐狸屁屁。
“那是!”胡笙一听果然很高兴,狐狸尾巴翘的老高,得瑟的不得了。
“那狐仙大人能说说,这孟青衣是什么人吗?”
“额……”胡笙一愣,差点咬住舌头。
季琏完全无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低头,喃喃的说:“原来还有狐仙大人不知道的事情,看来我得拿醉仙鸡去问别人了。”
“诶!别!我知道,我知道!”胡笙蹦跶过来,可怜兮兮的揪着季琏的袖子,“小蝴蝶别这样嘛,醉仙鸡是我的,我知道的。”
“哦?那你说,我听。”
胡笙摇着扇子,看着台上的孟青衣,把他听说的事情,缓缓道来。
孟青衣,因为喜穿红衣,江湖人又称为红衣公子。
明明是一个人类男子,但是在这江湖上却传着他是狐狸精变幻的流言。因为,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类可以比他更妖,比他更媚,比他更勾人。
即使是女子,在他的面前也偏偏少了几分妩媚。
反常即是妖。
不论他的本体是什么,他在世人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像人类,不像,那么就是妖。
他在江湖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一入江湖就因为他的美貌和狠辣而名声大噪。
可是,怎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出处,不知师承,更加不知道家在何方,到底是何身份。
只知道,他容貌倾城,却为人最为冷淡,稍不顺眼或者冒犯他的人,绝对会死在他的手中,也有很多人说,他的那身红衣那样的红,根本就是被血染而成。
即便如此,还是有无数的男男女女拜倒在他的红衣之下,即使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还是有无数的非卿不嫁,非卿不娶的痴儿千里万里的追随着他的脚步,只要有孟青衣的地方,就会有无数他的追随者。
也是因此,他才没有办法住客栈。
日日被无数陌生人骚扰,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就算脾气再好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脾气一点都不好。
有一段时间,凡事爬他床的人都被他斩杀于刀下,可是这样下去结的仇人势必会满天下,他是出来混江湖如果真弄到寸步难行都是仇家,那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后来他又在自己的房间和身上涂抹各种毒粉和药物,让很多人都没办法进入他的房间和碰触到他。
可是总有一些有本事的人,还是免不了被骚扰。
红衣公子名声不好,可是胡笙有时候觉得他挺无辜的,本来就是那些人死不要脸纠缠于他,最后到成了他的不是。
胡笙说话间,孟青衣已经一曲奏毕,唇角含着勾人的媚笑,眼波流转,媚眼倾城。
唇在笑,脸在笑,连那眉眼都在笑,每一分都笑的完美无缺。
笑得,让人以为他真的很开心。
季涟看着她,银灰色的眼眸有着微微的叹息,这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个没有心的男人,自从他出现,那双勾人的眉眼就一直若有似无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和胡笙说话的时候,差一点就丢下琴跑下来拉开他们的距离。
当然,真的跑下来和差一点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孟青衣还是没有任性到可以视六界最大的比赛如无物,毕竟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第一名的头衔,或者说为了那个奖励。
他鞠躬,退场。
一下台甩开蜂拥而来的爱慕者就向着季琏这边而来,胡笙挑挑眉,看着孟青衣身后乌压压的一片人,他想看看小蝴蝶会怎么做。
季琏也是眸色一闪,在他过来的时候想要侧身躲开。
可是,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丽男人,伸手居然出奇的快,居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在季琏还没搞清楚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抓着他的手向前跑去。
手腕被抓住,现在甩开也洗脱不了和孟青衣不是一伙的嫌疑,季琏只能被动的跟着跑。
胡笙三步两步跑到屋顶上,看着街道中万人奔跑的奇观,笑趴在屋顶上。
乌压压一片人群前,两个人跑在最前面,一人红衣飞扬,一人却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撑着一把烟青色的油纸伞,步履不乱,连跑步都优雅的仿佛在花园散步。
真真的……搞笑的要死!
哈哈哈……胡笙笑的嚣张的要死,哇呀呀,这段时间被压迫的郁结,这会儿完完全全都打开了。
10.
胡笙落井下石,见死不救的下场就是醉仙鸡没有了。
季琏完全无视胡笙可怜兮兮的表情,冷着脸去看小宝宝。
孟青衣在楼下的梨木椅子上大喘气,“呼呼……”累死他了。
最后实在是季琏被追着心情不好,施了法术他们这才安全逃脱,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狂奔呢。
孟青衣以前也被人追着跑过,却从未像这次这样的壮观,不过,想到陪自己一起跑的人,虽然很累却比以前要开心很多。
却没有想过,为何这一次那些人会如此之气愤,紧追不舍。
“为什么呢?”特尔在旁边飞过来落在拖拉着耳朵的胡笙肩上问。
胡笙甩甩尾巴不理他,本大仙心情不好着呢!
“原来狐仙大人也不知道啊。”特尔幽幽的说着,刚飞出去一点,就被某狐狸一爪子揪住翅膀,拎了回来。
“谁说本大仙不知道!”
特尔呼扇着翅膀,轻哼道:“哼,狐仙大人刚刚明明就不知。”
“可恶!本大仙那是不想和你说话,不是不知道,你懂不懂!”
胡笙揪着特尔的翅膀,气呼呼的反驳着。
“哦?狐仙大人知道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也免得被我的人辱没了你的名声。”淡淡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本该在楼上的季琏居然抱着那只小团子走了下来。
只是他脚下无声,因此没有人知道他下了楼。
“咳咳……哎呀呀,闹着玩嘛。”胡笙笑嘻嘻的松开抓着特尔的翅膀,指尖还留着蝴蝶翅膀上特有的细粉。
“公子!”特尔委屈的靠了过去,呜呜,狐仙大人欺负我!
“咯咯……”小团子好奇的看着在季琏面前飞来飞去的幽夜蝶,开心的笑了起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做着抓的动作。
“呀,是个小胖子啊。”胡笙看着笑眯眯的小宝宝,眼睛一亮,好久没有见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了,软乎乎的戳起来真舒服。
想着就动了手,戳戳脸,软乎乎!戳戳手臂,软乎乎!戳戳小肚子,依旧软乎乎!
胡笙戳的很过瘾,小团子不干了,小嘴一扁,“哇唔!!”一声哭了起来,那声音高昂,中气十足。
“狐仙大人!”季琏扬起笑容,看向还在继续戳的胡笙。
胡笙毛立起,迅速退后三步,腆着脸笑道:“小蝴蝶,我真的没有用劲,是小胖子太不禁戳了!”
刚说完,本来已经止住眼泪的小团子,哭的更加大声,那眼泪从小脸上流下看的人很是心疼。
被泪水浸湿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怨的看着胡笙,在看冷下脸的季琏,胡笙忍不住掉冷汗。
胡笙很委屈,呜呜,小蝴蝶不疼他了!
他实在是不懂小胖子想要说什么嘛!
“哇呜……”小家伙边哭边在嘴巴里发出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嘀咕声,人家才不是小胖纸!
季琏轻轻笑了起来,眉眼温润,安详的仿若天外谪仙。
不但胡笙,特尔和还在喘气的孟青衣看呆了,就连还在哭的小宝宝都不哭了,伸着小手摸上季琏的脸。
这样的季琏是他们都不曾见过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季琏,真的好美。
季琏低头亲亲小宝宝的小脸,小家伙笑得越发的欢。
孟青衣嫉妒的眼角发红,只能在心里愤恨的想,小色狼!
胡笙可没这么矜持,在边上跳来跳去的嘀咕,“小胖子好色,好色。”完全无视季琏眼中的不悦,围着小家伙转圈圈。“小蝴蝶,这小胖子这么小就这么色,长大了还了得。”
季琏挑眉,淡声道:“再色也是喜欢美人,总比喜欢鸡好。”
胡笙炸毛!“小蝴蝶,不可以人身攻击!”
“我这里有人吗?”季琏反问。
孟青衣举手:“我!”
季琏:“……”把他给忘记了。
胡笙:“噗……”
特尔挥着翅膀捂住小的看不见的小眼睛,这个二货。
“额……你们忙,无视我就好。”孟青衣看到季琏看过来的目光,真心不善啊,想到自己刚刚连累人家逃命似的狂奔,暗道不好,忍不住想抽自己嘴巴,好好看戏就得了,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这下引火烧身了。
孟青衣手就算摇断也来不及,季琏还是看见他了。
“你怎么还在。”他一句话出口,孟青衣脸色大变。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赶人了?
“我交过了房租。”孟青衣用完全没底气的声音,说着绝对有底气的话。
“那又怎么样?”季琏微微一笑,孟青衣这次可没觉得好看,而是和胡笙似的站起来向后一跳。
好吓人!
他突然有点明白胡笙的感觉了。
胡笙跳上椅子,也不坐,就很不雅观的蹲在那边,摇着扇子呼呼作响。
哎呀呀,看戏看戏,要是有杯茶就好了。
不过现在他可不敢吭声,不然小蝴蝶炮火转移,倒霉的就变成自己了。
“做生意的人要讲信用。”孟青衣心里犯怵,不过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流光顾盼,媚眼如丝。
若对面是除去季琏的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为他倾倒,可是对面偏偏就是季琏。
“哦?”季琏招招手,特尔化作人形走了过来。
“公子。”特尔好奇的看着季琏,不知道公子要他做什么,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只要公子一句话就把人赶出去的准备!虽
然他打不过狐仙大人,对付个凡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抱着。”
“诶?!!!”特尔大惊失色,连没反应过来,季琏手中的小宝宝已经放到他的怀中。
特尔第一感觉就是,好软。
第二感觉则是,呜呜,怎么这么软,他不会抱啦,会掉了的!
可是他又不敢动,生怕自己怎么一弄,宝宝就掉地上了,只能僵硬着手臂,一脸窘迫的看着怀中的小孩子。
小宝宝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生命安全有点不太保障,还是笑呵呵的伸手抓特尔的头发玩。
这边季琏已经悠然的走到孟青衣的面前,孟青衣嗓子干干的吞了下口水。
季琏的脖子,好白,好纤细,看起来好……想亲一口。
对于自己此刻还色欲熏心这件事情,孟青衣也很无奈,可是他真的这么想。
“你……你们都收了我的金子,要是赶我走,得给我个理由。”美色当前孟青衣很不争气的气弱了。
“理由?”季琏唇角的笑越发的灿烂,他头也不回的问。“狐仙大人,我若是要做什么事情,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不需要!”胡笙立刻高声附和,就差点没振臂高呼,小蝴蝶万岁了。
这个马屁精!孟青衣满头黑线,却又无可奈何。
他现在才知道这只狐狸能活这么久是有理由的,墙头草,随风倒,明哲保身,拍起马屁来也绝对不手软!
“听到了吗?”
孟青衣抿唇,可怜的瞅着季琏。“我也不是故意要给你惹麻烦,只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这话说得,“那到是我不对了。”
“没,没有。”孟青衣继续示弱,唉,一般厉害的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怎么没有,要不是我跑那么慢你怎么会被追的那么狼狈,要不是我跑还得撑伞阻碍了你怎么会一直甩不开他们累成这样,是不是,怎么能没有,这全部都是嘛。”
孟青衣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好记仇。
胡笙在心里腹诽,冥界的果然一个个又小气又记仇,惹不得啊。
“我是不是该给你奉茶赔罪?”季琏一连串的话,孟青衣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不,不,是我的错,以后绝对注意!”孟青衣心里泛苦,居然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不该沉不住气这么早就惹他。
还没有好感了,这下倒好,快成仇人了。
哎呀,真是愁死人了。
“哇唔……”特尔抱着的姿势实在是太僵硬,时间一久宝宝就不干了,开始不舒服的扭动起来。
吓得特尔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怎么办!要掉下去了!可是他又不敢动!呜呜……
“我来。”
季琏已经来到这边,伸手把宝宝接了过来,那动作叫一个熟练,小宝宝立刻舒服的哼唧起来。
季琏看了下时间,宝宝该睡觉了,转身上楼,在上楼之前看了孟青衣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这也看得孟青衣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季琏上了楼,楼下的三只同时吐出一口气。
吓死他们了!
特尔甩甩僵硬的手臂,“抱宝宝好累人,吓死我了。”
“那是你没抱过,习惯就好了。”
“那得抱多久才能和公子一样熟练呢?”特尔好奇宝宝似的发问。
胡笙和孟青衣突然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对啊,季琏抱孩子的动作也未免太熟练了一点。
想到其中的可能性,孟青衣心猛地一沉,随即又摇摇头,不可能,他看起来还那么年轻,可是……他不是人啊,容貌真的能看出什么吗?
一时间居然没有人再说话。
玉缘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11.
孟青衣自从上次惹了季琏之后,一直老实的不得了,天天也不出门,无事就和胡笙斗斗嘴,帮忙打理一下基本上没有什么客人的玉缘。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问题,旁边的那么多店铺,平日里好歹也会有客人来往进出,唯独这个玉缘,大家别说看看,基本上都属于过门而不入。
对这个地方的态度属于无视型。
对于这一点孟青衣很不明白,今日闲来无事,他就问和他一起呆在楼下看店的特尔。
“小黑你说,为什么大家好像看不到玉缘似地,过门而不入。”按照人的性格,就算不买也不妨碍他进来看看,绝对不会这么好像根本没有这个地方似地走过去。
“你叫谁小黑呢!谁是小黑呀,讨厌!”特尔对于这个名字的怨念还是一点就着,真是的,没办法和公子发脾气,难道就不能和你们生个气!
他才不是小黑!
孟青衣一看这个小东西发飙,立刻从善如流的改口。“特尔,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哼,算你识相。”特尔得瑟的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根本不存在的尘土。
“他们不是好像看不见,是真的看不到。你以为玉缘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是吗?”特尔得意的挑眉,“这里的玉器都是有灵性的,非得和它们有缘的人,或者被它们选中的才能受到召唤,看到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