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跳起来冲着扑到里昂身上。里昂抱紧他、不假思索的热吻住他的唇。

里昂缓慢而细腻的吻着他、舌在他的口中探索、占满，同时双手伸进他的衣服中，在肌肤上爱抚，然后急切的解开他的扣子和拉链、除去衣物。伊森不慎而一脚踩在颇贵的新衣上，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将双手勾住对方的脖子继续深吻，以舌头和对方纠结缠绕。

里昂的双手沿着伊森的背脊向下游移，轻轻揉捏着他小巧圆翘的臀部。伊森扭动了一下，紧贴在对方身上磨蹭，接着伸手解开里昂的衬衫。不用再遮掩的胸膛展现在眼前，伊森不由自主的贴上对方的左胸，里昂觉得拉链疤痕下的心脏燃烧，狂跳悸动得几乎发痛。

托起伊森的下巴、侵占他的唇，深吻同时更将他抱起、走到床边放下。接着，他脱掉上衣、踢掉鞋子，伊森则动手为他解开长裤，露出其下已雄壮蓬勃的欲望。

平时在宽松的衣物遮掩之下，看不出他的身材精壮结实；而且力气颇大。伊森从他胸膛中央的拉链伤疤向下舔吻，最后栖在他的双腿间，以口奋力吞咽。里昂发出一声感叹，再也按捺不住，猛然将伊森拉起、压倒他，紧拥着他，用力的教他轻喊出声，几乎无法呼吸。

里昂的原始欲望澎湃汹涌的淹没了理智，狂乱的吻住伊森的唇，炙热的舌头直入喉尖，同时以膝盖挤开他的双腿，让彼此的性器摩擦而更兴奋鼓胀；手轻巧的来到他的胸膛，捏拧拂拭，一阵醉人的欢愉刺激让伊森不由自主的扭动，下意识的更分开双腿，希望获得更大的满足。

里昂却迂回着，另一只手绕到他的臀部，指头探进他的臀缝，温柔而挑逗的试探。伊森抬起臀部，颤抖的伸手抓住对方的性器、引导着进入自己的体内。

当里昂俯下身刚健强硬的挺进他时，他发出呻吟，浑身酥软；里昂扶着他的臀部，略微施力，让他更放松的完全接纳。

伊森的体内完全被占据，腰侧的欲火更熊熊延烧。里昂拥着他、捧着他，和他四目相对，明澈的眼中看到了深处的纯净灵魂。彷佛发狂般，里昂在他体内猛烈的抽送、冲击、深入，伊森不断爆出惊叫，背脊拱起以适应一连串的震撼，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肌肉抽紧。

里昂更握住他的腰臀，继续驰骋，庞然大物在体内摩擦翻搅奔腾，下腹部深处爆出的强烈快感几乎教他昏厥，他的脸色胀红，性器更是充血几近爆发，「慢一点……」他哀求似的说。

里昂无法减缓速度，他的理智和情欲整个搅乱了。从伊森体内获得的极致亢奋让他痴狂，他不愿放开、想融合成单一个体，永远的拥有。

伊森的神智飞出，四肢几乎瘫软，口中发出倒喘似的呻吟、尖叫；他抓住里昂的手臂，随着一阵闷哼便再也无法抑制的泄放，体内发出一连串诱人的痉挛，连带着里昂在他体内雷霆霹雳的爆发。两人沉溺在欢愉快慰的爱欲激流中相拥而眠。

第九章

当晨光从百叶窗的细缝透进，耳边传来鸟鸣啁啾，一种恍如世外的闲适安祥，伊森半睁开眼睛，确定自己所枕着的广阔胸膛还均匀呼吸，他满足的闭上眼。

发现他动了，一双手温暖的拥住了他，接着在他的额头印下亲吻，「早安。」那个低沉而平和的声音说；伊森更往那个怀中钻了一点。

继续相拥温存好一会儿，里昂轻轻松开手，告诉伊森可以多睡一会儿；接着翻身下床离开。

重量乍然减轻让床面轻弹了一下，伊森感到一阵空虚，但他仍闭着眼睛假寐。不久，他隐约听到古典乐声、水声，终于忍不住跳下床、抓了件晨袍披上，寻声找到后院，看到里昂在游泳。

伊森站在泳池畔，注意到里昂奋力的来回游着，好像参加泳赛集训似的卖力；片刻之后，里昂注意到池畔边的人，才爬上岸。

身上的水珠未乾，让里昂看起来高大、强壮而且闪亮，如果不是胸前的手术疤痕，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他竟曾患重病。伊森有些看呆了，以致里昂开玩笑似的抱住他时还不知道躲，被搞得一身湿淋淋。

「哎呀……」

他没能躲开，里昂便凑上吻住他。对方的身体湿滑、他根本无法施力，顿时觉得自己像被大章鱼抓住似的，只不过，章鱼应该不会有胡渣。

大章鱼就这样半抱半拖着猎物到厨房，将他推到沙发上，扯开他的晨袍、露出裸体，接着拉下自己的泳裤、架起他的腿，二话不说的闯进他的体内。

坚硬炙热的强烈侵入让伊森惊呼一声，整个人震了一下，手向后抓想找个支持。大章鱼则稳稳的固定住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的腰，狂猛激烈的动作抽送。

伊森被冲撞得几乎窒息，欲望却隐隐燃起；他本能的配合对方扭腰摆臀，情绪兴奋、意识逐渐飞出。

当他越来越高亢，不停呻吟喘息时，里昂却突然停住了，捧着他的脸、凝望进他的眼睛，顿时大章鱼又变成香草奶油，融化在他的灵魂里。里昂的呼吸变得厚重，胸膛中央的拉链疤深刻起伏，彷佛压抑里头的怪兽不要将对方吞噬。

里昂缓慢而深刻的完全埋入伊森体内，受到强烈刺激的伊森向后仰，视线变得模糊，肌肉抽紧。

里昂抱着他，继续用力挺进重击，伊森的口中溢出兴奋的哭嚎，体内热流窜烧，全身颤抖无力，臀部愉悦的收缩而发出醉人的痉挛。在一轮冲刺之后，他感到一股白热在体内爆发，连带着他也将爱欲尽泄而出。

当伊森回复理智，发现自己已经从沙发滑下，跨坐在里昂身上，里昂则一个劲的磨蹭着他的脸。

「胡渣很刺……」他低声说。

里昂摸摸自己的下巴，笑了。

「你每天早上……都会这样吗？」

「有很多东西在这里面乱转……」里昂敲敲自己的太阳穴，「我必须做一些全然肌肉神经反射的运动来放空脑子，像是游泳或打壁球，不然没办法工作。」他吻了一下伊森的额头，「现在我发现另一种『运动』的效果更好。」

所以，刚才的热情并不是针对他，而是一视同仁、无差别的性爱。「这就是你找我当『研究助理』的目的？」伊森淡淡的问。

「我找你当『研究助理』的确别有目的。」里昂露出微笑，从伊森体内移出，拉着他一起站起来，到餐桌边坐下。「我没和你说过太多自己的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很了解我。」

「会吗？」

「我的父亲是电器公司的经理，母亲是个全职家庭主妇，普通的小康家庭，不曾预料会生出一个远超过他们期望值的儿子。我每分钟能读两万字，六岁那年就帮我父亲抓出错误帐目。」

他一边准备早餐，一边娓娓道来：「我小时候很厌恶上学，因为老师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只会叫我别捣蛋。在距离学校六百三十七公尺处有家安养院，我会去那里的阅览室看书，或潜进大鱼池里游泳；而且安养院里有个怪伯伯会和我下棋、回答问题。那个怪伯伯是我的恩师，协助我跳级求学。」

「我不认为真的智慧能以数字计量，不过，我的确知道自己不寻常。」他顿了一顿，从橱柜里拿出一罐特别为伊森买的Nutella巧克力酱，「……以外形条件而言，我的个子不矮、长相不差、运动神经反射又快，颇出风头……简单的说，二十岁以前，我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人生一帆风顺。」

「哈，和我的人生恰恰相反。」伊森淡淡的自我嘲讽。

「常与挫折为伍，所以你比一般人坚毅勇敢。」里昂在面包上涂了一层巧克力酱递给伊森，静静的说：「风湿性心脏病的突然爆发，让我彻底明白人类面对迫在眉睫的死亡时的恐惧与绝望。在那一刻，我领悟到自己不过是个平凡的血肉之躯，以往的人生价值几乎全数崩解。因为不希望像个无名小卒在物质世界不痛不痒的归为尘土，于是在进手术室之前，我取得了三个PhD；然后为了挑战生命的存在感，我还做了不少荒唐的事……」

「所以你才会到赌场。说什么研究赛局理论，其实是赌命。」伊森接下话，并咬了一口面包。

里昂微笑着轻抚他的脸，以拇指抹掉沾在他嘴角的巧克力，「没错。你的确了解我。」

伊森只是嚼着面包，没说话。

「当我看开了、放下了，觉得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坦然接受、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反而重生了。我必须了解这个脆弱而且充满风险的生命的真实意义。」他凝视着伊森，「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研究、还有你。」

里昂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和，在伊森听来却像震耳欲聋的霹雳巨响，顿时耳鸣、心跳暂时停止，整个人惊愣而呆滞。过了片刻，他才勉强干笑着自我解嘲：「你随便这么说，我会当真的。」

「的确如此。你是唯一可以协助我进行研究的人，如果以最肤浅的形式类比，你和我的生命一样重要。」

如果这句话是以情感为前提、而不是什么该死的研究，那一刻，他会是全世界最幸福、最快乐的人。然而事与愿违，原来是他会错意，而天晓得他想要的并不是这种重视。伊森突然大笑了起来。

「怎么了，你笑什么？」看到他笑，里昂也不明就里的笑了起来。

伊森越笑越夸张、越笑越苦涩，眼睛一酸，视线逐渐模糊。接着他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去洗个澡」之后，便很快的转头走出厨房，心中异常烦躁。

伊森开始了新生活：两人同居，完全崭新的经验。

早上当他起床之后下楼来到厨房，总会看到里昂正在煮咖啡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等着他，刚晨泳完，身上披着浴袍；一见到他，便会微笑着对他道早安，为他拉开椅子。在这张餐桌上，他有专属的座位和餐具，他的咖啡杯、他的餐盘、他的餐巾。

在这个小天地里，他占着分量。

接着，里昂会到普林斯顿大学上课，他尽责努力的当研究助理，工作内容不如想像中单调，却更复杂：里昂拿给他一叠的黑色小记事本，里头写得满满的研究笔记，他必须将这些笔记誊录成研究论文……数份论文。

里昂的字迹不算难懂、但写得内容简洁而高深；而且，正像里昂本人所坦承的，他的脑子里思绪乱转，笔记的内容也和思考内容一样跳跃，前一页写的还是量子力学、后一页就是超弦理论。

这些都只是繁杂，并不困难，对伊森而言，真正的挑战在于笔记中里昂经常一笔带过许多学说、定律，什么普朗克常数、傅立叶分析、拉马努金……以及其他许许多多拗口艰涩的东西，他必须从书架上数千本书中找到出处，抄入论文中。唯一的收获，他自嘲的想，是让他间接被迫阅读了许多书籍。

整理笔记的同时，伊森也接电话、收发邮件，数量超乎他的意料之外。演讲邀约、出书邀约、研究赞助……诸如此类；老实说，他没想到里昂是这么热门的人物。

傍晚，里昂经常会出门散步，伊森也会跟着出去透透气。虽说是散步，其实更像健行，里昂总是闷着头若有所思的跨大步不停的走；伊森则是放慢步伐，欣赏周遭的景物，看蓝天白云路树飞鸟，享受难得的安逸悠闲。当他注意到的时候，里昂已经走得颇远，他才急忙跑过去跟上。

「别丢下我！」伊森故意撞了里昂一下。

里昂回头看着他，脚步慢了下来，「我不会丢下你的。」他将手搭在伊森的肩上，「我已经习惯在思考的时候把你的因素一起考虑进去。」

「有没有白话一点的说法？」伊森挑高眉头看着他，「意思是你会想我？」

「我一直想着你。」

即使不确定里昂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伊森还是非常高兴。

两人肩并肩的漫步了一段路，里昂又问道：「家里你还适应吗？」

「家……家……里？」伊森愣了一下，「你是说我在『你家』适不适应？」

「你有其他的住处吗？」里昂淡淡的反诘，「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又是工作，他意识到自己只是「研究助理」的身分，暗叹了一口气。「工作都还好。」

「你恐怕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个很不简单的工作？我很佩服你。」里昂很诚恳的说。

「因为你的研究很重要，所以我的工作不简单，是吧？我会小心不搞砸的。」

「不是的。我一直以为不可能有人看得懂我的笔记。」里昂缓缓的说：「那是我的思绪片段。思绪应该是每个人最隐私的部分，其他人应该很难明了，必须是非常了解这个人才行。」

他顿了一顿，「你却可以归纳整理我的笔记、能明白我的想法……非常不可思议。」

伊森怔怔的看着他。里昂低着头喃喃自语，好像苦思着什么，「我没有办法很精准的形容心里……」

接着，他突然双臂一张用力拥抱住伊森，「我不知道该怎么……」

该怎么什么？伊森很想问，却悸动的发不出声音；于是他也伸手紧抱住对方。他们站在路口，行人来来往往，他们却都不介意旁人的眼光。相拥许久，里昂才放开他、亲吻他的额头，搭着他的肩继续散步。

伊森觉得心里有蝴蝶飞舞，整个人轻飘飘的。

里昂一直配合他的速度，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伊森突然眼睛一亮，「啊，狗。」他高兴的说。

街口有个认养流浪犬的摊位，他立刻跑了过去。

「你喜欢狗？」里昂也靠过来，语气有些诧异。他下意识一直觉得伊森像猫，没想到竟然喜欢狗。

伊森摸着其中一只金毛猎犬，点点头。与其说喜欢，应该是有认同感——他很容易把流浪犬和他的遭遇连系起来，「我可以养吗？」

「养狗是很大的责任。」里昂说。

他一直认为狗是一种侵入性的宠物，会强迫饲主沟通、配合、适应；并不适合像他这样的人。

「你家不能养狗，是吗？」伊森回过头看着他，不舍的放开狗才站起来。

里昂迟疑片刻，接着露出微笑，「你决定在家里养狗的话，就养吧。」

伊森高兴得跳到里昂身上。

选了狗之后，义工笑咪咪的表示狗都已经做好基础兽医检查和预防注射，饲主只要留下身分资料就能完成认养手续，「身分证或驾照都行。」

听到这句话伊森却顿时心惊：他的所有证件早就被Babe拿走了。

「忘了带……下次吧。」他失望的说。

搔搔头，正要转身走开的时候，里昂却拦住他，二话不说的将一张东西交给他。

看了一眼，他根本愣呆了：竟是他——伊森·安提诺的身分证。证件上的照片是里昂之前以手机为他拍的，他愣愣的看着里昂，说不出话来。

里昂却将伊森轻轻一转、推到柜台前，「你记得家里的地址吧？」

伊森点点头，手轻轻颤抖的填下家中地址。义工签收之后，将金毛猎犬交给伊森。这狗，这是在那个家中第一件由他亲手带来的东西。

他的狗、他们的狗、他们的家里有只狗。

当晚里昂正要换上睡衣时，伊森突然跑到他的房门口，「我决定了，狗的名字叫凯萨。」

「Alea iacta est。」里昂脱口而出凯萨大帝的名言：骰子已经掷出。「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很好奇凯萨掷出的骰子是什么数字？」

「啊？」伊森一头雾水。

里昂摆摆手，「喔，别在意。你高兴就好。」

里昂只穿着睡裤，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伊森瞪着他心跳加速。片刻之后，他喃喃的说：「我要向你说晚安。还有，我想……」

「你想？」

「我想和你睡，可以吗？」

伊森的直接让里昂愣了半晌。他的三个PhD在面对伊森时一点用也没有，他就是那么手足无措。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僵硬的说：「好。」

获得允许，伊森冲过去挂在里昂的脖子上，不断的亲吻他，无言而急促的乞求对方满足他对欲望的需求。里昂却故意慢条斯理的褪去伊森的衣服，接着躺上床，抱着伊森跨坐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