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向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再看一圈这桌子上坐着的人,好家伙清一色的爷们,更重要的是,一个比一个看着眼熟,“擦,敢情把咱们这些人凑一桌了。”
“扑哧!”Evil笑了,“这说明卢喆有心,得,赶紧的,你们谁单身相互介绍一下,也算是卢喆做的好人好事一件。”
十一二个老爷们因为Evil这一句话都笑开了,本就是一个圈子的人,很快就热络了起来,但是碍于白奕晨在,几个人没敢对卢喆彭湃的事儿多嘴。
“Iswear,Iswearbythemoonandthestarsinthesky,AndIswearliketheshadowthat“sbyyourside……”
婚礼开场,开场曲是林忆莲的《Iswear》,全场安静了下来。
前面舞台上坐着卢喆的爸妈、谢安池的爸妈、婚礼的证婚人,司仪的身边站着卢喆和彭湃,在音乐声中谢安池和陈美娜走了过来。
“他们家不是新郎新娘一起出场啊!”
“估计是学西方吧,外国不都是新娘子走向新郎么?”旁边的人在小声窃窃私语。
彭湃没看陈美娜的方向,站在卢喆的身后看着前面的男子,假如此时在歌声中,自己抓住卢喆的手抢婚的话,那会是怎样的画面呢?估计乱成一锅粥了,想到这里彭湃扑哧笑了出来,卢喆微微扭头,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小声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有人抢婚那得多混乱。”
“那么你想动手么?”
彭湃笑着看看卢喆,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不想。”
卢喆低头看了看脚下,调整了一下表情又再次微笑抬头。
婚礼仪式开始,司仪分别介绍两个新人,证婚人宣读那份假的结婚证书,新人,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彭湃看着卢喆给谢安池戴的那个戒指怎么看怎么还感觉好像是学校外面夜市上十块钱买的。
三鞠躬的时候彭湃站在卢喆身后,卢喆一弯腰,小屁股就对着彭湃,当时他是真想把他裤子扒下来然后用力插入。彭湃站那自己意YIN了两三分钟,直到新人给父母敬完茶他才缓过神,一抬眼皮就看见卢喆那个岳母一脸喜庆劲地上下打量着卢喆,彭湃心里暗自感叹卢喆倒霉,这丈母娘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撇撇嘴扫了一眼白奕晨的方向,哎,他身边坐的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聊的那么热火朝天的?
“我发现啊,这不仅仅咱们新郎新娘是郎才女貌,这伴郎伴娘也是俏佳人一对啊。伴郎伴娘以前认识么?”司仪调侃完新郎新娘,又把目光调转在了伴郎伴娘身上。
“不认识。”彭湃向陈美娜微笑,陈美娜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都是年轻人就借着这个场合认识了,挺好的,那么二位都还是单身么?”
“不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司仪反倒是有点下不来台。
“啊,不要紧,借着这个婚礼的喜庆气氛,祝你们二位和自己的伴侣也早日走入婚姻的殿堂。”
陈美娜心里想的是“这种屁话不用你说,我们已经走入了。”
彭湃心里想的是我不想走入坟墓里。
婚宴开始,新郎新娘换礼服,开始了逐桌敬酒,彭湃跟在卢喆的身后。
走到白奕晨这桌的时候,白奕晨的偷偷跟彭湃咬了咬耳朵,“刚才看着你们,那感觉好像你俩结婚似的,就是一个总在发呆,另一个总是给人感觉笑的好假。”
“边去,说什么呢!”彭湃掐了白奕晨一下。
白奕晨举杯眉眼带笑地看着卢喆,干了敬来的酒。
快散场的时候,在洗手间,白奕晨遇见了卢喆,原本以为点个头就过去了,结果卢喆叫住了小白。
“白奕晨,我告诉你你骗谁都行,你别骗彭湃的感情!”
“呵呵,卢喆你真逗,他房子的地址是他告诉我的,房钥匙是他给的,我是他抱上床的。怎么?现在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别忘记你手上的结婚戒指,你现在是一个已婚男人。”白奕晨淡淡地说完这句话,笑呵呵地走了出去,卢喆我终于赢你一次,虽然也许是言辞上。
送走亲朋好友,严铎他们走了,陈美娜也走了,彭湃亲亲卢宏源的小脸蛋也要走了,白奕晨还在那边的车里等他呢。
刚要走,被卢喆叫住了。
“彭彭!”
用力地抓住这个人的肩膀,就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彭湃站住,任由卢喆抓住自己,如果时间真的停在这里多好呢?如果一直停在刚认识那年的夏天多好呢!那一年酒吧里有相互依靠的身影,课堂上有相互追逐的目光,江边有相互追逐的脚步,还有那场炫目的烟花。人都说怀念过去的人说明自身逐渐变苍老了。
“怎么了?”彭湃转身看着面前这个斯文的男子,仿佛还是当年见到他的样子,换了眼镜换了衣着,但是身上那深深吸引自己的气质并没有改变,伸手抓住了卢喆的西装下摆,不由自已地靠了上去,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相比于做爱,拥抱其实是比做爱更能传达人的情感的,做爱可以仅仅只是出于激情,而拥抱却是出于自己对对方全身心的信任和喜爱,拥抱对方,向对方毫无防备地敞开自己。
彭湃如同以往的拥抱一般,脸蹭着卢喆的脖子,古人说“肌肤相亲、耳鬃厮磨”,这两个词真是好。
“彭彭。”卢喆不愿意放手,小声叫着对方。
“小喆,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卢喆好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抬彭湃的下巴吻上去,不去管彭湃有没有那个新欢,不去管和谢安池所谓的协议,不去管周围人的目光和指点,就如同当年在医院对彭湃父母跪下一样,他只要这个人,他要这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哭笑玩闹。
“是啊,回不去了。我真傻。”彭湃自言自语地回答了刚才自己问的问题。
“不是!”卢喆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彭湃推开了卢喆的拥抱,帮着他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服,“卢喆,你特么还是穿西装好看。”帮他整理着领带,彭湃很想就拽过领带不去管周围人的目光直接吻上去,直接把这个人抢走,无论他有多么的气人,无论有多么的让人伤心,他心里就是放不下这个人,他承认他犯贱。
手终于缓缓地滑了下来,低头看看一直在自己身边站着的卢宏源,摸摸他的头发,“彭叔要走了,跟叔叔说再见!”
年纪小的卢宏源不明白彭叔跟自己的小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刚才他们那不同于以往的拥抱让他自己的心也觉得很不舒服,酸酸的,好像又要哭了,但是彭叔说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自己不可以像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抽抽鼻子,跟彭湃挥挥手,委屈地说了一声再见。
谢安池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然后用力地狠狠地瞪了卢喆这二百五一眼,啧啧,真是,两个人还真弄得生离死别一样,多大点事儿啊,真替这俩二百五着急。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张爱玲
冷淡的气氛终于慢慢明显
再回到我们当初陌生的脸
除了把玩手上最后甜点
一开口就只剩下再见
倒退想1994那个秋天
生命中的那个你刚刚出现
爱情慢慢被泪模糊焦点
我们都捱不到终点
我们不哭在分开的场面
我们拥抱弥补所有的抱歉
没有遗撼今天是最好的句点
以后还能一起面对面
我们不哭在回家后的房间
成熟能让所有伤痛少一点
没有眼泪并不代表爱很浅
而是懂的微笑着让彼此怀念
——《我们不哭》周华健
【憋屈不?委屈不?难过不?伤心不?觉得我是后妈不?写到最后卢喆和彭湃拥抱这个情节的时候,音乐播放器突然放到了周华健的这首《我们不哭》,原本以为这章找不到背景音乐的,结果发现这首歌好适合,歌词里唱到“我们不哭在分开的场面,我们拥抱弥补所有的抱歉,没有遗撼今天是最好的句点,以后还能一起面对面……没有眼泪并不代表爱很浅”好了,憋屈的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后面的故事就是……就是……啊咧不能剧透啊,那我走鸟,下周再见,挥手】
2012年第二十二周:生活真没那么简单
卢喆婚礼后,彭湃连着三天都能接到卢宏源的电话,小家伙在电话那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彭湃提起卢喆。
“我小叔最近在自己洗衣服……我都没见小婶几次。小叔跟小婶没去渡蜜月……我也不知道啊……放暑假啊,暑假彭叔带我去玩呗……六一你带我去动物园拉钩。”
每次接到卢宏源的电话,彭湃总是特别有耐心的哄着小家伙,而白奕晨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一边玩着IPAD一边听彭湃的柔声细语。
“你会是个好爸爸。”
“我跟谁生啊?”
“可以领养啊。”
“你当养孩子跟养小狗似的呢?”彭湃揉揉白奕晨的头发。
“彭湃你有没有觉得我这几个月变沧桑了?”
彭湃抬起白奕晨的下巴,从眉毛仔细瞅到下巴,从嘴角看到眼角,“没觉得啊?怎么了?长皱纹了?”
“你才长皱纹了呢!去去去,一边去。”
彭湃翻身躺倒在一边。
“彭湃。”
“嗯?”
“你花了多长时间发现你爱上卢喆了?”
“两个月吧也许。怎么了?”
白奕晨放下手里的IPAD,仔细端详着床上的那个人。彭湃闭着眼睛平躺着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白奕晨没回答,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问了一句,“真的……不爱我么?”
彭湃听见了这个问题,只是留给白奕晨的是沉默。
白奕晨摇头仿佛认输了似的笑了笑,轻轻扯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你除了卢喆,我或者任何人站在你的面前都没有区别。三天了彭湃。卢喆结婚三天,你就这样没魂的过了三天。”
“我累了,好冷,先睡了,明天再说。”彭湃拉开棉被钻了进去,关上了自己这边的台灯。
白奕晨隔着棉被轻轻拍了拍彭湃。
后半夜1点彭湃咳嗽的厉害,小白被他吵醒,拿出体温计量体温三十九度半,匆忙找退烧药,刚把药咽下去,彭湃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药倒是没咳出来,就是咳出的痰夹杂了些许血丝。
吓的小白当场就要拖他去医院,彭湃死活没同意挨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两个人请了假把彭湃送医院去了。
“肺炎,先开四天的药打打针看看,小伙子先把烟戒了吧。”
彭湃这边点头答应着,扭头趁白奕晨去排队取药的时候就抽了一根。
回到家白奕晨给彭湃坐了清粥小菜看着他吃完饭,吃了药。
“彭湃,我认输。咱们分手吧!”
白奕晨走了,带走了这个家里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安安静静地离开就好像他安安静静地闯入彭湃的生活中一样,一样的无声无息,也一样的突然。
当天下午……
办公室有人敲门说找卢喆卢老师,卢喆下意识地抬头,以为是自己的学生却发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是白奕晨。
卢喆微微皱眉。
“你好,有点冒昧了。”和彭湃相仿的年纪,礼貌的点头,递上来一张名片,原来他是销售经理。
“有事儿?”
“恩,咱们找个地方说吧,如果你不忙的话。”
卢喆点头,跟办公室其他的老师打了个招呼,跟白奕晨出去了。
“去哪?”卢喆问。
“Evil那吧。”
“行!”
两个人分别上了各自的车开走了。
风铃声响起的时候严铎和陈子涵正凑在一起玩IPAD,有小服务员走上去说了句欢迎光临,然后就直接过来找自己的老板和老板娘了。
陈子涵他们两口子以为是谁来了,一瞧见是卢喆和白奕晨,瞬间满脑袋问号,这俩人怎么凑一起了?
严铎拽拽子涵的衣服,小声说了一句,“把他俩放厕所对面吧。”
“怎么?”
“我怕万一一会这俩人要是打起来,如果抄家伙的话咱能损失少点,那个厕所对面的东西都不贵。”
陈子涵翻了个白眼,脚底下偷偷踹了自己老公一下,这时候你到会过日子了?
小服务员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带着两个人去了一个小角落,一个屏风挡住,倒是更安静了。
“喝点什么?”子涵把IPAD放在桌子上让他们点东西。
白奕晨笑呵呵地指着上面还没完事的水果忍者,“要不咱把这局玩完再说?”
“呃……”子涵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退出游戏把菜单翻出来递了过去。
“我随便。”卢喆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来两杯绿茶吧。”
“行!”子涵没废话,直接抽走IPAD转身就走。
这边两个人就那么面对面坐着,一个抽着烟,若有所思,另一个笑嘻嘻盯着对面人的眼镜。卢喆突然觉得白奕晨的这个表情很像彭湃,不知道他以前就这样,还是跟彭湃在一起以后受传染了。
茶很快就上来了,小服务员送完茶以后迅速走掉了,那两个人之间的气压实在是高不到哪里去。
严铎和陈子涵猫在吧台里,两人也不做掩饰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这俩人。
“媳妇儿。”
“咋?”
“一会他俩要动手呢,我去拉卢喆,你就拉白奕晨吧。”
“哦!”
“卢喆和白奕晨你偏向谁啊?”
“我偏向彭湃。”
“当我没问。”
白奕晨喝了一口茶,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卢喆的面前,又拿出了一张字条放在了钥匙上。
“彭湃家的地址,他家的钥匙。都给你了。”
卢喆一愣,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烟灰掉自己手上烫了一下,连忙抖掉,顺手掐灭烟,却没接桌子上的东西。
“怎么回事儿?”
“卢喆,你说要是2012是真的,可怎么办?”
卢喆对于白奕晨的话题有点晕,这都哪跟哪啊,不过他却发现白奕晨跟彭湃有点像,2012这个问题彭湃也曾经问过自己,自己还从哲学的角度告诉他不会成真的,成真了也没事儿,阎王爷不收祸害,比如自己跟彭湃。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奕晨耸耸肩,“其实我也不明白。以前我上学的时候总想我要是有钱了就怎样怎样,要开什么样的车,住什么样的房子,过什么样的生活。而现在……”白奕晨有点自嘲的笑了,“我一个月一万二的收入,我租高层的房子住,我开广本的车,我过着小资的生活,但是我突然发现我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一片空白,你能理解这件事儿么?不,你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