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配合堪称默契。
宁默冷冷拔起一株无辜的小草,“……又欠踹了?”
场中挥洒汗水的顾显脊背莫名一凉。
还有十分钟便要下课,球队解散,男生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球技,大汗淋漓,都是一边脱掉上衣,一边向小卖部走去。
顾显是体育委员,挥别众人,将球送回了器材室,才跑出来,吵着要吃冰。
阿旺傻笑着跟上顾显,有样学样地将上衣扒下来,“顾显,我也想吃。”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单薄,锁骨和肋骨根根分明,纸片一样的,好像随便一阵风都能吹走。但胜在皮肤白皙,烈日下的皮囊闪烁着盈盈白光。
顾显却不同了,他热衷体育运动,身体高壮有力,手臂弯曲起来,甚至还有凸起的肌肉,加上健康的微黑皮肤,男人味十足,是同龄人羡慕的好身材。
听到阿旺的话,顾显眼角一抽,“你想吃就去买,告诉我做什么?”
瞄到宁默就坐在不远处,顾显头皮发麻,加快步伐,企图和阿旺拉开距离。
阿旺执着地小跑着跟在顾显身边,抱着T恤,无辜地,“你不请我吃吗?”
我凭什么要请你吃!
顾显顺利地被气到失去理智,当下停了脚步,抬起巴掌,眼看要扇到阿旺裸露的后背,就被人从后面紧紧勒住了脖子。
强大的气压席卷而来,突如其来的桎梏让顾显使不出力气挣脱,只踉跄地被人一路拖到操场边,耳边是逆流的呼呼风声,直到整个人被狠狠甩到栏杆上,那恐怖的速度才停了下来。
铁质栏杆因为这猛烈的撞击而前后晃动。
顾显眼冒金星,后背疼痛,膝盖发软,如果不是被对方掐着脖子,早就跌倒在地上了。
“谁让你叫那呆子脱衣服的?”
虚弱地睁开眼睛,耳边响起的,是宁默那不带感情的,不紧不慢的话语。
顾显惊恐地咽了一口口水,还来不及解释,肚子就挨了一拳。
宁默和顾显个头差不多,但不论是精致的脸蛋还是优秀的成绩都让大家觉得宁默是文弱书生,只有顾显知道,那一拳的威力有多大。
腹部绞痛,顾显跪倒在地面上。
宁默弯腰,冷笑着拍了拍顾显的肩,“保重。”
保、保重什么啊,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意志啊?
顾显眼角有泪,痛苦地揉着肚子,嘶哑地,“明明……明明是他自己脱的,和我……和我没有关系啊……”
阿旺这时才跑了过来,疑惑地望着顾显,“阿默,顾显怎么了?他还要请我吃冰呢。”
求求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顾显在宁默凛冽的注视下都快哭了。
将担心顾显因为身体状况而不能请自己吃冰的阿旺拖到场边,宁默胡乱地帮阿旺套上衣服,恶狠狠地警告,“你要是再在学校里脱衣服,我会告诉奶奶,让你一个月都没有排骨吃。”
阿旺呜咽一声,讨好地拉住宁默的手,“我不会再脱衣服了。”
那副“全世界我只听你的”的表情取悦了宁默,他板着脸,“和我上楼,拿果汁给你喝。”
“阿默……”
阿旺感动地攀住宁默的手臂。
两人一拉一扯地走出操场大门,顾显坚强地站了起来,冲着宁默的背影来了个回旋踢。
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心头的抑郁了。
想一想,还真可悲。
期末考结束,宁默意料之中的位列年级前十,成绩发布出来的那天正好放暑假,阿旺一路上都在崇拜宁默,抱着他的三好生奖状赞叹不已。
优异的成绩和荣誉奖状都是宁默刻苦努力得来的。
他不是天赋异禀,也深知不付出就没有回报的道理,起初几年他对得来不易的奖状宝贝不已,得的多了,也就不再在乎。
阿旺却不同,从小到大,除了幼儿园的时候会因为乖巧懂事得到小红花,升入小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获得过奖励了。
宁默瞥了阿旺一眼,“你想要?那给你好了。”
阿旺受宠若惊,瞬间将奖状抱进了怀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可以吗?”
都死死捏住了,就算他改口说不可以,也不一定能将奖状拿回来吧。
一张纸而已,宁默不懂阿旺为什么对它如此执着。
正如阿旺不会明白宁默那百转千回的心思一样。
有谁能清清楚楚地明白其他人的想法呢?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不管有多少让人猜不透的匪夷所思的念头,都是正常的。
可是在回家之后,眼睁睁地看着阿旺将奖状贴在床头,对方心满意足的憨厚笑脸,让他升出一丝莫名的,类似于幸福的感觉。
轻松的暑假终于到来,由于功课的缘故,阿旺几乎每天都会爬上楼来问他问题。
就阿旺的智力来说,一整本暑假作业里头,大概会有80%都不会,宁默干脆熬了几个通宵,将作业全部做完,丢到了阿旺怀里。
“解题步骤我都写下来了,你要是再看不懂,我也没办法教你。”
宁默的苦心令林奶奶欣慰不已。
这天,吃完午饭,林奶奶切开冰好的西瓜,“阿旺,把这一半送到楼上去。”
阿旺捧着西瓜,有些不舍,“这、这么一大块,全都要给阿默吗?”
林奶奶敲了大孙子脑袋一下,“你放心好了,家里留下来的比你手上的还要大,快点送过去,回来奶奶就给你切瓜吃。”
燥热的空气也因为这香甜清爽的西瓜舒爽起来。
阿旺忙不迭爬上楼,敲开宁默家的门,“阿默,吃西瓜!”
只是敲了半天都没人应门,阿旺歪歪头,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到西瓜上。
红艳艳的果肉和香甜的果汁在向他招手。
阿旺咽了口口水,嘟囔,“阿默家里没有人,所、所以……”
这半块西瓜还是他的!
阿旺笑眯眯地转身离开,在迈出脚步的那一刻,大门却被打开了。
门内站着宁默,他只穿了一条短裤,脸色不耐,在看到阿旺时,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暗光。
贪吃的阿旺抖了抖,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宁默看穿,立刻跳进屋内,心虚地,“我、我没有想吃西瓜,只、只是……”
将西瓜放到茶几上,阿旺挠着后脑勺,还没解释清楚,就被宁默从后面抱住了。
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脖颈。
阿旺怕痒,嘿嘿笑了起来,“阿默,好热,你靠太近了。”
宁默充耳不闻,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阿旺压在了沙发上。
Chapter 16
室内的光线并不充足,有细微的冷气送风的声音。
阿旺被强压在沙发上,半边身体还悬空,并不是舒服的姿势。
“阿默……”皱皱眉头,阿旺扭着身子调整姿势,“你好重。”
宁默一言不发,他跨坐在阿旺的腰上,眸光幽寒,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阿旺,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显现出肌肉。
宁默也是高瘦白净,但不同于阿旺的单薄,脱下衣服的上半身肌理分明,小腹紧致,让阿旺都赞叹地掐了掐,“阿默,为什么你的肉捏不动?”
呆子傻乎乎地躺在自己身下,没有危机感的眼睛单纯明亮。
宁默下腹一紧,额角青筋直跳,理智之弦终于在阿旺再一次摸上他手臂的时候断掉。
阴沉着脸,宁默重重吻上阿旺的嘴。
多年以来,他们亲吻过无数遍,但在阿旺心里,那都是晚安吻罢了。
那颗智能不足的脑袋永远不会明白其实他在亲吻的时候,那躁动不安的心和愈演愈烈的绮念。
想拥抱他,想抚摸他,下流的念头一旦出现,就没办法像根烟头一样,轻易地掐灭它。
“阿默……”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吻得呼吸不畅,阿旺艰难地偏开嘴巴,脸颊涨红,“好、好难受……”
单纯抒发着燥热的阿旺掀开上衣。
宁默眯了眯眼,喉头着了火一般,蛮横地将阿旺的短袖上衣脱掉,不等阿旺回神,就俯下身子,咬住了阿旺的胸前。
“诶?”
阿旺浑身一抖,憋不住笑了出来,“阿默,你为什么亲我的……”
接下来的话,被宁默的吻全数吞噬。
一手揉捏着阿旺单薄骨感的前胸,宁默脑中一片空白,只按着本能行动,侵犯阿旺的同时还不忘恶狠狠地,“闭嘴!”
阿旺乖乖地用双手捂住嘴巴,但没办法,宁默的头发时不时会扫过他的肌肤,阿旺还是会痒得轻笑出来。
对一个没有性观念的人做这种事情,称得上是犯罪吧。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快些住手,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但难以启齿的地方早就在这一系列的前戏中充血硬挺起来。
欲望往往可以完胜理智。
干燥的唇瓣从锁骨吻到小腹,宁默双目赤红,喉头干渴,开始动手扯阿旺的裤子。
嘿嘿傻笑的阿旺这才察觉出些许危险,紧张地抓住裤带。
“阿默……你为什么脱我的裤子?”
连平常没动情欲的时候他都不耐应对阿旺的傻气,更何况现在?
面容阴寒地瞥了阿旺一眼,宁默使出蛮力,终于逼得阿旺松手,顺利脱下了对方的裤子。
撕扯之间两人滚到了沙发下,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让宁默的欲火消了些,但在看到阿旺那可怜无辜的表情时,又重新升腾而上。
蠢笨的脸蛋因为害怕而生动起来,脖子染上艳丽的红色,即便是一张无辜的脸,宁默也还是因此想到了刚刚看完的影片。
影片中的女主角和阿旺一样,有一张纯洁而稚嫩的脸,被侵犯的时候眼神迷离,和阿旺的相似不止一星半点。
他从未如此渴望地想要发泄自己。
自暴自弃地握住下方,他一面自我厌弃,一面半睁着眼睛,盯着书桌上自己和阿旺的合照。
他已经长大了,不会满足于幼时的简单亲吻,也开始渐渐懂得情欲这个东西的美妙。
而且在这关键时刻,阿旺还自己送上门来,他实在没有那么强大的定力克制住心中的野性。
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反正呆子智能不全,他做完之后,再拿吃好吃的东西来哄一哄,应该就可以了。
怀着恶劣的低级的念头,宁默手下的动作越发利落,根本不将阿旺的挣扎放在眼里,径自拔下了阿旺的内裤。
小东西静静伏在腿间,形状漂亮,颜色粉嫩,随着主人的动作而轻微晃动。
活色生香的景象就在眼前。
血液仿佛沸腾一般,宁默视线虚晃,急切地将自己的炙热紧紧贴在阿旺的小腹,前后动作起来。
明明是温度适宜的空调间也还是沁出了薄汗。
阿旺惊恐地瞪大眼睛,渐渐的,有眼泪流了出来,“阿、阿默……”
未知的事件让阿旺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宁默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变得陌生又可怕,更恐怖的是贴合着身体摩擦变大的东西。
就算是脑袋不灵光,也能够分辨什么是自己喜欢的,哪些是自己讨厌的。
“阿默,不要了……”用尽全力抵住宁默的双肩,阿旺呜呜哭泣着,“好难受……你在做什么……我、我不要……”
被阿旺推得痛了,宁默不耐拧眉,用力箍住阿旺的手臂,对方的哭求在一下一下的律动中越飘越远,而他也终于称心如意地发泄出来。
难耐的欲望终于纾解些许。
伏在阿旺身上,宁默喘着粗气。
身下的呆子似乎放弃了挣扎,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角有泪痕。
有些许愧疚探出头来,宁默吻住阿旺的眼角。
只是这迟来的温柔并不能让阿旺感动。
片刻,宁默支起身子,扒开阿旺的双腿,正想要进行下一步,后脑勺就被人狠狠敲上。
“唔!”宁默吃痛捂住,凶残地瞪起眼睛,“你干什么?!”
高亢的质问响在静悄悄的客厅里,更显出气氛紧绷。
肇事者一动不敢动地蜷缩在角落,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眼泪静悄悄地从脸颊滑落。
“啪嗒”一声,滴在地面上。
这滴泪像是砸到了宁默的心头,他肩头一颤,欲火瞬间冷却下来。
两人无声对视。
胖揍了阿旺一顿之后,阿旺对他的恐惧也不过如此。
宁默烦躁地揉乱头发,并没有忽视在他抬起手的一瞬间,对方怯怯缩起肩膀,眼中闪烁的惊恐和些微的……厌恶。
浑身僵硬,他从未想过阿旺也会有厌恶这种负面色彩严重的情绪。
他还以为“不喜欢”已经是阿旺的极致了。
意料之外的状况令他头脑发懵,顿了一会,下意识地冷笑着站起身,口不择言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借你的身体来用一下,你很吃亏吗?明明你那里也有反应了!”
事实上阿旺的小东西至始至终都安静如常。
只是因为他的动作太大而红肿了一些。
拾起短裤,宁默越过阿旺,走进浴室,途中他冷着脸,刻意装出无所谓的摸样,甚至在进浴室之前,还恶声恶气地问阿旺,“喂,你要不要也洗一下?”
阿旺背对着他,肩头轻微地颤抖着,终究是没给他任何回答。
宁默大力甩上门,拧开水龙头,笔直地站在淋浴头下,任冷水冲打自己。
即使是盛夏,身体也还是承受不住冷水的冲击,但身体上的寒意比不上心中的。
明明做了梦想中的事情,明明将难耐的欲火发泄出来了,可为什么还会觉得烦躁呢?
不是说服自己,不用管阿旺的心情,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吗?
但是在看到阿旺哭泣的那一刻,说不心疼,是假的。
简单到透明的阿旺只会因为红烧排骨被抢而哭,却不会因为委屈而流眼泪。
长辈们没人舍得让阿旺难过,而住宅区里的同龄人也都怜悯阿旺,至于学校里的流言蜚语,阿旺根本当做没听见。
阿旺看不懂别人的白眼是意味着什么。
但阿旺似乎能明白,他的所作所为,是低劣且可耻的。
纵然气愤于阿旺的迟钝,但他心底却明白,其实这次错的,是自己。
草草冲洗干净,宁默走出浴室,忐忑地在心中暗暗练习该怎样和阿旺说对不起,可等他来到客厅,却发现阿旺已经不见了。
除了空气里还残留着他发泄之后的男性气息,沙发和地面干净如常,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一场梦。
那红瓤皮薄的半边西瓜,安安稳稳地躺在茶几上。
由于温差的缘故,瓜皮外沁出的水珠融合在一起,流下一滩水渍。
“我、我没有想吃西瓜!我只是……”
阿旺紧张的解释言犹在耳,宁默坐在沙发上,唇角不用刻意去想,就勾了起来。
他可以想象出阿旺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无非是馋嘴,舍不得这块香甜美味的西瓜。
只有在辩解的时候那愚钝的脑袋才会难得机灵。
宁默不会讨厌这样的阿旺,反倒觉得支支吾吾闪躲着眼神用力装出真诚的阿旺很可爱。
捂住脸,后悔和焦躁纠缠着攀升而上,宁默呼出一口气,走回房间找了件衣服穿上。
阿旺应该是回家了。
他那副明显哭过还衣衫不整的样子,一定会被林奶奶看出端倪。
打开大门,室外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宁默恍惚地望着窗外浓烈的阳光,定了定心神,走下楼梯。
每一步都是慎重,宁默做好了被林奶奶痛殴的准备。
来到林家门前,宁默深深呼吸。
“啊,默默你来了!”
只是他还没准备好,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