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天很蓝——起ID最讨厌了
起ID最讨厌了  发于:2014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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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雷锋不好当啊!魏少爷费劲巴拉的搓到一半,睡了一天的倒霉孩子居然清醒过来了。孩子先是愣愣的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又看了看魏冬裸着的上身,漂亮的眼睛渐渐泛起冷意,没等魏冬张嘴解释,伸手抄起浴缸旁边的玻璃瓶子,对着魏冬脑袋就是一下子。

魏冬疼得大叫一声,捂着冒血的脑袋怒吼,“我操你妈的!你丫有病是吧!”

少年拿了浴巾挡住身体,声音有些发颤,“你出去!”

魏冬捂着脑袋一口气吼道,“我他妈好心好意把你背回家喂药喂饭看你出了那么多汗辛辛苦苦帮你洗个澡你以为谁爱碰你啊真他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完魏少爷走出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他这个气啊,都想把那个死孩子锁在浴室里闷死算了,不过再想想死孩子病怏怏的身子骨,闷晕了还是给自己找麻烦。

魏冬咬了咬牙,还是找了件自己的干净衣服放在浴室门口,粗鲁地敲了下浴室的门,没好气的说,“衣服我放外面了,你自己拿!”

里面的人似乎迟疑了一下,而后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伸出来拿起衣服,又迅速的伸了回去。

魏少爷哼了一声,老子又不是色狼,还没怎么着他呢,至于怕成这样吗!

又过了十分钟,少年才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白净的漂亮脸蛋愈发晶莹剔透,魏冬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隐隐透出漂亮白嫩的蝴蝶骨。

魏冬却懒得看这个没良心的倒霉孩子,扔给他一个毛巾,声音硬邦邦的,“擦干头发,药在桌子上,自己倒水吃掉。”

少年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其实他之前昏睡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隐隐的知道有个人照顾了自己一天。眼前的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虽然是昨晚那两个人的同伴,可并没有欺负自己,反而还出言劝阻过,他之所以对这个人冷脸相对,一部分原因是畏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迁怒。

魏冬见他站着不动,脸色苍白,估计还是在发烧,好心的魏少爷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你要是真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走,不过你正发着烧呢,要是又昏在大街上,我可懒得管你了。你聪明点就躺下来乖乖喝药,睡一觉明天退了烧就能走了。”魏冬说完就径自找纱布包脑袋去了,死小孩手劲居然挺大,把他脑袋砸出好长一条口子。

魏冬正坐在沙发上处理自己的脑袋,却见少年脚步虚浮地向自己走来。

“干什么你?”魏冬怒,“砸我脑袋还不够?我告诉你我,我不还手是因为懒得跟病人较劲,你要是真惹急我,就你那小身板儿,我他妈一个指头就能把你按倒了!”

少年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对不起。”

魏冬一愣,啥?

少年咬了咬苍白的下唇,低声道,“谢谢你照顾我,刚才对不起了。”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为了生计出来卖花,没想到第一天就遇上魏冬那三个人,自然是又害怕又沮丧。但魏冬照顾他一整天,他一醒来就砸人家脑袋,不觉得抱歉是不可能的。

魏少爷没想到小孩这么就快承认错误了,他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孩本来昨天就被红毛和胖子吓着了,害得他生病发烧,他咋能跟一个病人吼呢。魏冬尴尬地挠了挠头,“得了,也是我哥们儿错在先……那个,你怎么样?头晕不晕?先吃药吧?”

少年点点头,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吃下药,脸色不太好,靠坐在床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魏冬见天也黑了,就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蚕丝被,转头对少年道,“晚上冷,你加点被子吧,都是干净的,没人盖过。”

少年睁开眼睛,接过被子,“谢谢。”没有过多情绪的声音,确实很动听,低低柔柔的。

要说魏冬也是个健谈的主儿,跟少年“和好”了之后话就多了,他看了看表还不到十点,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那啥,你要是累就睡吧,我看着你睡着了就走。”

“好。”

“要是半夜渴了就叫我,我就睡在隔壁。”

“嗯。”

魏少爷笑得挺阳光,“我说你啊,长得不赖,这人怎么这么冷淡呢?咱俩不都和好了嘛!你多说几句话我听听呗!我觉得你声音特好听,跟电台播音员似的,不对,比那些人还好听!”

“……”

少年虽然没说话,但是魏冬能感觉到小孩的气场柔和多了,不觉心情大好,“对了,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何月。”

“何月?嘿,怎么跟女孩名儿似的。我叫魏冬,你叫我名儿就成。”

“嗯。”

魏冬继续话痨,“我说你怎么会在S街卖花啊?你才多大啊?肯定未成年吧?上学了吗?你是趁着寒假勤工俭学的吧?”

何月低下头,清丽的面容有些病态的苍白,“我是这个月刚搬到T城的,开学就要转学到这里的T中读高二。”

“什么?!”魏冬欣喜地大叫,“太好了!我就是T中高二的!”

魏冬的老爸一心锻炼自家儿子,不送魏冬去贵族中学上学,而是把他送到T中这样的民办重点高中。魏冬脑子很好使,虽然平时不怎么认真学习,但是考试成绩在年级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何月笑了笑,“是吗?那真巧。”

魏冬呆了一下,何月本来长得就好看,笑起来更是不得了,文秀的脸蛋瞬间明丽起来,左脸竟然还有一个小酒窝,好、好可爱……

何月毕竟还发着烧,已有些疲倦了,低下头轻咳了几声。魏冬赶紧凑过来帮他拍背,“你不要紧吧?怎么老咳嗽?”

“没事,老毛病了,冬天容易犯。”

魏冬给他倒了些温水,“那你赶紧休息吧,我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谢谢。”

“嗨,你别这么客气啊,我跟你说,我魏冬可把你当朋友了啊,以后你来了T中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我揍他!”

“……谢谢你。”

彼时那些充满纯真的青葱岁月,友谊总是来得简单而纯粹。

第二天一早,魏冬哼着小曲,亲自端了早餐,敲了敲何月的门,里面却没人应答。魏冬狐疑地推开门,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床铺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何月显然已经离开很久了。

魏少爷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竟然觉得无比的失望,他想起了想时候读过的童话拇指姑娘。

过来收拾屋子的佣人恭恭敬敬地道,“少爷,您的朋友早上走了,他让我跟您说一声谢谢。”

“谁让你放走他的?!”

“少、少爷……”女佣不知所措的看着骤然发怒的魏少爷。

“算了,你下去吧。”

魏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吃早饭的食欲也没有了。不知道何月还有没有发烧,这死小孩怎么能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呢?该死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魏大少爷满脑子都是死小孩清瘦纤细的身影,死小孩文秀白皙的小脸,死小孩清清冷冷的黑眼睛,死小孩笑起来的小酒窝,死小孩低低柔柔的动人声线,死小孩白嫩漂亮的蝴蝶骨……

红毛和胖子又约魏冬出去玩,魏冬实在没心情,就推说自己感冒了身体不舒服。

红毛嗤之以鼻,对着电话嚷嚷,“切!就你那身体,强壮如牛,哥们儿还不知道!说吧!你怎么了?失恋了?阳痿了?大姨妈来了?”

“滚滚滚,你和胖子玩去,就说老子没心情。”

魏大少爷“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扑到床上可劲儿咬被角,死小孩本少爷咋就这么想你呢?好好一天鹅绒软床被强壮高大的大少爷撞得“吱呀”直响。

魏冬忽然“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便套了件衣服,“噔噔噔”跑下了楼,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大少爷又跑上楼拿了件外套,出了门骑上机车飞驰而去。

严冬的黄昏冷得让人直跺脚,S街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大少爷的机车直开到S街中心,果然见到不远处立着一个清瘦的身影,身边摆着一个装满了花的大纸箱。

魏冬停了车就往何月那里跑去,何月看见他一愣,迟疑道,“是你?……”

魏大少爷怒,“废话,不是我是谁!前几天你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烧退了没有就出来卖花?给你的药也没拿走,你自己买药吃了吗?天这么冷怎么才穿这么点儿?还好我早有准备带了件外套给你,快点套上!”

一顿话说下来,好像自己跟何月特熟似的,其实不过只见过两面而已,不过我们的魏大少爷就是自来熟,对自己的兄弟本儿交心!

魏冬给何月披上外套,口气不善地,“穿这么少你当你身体很好啊!你要是再感冒了看谁管你!”

“谢、谢谢……”

大少爷一翻白眼,“跟你说了别跟我那么客气!成心跟我见外是不是?”

何月很无语,真不是成心见外,是本来就不熟啊。

魏冬笑眯眯地,“等你卖完花咱们一起去喝酒啊。”

何月低头整理自己的花,“不了,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完,我一般后半夜才收摊。”

“没事儿,我等你呗。反正放假,我也没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魏冬特别想跟这个清瘦文秀的少年亲近。他从小就喜欢漂亮柔顺的东西,比如高价的纯种波斯猫、比如小时候王书记家的小女儿、比如软绵绵的小兔子白绵羊什么的。别看魏冬这么大的块头,貌似还是交友不善的类型,整天和各种风骚的大胸女友混在一起,但他骨子里却喜欢干净文气的人,就比如何月这种的,漂漂亮亮的干净男孩子,魏冬就特别想亲近他,那种无关欲望和情爱的、纯粹的保护欲。

魏冬脸皮厚,使劲烦人家,“我帮你一起卖呗,卖完了我请你喝酒,那边有一个店味道特别正,怎么样?”

有正准备进酒吧的人到何月这里买花,何月细心的包好一束花,微笑着递给客人,接过钱还不忘说一声“谢谢,下次再来”。

何月的手很白很漂亮,纤细修长的那种,包花的时候很灵活,魏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诶,问你呢!一起去吧!”

何月还是低着头摆弄花,“……我不会喝酒。”

“那就去打电玩,或者看电影?或者去唱歌吧!”魏冬不肯罢休。

“真的不用了,我卖完就要回家睡觉了。”

魏冬有点不高兴了,自己好歹也照顾过何月一整天,这家伙怎么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自己?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知道使劲摆弄他的花!奶奶的,堂堂魏大少爷还比不上那点破花吗?!

何月似乎感觉到魏冬的不悦,他抬起头对大少爷抱歉一笑,“不是我不肯陪你,是真的很累了。等开学了我们就是同学了,那时候再和你出去玩,好吗?”

魏冬有点晃神了,何月微笑起来特别好看,大大的黑眼睛有薄薄的一层水雾,扇子似的长睫毛微微颤动着,嘴唇水水嫩嫩的很像果冻,笑容淡淡的,干净又纯真的样子,左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在魏冬看来特别可爱。他听何月说累,竟然觉得心疼,冲口便道,“这么累还卖什么破花?你缺钱我给你呗!”

话一出口魏冬就知道失言了,果然见何月皱起秀气的眉,声音略微沉下来,“不用。”

“对不起啊!”魏冬赶紧道,“我这不是说话不经大脑嘛!你别生气啊!我是觉得你卖花怪累的,也挣不了多少钱,何苦这么委屈自己。”

“我没觉得委屈,现在挺好的,挣的其实也不少了。”

魏冬“切”了一声,“一个晚上就卖那么几束,才几块钱啊!”

何月笑了笑,“再少也是钱。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活得一帆风顺,就不把钱当钱。”

何月低下头把包裹花束的丝带系好,插在纸箱里,着手又开始包另一束花。二月份的晚上,实在冷得不行,何月伸出来的手渐渐有点僵了。他身子瘦弱,即使套上魏冬给他的外套,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我也不算是一般的公子哥吧,我觉得我比他们强。”

“幼稚。”何月浅笑。菱形的漂亮嘴唇里吐出白白的哈气,看样子是很冷了。

魏冬看着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把自己脖子上的羊绒围巾摘下来,给何月戴上,“你戴着吧,瞧你,冻得直哆嗦。”

何月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可魏少爷仗着人高胳膊长,强行把何月围得暖暖呼呼的。

何月有点啼笑皆非,“你不冷?”

“不冷!我火力壮着呢!”魏冬笑呵呵地侧头欣赏着戴着自己围巾的漂亮少年。

“你这围巾倒是真挺缓和的。”何月笑着道。

“你说你,这么冷的天也不想着带条围巾,非把自己冻成这样。”

“我要是有的话能不带嘛。”

从小衣食无忧的大少爷愣了一下,“你没围巾啊?”

何月这边又卖出了一束花,转头对魏冬笑道,“谁像你们这些有钱人啊,一屋子衣服。”

魏冬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他看着少年冻得有些发僵的手,盘算着明天得给何月买一副手套,卖那种暖和又轻薄的羊绒手套,还有围巾、帽子和厚厚的大衣,让何月可以舒舒服服地卖花,不会被冻着。

何月跟魏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数时间是大少爷兴高采烈地讲着他和哥们儿的趣事啊烦人的女朋友啊操蛋的国际宴会啊……有了魏少爷这么一话痨,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这凌晨,S街渐渐安静下来,何月的花还剩下一半没卖出去,他收拾了一下纸箱子里的花,抱起纸箱子,抬头对魏冬道,“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你别动,我帮你拿。”魏冬连忙抢过何月怀中的大纸箱,“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吧。”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也快回家吧。”

魏冬咧嘴一笑,“没事儿,我爸出国了没人管我,我不回家都成。还是我送送你吧,我骑了机车来。天这么黑了你一个人在路上不害怕?”

“当然不怕,我又不是女人。”

魏冬笑着腾出一只手搂了何月一下,“那算我害怕成不?让我送送你呗。”

两人肩并肩走着,在路灯下投出模模糊糊的影子。魏冬的影子高些壮些,何月的影子则细瘦些。魏少爷抱着纸箱子看着地上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笑容里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何月在风里站了一晚上,他身体又没魏冬那么好,脸色有点发白,低下头轻咳了几声,“……那好吧,你把我送到城西就好,不用再往前走了。”

魏冬见他咳嗽,担心得不行,“怎么又咳了?没事吧?”

“没关系。”

“那边有药房,去买点药吧?”

何月抬头笑笑,“没那么严重,走吧。”

魏冬没再说什么,他是看见何月疲惫的样子,不想再折腾他了。魏少爷是想自己一会儿去药房帮何月卖点药,止咳喷雾剂什么的,挺贵的,何月肯定不舍得买,自己去买一些明天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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